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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绝地风暴-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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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和通缉令上的人一模一样,是牙生!”亚里兴奋地落地。
  “太好了!”程万里抽出手枪,“来,我们几个分工,今天非活捉了这小子不可!”
  多里昆为难说:“程队长,他们人不少啊,我估计不下十五个。”
  “怕什么?他们手里没枪。” 程万里一付势在必得的模样。亚里摊手道:“你刚才像救火一样,我连枪也没来得及带!”
  程万里怪罪地瞪马赛,多里昆也说:“我也没带,小马,你带了吗?”马赛道:“我去种地,带枪干什么?”亚里偷笑,程万里故意望向一边,点上一支烟。
  “有人过来了!”多里昆叫道。只见牙生所在的院子外,放哨的小胡子哼着小调走来,四个人一起退到后面的一条排碱沟里。
  马赛接着说:“就算都带枪,也不能硬撞。我们不了解里面的情况,他们有多少人,有什么武器?这是一个村庄,我们才四个人,没办法形成包围,只要他们能逃出一些人,很可能会危害到群众,那样情况就复杂了。”
  多里昆赞许地点头,亚里别有用心地望程万里,程万里瞪了他一眼扔掉烟,拿手机拨号,连拨几个都不通:“怎么搞的,手机不开,局长办公室也没人?”
  亚里懒洋洋地说:“局长今天一天都陪调查组,现在可能还没完呢,别的领导估计也差不多。”程万里把枪递给他:“这里你负责,我回去叫人。”
  南疆公安局会议室里,长方形会议桌旁,白发的江组长为首的调查组与李东阳领头的几个公安局领导相对而坐。
  “那几年,整个南疆的经济不景气。除了和库县稍微好一点,其它的县财政都很困难。特别有一个县,四个月发不起工资了,我们的干警要到粮店去赊粮食过日子,最令人担忧的是,公安系统无法正常运转,将要导致治安恶化,社会动荡……”许多话李东阳都要重复两到三遍,不过他还是显得很有耐心。
  江组长手里的烟在烟缸沿上仔细地刮掉烟灰。
  “……各个县的公安局都向我们打报告,请求动用罚没款,解燃眉之急。我们市局党委经过研究,认为情况紧急,报高市长批准后,下发了同意暂时挪用罚没款的文件,维持公安局的正常运转。但对于挪用数量及用途,要求专户专管,核算上要求严密无误,由各局局长亲自审批,每月上报局里审核。”
  “我打断一下,这笔款项,现在还清了吗?”江组长吸完了一支烟。
  “大部分还清了,有一两个比较困难的县,还拖欠一部分。”
  “好,那么,你们又从哪里找到钱来还这笔帐呢?请各位解释一下。”
  调查组虽然不是每天都来,但只要来了,这一天就别想再做其他的事。令李东阳最头痛的是,这好像仅仅是开始,还没有调查到个人,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算结束。
  “同志,我真的有紧急案情,你不让我进去,你帮忙叫一个领导出来好不好?”
  赶回到局里的程万里被挡在会议室的楼梯口下,跟一个调查组工作人员吵了起来。
  工作人员无动于衷:“你冷静一点!调查过程中,外人不得入内,这是纪律,我帮不了你。”
  “程队长,出什么事了?”刚好赵副书记路过。
  程万里像看见了救星:“哎哟!太好了,赵副书记,你帮忙进去说一声,我有十万火急的事要见局领导。”
  “这可不好办啊。我也是被叫来问话的。”赵副书记一脸为难,“哦,你说说看,怎么个十万火急?”
