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之群狼夜行-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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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吼,可以叫,可以反抗,但你却必须跟我走,因为你只是个废物,废物绝不会有选择的权利。”
“我一定会杀了你!”
“我一定会给你这个机会。”
……
“这里是哪里,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家,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家?是你在说笑,还是我TMD耳朵出了问题,你居然有脸说家这个字?!”
“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只有安静的养伤,只有等你好了,你才有质疑与反驳的力量。”
……
“该换药了,换完药把这碗汤喝了。”
“拿着它滚开!我不需要你那假惺惺的怜悯!”
“我劝你最好乖乖的喝完它,不然我起码有十几种方法让你一滴不剩的喝下去!”
“你给我记住!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
“你来了?”
“我说过我一定会杀了你!”
“废物的咆哮真可悲,不过你既然来了,想必已经下定了决心,让我看看,你的觉悟。”
“你TMD去死吧!”
“你的觉悟看来是那么的无力,因为你根本就没有杀了我的觉悟,你终究还是太软弱了,呐,小刀,答应我一件事,如果哪一天我真的不在了,你必须要坚强的活下去。”
“滚开!别用那虚伪的让我想吐的腔调说话!”
“你为什么不软弱一些?变回以前那个软弱无助的你,不妨无助的哭出来,不妨痛苦的喊出来,你不需要继续假装坚强,因为以后有我会陪着你,我会做回一个真正的兄长,陪在你的身边,不会再让你受一点的委屈。”
……
刀子并不是个软弱的人,然而在韩锥的面前,在那个犹如一把利器般冰冷无情的男人面前,他却如同一个脆弱的孩子般的无助。
他或许该握住眼前那只宽阔而温暖的掌心,但是他却没有这么做,只因他体内的骄傲不允许他如此去做。
他憎恶,憎恶着这个软弱脆弱的自己,憎恶着那个绝情而冷酷的男子,憎恶着那些不知何时已经改变了的一切,所以他开始逃避,开始像一个迷途的羔羊般,将自我锁在那浓郁而漆黑的迷宫之中。
醉,是他所能找到的唯一发泄方式,只有在醉后,他才能得到短暂的宁静,只有在醉后他才能淡忘那些无助而绝望的伤痛。
然而酒却并非良药而是毒药,一种比任何毒药都更为慢性而浓烈的毒药,它虽能让人暂归宁静,却亦会在醒时为人带来更为剧烈更为浓郁的痛苦。
所以小刀一天之中清醒的时间渐渐的越来越少,所以当他懦弱的逃避着那些无法言喻的痛苦之际,他也完全的沦陷为酒精的俘虏。
小马是个老实人,一个老实人自然不会有太多的烦心事,一个没有过多烦心事的人自然不会是个酒鬼,所以小马不但很少喝酒而且几乎滴酒不沾。
而一个滴酒不沾的老实人为什么会与一个懦弱的酒鬼做朋友?这岂不是个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事?
但小刀却已开始明白,这也只因那个冰冷无情的锥子,这也只因那个曾几何时总立于他前方的身影。
第六十九章 死于生(2)
在大多数的人眼中,韩锥是个没有感情的人,一旦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这个前一秒还在对着你展露出亲和微笑的人,下一秒或许便会让你的身上多出几个窟窿。
而在小刀的眼中,韩锥非但无情而且极为残酷,他的残酷之处不在于对付他的敌人,而是取决他对待身边的朋友、亲人乃至他自己的态度。
小刀的印象之中韩锥很少会笑,即便是笑了,也大多数是那令人遍体生寒的招牌式笑容。
所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小刀都对韩锥抱着一种莫名的恐惧,而他的恐惧只源于他无法得知在那张冷人畏惧的面孔之下掩藏的是否是那颗同样冰冷的心。
恐惧与好奇就像是韩锥与小刀的关系一般复杂,它们同样源于未知的神秘,然而却有着天与地的差异。
而当刀子渐渐明白这个道理时,他也不由自主的远离了韩锥的身边,开始去逃避开始了那些不知为何的质疑。
如果任何一个优秀哥哥阴影之中埋葬的弟弟般,他渐渐的学会了自卑。
自卑这种东西十分的复杂,他可以让人疯狂、偏激、扭曲等等,可以使人学会包容、学会自爱、学会低调。
而刀子身体里流动的或许只能属于前者,为了追赶那个遥不可及的冰冷身影,他开始渐渐的扭曲,渐渐的迷失,最终也让他因此如同一个垃圾般被那个长久以来所追赶的身影所抛弃。
他开始憎恶、开始了愈发的扭曲,然而就当他彻底的憎恶了这个世界时,韩锥却再一次找上了他。
那个自命清高,那个从没对他露出过微笑,那个视他为垃圾并将他无情抛弃的人,却再一次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小刀理所当然的会愤怒、会扭曲、会憎恶,然而他却无法反抗,命运这种东西就像一个剧本,而这个世界上几十亿的人口就像是在这剧本之中登场的缤纷角色,你可以为此感叹,你可以为此震惊,然而却不能反抗、却不能质疑。
小刀想要去质疑、想要去反抗,然而他所做的一切在那个冰冷无情的身影眼中却是那么的脆弱、那么的无力。
伤总会好的,而小刀更是在韩锥尽心尽力的看护下渐渐好转了起来,但他是否会为此而感激?
