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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重生再为君妇.-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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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洛瑾瑶依旧不出声表态,想了想,周氏又添了一把火,伤心的道:“阿瑶,你是我和你爹的心头血,肉中骨,我们离不了你。难不成你还真要跟去边陲,一辈子不回来,弃了我们吗?”
洛瑾瑶听了此话,原本无神的双眸,逐渐漫上泪雾。想道:上一世,因我之故,令他们二老早死,我心中愧疚难当,重来一世,我便暗暗发誓,不会再让他们伤心失望。
又加之,上一世,阿娘把我嫁给商人,我虽听话嫁了,可心中实在不甘做下错事,结果我的下场凄惨,这一世我信了阿娘的选择,安心做他的妻子,我得了甜头,日日像是活在蜜罐子里,便把阿娘的话当成了金科玉律,只要是阿娘说的,我都顺从。
而现在,阿娘又让我忘了他,与他和离,让我再嫁一人,我却隐隐的再生叛逆之心。
想到此处,洛瑾瑶不禁厌起了自己,上一世因了赵筠而生叛逆之心,弃了父母,这一世,难不成又要为了武嗣和,再弃父母一次?
如此不孝之女,何能在世为人,怕是要遭天谴的吧。
当做下了决定,洛瑾瑶便道:“阿娘,我最不愿的事情便是拂逆你们的意思,令你们伤心失望,就按您的意思来,重梳蝉鬓,再嫁高门。”
说完此话,洛瑾瑶突然站起,摇摇晃晃着跑了。
把周氏等人吓了一跳,追上去,却被挡在了内室门外。
周氏却不生气,因达成了目的,心里开怀不少,遂好言好语道:“阿娘让人在炉子上给你炖着燕窝呢,你饿了喊一声便是,别糟践自己的身子,要不然阿娘可要心疼死了,这一心疼便减寿多少年,为了娘,你也得照顾好自己,听见没有?”
耳朵贴着门缝听了听,没听出什么动静,周氏便吩咐碧云秋梦二婢道:“好生伺候着,出了任何事,我拿你们试问。”
而内室里头却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洛瑾瑶缩在床榻上,双臂抱着双腿,用力的蜷。
她只觉得很疼,又不像是疼,仿佛是被摘去了身体里的一样东西,剧疼之后,疼痛蔓延全身,一点一点的折磨。疼痛的外面又有一层冰,明明是睡在温暖的室内,却犹如处在寒冬冰洞。
就像阿娘说的,做人要果断,当断则断。情啊爱的,并非没了就不能活。我可以挺过去,挺过去就好了,洛瑾瑶这样想。
又是一个大晴天。
廊檐上的鹦鹉还在啼叫着,“阿瑶,阿瑶。”
今儿早上洛瑾瑶焕然一新,梳着娇嫩的女儿鬓,穿了一条青翠色蝴蝶穿花的抹胸长裙,外罩一件茜色薄纱广袖衫,胳膊上搭着一条水绿色的披帛,单只看穿戴,让人一观便觉明丽,若看她的神色,便自生郁郁。
有人一笑百媚生,有人一哭,万艳同悲,而洛瑾瑶不哭不笑,便好似在人的心里洒下了一层擦拭不去的灰暗。她的眸光里再也不见清澈,那让人一观便觉世间干净的清澈。
她倚着美人靠,静静听着。
她不看鹦鹉,而是看鹦鹉的旁边位置,仿佛又见武嗣和拿着瓜子逗弄它,一遍一遍的教它喊,“阿瑶,阿瑶。”
她情不自禁的弯唇,在这一瞬,眸光灿然。
碧云找到西园来,到了洛瑾瑶跟前却踌躇,过了一会儿才试探着道:“二小姐,夫人让您出去,不许、不许再来。”
“知道了。”洛瑾瑶很平静的起身,走出西园,不曾回头看,更没有阻止红薇拿着锁,锁上了门。
回至绣楼,洛瑾瑶拿起书来读,往那里一坐便是一整天。
晚上,一家人一起用膳,洛瑾瑶乖巧的坐在周氏旁边,周氏给她夹多少菜,她吃多少,用的量比平时多了两倍,喜的周氏笑逐颜开。
见周氏笑,见洛文儒欣慰的点头,她便也笑。
气氛,比前几日好了很多。
可是回到绣楼,洛瑾瑶便把吃进去的饭菜都吐了出来,碧云捧着痰盂不经意的一撇,惊惧的发现饭菜不仅没有被消化,还沾了血丝。
“别告诉我娘。只不过是前几日没怎么进食,今日突然吃的多了,撑着肚子不习惯。吃多了便好了。”洛瑾瑶淡睨碧云一眼,再一次的强调,“你是我的丫头,别告诉我娘。”
碧云想要劝的话便不敢说出口了,只能瞒住。
又过了两个晚上,到了第三个晚上,捧着痰盂的碧云再也撑不住了,跪在地上哭道:“二小姐,请个太医来看看吧。奴婢、奴婢实在承受不起您有什么闪失。”
彼时,周氏走了进来,眼圈儿红了,有心疼有怒其不争。
“他有什么好!你难道忘了,他利用你的事情?你难道真的相信,那个藏匿在市井里头的男孩,不是他的儿子?他不爱你,他只不过是想利用你,才娶的你。我绝不容许这样的人糟践你,你就死了心吧!”
