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路(女尊)-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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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洵，他现在怎么样。”没想到跟她说话都怎么累。
“嗯，你！”你什么你，你为什么还是一样，吞吞吐吐的，快回答我啊。
真是要昏倒，我还是休息吧，早点好起来，再问她。……
小柳……你怎么了……小柳……
你可真让人操心，我的小祖宗啊。
…………
一匹长绵向上扬起，挂在横梁上，一只穿着白丝鞋的脚，踩上圆凳，一双修长的手给绵布打上结，……是柳洵！你别把脑袋伸进去！为什么我动不了，快来人啊！快救他呀！人呢？云沁琛，你快救他啊，你看着我干什么，快救他，他要吊死啦！！你为什么不救他，你说什么，我答应，什么都答应，你先救他，快点。我不会跟他一起的，你先放他下来，快点，快去请郎中！快去找医生！快去叫大夫！不！不要死！柳洵！你醒醒！…………
一匹长绵向上扬起，挂在横梁上，一只穿着白丝鞋的脚，踩上圆凳，一双修长的手给绵布打上结……
一匹长绵向上扬起，挂在横梁上，一只穿着白丝鞋的脚，踩上圆凳，一双修长的手给绵布打上结……
梦境中一次次在重复柳洵上吊。突然睁开眼睛。
这次终于能清醒过来。外面，天快大亮了。浑身是汗，还泪流满面。真是丢脸，竟然被恶梦给吓到了。
费了很大的力气，起床下地，扶着墙，扶着桌子，一步步到了盆架边，擦擦干，湿溚溚真不＇炫＇舒＇书＇服＇网＇。
有人过来。
门开了，一转头，是云絮跟鲁源，他俩起得真早啊。
“又好了！”鲁源说：
“嗯。”我把软布挂回去。
“小祺，以后唤人来弄就好了。”云絮走过来。
跟你很熟吗，小祺！切！自己象小丁豆一样，还叫我小。唤人？哼，我才不会来求你们呢。
“好了！呵，你还真是命大，怎么都死不了啊。”鲁源阴阴的说：
“鲁哥哥，你怎么了？干什么这样说她。”云絮拿起面盆，奇怪地问鲁源。
“她不是要找死吗，那就快点死，半死不活的，在这里折腾我们。”他气急败坏地说：
哈，倒打一耙，是谁折腾谁，我说！！本来早好透了，不是你们一而再，再而三，三番五次地找麻烦！害得我跟病猫似的，走路走不稳，说个话都要喘半天。真是~真……
“让开，让开，我要进去！！”是云沁琛的声音！天啊！她又要来砍我，要是知道，我就不醒了。又是一大早，让不让人安生了！……唉，来了也好。
“我去看看。”鲁源奔了出去。
“小祺，你，你快躺回去。”云絮来扶我。
躲什么躲，总要来的，我正要问问她。
“小祺，别出去，外面还冷呢。”云絮拉着我。
“放~开，我有事~~”难道，我弱得连云絮都甩不开了。
“妖孽，你给我出来！！”云沁琛冲了进来。
“别跟疯狗一样，柳洵怎么啦。”我用手按着胸口，稳住气。
“你还好意思问他，你这个……”她真是疯狂。
“够了，告诉我。”气势要压过她，才可以说上话，不能让自己太被动。
“你！还敢嚣张！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她果然在气势上不如我。
“就凭我们都想柳洵活得好。”这应该算是我跟她的共同点。
“你，你有办法？”她嗓门小了许多。
“先告诉我，他怎么样。我会有办法。”我要有十拿九稳的样子。
“他不肯吃、不肯喝好几天了，都在昏昏沉沉，全靠汤水硬灌才撑到现在。”云沁琛双眼含泪，很心痛的样子。
“让我见他一面。”还好没上吊，一定要见见他，开导一下才行。
“你妄想！你……”她跟被踩到尾巴一样，又跳起来了。
“相信我！他会好好活下去的。”我眼神一定很坚定，很可信。
“见了面，他一定不让你走，要你带他走，他会离开的，怎么办，我不想他死，可是他走了，我会死的，怎么办呢，怎么办呢。”她手足无措，一边低声说，一边来回踱步。
“他不会走。”我看着，心里有些可怜她。
“真的！！真的，你别骗我，好吗。”她急急的奔过来，拉着我。
“真的。”我看着她的眼睛。
“那你，你能让他跟我成亲吗。”云沁琛眼神热烈，好象我是他唯一的希望。
真是得寸进尺，可是拒绝的话，我竟然会说不出口。“我尽力。”