小刀的答案只有一个字,如他名字一般无二的一个字,刀。
刀是凶器,用以杀生,小刀拿刀绝不是为了装腔作势,而是为了确确实实的杀死韩锥。
但可惜的是,小刀在韩锥的眼前始终都像是一个孩提般那么的无力。
而当韩锥第一次撕破那冰冷的面具对他吐露心声时,或许小刀已经明白了,但他却选择了逃避,或许只因那扭曲而无助的根性。
酒能消愁,却亦能使人愁上加愁,或许若不是因为小马,小刀这一生都无法诚实的面对自己,无法从这迷离的迷宫之中逃脱。
小马是个人,可以写作罗马的小马,也可以写作骡马的小马。
这样一个开朗诚实的人为何会与一个扭曲逃避现实的酒鬼做朋友?
小刀并没有为此而好奇,只因小马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便告知了他答案。
“你好,我是韩锥的朋友。”
或许小马真的不会说谎,又或许是小马明白能换来信任与坦诚的只有真诚,且不论是哪一种,他最终还是出色的完成了韩锥交付于他的这个近乎不可能的任务。
命运并不是一种你随手可取、可弃的玩意,在许许多多的时候,掌控着你命运的并非你紧握的那双手,而是冥冥之中隐藏的未知。
就当小刀接受了命运,迈出了这最为难得的一步之后,他才发现命运已和他开了一个无法挽回的玩笑。
房门,微掩的房门,刀子怔怔的站了许多,而当他鼓起满腔的勇气推开这扇门时,他也终于发现,命运于他是个怎样恶劣的玩笑。
小刀推门而入的第一眼所见既不是韩锥、也不是一片狼藉的地板,而是那些与地板之上汩汩流淌的鲜红。
血,小刀经常见血,或是他的、或是别人的,但他却从没有见过这么多的血。
但这些血究竟是从哪儿来的?总不可能会是地板流出来的。
小刀战战兢兢的抬起头来的瞬间,他也的表情也宛如在一瞬间被水泥灌胶了一般的僵硬。
这也只因那道曾经令他不停追逐的身影,这也只因静卧在墙角的那个犹如锐器一般的身影。
这些地板上犹如小型湖泊般繁多的血液居然是由韩锥的血,而此刻就在韩锥的腹部还深深的插着一把匕首。
颤抖,沉默而压抑的空间内,小刀如同一个筛子般止不住急剧的颤抖了起来,而当他从这深深的震惊之中回过神来的同时,他再也无法忍住满腔的绝望,猛的向斜倚在墙边的韩锥扑了过去。
“哥……”
小刀颤抖的抱住了仿佛陷入了沉睡之中的韩锥,拼命的摇动着韩锥的身体。
“你醒醒啊!怎么了……你怎么会……你不是很强吗……你不是强的可以恣意而为吗……你不是说要陪着我吗……”
无助而绝望的咆哮之中,回答小刀的只有那象征着失望的沉默与冰冷,这一刻起,韩锥已再也无法听见他的呼唤,听见他撕裂灵魂的呐喊。
小刀颤抖的手颤抖的伸向了韩锥的脖子,而当韩锥冰冷无息的动脉告知了小刀想要搜寻的答案时,他再也无法抑制着满腔的悔恨与绝望,就像个孩子般无助的恸哭了起来。
“告诉我……告诉我……这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起来啊……告诉我……这只是场玩笑……你只是在和我开玩笑……哥……”
然而回答小刀的却只有悄然无声的沉默,生与死,已然将他们彻底的奋力,已然让他只能在他的记忆之中去追寻那道笔直而挺拔的身影。
“我是个废物!废物!哥……起来说啊……说你最喜欢说的话……说你最喜欢说的这两个字……说我是个废物……废物啊!”
