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心草深长-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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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妈妈也一眼就认出了英娜，几年前她第一直到他们家的时候，她就很喜欢这个有礼有节的女孩，今天再次见到，她似乎很高兴的样子，，温和地笑道：“是来找南生的吗？好不巧，他们前晚只在家里住了一晚就去了归来镇上，还没吃早餐吧？我帮你们做点，然后联络一下他们，让他们早点回来。”
　　去镇上了？简英娜心里暗暗一震，“那，他们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秦妈妈又温和地道：“那里现在手机信号都没有，他们也没有说什么时候会回来，你们就到这里玩玩，等几天吧。”
　　简英娜看了看简纯。
　　“我们也去！”
　　简英娜连连点头，“伯父，这边去那里远吗？”
　　“坐船要两个小时。”
　　“有没有更快的交通工具？”
　　“坐汽艇只要40分钟时间。”
　　“那么，麻烦您，帮我们联络一艘汽艇，我们马上去镇上。”简纯缓缓的说着。
　　归来位于云梦县的中下游区域，是一座古镇，在明朝时候就在此设有驿站。残旧的青砖墙、矮围墙、老码头、老院墙，无不显示着多年前这里一时的繁荣。
　　“这座镇是云梦县远近闻名的小香港，以盛产黄金闻名，20多年前，外地来了很多很多的人到这里来开采黄金。那时候，这里的每一个人上街都戴筷子粗的金链条，也没人觉得奇怪。最强的时候就是一个香港老板，他承包了对面整座牛背山的开采权，”汽艇租凭公司的陪同人员是一位心宽体胖的50岁左右的憨厚阿伯，他指着对面一座大山道：
　　“刚开始大家都不同意，怕大规模的开采会破坏到环境，后来，一个香港人花一百万投资兴建了镇中学，这才取得了这座牛背山的黄金开采权，香港人又在镇上建了一幢三层楼的别墅，也就是十多年前吧，慢慢的黄金被开采完了，开采权也就被政府收回了，这个镇上的经济也就慢慢不行了，十年前，一场大雨，山体滑坡，一夜之间整座镇不是被淹，就是被埋。哪！”老人又指着远处一栋楼房说道：“就只留下对面的学校安然无事，因为是地势的原因，学生也没有受伤。但大部分人都死了，没死的那一部分就被移民办安置到山西、陕西、安徽、山东等地。哎！一夜之间呀，这种天灾谁能预测到！这几年来，倒是有很多高样的学生来这里画画，一些喜欢拍照的人采这里拍照，还有原来住过这里的人，也时常会回来转转。”老人无限感慨的说着，思绪开始陷入回忆之中。
　　简英娜忍不住抹了一把泪，简纯则把脸撇开。
　　当汽艇呼啸着到达镇上的时候，一排很长很宽的码头边上，有一座大大的木钉船被装修成旅馆的样子，想必那些一天之内无法来回的旅客，大部分是住这里的。
　　终于回来了，十年前的洪灾造就今日的遗址，脚下踩着的那些残垣继壁连同那些未曾抹去的鲜活记忆一起，令爱女数次痛哭落泪。
　　没有多余的话，没有多余的感慨，没有多余的人，更没有多复杂的心情去胡思乱想，他们就这样手牵着手，很熟悉的走遍了学校的每个角落，最后停在学样的一间小卖部中间。
　　“爱女，还记得吗？那一次你跑到高一三班的教室门口——”和煦温柔的声音将她从回忆中拉回现实。
　　“当然记得呀，那一次，我紧张得不行了，当时我就站在你现在站的这个地方的，”爱女指了指秦南生，不好意思的笑着说：“小卖店的阿姨听到后还笑了呢，不过还夸奖了你一番。”
