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街99号的微笑-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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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任何人的影子的。”费琦紧紧地环住岩也,她激动的声音,像是一种昭告天地的宣示,回荡在山谷里,一遍又一遍,也震荡着自己己的耳际和心底。
岩也没想到费琦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他用手轻轻握住她的:“费琦,你太入戏了,我又不是白蛉,怎么会是影子情人呢?”
——岩也就是岩也,岩也不是影子情人,不是!绝对不是的﹗
费琦在心底对自己怒叱般地咆哮着。被岩也紧握着的一只手,好像怎么也温暖不了,失血般地冰凉。
突然,一阵狂风无声袭来,一团白色的、粉色的、红色的杜鹃花瓣和着枝叶飘拂而过。
——那会不会,是属于我和岩也的那一团烟火?
看着被风戏弄得失去了方向的片片花瓣,费琦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想紧抓住眼前即将与自己错身而过的飞花。
费琦走出大门的时候,看见尚恩坐在前阳台的藤椅上,和一个女孩子有说有笑着。
女孩柔顺的头发,轻拂着她清秀甜美的脸庞。她一手拨开扰弄着自己额际的头发,一手体贴而自己然地,轻抹去沾在尚恩嘴角的饼干细屑。
费琦认得她,她是尚恩那个为了拉近爱情的距离,把在天上飞的空姐工作辞去,转而到地上开精品店的美丽未婚妻。
她给尚恩的笑,灿烂而动人,费琦看得出来,那不是一种谁都可以给的笑容。
费琦本来是想找尚恩的,这个时候,却裹足不前了。
“费琦。”尚恩发现了她,挥手召唤。
女孩转过头来看到她,灿烂的笑容僵在嘴角。
“你们聊,我正要出门。”费琦说。但是她身上穿着居家的便服,脚上趿着凉鞋,手上连一个钱包也没拿,一副不是要出门的模样。
“蔓菱,这是费琦,你还记得吗?”
蔓菱点点头,她怎么可能忘得了她?
“我就住在对面,有空来坐。”费琦说。
蔓菱连最后的一丝笑容都消失殆尽了:“该走的是我,我也打扰够久了。”
“她结婚了吗?”蔓菱走后,费琦忍不住好奇地问。
尚恩收拾着木桌上的杯盘和点心,摇摇头。
“尚恩,你年纪也不小,也该结婚了,你不该让她等,你会错过幸福,你会辜负一颗真心的。”
“如果让她等,她还有机会等到其它的好男人;如果我和她给了婚,那我才是害她错过幸福,我才是辜负了一颗真心。”尚恩推开诊所的门,让费琦进去。
她一直以为,和一个人结婚,是再完美也不过的负责。原来,和一个人结婚,也有可能是一种伤害和辜负。
费琦随着尚恩进屋,侧身间,发现门边的墙上多了一帧照片,那是她和Paul订婚时,一大伙朋友的合照。照片中Paul那种似有若无,带着一股不羁和淡漠的微笑,曾经让她昏眩和倾倒。如今,那抹摸不奢边际的笑,像对着她发出质疑似的讯号,叫她不知如何是好。
“尚恩,这张照片,是新挂上的吗?上一次好像并没有看到。”
“早就挂在那里的,是你没有注意到。”
“我不可能没有注意到这张照片的。”费琦认真地争辩着。
“有的时候,并不是眼睛真的没有看到;而是自己的心,故意叫眼睛视若无睹。”
“你是说,我的心故意叫自己不要看到这张照片,不要看到Paul?”费琦有一点无法接受,自己的心,竟然想蒙蔽眼睛看到的事实。
“或许,你是在试着摆脱从前和记忆,这对你而言,应该是一件好事。”尚恩为费琦冲咖啡,异常冷静地说。
“不,不会的……”Paul是她曾经深爱过的人,她永远也不会把他从生命的某个部份抹减掉。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Paul回来了,如果他现在就出现在你的面前,难道,不会为你带来困扰吗?”
“我……”费琦已经很久不曾期待Pan会出现在现实里了,她更没想过,如果Paul此刻出现了,她会怎么做,她该拿岩也和自己怎么办?
费琦不知所措地低下了头。
尚恩看出她的矛盾和冲突:“所以,你宁愿叫自己不要看见某些东西,某些人。”
费琦现在才发觉,自己竟然是一个如此无情的女人。她以为她爱Paul,也以为她爱岩也,原来,她最保护,最爱的人,是自己。
她被自己的丑恶吓到了。
“最近很少看到你,好吗?”尚恩问。
费琦抚摸着相片中Paul好看的脸,恍恍惚惚地陷入自己的思绪中,并没有听见尚恩的话。
尚恩递给费琦一杯咖啡:“你的精神好像不太好,是不是因为轧戏的关系?”
