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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浪蝶戏荷心-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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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毒妇人心。”欧阳智微一牵动嘴角。
  “对,我是毒。”她没有恼怒的神色,反倒高兴得意地一笑。“谁教她要惹上楚星灏。楚星灏是我的,只能属于我一个人。他一辈子子只能娶一个女人,那就是我!我发过誓,只要是我要的东西,任谁都不能阻挡我得到,没有人可以妨碍我。”她的眸子透着一股森冷无情。
  他不耐地冷哼,“你找我来就是说这些?”
  “我要你今天就把凌予禾杀了。”
  “你真是迫不及待啊!”
  “我要她死,愈怏愈好。”她疯狂的呐喊。
  欧阳智极其缓慢地摇摇头,万分惋惜地道:“这件事,我怒难从命。”
  “什么?”她森冷的目光凌厉地扫向他,“你竟敢不听我的命今?”
  欧阳智露出比冬雪还冷的笑容,“客人的吩咐,我向来不敢不从。不过——”他微一停顿,望向屋内某一根梁柱,“如果注定是无法达成的要求,倒不如不遵守得好。”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说个明白。”
  欧阳智但笑不语,不再理会她,迳自飘然离去,令严馨梅益发气恼,在他身后破口大骂,模样狰狞而泼辣,以至于当一个身影倏然由天而降,她压根不及掩饰她丑陋的一面。
  “梅儿,许久不见,没想到今儿个竟会在鼎鼎大名的绥南王府里巧遇。”楚星灏英姿依旧,只是眉宇间多了些悲愤与错愕,以及深深的不解。
  “灏……”严馨梅檀口微张,显是太过吃惊而说不出话来。
  “我真没想到会在今时今日、这样的场景中见到你。梅儿,我真的很遗憾。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步步逼近,不解地诘问。
  “爷……”严馨梅下意识过了一步。
  “为什么要予禾的命?她跟你何冤何仇,你要对她痛下杀手,非除她而后快?”他随身携带的纸扇轻抵严馨梅粉嫩自美的颈子。
  这个动作看来没什么,但严馨梅整个身子却不由自主地轻颤起来,因为对楚星灏相知甚熟的她,知道他曾经用这把精美非凡、薄若纤丝的纸扇,谈笑之间便伤丁敌手。
  而今这扇子正抵着她宝贝的颈子啊!
  “爷,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一个字也听不懂。”她毕竟也是见过世面的名妓,立时冷静下来,故作无辜。
  “事到如今,你还在装胡涂!”
  “爷,你这话说到哪去了,梅儿向来是最敬重你的,梅儿对爷的心,爷难道还不懂吗?奴家又哪敢对爷有半分欺瞒呢!”她轻蹙娥眉,眼波含情欲语还羞,既是轻嗔又在传情,媚态万千。
  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楚星灏压根不为所动,只冷冷地说道:“我不是王爷,你这套就省省吧。”
  “爷,你这可是在吃味?倒将梅儿一份心意全给抹杀。”她眼帘半掩,泪滴似乎欲夺眶而出,哽咽地道:“梅儿在京师天天盼着爷早日来探奴家,这才捱不住相思之苦,央了正巧要回杭州的李王爷一同携了奴来。若教你误会了梅儿,那梅儿可是万万不依。”
  楚星灏没答腔,只微微加强手劲,严馨梅雪白的颈子登时渗出一道血痕,染红了赛雪的肌肤,更模糊了绘有山水的纸扇。
  “别跟我作戏。”他不耐地低吼。
  “啊!”严馨梅察觉腥红的血液流出,不由得惊呼出声。
  “我再问一遍,为什么唆使欧阳智架走予禾?为什么要对予禾下毒?为什么要予禾的命?为什么?”
