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爱你的酷-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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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允诺,那是母亲的主意。”他低首瞧见她又抓住她的手臂,她似乎常在无形中会有这种举动。
“既然是夫人的意思,那你就——”
“我说了我不会娶她。”他的声音透着冷硬,对于她一直想要撮合他和徐瑞贞而感到不耐烦。
“但是——”
“别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他对她皱眉。
采君扬起下巴。“我忘了你不听女人的建议。”她转身往前走。“如果你进了大牢,我会把这句话丢回你脸上。”这个愚蠢、冥顽不灵的鲁男子。
当他们一进入大厅,厅内的人几乎同时起身,而事情也在下一秒失去控制。
徐父和徐氏兄弟冲向魏桀,官差也立刻上前后扯住愤怒的徐家人,采君只觉得一大票人蜂拥而上,她诧异地盯着他们愤怒的表情,说实在的,她不能怪他们如此“激动”,如果她是徐姑娘的兄长,她也会很生气的。
“放开,我要杀了他。”徐瑞贞冲上来就要给魏桀一拳。
“等一下。”采君闯入他们两人之间。
“滚开。”徐瑞元作势要推开她。
魏桀扣住他的手,一抖手,徐瑞元后退两步。“再过来就别怪我不客气。”魏桀冰冷地说。
“你这个混帐。”徐瑞元也挣脱了官差,他冲上前,一拳挥向魏桀的下巴。
魏桀握住他的拳头,采君拍打魏桀的胸膛。“放开他。”难道他不知道这样会使事情更糟吗?
他一运劲,徐瑞元他被震得退后。
“请你们冷静一下。”采君提高嗓门。
“你凭什么站在这里?”徐瑞贞指着她,怒不可遏。
“是我要她来的。”魏桀冷漠的眼神扫向她。
“各位有话好说,别动怒。”魏夫人开口道。“坐嘛!徐老爷子。”她示意发鬓有些泛白的徐父坐下。
“不用坐了,我们可不是来喝茶的,我要你给我个交代。”他威吓地怒视魏桀。“否则我就要县太爷来评评理。”
“什么交代?”魏桀不知道还能交代什么。“徐姑娘不是说了‘退婚’吗?”
“那是因为你带了个野女人回来,你们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有数。”徐瑞元冷哼一声。
采君因他的话而倒抽口气。“我不是野女人,而且我们也没做什么。”她恼火道。“这只是一场误会,你们反应过度了。”
“反应过度?他掐了我的脖子。”徐瑞贞叫嚷。“我差点就死了。”
采君不以为然。“魏公子也掐过我很多次,我还是活得好好的,他只是喜欢吓唬人,没什么恶意。”
“爹,你听她讲的是什么鬼话。”徐瑞贞跺脚抱怨的说。
“你没资格站在这里和我们讲话。”徐父鄙视地上下打量她一身粗布长袍,一看就知道是个下层阶级的庶民。
采君一触及他评判的眼神,便扬起下巴。“我是不想站在这里,因为你们肤浅幼稚的对话正在戕害我的耳朵。”她毋需在这儿忍受徐父势利的眼神。
她话一出口,徐府的人全都倒抽口气,魏夫人和三名官差则露出一丝窃笑,魏桀的手则按上她的肩,不许她离开,看来她被惹火了。
徐瑞贞指着她的鼻子。“你这个——”
魏桀在她口出秽言前,截断她的话。“管好你的舌头,否则别怪我出手;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就直说,我没时间和你们在这儿耗。”
徐父和徐氏兄弟气得满脸通红。“冯捕头。”徐父大喝一声。
“是。”他向前一步,向魏桀道:“半个月前你们两府都已允诺成婚,如今你违背——”
“是她退的婚,不是我。”魏桀冷声打断他的话。
冯捕头轻咳一声,不知该如何接下去,这男子看起来很不好惹。
“是他勾搭那姑娘在先,又掐了小女的脖子在后,任谁都会退婚。”徐父厉声道。
“这……”冯捕头颇为难,这教他如何评断对错?