触碰到咖啡的热度,费琦才回过神来:“嗯?你刚刚问我什么?”
“我问你,最近好吗?”
“尚恩,你是不是曾经告诉我,睡眠时,是潜意识最能活跃思考的时候。所以,梦大都是自己没注意到的深层心理表现,代表着一种很重要的讯息。
最近,我常常被同一个梦弄得很不安稳,醒过来时,往往一身冷汗,就再也睡不着了。“
尚恩喝着手中的咖啡,靠在装饰的壁炉边,对费琦作出愿闻其详的表情。
“这几天,我都会梦见自己,深陷在一片蓝紫交错的氤氲湖沼里,不停地刷洗着一面镶着铜边的古董镜,每当我快刷洗干净的时候,就会有一条影子像污渍一般,又侵覆了上来,怎么刷都刷不干净。一直到最后,镜子里的影子,会凝聚成一个戴着面具的人。”
尚恩专心地听着,并没有搭腔。
“我的潜意识里,是不是藏着一些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的秘密?”
“解梦这种东西,并没有真正的科学根据,如果相信了,就是迷信。”尚恩不太愿意说。
“我不会迷信的,最近我的心好乱,我只是好奇,想听一听,当做参考而已。”
“最后,镜子里的那个人有摘下他的面具吗?”
“这个梦,我连续做了好几天。一直到昨天,我为了看清镜子里的人,终于在梦里,打破了那一面镜子。”
“结果,你看到了什么人?是你自己?还是你所认识的人?”
费琦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了:“那个人,好像……好像是Paul,又好像是岩也。”
“那,究竟是Paul,还是岩也?J尚恩的口气有…点咄咄逼人。
费琦无助地摇头:“因为在梦境里,他们两个人实在太像了,所以我真的分辨不出谁是谁。”
“是梦境里的镜子太模糊,让你看不清楚。还是,在现实生活里,你原本就分辨不出哪一个是岩也,哪一个是Paul?”
“不是,我把他们分得很清楚,我一直都很清楚,我一直都……”费琦的唇颤抖着,肯定的声音越来越弱。
“你自己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就好。我说过,解梦是没有科学根据的。”尚恩安抚她不安的情绪。
“可是,你说,梦境里可能也潜藏着连自己也不知道的真心。”费琦紧抓着尚恩的手臂不放。
费琦已经许久没有与他靠得那么近,她依附着自己的姿态和温度,是如此地令尚恩悸动和想念。虽然他知道,费琦已经逐渐陷入怀疑和不安中,她的情绪正开始失控和脱离轨道。
“费琦,告诉我,那个男孩子,他对你好吗?你知道他对你是真心的吗?和他在一起,你真的快乐吗?”
费琦拚命点头:“他对我很好,他很爱我,他什么都想给我,我是真的觉得很幸福、很快乐。”
正如席妮所说,现在和费琦说些岩也的不是,她能接受多少?她能听得进去吗?
尚恩抹去她脸上悄然滑落的泪水:“那,你为什么不安?为什么要哭?”
“我……我不知道。”
“我不希望你受伤。”尚恩说。
“他是一个善良的男孩子,他不会伤害我的。”
“那,你对他好吗?你爱地够纯粹吗?你的爱会不会对他造成伤害呢?”
“我不懂,你是什么意思?”费琦抹去自己的泪水,强迫自己镇静地去面对尚恩的问题。
“他愿意当一个,你永远也刷洗不掉的影子吗?”
“我……我并没有把他当做任何人的影子。”费琦捏紧自己的拳头。
“从来没有吗?”尚恩望进她的瞳孔里。
“我……”因为那天岩也对她说的话,因为一个个挥不去的梦,因为尚恩对她的质疑和剖析,费琦对自己,渐渐变得没有把握了。
她像对自己长久的伪装宣告失败地,整个人垮了下来。
尚恩心疼地将她揽入怀里:“我知道,从小到大,你一向最怕的,就是自己去伤害到别人,我只是不想看见有一天,当你发现了自己辜负了一颗真心后,因为自责,又回过头来伤害自己。”尚恩顺着费琦的头发轻抚着。
“尚恩,怎么办?我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自私,自己这么坏,怎么办?怎么办?”费琦哭湿了尚恩胸前一大片的杉衣。
“被爱是快乐的,伤害是无心的,或许,爱你的他,愿意为你做一个永远的影子情人。”尚恩说。
——影子情人?