无助的恸哭与嘶吼之中小刀就像孩子般止不住颤抖的伏在了韩锥满是血迹的身上,良久、良久,直至他目色血红的再一次抬起头时,他才发现了于韩锥手掌之中紧握的那半截链子。
用尽了全身的气力掰开了韩锥那僵硬的指关后,一条平凡而古旧的项链也随即跃入了小刀的视线之中。
小刀怔怔的拿起了那条古旧的项链,怔怔的看着那紧扣着项链的小锁,怔怔的看着那个深刻与锁芯之中的南字。
颤抖,如同碎石落入水面般溅起的涟漪,只不过不同的是,涟漪终究会散去,而小刀的颤抖却如同喷发的火山般愈发的剧烈。
“南俊!!”
第七十章 真飞蛾扑火(1)
夜晚,沉匿与夜色笼罩下的小镇如鬼域般死寂。
镇中心位置的十字路口处,一辆掩与浓郁夜幕之中的白色箱型车吐露出一抹黯淡的绿光,远远的望去,竟犹如浮与半空之中的鬼火般阴森可怖。
车是工具,载人的工具,工具是死物并不会自己发光,能让工具发光的只有一种,人,被载之人。
驾驶席上一名高大的男子在这黯淡的灯光映衬下犹如一具中毒而亡的尸体般动也不动的坐着。
在他身后的车厢内,还有四个如同雕像的男子与一个看起来恬静乖巧的少年。
这样的组合自然会让人禁不住为之好奇,只不过夜已深、人已静,纵然是极少数有着夜间习性的人,也绝不会在这样的深夜流连于萧索的寒风之中。
“你疯了。”
冷冷的斥责声与车厢内响起的同时,那个看起来恬静乖巧的少年,也挂起了一丝微笑扭头看向了身旁的几名黑衣男子。
“你最好给我个不得不这么说的理由。”
少年的笑容很甜很好看,但不知为何落在了那几名黑衣男子眼中,却犹如恶鬼的狞笑般可怖。
居中的黑衣男子微微一怔,随即便张启了紧闭的双唇,说道:“我们已照你的吩咐做掉了他。”
“所以呢……”少年漫不经心的笑了笑。
“所以你最好快点让他开车,不然有麻烦的可不是只有我们而已。”
黑衣男子的言下之意十分明了,但少年却依旧带着那一副如同置身事外的笑容,淡淡说道:“麻烦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麻烦,或者说它软弱的就像一个懦夫,它绝不会攻击勇于面对它的人,它只能依附于那些逃避着它、恐惧着它的人,你们明白我说什么吗?”
几名黑衣男子闻言不禁纷纷为之一愣,而就当他们为之震惊的同时,少年也再次淡淡的笑道:“其实我也不明白,不过武哥哥的话,总有他的道理。”
就在少年说出武这个字的同时,几名黑衣男子宛如听到了世上最短最可怕的魔咒一般,神色间瞬时吐露出一抹无法言喻的恐惧。
“我们可以为武哥去死,但绝不会是在这里,所以……”
“所以?”少年缓缓的打断了黑衣男子的话,微笑着向他看去。
目光,充斥着淡淡笑意的明媚目光落在黑衣男子身上的同时便令他全身一颤,顿时有了一种被毒蛇盯上的错觉,然而他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将未完的那半句话生硬的吐了出来。
“你必须给我们一个留下的理由。”
“?~”少年瞪大了眼睛讶异的看着几名黑衣男子,半响才无奈的吐了口气,道:“原来你们的理由只是要我的理由,想不到你们居然这么无趣。”
“你高看我们了,我们……”
“啧啧啧。”少年满脸笑意的打断了黑衣男子的话,“不需要解释,我也不喜欢听人解释,理由我可以给你们,只不过在这之前你们必须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说。”
“?~可以吗?”少年收起了那一脸乖巧的笑容,眯着眼睛静静的盯着黑衣男子,缓缓说道:“在听完我的理由之后,你们就没有了选择权。”
就在少年眯着眼淡淡的将这句话说出的同时,整个车厢内也顿时陷入了无声的寂静之中。
选择权每个人都有,没有选择权是什么意思,相信只要是个聪明人都该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许久,直至无声的沉闷在居中黑衣男子厚重的吐息中瞬间瓦解。
“希望你的理由足以令我们满意。”
黑衣男子冷冷的吐出这句话时,少年也再一次笑了起来,只不过他乖巧的笑颜在此时看来却显得异样的诡谲。
“当然,你们一定会满意。”少年微微顿了顿,随即便接着说道:“你觉得我为什么会要你们找上韩锥?”
