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千金-第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施祖诚的目光落在那道身影的某个点上,一丝笑意溢出唇角。
好诡异!身为下属的两人暗自打量,心惊之余不由揣测起来,更同时找寻起让施先生有如此反常举动的目标物。
“还有事?”
“呃……您的祖父希望您回去。”
“晚一些再说。”施祖诚几乎是当机立断的回道,随即笑容扩大。“我还有别的客人,你们先回去吧!”
别的客人?什么客人这么重要?沉默的中国籍男人和热情的义大利男人头一次志同道合的放慢脚步,磨赠了好半天走不出书房。
“齐乐,你可以进来了。”
听见他在里面召唤的声音,齐乐浑身一震,得知他已察觉到自己的存在,刹那间想要转身走开,随即又冷静了下来。
逃跑的话不就证明她做贼心虚?她有什么理由要逃跑?她原本就是打算来见他的。
齐乐挺直了腰板,面无表情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表情漠然的瘦小男孩?两位正以龟速离开的男士盯著她,眼中射出惊讶与好奇的目光,而她选择视而不见。
“你们还在磨蹭什么?”直到施先生发出警告,两人才抬脚飞速离开。
齐乐回头看了一眼,闲杂人等已彻底消失不见!
“你母亲呢?”施祖诚依旧靠坐在桌缘边,示意她走近。
“被支开了。”明明就是他授命管家将母亲带离她的身边,还多此一问,齐乐有些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施先生,如此大费周章把我叫到这里来做什么?”
“想见你。”他也不拐弯抹角,声音中带著某种磁性,脸上那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忽然让齐乐有些眩晕。
脑袋一下子有些发胀,忽然清晰地察觉到自己与施祖诚之间的差距。这个极其理性成熟的男人,跟她彻底不一样,她可能永远学不来他的风范。
学不来?她想要学施祖诚?齐乐被自己心中冒出来的想法惊住。
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还是认为只有成为他这样的人,才有掌控一切的力量?
“这颗脑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胡思乱想?”忽然施祖诚一把将她拉到身前,双手将她圈住。
“施先生你很了解我吗?”齐乐抬起头看著他,眼中有著自己也没察觉的疑惑和茫然。
如果没有遇见他,自己会怎么样?是重复著被囚禁的日子?还是想要跳脱束缚却只能垂死挣扎?
他是她真正认识的第一个外人,他的力量大到让人忍不住想要吸取和依附。
明明两人之间有那么多的不同,有天差地别的距离,可从施先生凝视她的目光中,能感觉到被熟悉的气息包裹著。
她知道,施祖诚对她很好。
“没有谁能彻底了解谁,我也不是很了解齐乐,这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比起你自己、比起慕容家双亲,我会更想要疼爱你。”施祖诚将下颔抵在她的头顶。
齐乐仿彿傻掉般听进他的一席话,他说的……是真心话吗?以施先生的人格,应该不层于欺骗她这种人吧?
为什么是她呢?她是在黑暗中被压抑著生长的草,没有人会眷顾,连自己都不想顾影自怜,为什么产生羁绊的人,是她跟他?
不明白,她不明白!想不通也难以理解。
“施先生,你真的很奇怪。”她喃喃自语,他听进耳里,但唇角仅浮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不懂事的孩子,对别人的好意一点也不领情。”
“因为施先生根本不是会散播好意的人。”齐乐在他怀中转了个圈,单薄的身体靠在他身上,难得的恬淡安详充盈在两人之间。
“因人而异,就像不会有人相信,我中意你的心情是真的,应该有很多人会觉得我只是玩玩的而已。”
“你真是无药可救了。”齐乐莫名地感到有些尴尬,一向白皙的脸色也染上了红晕。施先生的温情会让人承受不住,更何况从来没有人说过喜欢她。
“这句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一点说服力也没有。”施祖诚将她抱紧。这女孩太瘦了,轻而易举就可以揣进怀里。
他身上纯粹的男性气息,特有的麝香味道,手掌与臂弯的力度,跟她不一样的身体,温柔地将她围绕起来。
生平第一次,她感觉自己是个女的。
第六章
“刚刚那两个人是谁?”她忽然想起什么,转头问道。
施祖诚只是深沉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其中一个好像是义大利人。”
“你听得懂义大利语?”
齐乐摇了摇头,同时离开了他的怀抱。“只能分辨是何种语言。”
施祖诚绕回桌后的座椅,坐下后沉吟了片刻才开口。“是义大利总部的人。”
“施先生的家族……在义大利?”她揣测地轻声问道。就刚刚在门外听到的内容,施祖诚身后应该有个庞大的家族。
“祖父是义大利人,佛罗伦斯是家族起源的地方,父亲这一代迁徒到米兰,所以我拥有义大利的血统,怎么了?‘小少爷’不知道吗?”
