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为君狂-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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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湘凝咬牙切齿地面对她的不畏,这女人的镇定工夫太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如果你别有居心,奉劝你最好在我揭穿你伪装面具前,快快离去,免得落身首异处的下场,你必须认知;白家军根本容不得你的存在。”
“你想赶我走!但你似乎忘了问问白幽绝答不答应?”她故意刺激着路湘凝。
“这事没有他置疑的余地。”她端起面容,以为抓到了浮木。“我与他已订下白首之约,更何况白伯父的命令他完全抗拒不得,若再加上能助他一臂之力的路军兵马,你以为他能在这紧要关头,会舍我而就你吗?”
路湘凝这番话说的正是事实,饶是秦忽兰也不得不去想到……天子宝座,可是好大的诱惑,俗世凡人谁可抵挡,或许就连白幽绝都不会是个例外。
没来由的心一慌!撇开两人对头立场不谈,白幽绝有可能会舍弃江山而只求与她厮守吗?
“我的话已经说得够明白了,你没有任何筹码可以与我相较,我以为白大哥只因你的面容而一时迷惑,等他想通之后,孰轻孰重,他会有正确抉择。”
秦忽兰把苦涩埋于心头,朝她淡然一笑。“路姑娘,你自身吸引不了白幽绝对你的感情,就拿白、路两军结盟与否之事做为乞讨婚约的工具,你不觉得你的方式很可悲吗?”
“你胡扯,白大哥不可能对我无动于衷的。”她颤抖得有如秋风扫落叶。
“他若对你有情,就不可能背叛自己又把整颗心系在我身上,他待我如何,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你……”正因为秦忽兰说中了她最不愿意承认的痛处,在恼羞成怒下,她不假思索的就将手一扬,往半瘫坐于床头边,无力闪射的秦忽兰掴去……
“啊……”呼痛出声的是始作俑者!她在来不及打中秦忽兰那一张该死的花容月貌前,冷不防地就被自门外飞进的鬼魅身影给往后拉了去,踉踉跄跄地跌进在后头稳住她的孟怀身上,待身后人扶妥她的同时,路湘凝的面孔也在瞬间化成一片死灰。
“白……白大哥……”
“你没事吧?”白幽绝看都不看她一眼,迳自走向床榻前,关怀备至地询问心上人是否有恙?
“没事。”她摇头,不忍的视线望着摇摇欲坠的路湘凝,暗暗忖着抱歉两字。
白幽绝凝肃的脸庞在秦忽兰并无大碍后总算缓和了下来,然而余怒未散的他仍然不放过地问着路湘凝:“对待一名伤者,你的作为未免太过心狠心辣!”
“我……”她咬着下唇,强硬地道:“那不是我的错!”
她的话换来白幽绝的定眼相望,复杂的眸子沉淀着思索,过了好半晌,他竟吐了句让在场众人错愕万分的话来。
“的确。这或许不是你的错,该怪我本身奢求太多。”他转过头看着秦忽兰,脸色转成柔情万千。“路姑娘,请先回湘院,等会儿我会派人快马送信通知令尊,取消你我之间的婚约。”
“什么?你要取消婚约?”“轰”地一响,路湘凝脑子霎时一片空白,半倚在白幽绝胸膛的秦忽兰也是一震!更遑论被吓得差点昏厥的孟怀呆呆的立于原地,完全不知如何应对。
“我不该磋跎你的青春,留你在此遭受委屈,白幽绝自认不适合你。”他毫不讳言地道。
“不!不该的,你怎如此对待我,你岂能对我说出这种话来。白大哥,湘凝求你清醒清醒啊!别中了这个妖女的诡计,她不是个普通人,她是别有居心的,她……”
“够了——”他沉声地喝止了她无尽的谩骂。“该说的话、该做的事,我会尽速处理。孟怀,送路姑娘回湘院去。”
“不,我要……”她张口欲再言,却被孟怀上前阻止。“路姑娘,听少主的,先回房休息吧,大家都需要冷静一下!”孟怀别有用心的一句震醒了激动不已的路湘凝,留给她有着思索的余地。
算是给自己找个回旋的空间吧,她抹去脸颊上的清泪不再争执。在孟怀的陪伴下,神色紧绷地退出房门外,暂时退出了这场感情纠纷。
秦忽兰抬头凝视眼前这伟岸男人,对他毫不犹疑的决定撼动不已,照理她该为他的所言而高兴庆贺、她该为能分离白路两军而自豪不已,可是,她的心头竟然没有丝毫的喜悦之感,完全没有;连一丝丝都没有……没有……
“你不该说这种气话,妄下决定的。”榻上人儿反而为他愁忧。
“谁告诉你那些是气话的。”他抚弄着她柔软的发丝,温柔的言语仍是带着天生使然的气势。“我只不过是做了一件该做却没有做的事,我不应该让路湘凝后悔终身。”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那后果!”她不禁替他感到害怕。
“想过!路家人会要回并合于白家军内的二十万兵马。”他反倒无所谓似地。
“既然明白,那你还……”
“小东西,我若连你都保护不了,凭什么去保护天下人。”轻描淡写的言辞却是他不容质疑的深情。
“可是……”望着他瞧她时的专注,不禁感动万分,却也惶恐不已。老天!她是否错估了白幽绝这排山倒海般的深情,低估了他对她的执着?“你知道吗?也许我并不值得你这般对待我!真的不值得……”她猛摇螓首。
他点住她的朱唇,更将她拥入怀。“值不值得由我决定。”
“可是我好怕你会失望、你会后悔,你会……”毫无预警的两片热唇突然覆了下来,攫住了她的唇瓣,阻断了她的呢喃。
直到良久过后,他才满意地离开她那红艳艳的嘴儿。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她被吻肿的唇,轻喃反问:“那你告诉我,你会做出让我失望、让我后悔、让我觉得不值的事吗?”
