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爱你-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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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金白利在大厅里碰到那伙苏格兰人中的一个,极度的愤怒使她再也无法克制,冲着那人劈头盖脸地狂骂起来。可怜那家伙眼睛都还睁不开,就懵里懵懂代他的朋友挨了一顿骂,等她痛痛快快地出完了这口恶气,转身要离开时,又听到了那伙人在她身后肆无忌惮地狂笑,似乎是在嘲笑他们的同伴,也似乎是在向她示威。
几个小时后,当她重新上路时,不觉惊讶自己刚才的行为。她本是很少发脾气的。当然这也难怪她,旅途的疲惫很容易使人脾气暴躁。
新来的女仆玛丽一路上根本帮不上忙,她似乎比金白利还娇气。每当车子有点颠簸,或是因事、因天气原因暂住客栈,她就不停地抱怨,唠唠叨叨,实在让人受不了。其实她休息得比金白利好得多。她俩同住一屋,晚上她一躺倒就呼呼大睡,跟猪一样不易惊醒。
但这些都还不算太糟。更狼狈的是,金白利得了感冒,她不停地打喷嚏,鼻子被擦得像樱桃一样红通通的,再加上车子不停地颠簸,她头痛欲裂,困倦难熬,即便如此,为了给公爵夫妇留下个好印象,她也只好在车中正襟危坐,做出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
终于到了谢灵·克罗斯府邸。衣着华丽的男仆扶她下了车,一扇扇门都朝她敞开着。金白利默默祈祷他们能直接把她带到房间里歇口气,等恢复了精神再去见尊敬的公爵夫妇。可很不幸,罗思斯顿公爵夫人已站在门口迎接她了。
乍一相见,两人都愣了一下。金白利没想到圣·詹姆斯的新婚妻子会这么娇美。其实她应该想得到。十年前她遇到公爵时,他年方二十,风华正茂,那时金白利虽然还是个女孩,对这些事儿不太留意,但也认为公爵是个美男子。这样的人当然要娶个美丽动人的妻子啦。
梅根·圣·詹姆斯确实是个美人儿。尽管现在红铜色头发并不时髦,但与她那楚楚动人的脸庞相配,就显得格外迷人。深蓝色的眼睛看上去很温和,似乎蕴藏了无限柔情。生了孩子后,她的身材基本保持原样,依旧苗条匀称,线条优美。
与她相比,金白利简直就可以说是邋遢了。在她生活的诺森伯兰郡,从来没有流行过什么高档服饰,加上她刚脱去孝服,现在穿的衣服还是几年前的。为了御寒,一路上她穿着厚大的羊毛外套,等一位男仆帮她脱下外衣,她才意识到自己的衣服又松又垮,式样陈旧。
梅根一开始有点惊讶,等她回过神来,发现这女孩衣服虽不时髦,却还得体,新式发型也还不错,略带红色的鼻子反而让她看上去精神些。她算不上压倒群芳的美人,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是每一位女子都能受到上帝的特别恩赐。
情况还不算太糟,至少金白利小姐不是个丑八怪。想到这,梅根松了口气。虽然金白利·理查德给人的第一印象是相貌平平,但那双深绿色的眼睛很耐看,似乎还挺动人。当然要让她找到一位称心如意的丈夫,还得花点时间,费点工夫。
就在这时,金白利重重地打了个喷嚏,声音响得吓人,让人难以忘记她的这副狼狈相。更糟的是,她突然发现自己的手绢忘在了马车里。正当梅根朝她微笑,脸上现出两个迷人的酒窝时,她却觉得鼻涕开始往下流。由于来到新环境深感不安和紧张,再加上劳累造成的头昏眼花,她甚至都没去太多地考虑这尴尬的场面。
“着凉了吗?”梅根问道:“不好意思,这儿的天气实在太糟了,可没办法,我们只好一直这么受着。”
这时,金白利才注意到梅根的笑容,体会到女主人的语气中带着一种怜悯。她觉得自尊受到了伤害。她想自己要是这时候说话一定不会中听,为了不至于失态,最好待会儿再说。加上旅途劳累,她思维已不再敏捷,没头没脑地便说:“尊敬的夫人,我马上就回来。好像我把东西忘在马车上了。”
没作任何解释,也没给梅根任何阻止她的机会,她赶紧转身想去开门。她以为玛丽正在招呼着卸行李,马车还停在外面。
可是,她刚打开门,一只正在敲门的大拳头差点砸在了她的额头上,好在她躲得快才没被打中。站在门口的是一个摄人心魄的年轻男子,他个子很高,将近有七英尺,非常英俊。
这人长着一头深赭色头发,怕被风吹乱,头发扎成了一束。一道阳光闪过,将他的头发镀上了一层金红。他身材高大,体格魁梧,两条腿又长又壮,宽阔的胸脯厚而结实。他淡绿色的眼睛原本是含着笑的,但因金白利老在盯着看,他有些不悦,笑意也消失了。
“小姐,别呆望着,你就不能站开点,让我进去?”
