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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深情拥浮云-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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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从没来过澎湖?”杜珩问她。
  茉莉摇摇头。“没有。”
  “勇气可嘉。”他心想,茉莉若没遇上他,她一个人在这岛上要怎么过?
  “我本来只打算在这里坐着看海而已。”她坦白说。
  来这里只是想避开所有认识她的人而已,她并没有想过要这样游玩的,只是恰巧遇到他,一个和她一样孤单的人。而他的气质让她想要与他接近,这算是这趟澎湖之行的一个意外。
  “光看海也不错,在意大利时,我也曾经一个人住在一间面海的屋子里,独自一人度过一个星期,每天看到的就只是眼前那一片大海而已。但,那时的心灵却是无比的宁静,那是一种完全释放的感觉,没经历过的人是无法体会的。”
  她本以为他会对她的想法嗤之以鼻,没想到她所得到的却是一个意外的回应。
  “一个人你不寂寞?”她觉得自己好寂寞。
  “当然寂寞,只是,有时候你会觉得在人群中更寂寞。”他重重地吸了一口烟。
  “我懂。”她最近才真正懂得,因为她是被这个正常的社会狠狠地抛弃的一个可怜的女人。
  “不说这个,好感伤。”杜珩警觉到这样的话题不宜持续下去。“明天一早我们一起去看日出好不好?”
  “好啊!反正我是一个完全没有行程规划的旅人,你愿意带我四处走走,我会很感激你的。”遇到这样一个男人,她只想抛开一切伤痛,就算跟他到天涯海角都可以,只要他愿意带着她。
  他微微一笑,觉得眼前这个女人令人难以捉摸。
  初见到她时,他以为她是一个悲伤到想要跳海自杀的女人;此刻,她却又像一个天真得过分的小女生。
  他想向自己遇上的是一个谜样的女人。
  “茉莉,你好像对我太放心了吧?”他善意地提醒她。
  “我该对你有戒心吗?”她亮着那双漂亮的大眼,似无辜地反问他。
  “毕竟我是一个男人。”他说出惟一的理由。
  茉莉沉默了片刻后,突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在这样寂寞的夜里,听起来总有几分的凄然。
  “我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还怕你吗?”她几乎笑岔了气。
  此刻他不得不怀疑,中午她是真的想要自杀,一个对生命毫不留恋的女人,才可能说出这样自暴自弃的话。
  这么美丽的女人,会遇上什么样的挫折,竟让她看起来这么忧伤,这么绝望!
  “你的伤心事,想告诉我吗?”他终于忍不住问出这个放在他心中一个下午的问题。
  她却摇摇头。“没什么好说的。”
  他不强人所难,只觉得自己对她有责任,至少在他们两个在一起时,他要保护她,让她平安地离开这个岛。
  “我累了,先进去睡了。”她真的累了,而且身心俱疲。
  茉莉站起身,走进“星石”,留下他一个人,独自在阳台上抽着烟。强烈的海风不断地吹抚着他的脸颊,他的脑海中停驻着她进屋前的最后一抹身影。
  第二章
  天还没亮,茉莉被一阵敲门的声音吵醒,蓦然醒来,竟忘了身在何方,只有心上的揪痛依旧啃蚀着她。
  这阵子,她怕极了从梦中醒来面对现实的滋味,好几次都想一觉不醒,这样她就不须面对自己这样不堪的命运,以及往后黯沉的人生。
  经过片刻的怔忡后,她终于想起自己身在澎湖,而且她还答应那个摄影师陪他一起看日出的。匆匆忙忙地套上一件外套,她打开房门,正好对上他明亮的眸子,他的嘴角噙着一抹浅浅的笑。
  那样的笑容好迷人,让他那张不是很英俊的脸像镀上一层光圈般,让人移不开视线。
  “要出发了吗?”她问。
  “嗯,现在过去才可以赶得上日出最美的一刻。”他好笑地看着她刚睡醒、仍带着几分慵懒的神态。
  “你等我几分钟,我梳洗一下,顺便换套衣服。”
  杜珩看见她外套里还穿着粉红色的睡衣,会意地一笑。
  “不急,你慢慢来。”
  茉莉梳洗过后,在睑上涂上淡淡的妆彩,并且迅速地换好衣服。她穿了一件白色的长袖衬衫,一条水蓝色的牛仔裤,套上一件灰色的薄外套,整个人看起来神采飞扬,健康了许多。
  “茉莉,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杜珩见到打扮过后的她,由衷地赞美。
  她将房门上锁后,走向杜珩。他很自然地揽过她的肩,仿佛,他们是一对相识许久的恋人;仿佛,他们一直都会这样幸福地走下去。
  然而,他们不过只是一对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偶然在这个岛上相遇,最终他们仍然得回到自己现实的世界里,面对真正属于他们自己的人生。
  “睡得好吗?”他温柔地问。
  “不错呀!我是那种到哪里都可以轻易入睡的人,我不会认床的。”她轻松地说。
  “你很适合旅行。”
  “我很少离开家,没想到一走就是这么远的地方。”茉莉言词中,有掩不住的感慨。
  “如果你想去更远的地方,我也可以带你去。”他随口说出的一句话,听起来却是有几分承诺的味道。
  茉莉抬头看着高她一个头的他,他也正在看她。
  “这世界上除了南极和北极之外,很少我没去过的国家。”他对自己的“辉煌”纪录颇自豪。
  “我倒想去南极看看,在那一大片冰天雪地里,一年有近大半年的时间是处于黑暗之中,究竟还有多少生命能够存活?”她的眼神飘得很远,仿佛眼前就是一片冰天雪地的场景。
  “生命往往比你所想象的还要强韧。”在他踏遍的足迹当中,见识过许多的生老病死,他深刻地体会到许多人为了生存付出相当大的代价,再也没有什么比能够活着更重要的事了。“如果你看得够多,你就越能体会到自己的渺小,很多事情都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你该庆幸的是,我们都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杜珩的话就像一颗石子,不预期地投进她的心湖,让她整颗心都翻腾了起来。然而,他怎么能够体会她曾经“生不如死”的心情?