费琦被这四个字狠狠地甩了一个巴掌。
看着费琦被剥开的伤,尚恩放任着伤口的裂痕越陷越深,放任着伤口的脓液肆意漫流。
他狠下心来对自己说:“这一切,都是为她好。等她不再玩火了,我有把握,能为她缝补好伤口的。”
第十章 下雪城堡
刚刚还好端端的艳阳高照,突然间,一场莫名其来的雨,下得整个城市都慌乱了手脚。
斐丽和麦伦一起从经纪公司的大楼里下来,斐丽看见岩也湿淋淋地站在骑楼下,一脸忐忒和焦急。
看见斐丽出来,岩也满心期待地,在斐丽的背后左右张望。
“岩也,你在这里等谁啊?”斐丽察觉岩也的表情有异,先支开麦伦。
“费琦她没有和你在一起吗?”
“费琦?这几天,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吗?上次遇见她,她还神秘兮兮地告诉我,说你要带她去一个可以数羊的地方旅行。”
“前一阵子,我打电话给她,她都很冷淡上直叫我要好好地过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这几天,我索性到她家楼下去等,结果,费琦像搬了家一样,我什么都没有等到。”
斐丽露出了然一切的表情:“你们这对令人忌妒的小两口,终于吵架啦?”
“没有啊。”
“不要不好意思啦,情人之间能吵一点架是好事,表示你们已经脱离青涩期,要步入了另一个深层沟通的境界了。”斐丽用力地拍了拍岩也的肩膀。
“费琦最近连话都不跟我说,我们怎么吵得起来。”
“一点争执也没有?”
“或许,是她在生我的气。”岩也失魂落魄。
“童岩也!你做了什么对不起费琦的事?”斐丽一直以为,这一次将费琦交给岩也很令人放心。现在听见她被欺负了,她一把揪住岩也的衣领,剑拔弩张了起来。
“她费尽心思,为我争取电影试镜的机会,但是我并没有接受,我让她失望了。”
斐丽解除了警戒:“你还真不了解费琦耶,她不会为了这个和你赌气的。想一想,她不和你见面,还可能是为了什么?”
岩也左思右想:“嗯……上一次上山,拍『影子情人』的戏,我随口开了一个玩笑,说我想做我自已,我并不想做影子情人。然后,下山的一路上,她就变得很奇怪。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斐丽这次真的明白了﹕“不是你说错了什么。我想,她是在和自己生气,在和自己闹别扭。”
“为了什么?”岩也一睑困惑。
“岩也,费琦她很爱你,你知道吗?”斐丽很认真地对岩也说。
岩也点头:“我知道,我也很爱她啊。”
“在感情的路上,她曾经绝望地摔进谷底,身上还烙印着清清楚楚的伤。现在,要再爱一次,她会变得很容易胆怯、很容易害怕。”
“我会用我的真心,用我的身体,用我的生命保护她,我并不会让她受伤,她并不需要害怕啊。”岩也急红了一双眼。
看着岩也真挚的表情,一阵感动袭上斐丽的心头,她的眼眶也跟着红了。
斐丽噙住不该是她流的泪,轻拍岩也的臂膀:“给费琦一点时间,她会了解,自己是一个多么幸运、多么幸福的女孩子。牵着你的手,她并不需要胆怯,也不必害怕。”
“斐丽,我找不到费琦,我真的很担心她。”
“交给我吧,我想,我知道她在哪里。”
面对着铺陈一桌,满满的苹果咖哩饭,费琦饮下一大杯许久不曾触碰、陌生又熟悉的伏特加。
她记得,伏特加在俄国的古名是“生命之水”的意思,此刻她正需要它。
门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没想到会被惊扰的她跳了起来,打翻了刚煮好的那一盘咖哩。
费琦拉开大门:“斐丽?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呀,不要以为你自己很神秘好不好﹖你有几个窟可以蹲,我还会不知道﹖”斐丽环顾Paul家的一切,窗明几净,一尘不染,可见费琦已经待在这里许多天了。
费琦像做贼被抓到似地低下头来,回去收拾洒了一地的苹果咖哩,顺手又饮下一大杯冷冽无色的伏特加。
“你买了那么一大桌的咖哩干嘛?一个人又吃不完,幸好我来了。”晚上还没吃的斐丽,顺手摸了一块咖哩鸡塞进嘴里。
“Paul最爱吃苹果咖哩,从前我来找他的时候,都会买一些来给他吃的。我已经很久没有送咖哩来给他吃了。”
听见这一桌子的咖哩原来是要给Paul吃的,斐丽感觉费琦又陷入了用想象来抚慰自己的模糊状态里。
“好吃吗?”费琦的神情有“点恍惚。
斐丽故作轻松:“嗯、哪里买的?”
“是我自己做的。”
“你?”斐丽一脸狐疑。
“岩也教我的。”
“你看你,做了一大桌子,又不见你吃。你真的以为,Paul会突然从大海中奔回来,吃完你这一桌子的苹果咖哩?”