洛瑾瑶消瘦的厉害,以往武嗣和在时总是靡丽润泽的唇瓣也失了血色,大大的眼睛木然的盯着床顶,细声道:“阿娘,我信他。一开始是有怀疑的,所以悲怒交加时我打了他,但是想着平日他待我的点点滴滴,便立时后悔了。阿娘,我同意你的决定,不是不信他,而是因为不愿违逆您的意思。阿娘,我会听您的话,再嫁一人,你放心吧。”
“嫁什么嫁,送给人家一副棺材,不是去结缘是结仇!”周氏恨的咬牙切齿。

☆、第127章 拜别父母

“你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蠢货,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为何就不信我这个做娘的,我还能害了你不成。我吃的盐比你走的路还要多,我能害了你吗?我冷眼看着武嗣和,他就不像是一个有真心的人。一身的戾气,要多吓人就多吓人,娘害怕啊,害怕你跟着他,不一定什么时候,娘就听到了你的噩耗,娘怕他半夜把你弄死了,我们连尸体都找不到。”
周氏被气的两眼抹泪,又道出藏在心底的真话。
“阿瑶,娘不瞒你,娘怕他,他就不是个好人,他满肚子的阴谋诡计,算计起人来,六亲不认。娘是真的怕了他,怕他把咱们家拖到万劫不复的境地,最怕他拖累你,娘不能失去你,娘只有你一个孩子啊。”
体谅周氏的心,洛瑾瑶撑着坐起来,心里疼痛难忍,道:“阿娘放心,我不离开您,我听您的话。但是,他是我的夫君,我信他待我是真心。阿娘,我好想告诉你一句真话,我能有被他所用的地方,我很高兴,我帮的了他。”
周氏一听,心知彻底坏事了。
自己的这个女儿,彻底的被武嗣和那魔怪摄去了魂魄。
不行,得收回来,对,收回来。
以毒攻毒!
秋日,落花飞离枝头,落叶萧萧下。
池塘里的莲花也逐渐现出残败的景象,枯枝烂梗,莲蓬却都高高擎在水面上,迎风招展,上头立着红蜻蜓。
是了,秋日还是收获的季节。
水榭里,有吱嘎吱嘎的声响,洛瑾瑶躺在摇椅上,黄昏晚霞的辉光映着她的脸,让她看起来,“垂垂老矣”。
“瑶儿妹妹,听闻你病了,我来看你了。”赵筠打扮的君子如玉,一派激动的走近洛瑾瑶。
“瑶儿妹妹,终于还是让我等到你了。果然,我在大佛寺里求的那一支签是个好兆头。瑶儿妹妹,舅母答应了,她答应让我们在一起了。我一听就高兴的差点失了态,瑶儿妹妹,你快活吗?”
