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招财猫-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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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言叙亚怒目瞪去。
她不由一愣。
“进去!”瞧她不动,他索性一把将她推进去,而于用和也已来到门边。“把她带进去。”
话落,他推著男人往街的另一端走。
“坦、这就是你对待父亲的态度?”言秉寅哼笑著。
“爸,你到底想做什么?”言叙亚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
“我做了什么了吗?”
“你为什么要和若能接触?”
“她好像不记得我了。”他轻声笑著。
“那是因为她丧失记忆了,爸,那是创伤症候群。”可以想见当初她受到了多大的惊吓,饶是个成年人都不见得能够承受,更遑论她一个六岁的小孩子。
“哦,是吗?和我猜想的一样。”难怪她看见他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否则的话,她应该会很怕你才对,才不可能让你这么接近她。”
咬了咬牙,言叙亚瞪著他。“爸,你打算做什么?你出院之后,为什么没跟我联络?”
“跟你联络什么呢?”言秉寅冷笑著,“你不是希望我一辈子都别离开疗养院?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联络你?自讨没趣。”
“那么,你寄威胁信到公司,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么浅显易懂的字,你还不懂吗?身为儿子的你,难道不应该帮我吗?”言秉寅侧眼瞪著他。“那个丫头害得我失去了一切,难道她不应该付出代价?而最可恨的是你,你居然成了仇人的走狗。”
“爸,她没有害你,是你自己放弃一切的!”为什么事到如今,还要把所有的错都推到别人身上。“我能够受高等教育,是因为总裁领养了我、栽培了我,否则,我现在早就不知道流落到哪里去了。”
“胡说,你有房子,一笔信托基金,还有我户头里的存款,那些够你花用一辈子。”
“爸,我那时只是个十岁的小孩,没有监护人的我,什么事也不能做。”老爸的脑袋根本不清醒,为什么他会通过疗养院的测验?
“是吗?”眼窝深凹的眼稍微失焦。
“爸,是你逼得妈自杀的,不要把妈的死都怪到别人身上。”他恼声吼著,压根不管自己正处在人来人往的街上。
“是他!根本就是他跟你妈有奸情,你妈怕被我发现,才会畏罪自杀,说穿了,就是被他给逼死的。”言秉寅恼声吼著。“不过,他也死了,跟他老婆一起外出时死于车祸意外,那是报应!”
“爸!”言叙亚眦目欲裂地瞪著父亲,“妈会自杀,是因为你不相信她,你虐待她!”
“我爱你妈,怎么可能会虐待她?”
“爸,那些事情都过去了,我们不需要再多说,重要的是,这些事跟若能一点关系都没有,请你放过她吧。”
“不可能,她老头死了,当然得要由她背,而且就因为她当年逃了,我才会被害得身败名裂,一无所有,甚至还被强制住进毫无自尊可言的可笑疗养院。”他说著,削瘦的身形微微打颤,脸上浮现异样的笑意和突兀的恼意。“有一半是因为你,要不是你从中阻扰,她也不会逃了!”
“爸!”
“你要是不帮我,就滚远一点,不要破坏我。”
“爸,杀人是犯法的。”
“那又如何?现在的我,生不如死。”找个垫背似乎也不赖。
“我会向警察申请保护令的。”他会尽己所能地阻止父亲,哪怕会引起若能的注意,哪怕会因为刺激过度而诱发她恢复记忆都无妨,能保她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我可是什么事都没做,你以为申请得了吗?”
“我不会让你伤害若能的。”
“你喜欢她?别傻了,她要是知道你是我儿子,怎么可能会看上你?冲著你喜欢她,我更不会让她好过。”言秉寅哼笑著,隐没在拥挤的人潮之中。
言叙亚瞪著父亲的背影,头一回打从心底地恨他。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大家的脸色都这么凝重?
这些问题,她问了一个下午,却没有半个人回答她,她像个自问自答的傻子、像个寻找答案,找得快要发狂的鹦鹉。
到底谁才是外人啊?
大姐口口声声说言叙亚是外人,要她别太接近他,但她却和他关起房门不知在讨论什么,直到现在他还没离开大姐的房间。
什么跟什么啊?都已经快十二点了耶。
那个伯伯到底是谁啊?听他和言叙亚的对话,他们两个分明认识嘛,若说他是言叙亚的爸爸也说得过去。
但,父子之间会这样说话吗?
况且,言叙亚的父母不是已经去世了吗?