  “是这样,赵副书记。我们发现了分裂组织兄弟会的一个窝点,有十几个人聚在那儿。这个机会找了很长时间了,费了很大的力气……唉,就是说,要组织人去抓捕!需要调动的人多,没有一个局领导不行。”程万里心急如焚。
  赵副书记踱了几步说:“既然是这样,事不宜迟,你马上去集中办公楼里的人,我再找法院检察院支援。”
  “办、办公楼里的人怎么行?还有……”程万里吃了一惊。
  赵副书记打断道:“我说你这个同志呀,怎么这么呆板呢?办公楼里的人不是警察了?现在你们局领导抽不出空,这事既然我碰上了,就由我来负责处理,你听我的命令行事,知道吗?”
  没等程万里分辩,赵副书记已拿出手机自顾自打电话。程万里只好遵命行事。跑到办公楼走廊,怀里的手机响,以为是李东阳,叫道:“局长呀,我……唉,你有什么事?我现在忙着呢,过一会打来。”
  “爸,我考上舞蹈学校了!”来电的是女儿维维。
  “啊,啊,考上就好,等我回家再说!”程万里没给女儿半句好话,收起手机,一个个办公室去敲门。
  “别傻看着我,赵副书记的命令,五分钟内集合完毕!帮忙通知一下,我跑不过来。”
  “嗳,程队长,女的也集合吗?”后勤的小胡问道。
  程万里态度恶劣地答:“女的干吗不集合,女的不是警察了?”
  手表的夜光出现了,虽然天黑后气温骤降,马赛还是浑身冒汗。毕竟第一次参加真枪实弹的行动,紧张的心情难以抑制。他把紧张归究于手里没枪,其实,被安排去种地,他的手枪早就上缴了。
  “程头怎么搞的?说出发都半小时了,连影儿都不见,跑步也该到了呀?”亚里靠在排碱沟里埋怨,嘴巴嘟哝几句维语,想来是脏话。
  马赛双手垫下巴,眼睛探出沟外,盯着院子大门。小胡子困了,早就回到院子里,不再有人放哨。等待的时间越长,马赛心里越发看不起程万里。这种人怎么能当领导?头脑简单,四肢发达,除了有几斤蛮力,看不出还有什么可取之处。
  “你们听?”少言寡语的多里昆竖起耳朵。
  三个人都不出声,静静地听,突然密集的警笛声由远至近传来,视野内出现了数辆闪着警灯的车。
  “我的妈呀?还着拉警笛来,怎么不用广播通知人家逃跑?今天什么日子,每个人都不正常。”亚里摇大其头。
  “有人出来了!”马赛没有忘记监视院子。院子大门打开,走出了几个人,天黑看不清脸。
  亚里拉枪上膛:“管不了那么多了,挡住一个是一个。”说完连开两枪,一个也没打中,出门的几个人吃了一惊,全趴在地上。
  “给我试试!”马赛的手早就痒痒,枪一响,紧张也跑了。
  亚里顺从地递过枪:“好啊,看你打架有一手,不知道打枪怎么样?”
  院子外,趴在地上的几个人见没了动静,战战兢兢站起身。马赛等的就是这个时候,第一枪便打倒小胡子,其余的人连滚带爬地退进大门。
  “哈,不愧是公安大学毕业,有这么好的枪法,都不用叫支援了。现在……”亚里高兴地跳出排碱沟,马赛也跟了上去。突然,几声枪响,子弹把他们身边的土打得弹起。
  多里昆大叫:“快下来!”两手伸出各扯亚里和马赛一边脚,把他们拖下排碱沟。随即响起了爆豆般的枪声,把排碱沟周围打得尘土飞扬,烟雾弥漫。
  在亚里“哇哇”乱叫中,枪声总算停了。
  十几辆警车冲到院子前十几米处停下,身着警察、武警、法官、检察官制服的人跳下车,纷纷拿出枪,对着不远处的排碱沟瞄准。
  程万里推开两个持枪的武警,从人群后跑出,悲愤地叫道:“你们怎么乱开枪?老天爷啊!那是我们的人!”说完和刘保山快步跑向排碱沟。
  一副总指挥模样的赵副书记在人群中张大嘴巴,紧张地看向排碱沟,直到看见程万里、刘保山带回来三个人,嘴巴才合上。
  “程头,你是给我们找增援,还是给牙生找增援?”满脸泥土的亚里一屁股坐下地。
  赵副书记喝道:“不要埋怨了,这是误会,先到的同志听到枪响以为你们是敌人。没伤到就好了,现在最重的是抓住敌人!”说完向前头走去。
  亚里直瞪垂头丧气的程万里,还想说什么,刘保山抢道:“你他妈少说两句,你以为程头想这样啊,局长又不在,这些人是赵副书记叫来的,他已经够烦了!”