不看洛瑾瑶的神情,赵筠自顾自的道。
洛瑾瑶缓缓转头看向赵筠,恰与赵筠的目光相撞。
与此同时,洛瑾瑶的目光是淡的,而赵筠的目光是闪烁不定的。
片刻,分开。
赵筠尴尬的道:“瑶儿妹妹,你怎么不高兴啊,我们青梅竹马,又是亲上做亲,我们本就是天作之合。瑶儿妹妹放心,我不介意你嫁过人,之前是我错了,没有在你闺誉败坏时立争娶你,可这一次我不会再错过你了。”
赵筠坚定的望向洛瑾瑶,可洛瑾瑶又不看他了,而是望着池塘里熟透了的莲蓬。
“既是我娘的意思,我不会反对。但是,赵筠,我不爱你。在你来之前,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再见你以后,我得到了答案。赵筠,从始至终,我没有爱过你,你我之间,不过是年少无知,错把志趣相投当做了爱。”
赵筠猛烈的摇头,不可置信的望着洛瑾瑶,“你怎么能这样无情,我还当瑶儿妹妹是个从一而终的痴情人,不曾想,是我错了,你、你水性杨花!是我看错了你!”
“得不到,便来辱骂,得到了,便弃如敝履。一如曾经,你从我这里千求万求去了我心爱的田黄印章,把玩几日,转眼便送了贴身的大丫头;一如,你想要的犀角砚台被我二哥哥得了去,你便不给他好脸色看,最终二哥哥把犀角砚台给了你,你才又开心起来;一如,你也把大人们嘴里打趣的话当了真,便以为‘瑶儿妹妹’是你的,便以为‘瑶儿妹妹’和那枚田黄印章一样,只要你求你娘,求所有爱你的人,你就能得到一样。”
“不是的,不是这样,洛瑾瑶,你不能这样曲解我!”赵筠气的跳脚。
洛瑾瑶淡淡望向赵筠,“可是我不是那枚田黄印章。”
“我是爱你的,真心爱你。”赵筠厉声辩驳。
“那你说说,我们之间,让你最刻骨铭心的事情吧,说出两件来就好。”
赵筠张了张口,直接道:“咱们以前在一处时,所有的事情我都觉得刻骨铭心。”
“赵筠,你走吧。”洛瑾瑶轻声驱逐。
赵筠很不甘心,指着洛瑾瑶的鼻子道:“我终于是看清楚了,榕儿说的不错,你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年前还为了我要生要死,结果年后回京你就和你那个贱商夫君恩恩爱爱,浓情蜜意,算我瞎了眼,我竟然还在等着你回心转意,我真是好傻,我为自己不值。可我就是要娶你,洛瑾瑶,也许你说的对,我越是得不到的我越是念念不忘,非要得到不可。”
说罢,气呼呼的甩袖而去。
洛瑾瑶的神思早已飞远了,她根本没去听赵筠的叫嚣。
她在心里默默的道:你说不出来,可是我能。
我记得我和他第一次激烈的争吵,我拿茶盏砸破了他的头,他双眼带火仿佛要吃了我,却没动我一根指头;
我跟着你时,我们吵架,你烦躁时没少推搡我,扇我耳光;
我从杭州回来面对老妖婆,某一次戳中了老妖婆的痛脚,她拿东西砸我,夫君眼明手快抱住我,替我挨了一下子,脑袋上被砸出一个大大的包;
去伯外祖父家祝寿,你联合赵氏兄弟围殴他,反被他一棍子砸晕了,从那一刻我才知道,男人打架真的很英武,让我怦然心动,我还在心里嘲笑你没用;
赵筠,你能想象着,我的夫君为我洗脚吗?
他不仅为我洗脚,还虔诚的亲吻,神情很迷恋,从那时我知道,我就是他的珍宝,他爱我,从头发丝到脚趾头。
前些日子我病了,他夜夜守着我,他那样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却恐惧我的死亡,仿佛我死了,他的世界就没了光。
从此,我知道,我需要他,没有他需要我多,他没了我,会生无可恋吧。
赵筠,你拍马不及我的夫君。
想至此处,对武嗣和的思念如潮水翻涌,洛瑾瑶心碎神伤,缓缓闭上了眼。
这一睡,便是两日两夜,昏迷不醒。
迷迷糊糊的仿佛听见阿娘在哭,她仿佛在说话,说了什么?
“阿瑶,你想要什么阿娘都答应你,都满足你,娘只求你快醒来。”
我想要什么?