他的略带苏格兰口音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听起来很悦耳。他语气有点不耐烦,大概是不想叫人盯着他看。金白利从未见过那么高大帅气的男人,她想这肯定应该是罗思斯顿公爵了。
她痴痴地站着,忘了说话也忘了动。就在这时,她感到嘴唇上有东西在往下流。啊,那鼻涕已经等不及了,还没找到手绢的她本能地抬起衣袖揩了一下。哦,那可是小孩子常有的动作,可一位妙龄女郎也这么做了,没有比这更糟的了。但她甚至都没意识到这点,直到那男人嗤笑了一声,她才如梦初醒。
金白利难堪极了,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接下来,她只觉得那男人一把抱住她的腰,把她挪到一边,为他让了路。
这位新来的男人清除了路障,见到了公爵夫人,丝毫没注意到金白利的脸已羞得和鼻子一样通红,因为他一见到公爵夫人,顿时又惊又喜,脸上露出了灿烂的微笑,淡绿色的眼睛也盈满了笑意。看他那样子,金白利觉得他简直就像要高声歌唱,纵情舞蹈了。
再看梅根,表情却完全与他相反:“天哪,你这个苏格兰强盗!”她吃惊地把双手放到胸前:“你不会是来害我们的吧?”
金白利注意到,在梅根面前,那男人的笑非常性感。这使她像挨了一鞭子一样。这微笑给金白利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虽说谈不上伤害了她,可一下子让她感到窒息。
“哦,亲爱的,如果你给我机会,你会爱上我的。”他说。“天哪,英格兰最美的女人居然和我的玛格丽特婶婶住在一起!这不是在做梦吧?”
梅根吃惊地睁大了眼睛:“你是玛格丽特的侄子?哦,不可能。上帝啊,我们运气不会那么糟吧?玛格丽特是嫁给了麦格列高家族,而不是麦……”她停住了,去回忆很久以前他曾告诉过她的姓氏。“杜威,对,你说你叫拉克伦·迈克杜威。”
“喂,你以为一个要抢东西的人会把真名告诉你吗?”他一直在笑着:“我姓麦格列高,是现在麦格列高家族的领主。至于名嘛,就是拉克伦,很荣幸你还记得。”
极度的欣喜使拉克伦一时不会收起他的笑容,而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梅根却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麦格列高先生,这没用。德夫林是不会让你呆在这里的。你别忘了,他对你没一点好感。”
“德夫林·杰弗瑞斯?他与谢灵·克罗斯有什么关系?”
“他是这儿的主人。这就是你想了解的吧。”梅很冷冷地解释道:“德夫林并不姓杰弗瑞斯。和你一样,他也不喜欢把真名告诉别人。”
拉克伦吃了一惊:“这么说,你那位该死的英格兰人就是我婶婶的侄孙——安布罗斯·圣·詹姆斯?”
“嘘,他讨厌别人叫他安布罗斯。”
拉克伦又气又急:“怎么,亲爱的,这么说你还是嫁给了他?”
“我已经和他结婚了。”梅根轻蔑地说。
他懊恼极了,但很快他调整了自己,微笑着耸耸肩说:“没关系,没什么能难得倒我。”
梅根眯起了眼睛:“你最好别打什么坏主意,聪明点,忘了过去的一切。记住,我已经结婚了,而且非常幸福。”她用强调的口气说。“另外,我肯定你无法像计划中那样呆在谢灵·克罗斯了。玛格丽特本来说你来这儿是想找个妻子的。”
然而,他望着她的神情分明表明她才是他今生最爱。梅根看出了这一点,脸不由得涨红了。
这一切本来与金白利没丝毫关系,可不知怎地她很生气。她站在一边,清了清嗓子,想提醒他们身旁有外人,应马上停止这番谈话。然而他们却一点也没注意。
“不管我住不住这儿,我都不会放弃追求自己心爱的女人,否则我不就成了个笨蛋了吗?”
“你要真这么做了,才是个笨蛋!”梅根叹着气回答。“愚钝,这就是你的本来面目。”她摇摇头,对他的行为根本无法理解。“你一点没变,还是和从前一样愚钝。当时我就说过,你还不愿听。”
“那不是愚钝,是坚定。”他纠正着她的话,“如果两情相悦,你那小丈夫又能奈我们如何?”