  经过一段不远的路程后,他们来到了湖西乡的果叶村。由于果叶村正好位于澎湖本岛的东方海边,地理位置突出,非常适合观赏日出。
  这时天色已经微微发亮,他们登上高处,望向海天之际灰茫茫的一片,几乎分不清海天之间的界线。
  没多久,海天交接处隐隐地染上一抹橘红,渐渐地转成耀眼的金黄色光芒,一抹光圈浮在海面上,仿佛眨眼之间,太阳便跃出海面,大地顿时亮了起来,画面美到了极致!
  就在茉莉看得目瞪口呆,几乎惊呼出声的同时,杜珩按下许多次的快门,那最动人的一刻,早已真实地记录在他的底片中了。
  “好漂亮的景致。”茉莉脸上漾开一抹最真心的笑容。
  杜珩让她脸上瞬间的光彩吸引住了,着魔似的,他无法从她脸上移开,晨曦的光芒,让她整个人都灿烂了起来。
  她,让他原本自由的心,渐渐地有了包袱。
  “茉莉!”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揽住她。
  茉莉只是静静地依偎着他,隐约感受到他狂乱的心跳声,牵扯着她早已伤痕累累的心口,再也无力承受任何的得与失。
  “你是一个让人见到了就不想放开的女人。”他坦白说。
  “你对女人一向都这样花言巧语吗?”茉莉抬头看他的眼。
  眼睛不会说谎,她发觉他有一双能够洞悉一切、澄澈的眼。
  “我只是实话实说,但我的世界太荒芜,放开你才是正确的选择。”他真的放开她。
  对于一个不能给任何女人幸福的男人,爱情对他而言太过奢侈,他碰不得的。
  太阳已经脱离了海平面,阳光照耀着朴实的村落,就算在这个以风闻名的岛上,作物难以培植的大地仿佛都活络了起来。
  “你看起来像一个善于游戏人间的高手。”她淡淡地说,没有失望,也没有期待。
  “何以见得?”他完全不同意她说的话。
  “你的感情可以收放自如。”她对他有了某种程度上的认知,这个男人会让许多女人为他伤心,他的心却静如止水。
  杜珩不否认他为她心动,只是,这样的心动并不是他想要的。他不要为任何女人牵挂。而她,也不是他玩得起的女人。
  “没有放如何收?你高估我了。”至少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为哪个女人牵挂过。
  “那就是你高明的地方,你可以船过水无痕。”她羡慕他这种人。像他这样四海为家的男人,应该有过不少的短暂恋情吧?
