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遥歌-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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享受他给的温柔,却从来不敢说出口。
一直把自己当作一个过客,贪图着异乡温柔的过客。
因为不知何时便会再消失,如同消失在那个年代一般,仿若一缕游魂,不知哪里是她的归处。
却被他所吸引,被他的温柔网住了心。
听到他的话,幸福的感觉狠狠涌上她的心,原来她已经陷得这样深了吗?
听到这个请求,居然让她如此的心动。
是什么时候起把他放在了心上呢?
是见他淡淡的表情时,还是见他兄弟痛苦不堪时?
不是什么慈悲的人,世上悲惨的人有那么多,她一个自顾不暇的人又拿什么去拯救别人呢?
他要的承诺是那么重,她心中狠狠地痛了起来。
记忆中的那个小小身影,那个让她永远记得,不要给人不能实现的期望的小小身影。
心中永远无法忘记的那双美丽的水瞳,在雨水的映衬下那样的楚楚可怜让人心痛。
已经记不清是哪一年,只记得那日的秋雨冷澈心底,做完家教回到那个名义上的家。
尽管没名没分,夫人却从未在钱财上为难过她,只是受不了大宅中的那份冷意,宁愿在空闲时间跑来跑去地打工,也不愿回到那让人窒息的地方。
许是因为公车都是穷人的交通工具,从最近的车站走回大宅也要半个小时的时间,单手撑着伞,她心不在焉地走在雨里。
那一声细细软软的叫声透过雨滴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细细的,透着几分凄凉。
循声而去,便看到了它。
只有巴掌的大小,过大的雨水已经打湿了它栖身的纸箱,软软的毛因为雨水变得一绺一绺。小小的身体微微打着颤,本就不大的身体因为毛已经湿掉更显得弱小。
伸手抚上它的身体,心底微微地颤抖,是可怜?是可爱?细细地弥漫在心中。
却无力,她本就是寄人篱下的人啊。
哪有什么资格去照顾别的生灵呢?
直到半身都被雨水淋湿,她才被冰冷的雨水唤回了心神。
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放下伞为它遮去冷雨,狠下心转身离去,不让自己去在意身后变得急切的叫声。
身后传来的刹车声引回了她的目光,一切都仿佛静止了,呆呆地看着飞落在一边的小小身体,她分不清从脸上滑落的是什么。
那一点点的温情害了它吗?
给了它一点会有人为它遮风挡雨的希望,却又不能给它一个家,是不是比没有那一丝温暖更加残酷呢?
不让自己去想那双水瞳望着自己时的期待,想到便又能怎样呢?
所以狠了心,不去看,不去想,渐渐地冷漠了,冷漠到不再心疼没了感觉。
第9章(2)
看着他如记忆中一般的期待眼眸,熟悉的心痛。
莫名来到这里的自己,真的有给他幸福的资格吗?
这样的温柔真的可以属于她吗?
为了什么来到这里?什么时候又会离去?
她又有什么资格去决定呢?
心底彻骨的寒,看着他急得说不出话,那甜蜜与苦涩一起布满她的心。
人怎么能那么幸福的时候,又感觉那么的心痛?
伸手抚上他的脸,看着他变回温柔的眼眸,如果她走了,他会怎么样呢?
会再爱上什么人吗?
不,他不会,这样一个温柔执着的人怎么会爱上别人呢?
如果她就这样失踪,他一定会一直等下去吧。
心里是暖暖的安心,知道有一个人会无怨无悔地爱着自己,一生一世,那份满足让人幸福得想要哭。
又是那么的不安,没有确保的事情,她不敢应,如果她真的会回到那边,这个人要怎么办?没有对方的生命是那样漫长,也许当初他留在无心无求的状态会更好些,至少只有她一人心碎。
那个年代没有让她留恋的东西,却不知什么时候也许就会回去。
这人年代有他,让她如此渴求,却不知什么时候就要失去。
脸上温柔的触感拭去那让她视线模糊的薄雾,是泪吗?
她有多久没有流过泪了?
五年?
十年?
朦胧中,她看到他眼中的怜惜。
就算会伤他,就算会离去,她也不想放手啊。
不能放,不愿放,不要放。
如果放了手,她要怎么去过没有他的余生?
体会了温柔,她那已经骗过自己,骗过世人的坚硬外壳已经破碎,要她怎么去放手?
心底的迫切在看到她难过的样子后变得平缓下来。
明明是一个笑对杀场的女子。
明明是一个淡定从容的女子
明明是一个谈笑用兵的女子。
却只为他的一句话,失了往日的从容,变得如此脆弱。
那么浓重的悲伤,仿佛一切都将离他而去。
急切想要答案的心平缓下来,满心的焦躁被她的泪所洗去,她是在为他而哭吗?
