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当贤妻-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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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啊,你的朋友下都是叫你娃吗?”他露出被酒精醺暖的笑。
“不要这样叫我。”听起来好怪。
她把手上所有累赘饰品都取下,开始动手准备脱掉身上大红色镶金边的旗袍。
“我帮你。”他动手拉下她身后的拉链。
“嘿!”她赶忙跳开,回头瞪着他,心头卜通卜通跳颤得浑身惊栗不休。“醉了就赶快去睡。”
她连忙逃进浴室里,想要抹去他指头滑过背部时的古怪触感。
“你要干什么?”他走到浴室门前敲门问。
“我要洗澡。”她的头已经被发胶给黏成硬块了,再不洗,摆着当化石吗?
“我也想洗,我们一起洗,好不好?”他粗嘎喃着。
“你下午已经洗过了,干么还洗啊?”她没好气地喊着,将他性感得令她心惊胆跳的声音丢到脑后。
快速把身上衣物脱掉,将头上的发胶彻底洗净,就连精神也清醒了七、八分,至少不再像刚才那样,好像大脑被隔绝,指令总是无法精准地传输到四肢百骸。
洗净完毕,她才发觉,自己根本没有带换洗衣物入内。
包着大浴巾,像只猫般蹑手蹑脚走出浴室,发觉他早已乖乖上床。
这个人怎么这样?说好不同床的,结果他竟然趁她洗澡霸占了她的床?!
她今天站了多久,奔波了多久,而他竟连张软软的床也不给她?简直是令人发指!
从行李袋取出舒适的睡衣换上,把发吹得半干之后,她只好从柜子里再拉出一条被子,很可怜地准备睡在沙发上。
她拉着被子全身蜷缩在沙发上躺着,但不知道是空调出来问题,还是她刚才为了让自己清醒一点所以洗的水太冷,抑或者是半干的发,导致她现在怎么缩都还是觉得身子好冷。
转过身,看着躺在床上睡得好安稳的他,心里闪过一抹恨意,忍不住要咒他。
没人性,是男人就不该让女人睡沙发!
扁起嘴,恨恨地瞪着他,瞪着瞪着,不由得想着反正都已经同房了,如今再同床,应该也无所谓,是不?只是睡觉而已,有何不可?
她爬起身,被冷意驱使着暂忘了自己提是合约,爬上了床,钻进了暖暖的被窝里,发出了满足的低吟。
啊啊,好舒服啊……好软的床、好暖的被子,天啊,她好幸福!
天堂该就是这般温暖,极乐就是这种感觉吧?
忍不住贪恋着这份幸福,偷偷地再朝暖气散发处前进。她轻轻地以背偎在他的怀里,果然瞬间全身烘得温热舒服,眼看着就快要浑沌进入梦乡。
半梦半醒之间,发觉吹拂在她颈项的热气愈发接近。
大手挟带着炽烫的热意横过她的腰际,她迷醉地拉起他的手搁在腮边,温暖她微凉的脸,憨傻地勾起满足的笑意。
蓦地,身后的男子微微使劲,将她带往他的怀里,两人贴覆得几乎没有半点空隙,她原不以为意,任由睡意几度叩门,直到那双原本贴在她腮边的大手不安份地溜下,钻进她的衣衫里头,攫住她敏感的蓓蕾,挑起酥麻烈焰,教她不由得低吟出声。
“啊……”在发出低吟的瞬间,心神蓦地窜回体内,大眼惺忪不解地张开,呆愣了三秒,下意识地朝身后探去,瞥见一双饱含欲念的瞳眸。
不由分说地,他俯下覆上她的唇,狂野又带着霸气的吻,在瞬间迷炫了她的神智,她几乎没有半点反抗能力,更没打算反抗。
啊啊,她不知道原来一个吻可以如此强烈地击溃一个人的理智,甚至只是肢体上的碰触,就能带来如此骇人的震撼。
她并不讨厌,甚至不自觉地圈住他的肩头。
啊,好温暖,几乎温暖得教她心烦意乱。
他的肌肤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粗糙,而他的身形也没她想象中的那么纤瘦,感觉得出来他身上的肌肉是经过训练而富有弹性。
“你这个妖精!”敖定杰发出喷火的闷吼声,艾娃这才察觉到自己竟在对他上下其手。
她的热情回应无疑启动了他体内的火苗,让他更加肆无己心惮地在纠缠之中褪去彼此的衣物,急迫地想要让紧绷的下腹得到纡解。
他跪坐在她腿间,让灼烫的欲望得以解脱。
痛楚瞬间撕裂了她,但痛楚只是刹那,随之而来的是浪潮般的欢悦,男人如野兽般的低吼声,更教她心弦震颤。
他们的身躯交叠,体热相融着,彼此嵌入最深处……
酒精和暖意让两个向来以冷静理智为傲的人,彻底放纵迷乱了一夜。
她会戒酒,绝对。
“娃,你在干么?”
