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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渌波痴心-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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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会让你嫁给别人!”紧紧拥着她,好似要将她嵌进自己的骨血般。“以后我不行船了。”
  “为什……”欲挣脱他的双臂。不说赚钱糊口,不说他与她之间的感情,江上的生活于他来说便是生命呀!这她了解,且自小至大唯有更深刻地体会。难道,为了她,他想抛弃这些吗?
  “嫁给我,缎儿。”细细凝住她的脸。“嫁给我,以后我不行船了,这辈子我会一直留在你身边照顾你。”他甚是激动地说着,可,得来的竟是一场残酷的回应,她……居然摇头!
  “不。”摇着头,她说。
  “缎儿你……你的意思是?”他抓着她的双臂。
  “我不嫁你。”嘴抿着,神情坚决。
  “为什么不嫁我?”好似在她眼里捕捉到什么,可又无法确定,但他相信若问,她一定也不会说。好久,迫不得已凛下心,他横抱起她。“跟我走!”
  “涛少爷!你不能这么做,这样小姐她……”妇人挡在门口,心慌地劝。而也在这时,房外头来了人,他们疾敲门——
  “嬷嬷,里头发生什么事?缎儿怎么了吗?我怎么听到男人的声音?快开门,嬷嬷!”是她家夫人,一定是听到刚才房里杯壶的声响,所以……
  “呃,夫人没什么,是老奴刚刚打盹,不小心摔了一只杯。”妇人回头扯着那失了理智的男人,几近无声地劝:“涛少爷,你快走吧,即使你想带走小姐也是不可能的,夫人和老爷要是知道你在这里,一定会让人打你,快走吧!”
  听不下功,他心意已决。“就算我会被打死,我也要带缎儿……唔!”猛地,他上臂处突然一阵痛,低头,他发现那被抱着的人居然咬着他。“缎儿?”她咬得他泛血。
  “放下我。”她说,只是他依旧不为所动。“放下我。”见状,于是她又重复一次,而他这才将她放回床榻。
  半伏上床褥,抬起脸,她五官之间乍现一抹笑意,那笑,是鄙夷的。
  “我说……不嫁你,就是不嫁你,因为你穷,表哥……他……可以给我很多东西,他可以给我吃好穿好。”
  “缎儿?”无法置信的不止江重涛一人,还有他身后的妇人。
  “我……不想跟你过苦日子,所以……才会答应爹,嫁给大表哥。这么说……你明不明白?我原不想说,但是……你逼我。”两眸瞠大,无泪无嗔。
  “我逼你?你认为我逼你?”握拳的手,颤抖着。
  “不是吗?在船上……我原就想说……但是那船帆……”
  “你说谎对不对?是不是你爹逼你嫁?”问完,他更回眼对住老妇。“奶娘,是不是家里发生什么事?”
  “这……”被问得冷汗直渗,因为同时有两人以恳求的目光看着她,那眼神几乎要将她逼入胡同。
  “嬷嬷,我确实听到男人的声音,你快开门让我进去!”这时,门外人又敲门如擂鼓。
  不得已,妇人只得择一而言:“涛少爷,刚刚我说的你就当作没听到吧,你快走,再不走等老爷夫人进门就糟引快,快走!”她推他向另一边的窗户,开了窗,要他出去。
  回眸看住缎儿,他沉重说:“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所以才这么说,不过缎儿,请你答应我,你的病我一定会找来药材医治。在这之前,请你别作下任何决定,作下那些你不愿意且会伤害自己的决定,好吗?”床上人不语,他再问:“请你答应我,否则我不走。”离开窗边,语意坚决。
  然而听着那如催命的敲门声,缎儿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我答应……你,你快走吧。”
  “等我,缎儿……”
  “快走!”
  一个时辰之后,洞里的水声依旧不绝,苏映潮觉得一股寒意袭来。
  “好冷,这洞居然比水里还要冷,是不见天日的关系吗?难怪这里要被称为冥山阴府。”
  抬眼望住那顶端的小洞,她自言自语解着无聊。而低头,她挪了挪那被江重涛压得麻痹的腿,又继续手边的工作。因为找不着绣针之类的工具,是以她以指甲慢慢帮他挑去手上扎着的幽冥花刺。
  “真是怪花,花朵果实可以治病,花刺却能致命。”她挑出一根,弹到远处,嘴边哼着。只是当她想弹去第二根刺时……“哦,想毒死我呀?呵,你下下……下下下辈子吧,啐!”那刺竟扎进她的指尖。不过幸好,它的毒液压根儿不会对她这非人类产生效用。
  而当她又要拔去第三根……
  “唉,重涛兄,你昏了就昏了,做啥手臂绷这么紧?”害她拔不出刺来。可一会儿她却发现……“耶?你是不是会冷呀?”