她是真的在乎他。
这样一个坚强的女子为他落泪,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信服的理由吗?
暖暖的感觉流过身体,那一直堵在心中的膜被冲破。
拥住她哭得抽搐的身体,那份温暖让他心满意足地展开了笑容。
她是爱他吧,这个认知让他感觉从未有过的满足。
虽然不知她在害怕什么,但只要她爱他,便是立刻死去也心甘。
风轻轻吹过,略带了些秋凉,却惊扰不了相拥的恋人们,有了对方的温暖,纵是冬雪也会融了。
不知过了多久,泪已干,被泪水冲刷得雪亮的眼中因为下了决心,重新变得坚定。
“遥,你在怕什么?”
“我怕有朝一日会不得不再回家乡。”抚上他的脸,软软的情绪不断涌出,一旦没了心防,便再也拦不住心底的情,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冷情的人,却原来只是没有可寄情的人罢了。
“不管你的家乡在哪,我愿意一直陪着你。”猫儿一样以颊磨蹭她柔软的小手,眼睛不由自主舒服地闭上。一旦她在身边,便会感觉安心。
“我是怕不知什么时候会被带走,就像来时一样,没人知道。”
“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不让他们带走你。”
“万一守不住呢?只留你一个人要怎么办?”想到心便揪着疼,她好怕会留他一人,万一再变回以前那样怎么办,万一恶化了怎么办?
“只有我一人,我便去找你,天涯海角,总会找到。”
“我的家乡在一个谁也到不了的地方,便是我也不能随意来去。”如果可以她又怎么舍得离开,来时那莫名的失重感让她恐惧,至今她也不知她为何而来,又怎样来到这里,那强大的力量让人无法不去在意。
“那就带我走,无论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他睁开眼睛坚定地看着她。
“如果可以,我希望可以伴你一生。”她许下承诺,狠下心不再去管那莫名的恐惧,不管为何而来,遇到这个让她疼到心里的人,便是有一天不得不走,有了他的温柔,痛苦余生,她也心甘。
“我爱你。你……爱我吗?”此时方想起四哥的话,他再度结结巴巴地开口。
“我爱你。”没有了遮掩的温柔注视着又开始紧张的人,唇畔升起满足的微笑。
“嫁给我吧。不管你能陪我多久。”听到想要的话,他缓下了心神。
“我要想一想。”眼中闪过心疼,却再无迷惘。
“为什么?”本以为没了那个原因,她再没理由拒绝自己了。
“嗯……”垂下眼,隐住眼中俏皮的笑意。
“告诉我。”得不到答复,他急得抬起她垂下的头,想要看她隐住的秘密。
“叫白白氏好傻……”再也忍不住笑。
“啊……”愣愣地看着她开怀的笑,他一时没有听明白,只知道傻傻地看着她难得的开怀。
迷了心,恍了神,轻轻地吻上她的红唇,沉迷地细细啄吻,生怕吓走她那美丽醉人的笑容。
第10章(1)
武林大会在低迷的气氛中开幕了,虽说那莫名的偷袭近来已经不再发生,但他们可是老江湖啊,当然不会天真地相信,这事就这么无声无息地算了,当他们是万事不懂的孩子吗?
“这次的偷袭事件必然是一场江湖浩劫的伏笔。”某知名大侠一脸高深莫测地道。
“是啊,是啊,前辈所言有理,自然是有什么阴谋。”一旁的某某小侠赞同点头,转过身同一起的伙伴讨论起来,当然话音要低,众前辈面前,他们小辈要低调才行。
“也许有人想要把高手全都打败,借机抢夺武林盟主的位置。”某派长老一捋长须,很有几分智者的味道。
“长老所言极是,定是有人阴谋想要借机削弱我正道群雄的实力。”某派门人力挺长老的推论,一脸的坚决拥护。
“也许是邪教作怪,想要攻打我们正道,借着武林大会掩盖其目的。”一直没有发话的某掌门突然开口,让满座的群雄闻言惊跳起来。
对嘛,邪教啊,怎么会忘记了呢?