艾娃回过神,拍了拍发烫的脸,起身,抹上满点的笑容。“没什么,只是在确定钉得牢不牢固而已。”
她有一个星期的婚假,所以这一周内,她几乎天天都耗在雅阁,一方面是因为工作室还有不少细部装潢必须修缮,而另一方面,远离那个住所,可以让她的心神稍稍冷静一点。
她一直过着早出晚归的生活,藉此避开他,不过明天开始,她就闪躲不得了。
“可以了,别再敲啦!已经十点了,你再敲打下去,我怕邻居要来抗议了。”
舒亚米笑着,递了杯咖啡给她。
“嗯,好,接下来,我再裁点布吧。”尝了口咖啡,她卷起袖管准备再上工。
“娃,布已经都裁好了。”她好心地提醒她。
“……是吗?”她想了下,“那,我来帮忙缝制吧。”
“娃,你不擅长缝制。”她再次提醒她。
是不得不提醒,她可不希望等娃缝好之后,她得要再费心力拆线重来。
“那,我再坐一下,等与彤回来。”反正十点还太早,她不想回去。
舒亚米偏着头观察她一会。“她到夜市摆摊,不可能这么早回来。”
“是吗?”说的也是,等她回来大概也要凌晨了。
“娃,是不是那个男人对你不好?”舒亚米突然问道。
“你怎么会这么想?”她张大眼。
“因为你结婚隔天就跑到这里来报到,不会很怪吗?”一般新婚夫妻,这个时候应该是两人黏得如胶似漆,哪可能放她一人单飞?“况且,我认识你那么久,从没看你跟谁交往过,而且你说嫁就嫁,还嫁给你讨厌的相亲对象,从宣布到结婚甚至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距离她宣布嫁人的那一日到今天,刚好满一个月呢,当时这个消息,可是让她们非常措手不及。
只因她们都觉得,周遭任何人都有可能结婚,就唯独娃是不可能的。
但她嫁了,而且还拔得头筹,一笔聘金刚好能让雅阁可以修缮补货,顺便付她薪水。
“时间到了就嫁啦。”艾娃说着,试图敷衍了事。“他忙,没时间蜜月旅行,所以我就拿婚假来这里加班。”
本来一切都很完美的,但是就因为结婚当天被灌得太醉,再加上那家伙霸占着床,害得她……够了,她已经不想再回想了,也不想知道自己在那当下怎会如此大胆!总之,现在想来只觉得很悲哀。
反正木已成舟……往后记得不要再犯就是了。
她可不希望被辛歆愉指着她的脸破口大骂,说她又抢了她的男人。
“是吗?”怎么听都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单纯。“你知道婚礼那天,辛歆愉的眼睛都快要掉出来了呢!”
“我倒没注意到。”那天人多得像是进香团一样,她哪记得住到底有谁来参加。
“只是她怎么会在场啊?”虽说和辛歆愉不同年级不同系,但她是出了名的交际女王,想不记得她这个人,很难。
“嗯……说来话长。”因为必须解释很久,所以她就省略不谈了。
“等你哪天想说的时候再慢慢说吧。”舒亚米起身再替她续杯。“喝暖一点,待会回去的路上才不会觉得太冷。”
“你要赶我走?”她扁起嘴,精致的五宫有种被扭曲的喜感。
“我怕你老公会找上门要人。”
“他又不知道我在哪里。”她没告诉他关于雅阁的事,也没告诉他她为何会很忙,因为她认为这是一桩协议好的婚姻,不需要过度亲密的接触。
“可是那天,你不是有把我们介绍给他吗?”感觉上他人还不赖,且对娃挺重视的,但毕竟那只是表象,实际上的相处内容,只有娃才知道。
“也只是介绍而已啊。”她干么要跟他说那么多?
