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嫁-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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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循著他的眼光看过去,脸色又变得鬼里鬼气。“对了,刚才的惊险镜头你瞧见没有?”
“瞧见了。”要不是看到石飞渡奋不顾身的先行飞扑救人,会现身的将是他。
“你有什?感想呀?”她用手肘撞撞他。
“你不觉得很有意思,跟海恋扯上关系的男人全都聚在一起了。”他嘴角讽刺地撇高。
“就这样。”她乱没意思地撇嘴。
“这样还不够?”他没打算让她看戏。
“哎,不对不对啦。”蓝绿憋不住。“你真的打算放走她,不再把‘棋子’给抢回来吗?”想当然耳,石飞渡不可能再轻易让海恋涉险。
“放心吧,她走不了的。”眼瞳乍现的光芒充满著侵略性,与脸上和熙的笑容成为强烈的反比。
蓝绿见状,愉悦地等候下一场精彩戏码。
*>;*>;*>:“小心一点,快止住血。”石飞渡神情紧张地看著医生?海恋更换手臂上的绷带,雪白的肌肤有条长长的伤口,石飞渡凝出一脸煞气。
“我知道。”这个人也太紧张了吧,医生差点儿被他的神经质给感染到。
好不容易总算诊治完毕。
“明天我会再来复诊一次。”医生道。
“麻烦你了。”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
“小姐,你是怎么受伤的?”女佣人谨玉送走了医生,回头便询问正在服药的小姐。
“是我自己不小心──”
“应该是关问浪那家伙造成的吧?”石飞渡不打算再姑息下去。
海恋轻声道:“石先生,你误会了。”
“我误会?”
她请托道:“我们就让事情到此为止,谁都不要再问下去了,好不好?”
石飞渡咬牙切齿,他可不想善罢甘休。“我怎能不问,我是你的保镖,你受伤我有责任。”
“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别教我为难了。”她与关问浪的情伤尚未获得解决,现在又莫名其妙地扯出一个叫罗新的男人,倘若再加上石飞渡,这混乱的一切该怎么解?
瞧她神情黯淡,石飞渡只好退让一步,但他也开始有某种坚持。“你受伤的原因我可以不再追问,但我不会再允许你单独去见关问浪,就算因此招致你的不满也没有关系。”
她苦涩一笑。“好,我听你的。”暂时别为难人。
石飞渡脸色总算缓和些。“还有,那辆杀人的机车是否也跟关问浪有关联。”这件事一定要问明白。
“不是他。”这点她绝对确定。“关于这事我倒是要请你帮忙,我必须查查那个叫罗新的身份,以及我跟他之间到底有过何种关联。”
“唐氏国际机构的罗新。”这个公司的主管级人物都是一群神秘兮兮的家伙。“小姐怎会跟他有关系?”
“我也不明白,所以才要拜托你帮忙,假使你不愿意,也没有关系。”
石飞渡岂有不接受的道理。“小姐尽管在家安心养伤,我答应替你去查查。”
“谢谢你。”
石飞渡退出去,一旁的谨玉踱过来。
“多亏石先生有先见之明,把我从海皇岛调过来,否则你一个女孩子家现在受了伤,日常生活起居看你怎么办好。”谨玉有心地褒奖石飞渡的优秀。
“幸亏你来了。”她不是听不懂,只是不想给人不该有的期待。
“小姐是不是该去梳洗一下,好好睡一觉,你的脸色很难看呢。”谨玉担心的扶起她,回到她的卧室。
她点头,知道自己全靠意志力在支撑。
海恋在谨玉的帮忙下褪去外衣,放在口袋的皮夹却不小心掉在地板上,散落的东西除了一些零钱外,还露出一张小照片。
“这男人是谁?好帅呀?”谨玉捡起皮夹与照片,忍不住多看几眼。
“他是──是很久以前的好朋友。”温馨美好的回忆都发生在过去,现在的关问浪已经跟她毫无关系。
“以前的朋友?现在没联络了吗?好可惜哟,我还希望小姐介绍我们认识呢。”这么帅的男人多多益善。
“你最好别认识他。”他难以捉摸、阴鸷残酷。
“?什??我觉得他跟少爷的外形很有得拼呢,都一样迷死人,要是被他抱在怀里,我一定晕死了。”
海恋看著一脸痴迷的她。
“你不觉得他很可怕吗?”