  “哈哈哈,你把我想得太超然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因为爱好自由所以不愿受任何感情上的束缚。女人最需要的安全感和家庭,我给不起。你能想象一个四海为家的男人,他能给女人什么?”他只是这样一个平凡的男人,没什么特别不同的地方。
  女人最需要的安全感和家庭!杜珩一段话说到她的痛处,她不也曾经这样盼望过,一个平凡幸福的家庭,她曾说过要为子贤生两个小孩,一男一女,子贤却宠昵地说:“一个就好,我不要你太辛苦。”
  她知道子贤在哄她,他是独子,有传宗接代的压力,她至少要为他生一个儿子,才对他们林家的列祖列宗交代得过去。
  想到那些伤心的过往,她的眼眶又红了起来。然而,那些都过去了,她再也不可能替子贤生小孩了。
  如果可以,她情愿自己是杜珩,自由地活在自己的世界当中,从没有人可以羁绊他。
  “怎么样?我的话让你难过了吗?”他不以为茉莉会喜欢上他,她看起来像一个与这尘世脱离的女人。
  至少在感情上,她是冷漠的。她表现出的顺从,都只是一种心灰意冷的假象,她必然是在感情上受到极大的创伤,才会有这样看破后的冷然。
  “没事,只是想到一些感伤的事而已。”她强忍住即将滑落的泪水。
  杜珩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她,至少茉莉还知道他是一个自由的摄影师,但他对她,可说是一无所知。
  “你会不会后悔带我同行?”她觉得自己太情绪化了。
  “怎么会,带你出来我才不会孤独啊!”他试图让气氛轻松一点。
  “你是一个要自由的人,不是吗?”她语带嘲讽地说。
  “哈哈哈!”杜珩狂笑,他承认自己拿她没辙。“偶尔有个漂亮的女人作伴也很不错啊!”
  他举起双手,这个女人在挑战他的自由论点,再说下去他恐怕要弃守他坚固的城堡了。
  “女人总期望男人为她停留。”茉莉近乎自言自语地说。
  离开朝气蓬勃的果叶村,他们跨越了中正和永安两座跨海大桥,来到白沙岛白沙乡瓦硐村的张百万古宅。
  “张百万原是从大陆移居澎湖的一个渔夫,听说后来在金屿得到了乌金,才一夕之间变成富豪。就连他盖屋子所用的瓦片都是原本宫庭和庙堂专用的‘瓦硐’,而且还是康熙皇帝特允许他兴建的。当我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传说,心里十分好奇,他是原来就取名叫张百万,或者致富后才改名的!”
  茉莉听完后浅浅一笑,她还以为他会有什么独到的见解,没想到只是对张百万的名字感到好奇。
  她看着这片曾经风光一时的古宅,心中不免要伤情。再怎么光荣的历史,都将成为过去;再怎么奢侈的建筑,最后也不过是供后人凭吊的古迹;那些曾经锦衣玉食的贵人们,最后还是得躺进冰冷的地底长眠。
  自古以来,没人能例外。她不禁想起李白登金陵凤凰台里的诗句——
  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吴官花草埋幽径,晋代衣冠成古丘。
  幸好这片古宅并没有惨到“埋幽径”,至少常常会有游客来凭吊它往日的风光,“它”还不至于太过寂寞。
  “有一种凄凉的味道,对不对?”杜珩似乎能看穿她的心思。
  “不仅凄凉,还有一些感伤。就像再怎么风光过的生命,最后也不过是一堆白骨而已。”
  “你想大多了,等我们都化成一堆白骨时,这世间的一切也不再需要我们烦恼了。”杜珩潇洒地说。
  茉莉浅浅一笑。是呀,短暂的人生,是不该过得这样悲伤!
  游毕古意盎然的“张百万古宅”,他们来到了白沙岛最西端的“通梁大榕树”。“通梁大榕树”位于通梁村保安宫的广场上,树龄三百多年,盘根错节的树根由数个支架撑住,在下方形成一个通道。
  保安宫香火顶盛,卖香纸与土产的摊贩齐聚一隅,热闹非凡。
  他们烧香拜拜之后,茉莉好奇地问他:
  “你拜拜通常都跟神明说些什么?”
  “一般人到庙里烧香拜拜不外祈福求平安,或者求财,但通常我都只是单纯的拜拜而已。我想人的欲望那么多,神明怎能一一顾及,所以,只要对神明怀抱一份诚敬的心,就够了。”杜珩潇洒地说。
  前方正好来了一群香客,杜珩怕她被人群挤开,突然握住她的手。
  “你跟神明许了愿望吗?”他笑着反问她。
  “我妈妈曾经告诉我,到外地烧香拜拜最好不要许下愿望,因为一旦愿望达成,就必须千里迢迢地回去还愿。”茉莉顽皮地说:“除非我打算再回澎湖遗愿。”
  茉莉走向一个卖贝壳和刺河豚标本的摊位,摊上摆着大大小小的贝壳,她拿起一个手掌大的白色螺型贝壳,将洞口附在耳旁听了一会儿。
  “有听到海潮的声音吗?”杜珩笑着问她,茉莉任何一个不经意的动作都让他着迷。
  “我听见它哭泣的声音,来自很久很久以前,很深很深的海底。”她认真地回答他。
  “先生,买一个贝壳送给你的女朋友吧?”摊贩笑着兜售。
  茉莉突然尴尬地放下贝壳。
  “我送你!”杜珩很阿莎力地掏出皮夹。
  “你别为我破费。”她认为杜珩是因为摊贩的那句话才掏出钱包的,男人通常都死要面子,在这种情况下若不掏出钞票,似乎会让旁人嗤为小气。
  “没关系。”他没让她有拒绝的余地,快速付了钱,拿走贝壳。
  走远后,她才闷闷地说:“要是每个摊贩都这样说,你是不是要买一整车的东西回去了?”
