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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口下留人-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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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虎一脸哀怨,小笼包就搁在嘴边抖啊抖,不敢真的沾著唇。“头儿,就分我一颗嘛!一颗就好了。”他可怜兮兮的说。
  “放手。”
  这回声音小了些,口吻却更坚决。
  孙虎不敢不从,只能吸吸鼻子,万分不舍的放开手,然后扑进江一刀的怀里啜泣。
  “乖,不哭不哭。”江一刀叹气,拍拍好兄弟的头,其实也很想掉泪。
  确定一百五十个小笼包,全都躺进蒸笼,一个也没少,雷贯天才又开口。
  “小笼包是我的。”
  他冷冷的、霸道的、不容异议的宣布,独眼轮流看过每一张脸,确定每一个人都把他的话听进耳里,这才一手端著蒸笼,另一手握住那满是面粉的小手,迳自往外走。
  没有人敢跟上去,更没有人敢开口抗议,全都听懂了头儿的弦外之音,明白他为何突然发火,小气得连一颗小笼包都不肯跟兄弟们分享。
  原来,头儿是在吃醋呢!
  瞧著那逐渐远去的一大一小身影,以及那十笼飘香的小笼包,众人纷纷叹息,知道从此之后,再也没机会要求丁儿为大伙儿下厨。
  头儿可是已经撂话,那小女人只能是他一人独享,旁人休想瓜分,哪个人要是再不识相,只怕就会被扔出牧场!
  不过,呜呜,头儿啊,吃醋归吃醋,你也留些东西给大家吃啊!怎么可以一个人独吞呢?呜呜呜呜——
  火红的落日,逐渐陷入远方的地平线,天边仍有余晖。
  丁儿在黄昏的暮色下,逐一收下晒衣绳上的衣裳,在手里收拢好了,这才吃力的扛著衣裳,转身往石屋里走。
  经过马厩时,她慢下脚步,探头往那烧得漆黑的废墟看了—眼,心里觉得好抱歉。
  北栏圈早已修复完毕,但是马厩的重建工程,不知为什么,进行得极为缓慢。从她放火烧了马厩至今,半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马厩仍未修复,就连重建的木料也迟迟没有运抵。
  雷贯天问明状况,不肯再养伤,几天前就跟著弟兄们一起劳动,还领著胡虎等人策马出了牧场,去草原上围捕野马。
  唔,养伤的时候,他的食量就已经很惊人了,如今恢复劳力工作,他肯定要吃得更多,她是不是应该做更多的小笼包,才能填饱他那无底洞似的胃?
  丁儿一边思忖著,一边走回王房,还没走到门边,耳里就听到水声。啊,她没有料到,雷贯天会这么早回来呢!莫非是抓到好马了?
  她用背顶开未拴的门,钻过厚厚的毡毯,绣花鞋踏过门槛,唇儿半张,正想问他饿不饿——
  啊,她也没有料到,雷贯天会脱个精光,正泡在盆子里洗浴!
  那结实精壮的身子映入眼帘,她吓得双手一松,洗净晒乾的衣裳掉了满地,立刻又沾了灰尘。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洗澡。”她羞红著脸,迭声道歉,蹲下来胡乱的抓起衣裳,然后转身就想开溜。
  “站住。”
  那沉如洪钟的声音,让奔跑中的腿儿自动停住,她惊险的稳住身子,差点要跌倒。
  “你要去哪里?”
