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公主-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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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心亮叹了口气。
她不该和心采交换身分的,当初她们只考虑到会不会被发现身分的问题,却没把“感情”这类不受控制的问题给考虑下去,现在她把事情弄得一团糟却又无力收拾,她真的好痛恨自己。
沈郁窈根本没看到女儿眼中的烦恼,一抹微笑跃上她美丽的嘴角。
“你只要安心等着当新娘就行了,我会亲手为你缝制一件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漂亮婚纱,让所有人都赞美你的美丽。”
“您要亲手为我缝婚纱?”心亮被这句话给吸引住了,那些令人头疼的问题暂时抛到一边。
她从来没有想过母亲会为她亲手缝制婚纱,母爱对她来说一直是遥如星球的梦,自从她来到京都之后,母女虽然同住—个屋檐下,相处的时间却少之又少,她母亲是社交际的名嫒,每天都有不同的应酬,除了吃饭时间,她们难得碰着面。
就知心采所说的,她们的母亲只重视她自己,女儿不过是她的附属品,她压根儿就没想过要和女儿培养什么母女感情,母女之间的关系只不过是一个“命令”,一个“依从”罢了。
“妈!我好高兴哦!”心亮冲动地奔过去亲了沈郁窈的脸颊一下,还搂着她不放。
“你干什么?这么大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成何体统?”沈郁窈耳根子燥热,不自在地挪了挪身体。
心采向来含蓄又不懂得表达情感,从来没有和她这个母亲有什么亲昵的举动,刚刚女儿居然亲了她一下,真是令她错愕。
心亮不管,继续紧搂着她。“妈,您有没有想过爸爸和心亮?”
她真的好想知道,这十几年来母亲有没有挂念过她这个小女儿?
沈郁窈微微潮红的脸孔又板了起来。“都那么久不见的人了,提他们做什么,我不想再提过去的事。”
心亮不死心,继续缠着问:“可是难道妈,你都不会想爸爸和心亮吗?即使只是想一点点……”
沈郁窈终于攒起了细致的柳眉,声音也跟着严厉了起来。“心采,不要再问了,我说过了不想提。”
那段不完美的婚姻是她胸口永远的痛,她真希望自己不曾年少轻狂,不曾将终身托付给那个热爱工作更甚于她的男人。
“妈——”心亮的心抽紧了。
她的母亲……亲生的妈妈,居然连提都不愿提起他们父女,她好想哭,真的好难过哦。
“我累了,我要回房休息了。”沈郁窈力持镇定地起身,避开了她不想谈的敏感话题。
“妈!我们再聊聊嘛……”心亮眼睁睁徒劳无功地瞪着母亲逃开。
她呻吟一声,不理后面那几名女佣诧异的眼神,倒进沙发里,拿起一个软软的靠垫压在自己脸上。
奥田多香子一瞬也不瞬的瞪着桌上的电话,涂着鲜红蔻丹的指甲紧紧握着,似乎在压抑巨大的怒气。
她刚刚才和紫堂夏结束通话,原本是她用很轻快的语气约他晚上见面,像往常一样共同消磨一个愉快的周末夜。
可是,他拒绝了她的约会。
不但如此,他还用平静的语调告诉她,他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为什么结束?
为什么?
她做错了什么吗?她不是一直在讨好他、配合他吗?连他订婚了,她都可以不计较,这样的委曲求全却换来一句结束?
“叩叩!”敲门声响起,她的秘书板井奈惠走了进来。
“社长,这是去年度的营收报表,另外,瑞士古兰药厂的总经理亲自拨电话给您,他想跟您谈谈关于保养品亚洲代理权的事,请您回电话。”
“出去!我现在不想听这些!”她控制不了自己,歇斯底里的喊。
过去的一年来,由于分店扩张的太快,她有些微的精神衰弱。
板井奈惠怯怯地退下。
她仍然死瞪着那具无辜的电话。
她是美容界的女强人,她有一流的交际手腕,独立自主的经济条件,还有令人惊艳的倾城容貌,难道这样还无法掳获一个男人的心?
她知道紫堂夏不是普通男人,他是紫堂集团的继承人,比她奥田多香子优秀千倍百倍,但她自认为配得上他,她比裴心采上得了台面,裴心采所拥有的,不过是好运气的傲人家世罢了。
“社长,杂志社的小柳小姐来了。”板井奈惠再度怯生生地出现,身后领着杂志社的记者。
上次时尚杂志的记者来访美容沙龙的开店心得,少了些照片,今天来补拍。
奥田多香子深深吸气,绽露一记美丽的笑容,恢复正常,起身迎接到访的客人。“板井小姐,替我们冲一壶柑菊养生茶。”
小柳晴子笑盈盈地坐下来。
“奥田小姐上次不小心透露了正在跟紫堂社长交往之事,我原本还相信您的玩笑话呢,可是,”小柳晴子从皮包里拿出几张相片来。“我和朋友去度假,不小心拍到紫堂社长和裴心采小姐出游的照片,他们很亲密。”
奥田多香子难堪的看着那几张亲密合照,日期就在礼拜天而已。
他们居然已经进展到出门共游的地步了,难怪紫堂夏要跟她分手……
不,不是分手,他甚至连分手两字都没说出口,他只说他们结束了,就像这段关系对他来说可有可无。
“奥田小姐,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小柳晴子发挥她记者天生的敏锐,试探地问:“难道你和紫堂社长真的……在交往?”