  亚里这才扭转视线,掏出烟递给多里昆和马赛,边点烟边扫了一下周围的人:“妈的,领导重视好办事啊!该来的都来了,咱们公安抓人,检察院直接批捕,法院马上宣判,最后由武警押赴刑场。哈哈,这是为分裂分子准备了流水线处理,一条龙服务!”
  几个人都被亚里的话逗笑,程万里想笑又笑不出来,脸色怪异。
  这时,一辆车飞驰而至,车上下来了李东阳,程万里几人马上围了上去。
  李东阳边往前面走边问:“情况怎么样?”
  “刚才……刚才耽误了一下,恐怕人跑得差不多了,唉!我没找见你,后来……”程万里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
  “你不用解释,我都知道了,咱们还是进去搜一搜。” 李东阳看清阵势,朝赵副书记加快步伐,伸出手迎上,“辛苦你了,赵副书记。”
  赵副书记笑:“唉,辛苦什么?老李,你来得正好,我这个外行还真的不会指挥打仗,你看,怎么包围,大家意见还没统一呢!”向乱哄哄的人群高声叫道:“大家注意,李局长来,听他的指挥!”
  李东阳点头高声叫道:“把车灯全部打开,照向院子!”
  十几辆车的车灯打开,整个院子犹如白昼。几个手执冲锋枪的武警冲了进去,里面空空如也,几个房间也踢开,一个人也没有。
  “谁打中的?”
  程万里站在院子门外的一条旱沟旁,用手电筒往下照,小胡子的尸体趴在下边。 亚里看马赛说:“我的枪法你知道,多里昆的估计也不怎么样?只有大学生了!”程万里朝马赛歪头:“你下去,把他弄上来!”
  “我、我下去?”马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你打中的,弄上来才算完事。”程万里的样子像是找人出气。
  多里昆不忍地说:“程队长,我下去吧?”说完就要往下跳,被程万里拉住。
  马赛瞪了程万里一眼,跳下沟里。亚里也看不下去了:“程头儿,人家是第一次,打中就不错了,你通触一点行不行啊?”程万里斥道:“你滚一边去!这是为了他好。过了这一关,以后就不会害怕了!”
  黑暗里,有个人打燃火机点烟,火光映出李东阳的脸,默默看着马赛从沟里扛出尸体,走向警车。
  几棵沙枣树下,一个青年表情凶恶地击打悬吊在树上的沙袋,赤裸的上半身密布着豆大的汗粒。旁边另有几个青年也在锻炼,有的在举石磨做的土制杠铃,有的在炼哑铃,有的在做俯卧撑。
  击打沙袋的青年累了,停下手去倒了一碗水拿到嘴边,眼睛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水了忘了喝。只见阿迪力踩着自行车摇摇晃晃地进入村口,脸蛋红扑扑的,眼睛半睁半闭,口中念念有词,八成是喝醉了。也没看清前头有个牧羊人,自行车照牧人撞去,自己也飞了起来,掉进羊群中。
  “他妈的,在路上放羊!”阿迪力跌了一身羊粪,恼羞成怒,揪起牧羊人就是一耳光。
  沙枣树旁的小屋子内,光线昏暗,十几个八九岁到十一二岁不等的小男孩围坐在一起,眼神惊恐,表情痴呆。这个教室不像教室,托儿所不像托儿所的地方,就是让李东阳深恶痛绝的地下讲经点。外边的青年也是讲经点的人,他们除了学经,还要习武。
  讲经点中间的一把椅子上,买买提闭目轻轻摇晃,身边的一个小男孩在背颂古兰经,不时地皱眉思索,背颂的声音越来越不连贯,越来越小。
  买买提的眼睛睁开了:“背了一早上,还是这么结结巴巴。听从安拉的旨意,午饭就不要吃了!还有呢,昨天布置你们背圣训经第六条,接着背!”