“这样好了,我们备份薄礼给徐老爷,算是赔个不是,不知您意下如何?”魏夫人说道。
“如此甚好。”冯捕头道。
“哼!”一点钱就想打发我们吗?发生这种事教我们徐家的脸往哪儿搁?“徐父又哼了一声。
“那您认为该当如何?”魏夫人问。
“至少要他跪下来向咱们道歉。”徐瑞元道。
“这太过份了!”采君倒抽口气。
“是呀!这太强人所难了。”冯捕头也颔首道。
“那么就在我所有亲戚的面前,登门向我道歉,还有要贴个告示,明文写着是你对不起贞儿在先,贞儿才会退婚在后。”徐父朗声道。
魏桀冷哼一声。“办不到。”
“你……”徐父气得浑身颤抖。
“这样好了,妾身在这儿致歉,是我教子无方,才会闹成今天这个局面,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桀儿吧!”魏夫人道。
“如果他不道歉,那咱们就公堂见。”徐瑞元叫道。
“如果你们说完废话,可以走了。”魏桀不带感情地陈述。
“桀儿——”魏夫人大喝一声,这孩子就会把事情愈闹愈僵。
徐家人气得脸色发青。“冯捕头,今天这个情形你也瞧见了,是他狂傲无礼,别说咱们欺人太甚。”徐父又一挥袖,气得夺门而出。
“咱们公堂见。”徐瑞元也撂下狠话。
“打扰了。”冯捕头拱手作揖,和三名捕快快步出了魏府,对于这事他只能在心里头叹气,依他看,连县太爷恐怕都不知该怎么判。
一等客人出厅,魏夫人立刻发飙。“你非把我气死不可是不是?”
“夫人,您别生气。”采君上前安慰,想扶她坐下,小翠却在中途插进来,顶开她,采君愣了一下,伸到一半的手,只好又放了下来。
小翠搀着魏夫人坐下。“夫人,您别气,公子做得也没错,是他们退的婚,咱们何必委曲求全的道歉。”
“凡事以‘和’为贵,现在这样,不闹的满城风雨才怪。”
魏夫人这么一说,倒教采君不安,如果她当初不进魏桀的房间,也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了,她似乎老在给他们添麻烦。
“我很抱歉,如果不是我,事情也不会弄到这个地步,我去向他们解释清楚——”
“你别愈帮愈忙。”小翠打断她的话。
“小翠,不许胡说。”魏夫人不悦地道。
“这是实话。”小翠道,如果不是这女人诱惑公子,也不会发生这种事,只要想到方才她缠着公子的放荡模样,她就恨不得甩她一巴掌,这个妖女。
魏桀瞥见小翠,冷声道:“如果再让我听到不是你份内的话,就给我出府。”
“公子?”小翠慌张的惊叫。
采君连忙道:“你何必吓唬她?她并没有说错。”反正她在这儿也真的替他们带来麻烦;一触及小翠敌意的眼神,让她不由得叹了口气。“我回房休息了。”她需要静一静才能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办。
“你是该好好休息,老忘了你才大病初愈,这件事你别担心,没啥大不了的。”魏夫人安抚道,她看起来有些垂头丧气。
“那我先告退。”她向魏夫人欠身行礼,而后从魏桀身边经过,没有察觉他略带深思的眼光。
如果她在这时转头,她会发现他的眼神流露出一抹关心,虽然那只是——一闪即逝的表情。
第二天,采君知道何谓“闹得满城风雨”,她从没想到自己会在杭州城出名,而且是臭名。
一大早,她和魏夫人以及芸芷、小谷便骑马到“落叶坪”打球,当魏夫人介绍她给其他妇人认识时,她便察觉到大伙儿都奇怪地打量她和芸芷,而且趁她们没注意时私底下窃窃私语。
一直到魏夫人将她介绍给陆静安时,她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陆静安打量着采君和芸芷,她是名丰姿绰约的妇人,年约五十,体态丰腴。
“你们哪一个是引发徐府退婚的姑娘?”陆静安心直口快的说,她是个憋不住话的人。
采君当场觉得很尴尬,只见陆静安身旁的一位美丽女子叫了声:“姑姑。”
“大伙儿都很好奇,又不只我一个。”陆静安说。
“你别生气,姑姑没有恶意。”杜晋芸对她露出善意的笑容。
“怎么大家全知道这件事?”魏夫人不可思议地道。
“你又不是不晓得这圈子能瞒得了什么事?更何况如果又有人透露的话。”另一位妇人也道。
“到底是哪一个?”陆静安不耐烦地又问一次。
“是我。”采君回道。
“看不出你有那么大的魅力。”上下打量她,看不出她有什么迷惑男人的本事,瘦巴巴的就跟晋芸一样,不过,脸蛋倒还清秀可人。
“姑姑,你别当着人家的面说。”杜晋芸拉一下妇人的衣裳。
“你们还听到了什么?”魏夫人看不惯徐府到处宣扬这事。
大伙儿七嘴八舌的叙述自个儿听到的传言,杜晋芸对采君道:“你要不要到树下坐着?我觉得有点累。”
采君离开前最后听到的一句话是“荡妇”,她不由得摇摇头。
芸芷生气地道:“他们怎么能这么说你,徐府的人真是太可恶了。”
“什么是荡妇?”小谷在一旁问道。
“这是不好的话,别说。”芸芷摇头。
杜晋芸安慰道:“这种流言很快就过去了,你别在意。”她怎么看都不觉得采君是“妖女”或是“荡妇”。
“我并不在意,只是担心徐府和魏府闹僵。”采君轻蹙眉宇。
“你们是打哪儿来的?”杜晋芸赶紧转个话题,采君看来有些难过。
“我们是卖膏药的,四海为家。”采君回答。
“膏药,什么膏药?我最近在研究医书,好奇得很。”杜晋芸一脸期盼。“可不可以借我看看。”
“你是大夫?”芸芷问。
“不是,我只是喜欢念书,我相公对这点却很反感,他老认为我花太多时间在书上。”
采君见她言词虽有些抱怨,但嘴角却带着甜笑,想必她和她丈夫很恩爱!采君不禁羡慕起来,如果她也能有个倚靠终生的人不知有多好,当她思及此,脑中不期然浮现魏桀的脸孔,她顿时涨红脸,老天!她怎么会想到他?