“怎会!”她捧著相片,幻想地道。“这男人看起来很和善,相由心生嘛,我想他一定是个好男人。”
“好男人……”她无奈地喃语著。相由心生,变了个人似的关问浪,现在已然是恶魔的化身,离善良好遥远……
第六章
“夫人,我发现我们被海恋盯上了。”罗新焦躁地在书房来回踱步,想起今早的状况他就坐立不安,怎么也没料到海恋居然会找上他,当年那一段记忆不应该存在,海恋?什?会想起来。“夫人──”
“你急什?。”唐绮一派悠闲的坐在摇椅上,抽著烟,阻断他的叨絮。
“我怎能不急。”罗新做不到安之若素。“我担心我们的身份以及计划会全部曝光。”
唐绮眯起眼。“你是不相信我的催眠术喽?”
“呃──我不是这个意思。”他一颤,无意间触及到她的忌讳,唐绮最恨人家不相信她的能力。
唐绮没打算放过他,继续咄咄逼人的追问:“老实说,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罗新寒毛直竖,连忙转圈道:“我、我并非不信夫人的能力,而是──对方确实已经有了动作呀!”
唐绮睥睨地扬起嘴角。“当年?了催眠海恋,我使尽了全部的力量,好不容易控制住她的精神,命令她听从我的指示去对付关问浪,让那混蛋小子尝到被爱人遗弃、被爱人羞辱、被爱人背叛的滋味,甚至他还幸运地下了地狱走一遭。既然我能够催眠海恋,就有自信封锁住她的记忆,你放心吧,海恋这辈子是想不起那一段过去的。”
“可是海恋明明就认出我的身份。”罗新不免臆测这中间蹊跷。“对了,会不会是关问浪搞鬼,搞不好是他唆使海恋来追查当年的事件,这段期间关问浪都跟海恋混在一块,他们很可能连成一气。”
“咦?关问浪没有?当年的背叛而报复海恋吗?”唐绮感到意外,纵容他们相遇是?了看好戏,想看关问浪如何对付海恋,她在等这对男女心碎神散,然后她再给予最后一击。
“我猜没有,否则海恋如何能够站在我面前。”
“难道关问浪对海恋余情未了……”她语调愈来愈森寒。
“要真如此,我不能再纵容,我的耐性也已经到了极限,关家的老老小小就准备接受我的惩罚吧。”
“谨听夫人吩咐。”罗新只能配合。
她邪狠道:“开始放手攻击吧,我不要再让关盛以及关孟琳嚣张,我要扳倒关家的事业以及政治版图。再则,关问浪这个碍眼小子既然倒霉的又从地狱回过魂来,我就让他再尝一次下地狱的滋味,谁教他的母亲对不起我。”
“是,我会开始执行计划。”
“罗新。”她忽然变得温柔。
“还有吩咐吗?”罗新并不敢僭越,小心翼翼的应答。
“你可要好好去做,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我明白,我相信夫人,也谢谢夫人。”
*>;*>;*>;秀丽的长发飘逸地垂放在无瑕脸蛋边,淡淡的薄妆将她绝美的容姿映衬的更?亮眼突出。海恋以一袭贴身剪裁的雪白套装出现在派对上,完全没一丝暴露,然而美丽的倩影依旧绽放出令人无法正视的光芒,眩花许多人的眼。
“小姐,喝点红酒。”护卫她的石飞渡从侍者的托盘上拿了杯酒递给她,鹰隼般的锐眼也顺道逡巡会场一周──没有特殊动静。
“谢谢。”她接过酒杯,浅尝一口。这次由商业总会举办的百大企业联谊派对,特地挑在半山腰的一栋大别墅内举行,与会的企业家极?踊跃,而她仗势著海家小姐的身份,自然有权参与。
“有没有瞧见罗新?”海恋低声问,在人群中,并没有看见他现身。
“据我掌握到的消息,他应该会到。”石飞渡自信这消息绝对可靠。
海恋沉默下来,须臾后,轻轻再问:“这位罗新到底是何许人?而他所代表的又是何方神圣??什?没有人可以识破那位神秘人的来历?”就连关问浪也摸不著头绪。
“过去海氏家族没有兴趣理会唐氏国际机构,才会对唐氏机构的组织成员较无了解,不过我相信海家的情报网很快会有所突破。”对海皇而言,唐氏机构只是颗小沙粒,根本不值得花心思去研究,若非这事牵涉到海恋,也不会动用到旗下的情报网。
海恋自然明白。“我懂。虽然掌握到的讯息仍嫌不足,不过有多少资料都先告诉我。”
石飞渡点头,禀道:“罗新,现年三十五岁,目前居住于天母,单身,没有任何婚姻记录。”
“他没有结过婚?”海恋不由地松了口气,她很担心罗新的配偶登记栏上出现她的名字,因?这莫名其妙的一切,已经没有逻辑章法可依循。
“还有,他经常出境,所去的国家非常?多,不过有时会突然失去踪影,就仿佛被蒸发了一样。”
“那他有没有至亲朋友?”必须多加了解罗新的背景。
石飞渡摇头。
“跟他接触的对象全是企业界人士,而且也都没有深交。”他目光一定,罗新出现了。
海恋循著他的眼神看过去。
“他似乎相当保护自己的隐私。”她放下手中的酒杯,开始移步。“既然如此,就由我来揭开他的底细。”
石飞渡跟在她身后保护。
“罗先生。”来到他背后,海恋唤他。罗新转过身,这回不像上次一样显得失措紧张,略带阴寒的脸庞反倒流泄出某种笃定。
“你好,又见面了。”罗新有礼的颔首回应。
“你记得我?”挺讶异的,罗新居然不再忌讳她,还从容自在跟她打招呼。
罗新扬扬眉,微笑道:“我当然记得你,怎么,有什?不对吗?”