施先生用简单的几句话交代完毕,说最后一句时,还好整以暇的瞧了她一眼,似乎在取笑她。
“无人知道施先生的事。”齐乐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这很好笑吗?她还不信会有人胆子大到亲口问他。
“也就是说你的事业是从义大利开始,然后扩张到世界各地?”
“对我背后的事情这么感兴趣?”施祖诚十指交叉,表情从容平静得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我想知道施先生是如何成就了今日的辉煌。”齐乐偏头避开他的眼神。
直视过去只见她散布著冷柔光影的侧脸,尖尖的下巴将线条汇聚到一点,施祖诚打量了她好半晌,才无所谓的开口。“只是从小跟著祖父玩拆分并购的游戏。年幼时感觉有趣表新鲜,因此乐此疲。”
所以才练就了如今这般深沉的心绪和了不得的思谋?齐乐的眼中闪过灿亮的光芒,抬头问道:“是很好玩的游戏?”她想要学!
施先生颇感意外的挑挑眉。会让不少人家破人亡的商业手段会是好玩的游戏?真是个值得省思的问题。
“好不好玩见仁见智,只是家族分支太多不见得是件好事。古有外戚专权,灭掉前朝君主的前车之鉴,所以需要重新整合。”
说得真谦虚,三言两语就带过去了,重新整合的意思就是逐一蚕食掉吧,打垮旧势力后再融合在一起,会是这样轻描淡写的事吗?
“家族?!”齐乐若有所思,同样是家族的话……
“抱歉跟齐乐家不一样,至少我支配的是绝对的权力。”施祖诚饶富兴味的提醒她。
“我知道。”齐乐有些不乐意的回道,连声音都拔高了一个调。
“无论是毁灭还是重建一个家族,都是残酷的事,不是任何人都承受得起,不碰比较好。”施祖诚忽然别有深意的说道。
齐乐猛然将目光移向他,他在暗示什么?看她的眼神深邃似为她深思熟虑过,他在暗示她根本不适合做这样的事?没有这样的能力?
施祖诚也被她过于专注的眼神看得扬了扬眉,难道她以为她那点心思可以瞒得过他吗?
“只是工作罢了,即使残酷也只能将它视为一种乐趣。反之,生活便要更加谦卑,要明白活著的意义。”
施先生难得有心情跟人谈论人生的大道理,却有人很不给面子的冷著脸。
他跟她说这些干什么?他不是早就知道她活得很没意义吗?
讽刺她?嘲笑她的不自量力?齐乐不自觉咬紧牙关,脑海中涌出黑漩涡般的各种想法,甚至连他的靠近也没有察觉到。
“想什么这么专心?”施祖诚霍然站在她面前,即刻又将身体半蹲在她面前。
“跟我在一起时只要看著我,想著如何黏上我就可以了。”能从施先生口中听到这句话,比火山爆发还要让人震撼。
“不可能。”齐乐的声音虽清冷,但仔细听仍可发现其中有难为情的不自在。“又不是水蛭,且施先生也不是解决事情的万灵丹。”
何况他对她的态度,谁知道会不会只是一时的兴趣?说的话是不是认真的?还是说……只当她是心血来潮时可以消遣的玩物?因为特别,所以感兴趣?
并不见得是真的喜欢!齐乐的心猛地一震,她在想什么?他喜不喜欢她根本不是重点,不是吗?
“与其谋算些有的没的,不如单纯点想著我,因为我可以给齐乐全世界。”包括物质、舒适的生活,前提是她先要将心对他敞开。
施祖诚伸出两手包裹住她的脸,看著她那惊讶的表情如花朵般绽放,他的声音也变得温和低柔,充满了诱惑力。
“齐乐,你可是打算要对我付出某种东西?虽然我可以将你强行绑在身边,只是,若能两情相悦当然是最好的。”
两情相悦?!她那张几乎可以说没神经的脸顿时涨红,罕见程度几乎可媲美六月飞雪。
或许是因为他的手掌摩挲著脸颊的缘故,或许是因为他太过坦白的关系,齐乐不由自主的胡思乱想起来。
施先生跟她的差别太大,能力、阅历、城府、心思缜密度、精明度,甚至是年龄!当然最后这一点两个人都直接忽略掉。
“我不懂,你为什么会对我……”因为没有办法相信,所以她也不会认真的将他的话放在心底。
“用得著理由吗?”施先生松开她站起来。“齐乐看见我的第一眼,与我看见你时的感觉一样,如此便已解释了一切。”
他的意思不会是……一见钟情吧?!换作别人没什么,但是万人景仰的施先生,这种事在他身上发生的机率应该是零!