梅根眼睛一瞪。正待发怒,金白利却比她更加恼火。她再一次重重地清了清嗓子。终于梅根听到了,朝她这边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了迷惑不解的神色。好像她根本已忘了金白利乃何人也,她在这里干什么。
但很快,梅根喘了口气,如梦初醒。“嗅,亲爱的金白利小姐!请原谅我的怠慢!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车,你一定累了。唉,为了对付这位无可救药的苏格兰人,让你站了那么久。”她生气地瞪了拉克伦一眼,又转过来对金白利很诚恳地道歉说:“对不起,请跟我来,我带你到房间里休息。当然我还要帮你治治感冒。迪奇,也就是德夫林的祖母有很多妙方……”
就在梅根要带着如释重负的金白利离开之际,拉克伦又说话了:“嗅,亲爱的,可别扔下我不管呀!分别后我日日夜夜都在想着你,你可别破坏了这别后重逢的喜悦呀!”
梅根轻轻地哼了一声,她准备继续带金白利往前走。可突然她想到了更好的办法,便转过身对拉克伦冷冷地说:“对不起,我这儿有位客人要照顾。她很受欢迎,而你却不。让个佣人去帮你把玛格丽特找来,你和她讲讲你与德夫林的事儿。我想她会劝你放弃打算。她决不会引狼入室,让一个强盗住到家里来。”
“是劫持者,亲爱的。”他纠正着她,脸上滑过一丝苦楚。“最好别把两者混为一谈。”
梅根哼了一声:“我认为这没什么不同,麦格列高先生。在你们苏格兰人看来只要是抢英格兰人就不算是强盗,而我们英格兰人却不能苟同。”
“问题不在这里。我已经洗心革面,不再偷盗了。” 他说。“对已经发生的事,我无法挽回,可你应该欢迎我的改过自新。”
“我吗?不可能。我们已经讲得太多了。再见。”
金白利被带走前看到了拉克伦脸色的变化:开始是失望很快就转为坚定。显然他不是个轻易认输的人。不过这次要想赢得梅根的关爱,他可是输定了。全英格兰的人都知道公爵和夫人相爱很深,几近痴狂,连金白利住的诺森伯兰郡都知道这事。但看来这消息在苏格兰鲜为人知。
一个苏格兰高地人。真倒霉。金自利隐隐感到拉克伦·麦格列高对她很有吸引力。当然,这么说太婉转了,其实,她已被他深深地吸引住了。可他爱上了一个有夫之妇,又还是个苏格兰人。这两条障碍让她觉得有点难以逾越。特别是第二条。她父亲永远不会同意她与一位苏格兰人结婚。要是她违背了他的意愿,他会剥夺她的财产继承权,她还得面对很多流言蜚语。
一个苏格兰人。实在是太糟了。
拉克伦把他要来这儿找妻子的前后经过一五一十地讲给玛格丽特·麦格列高听了。听完他的倾诉,她同情地说:“噢,我可怜的孩子,是温尼弗雷德害了你们。谁会想到她会干出这种事来呢?她看上去像是个不错的女孩嘛。”
拉克伦苦笑了一下。温尼弗雷德已年近五十,不再是个女孩。而已六十多岁的玛格丽特婶婶总是喜欢把不到六十岁的人称作女孩或男孩。她是位可亲的女士,温柔甜美,略显肥胖,似乎总是兴高采烈,至少在拉克伦面前是这样。不过他也同意她的看法,即没有人想到温尼弗雷德会做出这种丢人的事儿来。
他们单独呆在谢灵·克罗斯的大客厅里,侃侃而谈。玛格丽特给拉克伦的杯子倒满了水,劝道:“你缺钱用为什么不来找我?你叔叔安格斯去世时给我留下了一大笔财产,真主保佑他。我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花这些钱。”
拉克伦有点尴尬。他觉得向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借钱那还好说,可玛格丽特是嫁到麦格列高家的,如今丈夫又不在人世,他当然不好意思向她求助。他以前早该想到自己的叔叔安格斯的,可现在晚了。
他说:“玛格丽特婶婶,我想这事我能解决。我要靠自己的力量走出困境。”
玛格丽特虽说有些不以为然,但还是同意了他的想法:“那好,你这主意也不错。要想摆脱眼前的窘境,娶位阔小姐倒是个好办法。你呀,早该这么做了,”
虽然拉克伦本人并不想这么功利,可还是点头同意了。“玛格丽特婶婶,我还想跟你说一件事,我来之前根本没想到会遇上这个麻烦。我与罗恩斯顿公爵曾在一种不太理想的情形下见过面,当时他用的是另一个名字。今天我才知道这件事。”
“另一个名字?”她皱皱眉。“是不是去年在苏格兰的时候?”