  “衣服又脏了,所以,我要洗、洗洗——”她结结巴巴的回答,眼睛看著垂在门前的毡毯,觉得脸儿愈来愈烫。
  “过来。”
  “啊?”她抱著满手的衣服,不太确定自个儿听到什么。
  “过来。”
  嫣红逐渐蔓延,从她的粉脸红到了耳根。
  见她像尊石像似的僵在那儿不动,雷贯天不耐烦的再度开口。
  “我要你过来。”
  圆润的身子总算有了动作,慢吞吞的往他的方向移动。她走得极慢极慢,好似脚有千斤重似的,一小步一小步的走到浴盆旁边,双眼却始终瞪著地上,不敢往他多瞧一眼。
  “把衣服放下,帮我刷背。”
  丁儿惊讶的拾起头来。
  “刷——”那个“背”字还没出口,却见那雷贯天赤裸伟岸、黑褐而沾满水珠的胸膛就近在眼前,羞得她火速低头,手儿发软,满手的衣服又散落一地。
  那个大得可以淹死她的浴盆,却容纳不下雷贯天庞大的身子,热烫的浴水只能半淹到他胸膛。他半坐在浴盆里,还伸出长腿,在浴盆边缘交叠。
  “对,刷背。”他收回长腿,在浴盆里盘腿坐直,黑眸瞧著她烫红的粉脸,朝她勾了勾指头。在卧房里头,他严酷的性子褪去不少,那些坏脾气与巨声咆哮,这会儿像是都被毡毯隔绝在外头了。
  “可、可可可可、可是——”
  “衣服脏了,我也脏了啊!”他懒洋洋的开口,用食指拾起她的下巴,为她的羞怯感到有趣。“你不是我老婆吗?”
  她无法辩驳,只能羞红著脸点点头,一双眼儿看看左边、看看右边,就是不敢看他。
  雷贯天从水里捞出一团湿淋淋的丝络,不由分说的往她手心里塞。“那就先把我洗乾净再说。”
  丁儿心儿怦怦乱跳,知道自己是逃不过这次的“劳动服务”,只能慢吞吞的沿著浴盆绕了半圈,走到他背后,举起颤抖小手,捏著丝络往那宽阔的裸背上刷。
  “这、这样吗?”她刷得气喘吁吁,手上也不敢停,拿著丝络在他背上四处刷刷抹抹。
  虽然说,她从小就是个丫鬟,做惯了伺候人的工作,但是可从没帮男人洗过澡呢!
  而且,跟雷贯天有过肌肤之亲后,只要碰著他的身子,她的脸儿就直发烫,脑子里总会浮现夜里那些亲昵场面,想起他是怎么摆布她、教导她,然后用那热烘烘的大嘴,亲吻她的每一寸——
  讨厌,她不能再想下去了!
  “再用力。”
  讨厌,她也不能像昨夜那样,开口求他再用力——
  丁儿没有察觉,自个儿把脑子里的想法全说出了口,直到雷贯天发出轰隆的笑声,她才茫然的抬头。
  “现在是要你用力。”他朗声大笑,脸上刚硬的线条因为笑意而软化。
  噢,她羞得好想从窗子跳出去!
  丁儿怀疑,自己有没有可能会羞死。她咬著唇瓣,使出吃奶的力气,埋头在他背后苦刷。
  为了转移彼此的注意力,也免得自个儿被羞意淹没,她决定挑一个安全点的话题。
  “那个——”她清清喉咙后才开口。“你这么喜欢吃小笼包啊?”这个话题够安全了吧?
  半眯著眼的男人缓声回答。
  “我喜欢吃你做的。”
  “真的吗?”这个答案让她心头发暖,觉得好高兴,红唇也忍不住往上弯,替他刷背的小手更加卖力。“牧场里的其他人也很喜欢呢,我想——”
  “不行。”
  “但是——”
  “不行。”
  “你做的,只有我能吃。”他闭著眼,一副舒服至极的模样,嘴上的答案却仍没有半分通融的余地。
  “可是——”
  “不行。”
  “那不然——”
  “不行就是不行。”
  再柔顺的冤子也是会被惹发火的!他连连打断她的话,让她心头一恼,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突然伸出双手就捣住他的嘴。
  “你先听我说嘛!”她忿忿的说,微恼的嘟著红唇。
  雷贯天浓眉一挑,还当真住了嘴,由得那双软嫩的小手搁在他的唇上。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先教大娘做,再让大娘做给大伙儿吃啊!”她说出盘算已久的计划,正觉得这是两全其美之计,冷不防却觉得掌心一阵湿滑——
  他、他他他他——他竟然用舌头舔她的手心!
