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爱大米-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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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紧紧地抱着我,她把身体紧紧贴着我。我清楚地听着她不均匀的呼吸。
“小米,你怎么了?”我摸着小米头额,没有发烧的迹象。
“我没事。”
夜里,小米都在不安地翻动着,陌生的环境和陌生的床让小米无法入眠。
小米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泛黄色的天花板已经有了断裂的迹象。
第二天,中年妇人来敲门,她在外面说:“小伙子姑娘,要我为你们准备早餐吗?”
我和小米已经起床了,经过一夜的休息,小米的精神好多了,她说要下去吃早餐,然后我们走下楼去。
中年夫妇在忙着和面做包子,看见我们,立即叫我们坐在椅子上。原来,如意旅馆还经营着早餐,在大厅里面放着四张台子,就是一个餐馆了。由于时间还早,并没有人来光顾。
“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啊?”中年妇人边包包子边对我们说。
“我们睡够了。”小米说。
“我们的包子,可是八里乡最好吃的哦。”中年男人说。
“这是祖传的秘方。”中年妇人补充道。
“那一定有与众不同的配方吧?”小米问他们。
“当然,祖上几代都是这样传下来的。”
“我要好好尝尝。”
“很快就好了。”中年男人说完掀开一个大锅盖,面粉的香味升腾起来,弥漫着整个屋子。
“好了,包子来了。”
中年男子托着一盘包子走到我们的面前。
“八里香包子,是八里香哦,八里都能闻到香味的。”
“是好香啊。”小米闭上眼睛陶醉地说。
“这可是我们如意旅馆的招牌菜。”中年男人笑着说。
小米把包子放到嘴里,咬了几口,脸上的神情说明了她对包子的喜欢。
“我从没吃过这么美味的包子。”小米说。
“麦当劳里的汉堡也比不上,我不喜欢麦当劳里的汉堡。”
“其实,包子是中国民间的绝活。”
我也吃了一个包子,觉得确实很美味,又觉得很熟悉的味道,似乎我在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包子。
“来来来,喝口茶。”中年妇人提着茶壶要为我们倒茶。
“我们自己来吧。”小米接过茶壶说。
“我好像吃过你们的包子,这味道我觉得很熟悉。”我对中年妇人说。
“小伙子来过我们八里乡吗?”中年妇人问我。
“我没来过。”
“那怎么会吃过我们的包子呢,二十多年来,我们从未离开过八里乡做包子啊。”
“我只是觉得,也许不一定是吧。”
“我们要买衣服,商场在哪里呢?”小米问中年妇人。
“商场?”中年妇人疑惑地问。
“就是卖东西的地方。”我解释道。
“哦,市场,不是商场,过一会儿我也要上那添东西,新年快到了,要准备年货了,今天是集市呢。”中年妇人说。
“集市?”小米说。
中年妇人走后,我跟小米说集市是什么意思。在城市里长大的小米对农村的很多东西都很陌生,农村里没有高科技和繁华灯火的生活,我不知道小米能不能坚持下去。我只能让小米感到开心,过得快乐,我知道我们在一起还需要很多东西,但现实却不允许我想得太多了。
冬天的阳光温和的照着。八里乡的街道都出奇地一样,要不是有中年妇人的带路,我们可能会走不出这样一条条几乎相同的小街道。
“你们可以叫我梅姐,我的爱人叫杨博,八里乡的人都爱叫他老波。”
“梅姐。”小米叫道。
“小姑娘可真嘴甜哦。”
小米高兴地笑着。
“我爱人他可有趣了,他早年去过广东,爱看人家踢足球,广东人把足球叫做波,所以他就说自己爱波,回到八里乡,就爱玩球。平时也只是会做包子,做完了包子,就拿着他那个破球玩。”梅姐跟我们说她的丈夫。
“这里有学校吗?”小米问。
“八里乡小学啊,八里乡小学可厉害了,每年都培养出高材生上县里的重点中学。”梅姐说,“但是原来的老师都走了,他们嫌八里乡穷。”
很快,市场就到了。已经有很多人是从附近的村子赶来,因为这是一年中最后的一个集市,人们都要在这一天把所需要的年货办完,这样过年的时候就不会缺三短四的。
集市上都是服装小贩从批发市场批发回来的衣服,质量都很差。挑了几件能保暖的衣服,价格都很低,但质量也不能让我们满意。
“只能这样了。”小米说。
“我穿什么都可以的。”我担心小米会穿不惯这样粗糙的衣服。
梅姐在另一边买她需要的年货,什么红纸啊、对联啊、香烛啊买了一大堆。她在远处招呼我们,要我们帮忙把年货拿回去。
“梅姐,我们可是要小费的哦。”小米开玩笑说。
“小费?多少?”梅姐说。
“你看着给啦。”小米笑着说。
“我给你大费。”梅姐说。
“哪有什么大费啊,梅姐。”小米说。
“有小就有大嘛,别欺负梅姐不懂你们城里的话啊。”
一路上,我和小米都开心地笑着,因为梅姐是个有趣的人,她给我们讲了很多关于八里乡的笑话,那些笑话朴素而充满幽默。整整一天,小米都很开心。
小米还买了一块淡绿色的布,她说,旅馆里桌子上的那块布很难看。
“卡,我们就在这里过年吧。”小米说。
“好的,小米。”
“那,你会送什么给我呢?”
