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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口下留人-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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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偷马逃走?”他怒声质问,脸色苍白,却仍是咬牙切齿,看来马上要噬人了!
  她往后缩了一寸。
  “我……我……”
  他逼近。
  “你会上鞍吗?”
  她再度蠕动小屁股,更往床内缩。
  “我……”
  “你会骑马吗?”他以泰山压顶之势,朝她逼过来,撕碎那些碍事的红纱,全扔到床下去。
  “呃,一点点……”
  “那些马匹可都是刚驯了的野马,非得是骑术精湛的人,否则根本驾驭不了。你连骑出牧场的机会都没有,就会被甩下马背,不是被踩死,就是当场摔断脖子。”他把话从牙缝中挤出来,脸色愈来愈苍白,声量却愈来愈高。“你为什么非逃不可?!”最后的几个字,又是轰掀屋顶、震动八方的咆哮。
  丁儿捣著耳朵,缩在床铺的最角落,可怜兮兮的掉眼泪。“我、我、我想回家嘛!”
  雷贯天陡然深吸一口气,那张苍白如纸的脸庞,敛去了怒气,突然显得万分疲惫。他握住她的脚踝,硬把她拖出角落,双臂撑在她的两侧,刚包扎好的白布又染红了大半。
  “这里就是你的家。”他紧盯著那张抖颤个不停的脸儿,口气坚定的宣布,雄健的身躯朝著她压下——
  “哇!走开、走开啦!”她惨叫一声,感觉到他热烫的鼻息,吹进她的颈项。“你要做什么?呜呜,不要压著我!”她挣扎了半晌,双腿双手乱挥,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压著她的男人竟然毫无动静。
  咦?
  丁儿狐疑的停下挣扎,悄悄的察看,这才发现雷贯天早已紧闭著眼,沉重的身躯只是紧压著她,没有做出什么可怕的举动——
  谢天谢地,他昏倒了!
  大量失血,以及街未褪尽的箭毒,让他这铁打似的大男人,终于也颓然昏厥。只是他偏偏就这么坏心,要昏倒也不挑别的地方,非得压在她身上不可,几乎要把她这颗小肉包压成馅饼了
  不知道是否因为箭毒的关系,雷贯天的肌肤热得烫人,那热度包围了她,烘得她的脸儿、她的身子也都热烫烫的。
  丁儿瞪圆眼儿,看著靠自个儿好近好近的脸,确定他真的昏迷不醒,这才敢开口,小小声的对他提出严正抗议。
  这里才不是我家呢……
  天还没亮,北栏圈的方向就传来动静。
  几乎是第一声槌敲声响起,雷贯天就醒了。
  他睁开独眼,在清醒的瞬间就已全身戒备。直到他确定那规律的敲击,是木工们开始修复栏圈的声音,紧绷的身躯才逐渐放松。
  一团暖呼呼、软绵绵的小东西,在他怀里蠕动,本能的寻找著热源,丝滑的肌肤在他的胸膛上摩擦,小手圈勾著他不放。
  “嗯——”
  丁儿紧闭著眼儿,在梦中发出娇憨的鼻音,连双手双脚都缠了上去,圆脸摩擦著那舒服的大枕头。因为暖洋洋的梦境,她红润的唇儿微扬,弯著好幸福的笑。
  幽暗的独眼,注视著怀里那张粉嫩的脸儿,阴霾的神色中,悄悄露出些许的温度,严酷的脸部线条,也逐渐转为柔和。
  雷贯天探出指掌,那持著大刀挥砍无数恶徒,让马贼们魂飞魄散的大手,竟悬宕在那张粉脸上,略微的迟疑、略微的颤抖。
  只要一想起昨晚的情景,他的手就会克制不住的颤抖。
  他是征战沙场的猛将,危险对他来说只是家常便饭,有生以来,他从不知道“害怕”是什么。就连十几年前,被贼徒毁去一只眼睛,身受重伤的时候,他仍能无惧无畏。
  但是昨夜,当他冲进烈焰冲天的马厩,看见黑马悬蹄,在她脑袋上挥动时,一种椎心的力量,紧揪住他的胸口,让他无法呼吸——他从来不知道“害怕”是什么
  直到这一刻!