齐乐怔怔的望著他,见他逐渐将两人的面容拉到没有距离,唇凑近,蜻蜓点水般吻了吻她的唇。
“对了,我让管家吩咐厨房为你准备一样东西。”齐乐还在发呆时,施祖诚又冒出一句话,而且笑容看起来有些怪异。
“什么?”
“木瓜炖雪蛤。”施先生破天荒笑容可掬得很,亲切地说道:“据说木瓜有丰胸的效果,被慕容家双亲整到先天不良、后天失调的齐乐,虽然你要做何打扮无关紧要,不过能补不妨就补一补。”
什么东西?!齐乐的思绪顿时从地球掉到火星去,完全状况外,只是口微开,比之前更呆地盯著他,只有一个很模糊的印象是,施先生说了很了不得的话。
隔了半晌,在施先生认为她已经完全成为火星人时,她才低喝道:“你!”
施祖诚笑而不言!
“不用了。”齐乐快速且用力的转身朝门外走去。
“那是很好的东西。”身后传来他的笑声。
“不用了!”齐乐再次用力的回他,长脚也不寻常的跺得咚咚响。
木瓜炖雪蛤?!他留著自己吃吧!
***
施先生还有一些吓人的怪癖──
第三天某个阳光灿烂的午后,齐乐步入客厅时,正好看见他坐在沙发上,悠闲的拿著本书在读。
背后乃至肩头都被洒下了一片金灿灿的光芒,多么有意境的一幕,待到定睛一瞧,才发现他读的竟是一本文艺小说!
跌破眼镜啊,如果这还不算怪异,那从施祖诚本人口中说出“相信爱情”这种话,也够匪夷所思了吧!
他甚至还很诗情画意、意味深长的道:其实缘分是很奇妙的东西,有些东西认定便是认定。
这像施先生会说的话吗?任何一个人听到都会惊到掉下巴的。施祖诚这种已经被神化的人物,怎么会说出这样感性的话?
齐乐有些弄不懂自己是越来越不了解他?还是更加深刻地认识到施先生的另一面。
人与神之间的距离渐渐地拉近了吗?
“齐乐少爷,这是为您准备的。”午餐时间,齐乐正埋头一边用餐一边冥想,同时若有似无的瞧著坐在主位上的施祖诚。
忽然耳边冒出一个声音,她抬头望了一眼,见佣人端著一盅不知是什么玩意儿的东西放在她面前。
“这是什么?”齐乐立刻警戒的问,这几日来的经验已经让她具备超强的警觉性。
“施先生特地吩咐我们为齐乐少爷炖的补品。”
果然!一瞬间齐乐眼中闪过许多纷杂的情绪,从怔愣到带著些许怒意,再将不悦的情绪透过眼神朝那位无所谓的先生射去。
从第一天晚餐开始,便不间断如打不死的蟑螂,连绵不绝的让她吃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
施先生很喜欢养猪吗?她这等年龄需要如此“丰盛”的进补吗?想要养胖她难道一定要这样吃吗?
“施先生,我不吃什么补品。”齐乐的声音有点像从齿缝里挤出来。
“齐乐!施先生是好意。”坐在她对面的伍之华急忙轻斥。
虽然一开始她也觉得不妥当,施祖诚对齐乐未免太好了,可几日下来,两人并无过多的接触,即便有交谈她也在场。
大概只是对晚辈的爱护,伍之华暗自这样揣测,她想以施先生的身分和地位,不可能会看上齐乐这么个不成熟的“男孩”。
“我不喜欢吃这些东西。”齐乐的眉心一蹙,明显表现出不高兴的神情。
“小少爷这么瘦,应该要好好补一补。”施先生连眼都没抬,却沉稳有力的吐出这句话。
木瓜炖雪蛤这样好的东西,他难得打听到有那样棒的功效,但她竟然不吃。不吃,塞也得给她塞进嘴巴里。
当然这种行为通常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进行,自然慕容夫人是看不到的。
“施先生这样的行为似乎是在指责父母虐待我。”齐乐反常的直接挑衅他。
其实她并非不了解他的好意,只是一股叛逆的念头涌上来,她就是不想如他的意。
“齐乐!”伍之华这回直接惊讶得大声叫出她的名字。“快跟施先生道歉!”