如果是真的,那可是个大新闻哩。
“当然不是。”奥田多香子勉强笑道,“你也看到了,那么多公文要处理,我每天忙得不可开交,哪有时间交男朋友呢?”
小柳晴子笑咪咪地说:“那是您太客气了,凭您的条件,要什么样的男朋友没有呢?”
“我们言归正传,今天的采访主要是补拍照片而已吗……”
奥田多香子不着痕迹地拉开了话题,目光却一直停留在那几张刺眼的照片上,感觉恍如芒刺在背。
第七章
心亮悠闲地在温水游泳池里来回游了好几遍,本来有好几名女佣在池畔等着伺候她,但都被她赶回屋里去做她们自己的事了。
这里是紫堂夏独住的别院,在紫堂大宅最清幽的角落,拥有一名忠心的老管家和数名女佣,别院整理得一尘不染,平常闲人勿进。
心亮对老气横秋的别院宅邸没兴趣,倒是对宅后这座宽敞的室内游泳池大有好感,即使冬天、雨天都可以尽情地游泳,真是人间享受。
游累了,她准备上去吃点东西,一条白色浴巾适时递到她眼前。
“谢谢!”
心亮清甜一笑,伸手接毛巾,却看到紫堂夏俊挺非凡的面孔距离她好近,她吓一跳,连忙缩回水里。
紫堂夏黑眸湛湛地凝睇她好笑的举动。“你不起来吗?我们两点出发。”
除非动情的时候,否则平时的他内敛沉稳,不会显露他的感情。
心亮这才讷讷地接过毛巾,俐落地上了池畔。
“我记得你说过,你不会游泳。”他盯着她恍若出水芙蓉的娇俏面颊,匀称的四肢没有一丝多余赘肉。
她的身材像是喜欢运动的持续结果,不会太瘦,也不会太胖,侬纤合度外,还有一份健康的美感。
“我……”心亮敏捷地把浴巾围上,眸光有点闪烁。“我是跟你开玩笑的,其实我泳技好得很。”
老天,她快变成小木偶了,整天在说谎。
“是吗?”他直视着她的眼睛,梭巡着她的脸部表情。
“当然是!”
心亮笑着撇下话,轻快的绕过他身边往主屋走。“好饿!我要先吃些东西再走,不然我会饿扁!”
赶快转移你的注意力吧!她拼命在心里默念着。
蓦然间,她被他拉了回去,硬生生的来到他胸前。
“干……干么?”作贼心虚使她的心狂跳不已。
完了完了,他觉得不对劲了,她露出了马脚,他发现她不是裴心采,他要对她严刑逼供了……
就在她觉得大势已去的时候,他突然将她拉进怀中,右手固定住她的后脑勺,左手已经揽住了她的腰,他俯下脸覆住她柔软的唇,吻住了两片未合上的娇嫩香甜,汲取她身上的淡淡清香。
心亮轻轻挣扎,但很快的投降了。
她的心律不整、心神俱醉,浴巾滑落到了脚边,濡湿的泳装碰湿了他笔挺的西装。
两唇热烈的衔接,他的手指徐徐地抚着她的颈间皮肤,她可以感觉到那是一种深深的怜爱。
过了许久,他终于放开她。
“好……好了,我要去吃东西了……因为……好饿……”心亮深深呼吸,脸红得一塌胡涂。
她拾起浴巾披在肩上,试着调整紊乱的心跳,却还是步履不稳地朝主屋走,歪歪斜斜的走姿煞是可爱。
才走没两步,她的手腕一下子被拉住,她被迫顿了一下,紫堂夏已经跟上了她的脚步,他牢牢地牵起她的小手,一起往屋里走。
“少爷,可以用餐了。”老管家笑咪咪地看着他们两人。
这两个年轻人可真恩爱哟,刚刚在外面接吻,吻得那么难分难舍,想必结婚以后紫堂家就热闹了,他们可以生一打孩子。
“咦!凉拌苦瓜耶,我喜欢这个,很健康。”
心亮换好衣服出来,一在餐桌坐下就立刻拿起筷子,她夹了一大筷子的苦瓜往嘴里送,吃完,意犹未尽再夹。
紫堂夏盯着她。
她不是惧怕苦瓜的味道吗?有次午餐约会,他选在一间冲绳料理名店,送上来一道冲绳的名菜——苦瓜豆腐,她却说什么也不敢动筷子。
“你不怕苦瓜的苦味吗?”他不动声色地问。
“我不觉得苦。”心亮扬起一记迷人的笑容。“只要不是太奇怪的东西,我都喜欢吃,我老……”
惊觉自己快把“老爸”两字脱口而出,她连忙闭上嘴巴,却还是不幸被梗到了。
“咳咳……咳咳咳……”
她连忙喝水止咳,瞬间,背脊一阵徐缓轻柔的拍抚,她抬头一望,看到紫堂夏站在她身后替她拍背,俊脸虽然如往常般冷漠,可是他掌间的温热却让她心跳乱了节奏。
其实他并不是一个冷漠的人呵,心亮在心中低叹了一声。
甚至可以说,他的感情很丰沛,只是他不愿流露出来罢了,这或许和他自幼所受到的教养有关吧。