那个伯伯到底是谁啦!瞧姐姐她们的眼神,肯定是认识他,但为何没人愿意给她答案?就连二姐也三缄其口。
于若能在床上滚了几圈,却突地发觉裤子口袋里头似乎有个东西。
立即翻坐起身,从口袋掏出来,才发觉是张纸条。是那个伯伯塞到她手里的,她当时随手住口袋一搁,洗完澡后,顺手塞到这条裤子的口袋里。
啊哈,说不定这张纸条能够解开她的疑惑。
她快速打开纸条看过一遍,不由发起呆来。
我和小亚有误会,如果方便的话,可以请你帮忙,化解我们父子俩的误会吗?如果愿意,请你到那天遇见我的住所找我,随时都可以,我都在。
天,他真的是言叙亚的爸爸。
她看完后忍不住轻叹口气。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言叙亚一看见他,便生出了莫名的火气,还把火发泄在她身上,扣在她手腕上的力道,甚至都留下淤青的指痕。
到底是什么样的误会?
她该去吗?
想了下,既然她跟言叙亚在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他爸应该也认识她,说不定知道她六岁那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思及此,她立即跳下床,快速地换装完毕,不忘留了张字条后,便开了门朝客厅偷觑了一下,确定外头无人,一溜烟地下楼去。
第九章
“不然,就请爷爷派几个保全过来好了。”
于用和一说出口,言叙亚想了下,点了点头。“也可以,事到如今,能够保住若能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只能这样了。”于至可也点头同意,“再不然的话,我们就暂时搬到爷爷的住所。”
“那是最后的退路了。”于用和叹了口气。
“那是最好的选择,毕竟,我爸要是真的发狂的话,我怕他针对的人可能不只若能而已。”言叙亚认真道。
于用和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我也知道啊。”可是,她实在不太想投靠爷爷。
她至今依旧记得,若能出事躺在医院时,爷爷对爸妈的态度有多么的恶劣,一古脑儿地责骂,压根不知道来龙去脉,便直说这是爸妈私奔的下场。
爷爷的嘴脸,她至今历历在目。
所以,如果不是逼不得已,她真的不想投靠他。
“先停一下吧,我去倒茶。”于至可起身走到外头。
走到客厅倒了茶,正准备要再回房,却发觉于若能的房里没有半点光线,不由怀疑地走进她的房里,一开灯,发觉她竟然没在房内。
四处看了一下,瞧见她搁在桌上的宇条。
“姐!”她立即跑进于用和的房里。
“怎么了?”
“若能不在房里。”她将字条递给她。
于用和快速看完。“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去约会?混蛋季军烈到底是在想什么?”看了—眼时间,都已经一点了!
言叙亚接过字条一看,脸色凝重了起来。“要不要先打电话给季军烈?”
“我打。”于用和立即起身,拿起手机拨打。
手机才接通,便听到房外传来手机铃声,三人闻声,快步跑向外头。
才刚上楼梯,从背包里头取出手机的季军烈错愕地瞪著三个冲到他面前的人。“怎么了?能不能别这么吓人?”还以为有人要抢劫他呢。
“若能呢?”于用和开口便问。
“若能?”他一愣,“我不知道啊。”
“还说不知道!”她把字条丢给他。“若能说,那天爽了你的约会,为了补偿你,所以答应你今天的邀约。”
“我没约她啊,我下午接到电话就外出了,一直到现在才回来,根本就没再见过若能了啊。”
“那若能呢?”于用和一愣。
言叙亚浓眉紧蹙。“至可,立刻打电话给总裁,要他马上联络警方前往我的旧住所。用和,你赶快打若能的电话。”话落,随即回房拿了钥匙,准备要冲下楼。
“你要去哪?”
“回家!”
虽说他不知道她怎么和老爸联络上的,但要是他没猜错的话,她人应该是在老家,而老爸……
该死!
