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色男人-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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梭巡半天,却没见到他的身影,医院就在前方,他即将就能回到他的肉体……
有些不安,失落,她闪神了一下,在医院的入口处不小心和一位气质优雅的和服美女擦撞,两人都差点跌倒。
“对不起。”中文。
“すみません。”日语。
同时扬起的两种语言换来友善的微笑,各具特色的两位美丽女子相对一视,并未留下太深的印象。
“没撞伤你吧!雅子。”隐含关切的男音轻扬。
“没事,你太爱操心了,慎吾。”美人展颜,扬唇一笑。
“没事就好,我送你回本家。”这是他的职责之一。
扶著温婉女子的男子眼泛柔光,护送著娇贵的未来主母坐上银色轿车,与正准备入内的放肆天使擦身而过,命运的转盘因这两名女子而射放出光芒,交会出错综复维的人生。
这一刻,也有两个男人的命运交换了,彻底改变她们的一生。
“虽然我答应大嫂要帮你找回肉体,早登极乐,不过也请你配合一点,不要三天两头搞失踪,让我想帮忙却无处发挥。”
不想见到他的时候,无处不在的身影如十七年蝉,就为了一个夏季生命拚命鸣放,耗尽全身气力也要留下短暂的辉煌,不辜负夏日时光。
可是真要用到他时,泡沫一般的消失无踪,任她四处找寻也不见踪影,浪费了她三天时间,而本人却毫无反省之色。
江天爱真的不是穷紧张,而是怕有负所托,生性懒散的她确实不愿为了一点小事劳心伤神,可应允的事一定要做到,这是诚信问题。
但他有设身处地的为她想一想吗?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一点也不顾虑人家的心情,任性程度丝毫不逊自恋成癖的大姐,而她还必须忍受他,以他为大任其摆布。
恼在心里的她有说不出的气愤,就算自认修养极佳此刻也有杀鬼的冲动。
“我还没死。”语气淡漠的苍狼森飘过她身侧,托颚坐在紧邻木犀的窗边,一副掉了魂的模样。
月眉一拧,皓目透著狐疑,“你今天怎么了?好像没什么元气。”
太过平静了,反而让人很不习惯,感觉他真的气数将尽,一命归阴。
“也许我真会变成鬼也说不定。”他自嘲地说道,笑得无力。
她一怔,顿时感到胸口一阵窒碍。“这不像你会说的话,你的狂妄自大哪去了?”
“这算是安慰吗?”他轻抬起眼,显得落寞地看著她。
“不,我不会安慰人,我只会化腐朽为神奇,让你这只可恶的鬼变成逐色的人渣。”她说话不客气的讥讽,不容他自暴自弃地砸了她完美名声。
从小被誉为聪明的天才,没有一件事不拿手,她不允许失败。
听她张狂的宣言,苍狼森忍不住笑了。“有你这一番话,我忽然觉得精神十足,士气大振,就算死也值得了。”
“死?”这个字眼让她感到很剌耳,非常不舒服。“说吧!这三天你干了什么事?为何筋疲力尽地像死过一回。”
她现在心里非常不舒服,平时见他如同风流鬼似的老爱偷亲她,明明无实体却乐在其中,仿彿她是他的粮食,一日不亲近便会饥渴而亡。
一开始她是排斥他动不动偷吻她的下流举动,可次数一多,知道无法奈何他后,她也只能以平常心看待,由著他撒野。
久而久之,她的心境起了变化,注意起他的一举一动,留心他的情绪,没见到他会心慌,生怕他遇到她不及伸出援手的危险。
她变得太在意他了,而她并不乐见自己的改变。
“几乎,我和另一个我争夺我的躯壳,而他差点成功了。”他费了好大的劲才将“他”赶走,不让“他”有机会侵占。
“另一个你?”他在说什么,猜谜吗?
面对她疑惑的表情,苍狼森冷硬的心房多了一块柔软地。“如果我说我有其他的亲人,你相信吗?”