“我,我,小米,除了爱你,也许我什么都没有。”
“傻瓜,我说着玩的,我知道我们出来,要坚持下去那
么容易,所以,只要你爱我,我就满足了。“
“小米,我爱你。”
“我们应该重新布置这个房间。”小米拉着我的手说。
“这是旅馆,小米,这不是我们的家。”
“还有两天,新年就到了,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第一个新年,卡,你说是吗?”
“我们租个房子,小米,我要让你做主人,装饰我们的家。”
“但是,时间还来得及吗?”
“我们请求梅姐帮忙吧,毕竟她是本地人。”
“那好吧。”
吃晚饭的时候,梅姐为了感谢我们的帮忙,特意炒了丰盛的菜,老波还拿出藏在窖里的陈年米酒,要请我喝。
“你就喝一点吧。”小米说。
“你们这年轻人啊,不爱听父母的话,就爱听女朋友的话。”老波打趣道。
小米的脸立即红了起来,她低着头吃菜。
“你看,把人家小姑娘说得不好意思了。”梅姐责怪老波。
“没事的,喝。”我举起杯,喝下那杯米酒。一股热气从心里往上升。
“你们准备在这里过年吗?”梅姐问。
“是的,我们就在八里乡过年了。”我说。
“那你们没有家吗?”梅姐问道。
小米的神情忽然忧郁起来,她把筷子轻轻地放在桌上,走了出去。
“我们特意出来过年的。”我说。
“现在年轻人就是新潮。”老波说。
吃完饭,小米还没回去。我跟梅姐说了我们要租房子的事。
“我还以为你们住到新年呢。”梅姐遗憾地说。
“她想有个像样的家过年。”我说。
“在河边有房子,是我娘家的,很久没有人住了,如果你们愿意,就住那里吧。”梅姐说。
“谢谢梅姐,我们明天就搬进去好吗?”我说。
“这么急啊,我还没跟娘家那边商量价钱呢。”梅姐说。
“这不是快过年了吗?人家要收拾啊。”老波说。
“价钱方面好说,我们要快点搬进去,因为后天就是新年了。”
“好吧,明天我带你们去。”梅姐说。
小米还没回来,我有点着急了。我叮嘱了旅馆夫妇,小米如果回来,一定要在房间里等我。
我出门去找小米,夜晚的街道更加辨别不清。我担心小米会迷路,这么晚了,小米会去哪里呢?
我焦急地在八里乡的各个街道上寻找小米,但冬夜里的八里乡显得很清静,几乎没有人走动。
风呼啸着从空寂幽暗的街上吹过,偶尔有人骑自行车吱吱地经过,然后留下一片更深的空寂。
寻了几条街后,我回到旅馆。旅馆夫妇在打牌,两个人无聊地玩着一副牌。电视里放着历史剧,好像是清朝的戏。
梅姐见我回来了,用手指指楼上,意思是说小米回来了。
我点头谢谢她。
“好像,她有点不开心。”梅姐小心地对我说。
“没事的,她可能想家了。”我说。
“好好照顾她,她是个好姑娘。”梅姐说。
“嗯。”我应了一声,轻轻地走上楼去。
小米坐在床上,神情恍惚。
“你去哪里了呢?知道我寻你好苦吗?”我有点生气地说。
小米没有说话。
“以后出去哪里,跟我说一声好吗?”
小米慢慢地抬起头,看着我,眼里有泪水。
“我又不是小孩,为什么你也这样看着我呢?”小米的声音很小,小得让我有点害怕。
“小米,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担心你。”我说。
“我有什么好担心,担心我离开你吗?担心我回去吗?”小米的语调有点生气。
“小米,你知道我不是这意思的。”
“你们为什么总是喜欢控制别人?为什么呢?”