  小男孩嘴巴一张一合,却没背出一个字,看难子是难住了。
  “好啊,一个字背不出!哈力达!” 买买提跳了起来。
  一个在门外举扛拎的青年闻声跑进,小男孩流着泪脱下裤子,趴到椅子上,屁股蛋上还有没消褪的鞭痕。
  “十五鞭,今天只许他吃一顿,喝两次水。”
  买买提下命令,哈力达鞭子高举,每次落下,便响起小男孩撕心裂肺的哭喊。周围的孩子如惊弓的小鸟,纷纷闭上眼睛。
  这时,有人在门边探头,买买提走了过去:“出什么事了?慌里慌张的?”
  “阿訇,阿迪力喝得醉熏熏的,骑车把人撞了,还打人!”来人是打沙袋的青年。
  “哪一个阿迪力?”
  “就是镇里那个酒鬼,他、他有个相好的在咱们村。”
  买买提明白了,脸上露出一丝奸笑:“哦,原来是他,喝酒是要受到惩罚的,我们是安拉忠实的仆人,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浑身肮脏的阿迪力进了他曾经养伤的小院子,扔下自行车,跌跌撞撞往屋子走,屋子门口出现那个一个戴面纱的少妇。
  “帕夏,我的美人儿,我、我来看你了!”阿迪力张开双臂扑过去,把少妇推进门,两人一起倒在坑床上。
  帕夏是个苦命人,嫁到万喀村不到三个月,丈夫就病死了。寡妇门前是非多。这句话虽然是汉人说的,但似乎哪个民族都适用。守寡两年,只要她出门,总有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跟在身边风言风语。有一次,在镇里巴扎上,被几个小青年动手动脚,阿迪力把她带进家里躲藏。就这样,两人开始好上。可是,阿迪力母亲知道她是寡妇后,坚决反对。
  “又摔跤了,以后你喝多了,不要骑车来。”帕夏将阿迪力沾满羊粪的外衣脱下。
  阿迪力搂帕夏的腰,手伸进她怀里,不停地摸弄:“我太高兴了,我、我今天,赚了二百块,你等我……攒够钱,我、我接你去镇里,我妈不要你,我要……我、我就爱……爱寡妇……”说着说着睡着了。
  帕夏幽幽地叹息,把阿迪力的手抽出衣襟,又把他吊在炕边的双脚抱上去,往他头下塞了一个枕头,完了坐在坑边轻轻抚摸他的脸。这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她刚站起身,又听到门被踢开的声音。
  院子里传来买买提的声音:“阿迪力在哪?”
  “阿訇,他、他……”帕夏走到屋门边,买买提已带着几个青年进来。
  “睡着了?”买买提望炕上的阿迪力,“万能的安拉,宽恕这个有罪的人吧!哈力达,把他带走!”