“好，这是你说的，我相信你，你答应我的，不能反悔。”云沁琛在柳洵面前傻愣愣的，在其它人这里倒是挺机灵的。
“嗯。”又点骑虎难下的感觉，我是不是上当了？
“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他。”她拖着我，就要回去。
好，可以见到他。不管如何，先劝柳洵把自己养精神了，才好一起逃掉。
我是说了，他不会走。可是云沁琛，我没说，我不会带他走。我心想。
“云妹妹，少安毋躁，这事，应该事先跟祁觉姐讲一声。”鲁源拦在我俩面前。
“走开，她管不到我。”云沁琛拉着我，要避开他。
“等等，妹妹，此人十分狡猾，你可别上当啊。到时柳公子见到了她，万一……”鲁源怀疑的看着我。
“这……”云沁琛开始犹豫起来。
第三十七章 《行路（女尊）》杭州人 ˇ第三十七章ˇ
鲁源，鲁源，你实在太可恶了，好不容易说服了云二呆子带我去见人，你跑出来给我横插一杠子，我真想把你敲到泥巴地里去。
“云小姐~救不救柳洵~全看你~~~你想看他死~~”我坦然的看着她。
“妹妹，你先想清楚，我现在让人去找云姐。”鲁源站过来，跟云沁琛说：
哼，原来她才是你眼里的妹妹。
不好啊，要是云大来了，一定没戏，她是巴不得要柳洵早点死。看来要加把劲。
“就算是诡计，为了柳洵，你冒这个险吗？”我甩开了她的手，装着要回屋去。
“其实，死也不错，也许地底下比这里好。”如果这样云沁琛都不中招，那他对柳洵的感情，我倒是要画一个问号了。
“你给我滚开，我知道，你们都想让洵儿死，他拖不下去了。就算他要走，就算是骗局，我也认了，我不会让他死的，那怕~那怕他跟别人跑了。走，你跟我走，快！！！”云沁琛！到现在，我是真的敬你，服你了。
在马背上，一阵颠簸，咬紧牙，提着的一口气。要是半路晕倒，就全功尽弃了。幸亏云家的几个府院都离得不算远，硬撑住，一会儿，终于就到了。
进到屋里，第一感觉，这就一总统套房。
我走到他床边，蹲下来，短短几天不见，柳洵瘦了很多，两眼沉陷、干涩，样子极为憔悴。轻轻唤他：“柳洵~柳洵。”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他才有些反应，我继续轻声叫他，用手摇摇。
“是你吗……毓祺……真是你吗？”他喃喃道。
“是我，你醒醒。”他慢慢清醒过来。
“你~没死~啊~太好了。”他笑得好温柔啊。
“是啊~我怎么会死呢~倒是你，在做什么？想留下我一个人吗。”我轻轻握着他的手，软软的，暖暖的。
“哼哼！！咳咳！！！”云小姐好象很不＇炫＇舒＇书＇服＇网＇。
“你~怎么~也在~。”柳洵皱着眉头。
“我~我……”云沁琛挺委屈的。
“是她~带我来的。”我忙说。
“嗯。”柳洵虽然还是有些不悦，但没再说什么。
“你瘦了，吃点东西吧。”我跟小柳说：
“我不想吃。”柳洵微微嘟了一下嘴。
“那我喂你吃，好不好。”我觉得自己跟一个臭流氓也没什么分别。
“哼。”他脸红了。
“你们！！！！好！！我去拿吃的。”云沁琛气鼓鼓地跑出去了。
真是作孽啊，我尹某人竟然落到如此肉麻、恶心的地步了。唉，把她气跑了。要快，趁云小二没回来，赶紧把话跟柳洵说了。
“柳洵，时间不多，听我说。只有两件事，第一，先答应我，好好活，把身子养起来。第二，安心待在这里，等我有能力了，带你走。”我压低声音，贴近柳洵，急急地跟他说：
“好，我答应你，可是~她逼我成亲，怎么办呢。”柳洵歪着头，很无辜的样子。
柳洵的眼睛好大，水水的，嘴唇一开一合，真可爱啊，原来我怎么没发现呢，那么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呀……等等，这都什么时候了，我在想什么！天啊，我脑子到哪里去了。这还是我吗，疯了疯了。情啊爱啊的，真是要命的毒药呀。
“小柳，你先跟她拖着。实在不行，也别怕，只要留着一条命，我们总有机会在一起的。如果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所以千千万万要活着，好不好。别做傻事。”我心爱的小柳，只要你活着，我总会把你抢回来的。
“那我成亲了，你带我走，就成了拐带，那官府……还有，万一~万一，那个了，你还要我吗？”小柳低着头，用自己的手指磨搓着我的手掌心。
这倒是，名不正，言不顺呀，总不能一辈子背着人贩子的恶名活着，我想。
