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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七滴泪引-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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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果然安静下来,我忍着笑,心道鬼王炽你还是老实待在我小锦囊中才好,你出来恐怕才会真的大乱呢。
  
  “让你偷吃,来人啊,拿一百个包子来,给我看着他,剩下一个就拿你们的脑袋抵”,中年男子手一挥,立刻有两个小伙计抱过来一堆包子,蹲下来扳起那男子的头,掰开嘴就开始往里塞包子。
  
  一百个包子!我的老天帝啊!真要吃了一百个包子岂不撑死了?!
  
  可那乞丐模样的男子却仿佛已经忘了挣扎,只是任由小伙计把一个又一个包子塞到嘴里去,就连吞咽都像是已麻木。
  
  围观的众人早已有人看不下眼,却不知为什么只是小声嘁嘁喳喳,无一人敢挺身而出。
  
  其实我真的不愿管闲事,正如白芷所言,这不是我们该管的事。
  
  可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凭什么欺负人?
  
  “住手!还有没有王法?”。
  
  我正欲威风凛凛大喊一声,然后再来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未料被人抢了风头,一道略显稚嫩的声音凭空响起,随着那声音一个一身青灰色袍子,腰带上挂着枚赤色玉佩的男子身形潇洒的从我们头顶掠过。
  
  他在半空中优雅的转身,稳稳当当落地,郎眉星目,宽肩细腰,一双眼乜斜着中年男子,朗朗开口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岂容你鱼肉他人!”。
  
  这少年倒颇有几分气势,而且无疑是个英姿飒爽的小伙子。
  
  “你是哪里钻出来的毛头小子?恐怕嘴上的黄毛还没褪尽,就想学人路见不平?你可知老子是谁?”,那中年男子倒也很是镇定,眼见这凭空而出的少年,不疾不徐说道,只是那语气不善,十分令人生厌。
  
  少年不怒反笑,悠然道:“在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姓老名祖宗,今日这闲事老祖宗我还真就管定了”。
  
  “老祖宗?你这小子居然敢骂老子,找死呢?!来人啊,给我把他的皮扒了”,中年男子一张脸早已变成猪肝颜色,我忍不住笑,眼见半夏也是一副看热闹的架势。
  
  这些无非是人界纷争,眼下又出来个仗义行侠的少年,还用不着我们动手,干脆也就乐得看个热闹。
  
  最近我的精神一直高度紧张,张家村这十几日竟仿佛过了几年那么长,跌宕起伏,悬疑丛生,每日里都提心吊胆,我甚至一度以为自己会死在张家村,可事情居然峰回路转,令我们意外得到第二滴泪,离早日收集到七滴泪救阿爹又近了一步,但我却无论如何也开心不起来。
  
  洛嫣和她的故事虽然很快就会如风般消散无踪,甚至连在三界六道激起个小浪花都来不及,可我再也忘不了那个和自己一样痴情的妖精。
  
  有一点死心眼,有一点傻,却辗转千年,追寻几世,为爱而来,至死不悔。
  
  半夏轻触我手臂,唤回我还在神游的思绪,轻声道:“快看,交起手来了”。我这才发现刚才只是一愣神的功夫,那宽肩细腰的少年已经和中年男子手下的壮汉们过起招来。
  
  这少年使的是一把青锋剑,看得出来剑法应该出自名门大家,招式轻灵洒脱,虽有些内力不足,但好在剑势变幻无穷,以一当十倒也不算吃亏。
  
  壮汉们一拥而上,持棍的,拿刀的,个个狂呼乱叫,一副要把少年立斩眼前的架势,少年哪肯让步?轻啸一声,剑尖一抖,翻起剑花千朵,倒是有些越战越勇的架势。
  
  一时间剑影重重,轻啸怒叱声不绝于耳,围观的众人连连为少年叫好,而那中年男子额上已渗出冷汗来。
  
  我和半夏看得正起劲,小锦囊中的鬼王再次出声,道:“哈,打架了?有趣,有趣得很,不如我也来凑凑热闹”。
  
  我根本就来不及阻止他,眼见着一道紫光从我随身带着的小锦囊中幽幽飘出,猛地撞在了那青灰色袍子少年身上。
  
  本和壮汉们打得难分难解的少年激灵灵打个冷战,双眉间一道若隐若现的火焰心一闪即逝,他竟像是变了个人一般,辗转腾挪,飞高窜低,身形曼妙,挥手间十几个壮汉竟统统见了阎王。
  