“娃,我问你,你突然决定要嫁给他,是不是跟雅阁被砸有关?”舒亚米毫无预警地丢出尖锐的话题。
艾娃捧着咖啡杯,目光闪烁着,三两口喝完咖啡,拎起包包起身。“你想太多了吧,我要回去了,你记得要把门锁起来,与彤回来,要确认过才可以开门,知道吗?”她的叮咛俨然把舒亚米当成三岁小孩谆谆告诫着。
“知道,你赶快回去吧。”
开了门,迎着寒风,在路口招了辆计程车,她有股冲动要司机把车开往她家,哦不,现在只能称之为娘家的地方。
但,不能,这个时候要是回家,肯定又要被追问一大堆有的没的。
可她真的不想回去那个“家”啊,也许她应该找家夜店,混到凌晨再回去才对,只是她不喜欢夜店的气氛,被人搭讪很烦。
叹口气,还是乖乖地回家,当计程车停在那幢带着欧风味的灰白色建筑物前,她忍不住吐了一口大气,硬着头皮掏出钥匙开门而入。
经过客厅——
“娃,你回来了?”许美芳漾满笑意。
艾娃朝客厅看了一眼,正想着要怎么称呼她,可还没来得及叫,她便已经热情地挽着她走进客厅。
“饿吗?要不要吃宵夜?”许美芳不容置喙地将她推到纯白沙发椅上坐下。
“不用了,我……”咕噜咕噜,肚子发出声响的瞬间,她不由得笑出声。“那就麻烦您了!”
看来,她的肚子比她诚实多了,立即做出反应。
“马上来。”许美芳满面笑容地回到厨房,不一会端出一碗热腾腾的面。
“哇,好香哦。”
艾娃还没来得及开动,便听见有人自二楼下来。
“妈,我也要。”敖克谦走到她身旁,口水都快要滴到她身上。
“好。”
她瞧他一眼。“不要跟我抢,你的马上就到。”看他一脸馋样,她好怕他冲过来跟她抢。
“我看起来有那么饿吗?”他打趣道。
“看起来像是可以吞下一头牛。”所以她加速吃面的动作。
敖克谦闻言,放声大笑,“你很有趣。”
“谢谢,很多人都这么说过。”艾娃吃着面,含糊地应对着,瞧他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转到体育台时,她连忙出声示意,“好了,别再转了。”
他有些意外地看着她。“你想看球赛?”
“嗯嗯。”她用力点头,双眼发直地瞪着萤幕,突地喊了声,“干得好!”
他有点被吓到,接过母亲递来的面,边吃边观察着她的反应。
“喜欢看球赛的女人不多。”就他所认识的,通常都是看到立即转台。
“那是因为你认识的女人不够多。”吃完了面,艾娃满足地露出笑,顺手接过许美芳递来的热茶。“妈,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让你这么忙。”
她话一出口,在场的两双眼睛直盯着她。
“怎么了吗?”她摸着自己的嘴角,确定没有残渣,看看衣服,确定没有被汤汁溅到,不解地问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抬眼,看许美芳红了眼眶,她心里不禁冒出骇意。糟,怎么会把老人家给弄哭了?
“我妈是很感动你叫她一声妈。”敖克谦原本对她印象就不差,如今冲着她尊敬老妈的态度,好感度更是直线破表。
“不然我应该叫什么?”说来丢脸,这一个星期的婚假,她根本就没有和他们好好相处过,算起来,今晚还是头一回坐在一块吃宵夜呢。
一直避着敖定杰,倒忘了她嫁给他还有另一个目的,那就是和他家人好好相处,搞清楚他们的底细和想法,确定找碴的人到底是不是这对母子。
如今看来,她几乎可以百分之百确定,他们绝对不是嫌犯。
没有证据,只是一种直觉,而她的直觉向来准得可怕。
“我大哥通常是什么都不叫的。”
“他不是我,我也不是他。”她是嫁给他了,但说好了互不干涉的。
敖克谦扬起眉,小声说着,“看来,你和我大哥之间也有些问题。”
“问题多得很!”她哼了声。
正因为问题多多,她才会耗在这里不想上去啊。
至少拖过凌晨,等他入睡再说。
“我哥那个人只是倔了一点,不过其实他人还不错。”
艾娃看他一眼,“要是我没记错,他满喜欢找你碴的。”见人爱理不理,在家如此,公事上更是如此,总觉得他这个秘书长有点被冷冻的感觉。
“也许是我在公事上还不够成熟吧。”敖克谦如此解释道。
“不,依我看,你推出的网路商城企划,我个人是觉得相当有远景,很值得一搏。”这个企划能够让飞迅电信更具国际观,且多元化无国际的网路商城,更能够向国际各个商业领域伸出触角,对飞迅往后扩充经营路线不啻是一大利多的消息。敖定杰不采用,说穿了,只是为反对而反对、为打压而打压,小鼻子小眼睛的做法。
“你是这么认为吗?”敖克谦仿佛遇着知音般的狂喜。
“嗯,我会想办法再推推看这个案子。”决定了,明天就拿这件事来鲁他,顺便化解两人的尴尬。“不过,不知道你有没有空告诉我,那个灰姑娘小时候到底有多可怜?”
“灰姑娘?”谁啊?
第五章
“驳回。”
艾娃漂亮的唇还微开,显示话末完,却已经遭到敖定杰无情地拒绝。“喂,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我在说什么?”