  “啊!”丁儿惊呼出声,吓得立刻缩手,像只见著猛兽的小白兔,猛地往后跳开三尺。
  浴盆里的男人慢条斯理的转过身,眸光深浓的眼,透过那缙垂在额前的湿发,嘴角微勾的瞅著她。
  “你想替他们求情吗?”
  不知为什么,他看著她的眼光,活像是想把她一口吞了。
  不对啊,她不是确认过,雷贯天不吃人的吗?为啥他看著她的眼光,还是一副饿坏了的模样?把她的姐姐们关起来,饿个三天三夜,大概就会出现这么饥饿的表情吧!
  她站在三尺之外,迟疑了好一会儿,不断在心里告诉自个儿,那些关于他吃人的传闻,全部都是谣言,这才敢稍稍点头。
  “那就过来啊!”
  丁儿迟疑的看著他,鼓起勇气靠过去。谁知,一双绣花鞋才踱近浴盆边,他就长臂一伸,揽腰把她捞了进去。
  “哇啊!”她猝不及防,一头撞上他湿淋淋的胸膛,双手本能的乱抓,连忙攀丰他的颈项,这才稳住身子。一身的衣裳沾了浴水,紧贴著软润的曲线,全暴露在他的目光下。
  脑袋上方传来带著粗嗄的嗓音。“陪我洗澡,我就考虑看看。”
  什么,还要考虑?!
  她抬起头来,正要开口抗议他的霸道,却被雷贯天一嘴吻住。他吞了她所有的
  了热烫的舌探入她的口中,吻得她晕头转向,全身酥酥软软,只能任凭他为所欲为——
  热烫的嘴,来到她的耳边,吮吻著她耳上的朱砂痣,悄声低语。“现在,轮到我用力了。”
  直到浴水都凉透,丁儿都没有机会再开口说话了。
  第七章
  在丁儿的“牺牲奉献”之下,雷贯天终于首肯,同意她每天拨出几个时辰,教刘大娘捏小笼包。
  只是,小笼包得捏得精巧,技巧繁复,不是三两天学得会的。所以,表面上说是教导,实际上做给大伙儿们吃的小笼包,仍是她捏的。
  不过,她对雷贯天还是特别的。
  连丁儿自己都没有察觉,为他捏小笼包时,她是特别用心而仔细的。不但羊肉茸剁得特别细,馅儿包得特别饱足,在擀著粉白面皮时,红嫩的唇上还会噙著淡淡的笑。
  她善良单纯,一旦确定没了性命之忧,倒也还能随遇而安。
  反正,雷贯天吃人的传闻,证实了只是谣言,他只是个脾气不太好的男人。虽然,他吼起来的模样挺吓人的;虽然,他有时候会好凶好凶,但是不能否认,他其实对她也挺好的。
  姑娘家总是要嫁人的,而如今想想,嫁给他,似乎也是满不错的——
  她最看爱他大快朵颐的模样,看著他吃得心满意足,一股好暖好暖的感觉,就会弥漫在胸口。除了成就感,还有某种暖暖甜甜的陌生感觉,也一点一滴的渗进她的心里。
  有好几次,她总看著雷贯天看得出了神,直到他察觉她的注视,探手抓过她,用那热烘烘的大嘴吻住她——
  唉啊,好羞人,她怎么能在大白天想这些事?
  水蜜桃似的脸儿,晕著淡淡嫣红,她挽摺起袖子,踏进厨房里,想趁著雷贯天在大厅赞事的时候,偷偷替其他人捏制些小笼包。
  厨房里燠热高温,刘大娘也被临时叫去大厅里议事,只剩那把菜刃还搁在砧板上,刀旁有堆碎葱花。
  丁儿的视线在厨房里绕了一圈,突然瞧见,有个少年正站在蒸笼旁,掀开那笼专属于雷贯天的蒸笼,一副垂涎欲滴的神情。
  “啊,那不能吃的。”她连忙说道,跑上前去制止。
  “但是好香啊,我忍不住。”少年回过头来,无辜的望著她。
  那是一个俊俏的少年,穿著短衣窄袖的轻装胡服,头上戴著毛皮做的帽子,生得唇红齿白,黑眉细长,那双眸子亮丽如星,只要睨著哪个姑娘,就能让对方心儿怦跳。
  好漂亮的人啊!换作是以前,丁儿老早扑上去,盯著这俊俏人儿直瞧,但是这会儿,她却只担心著那笼专属于雷贯天的小笼包。
  “你要是吃了这些,雷将军会骂你的。”她小声说道,双眼看著蒸笼,克制著把笼盖压回原位的冲动。
  “要是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是我吃的?”少年露出个颠倒众生的笑,凑近了几寸。“你会去告状,然后让雷将军吼我、骂我吗?”