四层楼独栋的荒废屋子里传出清晰的手机铃声。
“有人在找你哦。”除了铃声,还有男人低哑微带笑意的嗓音。
“伯伯,你可不可以先放开我?”被链在柱子旁的于若能颤著声,睇向站在阴暗处的他。
她历尽千辛万苦,几番迷路才找到这间房子,想不到事情竟然会演变成这样。
看著自己脚上的脚链和手上的手链,她一脸欲哭无泪。
是他说有事要拜托她,她才来的,岂料她才刚进屋子,他便拿著铁链把她给绑了起来。
“不行。”言秉寅笑著,将手上把玩的手机丢到一旁,随即拿起架子上的打火机,和一把长刀。
于若能抬眼睇著他,一股寒意无边无际地冻上心间。
“伯伯,你不是说,你跟言叙亚之间有什么误会吗?”她无力地颓坐在地上,被紧紧捆绑在一起的双手抹上布满冷汗的粉颜。
不要逗她了,不要这样耍她,她会怕。
“可不是吗?”言秉寅站在离她不远处轻笑著,似乎颇为满足她脸上的骇惧。“不就是因为你。”
“我?”她的呼吸难以控制地变得短促而无力。
“就因为你,我那个儿子才会背叛我。”他如鬼魅般地游走,来到她的身后。
“伯伯,我不懂。”体内不断地发起寒颤,她甚至可以感觉到全身的寒毛直立。
“还不懂吗?”长刀抵在她的背后,轻轻一勾,轻易地割破细薄的布料,露出她背后暗红色的伤痕。
“伯伯!”她惊喊著,全身蜷缩在一块。
“你不记得你背上有伤吗?”他噙著笑问,感觉逗弄她十分有趣。
“我不知道!”于若能抬眼瞪著他。“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只是因为他长得像言叙亚,所以对他少了几分戒心,谁知道他竟是个疯子!
“不是我要这样对你,是你逼我这样对你!”言秉寅的脸色突地一沉,逐步逼近她。“要怪,就怪你父亲吧,很快的,你就会去到你父亲的身旁,到时候你再去问他为什么吧。”
“你就在我的眼前,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她倔强地瞪著他,尽管脸色因恐惧而变得苍白。
“听说你丧失记忆了。”他的表情百变,敛去怒意,笑得教人浑身发冷。“所以你把一切都忘了,把你父亲怎么害得我家破人亡,而你怎么把我害得进疗养院都给忘了。”
于若能艰涩地咽了咽口水。“我爸怎么会害你?”她的脑袋—片混乱,但是大致上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
这个人精神有问题,而姐姐们和言叙亚秘密开会,肯定是为了要防他!
她为什么没有想到言叙亚说他爸要找她是什么意思?他都说了会有悲剧的啊,她为什么没有联想在一块?
“想起什么了?”瞧她脸色微变,他笑意更浓了。
“你,是不是那个伤了我,又伤了叙亚的人?”她懂了,因为伤她的人是他爸,所以他才会如此的内疚,而他会住进幸福宝贝屋,应该就是为了保护她,为了避免她再一次受到伤害。
遗憾的是,来不及了,她已经掉入他爸的手中了。
她也许没机会跟他道歉了。
“你丧失了记忆,想不想要恢复?”言秉寅微晃著长刀,透著屋外的水银灯,在暗沉的空间里头刮出几道银光。
于若能心头一凛,骇意直达心间。
是梦?恶梦竟然暴走,堂而皇之地入侵她的现实世界了。
眼前这一幕,俨然是她梦境的翻版,只是现实中的场地,比梦境里的荒废老旧许多,到处布满灰尘,就连鼻息间也充斥著吊诡的汽油味。
这到底是什么状况?谁来抓她一把,让她从恶梦中醒来吧。
“那一年,我把你绑到这房子里来,原本是要慢慢地将你凌迟到死,可惜的是,我的笨儿子从中作梗,让我只给了你一刀……”他顿了顿,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思考,走到当初的那一个定位,突地笑了,“就是这里,我在你背上划下第一刀,让你在地上哭著喊著爬著,正当要再给你一刀,我那个笨儿子就冲过来,替你挡下了!”
“啊!”于若能放声尖叫著。
恶梦深栖在被封印的心版深处,嘶喊鼓噪著要破巢而出。
他的话语像是某种咒语,解开她的封印,唤来恶梦侵袭而来,画面如他叙述,似幻灯片般在眼前跳跃闪动著。
爸爸开著车载她去采买,她隔著车窗看见了蹲在铁轨上年幼的言叙亚,画面不断地跳动著,两人之间的交集愈来愈多,愈来愈亲密,突地有一天,她被一个人逮住,她哭著喊著,背上好痛……
“想起来了?”
于若能怔愣地抬眼,泪水不知何时爬满了苍白的小脸。“你是疯子……”那似梦似幻的画面跳动著,记载著她失去的那一段记忆。
正因为是那么痛苦的记忆,她才会遗忘,既然已经遗忘了,为什么还要让她想起来?
在梦中追逐著她的人,原来就是他!
“我是疯子?”言秉寅说著,失声笑了,脸色突地一凛,森冷寒骛,“我要是疯了,也是被你和你老头给逼疯的!”
手上的银光妖诡的闪烁著,映照在她无血色的脸上。
“你想做什么?”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你说呢?”