“我……我吃不下。”
“你不是吃不下,而是不敢吃吧。”斐丽说。
费琦转身不愿面对斐丽,以及那一桌子的咖哩饭。
“你以为,做一桌子Paul最爱的咖哩饭,就可以说服自己,Paul还在你的身边,就能抑制自己对岩也的爱。结果,这些咖哩饭,没有把Paul唤回来,却让岩也的味道,在这个屋子里不停地飘散开来。”
“不对!不对!不对!”费琦指往自己的耳朵。
斐丽将她的双手从耳边拔开:“那你告诉我,什么才是对的?”
“我爱的一直是Paul,我想的…直是他,我只能等他。”
“那岩也呢?”
“他对我那么好,潜意识里,我却只最把他当做Paul的影子,这是不公平的,我没有资格得到他的爱。”
“好,你告诉我,你觉得岩也哪里像Paul?他的个性?他的喜好?他的梦想?他爱你的方式?”
费琦努力地回想,竟找不到岩也与Paul有任何一个地方是相像的。
像是喝白开水似的,费琦一杯接着一杯、将酒精、矛盾、忧伤全部饮下。
一向不准费琦用酒精麻醉自己的斐丽,今天一改常态,不多啰嗉,反而拿起酒杯来,比费琦喝得还狂———
为了她三十岁依旧吹弹可破的皮肤、斐丽从来满酒不沾的。费琦怔怔地望着弃美貌于不顾的斐丽。
“费琦,有时候,我是真的很忌妒你。你有一个那么爱你的Paul,为了讨你欢心,他带着爱你的心情消失在大海里。然后,你又遇见了岩也,当我看到他,那么理直气壮地,大声说爱你的时候,我多么希望我爱的男人,也能这么做。”
斐丽仰头,又是一杯下肚:“是啊,我嫁给了一个世俗中理想的完美丈夫,他有称头的外表!大好的事业,包括一—段段辉煌灿烂的外遇。”
——原来斐丽一直知道少中有外遇,那么伊莲和少中在一起的事,她也早就知道了﹗
残酷的事实,像一巴掌,打醒了沉溺在酒精中的费琦。
“但最你知道吗?我并不需要每天五星级饭店的三餐,我也不想要每逢情人佳节,都是一制一式,来自同一家花店的一百朵玫瑰花。我想要的,仅是一点小小的、纯粹的浪漫,前几天走在路上,风一起,我抱在手上的资料漫天飞扬,我用最美的姿势蹲下,多么期待此时能有个男人帮我拾起,一张张被风越抬越远的纸张。多想有个人强行将我带走,带我离开现在的生活形态。”
“斐丽,你还是那么的动人,只要你愿意,很多男人都愿意这么做的。”
已经染上醉意的斐丽,狂笑着点头,“是呀,的确是有男人抵不过我的色诱,三两下就轻易就范了。”
斐丽的狂笑变成苦笑,“但是,你知道最可悲的是什么吗?”
费琦望着斐丽哀伤的眼睛。
“如果此刻,真的有人帮我接起被卷走的纸张,我会怀疑他是不是想抢走我好不容易紧握在手上的东西﹗如果有人要强行将我带走,我会想他是不是贪图我的什么……”
费琦从来没看过斐丽如此软弱——她将喝着闷酒的斐丽揽进怀中。
突然,一阵恶心涌上斐丽的心头,她推开费琦奔进厕所。
吐完后﹗红着验的斐丽走出来,一把抓起酒杯,视醉如归地继续豪饮起来。
费琦夺下她的杯子:“斐丽,你醉了,不要再喝了。”
“我醉了﹖不,我就是嫌自己大清醒——所以才要麻醉自己。”斐丽又夺回她的杯子。
“都吐成这个样子了,还说没醉。”
斐丽对费琦摆摆手:“这算不了什么,已经好一阵子,我连没喝酒也会猛吐。可能是囤积在我体内的哀怨太多。说让它尽情发泄个够好了。”斐丽索性抓起整个酒瓶。
“斐丽,你该不会是……”
“是什么?”
“……是怀孕了吧?”
“怀孕﹗怎度可能﹖你也被我传染,变得很会连连看啦﹗”斐丽有些摇晃。
“你的经期都正常吗?J宝琦不死心地追问。—
“我的经期本来就很乱、现在也只不过晚了……晚了两个月而已。”斐丽手上的酒瓶,呕唧一声跌落在地。———
“都晚了两个月了!你还卖关子,你太不够朋友了吧。难怪你会变得情绪那么不稳定,这叫孕妇忧郁症。哈!我真的要做干妈了!斐丽,你会让我做他的干妈吧?那,要帮孩子取什么名字好呢﹗”费琦知道斐丽等这个孩子已经等了好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