  帕夏像要挡住阿迪力,被哈力达推倒在地。另三个青年一个抬头两人抓脚,把阿迪力整个儿端走。帕夏从地上爬起来,又想要冲出屋门去阻拦,却被买买提拦住不放。
  看到几人出了院门,买买提回过身来,一步步逼近惊恐的帕夏,眼睛盯向她敞开的衣口,那是阿迪力扯开的,一条白皙的乳沟露在外边。
  “阿訇,你、你要干什么?”帕夏发现了买买提目光所指,急忙合起衣口双手抱在胸前,颤抖地退到炕床边。
  买买提道貌岸然地说:“你犯了通奸罪,还窝藏阿迪力这个酒鬼,你们都应该被石头砸死。不过嘛,安拉是仁慈的,只要你听我的话,我会想办法为你赎罪的。”抱住帕夏放上炕,一把撕开她的衣服,像狗一样气喘吁吁地啃着两只乳房,一手掀起帕夏的裙子,一手脱下自己的裤子,压了上去。
  帕夏不敢反抗,低声哭泣,在摇动中,面纱渐渐被眼泪浸透。
  万喀村是恰克镇最穷的一个村,村公所所在地虽然是最大的一个绿洲。但极目望去,大多数房屋都破破烂烂,甚至路上遇见的人也没几个穿的是好衣服。
  “我的买买提师兄,在这种穷地方也照样过好日子。”
  戴着维族小帽的海达尔和巴提力克,骑在两头毛驴上,来到一个漂亮的院子门外。
  巴提力克打量有精美图案的大门说:“比得上和库县的巴依老爷了。”海达尔跳下毛驴说:“巴依老爷只有钱,在这一带,买买提师兄可是又有钱又有权。”巴提力克也跳下毛驴,殷勤地抢在他之前敲门。
  门开了,一个身姿曼妙的年轻姑娘站在门里款款行礼:“请问客人找谁?”
  海达尔眼睛一亮,潇洒地回礼:“姑娘,这里是买买提阿訇家吗?”年轻姑娘道:“是,不过,我达当不在家,客人是……”
  “啊,我叫海达尔,刚从麦加朝圣回来,特地来拜访买买提师兄。”虽然眼前的姑娘蒙着面纱,但海达尔感觉得到这是个美丽的姑娘。
  “啊,是海达尔大叔,我爸在讲经,我带你们去找他吧。”年轻姑娘说完跨出门带路。
  海达尔向巴提力克打个眼色,自己走上前,与姑娘并排而行。起风了,不时撩动姑娘的面纱,海达尔几次想偷看她的脸,面纱又都刚好落下。
  “姑娘,我没记错的话,你叫热比亚,小时候我见过你。”
  “我不记得了,海达尔大叔,可能那时我太小。”热比亚侧过脸,像是透过面纱看海达尔,又害羞地扭头。
  “是啊,那时我年纪也不大,你还有个妹妹对吧?”
  “是,她叫古丽仙。”
  这时,又是一阵风吹来,热比亚的面纱再次被风吹起,身后的巴提力克顺风把面纱揭开。面纱随风飞去,热比亚清秀的面庞展现在蓝天与旷野之间。
  讲经点里此时人声嘈杂,除了先前的十几个小男孩,还多了十几个青年,或蹲、或坐、或站,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围观躺在地下依旧沉睡的阿迪力。他们在等待买买提,没有人敢去找他,恐怕也没有人想到他现在正在干什么?
  “大家看见了吗?”买买提背着手走进门,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
  “抽烟喝酒是安拉不允许的,可是阿迪力这个败类,每天都醉醺醺地,还跑到我们村里来打架,来欺负女人。我们是安拉最忠实的仆人,今天我们要代表安拉,惩罚这个有罪的人。来人啊!”
  两个在小屋门外训练的青年正要上前,被人拉住肩膀,不由自主地后退。巴提力克越众而出,手执短刀走到阿迪力的身前。
  买买提吃惊地望这个陌生人,刚想发问,瞥见了门口的海达尔和热比亚。海达尔朝他恭敬地行了一个礼,他惊喜地睁大眼睛。
  “阿訇,你的命令就是安拉的旨意。”巴提力克向买买提行了一个礼,像是请示。
  “惩罚他吧,愿安拉宽恕他的罪恶!”买买提突然有一种君临天下的感觉。
  巴提力克再次向买买提行礼,完了俯下身去,脸上露出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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