  我暗道声不妙,这鬼王的确是个闯祸精。
  
  “还不快回来”,我冲着站在圈子正中,正优雅环视众人的,那附了少年身的鬼王低声唤道。
  
  他这才像是反应过来,无奈的耸肩,顺便还对正冲他流口水眼含春/色的围观姑娘们抛了个媚眼引起尖叫连连。
  
  我心道声真是要命,忙撑开小锦囊,又是一道紫色光芒闪过,刚才出风头凑热闹的鬼王炽大人再次回到我的小锦囊中,还不忘忧伤的和我诉苦,道:“无趣得很,这些人都不禁打,本王才动了动手指头,他们就忙着去阎罗殿报道了,难道是十殿阎罗那里眼下正缺人手?否则一个个白生得那么壮,怎么就如此不禁打无趣无趣,白芷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我也想白芷和蹙离快点回来,至少比我和半夏对着个惹祸精鬼王而无能为力要强得多。
  
  那少年怔忪片刻,四周围已经一片喝彩叫好声,更是有几个大胆的姑娘忙着冲他挤眉弄眼,大送秋波。
  
  少年一副全然不在状态的样子,再看一眼地上横七竖八倒着的壮汉,似乎明白过来一点,忙拱手向众人道:“多谢多谢,其实在下武功并不好,可今日就算被人砍死在这里,也不能坐视不理!只因在下想做个像他那样的大英雄 ”。
  
  他一张年轻的脸上洋溢着奇异的光芒,一双眼中也充满了无限的向往,他的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崇敬之色:“什么时候我才能见到他?!”。
  
  他还是个孩子,正是崇拜英雄的年龄,看着这少年那张年轻的脸,我不由心中感慨万千,大英雄,那些耀眼的光芒后到底会隐藏着多少苦乐?多少沧桑?亦或者只是阴暗?
  
  可每个人在漫长的一生中,都会有一两个令自己为之疯狂的大英雄,不是么?
  
  “小英雄说的可是白云庄内白墨沉?白大英雄?”,一位老者从围观众人中挤出,满脸的激动之色。
  
  “正是,正是”,少年一张年轻英俊的脸上也满是激动之色,似乎这名字有某种魔力,能令听到的人精神一振。
  
  “白墨沉可是大英雄,听说他当年一个人连闯五关,杀上了清风岭,挨了十几刀,只为了救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
  
  “何止何止,他还力战群雄,只为了替长白山参农讨个公道,听说那次他被长期欺负参农的几十号人围在长白山的老林子里三日三夜,就在大家都以为他不是冻死也一定饿死了的时候,你猜怎么着?”,又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接口道。
  
  “怎么了?快说啊爷爷,不要每次都到紧要关头卖关子么”,一个小女孩撒着娇,拼命晃那老者的胳膊,问道。
  
  “他忽的一声飞出来,精神气十足,手持一把清风剑,把为首之人一只耳朵削下来,明明那几十号人都不是他的对手,可他却说大家都有老有小,就留下命来,那些围困他的汉子对他是心服口服,从此后再也没有欺负参农的事情发生”。
  
  “还有还有,听说他专门劫富济贫,穷苦人只要去白云庄就会好酒好茶招待,听说白墨沉那未过门的媳妇长得是天姿国色,其实白云庄就是咱穷苦人的靠山啊”。
  
  “是啊,白墨沉大侠纵马江湖快意恩仇,外地人来了扬州可以不知道木姑娘的别离馆,也可以不知道万芳楼,甚至可以不去二十四桥,却一定要上白云庄的大门外走一圈,沾沾侠气,抖抖霉运”。
  
  我听得入迷,半夏突然推一把我,压低声音笑道:“我猜他一定是个老头子,要不然就是一个大胡子虎背熊腰的壮汉,听说这种人通常都长得奇丑无比呢”。
  
  那老者向我们这里看过来,满脸的鄙夷之色,冷哼一声道:“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懂什么,江湖中都传白墨沉是千面郎君美男子一个,可惜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无缘得见英雄的真面目,但像他这样的大英雄一定不会面貌丑陋。唉,那场大火后白墨沉大侠也不知到哪里去了,至今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啊”。
  
  他摇头叹气,围观的众人也在叹气,就连刚才那耀武扬威的中年男子此刻似乎也已忘了自己死去的那些家丁壮汉,一脸的遗憾之色。
  
  每个人的脸上都满是悲伤遗憾之色,每个人都在提起白云庄,甚至是白墨沉的时候,一脸的虔诚。
  
  我错了,这个白墨沉不光是刚才那行侠仗义少年心中的大英雄,如今看来他根本就是整个扬州城的大英雄。
  
  “呸!大英雄?告诉你们一个大秘密,白墨沉其实是只狗熊”,一道声音从角落传出,我忙看过去,竟发现刚才那一声不吭的乞丐正冷笑着骂道:“白墨沉是狗熊,胆小鬼”。
  
  




137

137、 卷三 第二章 今宵酒醒何处 。。。 
 
 
  