“说来听听。”她肩一耸,拉了张椅子与他面对面对视。
愿闻其详。
天下事无奇不有,多几个亲戚有何稀奇,像她“死了”的老爸老妈不就常活过来吓人。
“我有一个双胞胎兄弟,而他想杀我。”他的眼露出痛楚。
“啊!”江天爱听得太惊讶了,一不小心咬到舌头。
他幽幽地扬唇,透过寒气的舌办瓣舔她咬伤的粉舌。“想杀我的人却死了,躯体化成一堆白灰撒向大海……”
神野鹰,他的孪生兄弟,卒年二十六,亡于车祸,全身因车子爆炸而著火,被发现时已是一具焦尸,面容难辨。
“他死了,但没人知晓他是谁,被神野家以无名尸再烧一次,未立碑,不设墓,由佣人捧著廉价骨灰坛将其抛洒入海,结束他风光的一生。”
“他”被当成他了,一把灰便是全部。
“等等,你说的神野,指的是我目前见习的这间医院创始者?”她讶问。
苍狼森流露出赞赏眼神。“你反应很快。”
“少说废话,既然你是神野家的少爷,为何会流落他乡?”这点令人费解。
来日本前,她即对这家医院及其所属的财团做足功课,据她所知,神野集团是个大家族,就算是私生子女,只要母亲受宠,本身又非庸才,也能在家族企业占一席之地,当上管理阶级的领导人物。
神野鹰是新一代的首领,作风大胆且勇于求新求变,他的花边新闻不少,而最令人津津乐道是铁血行径,不是朋友便是敌人,挡他者一律连根拔起,不留情面。
而身为他的手足,还是同卵双生的亲兄弟,怎么际遇大不同,一是高高在上的天子骄子,一是任人践踏的污泥,天差地别。
不自觉地付出关注,多了异样的情愫,浑然不觉自己的心正慢慢朝他靠拢,江天爱颦起的眉心全是对他的忧心。
“我可以不说吗?”苍狼森神色一黯,略带阴郁。拥有异能又不是他的错。
她有些不太高兴地掀了掀唇。“随便,反正我也查得出来。”
“好,我等你,因为我也想知道为什么。”除了异能,他们对他还有没有其他不满。
“你这种说法很不负责任。”好像她天生就该为人分忧解劳似的。“算了、算了,你只会装一张鬼脸给我瞧。对了,你刚说这三天来还有另一只鬼找你麻烦?”
“夺舍。”他已经懒得纠正她“他不是鬼”。
“嗄?!”
“神野鹰不甘心死去,他认为该死的人是我,我们的磁场相近,面容相似,他比我更有资格活下来。”“他”说了一个让他差点退让的理由。
苍狼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黑眸泛柔地凝望拥有坚强个性的娇颜。
是因为她,所以他不能让。
“所以他要回来,藉由你的肉体?”生死由天定,岂容人自作主张。
夺舍,顾名思义是抢夺别人的房舍,幽界的鬼若想回阳,最好的方式是占据无主的躯体,以那个人的身份继续活在人世。
重要的是“房子”还得有阳寿可享,身躯没有太多缺陷,以健康者为佳,能“住”得长久,若是附在死尸,时间是极短的,僵硬的关节不仅无法活动自如,而且在腐烂中。
“没错,他想抢我的身体,几度欲强行侵入。”所以他必须阻止“他”,防范“他”的不肯死心。
“那你现在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看守你的肉体,要是被抢了,你一辈子只能当鬼……你……你那是什么眼神……”江小爱,江小笨,你在脸红个什么劲,他又不是第一次冲著你笑。
心跳加速的江天爱只觉得面颊发烫,浑身少了一些气力,略感心虚地用手捧著脸,不看他唇角越扬越高的得意笑脸。
“你的关心我收到了,受用不浅。”铭感五内。
“谁……”她又咬到舌,“……哎!你……你别看我,我在发烧。”一阵臊意上了脸,她别扭地挥挥手,不让他靠近。
“喔!发骚呀!你需要一个男人止痒。”他自告奋勇当牺牲者。
她又羞又恼的大吼,“苍狼森,你这个好色鬼,少用淫秽的字眼意淫我。”
回答她的是低沉笑声,和爱怜的啄吻。
唉!他怎么能不爱她呢!她是那么可爱,连害羞都特别娇媚动人,仿佛开在野地的玫瑰,刺虽多却依然绽放属于自己的美丽,让人忍不住想采撷。
苍狼森眼含情丝眷恋著眼前的女孩,她是他想独宠的阳光天使,而她会带他走向明天。
“姬儿、姬儿,发生什么事?你怎么在大吼大叫……”谁欺负她了?
宿舍的门忽地被撞开,冲进一堆高鼻肤白的洋人,一脸慌色地全冲向她,将她包围在长人阵之中,更显出东方体型的娇小。
其中以罗纳德和奈莉最焦急,捉著她便上下扫描,看她有无受侵犯的迹象。
很想翻白眼的江天爱大口吐著气,将众人推开。
“请给我氧气。”
刚打完球,尚未梳洗的他们实在太臭了,熏得她头晕目眩,几近昏厥。
第六章
“你穿上这身白色的制服很诱人,让人想脱掉它。”裹著细薄布料浑圆的臀,紧实线条优美撩人,谁能见了不心生邪念,绮梦连连。
“闭、嘴——”
“虽然你美得让我想一口吞下肚,可是我发现我更满意你目前的打扮,很能勾起男人的欲望。”如果他有肉体,肯定不假思索的扑向她。
“不要盯著我的背以下流口水。”啧啧啧的吸涎声清晰得让人想给他一拳。
“小女孩,这叫欣赏的眼光,你该长大了。”而他将是带领她成为女人的“凶手”。
“电车上的怪叔叔。”她啐他一句。
尾随其后的苍狼森突然爆出低沉的笑声,“我是怕你会紧张。”
“不必。”她胆子没那么小。
“第一次干坏事?”其实他比她还担心,忧心她的安危。
她嗤了一声。“有可能吗?”