我想要去找他。
阿娘,你可知道,他是我修了两辈子才修来的姻缘。
“好、好,去找他,都依你。”
“我去跪求陛下,送阿瑶去找他。”
这是阿爹的声音,怎么苍老了那么多。
这日,不算什么好日子,因为天空飘着毛毛雨。
但也还算好,毛毛雨,淋不湿衣裳,却能让翠叶浮花的色泽鲜亮了几分。
烟雨楼台,风物如画。
周泰峰站在双燕桥上,等着洛瑾瑶,他是盛康帝派来的人,负责将洛瑾瑶送去。
周泰峰在桥上,洛瑾瑜在桥下,当她看见周泰峰的时候,焦急的心稍微停顿了一下。
心中猛然冒出一句话。
一相一将一奸商。
虎将已现,雅相还会远吗?
陛下终归是要做陛下的,你瞧,陛下的三大忠臣都遵循着前世的命运,来至陛下身边了。
她果然没有想错。
可是,她来不及了,老天爷给她的这个机会,她没有把握住,她没有法子可施,周氏根本不给她机会接近洛瑾瑶。
怎么办,洛瑾瑶就要去见陛下,和陛下同甘共苦了。
糟糠之妻不下堂,怎么能把这么好的机会让给洛瑾瑶呢。
可是,怎么办,她人微言轻,周氏根本不搭理她。
不行,不能冲动,更不能露出马脚。
她记得周泰峰在上一世待她是很亲近的,虽然那是托了洛瑾瑶的福。
她对周泰峰的印象一直很好,便悄然来至他身边,做出忧虑的样子,学着洛瑾瑶的称呼,道:“峰表哥,二妹妹要独身前去吗,没有人伺候怎么行,不若我跟着去照顾二妹妹,你看如何?”
周泰峰拉开和洛瑾瑜的距离,淡淡道:“陛下只让阿瑶去,并没提及你。”
换句话说,盛康帝知道你是哪根葱啊。
洛瑾瑜被臊的脸红了红,可她不甘心就此放过这么一个接近齐殇帝的大好机会。
便又打算说话,可周泰峰不给她机会了,直接走向瑞华堂门口。
瑞华堂的院门,紧紧闭着。
洛瑾瑶将小包袱放在一边,跪到地上拜了三拜,青丝垂地染尘埃,泣道:“阿瑶生平有两愿,一愿爹娘长命百岁,二愿与夫君白头偕老,平安此生。阿爹,阿娘,阿瑶去了,请一定要长命百岁,不孝女拜别。”
躲在门内,周氏捂着嘴哭的难以自持,洛文儒揽住她的肩,叹息着劝道:“乳鸟翅膀硬了,总有一日是要飞的,看开一点。你还有我,我还有你,这就够了。”
“阿瑶,走吧。”周泰峰虽不忍催促,但却不得不催。
一步三回头,洛瑾瑶泣不成声。心道:爹、娘,你们还有彼此,可夫君却是独身一人,他此生已受尽了苦楚,我怎忍心他孤独到老。

☆、第128章 黑水城

为保住武嗣和,盛康帝与外戚进行了一轮激烈的博弈,依旧是各有输赢,除非不顾江山社稷,拼一个你死我活,否则,“武氏江山,外戚拥一半”的形势会继续存在下去。
此事暂告一段落后,盛康帝便把死去的太子封了庆往,葬入皇陵。而其余皇子,盛康帝依旧没打算封王。
从庆王的丧礼上回到瑞华堂,周氏就坐到贵妃榻上一言不发,直到洛文儒晚上回来,夫妻二人用过晚膳,躺到床榻上准备歇息时,周氏才道:“你可知道在庆王的丧礼上,晋阳长公主和我说了什么话?”
不等洛文儒追问,周氏便迫不及待的和盘托出,语带嘲讽的道:“死了一个孙子,晋阳长公主竟还有闲情逸致跟我讲起了《三国志·蜀志·诸葛亮传》,说了一句‘识时务者,在乎俊杰。此间自有伏龙、凤雏。’,她把我叫过去狠狠夸奖了一回,我从没见过晋阳长公主那么平易近人的时候,可却把我恶心着了,我当时恨不能一巴掌抽她脸上去。
她以为我之前给阿瑶再寻夫君,是怕了他们,故此才要和武嗣和划清界限的?呵,这些年,那几家外戚的胃口真是被养的越来越大了,真以为大齐朝改姓虞、改姓李了吗?”