“没关系。”施祖诚放下餐具,好整以暇的抬起头,看上去似乎并无不悦。
他当然不生气,因为他有一整晚的时间可以用来教育某个不知好歹的孩子。
“先撤下去。”施先生轻轻挥了挥手,看向齐乐的眼神竟是温和而多情!可齐乐却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从背后窜起。
慕容齐乐若有所思的垂下眼,掩饰性的拨了拨自己额前的浏海,有些别扭的想著:她刚刚太任性了吗?
施祖诚不可能就这样轻易放过她的!
***
入夜,齐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似乎在等待什么,原本笃定要出现的人,却迟迟没有来,她的心中有股焦躁。
等施祖诚每晚的驾临似乎快变成一种习惯!齐乐又翻了个身,盖在身上的薄被看上去比她还重。
屋子里一片昏黑,她不喜欢太亮的感觉,即便她的人生从此一片灿烂明媚,她仍习惯独处在黑暗中。
忽似感应到什么,齐乐一下子坐起来,目光直直的射向门边,没有敲门声,但她感觉得到门外有人。
不自觉蹑手蹑脚的下了床,光著脚走到门边,静悄悄的不发出一点声音,小心翼翼似在跟某个人玩捉迷藏。
她突然很想要吓施先生一跳!就这样笃定门外的人是他,完全没去想如果是别人,自己的行为会有多么诡异。
齐乐深吸了一口气,两手轻轻放在门把上,倏地一下子将门打开!
门外的人确实被这情形给小惊了一下,门外也确实是正准备敲门的施祖诚。
齐乐的眼眸在黑夜中散发灼灼的光芒,如星辉耀眼,她的视力倒是相当的好,在黑暗中也敏锐的察觉了施祖诚脸上一闪而逝的惊诧。
被吓到了吧,她禁不住想要笑,这样想的时候,脸上已经浮现笑意,但怕声音传出又急忙用手掩著唇,憋著憋著竟笑弯了腰。
仿彿不可抑制般,久久停不下来,久久直不起腰,几乎笑倒在地上打滚,齐乐此等行径著实令人震撼。
还站在门外的施祖诚似乎也有恍惚之感,先前没有预兆的开门,他有些惊讶,但此时那如开在暗夜中的绝美笑花,才是让他失神的主因。
她原来是会笑的……施祖诚的眸色渐渐变得温柔炙人,迳自走进房内轻关上了门。
不可否认,他也曾自问过,齐乐对他而言究竟算什么?从见到她的第一眼便想要得到,无关性别、无关身分、无关种种。
他一直相信世界上有一个独一无二的人,是上帝安排给他的缘分,无论相隔多远、有多大的差别,他们终究会相遇。
从相遇的那一刻起,某种东西便开始萌芽,渐渐成熟长大,他希望看见她快乐的生活著,看见她在他身边绽开美丽的笑花,希望她称心如意。
尽管他不是温柔体贴的那一种类型,但他相信自己的方式会更适合齐乐。
“齐乐……”他走上前,蹲在已经笑倒在地的齐乐跟前,伸出一指抬起她的下巴,笑问道:“这么开心吗?”
“因为把你吓到了。”她笑意不止,原本冷漠的脸,如雪初融,可爱而明媚。
“除了我还有谁让你这样笑过?”目光瞟过她光著的脚丫时,眉梢一扬有些不满。
“没有。”基本上她都不笑。
“那就好。”施祖诚将她打横抱起,朝床上走去,她小小的身体在他怀中就像一只受宠的猫咪。
齐乐的表情一收,笑容逝去,有些失神的望著他,直到他将她放在床上,并拉过被子将她整个人裹住。
她才恍然想起什么事,目光不由自主先瞟了瞟他的手,见没有端任何东西,才松了口气。
笨蛋!方才他两只手都抱著她,怎么可能还有空端别的东西?果然是被他半夜喂食的行为给整怕了。
“放心,今天放过你。”施先生坐在床边,借著微弱的月色瞧著她。
这么好?齐乐狐疑的瞄了他一眼,见他也躺上床来,在她身旁睡下。纵使她全身上下包得严严实实,而就算脱光了也不见得有人想看,但神经却空前紧绷起来。
“只是过来看看你,或许需要我唱摇篮曲给你听?”
“我又不是小孩!”齐乐的唇角微翘,她自己也没有发现在施祖诚面前,她的反应真实而直接。
“你当然不是小孩,只是我的摇篮曲只唱给特定的人听。”施先生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后,便起身准备离开。
“乖乖睡觉。”
齐乐突然倾身向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角。
他有些惊讶的回头,夜色中两人的视线使整个时空停滞般纠结在一起,摩擦出灿亮的火花。
就是这样的感觉,如同第一次的相遇。
“施先生,你是不是比较喜欢男的?”她拧著眉心好似有些为难的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