  一想起雷贯天骂人时的可怕模样,丁儿连忙摇头。
  “呃,不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自个儿不喜欢被他吼,也不喜欢他去吼别人。
  “你真好。”少年笑得更开心,居然走到桌边,大大方方的坐下。“那,趁著雷将军还在议事,我们快点把这笼小笼包解决了吧!”
  丁儿揪著裙子,杵在原处,迟疑著该不该动作,视线在蒸笼与那俊秀少年之间溜来溜去。
  那人还好整以暇,从袖子里抽出自备的调羹与筷子,往桌上搁妥,这才开口催促。
  “快啊,愣在那儿,小笼包一旦凉了,那味儿可就差上一大截呢!”他笑咪咪的说,又补上一句:“再说,要是等雷将军回来了,让他瞧见我在这儿偷吃,肯定要把我们两个吼上一顿呢!”
  言下之意,是他赖定厨房,非尝不可,还要把她一并拖下去当共犯。
  这么半逼半求的方式,让丁儿无法拒绝,她走到门前,紧张的东瞧西望,确定雷贯天在大厅那儿的议事,暂时还没结束的迹象,这才跑回来,抬著蒸笼上桌。
  “那、那你快些吃,吃完了就快走,免得让他发现。”她紧张兮兮的,把声量降到最小。
  那人却半点也不急,悠哉的开口。“吃这小笼包,不是都该搭配佐料吗?”
  “呃,我没做。”
  牧场上的人,抢著小笼包吃都来不及了,哪还有闲情逸致蘸佐料?至于雷贯天,更是一口一个,挟起来就往嘴里塞,她起先还会费心做一小碟佐料,后来发现,还不如省下功夫,多做几个小笼包来得实在。
  俊美的少年,又弯唇一笑。“请替我做些佐料吧!”
  丁儿被缠得投降,只能走到炉边,切了一小碟的细姜丝,再弯腰从橱柜里,摸出一个陶瓮。才刚打开瓮盖,一股酸味儿就直飘出来了。
  少年赞了一声。
  “好,陈年的镇江高梁米醋,配这小笼包正好!”
  直到佐料上桌,他才肯开动,先用筷子挟住油润的小笼包,轻轻从松针上提起,慢慢挪到调羹上,再用筷子在薄皮上开了个缺口,烫口的油汤,就从缺口汩汩淌了出来。
  那人凑上唇,先把汤汁吮尽了,这才挟起小笼包,蘸些高梁米醋和细姜丝,搁进嘴里慢慢咀嚼,举手投足里,都透著优雅。
  这讲究的姿态,让丁儿心中起疑,忍不住发问。
  “那个——我先前好像没见过你?”
  “我是被雇来这儿修马厩的。”对方答道。“你唤我小龙就行了。”
  修马厩?!
  丁儿瞪圆了眼。
  眼前这少年,哪像是能做粗活的人?这人比牧场上任何人都懂得吃,分明是精于饮馔之道,尤其是那双手,白嫩无瑕,比她见过的许多富家千金、豪门公子更细致。
  唔,会不会是家道中落,才会沦落到来当牧场的临时工?
  像是看出她满肚子问号,小龙浅笑著,主动开口。“我是从驼城里来的。”他又挟起一颗小笼包。“你下个月初一时,要不要去驼城玩玩?”
  “啊?”