总之他不是一个不能相处的人,她不明白为什么心采提到他的时候总有万般无奈,一再表示他们无话可聊,与他相处是人世间最大的酷刑等等的话,他并不是那样。
“好点了吗?”紫堂夏问。
看到这一幕,端着甜品进来的老管家更加眉开眼笑。
当初他们得知少爷要娶一名没有感情的富家千金为妻时,都担心向来冷漠的少爷会更加寡言,没想到他们都白担心了。
他几乎可以预言,将来别院多了一个女主人,将会增添许多笑声,这也是他们衷心期待的。
东京
华灯初上,心亮穿着轻便地走出饭店大门,打算在街头溜达两个小时再回饭店沐浴更衣,陪同紫堂夏参加晚上的宴会。
紫堂夏已经和公司的高级主管去机场迎接重要贵宾了,他临出门前交代她留在饭店里慎重的梳妆打扮,不得随便乱跑,她都一个劲地点头答应下来。
反正现在还早,她只是随便逛逛就回来,不会耽误到晚上的宴会就好,只要她不说,他也不会知道她曾出去过。
“小姐,随便看看,喜欢的话,算你便宜一点。”
一间饰品屋的店员眼尖的招呼她,店里有许多高中模样的女孩在选购,她们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什么首饰比较流行。
心亮也兴致勃勃地加入挑选的行列,那些精巧的饰品华而不贵,费娃会喜欢的,买些回去送给她。
买完首饰,心亮继续好奇的东张西望。
霓虹闪耀的街头,熙来攘往的人潮十分壮观,这里好像是主要商圈,许多穿着火辣的美眉踩着流行的高筒靴比酷比辣,穿着一个比一个时髦前卫,看得心亮目不转睛。
这里和古典味十足的京都很不一样,古色古香的京都城是沉静的、优雅的,而东京则走在时代的尖端,许多个性化十足的商店将这个都会城市妆点得精采万分,叫人目不暇给。
“到银座!”
她跳上一部计程车,准备好好开开眼界。
她看过书上的介绍,银座有许多从明治时代就有的风味老店,她向来对“古”字情有独钟,因此若要不虚此行,一定要走一趟银座。
“小姐,一个人观光啊?”在等红灯的时间,计程车司机攀谈地问。
心亮扬起眉梢。“你怎么知道?”
“你不像在这里上班的小姐啊。”司机看着她单纯如小鹿的漂亮眼睛,笑道:“要观光到银座就对了,那里很特别,包管你会喜欢。”
“哪里特别?”心亮好奇的问。
“这样吧,我直接载你去,如果你喜欢就进去,不喜欢就到市内观光,如何?不另外收费哦。”
“好啊!”心亮欣然同意,她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时间很宝贵,有人带路当然最好。
炫丽的霓虹将银座点缀得灯火通明,计程车司机将她送到一间外观为日本桃山样式屋顶的大型建筑前。
“哇!”心亮大呼一声,付了车资,迫不及待跳下车。
她摩拳擦掌的模样令司机露出笑容。“里面的消费很便宜,可以观赏传统的歌舞伎表演,保管你乐不思蜀,进去就不想出来了。”
里面被司机说成好像是天堂一样,心亮急忙买了票进入,发现里面真是热闹的不可思议。
台上在表演歌舞伎,台下的座位前设有小桌台,每个人都吃吃喝喝,啤酒、串烧、便当,什么都有,饭香酒香四溢。
心亮找到位子坐下来,买了兜售的啤酒和各式串烧,跟着旁边的欧吉桑一知半解地讨论台上的剧情,她感觉这个地方很有亲和力,一点都不像在京都陪她母亲看舞台剧时那么严肃。
“小姑娘!演到精采的地方喽!大声叫好啊!”兴高采烈的欧吉桑快人快语的吆喝着。
“好啊!”心亮投入地跟着鼓掌叫好,喝过啤酒的两颊红扑扑的,眼神兴奋闪亮,浑然不觉时间流逝。
紫堂夏铁青着俊脸看着玻璃帷幕外的东京夜晚,室内一干人等全都噤声无语,每个人大气也不敢喘一声,觑着主子铁青的脸色,生怕倒楣地扫到台风尾。
“还是找不到人吗?”紫堂夏冷着声音,两片薄唇抿得死紧。
山崎真治回道:“已经派人找遍市内,依然遍寻不获心采小姐的身影,从调出的饭店大厅录影带时间看来,心采小姐是四点钟的时候离开饭店的。”
现在的时间是东京时间的晚上十点,也就是说,裴心采已经失踪了五个小时。
“手机呢?”紫堂夏的声音益加森冷。
“没有人接。”在这种严肃的时刻,山崎真治也收起了他平时的随兴作风,变得正经八百。
紫堂夏转过身,锐利的黑眸扫过眼前一排低垂着头颅的下属。“一个活生生的人从正门走出去,居然没有人知道?”