  “我没有。”
  “我不想再问第三遍。”他的表情是严馨梅从未见过的凶恶。
  不消楚星灏提醒,她也清晰地察觉此刻正是她活命与否的危急关头。
  如利刃般的纸扇正紧抵住她的脖子,她不由得有些惊慌。
  她动之以情地劝道:“爷,咱俩相识相知多年,你难道信不过我?想我严馨梅打十五岁便沦落风尘,虽是陪人饮酒作乐作贱自己,但我可不曾存过什么坏心眼害人,又哪会想要夺人性命,你可要明辨是非啊!”
  “我就是因为念在旧情,才没一刀便将你杀了,还给你答辩的机会。”他摇摇头,“方才你与欧阳智的对谈我听得分明,我没想到你竟会有如此恶毒狠辣的心眼。”
  “我……”严馨梅眼见无法脱身,桃花眼一挤。泪便顺势流了下来,无比委屈地道:“爷,梅儿这么做全是为了你呀。”
  “为我?”
  “嗯,”她坚定地点点头,凄楚地道:“还记得上次长安一聚,爷对奴家说苦恼于令尊为爷订下一门亲事。这件事梅儿一直耿耿于怀。天天为爷的事担忧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爷,你不知道那段日子,梅儿过得有多苦啊。”说着,泪也不停涌出。
  楚星櫇听她言词问的情意真挚,不似作假,暗叹一口气,不再严逼,绫缓将纸扇抽离。
  严馨梅见他态度稍霁,又继续道:“梅儿知晓爷侍亲至孝,肯定不会推拒亲事,可梅儿又不忍见爷如此痛苦,被强逼着娶一个爷压根不喜欢的人,梅儿苦思良久。终于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只要凌予禾这人不存在,那么一切的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
  “所以你就巧设诡计,狠下心肠去杀一个你全然不相识的陌生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这就是你所说的‘两全其美’之计?你未免太——”他无法置信熟识多年的红颜知己竟是如此无情与狠心。
  “我全是为了爷啊!爷难道不明白梅儿对你的一片心?梅儿的所作所为都是希望爷能够快乐。”
  “住口!”楚星灏重斥着,沉声说道:“我楚星灏闯荡江湖数载,从不曾胡乱伤人、杀人,即使是极恶之徒,我也只是将之打伤,交付官府处置。而今你却说为了我要去杀人,我是万万不能接受。”
  “爷——”
  “我应该杀了你的!”他面色一凝,瞬动杀机。
  “爷怎能这么说?梅儿什么都不求,一心只要爷好,梅儿哪里做错了?竟让爷说这等伤人的狠话。”她精致的俏脸一白,楚楚可怜地控诉。
  楚星灏心念一动,有半晌当真心软。他着实无法轻易杀人,特别是一个女人,一个那么爱恋他的痴情女子。
  然而他又很想杀了她,只要一想到予禾被七日断肠草折磨的痛苦模样,他就无法遏止想把幕后指使者揪出来,将他碎尸万段的冲动。
  他不由得悚然一惊,其实这个念头丝毫不因严馨梅是他相识多年的红颜知己而有所稍减,报仇的信念远远超出他自己的预估。
  他要为予禾讨回公道,他想保护她,想要将她纳入他的羽翼之下,让邪恶与不幸彻底远离她。
  “梅儿,别怪我无情,怪就怪你不该伤害今生对我最重要的人。”他心一撗,信手挥出纸扇,就要取她性命。
  严馨梅双眼睁得奇大,嘴巴更是吓得合不拢,连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闷哼两声,以为她就要香消玉殒了。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支飞镖倏然拦截了纸扇,但严馨梅受不了刺激,竟巳先行昏倒在地。
  第十章
  “是谁?”楚星灏沉声问道。
  “我。”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由房门口传来。
  “星磊?”
  “没错,正是不才的小弟。”楚星磊脸上始终挂着他的招牌笑容,不疾不徐地推开门踏进房里。
  “你干嘛阻止我?”楚星灏先是自忿地瞪了瘫在地上的严馨梅一眼,才转过易怒视弟弟。“为什么不让我杀了她?”