韩锥!笑的很好看的少年或许会有许多个,但是认识韩锥的却只有一个,性格温吞的小六。
叫小六的人可以有很多,但认识韩锥且又自诩为狼的却只有一个,那个顺延在武之后的小六。
而这四名寡言的黑衣人显然则是与不久之前闯入好再来行凶的那几个,所以他们才会迫不及待的想要逃离这个小镇。
居中的黑衣男子静静的看着小六那有些诡谲的笑脸,皱眉思忖了一会,方才说道:“因为你要扑的火并不是南俊还是韩锥,而你之所以叫我们留下南俊的项链,也是为了让警察顺藤摸瓜,但你忘了,只要有那几名店员在,你的计划就不会成功。”
“哈哈哈……”小六听完黑衣男子的一席话陡然间大笑了起来。
看着哈哈大笑的小六,黑衣男子紧紧的皱起了眉头,冷冷说道:“我说的话很好笑?”
“非但好笑而且有趣,有趣至极。”小六上气不接下气的笑道。
“你说。”黑衣男子咬紧牙关冷冷的吐出了这两个字。
小六缓缓的撤下了笑容,略带神秘的说道:“正如我最初对你们所说,南俊才是真正的火,而韩锥只不过是点燃这把火的关键。”
黑衣男子显然一怔,“你是说要他愤怒?”
愤怒是种情绪,这种情绪可以赋予人相应的力量,却也可以使人完全丧失理智,所以要击败一个对手,最为有效的方法往往便是令其愤怒,但黑子男子的这一猜测却在下一秒便有小六所击破。
“愤怒固然是种法子,但你们应该知道他的实力,所以你们完全可以想象他愤怒时的表情,那么现在告诉我,你们有把握对付一个因愤怒而发狂的南俊?”
腊月的酷寒之下,黑衣男子居然流下了冷汗,答案显然已不得而知。
小六莞尔一笑,道:“曾经想要南俊命的也不止一个,但他却活了下来,甚至在武哥哥的利爪下,他依然顽强的活了下来,你们知道这是为何?”
不等几名黑衣男子缓过神来,小六便接着说道:“因为他很强,强到几乎没有人可以杀死他,你们不能我也不能。”
第七十一章 真飞蛾扑火(2)
飞蛾,多于夜间活动,喜光,常聚与灯下,固有飞蛾扑火一说。
真正见过飞蛾扑火的又有几人,而飞蛾又是否真的会引火自焚?
小六是个很特别的少年,他是在狼的关照下渐渐成长,所以狼理所当然成为了他的目标,而此刻可以让他立即成为狼的只有一个人,一团似火般充满了无尽活力的人,南俊。
南俊是个怎样的人,只有见过他的人才能理解他的随和,只有与他相处过的人才会明白他的温柔,而不论是谁只要见上他一面,只怕都会为他那灵魂的魅力所吸引。
但就是这样一个充满魅力的人却也是个危险的人,他那与体型外貌所不符的速度与力量,只有见过他出手、挨过他拳头的人才能切身的体会。
车内的这四个黑衣男子不但与南俊交过手而且早在以前也与武交过手,而若是让他们在南俊与武之间挑一个强者出来,或许他们都会不约而同的选择南俊。
这也只因他们可以清晰的感触到武那令人畏惧的实力,但他们却无法获悉在南俊的身上是否会有着极限这两个字存在。
所以此刻并没有人反驳小六的这句话,虽然不知这个世上是否有人能够杀死南俊,但有一点他们却可以肯定,他们绝无法杀死南俊。
但若说小六的这番举动并不是为了激怒南俊而伺机动手杀死南俊,那究竟又是为了什么?难道说只是为了一时的兴起,或是小六与韩锥之间有什么私人恩怨才会如此?
就当几名黑衣男子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小六也缓缓的抬起了纤细的手臂,用手指点了点额头。
“动动你们的脑筋,发挥你们的想象。”
“呼……”许久的无声之后,小六重重的吐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接道:“看你们这么痛苦,就给你们一个提示好了,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人可以切切实实的至南俊与死地哟。”
几名黑衣男子听完不禁再次陷入了苦思,小六所说的那种人究竟是哪一种人?既然他之前说了几乎不可能,又为何此刻会有这么一种人?
“如果你们……”就在小六在良久的等待之中再也耐不下性子准备说出答案的同时,居中的黑衣男子也像是想到了什么般顿时抬起了头向小六看去。
“朋友。”
朋友值得当然不是小六与黑衣男子之间的关系,他们并不是朋友,而是介于主雇之间的关系。
“你们总算还有点脑子。”小六极其神秘的笑了出来。这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朋友这两个字便是黑衣男子的答案?
若是如此,黑衣男子所说的朋友便只有一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