“怎么办，真没办法了吗？”柳洵收紧手指，用期盼的星眸看着我。
“有！当然有！你放心，也许一时没法子，但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明媒正娶过来的。小柳，相信我，好不好。我这会儿，什么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你跟着她。但是，只要你活着，我总有一天会把你接回来的，你要信任我啊，我们死都不怕，还担心什么。我不管你有没有成过亲，也不会在乎你有没有孩子。只要你肯等我，等着我有天风风光光把你带走，相信我，我会为了这个，不惜一切代价。”是的，既然我定下了这个目标，其它的便都不在乎了，那怕是要不择手段。
“那，我跟她有了孩子，你真会不在乎？”柳洵看着我的手，眼中亮光闪烁不定。
“是的，我不在乎，你看，当初我对小礼也不坏啊，只要是你的孩子，我会视如已出。柳洵看着我，你看着的这个人是从生死线上走一圈回来的，她除了你，眼里再没有任何人了，她的生命中就只有你一个。等着我，记住要活着等我。”我抱着他的头，让他看着我的眼睛。
“为什么是我，你不想~田公子。”柳洵还在想什么，还在犹豫什么。
“为什么是你~呵呵，也许，我过去就是一匹野马，没有什么可牵挂的，而你就是第一个真正让我牵挂的人。所以，不要再怀疑了，我不是什么人都会放在心上的，也不是什么人都象你一样，跟我有缘份的。”我觉得自己说完这些话后，就不再孤独了，有了需要争取和努力的理由。
“真的是我吗？”柳洵伸手，捧着我的脸。
“是的，是你。”我微笑着说，心里觉得美美的。
“会是永远吗？”柳洵的手颤抖着。
“会的，我永远忠于你，除非你先抛弃我。”我相信自己的执着，但是，柳洵你呢，能保证吗？如果有天你放弃我，我也许会怪你，恨你，但我不会象云沁琛一样死赖着你。我会把你从我的记忆里扔出去，所以请你也要忠于我，不要伤我的心，付出了，我会害怕失去。
“我也会永远忠于你。”他笑得象昙花一样美。我俩额头触到了一起。
“小柳，云小姐快来了，我听着声了。你要记得，答应的我话，要多吃些。”我松开手，退开一步。
“别走。现在别走。”小柳伸着手。
“好，我现在不走，我等你吃完。”我又扑回去，握住他的手。
……如果可以，我就这么一直握着。
云沁琛带着好几个人进来，大碗小碗，大盘小盘，搞了满满一桌花花绿绿、香喷喷的菜肴。唉，有钱有势就是好啊。不过，这动作也太快了，不会是外面买得吧。她倒是真上心，可惜柳洵现在只能喝点粥，喂点汤，白费了这些个心思。
“有粥吗？刚吃东西，要先用些稀软的，对身子好。”我跟她说：
“对啊，粥，有粥吗？怎么会没有，快，你们快买粥去。要滋补的，要好吃的。”她找了找，一堆大鱼大肉里竟然没有粥，忙让人去买。
那么我没猜错，云二府边上应该有个饭馆。一大早就能马上做出这么多东西来，想来这个饭馆非比寻常。
“那先喝点清淡的汤吧。”我跟她说：云沁琛，你是真上了心，可惜还算不上‘用心’。没做到点子上呀，难怪我觉得你做事总少了些什么。
“汤，有，有，这个行不行。”她递了碗什锦甜汤过来，放眼看去，比桌上几个高汤要清淡些。唉~大清早，那馆子店也不想想，哪有人早上就吃大餐的，也不提点合理化建议，我想它就算是有过人之处，那也有限。
“这，先试试吧。”我接过碗，拿过勺。
……
“……？”怎么旁边慢慢安静起来了？转过头，她们为什么都这样看着我？难道是动作太暧昧了？仔细想想，不会呀，很平常，为免惹得云小姐不快，我做得，甚至可以说有些机械式，跟过去喂他一样啊。难道是羡慕，也不象，怎么觉得是在可怜我们。这里的人，脑子在想什么，真是不能理解。
等小柳吃好了，在云沁琛阴晴不定的神色下，我松开了手，硬撑着站起身。走到门口，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他，感觉柳洵的脸色比刚才好了许多。终于，我还是离开了。
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前面的路要走下去。努力去靠近，去追逐那种力量，要强，要很强，不再任人摆布，可以把握自己的命运，终有一天，我要把失去的要回来。
被云二府的大块头女人送了回来。