那排头颅依然低垂,没有人敢讲话,因为这件事确实是他们的疏忽。
可是这也不能怪他们啊,谁会料到应该在饭店里或休息、或梳妆的未来社长夫人会擅自跑出去,还错过了重要晚宴的时间,无怪乎他们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社长会大发雷霆了。
凝滞的气息继续冻结在室内,就在那排头颅以为自己终身要在这间总统套房罚站到死之际,一个得救的声音传来:
“社长!心采小姐回来了!”
紫堂夏的助理秘书持田健一疾步进入房中,后面,正是大伙盼了一整晚的俏丽人儿,他们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听闻持田健一传来的消息,紫堂夏的浓眉总算稍微松开,可是在见到未婚妻之后,那两道松开的眉宇又紧紧蹙了起来。
“嗨!”
心亮醉意陶陶地走进室内,后头跟着诚惶诚恐的饭店经理,看见房里如此大的阵仗,她一双眼睛眨啊眨的,浑然不知大祸快降临了。
看见未婚妻以这副德行回来,紫堂夏俊挺的五官霎时蒙上一层霜气。“她是怎么回来的?”
问的是饭店经理,饭店经理瑟缩了一下,那两道锐利的眸光好吓人。
“是一名计程车司机送裴小姐回来,他在银座一间歌舞伎座门口载到裴小姐。”饭店经理据实以告。
“歌舞伎座?”紫堂夏的剑眉再度拢聚,还打了好几个结。
荒唐!身为紫堂家未来的女主人,她居然一个人跑去歌舞伎座?
山崎真治想笑又不敢笑,这位看似温文的未来紫堂少奶奶真是出人意表哪。
那天撞见她在紫堂宅邸的樱树下跳怪舞,今天又丢下重要的宴会不管,一个人跑到银座去看歌舞伎表演,真是服了她。
“你们为什么都在这里?”心亮有礼地露出甜美的笑容,但却细细地打了个呵欠,她想睡觉了。
紫堂夏瞪视着她,她的样子像是随时都会倒下来睡上数十小时。
“全部出去。”他沉声命令,目光冷凝。
“是!”得到恍如赦免令的四个字,他们争先恐后的离开,因为他们都知道,房里将会有一场恐怖的暴风雨,他们还是聪明的避开暴风中心为妙。
所有人一退下,心亮就即刻走到睡房,软绵绵地倒在华丽舒软的大床上,鸵鸟地把头埋进枕头里,准备来个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好累哦!喉咙喊得又干又哑,她不知道喝了多少啤酒,只觉得浑身燥热,她想好好睡一觉。
紫堂夏跟着进房,黑眸深处凝着炙热怒火。“你今天的行为让我非常生气,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回答我!”
因为她,他取消了晚上的重要宴会,一整晚他都担心她的安危,而她,居然只是跑出去玩乐?
“呃……我们可以明天再谈吗?”她打了个酒嗝,试图以目前不清醒的神智混过去。
她也知道自己太过分了,玩过了头,等她一出歌舞伎座,已经九点多了,她慌忙叫了计程车回来,但她也知道这样只不过是亡羊补牢,他一定气炸了。
都怪歌舞伎座里的气氛太迷人,那么多人一起拍手叫好,很难不融入在其中,所以她才会忘了时间,也没有听到手机响,她绝对不是存心这么做,况且她现在真的好想睡哦,放过她吧,她明天会好好地向他道歉的……
“不行!”
他还没说完,却见她眼儿慢慢闭上,似乎已经陷入了梦中。
她漫不在乎的样子令他气急攻心,她独自酒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