  想到那惊险的画面,怒火又腾升而起,雷贯天眸中的温情浩褪,神色再度恢复狰狞。他的大手探近那张毫无防备的小脸,然后用力的——
  捏下去!
  “啊!”惨叫声响起,眼儿还没睁开,她就忙著求饶。“啊,不要咬我、不要咬我!”
  好可怕好可怕,那个舒服的大枕头,突然长了张满是利牙的大嘴,还喀嚓喀嚓的咬著她的脸颊。
  唔啊!
  好疼,那枕头又咬了她一口?!
  “呜啊!不要吃我!不要吃我啊!我下次再也不敢啦!”丁儿吓醒过来,瞪圆眼儿,急著想把枕头扔开,却赫然发现,雷贯天的手正捏著她软嫩的颊不放。
  原来,偷袭她的不是长了利牙的枕头,而是雷贯天——唔,那,她整夜抱得好舒服的枕头在哪里?
  盈著睡意的眼睛往下溜,瞧见两人像麻花似缠在一起的身子,粉脸霎时间羞得烫红。
  老天,她昨晚居然搂著雷贯天睡著了!
  都怪这儿的夜晚,即使到了春季,仍旧冶得不像话,她被压得牢牢的,没办法起来找棉被,为了不被冻死,只能愈来愈往他怀里缩去,缩著缩著,她不但睡著了,而且还睡得格外香甜,把他坚实的身躯当成枕头,不怕死兼不知羞的直磨蹭
  “对不起,我睡昏了!”她急忙道歉,心儿怕怕的看著那只还捏著她脸颊下放的手,急著想降低他眼里的怒气。“呃,那个,你——你是不是饿了?”
  人要是肚子一饿,就容易发脾气,更何况他的脾气似乎比其他人坏。
  只是,想到京城里那些传言,她就悚然一惊,恨不得咬掉自个儿的舌头。唉啊啊,她怎么问他想“吃”啥?这不是自找死路吗?
  为求自保,她嘴儿不敢停,哇啦哇啦的忙著解释。
  “我、我去做小笼包给你吃吧!我做的小笼包很好吃喔,真的很好吃喔!连师傅都夸我做得好,把他的功夫全学尽了。”丁儿努力强调,想用拿手的厨艺塞饱他的胃口,换取自个儿的安全。
  像是要为她解围似的,门上在这时传来轻敲,有人扬声说话。
  “头儿,我是霍达。”
  “啊,我去开门——顺便、顺便去厨房——”眼看机不可失,她打蛇随棍上,连忙跑到门边,先把隔风防寒的毡毯,推上门旁的横鈎,才把门打开。
  霍达站在门外,独臂下挟著一本帐册,手里则端著一碗汤药。瞧见她灵巧的一弯身,从他身旁溜出去,他只是眉头一挑,眼里闪过好奇。
  “这是刘大娘吩咐的。”他递上汤药,看著头儿喝著苦口良药,视线还盯著门外,瞧著那圆滚滚的背影一路滚进厨房,主动又开口。“我跟孙兰提了,让她留心保护主母,别再让主母发生什么意外。”
  说是保护,实际上却是监视。昨晚那场火,已经烧掉牧场大半个冬季的努力,要是再让她弄出另一场火灾,牧场肯定要破产。
  身为牧场主人,雷贯天当然明白,那场火灾对牧场的伤害有多大。
  “昨晚总共损失了多少?”他搁下汤碗,浓眉一皱,瞄向桌上摊开的帐册。
  “北栏圈的半里围栏全毁,得尽快修补,修补的费用,可以用马贼们的赏金来抵。”边疆地区马贼作乱已久,成为朝廷的心头大患,官府有令,一旦抓到马贼,就能押解到衙门,换取可观的赏金。
  “预计耗时多久?”