“小米,我不想控制你。”
“小时候,我的爸妈轮流着对我形影不离,在幼儿园里,别的孩子都可以开开心心地走回家,而我一下课,就要坐在他们的车里,后来她们离婚了,就请了一个保姆跟着我,我讨厌被监视的感觉,我讨厌。”
“小米,对不起,我只是担心你。”
“你做错了什么吗?不,卡,你没有错。”
小米转过身,紧紧抱着我,她把沾满泪眼的脸靠在我的脸上。
但在这时候,忽然停电了,小米在黑暗中吻我的脸,小米像舔自己的伤口一样舔着我的脸、我的身体。
梅姐的敲门,问我们需不需要蜡烛。我说我们已经睡了。
第二天,梅姐带我们去看屋子。顺便带我们熟悉八里乡。八里乡其实只有几条街,但充满着油画的味道,我越来越感觉到这个地方的熟悉。
“八里乡,为什么叫做八里乡呢?”小米问梅姐。
“八里乡其实没有八里长,也没有八里宽,这里啊,有一个传说。”梅姐说。
“那是什么样的传说呢?”
“很久前,什么朝代我也不清楚,有个秀才上京赶考,中了状元。衣锦还乡的路上,村人报信说,他的母亲就在这时候死了。状元当时在离村里还有八里的地方,他很后悔,如果不是自己坐着官车,带着侍从回来,就可以早点到家见到母亲了。所以状元就下了马,一路跪着回到村里,村里的人都站在两边迎接他,人们为了纪念他们的母子情,就把村的名字叫做八里乡了。”
“很感人啊,原来村名是这样来的。”
“你们是私奔吗?”梅姐忽然这样问。
“私奔?什么是私奔呢?”我说。
“就是偷偷跑出来啊。”
“梅姐,我们都成年了,我们有决定自己去哪里的自由,私奔只是古时候的事情。”
“那你们,是情人还是夫妻呢?”
“我们还没结婚。”小米说。
“我们快结婚了。”我抢着说。
小米在我的腿上踢一脚。挽着梅姐的胳膊走远了。
我站在原地,被小米踢过的腿上还真有点疼。我想,我和小米是在私奔吗?
不是的,小米应该有她想过的生活,没有人能阻挡。
我赶上去,听到她们正说到开心处,两个人都开心地笑着。
“说什么呢?”我说。
“我们说啊,八里乡有一头牛,这头牛啊,竟然会说人话。”小米说。
“这么怪啊。那它说什么呢?”我有点好奇,不知道小米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不告诉你。”小米说。
“说嘛,它说什么呢?”我问小米。
“它呀,最爱说,它说什么呢?”小米说。梅姐跟着笑了。
“那它就不说其他的了吗?”
小米笑了起来。笑得有点夸张。
我忽然悟到了。小米在转着弯子笑话我。
“小米,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奸猾了?”我有点被耍后的不爽。
“小姑娘就是聪明,你以后啊,休想欺负她。”梅姐说。
梅姐带着我们转到一个巷子里,在一张青色的门前说:“到了,就是这里了。”
屋子里结满了蜘蛛网,每件东西上都堆满了灰尘。看来真的很久没有人住过了。
“你们打扫一下,把日常用品买齐了,就可以住了,有需要,尽管跟大姐说。”梅姐把钥匙交给我们就走了。
“这是我们的家了。”小米高兴地说。
“小米。喜欢吗?”
“喜欢,我们把墙壁粉刷成淡蓝色好吗?”
“只要你喜欢,小米。”
“我要一个书柜,摆满了我喜欢的书。”
“小米,我这就给你买书柜去。”
“我先打扫干净,等你回来,我们就可以布置我们的新家了。”
我出去买所需要的油漆、布料、床单等等日常所需要的用品,还有小米要的书柜。
穿过两条街道,就是木材店。木材店是一个零乱的店铺,里面堆满了各种形状的木条和木板,还有未成形的柜子、桌子等。老板是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穿着工作服,戴眼镜,尺子似乎从不离开他的右手。我跟木材店的老板说我要一个书柜。
“我们这里的柜子都是订做的,你什么时候要呢?”老板说。
“我等一下就要。”我说。
“开玩笑啊,神仙还不能这么快呢。”
“老板你看,明天就过年了,我真的是急需的。”
“急也没用,要做一个书柜至少需要两天,你还是过了年再来买吧。”
“老板,就没有别的方法吗?”我哀求着说。
老板继续着他手里的工作,他似乎没有空跟我说话。我还是不放弃,因为八里乡就只有一家木材店,我不想让小米失望。
“老板,你就想想方法吧。”
“我真的做不到,有钱难道我不想赚吗?”