  “我听说,将军要去驼城谈生意。怎么,他没跟你说吗?”小龙仍是笑容可掏,一副亲切和善的模样。“驼城里可好玩了。”
  “驼城?”丁儿呆呆的问。
  小龙点点头。“你不一起去吗?每月初一,驼城都有盛大的市集,大漠南北的人都会凑集到那里去交易,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都有。”
  “市集?真的吗?”丁儿眼睛一亮。自从她被雷贯天“扛进”牧场至今,还不曾踏出牧场大门一步呢!
  尤其是“失手”烧了马厩之后,雷贯天就处处限制她,不许她随意走动,就怕她又惹出什么乱子。虽然说,是为了她的安全著想,但是这段时间,老早把她闷坏了。
  “当然是真的。”瞧出她玩心大动,小龙频频点头。“你请我吃了这么好吃的小笼包,我怎么会骗你呢?”
  “哇,太好了,我立刻就去找他。”丁儿一听,万分兴奋,立刻转身跑去找雷贯天。
  小龙含笑坐在原处,望著那圆润润的身子,滴溜溜的往外滚远了。他极慢极慢的尝著小笼包,半晌后才缓缓露出笑容,徐徐开口。
  “值得值得,果然值得,不枉我千里而来。”
  那双清澈的眸子,注视著远去的丁儿,闪动著若有所思的神采,久久没有挪开,
  石屋的大厅里,男人们坐在偌大的石椅上,商议著重建马厩的事情。众人原本激烈的讨论著,但是一瞧见丁儿出现,全都不约而同的住了嘴。
  只见那圆润的身子,在雷贯天的石椅后晃过来晃过去,小脸上一副欲言又止、欲语还羞的模样。她打断了会议,却只是飘来晃去,引得大伙儿的视线也跟著飘啊飘。
  眼看会议无法进行,雷贯天深吸一口气,无奈的回过头来问她。
  “有什么事?”
  “我想问你一件事情——”她靠在他耳边,小小声的说,眼角一瞄,却发现大家都在看她,粉脸蓦地飘红。“你、你们在谈事情喔?那我不吵你了,你们先把事情说完吧!”
  他半眯著眼,抓住准备开溜的小妻子。
  “说!”让她留在这儿晃来晃去,没有一个人能够专心,啥事都不用谈了。
  “真的吗?”他要让她插队呢!真好。
  “真的。”
  “但是,我会不会太打扰大家了?”
  “说啊你!”他耐心用尽,终于吼了出来。
  “好嘛好嘛,你不要凶嘛!我说就是了——”她嘟嘟嚷嚷著,低垂著小脑袋,小手在裙子上绞啊绞,有些扭忸怩怩,好半天还是迟迟不开口。
  雷贯天额上的青筋都快爆了,大手猛然一拍桌子,朝那颗小脑袋咆哮。“你到底说不说?!”他妈的,太阳都快下山了!
  丁儿这才抬起头来,一脸兴奋,圆润的脸儿凑了上来。
  “有市集吗?”
  浓眉拧皱,独眼瞪着那张圆脸。
  “有市集吗?”她凑得更近,双眼亮晶晶。
  “什么市集?”
  “驼城里有好玩的市集吗?”她追问著,鼻尖几乎要撞上他。“下个月初一,你不是要去驼城吗?我想去玩玩,你带我去好不好?”
  浓眉上的结没有解开。
  “我去驼城,是要谈正事,不是去玩耍。”雷贯天不肯通融。
  嫩嫩的红唇嘟了起来,她耍赖圈住他的颈项,不肯轻易放弃,坚持要争取到出门的机会。
  讨厌,为啥在众人面前,他就变得这么难商量?!只有在他们独处时,那严酷的面容才会软化,薄唇上甚至还偶有笑意,尤其是把她逗得脸红不已时,他甚至会朗声大笑——
  “好啦好啦,你让我去嘛,你谈正事的时候,我就去街上溜达,绝对不打扰你,这样行不行?”这阵子的相处,让她摸清楚,他并不是真的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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