  原来他是冷到发抖,所以才会全身绷紧。
  “好吧,既然这么着,那找个东西先帮你保暖。”
  虽然这么打算,只是她左瞧右瞧,除了江重涛身上那条裤,就只剩下她自己身上这套衣服。这……总不能脱了他的下半身来盖他的上半身吧?煞有其事地眨眨眼,须臾,嘴边迸出一抹淘气的笑。嘻,开个玩笑的,当然是脱她自已的喽!
  于是她将他的头摆上石,再起身摸摸自己全身上下,选中两件衣物之后,她脱了下来一件垫地上。一件盖上他的身。
  “这样虽然盖不到全部,不过应该暂时可以了,反正你一时半刻应该不会再醒过来。”打量着,点点头。“那么你就先待在这里,我去找找有没有出路,还有顺便去揪回那只鸟头乌龟身。”对着躺在地上的人交代完,她选了个方向,走了开去。
  “唔……”然而她完全没料到,那江重涛竟在这时候醒了过来。
  张开眼,他对着的是一团刺目的光亮,虚弱地抬起手对着那光线抓了抓,放下有些麻感的手,发现手中空无一物。没有水?那么他现在就不是在水中?
  “呃。”欲侧躺起身,却气力不济,所以他又躺了回去。眼睛勉强看着四下,他知道这是一处洞穴,但,他怎会在这里呢?
  隐隐约约,他想起前一刻还身陷其中的梦魇,模模糊糊;他将记忆再推前,便霍地忆起一道身影及一张脸。有人救了他吗?是谁?
  再次挣扎着爬起,而身上覆着的东西就这么掉了下来,他反应抓起一看,竟是一件乳色的兜衣。“这个……”是苏映潮的?那天在洞庭湖畔,他见过。
  将那还余着暖香的袖珍衣物紧紧抓在手中,他眺向四处,但却不见人影,而坐了起来,他更发现自己身下铺着一件湖水绿的纱裙。
  “苏姑娘!”对着不见边的洞穴,他喊,但回应的只有“苏姑……苏姑……苏姑”的回音。如果是她救了他,那么人呢?……该不会?“苏姑娘——”以为她遭到什么不测,他更是急了,站起来就想往洞里的黑暗处去。
  “我在这儿,就来,洞里很多水湟,你别乱跑啊……啊……啊……”
  许是听到了他的呼喊,洞的某处传来回响,而眨眼工夫,远方黑暗处出现一道人影,她跃呀跃地,三两下就蹦到了江重涛身前。
  “你醒了?”看着眼前打赤膊的人,她仍因方才快速奔跑而轻轻喘着,而等稍微平复气息,她开始绕着他,全身上下观察。“你……身体还有没有哪里不对劲?手脚能动吗?头……头有没有撞伤?”说不担心,是骗人的,固然几个时辰下来,她总自言自语、自问自答替自己解着担忧。
  “是你救了我?”盯住那灵巧的身影,他问。
  “我……救了你?”再度在他身前站定,她盯住他,须臾,仅见她原本皱着的脸变得更加难看。“对,是我救了你!但是说到这个我就气。为什么我千说百劝你就是听不进耳?明明知道危险可能会没命,你还一头往这里栽?嫌水底的水鬼寂寞吗?”她是真气,因为脸整个胀红。
  “我……”她的怒气,令他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反应。
  “你怎样?”眼珠子瞪大,对他直勾勾地看。
  “我……对不起”
  闻言,秀眉更是拧着。“为何跟我说对不起,你是对不起你自己,对不起生你养你的父母!”扁起嘴,这时,她再耐不住鼻酸,因为她差点没救到他。
  “我是逼不得已。”望人眼前那双熠熠生辉的眸子,不经意,他似乎发现里头有着丝微湿意。她哭了吗?因为担心他?