“我给你双倍的钱。”“给我钱也没用啊。”
我站在店里看着他干活,一时想不出什么方法。
“倒是有一个柜子,很久没用了,但不是书柜,你要吗?”老板忽然抬起头说。
“要要要,在哪里呢?”我兴奋地说。
老板带我走进他的储藏屋,那里摆着很多坏的和久的凳子椅子等。他从墙角搬出一个书柜,暗红色的木。
“木材很好的,但就是油漆脱落了。”老板说,“搁在这里很久了,我是准备过了年拆了用作其他木料的。”
书柜有三层,最下面一层大概有五十厘米那么高。适合放花瓶和其他东西,上面的两层只能放书,暗红的颜色也适合做书柜,我决定要了这个书柜。
和老板讲好价钱,请他重新打了一次光油。付了钱,我就走向市场,把所有需要的东西都买齐了,又来提上书柜,一起拿回去。
“我回来了。”我站在门口大声地喊。
小米打开门,她第一眼就看到了书柜,跑到我面前,端详着她的书柜,高兴地说,你怎么买到的,我喜欢这种颜色。
经过半天的努力,终于把墙壁重新都刷了一遍。屋子里的床和桌子凳子都被小米洗刷一新,小米穿着笨大的衣服光着脚丫,忙得满头大汗的。
直到傍晚,我们才完成。八里乡的人们已经开始过新年了。孩子们穿着新的衣服兴高采烈地走在大街上,玩着鞭炮。很多人家正在吃团圆饭,一片喜庆的气氛。
小米站在临河的阳台上,河的对岸是一望无际的田野,灰蒙蒙的雾笼罩着整个田野,只依稀看到隐隐约约的灯火。
“卡,我想家,我想爸爸妈妈了。”小米轻轻地说,她的目光依然放在远处。
“打电话回家吧,小米,我们都没手机了,我去找有电话的地方。”我说。
“我自己去。”小米说。
“小米。”我想起了昨晚小米的眼泪,所以就答应了小米,让她一个人出去。
小米走后,屋子里忽然空了下来,似乎所有的东西都随着小米离开了。我在屋子里转着,想起了我的故乡,模糊不清的故乡。
天黑的时候,小米回来了。
小米站在门口,若有所思。我走到小米的面前,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小米的脸上没有泪痕,她睁大眼睛看着我,没有说话。
“小米,我们有属于自己的家了。”
“卡,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小米。”
“我们错了吗?卡,我们错了吗?”
“我们没错,小米,我们应该是自由的。”
“卡,我爱你,也爱我的爸爸妈妈,但我只能和你在一起。”
“我知道的,小米,知道的。”
我搂着小米,轻轻地旋转着,在我们的新家里,轻轻地跳着舞。
鞭炮声此起彼伏,八里乡的人家都在吃团圆饭,除夕的夜晚,在外边的人都回家了,全家吃着一年来最丰富的菜,吃着一年来最可口的饭和享受着最幸福的天伦之乐。
旅馆夫妇到我们的屋子里来,特意邀请我们去吃饭。
“我们来看看新房子,家里就我们夫妻两人,所以请你们到旅馆去吃除夕饭,热闹热闹。”梅姐说。
“我们做了丰富的菜。”老波说。
“刚好我们没做饭,恭敬不如从命了。”我说。
“现在就走吧,我们已经做好饭菜等着了。”梅姐说。
如意旅馆的门口两边都贴满了对联,喜庆的红色显得非常显眼。
旅馆夫妇在吃饭的时候说了很多吉利的话,他们说,八里乡的风俗很讲究的,在过年的时候越多人围在桌子边吃饭越好,吉利的话说的越多越吉利,给压岁钱不能给单数。
吃了饭,旅馆夫妇提议我们四个人打牌,一边看中央电视台的春节联欢晚会。
简单的斗地主扑克游戏,小米学了一会儿就会了,但我和小米总是输给旅馆夫妇。后来我们换了搭档,小米和梅姐,我和老波,但我和老波却连续输了很多盘。后来我知道,原来梅姐的牌术可是八里乡里数一数二的,而老波,差不多是最臭的一个,难怪我们总是输。
春节联欢晚会的节目显然不太吸引旅馆夫妇,但千家万户都在看这个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