“杀人是犯法的。”
“那又怎样?我早就一无所有了,如今有你陪我上路,我高兴都来不及。”
看著他高举长刀,刀身在暗沉的空间迸裂慑人妖光,她眼也不眨,直直地瞪著他。
“你不怕?”他笑问。
“怕。”
“不求饶?”
“有用吗?”就算有用,她也不屑求。
言秉寅哼笑著,长臂一挥,眼看就要落下——
“爸!不要!”
身后传来喊声,言秉寅的动作不由停了下来。
于若能探出头,在看见言叙亚的瞬间,整个人吓得直往身后的柱子贴去。
她本能的反应,看在言叙亚的眼里,心底是一阵刺痛。
“爸,你放过若能吧。”言叙亚快步走入两人之间,挡在于若能的前头。
“我为什么要放过她?”他眯起眼。
“根本不关若能的事,你要是真的杀了她,你的下半辈子就注定要在监狱过了。”言叙亚走向前去,目光略微停留在他手中的长刀。“爸,我们可以重新来过,不一定非得要玉石俱焚的。”
“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怎么重新来过?”言秉寅哑声失笑。“你知不知道我今年已经几岁了?”
当年的他在公司担任要职,是公司的精英份子,他的一生始终一帆风顺,他以为人生就应该是这样子的,然而,当第一个齿轮脱落之后,后头的齿轮就全都脱轨卡死,他的人生也毁了。
“爸,有我在,我会孝顺你的。”言叙亚握紧了汗湿的拳头,等待时机准备抢下父亲手中的刀。
“你会孝顺我?”他哼了声,闪动著长刀,“在她跟我之间,你会选择我吗?”
“我……”
“我们就试试看吧。”
言秉寅越过他,走到柱子后头,把刀丢到一旁,而另一只手上拿著已点上火的打火机,在被暗夜吞噬的房子里绽放妖魅的火花,猛地,以美丽的抛物线,落在她的身后,轰的一声,大火将她和言叙亚围绕,且四处延烧著,举目所见,皆是一片斑斓而近乎毁灭的火焰。
“爸!”他傻眼地瞪著眼前的火墙。
熊熊大火在刹那间掠夺了空气,火势迅速蔓延,就连所有家具也全都付之一炬,整个空间燥热了起来,就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你可以选择了,这个时候,你要救她,还是救我?”言秉寅直往通向二楼的楼梯走,恍若无视火苗已经落在他的身上。
“爸!”言叙亚越过火焰眯眼直望著他,“爸,你下来!”
火势快速地往二楼窜,那感觉,好像二楼早已洒满了汽油,他只要一上楼,铁定无法活著走下来。
“我也不想这么做的。”言秉寅喃喃自语。“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体内有另一个想要复仇的我。”
离开疗养院之后,他的脑袋真的没多想什么,但当他一回到这间屋子,所有的恨瞬间袭上心头,控制著他的思维和行动,让他一步步错得更离谱。
也许是这房子里还残留著他当年留下的恨,那就让他放把火,把所有的恩怨情仇全都烧空了吧。
“爸!”言叙亚瞪著在火焰另一端的父亲,看著他回头瞅他一眼,笑了。“爸,你别那么傻!”
言秉寅不语,转头上二楼。
他想要冲过火焰去救父亲,但是身旁的咳嗽声拉回他的神志。
瞪著父亲消失在楼梯间的身影。“若能?”他蹲下身,查看她的伤势。
于若能近乎反射动作地闪避著他的靠近。
他一愣。“你……怕我吗?”她恢复记忆了?
她闻言愣了下,摇了摇头。“我不怕,我刚才只是一时混乱了。”因为他和他父亲长得太相似了,简直就像是从恶梦中走出来的年轻言秉寅。
“你等我一下,我把链子解开。”他试著想找链子的头,却发觉链子的源头竟然扣上了锁头。
火势快速蔓延到柱子后方,火舌如浪拍岸,自柱子后头伸出了触手,就连链子也被烤得烧烫。
该死,这链子到底要怎么解?
“你不去救你爸?”于若能回头看著他。
“我先救你。”他四处寻找著可以撬开锁头的锐物。
“可是,我怕等一下要救他就来不及了。”
“他把你害成这样,你还替他著想?”言叙亚意外地睇著她。
“但一码归一码,人命是很重要的。”她气归气,但总不能因为气,就要眼见他父亲去死吧。
“你不怕他吗?”
“怕。”是实话,“但,再讨厌一个人,我也不希望他在我面前死去啊,你先去救他啦。”
话落,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