洛文儒安抚的拍了拍周氏,沉吟片刻,温声道:“我寻思着你之前在外头声势浩大的为阿瑶寻摸夫婿,算是歪打正着了。”
周氏一听来了精神,测过身子,盯着洛文儒的眼睛道:“怎么说?”
“卫小侯爷、虞小伯爷,这两个年少封爵,都是家里最受宠的,他们死了,卫国公府、平南侯府必然会为他们报仇,而陛下却先一步将二皇子送走保护了起来,他们找不到罪魁祸首,自然把矛头指向咱们,而你却在这个时候为阿瑶再寻夫婿,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你怕了,你怕了,你怕了就代表我怕了,鲁国公府怕了,山东周氏怕了,你在间接的向他们示弱,晋阳长公主是个顾全大局的人,她岂能不顺着你递出去的梯子爬上来,她不夸你又夸谁?”
周氏狠狠一拍自己的脑门,懊悔道:“为着阿瑶伤神,我这脑子都不好使了。”
洛文儒赶紧抓住她自虐的手,攥在手里揉搓,笑道:“你没动脑子都不费吹灰之力的安抚住了他们,这还不好?”
周氏一想便笑了:“可不正是歪打正着。如此,算是在那三府面前施了个障眼法。咱们虽不怕麻烦,可谁也不会希望有麻烦不是。”
洛文儒又道:“今儿个陛下召见我了,从陛下的话里我咂摸出了一点别的味道。陛下虽恼恨二皇子,却并没有完全厌弃,过上几年,事情淡了,兴许陛下还能把人召回来,到时阿瑶就能回到咱们身边来了。”
周氏叹气道:“阿瑶走了半个月了吧,一个丫头都不让带,对阿瑶,咱们一直是娇生惯养的,想想我都替她愁得慌,早上起来谁给打洗脸水,谁给做饭吃,谁给收拾衣裳,唉……”
周氏摸上洛文儒的脸,仰头看他道:“你真不知道武嗣和被送到哪里去了?”
洛文儒摇头,“真不知道。”
“我看人很少有走眼的时候,可就这个武嗣和我看不透,打从心眼里惧他,远离了我们,也不知他还会不会宠着阿瑶,老爷,我是真怕那个混账东西把阿瑶怎么了,洛诚的死状我时刻忘不了,闭上眼总是把洛诚换成阿瑶,每每吓的我半夜惊醒过来。”
“别担心,我倒是和你的看法不同,他待阿瑶和别人不一样。”洛文儒抿着自己的胡须道。
“哪里不一样,还不一样是见缝插针的利用。”周氏直接翻了个白眼。
洛文儒打了个哈欠,给周氏提了提被角,笑道:“说一句怕你恼的话,你之所以怕他厌他,是因为你打从心里知道,你比不上他的狠辣无情,你算计不过他。你一直把阿瑶护在羽翼下头,而突然有一天来了一头雄鹰叼走了你的崽子,你无力挽回更无力反击,自然害怕仇恨。”
周氏被戳中心病,脸一红,就给了洛文儒一拳头,洛文儒假作被打疼了,哎呦一声,周氏觉得好笑又好气,轻轻给他揉了几下,“行了,别装了。”
“很晚了,睡吧。”
周氏闭上了眼睛,却辗转反侧,最后还是把洛文儒推醒,悄声道:“老爷,我想秘密回一趟山东,去拜见父亲母亲。我、我实在忍不得阿瑶在边陲吃苦,她那身子,好好将养着还三病五灾的,边陲之地,那般艰苦,阿瑶受不住的。”
渐渐有啜泣声传来,周氏哽咽道:“她生下来猫崽子那般大,我费了多少精神才把她养大成人,我不想、不想经历一回,白发人送黑发人。”
洛文儒深深长叹,搂着周氏道:“想让他们回来,卫国公府、平南侯府岂能善罢甘休。我们就只能孤注一掷和那些人对上了。也罢,这些年咱们府上和他们的摩擦也是不断,早已不可能和解了。你回一趟山东也好,我找一个机会和你大伯父深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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