江天爱从不认为自己是乖乖女,也做不来循规蹈矩那一套,温良谦恭根本跟她绝缘,体内住了一只小恶魔的她不使坏则已,一旦魔性蠢动就不只是玩玩而已,连她都无法算计会坏到何等程度。
而他最好不要招惹她,一次又一次地踩她底线,真要爆发出来,十座火山的力量也不及一半,她绝对有毁灭世界的本事。
“想也是,瞧那些家具、器皿惧怕你的模样,没点女巫特质是办不来的。”它们惊惧她,畏如鬼神。
说也好笑,桌子椅子居然会怕鬼,不知他在场越聊越起劲,然后也越来越害怕,自个吓自个的抱在一起,围著铜制烛枱说起自编的鬼故事。
很惊讶城堡里的家具、摆饰品会有生命,可是想想,他都能未死而魂离体,还有什么不能接受呢?
“你可以再多批评我多一点,反正急著回到自己身体的人不是我。”她无所谓。
他苦笑地“走”到她身侧。“这么禁不起评论?”
“如果我说你不举、肾亏、三分钟先生、过门而不入软脚虾、威刚不振的烂泥鳅,你大概会开心得鼓掌叫好。”一张嘴能说活也能说死,他自找的。
苍狼森无奈的摊摊手,笑得虚软。“你很难取悦,小女孩。”
“客气了,大野狼叔叔。”这种取悦她宁可不要。
“大野狼叔叔……”呵呵……她就是不肯吃亏。“有人在看你,动作别太大。”
这间医院占地七、八百坪左右,包括花圃和庭院,以及无障碍步道,大约一千坪,在寸土寸金的东京来说,市价不菲。
包含停车场,地下楼层有四,地上高达二十七层,员工宿舍建在医院左侧,十层楼高,与医院本部相连接,进出有专用通道。
而正式见习的江天爱有多项专才,她走外科路线,又有丰富的内科涵养,脑神经病变的专文报告深获赞扬,对细密微血管的认知又超乎挂牌医师,心脏、皮肤方面的学识优于教授级,一时之间,医院内部也不知该将她分派到哪一科。
因为她太抢手了,长相好又能力佳,每一科的指导医师都想要她,难以下决定的院长在头痛之余,以不开罪各医师为原则给予特权,首开先例允许她游走各科。
如果大家知道她日后想做的工作是法医,不晓得会不会脸上斜线三条,气她不知上进。
不过有此特权也算好处,她可以通行无阻的走遍每一楼层,她胸前特制的名牌便是通行证,医院上下,无人不晓。
“别人爱看就由著他们去看,畏畏缩缩,故作一板一眼才启人疑窦,做坏事要光明正大,人家才不会怀疑到你身上。”真若假时假亦真,够理直气壮,他人的气势便会弱上一分。
好与坏外表看不出来,政客高官振振有词的卖国分赃,谁敢说他们不爱国,光是桌子一拍,大谈民主,海捞多少人民不会有二话。因为他们面无愧色。
想让别人信服就要先相信自己,即使是肮脏见不得人的勾当,只要敢睁眼说瞎话,无视良知的存在,追随者自然耳聋目盲。
苍狼森闻言有趣地挑起眉,为之失笑。“很有心得。”
坏事做多了,难怪有一番独特见解,他佩服之至。
“少说废话,你在哪一间病房?”弯弯曲曲的走道四通八达,病患和医护人员穿梭其中。
“人最少的那一条回廊绕过去,单独的一间VIP套房。”他指了指两名护士刚走出来的方向。
江天爱没好气的一瞪,“真高兴你的幽默感还没亡故,依然健在。”
嗯哼!VIP套房,他当住饭店吗?还分总统级,豪华级,商务级和普通级……呃,她是不是走错房间了,视觉冲击好大啊。
揉了揉眼睛的她睁大眼确定,一口气含著慢慢吐出,适应眼前奢华的装潢,用VIP来形容还算客气了,这根本是国王的寝宫,只差没成群的美婢艳姬随侍在侧。
果然是有钱人的作风,把病房布置得这么……居家,六十四吋的液晶萤幕,二十四小时不关机的连线电脑,超大尺寸的电冰箱(天晓得要冰什么,人吗?)一整组会客沙发,还有、还有,那是什么……
左右对称,巨大的公麋鹿头。
真是够了,究竟是来住院还是度假,兼做美容美肤,人要是只剩下半口气苟延残喘,再好的享受也用不到,除非是装病。
“别太陶醉了,宝贝,我才是你的目标。”面容消瘦的他一动也不动,平静地躺在病床上。
“是心痛,算算这间房的花费,会让人感慨人生的不公。”用来付城堡三年的税金绰绰有余。
他语冷地抿起唇。“而它们原本全是我的,我才是它们的主人。”
乍见虚华的摆设,苍狼森的确感到愤怒,当另一个他有如天之骄子般站在金字塔顶端,睥睨得之容易的财富时,他却和狗没两样地让人赶来赶去,最后还因异能饱受非人折磨。
他可以拥有这一切的,比“他”更有资格。
老天对他何曾公平过,同样的长相却有不一样的命运,让他怎能不恨不怨,气愤众神对他的遗弃。
“你本人长得满好看的,卖相不错。”就是瘦了点,脸色稍嫌苍白。
“嗄?”他一愣,有些衔接不上她的话。
“别把自己变得太丑陋,现在你看得到的一切都会是你的,用不著愤世嫉俗。”算是迟来的补偿吧!