  “逼不得已?呵,我说过了你若一定得摘到花,那么就找我一道,要不我帮你摘也成,害我急了一整天!”她不是只有急,根本是急死了,所以一路由重庆奔了来。
  “对不……”
  “说对不起就行了吗?我最讨厌说话不算话的人,而你……啊!”骂着骂着,亦忍不住跺脚,只是脚底石面光滑,她脚才踏地,就滑了一下,砰地一声跌坐地面。
  “苏姑娘……”见她未立即爬起,只是屈膝坐在地上,于是江重涛忍着身体的不适,也跟着蹲下。岂料,他这一蹲,对着她的脸瞧,竟真捕捉到她眼白泛红的模样。
  迅速抹去脸上的尴尬表情,她又瞪向他。“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我……”一直以来只见过她的笑脸,这样的她,令他不觉心生伶惜,这全是他的错。
  “好了好了,我不听了,也不骂了。现在你欠我一条命,我没叫你死可别死啊!”扁嘴。
  听着,同时也仔细地端详着她的脸,最后,他的视线落在她的眼角上。
  瞧他不语,因此睐向他,而在发现他表情过于严肃之后,她叹了口气,跟着无奈道:
  “唉,我开玩笑的。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你得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要不就算采到了花,你想救的那个人也不会开心的。现在既然没事了,那就好了。”说罢,想爬起来,却被江重涛抓住手臂,而当她奇怪地望向他时,他居然抬手将她残留在眼眶边的丁点儿湿意沾了去。
  “对不起,我吓到你了。”大掌捧着她的脸,他直视她的眼,低声道。
  吓?他这轻柔的动作,让她忍不住心头怦跳。且此刻她和他的脸靠得如此之近,连鼻息也交错着,这让她不由地想起他昏死的时候,她曾对他做的事,她……偷吻了他。
  “呃,你……你没吓到我,那是汗,我刚刚在这洞里跑来跑去流出来的汗。喔,对了,我刚才在洞的另外一边发现了出口,外头雨已经停了,你可以自己走吗?”跳了起来,背过身,提起袖,对着热透的脸猛扇,而心底则不忘暗自骂着。
  看着她倩然的背影,他心头温暖,唇亦不觉微扬。“我自己走,应该没问……”他缓缓站起,但是话还未说完,就颠了下。
  身后发出响声。转过身,她瞧见他泛白的脸庞。“我看应该是不行,那你当我是拐杖好了。还有……那个,你得先还我。”垂着眼,指住他仍抓在手中的东西。
  刚刚就是认为最里头的和最外边的脱了无妨碍,所以她才选了那两件,兜衣和外裙。
  “喔。”伸出手,将兜衣递还给她的同时,他的脸,红了。
  片刻,待苏映潮着装完毕,她让他搭着她的肩,而后一起缓缓步入洞穴的幽暗处。而依稀间,除了水声外,还能听见对谈声轻轻传来。
  “你……以后可不可以别再叫我苏姑娘呀?刚刚那‘苏姑苏姑’,像四姑,不大好听耶。”苏映潮说。
  “喔。”江重涛应。
  第七章
  “苏姑……”
  “说了别再叫我苏姑娘了,再叫我可就生气了!”一进船舱,又听江重涛喊,是以苏映潮佯怒。自从死里逃生后,回到重庆船上也已经过了三天,他仍是改不了口。
  “……映潮。”他自卧铺上坐起。
  “这样才对,在丰都的时候,不是说好了的。”调皮地笑,心里晓得这男人平日虽不拘小节,但这种事,难免会挂意的。因为这代表了关系往前跃进了一步,况且她还是名女子。“这个是我让街上的茶楼帮忙烹调的,趁热快吃吧。”她端来一盘药材入味的鲜鱼,那香味飘满四下。
  “你不需要为我这么费心。”望着那滋补的菜色。
  “费心?不会呀,东西又不是我煮的,费心的是茶楼厨子,你要良心过意不去,等身体好一点再去跟他三拜九叩。”她笑说,坐上床缘。
  “你……”他总说不过她,也常被堵得无言,不过他知道她是为他好,所以那温暖的滋味,总默默在心底接受。
  “快吃吧。”
  “好。”在她盈笑的注视下,他夹起鱼肉啖着,可不到眨眼工夫……
  “哎呀,怎么又来了?”提起袖,她连忙帮他拭着鼻间骤然淌下的血水,最后她干脆捏住他的鼻。“好怪,为什么你一吃东西就淌鼻血,是不是在水底的时候撞到了头?这样不行,再不找大夫来瞧瞧肯定糟糕。来,你捏着别放,我去去就来。”急着换手,更想起身,但却被江重涛牵住了手,他蒲扇大的手掌牢牢包覆着她的。
  “不用了。”他睇着她,眼中有复杂情绪。“可能是因为这里天气太溽热的关系,我每回到重庆都会这样。”
  “是这样吗?”被他一拉,不得已又坐了下来,但忧心已溢于言表。“不过我刚把你从水底救起来的时候,你连耳朵都淌血呀。”
  “是天气太热的关系,你不必太替我担心。”他自己抬手拭着血水,见那手背上探下的淡红,他唇边只出现一丝淡得可以的笑意。而当再抬眼,他忍不住开口:“映潮,我……”该说吗?如果现在说,她会不会被吓跑?