  杜珩知道她说的是“女朋友”,他不否认自己的心情竟有几分飘飘然的,他甚至喜欢别人用这样的眼光看他们。
  “这贝壳真的很漂亮。”他不以为意地说。
  茉莉无话可说,其实,她刚才也是因为喜欢才去把它拿起来,但她却没想过要买下它。
  离开“通梁大榕树”后,他们跨越了白沙、渔翁两大岛屿之间,长达五千五百四十一公尺的跨海大桥,来到位于小门屿的鲸鱼洞。
  他们走了一段石子路,才到达所谓的“鲸鱼洞”,茉莉远远地看见海岸边,一座巨大的黑色岩石,下方露出一个山洞般的大缺口,“鲸鱼洞”三个字的石碑,正好立于洞口的上方。
  “你知不知道鲸鱼洞的由来?”杜珩问。
  “我没你那么博学多闻。”他几乎可以是一个专业的导游了。这两天以来,经由他的详细介绍,她几乎可以写出一本有关澎湖风俗民情、古迹庙宇的专书了。
  “传说有一对恩爱的鲸鱼,有一天公鲸鱼突然死亡,母鲸鱼因为太过思念,所以就一头撞上这座小岛,追随公鲸鱼而去,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个石洞。”
  对于这样天方夜谭的传说,茉莉自然不会相信,但杜珩认真的神态,她就信了这是当地的一则传说。
  “人类的幻想力还真是丰富。”她笑着说。
  杜珩一笑,他话了她,传说中可不是这么凄美的一则故事,那只笨鲸鱼是因太过莽撞才不小心撞出这个洞,他不过是将故事加以美化而已。
  他们走进鲸鱼洞内,聆听海潮在洞内翻涌低回,思绪也跟着驰骋翻飞。茉莉想起初识子贤时,他是学校里系学会会长,在迎新的活动中,他总是戴着一副墨镜,一副不可一世的  样子,让她不屑到了极点。
  一向孤芳自赏的她不懂,为什么有那么多同学为他痴狂,他只是一个目中无人、骄傲自大的家伙而已,有什么值得崇拜的?
  那时她怎会想到,这一个男人会是她生命中最闪亮的一颗星星,却也成了她心中一个永醒不来的梦。
  他们的梦想随着残酷的现实,沉入最深最深的海底,永无重见光明之日。
  浪涛声不断地在她心头撞击着,泪水又不知不觉地顺着她的脸颊滑了下来。无声的滴落。
  “茉莉。”两天里,他已经第四次看见她的泪,眼看着她那么伤心,他却无能为力。
  茉莉从自己的感伤中惊醒过来,她抹了抹脸上的泪痕,抱歉地对他说:“我又扫你的兴了。”
  “不要这样说。”他只觉得心痛的感觉在心头蔓延开来,她有什么样的伤痛,他愿音意她承受一些,只要她能止住随时都会溃决的泪水。“我能为你做什么吗?”他揽着她的肩,皱着眉问她。
  她摇摇头,却摇落更多的泪水。
  “没有人能阻止悲剧的发生,它已经成为无可改变的事实了。”再多的泪水也挽不回她所失去的一切。
  她看起来那么脆弱,那么不堪一击,杜珩一阵心酸,他反身温暖地抱着她纤弱的身子。
  “你可以把悲伤还给海洋,如果你愿意的话,随时都可以重生。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你应该庆幸自己还活着,活着就有机会再创造新生。你不该这样沉溺在过去的悲剧之中,让它将你淹没。”杜珩轻轻地抚着她的长发,他几乎可以肯定茉莉是在情感上受了极大的挫折。
  在他怀中,她得到了一种安全感。她心上的痛随着他身上暖暖的温度,逐渐融化,她开始向他倾诉——
  “本来我应该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我拥有一个完美的家庭,一个人人称羡的男朋友,我们本来还打算今年要结婚的……”茉莉的泪水又来了。“你知道吗?我从来都不知道悲伤是什么滋味,因为我一直都是一个让幸运之神眷顾的女人。”
  杜珩用指尖帮她拭泪,茉莉的泪水却如潮水,不断地向他席卷而来,他害怕自己会迷失在她的悲剧之中。
  “杜珩,你曾爱过一个人吗?”她突然问他。
  短暂的沉默后,他说:“应该算有吧!短短的恋情,像泡沫一样,‘啪’一声就消失了。”
  他想每个人的一生多多少少会经历过一次这样的恋情吧?就像做梦一样,自以为是真实的,醒过来后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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