“你怎么了?脸好红。”杜晋芸关心地道。
“没什么。”采君心虚地摇摇头,急忙换个话题。“你常出来打球?”
“没有,我并不喜欢这种社交,也不喜欢运动,可是姑姑说我身为陆家媳妇,就该见见世面,但我宁可在府里看书或和相公说话。”她甜蜜的微笑,“对了,改天你们可以到我家作客。”
“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们过几在就要离开杭州了。”采君叹口气。
“为什么?我以为你和魏公子……”她止住没再说下去。
“我和魏公子是清清白白的,那些事都只是误会罢了。”采君解释。
杜晋芸正想要再说什么,却瞧见远远走来一抹熟悉的身影。“徐姑娘来了。”她小声道。
采君举目望去,发现落叶坪的人全都安静下来,大家正盯着她和徐瑞贞。
一走到她面前,徐瑞贞便尖声道:“你好大的胆子,还敢出来见人。”她今天穿着一身绮丽戎装,梳扰着坠马髻,看来美艳动人,手中还拿着缀饰华美的马鞭。
魏夫人见苗头不对,连忙从另一头赶过来。
“你马上给我离开这里,这儿不是你这种下等人能来的。”徐瑞贞愤声道。
“你这人真跋扈。”杜晋芸皱眉。
“这不关你的事。”徐瑞贞不客气地道。
采君不悦地蹙眉。“徐姑娘,你说过事情原都是误会一场,为何你一再出口伤人?难不成你大家闺秀的风范也不过如此吗?”
“你敢骂我?!”徐瑞贞指着她的鼻子。
“凶婆娘。”小谷对她喊。
“你再说一次。”徐瑞贞气得全身颤抖。
“凶婆——”
“啪!”一声,小谷挨了一记耳光。
采君忍无可忍,她出手揪住徐瑞贞的领子。“我对你一再容忍,你却动手打人——”
小谷恼火地大叫一声,打断采君的话,他撞向徐瑞贞,将她压倒在地,扼住她的咽喉。
“小谷——”芸芷尖叫。
所有人皆大惊失色,妇女们全奔了过来。
“小谷,放开她。”采君喝道,她拉扯小谷的手。
“她打我,她打我。”小谷喊道,他的双手掐着徐瑞贞的脖子,她痛苦的咳着。
“我说放开她。”采君叫道。“你要惹我生气吗?”她捧住小谷的脸直视他。
“可是……”
“放开她,我给你买你爱吃的麦芽糖,现在就去买。”她哄道。
小谷皱皱鼻子,想了一下,才松手起身,采君吁口气称赞地拍拍他的头。
徐瑞贞不住地咳着,她被其他妇人搀扶起来。
“没事吧!徐姑娘?”赶到的魏夫人问道。
“你们——”她指着他们每个人。“欺人太甚。”
小谷“哼!”了一声,对她扮鬼脸。
“是你先动手的。”杜晋芸觉得自己应该仗义执言。
采君则在心里叹口气,怎么事情又变成这样。
“这件事情我不会善罢干休的。”徐瑞贞尖叫道:“尤其是你。”她指着采君,她从没受过此等羞辱。
采君受不了的说:“如果你再如此闹下去,只有更加使自己难堪。”
“我难堪?”徐瑞贞冷哼一声。“那我就让你‘难看’。”她不假思索地扬起马鞭,重重地抽向采君的脸——
第八章
“你找我来有什么事?”百龙堂的分堂主追日懒洋洋地问道,他的脸庞有条长约十公分的刀疤,是其最明显的特征。“如果你要终止对你的追杀令,恐怕我爱莫能助。”
魏桀冷声道:“百龙堂的杀手我还不放在眼里。”
“说的也是,为了你,堂里可损失了不少杀手。”追日支手托腮,不经心地浏览他书房里的摆设。
“我要知道买主是谁?”