面一怔,苍狼森脸上冷硬的线条顿时柔和下来。“我是苍狼森,不是神野鹰。”
虽有相同面貌,却是不一样的两个人,各有各的人格发展。
“但他死了,而你还活著。”这就是他的优势。
一阵暖流滑过他心窝。“是的,我还活著,让你失望了。”
活著,他才能亲口对她说——我爱你。
“少讽刺,你顶多没死而已,不代表你不会变成鬼。”哼!她是很失望,不管他是生灵或死魂都一样嘴贱。
江天爱此时的心情很复杂,想不帮他,怕他就此死去,可帮了他,他回到身体里面还会记得她吗?
她是个自私的人,这点她从不否认,凡事以“我”为出发点,然他的出现让她的“我”产生分裂。
相处月余,形影不离,说心里没一点在意是自欺欺人,被制约的她已经习惯有他在身旁,她不知道能不能回到以往的冷静清心。
“嘴硬心软的小女孩,你是那么美好的人,谁能忘得了你。”她的身影、她的欢颜已刻在他心版上,直到心脏停止跳动为止。
“叫你不要偷窥别人的心声,你又犯了。”她恼怒的低吼,气自己对他的在乎。
苍狼森笑著举高双手,求饶地投降。“别恼我了,等我醒来的第一件事,我要……”好好地吻她,吻得她喘不过气。
“别告诉伐,我不想听。”一见他暧昧的靠近,她不自在地嚷嚷。
被爱情眷顾的小女人有一些羞赧,就算她再故作平静,酸甜各半的滋味仍沁入口中,流向纯净无垢的心湖,激起阵阵涟漪。
她不晓得被他撩动多少情感,只知对他的感觉是一种微醺的甜酿,虽不醉人却陶然,飘飘然的多了她陌生的少女情怀。
或许,这是恋爱的预兆,占卜的花瓣一片片飞舞,舞出内心的期待。
“呵……小女孩羞红的小脸好可口,嫩得有如多汁的水蜜桃。”几时才能咬上一口,满足疼痛的欲望。
哼了一声,不理人的江天爱走到病床前,她以所学的医学知识先检查病人的状况,肉体上的伤痛需要医生的专业,治不好内外伤,救活了也是一身病骨,徒增痛苦。
不过她也有顽劣的恶骨……呃,是好学的精神,眼角瞟著面色沉肃的男人,为非作歹的皓腕伸向一旁的氧气开关,悄悄地减少氧气的给予。
只见床上的病患突然面色泛青,非常难过地皱起五官,好像随时会跳起来,指著她鼻头大骂,“你在搞什么?!”
但他什么也没做,只是嘴大张地想呼吸,狰狞的面容有如缺水的鱼,挣扎著。
死,真的很容易,只要她关上氧气的供给,一条人命轻易地流逝。
而站在床边的苍狼森也没多好过,他捂著胸好不难过,黑色眼珠微凸,舌外翻,张开的五指似要捉住什么,可是除了空气,他什么也捉不到。
有趣的游戏,不是吗?他的命捏在她手上。
“你在干什么?”
一声娇喝,江天爱将开关往上扳,瞬间灌入的气体让床上的人儿立即获得纾解,呼吸恢复平顺。
当然,她也招来两道狠狠的瞪视,气她爱玩的苍狼森抚著咽喉,努力平息与死神擦身而过的喘息。
“我看他手指动了一下,想检查他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