  “这个嘛……”楚星磊贼贼一笑,“这当然是有原因的啊!”
  “什么原因?”
  “哥,你愈来愈冲动啰,这样不太好哦!”他竖起食指左右摇一摇。
  楚星灏又有揍他亲爱的小弟的冲动了,粗声道:“你想在身上或是脸上留点伤是不是?”
  “嘿,怎么会呢!”楚星磊陪着干笑。“好啦,做兄弟的我,今天就做做好事,替你指点指点迷津。”楚星磊得意至极,好似这是件多大的恩惠。所幸他所在的位置离楚星灏甚有距离,否则少不了挨几个拳头。
  楚星灏忍着气,冷静地等着楚星磊的下文。
  “这事说来有点复杂又不会太复雓,有点容易又不会太容易。好像是说来话长,又可以长话短说。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事全在我的掌握之中。”偏偏楚星磊在这时候耍起嘴皮子来,滔滔不绝讲了一大串,全是废话。
  “楚星磊,你皮痒是不是!”
  “噢,不不不,我这些天都有按时洗澡,身上可干净得很,一点也不痒。”他双手在胸前猛力挥舞。
  “你说是不说?”楚星灏的耐性已到了临界点,火气将要爆发。
  “说,当然说。”楚星磊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总算脸色一正,露出不同于以往的正经与精明。“这件事严馨梅自是脱不了干系,不过也不能全怪她,要怪就得怪咱们家那两个整死人不偿命的老家伙。”
  “爹、娘?”
  “嗯。原来严馨梅早在京师使与李依瑜约定一个在明、一个在暗,要阻扰你迎娶予禾。爹娘老早就知道这事,却故作毫不知情。你说,他们贼不贼?”
  该死!楚星灏暗咒一声,他早该想到的。
  “他们两个确实不可原谅。不过依瑜怎么会做出这等事?她不过是个孩子。”
  楚星磊耸耸肩,漫不经心地道:“你也看到严馨梅讨人欢心的手段了,李依瑜是生长在深宫内院的娇贵公主,又对你那么迷恋,自然是呆呆地上当受骗啰。”
  楚星灏脸色微僵,语气充满危险的问道:“这件事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到现在才告诉我?”
  “啊,这个嘛……我本来想说的,谁教你一听见欧阳智的消息,就发了疯似地跑掉,让我来不及说,害我还得急忙跑来找你。你都不晓得我一路上跟得有多辛苦。你还不体恤一下可怜的老弟。”楚星磊索性将罪过赖给兄长,再装出可怜兮兮的模样博取同情。
  楚星灏脸色不变,但语气更差了,“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没说的,最好趁现在一次说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我想想……”楚星磊偏着头假装思索,脚步却不着痕迹地往门口的方向移动,嘴里一边道:“好像……还有两件事。”
  当他前脚已踏出门时,他突然惊呼一声,“噢,我想起来了。其实那天予禾在杭州搭救的小孤女,本名不叫胡知非,而是叫李季婵。至于狐中仙欧阳智则是爹娘情商、段大哥邀约,特地来客串坏人的。这么说,你该懂了吧?”
  “呃!”楚星灏着实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骇着。
  胡知非不叫胡知非,而叫李季婵!
  这么说,她正是名闻杭州的小才女、绥南王李庸的掌上明珠、堂堂的湘荷公主?真是出人意想之外!
  而欧阳智竟然是他那对老奸巨猾的父母特意请来设计他和予禾的?
  哈!
  好个欧阳智,好个段飞渝,好个楚家堡堡主及堡主夫人,好个爱落井下石的宝贝老弟!
  “该死的楚星磊!”
  待他回神时,楚星磊早已溜之大吉,不见人影。
  “真是好兄弟呵!”楚星灏自嘲地露出苦笑。
  回头瞧见昏厥在地的严馨梅,他暗自盘算着要如何和她算这笔乌龙帐。
  既不能杀她,也不好伤她。他该给她何种教训?