追日微笑道:“这我恐怕也爱莫能助,买主是不能透露的。”
“你最好去请示你们堂主,如果四日之内杀不了我,百龙堂的名声可就要毁于一旦,与其如此,不如告诉我买主是谁。”
“我知道你功夫了得,百龙堂的杀手或许奈何不了你,但有时事情并非绝对如此。”追日露齿而笑。“手段也是策略之一。”
他冷笑一声。“你是指烈焰?”
“你们两人由友变敌的滋味不好受吧!不过,你也不用动怒,做主的是堂主,不是我们这些人,烈焰有足够的能力担任分堂主,只不过他无心于此,他和你一样天生冷静,是杀手的料。”
“你不用和我讲这些废话,我只要知道买主是谁?”
“恕不能奉告。”
魏桀浅扯嘴角。“你最好还是回去请示堂主,因为我可以告诉你烈焰杀不了我。”
“既然你认定能躲过百龙堂的追杀,又何必知道买主是谁?”
“这就是我的事了,你只要转达给你们堂主就行了。”
追日耸肩。“话我会帮你带到,至于结果如何,我可无法保证了。”
魏桀颔首道:“你可以走了。”
“我连杯茶都没喝到你就送客,你还真懂得待客之道。”他起身伸个懒腰。“对了,好心给你个警告,小心看好你的心上人。”
魏桀挑眉。“什么心上人?”
追日咧嘴而笑。“既然是‘你的’心上人,我怎么会比你清楚?”他大笑一声自窗口一掠而出,失去踪影。
心上人?魏桀轻抚眉心,眼前出现了采君带笑的脸,他心中一震,无法置信地摇头,这太荒谬了,绝对不可能。
这时,“叩!叩!”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进来。”
顾骞怀开门走了进来,他嘴上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怎么?”魏桀问,他发现这几天顾骞怀露出牙齿的次数愈来愈多。
“是这样子的,”他轻咳一声。“大厅有点混乱,你最好去看一下。”
“徐府又闹上府?”他皱一下眉头。
“不是,不过跟徐府有关系,是大娘想找徐府的人理论。”
“我娘不是才出门不久,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因为发生了一点事,所以他们提早回来。”
“什么事?”
“你最好亲自去瞧瞧,这很难解释。”顾骞怀不愿现在透露。“和严姑娘有关。”
果不其然,魏桀立刻起身。“到底怎么回事?”
“你不会太高兴的。”他微笑。
魏桀瞪他。“如果你再笑,我会杀了你,为什么我会生气?”他走出书房。
顾骞怀丝毫不把他的威胁放在心里,但仍尊重地收敛笑意。“因为所有人都很生气。”
“我可看不出你哪里生气?”魏桀斜睨他一眼。
“我看见严姑娘的时候也很生气,但是当大厅开始乱成一团时,我只觉得想笑。”
“你到底在打什么哑谜?”魏桀怒道。
他拍拍他的肩膀。“你还是自己去看吧!”他再次咧嘴而笑。
魏桀不得不握紧拳头,他不得不承认那儿简直就像菜市场一样,几乎有一半的弟兄全挤在厅里,而且大声叫嚷,他们正围着圈圈互相叫嚣。
“这是怎么回事?”魏桀厉声道,他从未见过部属乱成这副德行。
大伙儿一听到他的声音,立刻上前。“少局主,你来的正好,我们正打算到徐府去理论。”
“理论什么?”
一句壮汉接腔道:“少局主都说不用理论了,那咱们就去打人。”
“说得好。”有些人开始附和。
“朝荣。”魏桀大喝一声。
“属下在。”李朝荣从人群中站出。
“把事情解释一遍。”他命令。
“是,方才大娘带着严姑娘、杨姑娘、小谷进门——”
“还不让开,挡着我做什么?”魏夫人从十几名壮汉中间挤出来,打断李朝荣的话。“还是由我来说,你听了之后也好拿个主意。”
“到底什么事?”魏桀已显得不耐烦,他问了半天,还没听到重点。
“刚刚我们去打球,遇到了徐姑娘,还真是冤家路窄。”她抱怨了一句,“那时候我离得比较远,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反正我赶到的时候就瞧见小谷坐在徐姑娘的身上,双手掐着她的脖子,这坏习惯准是跟你学的——”
“娘。”魏桀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警告,听见四周传来部下的闷笑声。
“后来采君苦口婆心地终于把小谷劝起,原来我们都以为没事——”
“可是那徐姑娘指着严姑娘的鼻子说不会与她善罢干休。”一名壮汉插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