不是怀疑他的智商,而是,人一旦被仇恨蒙蔽时,真的会变笨耶。
“我不是早就说过了?不想搞网路商城。”他坐在办公桌后,敛去笑意的阴沉瞳眸显得杀伤力十足。
“但问题是,这个案子要推展一点也不困难,我们有现成的资讯工程团队,还有实力坚强的海外拓展部门,成本可以压到最低,到时候回收的利润则有可能是成本的数倍,再加上这么做,可以——”
她话未完,便遭他讪笑打断,“真不敢相信,你竟然被一碗面给收买了。”
艾娃微愕,立即回神,“等等,你知道我昨天在楼下吃面?”他不是只在三楼活动的吗?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吵死人了,谁会不知道?”他指的是她的鬼叫声。
没亲眼目睹她到底在搞什么,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跟他那些心怀鬼胎的“家人”混在一起,她还挺高兴的。
哼,新婚之夜过后,把他丢在蜜月套房独自离开,而后一整个星期不见人影,她这是哪门子的妻子?
她抛下他不管,倒不管和那对母子攀交情,这算什么?
“嫌吵,你可以说啊。”三楼到一楼,花不到他一分钟的时间。
说真的,昨晚听过灰姑娘的传说之后,她发现他真的是灰姑娘,但也发现后母已经后悔了。
也对啦,后母进门,总是会想要替自己的儿子争取些什么,自然就会想要打压另一个毛头小子喽,这种心态,当然不对,但她可以理解,可这个死脑筋的男人就怕是一辈子也无法意会。
“有什么好说的?”他冷哂着。“说你别笨得被一碗面给收买?”
艾娃横眉瞪去。
“你也太瞧不起我了吧?”一碗面怎么可能收买得了她的心?她的心是千金不卖!“我要推网路商城的案子,是基于我的专业,无关我的私人情绪,请你不要公私不分!”
搞清楚,她可是管理顾问,要的不就是她的专业素养和管理能力?
“我倒认为你跟那对母子交情不差,所以想替他们建言呢。”他冷哼以对。
“我只是尽我的本份,告知你哪些案子可以替公司赚钱,我才不像你公私不分呢。”这男人还真是恶劣。
“我公私不分?是你没有危机意识!”黑沉的瞳眸噙着薄怒。“你是不是忘了你曾经被他们给暗算过?”
“不是他们。”艾娃斩钉截铁地道。
“还敢说你不是被一碗面给骗了?”闭了闭眼,他气得额边青筋暴跳。
不过是和他们吃餐宵夜、看看电视,她就可以笃定他们对她没有危害之心,要是再相处个几晚,她就准备被卖了还帮他们算钱!
“因为我不会看错人!除此以外,我调查过了,在公司里,也许有所谓的派系斗争,但这些派别,都是底下的人胡乱谣传的,根本与他们无关,他们从来没打算争夺经营权,这一点,你否认不了吧?”身为管理顾问,她自然有权查证这些事。
公司高层干部里头,确实有些是妈的亲戚,但是所任的部门却都是无足轻重的居多,且她彻底查过公司内帐,他们的人品好到没话讲,且从未做过假帐,从这几点就看得出端倪,他这个能干又想掌权的现任董事长,难道会不知道?
“那只是假象!”他气得大吼。
“也许是假象,但你眼中看到了真相了吗?”黑白分明的瞳眸清楚地划开是非对错。“是看不到,还是不想看?”
“你!”敖定杰为之气结,但又无从反驳。
想了下,艾娃又补充道:“人很容易因为第一眼的主观意识而决定了对人的印象,也容易因为成见而左右了往后的判断,当你认为一个人错的时候,对方再怎么做,在你眼中一样是错,但,真的错了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颓丧得无力再跟她辩论。
这女人俨然像个心理学家,吐出的每句话如针般地往他心中最痛的痛处戳去,很痛,却也道出了他确切的想法。
这种感觉,让他打从心底发颤,不懂她为何能将他看得如此透彻?
“我想说的是,只要足够时间慢慢相处,看看小动作、听听说话方式,多少看得出端倪。”她不敢说自己识人无误过,但是感觉是骗不了人的。
要是他们真讨厌她,讨厌得想要她的命,那么他们对她露出的笑容绝对不会那么真诚,就算只是演技也不可能精湛到那种地步。
而他敖定杰,她不否认,第一眼看到他觉得非常厌恶,不过一段时间下来,她对他的好感可是呈倍数成长,因为她对他没有成见,所以才能改变看法。
“哟,怎么我跟他们相处了那么久,就是看不出端倪?”敖宅杰掀了掀唇,笑得很挑衅。
艾娃头上快要冒出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