  一个坏坏的主意在脑中逐渐成形,他漾开一抹令人胆寒的笑。
  相信严馨梅若瞧见这一面的楚星灏,九成九会后悔当初怎会鬼迷心窍,对他倾心!
  他不算温柔地抱起严馨梅,随便地往肩上一落,迈开大步推开房门,轻轻跃上屋檐朝他的目标前进。
  在办好严馨梅的事后,楚星灏又火速赶回绥南王府。
  他要向欧阳智逼讨七日断肠草的解药,顺便要欧阳智对他开这么大的玩笑,害他几日来食不知味、寝不安枕而付出代价。
  顺手捉了一个府里的奴仆,他沉声逼问道:“欧阳智住在哪?”
  那小厮顿时吓得浑身发抖,牙关频频打颤,口齿不清地道:“在……在西边的正德居。”
  说完,那小厮竟吓得昏了过去。
  喝!怎么今儿个大家都会被他吓晕呢!
  原来楚星灏还打算让小厮带路,看样子,恐怕他得自己找路了。
  绥南王府不算小,西边不知有多少厢房,找来得费一番工夫。罢了,以他的身手,在一时半刻内要寻到正德居也非难事。
  半晌,他巳站在正德居的大门前。
  楚星灏毫不客气地迳自推门入室,大声嚷道:“欧阳智,你给我滚出来!”
  “别叫那么大声,我不就在这儿吗?”一个男声冷冷地应着。
  楚星灏眼光一扫,立刻看见那个大冰块。
  “你未免太晚来了,我已经等了好一会儿。”欧阳智好整以暇地喝茶嗑瓜子,一派优
  “你早料到我会来?”
  “当然,请坐。”
  楚星灏对他的好意老觉得不对劲,故只稍稍走近欧阳智,说道:“我还是站着比较好。”
  欧阳智瞄了他一眼,不置可否,“随你。”
  “你真的和我爹娘串通?”
  “你都知道啦?”他脸色依旧没什么变化。
  “原来是真的!”楚星灏这才完全相信,随即又想到一个疑点,“既然你是受他们之托,那为什么还要让予禾中毒?”
  “这是为了要催化你们之间的感情。堡主夫人说的,必要时得采取必要措施。”
  “这什么谬论!”娘亲真是天才得可以!
  “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好,那解药呢?你总可以把解药给我吧。”
  “要七日断肠草的解药?对不起,我没有。”
  “没有?怎么可能?”有没有搞错!他是下毒的人,怎么会没解药!
  “别紧张,我师弟应该跟你说过,七日断肠草是一种情毒,当中毒的人为情所困时,自然毒发。”欧阳智轻啜了一口茶。急得楚星灏差点想杀他灭口,“反过来说,当中毒之人与意中人情技意合的话,那——”
  “那就解毒了是不是?”楚星灏焦急之情溢于言表。
  欧阳智诡谲一笑,“那可不。当两人情投意合、合而为一,阴阳调和下情毒自解。”
  “你是说……男欢女爱之事?”
  欧阳智皮笑肉不笑地道:“子曰:‘食色性也。’”
  “这算哪门子解药!”楚星灏惊骇莫名,“这可是人命关天,你别胡言乱语行吗?”
  欧阳智白了他一眼,带点不屑与轻蔑,“毒是我发明的,难道解毒的方法我自己还搞不清楚?”
  楚星灏半信半疑,姑且先信了他,“好,我信你。那你先是夺了予禾的龙镯,后又要我的凤镯,究竟是何用意?”
  “简单。这是楚堡主给用我的酬佣。”
  “我爹会把传家之宝给你?我不信。”他并不在乎龙凤镯里是不是真有藏宝图,但他已经对予禾允诺,会将她娘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龙镯,完整无缺地交还给她。
  “不行,龙镯不能给你。”楚星灏激动万分地道。
  欧阳智懒洋洋的举起酒杯,不疾不徐地开口,“难道楚家人想背信?”