  他此言一出众人皆望向他,似乎直到此刻才想起这个引发这场事端的正主儿。
  
  可他的话毫无疑问的激起了众怒,就连刚才那出手相救的少年都面色一沉,问道:“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白墨沉是狗熊,胆小鬼,懦夫”,那乞丐般的男子冷笑着站起来,说道。
  
  少年一把抓住他衣领,怒道:“不许你侮辱白墨沉!”。
  
  “我为什么不能侮辱他?他是个什么东西?在我眼里他连狗熊都不如,简直就该早点死了。白云庄不是被火烧了么,他为什么不死?干脆一把火来个利索”,那乞丐般的男子冷笑连连。
  
  “太过分了,难怪会挨打,我看你是白救了他”,围观的人群中已有人愤愤不平道。
  
  宽肩细腰的少年似乎也开始觉得自己刚才救人有点不值,再次问道:“你再说一遍?有/种你在说一遍?!”
  
  “狗熊,白墨沉是狗熊。是懦夫!”,那乞丐大吼道。
  
  这次就连我都觉得奇怪,看样子白墨沉是众人心中真正的大英雄,可为什么这男子明知众人如此敬仰白墨沉,偏偏要骂他是狗熊?看这男子刚才被欺负的样子明明是个可怜人,怎么这么一会就变得可憎起来。
  
  半夏拉我胳膊,低声道:“走吧,天色已晚,不如我们先回客栈休息,这人恐怕是疯子,没什么好看的”。
  
  我点头,正想和她离开这里,忽闻一阵异样的响声,我们忙回头去看。
  
  刚才那宽肩细腰的少年正一拳挥在那破口大骂的男子脸上,拳头击打在皮肉上所发出的响声,伴着鲜红的血,令场面变得血腥起来。
  
  此时,本已转大的雨正慢慢变小,如断了线的珍珠帘子,淌在那乞丐的脸上,混合着雨水血水,令他看起来奇异极了。
  
  “哈哈哈,打吧!打死我!为什么不再用力一些?就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学人行侠仗义?拳头不够快,心也不够狠,你这样迟早要死在别人的刀剑下,然后被扔到阴/沟里,发臭发霉”,乞丐般的男子疯狂地大笑,少年的拳头挥舞得更快更急,他的笑声也就更加疯狂。
  
  他的手里一直紧攥着什么东西,那宽肩细腰的少年被他气得脸色发白,似乎打累了,停下来去掰他紧攥着的拳头,厉声道:“你手里攥着的是什么?给我看看”。
  闻听此言那男子浑身一颤,弯下腰佝偻着身子惊呼道:“不能看”。
  
  “我偏要看”,少年似乎来了脾气,猛地双手发力,掰开了男子紧攥着的拳头。
  
  一枚赤色玉佩光华流转,少年怔住,厉声道:“你凭什么拿着赤玉?普天下只有像白墨沉那样的大英雄才配拥有赤玉”他一双朗朗星目望向自己腰带上挂着的赤玉,两枚玉一模一样,可这少年却说:“我有赤玉,因为七年前我还是小孩子的时候见过一次白墨沉大侠,他曾经说我是块练武奇才,这枚赤玉也是他亲手为我戴上,据传闻普天下拥有这赤玉的不超过十个人,你到底是谁?你和白墨沉大侠有何冤仇?为什么会有他的赤玉?”。
  
  “赤玉?赤玉?”,那男子痴痴地望着手中的赤色玉佩,突然恐惧地大喊:“它是妖怪!它是害人精,快拿走”。
  
  他顺着墙角滑下来,坐在冰冷的满是雨水泥水的地上,不停喃喃重复着,眼中满是惊恐之色。
  
  有谁会和一个疯子计较呢?!
  
  围观的众人慢慢散开,那宽肩细腰的少年也不见了踪影,甚至那打人的肥头大耳中年男子也已离开。
  
  刚才还无比热闹的地方突然冷清下来,只剩下那男子还在喃喃重复不停,目光迷离而遥远。
  
  夜已降临。
  
  天上群星初起。
  
  我和半夏吃了晚饭后,打开窗,远远听一回七宝街上的丝竹声声,人声鼎沸,此时下了大半天的雨已经停了。
  
  空气中飘荡着雨后清新的味道,看一眼那不远处的繁华,我问半夏:“你想不想见识一下木姑娘的别离馆?”。
  
  她瞪大了眼睛,一副万分好奇的样子,笑道:“你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而且这次下雨你的腿疾居然没有发作,难道不奇怪么?我记得你以前只喜欢赖在十丈崖,什么地方也不愿去,每夜里数十丈崖尖尖上的星星,外加想一回那个令你魂牵梦萦的蹙离,什么时候你居然愿意走出来,不再把自己困网里了?!”
  