“我……”她的心跳得好快。
“嗯?”他痴望她。
“我……”唇一咬,眼一闭,她硬是破碎地挤出:“不会!”
“那不就结了!”白幽绝握起她的双手,将之合于掌中,轻轻吻道:“别想太多,一切有我。”
含于眼眶里的泪水终于抑制不住地滑落下来。
第五章
这十天来,秦忽兰待在阁楼内无法离开一步,不是她的伤势起了变化,相反的,她的伤口好得甚为迅速,只是白幽绝专制地命令她不许一厂床着地,所以她只好乖乖地听从命令。
从不知道豪迈的他也有极为细密的一面,虽然她被困着,但除了一日五次按时替她拆绑换药外,为怕她整日躺于床榻上不知如何打发时间。他一方面派人送来好些本古书册供她阅读,再忙也会拨空前来探她,更是抱着她前往庭园伫足赏花散心。
不可讳言地,这十日来可说是她生命中最为珍贵的一段,挟持着自己身体不适为藉口,她大胆地抛忘汉蒙两族正如火如荼的战时、也不去思考自己与白幽绝对立的事实,她更忘记此行身上所背载的任务。这般无颜地贪婪享受放纵自己,只因她心里早已有数,或许就在下一刻,就永无机会了。
她头一回怨恨宿命的安排,她为何会是个蒙古公主。
“秦姑娘。”
门扉的开启,震断了她的惆怅。她放下手中的东坡词,侧首望向脸色不定的孟怀,轻轻地道:“孟先生,多日不见了。”她又探探他的身后,奇怪地问:“少主呢?怎么没跟你一道来!”这对好朋友向来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
“少主在议事厅里开军情会议,我是特地过来找你谈谈的。”孟怀正经严肃地走进来。
她点点头,了然一笑,直截了当地问:“是路姑娘要你来传话的!”
“也不尽然,我心里头同样也有着若干想法,想与秦姑娘细谈一番。”既然她明白,那就不需拐弯抹角。“秦姑娘,你实在不该突然介入,在路湘凝和少主之间掀起这场风暴。”
“我并非存心。”她的眸中也存在着矛盾。
“既然不是存心破坏,那就更该适可而止。你晓得吗?路姑娘这十天来日日饮泣,茶饭不思,她很震惊、也很意外,更是心碎。”他凝肃地望着她木然的神色,诚恳地道关:“严格说来,在这场感情的阵仗上,你已大获全胜,赢得少主满腔的情怀,他爱上你已是个不争的事实。既然你得到所爱,那反过来说,你是否也该为少主做些什么?对不住!我并非看轻你的身分,而是觉得你应该知所进退,现在的白幽绝名声传遍天下,他每每大破元军的胜绩已引来天下百姓的瞩目,而此刻也正是号召全民百姓归依他麾下的绝佳时机,若能就此吸纳分散于各地方的起义志士们,齐心向他,接着一鼓作气攻入大都,驱走鞑虏,天下将会太平。但是若在这节骨眼上竟传出少主背信弃义,舍弃路湘凝而另结新欢,导致白路两军从此分道扬镳的话,这对少主的伤害与打击,将会不堪设想。秦姑娘,聪明如你,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你应当明白”
他铿锵有力的分析与责难秦忽兰何尝不懂。只不过分裂白路两军本就是她此行的最终目的,还有一样;她内心深处也自私的不想让出这份爱。
“孟先生,你也承认了,少主对我情深义重,相同的;我岂能负他而一走了之,何况凭你对他的了解,你以为他会让我不明不白的消失吗!”