　　“你说你那时候怎么不找女老师，竟然找我？”秦南生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好笑，他兴奋的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
　　“喔喔，痛！”她一把拍掉他的手，“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帮我忙的。”
　　午后的最后一缕阳光悄悄的躲进了云层，不一会儿天空开始布满厚厚的乌云，晋爱女仰脸看着天空，她交织的长长的睫毛微微翘起，她有些担忧的望着天空：“南生，好像快要下雨了。”
　　“那，我们到教室内避避雨吧？是去你的教室还是我的教室？”南生问道。
　　“你的吧！”爱女答。
　　在他们身后，有两道身影紧紧的跟着他们。
　　第五十五章
　　“爱女，你有什么打算，你跟简纯算了吧……”猜不度她的心思到底在想什么，秦南生只得讲出心里一直想说的话。
　　爱女一愣，没料到他会说这样的话，但随即脸上就挂满了一脸灿烂的笑容：“怎么？你还愿意收留我这个落魄的灵魂吗？”
　　“当然，你知道我一直站在原来的地方等你。”秦南生望向她的眼神温柔似水。
　　晋爱女一听，咯咯咯的笑了起来：“你不觉得你这样太自私了吗？英娜怎么办？”
　　“爱女！”秦南生突然握住她的肩膀，一切那么自然而随意，逼她正视他的眼光，他无比真诚的说道：“爱女，这十年来我不是没有过其它的感情生活，可是，每一段都很糟糕，那是因为我心里一直放不下你，我担心你，挂念你，怕你受到伤害，这些年一直在试着找你，这种感觉在见到你之后就越来越强烈。”
　　门外的女人一听，微微泛白的脸上迅速闪过一丝嫉妒又失望的眼神，她实在是无法再听下去，只得伤心的说：“哥，这就是最后的结局，我们回去吧！”
　　听了她的话，简纯动了动嘴唇，却始终没有发出声来，他的脚步走在窄小的路上显得有些踉跄不定：“我们回去吧……”
　　就是这样了，这真是他最后一次的努力，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秦南生对她的重要性。大雨淋湿了小路上的两个人，早已分不清滴落在他们脸上那团湿热的东西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他们也遗失了自己的一颗饱受苍伤的心，简纯无言的为英娜撑开伞。
　　“现在雨太多，船不能开，要等到雨停或是小一点再走。”早上送他们来的胖叔说到。
　　“那好，等雨停后，马上启程。”简纯的神情有些愰惚。
　　“南生，我怎么感觉怪怪的，好像看到了英娜和简纯？请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看到极远处，那两道在雨中踟躇下山的身影，爱女突然惊慌起来。
　　“爱女，你不要想太多，不要有太多心理负担，这些事等我们回江城后，我自然会找他们说清楚的。”温柔敦厚的声音响起，让爱女的内心稍稍平静了一下。
　　她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飘忽不定的笑容，喃喃低语道：“或许真是我眼睛看花、脑子也不正常了吧，我怎么一直觉得他们在我身边晃来晃去呢！”
　　“你太紧张了！放轻松点，我刚才说的事你觉得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我是说你和简纯的事。”秦南生将手搂在她的肩上，神情有些紧张的问着她。