  我苦笑,也许我只能苦笑:“半夏,我已经不是三百多年前那个花九了,就算如今大家都不再叫我青黛,可我毕竟重生过,毕竟还有属于青黛的一切”。
  
  “哦”,半夏点头,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可我知道她一向比我聪慧,也一向比我洒脱。
  
  其实我只是觉得寂寞。
  
  为什么时间过得这么慢?蹙离只是回一趟天界,很快就会回来,可我却总觉得,也许我们这次分离会好久好久。
  
  越是这么想心下也就越发紧张起来,我甚至不敢想有一天蹙离真的离开我,那么那些悠长寂寞的岁月,是不是就真的成了一场天大的笑话?
  
  在鲤鱼国的时候我相信我已经重生为人,可在张家村的时候,我却发现,也许我还是只妖。
  
  多可笑,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如今是个什么东西,可七滴泪却推动着我的脚步,让我毫无喘息的机会,要一直不停的向前。
  
  “半夏,屋子里很闷,不如陪我出去走走”,我心下颓然,最近那疲累感越来越令我透不过气来。
  
  也许正因为和蹙离看起来一切都在慢慢好转,也许正因为眼下这难得的幸福,才越发令我患得患失,无比的恐惧和无力起来。
  
  我们并肩漫步在七宝街上,身旁走过的红男绿女耳旁听到的悲喜之声,都令我觉得恍然如梦。
  
  我有些目不暇接,笑道:“这扬州果然名不虚传,这七宝街好热闹”。
  
  这里的繁华是每个人都能看得出的。可这里的寂寞呢?又有谁知道?
  
  万芳楼的后巷有一条阴/沟。
  
  阴/沟并不奇怪,在阴/沟里时不时的见到一两个酒鬼也不奇怪。就算是在阴/沟里见到一两个被人砍了几刀,扔在里面的人也不奇怪。
  
  这城里的人似乎早已对一切都见怪不怪,当我拉着半夏惊呼万芳楼后巷阴/沟里躺着个男子的时候,从我们身边走过的每个人都一脸漠然,似乎就算我们现在看到的是个死人也不足为奇。
  
  半夏轻轻拽我衣袖,压低声音说道:“你的老毛病又犯了,怎么还想管闲事?难道张家村的事情不是个教训?如果没有当初竹林中的书生,怎么会引出后来这么大段事”。
  
  我不由怔住,是啊,要不是因为书生无心,怎么会引出张家村那十几日的跌宕起伏,我们似乎都已忘了书生无心,四月十六夜里那一战后再也不见他的踪影,也许他从此以后真的成了一个孤魂野鬼,永远游荡在张家村三十里外那片竹林。
  
  “半夏,可我如果当初不是管了闲事,又怎么会认识洛嫣君庭夫妇?又怎么会知道原来三界六道一直有情”,我微笑着开口,我想我不会后悔。
  
  她无奈地摇头。放开拉着我衣袖的手,说道:“好吧,也许这才是真的花九,我一直以为你变了,原来你还是那个傻瓜”。
  
  我冲她微笑,心中突然觉得温暖。
  
  有朋友,有爱人,我还为什么要忧伤?
  
  能快乐的时候,为什么要苦着脸?也许我和蹙离的路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阴/沟里躺着的男子似乎是喝醉了酒,一身酒气,躺在满是秽物的沟底,身上的衣服散发出恶臭,头发似乎已有很多天没有洗过,黏在一处,脸上也满是血迹污渍,我看一眼他,心底一沉,我的老天帝啊!这不正是白日里我们见到的疯子么?
  
  半夏远远地捂着鼻子,皱起眉头冲我喊道:“花九,还不快回来?他到底怎么了?也许只是个酒鬼”。
  
  我苦笑着直起腰看她,说道:“的确是个酒鬼,而且是个非常脏非常脏的酒鬼,更要命的是,他是我们见过的人”。
  
  “谁?”,半夏一张美丽的脸上布满好奇之色,问道。
  
  “那疯子”,我回答道。
  
  “哦,那我们回去吧”,半夏简短的应了声,转身要走,我也觉得这疯子的事我们根本就管不了,虽然他很可怜,可诚如半夏所言,这世上可怜之人太多,我们根本就管不过来。
  
  我叹口气,再看一眼躺在阴/沟底的男子,转身要走,却忽然听到一声极低的呻/吟。
  
  那声音里带着无限的痛苦,他一张满是血迹污渍的脸上更是充满了痛苦之色,他喃喃地说着什么,浑身颤抖不停。
  
  我忽然就想起了张家村蹙离那一次的酒醉,相似的情景下我的心不由一软,突然就对这疯子产生了一丝怜悯之意。
  
  也许他也有一段不为人知的痛苦经历,也许他正梦着一个魂牵梦绕之人,他的嘴唇蠕动,似乎在说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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