“只要你不妨碍少主前程,解决之策我已拟好。”他吐了一口气。“我说服了路姑娘,她已答应让少主纳你为妾。”
“纳我为妾!”她先是一愣,随即失声道:“路姑娘用这做为交换条件。”
“她毕竟是爱着少主。”
“但她可曾想过,一个不会将心思置在她身上的男人,她能够拥有多久!”
“总比完全失去的好!”孟怀也可怜路湘凝的痴!“秦姑娘,就请你别再刺激她了,你也该让少主安然度过这一关,烦请你以大局为重,答应了吧。”
她的眼神突然变得好冷硬。“你出去。”
“秦姑娘‘!”孟怀脸色都变了。
“出去!”她喝!身上那份王气骤然之态简直像极了白幽绝。
孟怀在无法成言的情况下,挫败地转过了身,在临出门前,却仍不甘地放下一句:“如果你是真心爱着少主,就该为他着想,请你三思。”
冷硬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心魂不宁。她该如何取舍?谁来告诉她!
乌密如绒缦的长发倾覆于背上,像铺了层胭脂似的精致脸庞带有着些许愁怀,自孟怀挫败离去后,她也没多好过,就这么地怔怔坐在床榻上任由黑暗隐没。
轻轻叹了口气,罩着象牙白长衫的纤躯终于从榻上下地,点燃了烛火,推开了窗榻,坐在铺有羽毛软垫的紫檀木椅上,微靠在窗侧。盈盈秋瞳静静地照望黑色夜幕上的晶亮小星与半弯弦月,徐风凉凉拂来,吹动了伊人的发丝,乌黑的秀发恍若千百柳丝般地扬散开来,卷成纠缠、复杂、交错,一如她现在百折千转的愁绪,剪不断、理还乱。
说来可笑;以往最洒脱、最傲然的平阳公主,在与白幽绝正面交锋后,自信全数灭绝,今日的她脑中所填塞的竟是满满的不知所措,一如被情字所困的女子般,对前程是一片茫然。
也因这场厉练,她总算清清楚楚的剖析到,以往的她是多么高估自己。
就在她跌落寂静自省的同时,一股自背后传来的存在感,摹然惊醒了她“谁!”她霍地转身。一条黑色人影已伫立在屏风前方,当她循着烛光看清来人时,绝伦的面孔不禁全然变色!“兀儿,怎么会是你!”
“兀儿拜见公主!”来人俐落跪下,参以一礼。
“快起来,不用多礼。”秦忽兰轻道一声后,连忙探向房外是否有守卫或牌女瞧见。在确定无人发现她踪迹后,赶忙关上门扉,拉下窗帘,转身正色问着兀儿道:“是谁准许你闯进白家军的!为何事前不先通知我‘!”
“公主恕罪!属下是奉王爷之命特地来查访公主消息的,不过请公主放心,为了避免引起白家军人起疑,我已在厨房工作了一个月余,这回是寻着了机会,才胆敢前来与公主见上一面。”
“你进来一个多月了‘!”她显得有些恍惚。
“是的。”她精亮的眸子闪了道异光,接着就见她趋前关怀问着秦忽兰道:“公主的伤势无碍了吧‘!”
她脸色惊地一变!“你都知道了!”
她点着头。“而且王爷也收到了我传送去的消息,他非常担心公主的安危。”
一股不祥的阴霾迅速掳攫她的心,她疾言厉色地追问:“兀儿,除了我的伤势以外,你是否还跟王爷禀报了什么‘!”
“没有!”兀儿敛身一礼,以至于她脸上的异样秦忽兰并未瞧见。“属下不敢饶舌,所以王爷为明白公主实际情况,已亲临藓水城外百里处的玉龙关等候着与公主相见。”
“我父王来了!”她再次受惊。
“而且王爷还要我转告公主,尽快取得白家军的军情机密,三日后与我一起离开这里。”
“三日?”她的声音幽幽荡荡地。
“王爷已经预备妥当,就在三日后午夜三更时分将会派人前来接应我们。”兀儿又还大胆地对她提醒道:“公主,依我看,白幽绝似乎相当信任你了,所以自家军的兵力分布图,你应该有机会拿到手的对不对‘!”
“兀儿……”她的手下何时变得如此大胆!
“公主,全拜托您了,属下不宜久留,这就告退,三日后在统园东方石牌柱下会合。”匆匆交代完后,她一阵风似地开门走了,留下错愕无比的秦忽兰一时间傻愕愕地立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
剩下三日?在回神后,她的脑海里居然升起了只余三日看人间的辞世之感。
眼看所有的恐惧即将变成事实了,她再也无法继续强装自己是坚强的、是无所谓的。两行清泪刺痛她的眼,她不禁喃喃自语;有谁愿意帮她逃过这场残酷的宿命安排?谁?