  楚家人是最重信诺的,否则当初楚星灏不会去迎娶一个他素未谋面的女子为妻。
  “但我已经答允了别人要将龙镯带回,我不能背信,所以即使要与你刀刃相见,我也要遵守自己的誓言。”
  “好!”欧阳智听了他的话,破天荒地露出他百年难得一见的笑容,霎时软化了他冷硬的脸部线条,“一直听飞渝夸赞你是难得一见的好汉子,多日来见你有为有守,倒不负他对你的推崇。”
  此话一出,两人大有惺惺相惜、相见恨晚之感。
  “欧阳兄过誉了,你武功修为恐怕不在我之下呢。”
  “可惜我嗜研毒物,学艺不精。”欧阳智突然慨叹,“其实我要龙凤镯既不为财,更非水利,而是为了我师父。”
  “此话怎讲?”
  “我师父闭关练功时不慎走火入魔,伤了五脏六腑,全身瘫痪,药石罔效。我翻遍医书,偶然见一古书上记载龙凤镯乃上古女娲补天之石,具有极高的灵性,若是将行将就木之人浸在天山雪池之中,将双镯放诸其上,三日三夜后,经脉血气活络,自然痊愈。”欧阳智望向他,“龙凤镯我只是借用,日后定将奉还。不知楚兄是否信得过在下?”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自是信得过欧阳兄。”
  “楚兄果然爽快。我定会速去速回,早日将龙凤镯归还。”
  楚星灏暗自吁了一口气,因为他的确不想与欧阳智这难得一见的奇男子兵刃相见,他宁愿与他结为知交好友。
  “但凤镯现今不在我身上,恐怕欧阳兄还得稍待。”
  “楚兄有所不知,楚堡主早在日前已派人将凤镯交给我了。今天我等你,只是要将事情来龙去脉交代清楚,待会我马上要带家师赴天山治病呢。”
  “原来如此!”太可恶了,爹娘竟把他当猴子一般耍着玩!
  “事情我巳交代完毕,楚兄,咱们后会有期!”
  “欧阳兄,请多保重。”
  欧阳智微一颔首,纵身飞掠而去。
  “你是李依瑜的堂姀,湘荷公主李季婵?”燕儿乱没形象地大声嚷嚷。
  “嘘,小声点。”自称是胡知非的李季婵,紧张地捂住燕儿的嘴,“你是想让全客栈的人都知道是不是?”
  燕儿和李李婵正在予禾房里帮她试穿嫁衣,没料到李季婵竟道出这令人诧异的秘密。
  予禾虽然也很吃惊,但不若燕儿那般激动,“知非妹妹,你说的可是真的?”
  “真的。”李季婵很笃定地点头,“你们待我甚好,我实在不想再隐瞒你们我的真实身分。”
  “这实在让人难以置信。”予禾一脸惊奇,又疑惑的问道:“既然你贵为公主,怎会沦落街头,卖身葬父呢?”
  李季婵放开捂住燕儿小嘴的手,整个人泄气地跌坐椅上,悲苦之情立现。
  “唉!”李季婵重重叹了一口气,开始诉说她的故事。
  她是绥南王李庸的独生女儿,但父亲对她宠而不溺,因此她虽贵为千金之躯,却全无骄蛮脾性。
  然数旬之前,老父奉旨进京,回来时身边却多了一徊艳似桃李的尤物——严馨梅。
  她体恤父亲年老寂寞,并未阻止,连严馨梅时常欺侮府里多位奴仆,她也故作不知。
  一日,她行经某处庭院,碰巧瞥见严馨梅与一名冷若冰霜的高大男子谈话。她没听得很清楚,只大略听见杀人、下毒、女人、灭口……
  她吓得急忙逃跑,却惊动了严馨梅。严馨梅心有顾忌,竟不惜弄伤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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