一定是邪教啊,果然是大派掌门,有远见。
低低的讨论渐渐升级,一传十,十传百,不大工夫,整场的大侠们已经如同菜市场的三姑六婆一般,三五成群讨论起来了。
隐在人群里,白水遥似笑非笑地听着“群雄”大声地分析,一个个都是理论十足,绘声绘色得如同亲见亲闻一般。
这便是江湖人吗?果然无聊至极啊。
“咚咚咚……”三声鼓响,原本喧闹的场子突然安静下来。
远远望着高建的擂台,见其上走出一名俊朗的青年,一身白色长袍,稳步走到正中。
见场子安静下来,青年缓缓开口:“众位英雄侠客,在下是本届武林大会的司仪,现在我宣布,第XX届武林大会现在正式开始,请现任武林盟主周天讲话。”
要不是身后有人撑着,白水遥觉得自己一定会滑倒。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对了,二十几年大凡会议活动,所有的开场基本都是这两句嘛。原来这么早的时候,就已经这样说了吗?这叫什么?千古不变?
懒懒靠着身后的人,为了凑这个热闹已经站了半天,有点累了,听着上面唠唠叨叨的发言,她已经对武林大会没什么兴趣了。
“累了?”从后拥住她,双手交叉在腰间,头低下贴在她的耳边轻轻开口。
“是啊,咱们等等就走吧。”耳边被他温热的气息逗得有些痒,她笑着躲开,不理四周的人下意识地与两人隔开半臂的距离。
“好。”他淡淡扫了一眼看着他们窃窃私语的众人,心里没有任何感觉。
本以为近来心下的各种情绪代表他已经不再无心,却又渐渐发现只有在对着她时,他的情绪才会有所反应,对于其余的人,无论说什么,做什么,他依旧是一点也感觉不到。
不过幸好,幸好他还可以感觉她。
收紧手臂,他呼吸着她的发香。
如果没有她,他的生命便是一潭死水。
没有感觉,便是连为自己没感觉这事也不会觉得悲伤。
当让他坚持度过漫长修炼的家人的温情也渐渐无法体会时,他以为他此生注定无心下去了。
连悲伤都不会有,他认得家人眼中的神情,却不会再有感觉,连失去恐慌都不会再有,一切都是虚无的,每每闭上眼,他不知为什么要醒来,却遇到了她,没有原因的,只是想要看着她,死水一般的生命渐渐开始流动。
说不上那种感觉是什么,却知道,有她很好!为什么好?他说不出来。但却想,有她真的很好。
感觉到他的情绪,她伸手抚上他的手背,轻轻的抚摸让他舒服地叹了口气。渐渐清晰的回忆中,只有离家前,似乎曾有人如此抚慰过他,总是昏睡在床上,沉沉浮浮的不知身在何处,记忆中一直有一双温柔的手,轻轻地为他拭去额上的汗水,轻轻安抚他,让他渐渐安睡。
虽然略有不同,却同样让人安心,暖暖的,想要一直这样下去。
台上的讲话已经到了尾声,水遥看着司仪再度来到台中,手中端着一个大碗缓缓开口:“众位英雄,接下来请大家根据分组进行比武,在此仅以薄酒预祝各位马到成功。”司仪说完将酒一饮而尽摔下擂台。
台下众人也霎时豪气万千,端起刚刚由下人们送过来的酒碗饮尽。只听满场顿时响起接二连三的摔碗声。
微笑地看着所有人都饮下了酒,水遥悄悄示意了身后的人,当盛着满满水酒的碗坠下破碎时,一侧的人闻声看过,疑惑地四下探望,在满是人的场中央,原地那相拥的人没有惊动一人,已经消失不见。
原本聚集在台前的人群像瀑布般奔涌离去,霎时已经汇集到写着分组的名单下。
某长老突然感到全身无法动弹,许多功力差的人都跌坐在地,万般惊骇。
中毒了!他们中毒了吗?
怎么回事?难道是邪教的阴谋,要全歼他们武林正道吗?
他们即将缓慢而痛苦地死去……
“啊……”某掌门表情痛苦地挣扎起来,放眼望去,双目突然放出精光,让人误以为功力瞬间恢复了。
只见他撑着自身成名,那比性命还重要的宝剑,坚强地朝着不远处的一幢建筑走去,如此的不屈,果然是正派典范啊。
那里有什么呢?能让一个着了道的高人如此兴奋?
众人放眼望去,一时间群情激昂!
果然啊!