　　晋爱女耸了耸肩，他的双手顺势跌落了下来，她望着他，嘴角仍然挂着淡淡的笑容：“南生，我们不提这些事好吗？我想安静的在这里住几天，好好的想一些事情，要让那些曾经的记忆永远刻画在脑海中，人事与物的变化之快，让我不敢确定以后是否还会有有机会再回来这里，毕竟山西离这里从距离上来讲很远。而你，是我可以再回来的唯一理由，如果有一天你也离开这个地方，我就永远都不知道还会不会再踏足这方土地。”她平静的叙述着，似乎不打算让这些事过多的影响自己的生活。
　　秦南生皱了皱眉，知道她还有很多事放不下，但是他有信心等到那么一天，他对爱女更有信心，总有一天她会放下所有，他们还会回到十年前的样子。
　　“那好吧！”雨停了，我们也回去吧！“他有些无辜的眨了眨眼睛，爱女看到，有些不忍。
　　四点钟，雨越来越小了，爱女和南生还有其他一些客人，坐第一班船离开小镇回县城。
　　几分钟后，一股强大的气流穿来，客船受到强大的冲击开始摇摆不定，船上的客人左右踉跄着，一辆汽艇呼啸着从客船身边擦肩而过，快速的化成一个小白点，三分钟时间就消失在浩瀚无银的沅水河上。
　　晋爱女透过窗户，愣愣的看着靠近窗户边上那张熟悉的脸庞，她努力的甩了甩头，企图把那种莫须有的念头赶离体内。
　　一周后，秦男生和晋爱女回到江城。
　　“南生，谢谢你陪我回去一趟，我想这一趟回去的过程了结了我这十年来的心愿，我也可以放下一直压在我身上的精神包袱，我真的该和以前做一个痛快的了断了，我们以后，尽量少见面！好吗？”终于回到熟悉的城市，爱女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爱女，记得，我一直都站在原地开始的地方，你记得，什么时候想我了，就和我联络。”秦南生和晋爱女隔着一条街道对望着。
　　爱女点了点头，转身坐上计程车。
　　在火车站他们分离。
　　目送爱女的离开，秦南生，终于狠狠低下了头，第一次忍不住热泪盈眶。
　　回来与南生在车站分手后，爱女便迫不急待的打车去简纯家，大门紧锁，她又折回公司。
　　打开灯光，烟雾朦胧中，她看到了一张她不忍心看到的憔悴的脸。她似乎有点后悔没跟任何人打招呼便抛弃一切跟南生回湘西的举动。于工作、友情、感情她都说不过去，都应该事先给他打声招呼的。
　　她轻轻推开门走进去。
　　第五十六章
　　“简纯，这几天我去我同学温玲那里了。”在他面前，她竟然第一次有了说谎的感觉。
　　“嗯，知道了。”简纯用力掐灭手中的烟，抬起头来，久久的看着她，那目光让她无地可遁。
　　“我回去是为了……”她赶紧补充道。
　　“刚回来很累吧？”简纯直接打断她的话：“先回去休息吧！我也很累了，明天有客户来，马上还要出去参加一个聚会，今天就不送你了，你自己打车。”他站起身从她身边走过。
　　“简纯，我有很多话跟你说。”她急忙站到他面前拦住他，有种强烈的就要失去他的感觉。
　　他在她面前站立，朝她笑笑，拍拍她的肩膀说：“爱女，这几天一定很累吧？快回去早点休息。”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去。
　　爱女从二十八楼窗户上看到简纯的蓝博尼基驶上永安大道，消失在夜晚的车流中，最后一模糊成一片。爱女感觉一切都被自己弄砸了，她拔通英娜的号码，电话那来传来她懒洋洋的声音：“爱女呀！这么晚还打电话来啊，我都睡着了，我现在人在加拿大呀，以后都不会回江城去了！没什么事，我挂电话了，再见！”
　　“英娜——”没等她说完，那头电话已挂上，爱女再拔过去的时候对方已关机，她觉得还是不放心，又拔打了简纯的电话，可是她连拔几次，他都没有接。她疯了似的往家里跑，打开家门，单丹将一封没有邮票也没写地址的信交给她：
　　爱女：
　　你一定是和南生回去了湖南的某个小镇吧？这时候，正是江城灯光通明的时候，你们在做什么呢？但是，我相信，你们一定会被浓浓的幸福包围。