  “七天。”
  他沉吟。
  “这七天都在北栏圈加派人手,白昼修补,夜里防备,免得让野兽溜进牧场,叼走我们刚买的那群羊。”
  “是。”霍达点头。“另外,在马厩方面——”
  “等等。”
  霍达依言住口,顺著雷贯天的目光,转头看向门外,发现丁儿又走回主房,正站在门边探头探脑,迟疑著不敢开口。
  “怎么了?”
  她的双手揉著裙子,绣花鞋在地上画图圈,就是不敢抬头看他。“那个——厨房里没有我要的材料,所以——”
  “你需要哪些东西?”
  “唔,肥瘦的猪腿肉、上好的白面、鲜葱、嫩姜、乌醋……”她的嘴儿动个不停,一路往下细数,连说了十来样食材,小脑袋瓜却沮丧得愈垂愈低。
  唉,这些东西在江南随手可得,但是在这贫瘠的大漠边缘,要凑齐只怕是难如登天吧?
  “去找刘大娘,你要的东西,她都能找来。”
  “是。”
  丫鬟的习惯难改,她福身为礼,转身又咚咚略的跑了出去。
  霍达识相的闭著嘴,确定丁儿已经走远,听不到他们的谈话,这才又开口。“昨夜马厩大火,烧毁了一排马厩,得加派人手,在雨季之前重建。”他略略一顿,语气凝重。“头儿,咱们牧场上人手不足。”
  “另外从驼城里雇用人手,雨季之前,非得把马厩建好。”雷贯天答道,神情也没轻松到哪里去。
  “还有,”霍达端详著王于的表情。“再过几天就是交货日,海家马队会派人来取本季的马匹。”
  室内陷入沉默。
  海家马队是边疆最大的马队,拥有最完整的商道规划,经营者海东青深谋远虑,与京城钱家联姻,娶了钱家三女为妻后,更是如虎添翼。
  边疆各牧场,无不使出浑身解数,争取海家的生意,挤破头想要为海家马队供应马匹。而海东青对几间大牧场提供的马匹不甚满意,反倒挑中雷家牧场,两方签订协议,每季交易百匹好马。
  雷贯天的浓眉拧得更紧。
  “牧场上还剩多少马?”
  “扣除走失、烧伤、惊吓的,只剩七十几匹。”霍达详细禀明。“至于海东青指明,要购为坐骑的那匹黑马,昨夜挨了头儿那一拳,到现在还站不起来。”那匹黑马体长颈高、腿健鬃长,通体没有一根杂色毛,可是上好的骏马,这下子只怕要废了。
  他低咒一声。
  “你去处理,先把那七十几匹交出去,跟来取马的人说一声,这次交易是雷家牧场有错。下一季交易,再补海家五十匹,到时候我再亲自给海东青送去,当面赔罪。”
  “是。”霍达颔首,在帐册上略做纪录。虽然仅剩一臂,他可读过几年书,粗通文墨,写的字行云流水,比其他兄弟们的鬼画符能看多了。
  把牧场内外的诸事请示完毕,他起身告退,准备让主子好好休息。但,他还没走到门边,雷贯天又开口了。
  “还有,”
  他停步,等候指示。
  “记住,损失的事不许跟她提起。”
  “头儿说的是谁?”他装儍。
  独眼中进出警告的光芒。
  霍达忍著笑,老早心知肚明。“是是是,属下知道了。”
  第五章
  刘大娘果然是神通广大,听了她列出的材料,当下一拍肥满的胸口,直说没问题,然后驾了一辆马车出门,不到半日的时间,就从驼城赶了回来,车上堆满了东西。
  丁儿说出口的材料,刘大娘全都拿回来了,更难得的是,这些材料不但品项齐全,品质还精妙绝好。
  业城北麦新磨的上好白面,细润得像雪;山东的鲜葱,用稻草包捆著,上头还沾著土,一拆开稻草,辛香味儿就直往鼻子里窜:函谷城产的姜、东海珍品金钩虾。
  成堆的材料,全搁在她眼前,却独独缺了最重要的猪肉。
  “这儿是北方,养猪的人家不多,市集上偶尔瞧见,也是瘦小得很。”刘大娘说道,杵在一旁站著,倒是很好奇,这小女娃儿能做出什么好菜。
  进了厨房,眼里看的是锅碗铲筷,鼻子里闻的红椒青蒜,丁儿的心绪倒是镇定不少。
  “唔,如果找不到猪肉,羊肉趁鲜调理,倒是也可以。”
  “羊肉吗?这个好办!”刘大娘抽出腰后的菜刀。
  刀光一闪,丁儿立刻闪得老远。只见刘大娘走到厨房角落,抓起一只刚宰杀的肥羊,挂在铁肉架上,而后刀光飞旋、银刀错闪,没几下功夫,骨归骨,筋归筋,瘦肉、肥肉分准落在地上,只剩一张乾乾净净的羊皮,吊在架上,如旗一般展了开来。
  “来,你自己挑,需要哪一块?”刘大娘笑呵呵收刀,朝看呆了的丁儿挥手。“还发什么呆,不是你说羊肉要趁鲜的吗?”