进了屋子，靠躺在床上，原本强压下的周身疼痛，席卷而来。慢慢地摸到枕边的竹笛，举到眼前，满腔离愁别绪，都想它用来释放。看着它，却无力吹奏。倦意，困意涌来，轻轻一声，笛子滑落到地上，不想去捡它。让它跟原本那些与世无争的念头一起被放弃吧。
……
本是初阳台，暖日春晓，闲庭一处，却遭事变，晴日下，偏生云卷而起。
方纳一份真情，怎奈何，总被雨打风吹去。
可堪回首，只恨芳菲都歇。送归妾，断从前。一笑人间万事。问何物、是所愿？今日起，不啼清泪长啼血，提剑斩昆仑，他日直上云霄殿。
第三十八章 《行路（女尊）》杭州人 ˇ第三十八章ˇ
看着床幔，是很华美的绵缎。
小镇毕竟是不如都城的。在那里，小小的丝帕就算是织绣上品。来到都城才知道，这里远远比我想象的要发达。小镇地处偏远，物流阻塞，消息有限，使得我一直是以管窥豹。
我这点本事，在小地方还能挺滋润的过活。可到了人才济济的都城，恐怕难展拳脚。要想闻达于诸侯，那更是痴心枉想。
难道迎娶柳洵会变的遥遥无期！
现在我对都城的、朝廷的了解仅限在，与柳洵夜谈所知，自己在云府所见。实在是人生地不熟，一时颇感无从下手。
要说做生意挣钱吧，本钱就成问题。更重要的是，这个地方跟中国古代一样‘士农工商’，田岚告诉我，做买卖的商人地位最低，遭人鄙视，小柳说这是重官轻商。我想，要是在都城里摆过地摊，那么，这辈子就别想混进到上流社会里去了。
那剩下的只有两条路可走，武考和文考。可这也是困难重重，听柳洵说，没有背景的考生，很少能脱颖而出，就算有真才实学也会被排在一百名之后。唉，那她们到了工作分配的时候，就只能下基层了哦。而我呢，且不说自己是没有后台的人，问题还在文武考试我都没把握。说文吧，我半年前才摘掉文盲的帽子，对这里的文化认识仅仅停留在田岚教的和书局看的。讲武吧，我连跟鲁源打，都没有必胜的把握，那比他这个男人强的女将一定‘海了去’了，到时没有考上，又要被人揍，还丢了面子，这可不太妙啊。
还有一个问题中的问题，就是我现在出不去，连自由都没有，谈什么平步青云呢。唉~就我现在的条件，自己都觉得有吹牛的嫌疑，柳洵竟然会相信我，他对我真不是一般的好啊。我一定不能辜负他。小柳，我的小柳，有这么一位有才识又谦恭的翩翩公子对我一往情深，这一生夫复何求啊。对我一往情深？真冷，我什么时候多出自我陶醉的毛病了？看来，恋爱中的人不但智商低，而且毛病也会多起来。光是这样想着小柳儿，别的事都忘干了。这可不行，再耗下去，拖下去，柳洵跟别人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酱酒，反正小镇上是没有……
“你醒了，怎么不唤我们呢。”云絮站在床边。
现在觉得舆论反对早恋是有道理的，刚才只顾着想柳洵，连云絮走到身边都没注意到，再这样下去，我的警惕性就要完全丧失了。真是让人郁闷。
“你怎么啦，有哪里痛吗？”他很关切的样子。
见到你们就头痛。我没理睬他，又闭上眼睛。
“是不是，累了？”他又说。
“嗯。”我低低的出一声，唉，一合上眼就想睡。
……
连下来一段日子里，云絮每天都会过来，其它的人倒是没见到。
“我来帮你擦一下脸吧。”云絮拿着软布。
“给我。”难道我没有手，我自己可以擦。
“呵呵，又不是第一次帮你擦了，我都没有羞，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来，我给你擦。”他自顾自地把布扑在我脸上，抹起来。
想拦着，但又不能去碰他的手。只得，别过脸，又不是一二岁的孩子，还要别人给擦脸。
“别动，老实点儿，不然，我就老是这样擦下去。”他更应该去当云四少爷的保姆，而不是到这里来，惹我掉一身鸡皮疙瘩。算了，由他去吧，早弄好，早完事。
“你怎么啦~~还在想柳……好了，我先出去了。”他说了一半就要走出去。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柳洵他怎么了。”听到一个柳字，感觉全身都是一震。
“没什么，你听错了！好了，你先歇息吧。”他端起盆子，出去了。
……
日子已经过去大半年了，柳洵再也没有一点消息。
我成天待在这个院子里，把每处地方都逛遍了。
这么长时间里，除了云絮，就没有瞧见过别人。
这就象是一个被隔绝，被遗忘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