  “怎么?”看他拨着那被血水黏住的发丝,她亦抬手帮他拈了去,跟着她自腰间取出数天前买下的那条兰紫色绦带。“拿这个绑吧。”
  “这?”拿过,审视着,跟着睇向她。
  她不大好意思地玩着发辫。“那一天我跟在你后面,瞧你对摊位上这条带子专心得紧,可是最后却没买下,所以我就自作主张先买起来。”
  “……”仅是凝着她,再度无言。以前的那一条绦带对他意义非凡,但一定是在摘取幽冥花的过程中掉了,而现在这一条……
  不知怎地,自从被她救了回来,他对她的感觉便不再只是船客及船主,甚至连最初那将她当作另一人的错觉,都淡化了。此刻他眼中的她,就只是她,是苏映潮;她不但是名勇敢爽朗、热肠重义的女子,更是让所有男子可遇不可求的对象。而有时看着她,甚至只是听她说话、听她笑,他的胸臆都会忍不住泛热。
  “你……为什么又这么看着我?不感动吗?那拿来。”她朝他摊掌。
  “拿什么?”
  “三两银啊,买了这条绦带可花了我三两。”说罢,睨一眼身旁人那不可置信的表情,她跟着又咧笑开来:“呵……开玩笑的。虽然我也不知道为啥这么贵,但是买来方便、买来开心,那就没什么大不了了。”想起那贩子伸出的三根手指,也许……他是要三钱吧?唉,管他。“我来帮你系上好了,你的手不方便。”那天帮他挑去了花刺,但他手臂依旧是好得不完全,痛中带麻的。她径自抽掉他掌中的带子,跳到他身后,一把握起他的长发。
  “不……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他闪着,大手更往后抓了抓,却不小心抓上她的手,那手软绵绵的,就似水造的一样。
  “江上男子应该不拘小节,这么别扭我可要笑你的。要不你就当我是朋友,要不你就别当我是名女子,不就绑个头发嘛,你不方便我代手,何必这么严肃?”盯着他抓着她的大掌,那手背肤色古铜和她的粉蜜色很调和耶!不经心,她连看到这个都想窃笑。
  “朋友?”这,令他想起他前去丰都之前的那一晚,她和他飒爽对歌的情况。“映潮,谢谢你。”似是有她出现,今天他才有重见天日的机会。
  “小忙,不需要客气。”抓着发和带,她暗嚷自己多事,因为她自己的发她随意编编就成,可别人的发就……难玩了,哈!
  “我不是说绑头发的事,是你救了我。”那深渊就似一双魔爪,紧紧攫获他,当他心系幽冥花时,它便将他往下拖,直至灭顶。这种极度痛苦的感受,是一再重蹈的,如同一轮循环。
  而现下的他,可说是一只脚跨回了岸上,这全都因为她。
  “所以我说你欠我一条命。其实,我也是看人救,那地方连我也有点受不住,呵,谁让我喜欢你呢。”盯着他侧过的脸,微哂,但当目光又移到她正编着的发上,她又皱眉。
  “你喜欢……我?”不觉,这令他惊喜,而他的胸臆也再度泛热。
  “是啊,说来说去我还是喜欢你……自己绑的样式,因为我绑的好像差多了。”错开了话题,她将那纠结的发辫递到他面前。“呃……打死结了,要不要拿把剪刀剪下来?”
  “这?”天,她就是有办法让他哭笑不得。瞪住那发与带缠成一气的发辫。
  “嘻,我是做大事的人才,这种小事,不顺手,你看着办。”此刻自然是溜为上策!她一眨眼奔到了门边,可又不忘回头补上一句:“那鱼趁热吃,我再下船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当晚膳的。”
  不理身后人的抗议,苏映潮满脸轻松地溜出船舱。她似是爱上这种与他谈笑的感觉,那就跟在水底一样的惬意、自由。也许她以前不喜欢看到破仔的主人与人腻在一起,是因为吃味;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自己未曾遇上喜欢的对象,所以不识个中滋味吧?
  呵,如果这种生活可以一直持续下去,那该多好?也许,她连汉水都不想回去了。
  “破破。”
  低头。“我就晓得你有意见,不过如果我当真不回去,自然会放你回去,这样可好?”边走边拍着腰间竹篓。“而你回去之后,就跟你主子说,我呀……天涯逍遥去了!”
  “破破破——”剧烈摇晃着。
  “嘿,你还真麻烦耶,我不回去也不成,放你回去又不成,要不你是想让我……”
  “苏姐姐。”当她踱下船时,遇上了初音,不过奇怪的是,她身边竟没跟人。
  “焚雁小兄弟呢?怎不见人?”这么喊,很客气,因为他好像真的跟她八字不合。
  “他有事,去忙了。”抬眼看着远处街道,有点担心他真会到茶楼去找那三人。这几天,老听他嚷着有人跟踪的。再回眸看住身边笑容堆满脸的苏映潮,她亦欣喜。“姐姐心情很好。”
  “嗯,因为救了个人。”而且是她喜欢着的人。
  “人?”眼底出现一丝疑惑,但也仅一瞬,便悄然拭去,换上平静。“姐姐救了他。但并未救全。”那日见她搀着他回来,固然有点意外,但,却不惊讶她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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