“我以?你会视我如蛇蝎,转身就逃呢!”她打趣道。
罗新笑脸不变。
“你说笑了,其实都是误会,上回我误以?你是位记者,才会惊慌的躲开你,我一向很忌讳被记者纠缠。”他回了个合情合理的答案。“倒是今晚你能以贵宾身份参加派对,想必你也是企业界的一分子,我当然不会排斥你。”
“原来如此。”
“是啊。”
海恋低下眼,含笑再问:“只是当时那辆奇怪的机车……”
“咦,那不是你自己招惹的麻烦吗?”他立即推得干干净净。“与我无关吧。”
“对,是与你无关,那是我自己的问题。”不能太过逼迫他,打草惊蛇未必有好处,一步步来。“罗先生,不知道你方不方便拨个时间给我,我有些事想跟你谈一谈。”
“可是这场合……”
“就等派对结束,我已经安排好一间会议厅。”石飞渡介入道。
罗新打量他。“这位先生是?”
“他是我的朋友,石飞渡先生。”海恋介绍道。
“朋友?”罗新狐疑地逡巡他,石飞渡关照有加的表现岂是普通朋友的态度。
看出他的质疑,海恋脸色未变地再度强调。“石先生仅仅是我的好朋友。”
石飞渡掩住强烈的失落感,力持平静地不反驳。
“我了解了。”罗新眼神一闪道。“你的邀请我原则上同意,不过今晚太过急迫,可否另外订时间我们再详谈。”
“好啊。”海恋同意。
“那就麻烦你去跟我的秘书另约时间。”说完后,罗新微笑离去。
石飞渡看著罗新绕到另一隅,不解地问道:“小姐,你不留他今晚就说个明白?”
“没关系。”她自有主张。“我看罗新不仅不排斥跟我详谈,相反的,他还有心想接近我。”
既然小姐已有对策,石飞渡也不方便多言,看看时间,九点钟。“小姐要不要继续留下来玩?”
“不,回家吧。”她扫了眼会场。“既然已经达到目的,留在派对上也没有意思。”
“好,我们走。”他巴不得快点离开,有太多的狼豺虎豹泄漏出对海恋的兴趣。
两人并肩同行,踏出别墅,漫步在下山的路途上。
风吹著树叶沙沙作响,也?这夜增添一份清凉。
两人默默走著,突然间,一条轻巧得恍若鬼魅的身影突然从林间处窜出来,阻挡住他们前进的步伐。
“关问浪?”石飞渡顿时错愕!但也才一秒钟,立刻护在海恋身前,警戒地看著他。
关问浪一步一步走过去,在离二尺之遥的距离停下,直视海恋。
由于他所站位置背对光亮,海恋难以看清楚他的神态与表情。即便如此,她依然轻易感受到犀利的冰眸正在凌迟著她的灵魂。
“请你让开。”?免节外生枝,石飞渡有礼却也强悍的警告他别擅动,关问浪来意不善。
关问浪却又趋前一步。
“站住,别靠近我们!”石飞渡再一喝!全身戒备,大有动手的准备。
关问浪终于停下脚步,没有热度的冰瞳仍旧紧锁著海恋。
四目对峙著,好半晌过后──“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著我!”海恋再也抑不住地咆哮出声!她的相思、她的眷恋、她的真情……已经碎裂,碎成一片一片。“你不该再出现,你已经没有理由在我面前现身。”
他低低笑了出来,薄唇抿成讥诮。“?什?没有理由?”他反问道。“你未经过我的同意就私自逃跑,我当然要来找你。”
她还来不及回答,石飞渡怒火狂烧的抢话道:“关问浪,你是什?东西?凭什?控制海恋的自由?”
寒芒之眼移到他脸上。“你又是以哪种身份代替海恋回话?”