  “啊,是!”
  她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各挑了肥瘦羊肉若干,搁到桌案上,接著挽起袖子,便开始埋头忙著白面和水、鲜葱细切、嫩姜剁末、羊肉斩茸。
  羊肉虽然趁鲜调理,但是总是比猪肉来得腥膻,为了辟味,她挑了北方特产的鲜翠白菜,调出香喷喷的肉馅,再仔细捏成小笼包,一只一只搁进蒸笼里。
  半晌之后,好香好香的味道从厨房里飘出来,确定小笼包已经蒸透,丁儿才抱起热腾腾的竹笼往主房走去。
  “雷将军,”她在门外停下脚步,小声的叫唤。“呃,那个——我、小笼包做好了——”
  “进来。”
  她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走进去,发现霍达已经没了踪影,房内只剩下雷贯天。他梳洗已毕,正拿著匕首对著铜镜,刮除下颚那片青渗渗的胡渣,姿态跟那晚她撞见时一样,只是肩上多了刺眼的绷带。
  “我、我再去替将军泡杯茶。”她搁下竹笼,又想开溜。
  “不用。”
  “啊?”
  “你留下。”
  听见他下了“禁走令”,丁儿心里叫苦,腿儿却不敢动,只得揪著裙子站在桌边,像是等待校阅的士兵,站得直挺挺的。
  雷贯天跨步走到桌边,大剌剌的坐下,脸庞习惯的往左偏,独眼睨著她。
  “坐下。”
  “我站著就——”
  “我叫你坐下。”
  咚!
  她的腿儿比脑袋更快服从他的命令,立刻砰跌在椅子上,乖乖的坐好,只差没像学堂里的学子,把手儿背在腰后。
  雷贯天动手掀开蒸笼,白烟伴随著香味,一股脑儿的往外飘,十只小巧的小笼包躺在竹笼里,晶莹欲透的薄皮上,有著清清楚楚十五摺,而且只只完整。
  “这是我在江南学的喔!”丁儿探头端详,确定烹调成果。瞧见自己捏出来的小笼包相儿好、味儿香,红嫩的唇不自觉往上扬,心里好得意。
  爹爹刘广替严家管了十多年的帐,她们四姐妹的身分,自然跟寻常丫鬟不同。严耀玉瞧她们爱吃,顺了她们的性子,让她们去南方拜师学艺,各自学习精馔小点。
  丁儿拜师在泰石老人的门下,学的是做小笼包的功夫,师傅已经八十余岁,对她特别严格,逼著她把蒸、皮、馅,火候等等功夫都磨得专精。
  幽暗的独眼,从可口的小笼包上挪开,转向那张圆润的脸儿。
  “我知道。”他意味深长的答道,举筷挟起小笼包入口,视线却还盯著她不放。
  食材香鲜,加上她的厨艺得了名厨的真传,小笼包自然极为美味,挟进嘴里,一口一包油润润的汤汁。转眼间他就吃尽一笼,又朝下一笼进攻,随挟随吃,搁在旁边的那碟乌醋,他连碰都没碰一下。
  “你喜欢吗?”看雷贯天吃得狼吞虎咽,她小心翼翼的发问。
  黑眸扫向她。
  他沉默的看了她一眼,又把一颗油汤晃润的小笼包塞进大嘴里,仔细的咀嚼品尝,才缓缓道:“喜欢。”
  她心儿狂跳,总算寻见一线生机。
  “既然你喜欢吃这个,以后我天天都可以做给你吃,那、那你可不可以不要吃我……”她期期艾艾的说,想用做小笼包的好功夫,换自个儿一条小命。
  黑眸微眯,闪过复杂的光芒。他略微低头,从她的绣花鞋,一路慢条斯理的往上瞧,最后才绕回那张粉嫩的圆脸。