“正是。我当时逼他交出钱来,还想夺走他的未婚妻。”
玛格丽特把她那双暗淡的绿眼睛睁得老大,然后又眯起来,咯咯地笑了:“天哪,是你啊?我和姐姐从梅根那儿听说过。当然,虽说德夫林能英雄救美人,可总是不愿意重提旧事。我和迪奇当时可是笑死了。”
她只觉得这事好笑,这倒让拉克伦松了口气。可他知道德夫林不会放过他。
他说:“梅根说他不会让我呆在这儿。”
“唉,瞎扯,他不会,”玛格丽特笑了,“至少他知道你的情况后就不会这么做了。孩子,尽管放宽心,我会处理这件事的。我们会尽快让你如愿以偿。”
拉克伦想到德夫林将知道他的窘境,不由得面红耳赤。真见鬼,梅根小美人不嫁别人,偏偏与自己婶婶的亲戚结了婚。不过,要是不这样的话,他很可能一辈子也见不到她了。
他见到她就改变了自己的计划。是的,完全改变了。他不再忙着找妻子了,他要把梅根从公爵手里夺过来,然后再想办法改变家中目前的境况。当然,这个办法是什么,现在他还不知道。
他终于找到了她。她还是像以前一样的美丽动人,甚至更有风韵了,只是脾气有点大。命运仿佛是在嘲弄他,本来他是来找妻子的,可偏偏遇到了她,是的,她只适合他,而不是那个英格兰人。他要让她明白这一点,他决定马上采取行动。
“孩子,我和姐姐手上就有不少的阔小姐让你挑选。”玛格丽特只顾自己说着,根本没想到他主意已定。“现在就有这么一位。她刚来,打算住些日子。她也是来找丈夫的。她是一个有钱的伯爵的女儿,与你再合适不过了。听说她的嫁妆不少,值一大笔钱呢。”
拉克伦点点头。他当然不能告诉婶婶说自己的计划已改变,否则马上就会被赶出去。他需要她的帮忙才能留下,他自己是没本事说服德夫林让他留下调戏他的妻子的。那简直太难了。
他说:“那太好了,玛格丽特婶婶。在我被赶走前可别忘了把她介绍给我。”
玛格丽特向前倾了倾身子,拍着他的手说:“你还在担心?德夫林不会因为几年前的那点小误会把你一脚踢出去的。他不会那么小气。你要是不放心,我现在就去和他谈谈。拉克伦,我的孩子,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自在点儿。你会如愿以偿地呆下去的。”
“决不能让他留下!就这么走了!”
这话德夫林在过去的几小时里已说了不止一次,可似乎没人理他,至少是没人跟他谈论这个话题。
当梅根告诉他玛格丽特的那位苏格兰亲戚是何许人也时,德夫林懊恼极了,直骂倒霉。后来玛格丽特又来到他的书房,讲了一大通关于那个苏格兰小子的荒谬故事,说什么他被别人夺走了财产,为了能让亲友们生活在一起,迫不得已才沦为强盗。总之玛格丽特是在为他开脱。
一个继母卷走了所有财物,从此销声匿迹,这太不可思议了,哦,简直是不可能。这是苏格兰人为骗取女人的同情而编出的无聊故事!看看,连梅根的语气都变了,起初得知拉克伦·麦格列高要与她同住一个屋檐下的气愤劲儿都没了。
吃饭前全家人都来到了客厅。德夫林的祖母迪奇和她妹妹玛格丽特坐在沙发上低声说着什么,德夫林和梅根站在壁炉旁,听不清她们的谈话。从伦敦来的赖特庄园主要买一匹获奖的纯种马,顺便留下过夜,他与金白利谈着天气聊一些无关痛痒的无聊话题。这人年过五十,已有家室,却不自量力地对金白利大献殷勤。
幸好拉克伦不在、德夫林无法想像自己见到那个无赖会作出什么反应。当然,为了通常的礼节,拉克伦会被安排注下,好好休息一晚,第二天早晨就回他的苏格兰高地去,或者他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就在刚才,梅根还建议让那苏格兰小子留下,因此德夫林才不得不重申自己的决定,他不明白妻子为什么突然间改变了主意。
梅根看着他:“你对一年前发生的荒唐小事儿还耿耿于怀哪?”
德夫林瞪大了眼睛:“小事儿?那男人双膝跪地向你求婚,你拒绝他后他还劫持你!难道这些都算小事?”
“可你把我救回来了,还揍了他一顿。”她提醒道。“难道你忘了?”
德夫林的嘴角向上扬起来了,一副沾沾自喜的样子。这愉快的回忆使他轻松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原样了。
“他这么做与谋生根本没任何关系!”他说。“他是一个该死的强盗!这么一个简单的事实,你们这些女人们为什么总是置若罔闻呢?因为你们的姑息,他差点成了我姨婆的继子!哼,即便那样我也不欢迎他住在我家!”
由于他声音太大,有几个人把头转了过来。梅根赶紧向他示意:“嘘,轻点!我想提醒你一点,金白利小姐很不出众,要帮她找对象可够我们忙一阵子的,而你却要把一个合适的人选推出门去,你就忘了要成全他俩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