“我是她的──”石飞渡声音卡住!什?身份?除了保镖以外他能说什?,在她心目中就仅有保镖的地位。
“?什?不说话?你是海恋的什?人?我洗耳恭听著。”关问浪又邪又恶的咄咄逼问。
“他是保护我的男人。”海恋挺身而出,化解了石飞渡的尴尬。她走到石飞渡身旁,与他处同一阵线,淡漠的眼神不再闪烁对关问浪的热切。“听明白了没有?石飞渡是保护我的男人!”
“是吗,保护你的男人。”关问浪喃念她的形容,已经易位了,应该说早就已经易了位,六年前海恋不就一刀结束掉与他之间的全部爱恋。
石飞渡顿时勇气十足,他已有理由护卫心爱之人。
“关问浪,倘若你还有良心、倘若你对海恋小姐还存著一丝情份,就麻烦你别再来骚扰她,你害她还害得不够惨吗?”
“良心?情份?”关问浪转而狂肆大笑。“我这里还有这些东西的存在吗?”他指著自己的心口。
刺耳的笑声让她全身僵硬。
“你是没有了,你早就没有良心、没有情份,我很明白。”所以才可以残酷对付她。
关问浪渐渐止住笑。“你当真明白?”
“对!是彻底的明白,所以不再对你痴心妄想。”梦已碎,既然关问浪只会伤害她,飞蛾何苦继续去扑火。
他忽尔重重地叹了口气……“你有这种认知是最好的。”挂在唇边的冷笑终于消失。
“因?你本就是颗棋子,棋子是不该有任何期待。现在,你是否该追随我这位棋手而行动了呢,你无端跳离我的棋局太不应该了,现在,你过来。”关问浪命令道。
石飞渡脸色大变。“关问浪,你欺人太甚。”
“海恋,过来,你没有权利不听命令。”关问浪伸出手,针对她。
她宛如被毒蛇咬中般地往后一退。
关问浪脸色愈见阴沈,再道:“过来。”
“不!”他的表情像极了魔魅,正以著最绝情的冷厉缠捆她。
“过来!”
“不要,我不要再受你摆布了。”海恋嘶吼一声,箭矢般的身子弹射离去。
她竟敢从他面前逃离。
“海恋──”关问浪欲追。
“站住!”石飞渡迅速挡住关问浪。“够了,已经够了,我不准你再找海恋的麻烦,我不准!”他手握成拳。
关问浪阴鸷的眼眸燃烧著炽焰。“你不是我的对手,让开。”
“你少自大,接招。”石飞渡拳头一出,左右开弓,快速狠猛的对准关问浪便是一阵痛击。
关问浪利落闪过他的拳头,他并不打算与他缠斗,他的目标是海恋,但石飞渡岂能容许他追去纠缠。
“滚!”关问浪警告他。
“除非你把我撂倒,否则你休想追上她。”他堵住去路,决心要把关问浪留在这里。
“你在自讨苦吃。”关问浪旋身一记飞踢,开始与石飞渡武术的争斗。
呼、呼、呼……海恋狂奔著,没命似的往前跑,眼前的影像、脑中所回荡的记忆净是关问浪尖锐邪恶的命令。
太可笑了……关问浪凭什?恨她?
要知道无故消失的人是他。
太可悲了……关问浪凭什?带著满身的恨意对付她?
要知道该是她恨呀!
海恋头也不回的往前奔跑,没有一丝不舍、没有任何后悔,她第一次成功地逃出关问浪布下的魔障,敢从他眼前消失。
这意味著不再被他所惑。
不再了……直到体力撑不下去,海恋才停下脚步,她气喘吁吁地抵靠著树干,平复急促的呼吸。
可笑哪……做梦都没想到那个正在扼杀她生命的凶手,竟然就是今生唯一的至爱──关问浪!
自己此刻的处境就犹如一只被蜘蛛丝缠住的蝴蝶,若不挣扎,只剩被吞噬灭亡的命运,唯有拚命反抗她才有一线生机的……她怎会让自己落到此等境界?
凉飕飕的空气吹袭她紊乱的脑神经,乱更是乱。
渐渐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这片寂寥中,有人的声息细细碎碎地传进她耳朵里。
海恋讶异的屏气静听──真有细微的交谈声。
是谁?
敛下心口的混乱,她循著声音方向小心翼翼的找寻来源处;她瞧见罗新正与一名中年女子在交头接耳。
“是罗新。他怎么会在这里?跟他说话的女人又是谁?奇怪,?何要选在这种偏僻地方谈话?”她自问,努力要看清楚那名女人的长相。
但没给她太多时间,两人似乎已谈话完毕,随即绕到另一条小径离去,消失在树影下。
“神秘兮兮的,摆明有问题,那女人会不会就是所谓的神秘人?”海恋大胆假设,决定跟踪他们探个究竟;哪知一只大掌突然探过来,捂住她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