“怎么哭了?”突如其来的关怀嗓音夹带浓浓的不解。一双厚实的手扳过她的肩,准时前来替她换药的白幽绝默默审视她,这小东西近来总是泪流满面,为何?难不成又是“路湘凝又来打扰你了?”他猜测着。
秦忽兰急急抹去泪,装出无懈可击的笑脸。“没有!是风,沙子入了眼,不碍事的。”
他总算放下一颗心,却也不免责备。“既然明知风大,为何不加件外衣呢?凭你现在的身体,可禁不住一次的风寒。”他拿下自身的白袍,披挂在她单薄的身子上。
“又给你添麻烦了!”她轻轻地低哺。
“不许这么说,我不喜欢听。”
她芳心大撼!“幽绝……我……”激动中,她好想表明身分,表明一切。但话到了唇边,却仍然吞了回去。残酷的事实绝非一朝一夕可解决,这中间的牵扯不是三言两语可带过。何况她还害怕地想;若他无法谅解呢‘!她可会连再看他一眼的机会也没了。
白幽绝剑眉不禁一皱。“怎么了!有话直说,你知不知道这几日来你变了好多,我都快认不得你了。”
“我……对不起,请你原谅我。”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最后,她还是只吐出这些话来搪塞。
“傻丫头,这是我自己所选择,是好是坏由我一肩承受。”他以为她意指路湘凝之事。“睡吧,我陪你。”
哽咽凝噎,她不敢再言,暗吞泪流。
三日时光匆匆溜过,秦忽兰珍惜着与他相守的每一分。每一刻。尽管她诚心地祝祷、祈求,该来的她终究避不过。
就此告别吧!从此回归本位,各为其主而驰骋。至于对立的两方最终是谁胜谁负!她无力考虑,只得静待实力与天命来揭晓!
深深凝望竹楼方向,做为临别前的最后一瞥,也将这段回忆牢牢刻划在心坎中。虽然举步艰难,她仍是不得不为,消极的她只能对着苍天许下誓言:在今生今世里,只要她尚存一口气,绝对不会伤害白幽绝丝毫半分,哪怕是她父王也不许。
遥望低喃:请原谅她的苦衷与无奈,有缘再见。
一身黑衣劲装的她,趁着极浓的雾气,加快脚步,迅速地往绮园石牌柱方向奔去,与兀儿相会。
“公主,你总算来了。”等待良久的兀儿总算能够放下心头的不安与烦躁,在通等不着的情况下,她还以为她会……
“王爷接应的人手到了吗!”秦忽兰冷觑她松了一口一的表情,淡淡一问。
“早到了;现就等我放出讯号烟火,他们在接到后会立即制造混乱,协助我们离去。
“那还等些什么!”秦忽兰立于原地等待她施放出讯号,却见手持特制烟火的兀儿非旦未放出,反而眼光闪烁地唐突问着她。
“公主,白家军的兵力图你是否拿到手了?”
她娇颜一凛,冷然地道:“有或没有,我需要向你禀告吗!”
兀儿一寒!“请恕属下放肆,我只是……”
“算了!我不想听。你只须记住,一切的责任我自会在王爷面前承担,不用你多事。‘”她怒斥。
“遵命!公主。属下这就行动了。”她心生胆寒,不敢再多话,随即拿出火石点燃了烟管上的引线,就待它一飞冲天,散出五彩颜色通知外头接应人开始行动。
哪里知道;那烟管只冲上一半,就被一道青色寒芒打断管线无力升空,直直地掉落了下来。
“谁!”兀儿大吃一惊,转眼去看,一条恍如翩翩燕子的影子迅速地落在她跟前,兀儿只觉眼前一红、脖子一疼,瞬时整个栽倒于地,失去知觉。
“幽……绝?”“轰”地一响,秦忽兰面容肃然铁青,全身几乎被冷汗浸透,震愕下,她混捕一片的脑子怎么也转不动了,傻愕地立在原地不知如何开口。
白幽绝笔直地走向她,在残月的映照下,他修长的身形显得好诡谲,一张俊挺的面容硬是七情不动,只有那两道冷飓飓的眸光所迸射出的锐利刺得她胆颤心寒。
秦忽兰心惊了;耳畔竟也同时传来命运之神的邪气狂笑声。不!她倒抽一口气。开始节节后退,她再也受不住白幽绝带着尖锐的绝望和不信的脚步压迫地步步逼近她。
她直退;他却不肯放过。直到身后的竹篱挡住了她的步伐,她才不得不停了下来。一张泌出冷汗的娇容再也逃避不了地面对他那张蕴藏着暴雨欲来的脸庞,她整个人全僵了。
对峙了好久,久得她想尖叫、久得她想抱头鼠窜。面无表情的白幽绝这才突然露出了抹完全没有笑意的笑容,吐出了句完全没有人气的问话:“公主!”
寒怵霎时冷遍秦忽兰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