某小侠咬着牙懊恼自己晚了一步,早知道就抢旁边那个了,就差一步,这个被人抢先,再移动已经无力了,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在他后边的人,在他看过去的瞬间钻入隔壁,只好痛苦地等着做下一个冲进去的人。
“呵呵……”
满意地看着场下乱成一团的人,场上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一时间分外诡异。
闻声,群雄悲愤地看向笑声的源处,只见擂台上立着三人,左边的正是此次的主办方,剑气阁的副阁主江观月正垂目而立不发一言,右边站着的是一名美丽的女子,面若桃花,美丽得不可方物。眼尖的人早已经认出,那女子正是剑气阁的阁主夫人,江湖第一美女慕容红,如今正笑颜如花,引得一些定力差的小辈忘了处境地直流口水。正中站着的是一个可爱的少年,那清脆好听,在此时听来却分外刺耳的笑声,正是出自少年小巧可爱的红唇。
“你是何人,为何没有中毒,还如此恶意嘲笑?”某少侠正义的一吼因为霎时绞痛的腹部而虚了下来。啊!该死的妖人。“我是江守月,各位,我家的茅厕用得还顺心吗?”少年正是江守月,漂亮的红唇微微轻启,声音似乎耳语,却让全场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是你?原来凶手是你?”现武林盟主周天霎时明白了,他是要报复群雄。一定是的,这心机恶毒的妖人居然等了四年,定是要趁着这次武林大会之际,将群雄一网打尽全部残害。
“好歹毒的妖人,你居然为了四年前不能做武林盟主,而对群雄下此毒手。”恨恨上午咬牙,武林盟主一脸的悲愤,当年是他最后被选为盟主,他一定会是第一个被杀害的人。既然如此,他纵是要死也不能失了身份,周天一脸正气地指着台上的少年,揭露他的阴谋。
“告诉你们,我才不稀罕什么武林盟主呢,少爷我才不会和你们一样笨,杀你们干吗,人家只是下了点泻药和散功罢啦,人家不是好心地准备了茅厕给你们吗?居然不领情,这个无聊的江湖你们自己玩吧。”叉着腰,台上的人跳着脚骂着,原来应该发泄在四年前的怨气今日终于一吐,感觉好爽。
“告诉你们,剑气阁从此退出江湖啦。我不和你们玩,你们要是敢来找我,见一个打一个。”拉着娇妻,江守月话音未落,人已经腾空而起,已经拉得无力的群雄惊恐地摆出架势却见那双人影越升越高,高到已经超越常人轻功的极限时,突然没有任何借力地平平向前飞射而去。
第10章(2)
群雄面面相觑,没人能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来了,又走了,却到底为了什么?
只是这样儿戏一般的一闹,却费了如此大的周折,是真是假,是虚是实,没人可以肯定地说,没人可以确定地说。
本以为会有一场腥风血雨,本以为黑白两道又要开战,本以为将要到来的是一场武林浩劫,却原来,什么都没有发生。
除了软手软脚,拉得虚脱,随时注意着要去抢茅厕外,这一切的一切,仿佛梦一般。
也许真的是一场梦?
一个偌大的家族就这样退出江湖了?
一个惊天的阴谋,难道就是为了让整个武林把比武改成比抢茅厕?
真的是梦一场吧。
发着呆,众人傻傻地看着那远去的身影无语。
满场的人却没有一丝声响,呆呆地看着面前那一整排做工精致的茅厕,无语。
远远地望见江守月飞回来,白水遥微微一笑,整个人安稳地偎在身后人的怀里不动。
“满意了?”见江守月一脸的甜笑,水遥懒懒地开口。
“给你面子啦,本来不想这么轻易放过他们的。”微微嘟起嘴,就算心有不满但应都应了,也只好这样啦。不过看他们抢茅厕的样子果然很爽。想到刚才看到的奇景,江守月格格笑出声来。
“只有笨蛋才会一个一个单挑。”轻飘飘的话从红唇中吐出,十分满意看到那张可爱的脸像包子一样皱了起来。
“你就会欺负我,红红,你看她老欺负我。”满心的快意被人狠狠打掉,尽管不想承认,如今他自己回想起来,也觉得当初决定把报名的人都打伤的主意有点呆,但是又不是他一个人决定要这样做的,明明老婆和老弟都参与了,抱住老婆的柳腰,江守月委屈地叫着。
“就是,遥遥不要老是欺负我家小月月嘛。”慕容红艳若桃花的外表与江守月放在一起,活像是大姐与小弟,不过两人都不在意,甚至十分满意如此的组合。时不时地表演一下宠物与爱主的把戏,习惯了倒也趣味十足。
“嗯!嗯!”不愧是老婆,说得好,点头点头。
“就是笨!”淡淡地勾起笑,轻描淡写却比那边大声的强调更能打动听众的心。
“啊,讨厌,我讨厌你啦。”嘟起的唇已经可以挂上油瓶儿,一点也不让着人家。狠狠地瞪了一眼四周人赞同的笑脸。
“对了,遥遥,你是怎么知道我就是江守月的?人家已经好几年没有公开露过面了。”江守月突然想起一个自己一直很疑惑的问题,他自打四年前开始筹备此事之后,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