  “不行。”雷贯天宣布道,突然探手,巨掌圈握住她的手腕,用强大的力量把她扯进怀里。
  “呜哇,不要不要,拜托你,不要吃我的手!”她立刻大呼小叫,挣扎著想把手儿抽回来。“你要是吃了我的手,我以后就不能包小笼包了——”她泪汪汪的替双手求情。
  薄唇难得微微上扬,黑眸深处闪烁些许笑意,融化原有的严酷。
  “不吃你的手,那么,吃你的脚?”他故意往下瞄。
  绣花鞋立刻缩进裙子里。
  “不要啦,我的脚、我的脚是要用来走路的——”她抽噎的说。“要是没有脚,我就不能走路了。”
  “那,耳朵?”雷贯天凑过来,熟烘烘的大嘴含住她嫩嫩的耳垂,还探出舌尖,舔著她左耳上那枚小小的朱砂痣。
  “不要!”她捣住耳朵,急急忙忙的躲开。
  “那,你自己选一个。”他大方的说道,把选择权留给她。
  丁儿擦著眼泪,可怜兮兮的看著这个心情似乎很好的食人魔。
  “我一定要选吗?”
  “没错。”
  她大声的抽噎,无助又害怕的揉著裙子,坐在他大腿上考虑了好久好久,才痛下决心。
  “你、你吃我的小指头就好了。”呜呜,捏小笼包的时候,的确不太用得到小指头,但是,他会不会把她“吃”得好痛?
  雷贯天挑眉,抬手替她擦擦眼泪。
  “你真要让我吃你的小指头?”
  “嗯。”
  她紧闭著眼儿,无奈的点头。
  “决定了?”他又问。
  “嗯!』
  “好,把你的手伸出来。”
  丁儿颤抖的伸出右手,转念又想到,自个儿用惯了右手,连忙临时“换手”,缩了右手,伸出左手。
  “左手的好了。”她哭哭啼啼的说,在心里跟小指头道别。
  雷贯天热烫的嘴,含住她颤抖的指头,轻咬著第一个指节时,浙沥泪雨转为滂沱大雨,圆润的身子更是抖个不停。
  热热的气息,吮含著她的指,在可怕之中还带著酥酥痒痒的感觉。
  她啜泣的等著那可怕的一咬,却等啊等,仍旧等不著,只感觉那热烫的呼吸、酥痒的舔吮,逐渐侵占她的所有感官。
  奇异的温烫,从雷贯天的舌尖传来,细微的刺激简直像是火焰,一阵又一阵的撩烧著她。
  那种既恐惧又陌生的感觉又来报到,她像是被催眠似的,眼泪不知何时也停了,那双眼儿湿润润的,呆愣的看著他从她的小指头,一路攻城掠地,在她手上挪移轻咬,进占她软润的掌心、丰腴的手腕内侧——
  雷贯天抱著她起身,走了几步就回到床边,贪婪的唇舌始终没有离开过她身上。
  迷乱的感觉,盖过了恐惧,当他扯开她的衣裳,大嘴在她颈间最柔嫩的肌肤上又舔又啃时,她轻吟著,不自觉的扭动闪躲。
  “你、你不是说,只要小指头就好了吗?”她小小声的问,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的害怕渐渐减轻了,看著他在她身上吮咬,她不再害怕,反倒有点——有点——好奇?!
  她从未经历过这种感觉,体内最女性化的部分,被他诱惑挑起,让她迷乱得无法动弹,甚至忘了要反抗他。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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