　　从两年前你开玩笑叫我“小妖精”那天起，我就知道我们一定可以成为知心的朋友。我、你、南生三人的相遇，确实是最没有预料到的事情，想想这或许是上天给我们的一笔财富。对不起，在你十六岁那年我曾经拿走属于你的东西，现在我要让他原封不动的回到你手中，请你替你自己，也替我，珍惜南生！
　　而我和大哥，在你们离开的当天，我们有过一次长久的谈话。虽然你们的消失没有告诉任何人，但我们都能猜到，你们去了哪里。就在你们离开的第二天晚上我和我哥飞去了湘西，辗转数次后去了南生家，却被告之你们只在家里停留一夜就去了镇上，我和我哥又做汽艇去了秦伯父所说的你们出生的小镇，见到了你们，被往事包围着的你们真的很幸福，很般配……
　　你知道吗？就在当天，大哥很失落，而刚好大哥的前女友丁兰那几天回国，也在香港，我只利用了一些小小的“妖术”就把大哥的前女友丁兰从香港骗了过来，她听说大哥的状况，三小时就从香港飞到了张家界，我哥和丁兰，他们终究是有过谈婚论嫁的八年的深刻感情，更何况彼此还有一个孩子——做维系，孩子5岁了，和丁兰住在加拿大。我的大哥他终究是平凡人，贪念尘世间年轻美丽又聪明的女子罢了，他肩上的责任不允许他放任自己的情感。
　　请你和南生一起，一定要比我们都幸福！——
　　娜
　　爱女关掉灯，让自己躺下，趴着床上，深深的黑暗与孤寂如同一张网向我她面而来，压得她喘不过气，眼泪终于扑扑的涌了出来，打湿了枕巾，她凄然的笑了笑。宿命劫缘，还是光临了她。
　　爱女和南生在湘菜馆见面。南生干脆替她点了她最爱吃的酱板鸭，好久没有吃如此地道的辣味了，呛的她流了很多眼泪。
　　南生拿出一张又一张纸巾小心的帮她擦拭着，他越擦，她就流得越多。
　　他靠近她，心底有着太多不忍，还打笑着说：“你光流泪，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你看我们现在的状况跟一对拌嘴吵架的情侣一模一样，快别哭了。”
　　她抬起头停止抽泣，看到南生一脸温和的看着她笑，于是她也跟着笑了。她说：
　　“南生，此时如果是简纯坐在你面前的话，我也不会哭，我一定会注意形象，可是是你，我就没关系了。”
　　她的脆弱无助看在他的眼里，他的疼痛就多一份，他温柔的拭去她的泪。
　　“南生，简纯他跟别的女人上了床。”
　　“什么时候？”
　　“就在我们回去的那几天之内。”
　　“而且，他还有了一个孩子。”
　　“该死的！他们竟然一起来欺骗你？孩子在哪里？”南生低低的诅咒一声。
　　“国外吧！”她静静的说着。
　　“天，怎么会这样？一定是简英娜告诉你的对不对？她的话你最好别信！”秦南生有些愤慨的狠狠说到。
　　“你不要这样说她嘛，她是个好女孩！”她替英娜打抱不平。
　　“她发起狠来，什么缺德的歪主意都想得出来的！真不懂，你们怎么会相处得拢。”
　　“呵呵！”晋爱女原来难过的神睛突然有了些未知的恍惚，她呵呵傻笑了几声，说到：“她去她加拿大了，她还说以后永远都不回江城了，她一定恨死我们了！”她的声音清亮如玉。
　　秦南生听到她的话，不知不觉中打了一个冷颤，内心有些慌乱不稳起来。
　　呵呵，爱女没有告诉他跟他上床的是谁，也没有告诉他，英娜和简纯在他们走的第三天就跟着去了南生家，她觉得到了今天，有些事情告不告诉南生已经不太重要了。
　　秦南生缓缓的将她拥入怀：“爱女，我一直停留在原来的地方，无论将来如何，我都会坚持着自己的决定，守护着你！我们离开江城，回长沙好吗？”
　　爱女听完，她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只是那笑容似乎被抽起了灵魂，所以变得不再真实，她慢慢说道：“就因为你是唯一一个梦开始的地方，所以南生，以后你不要让我总是如此依靠你。以后的路，我们顺着走下去，走到哪一步就是哪一步。我年少青春的一岁、二岁、三岁……十五岁、十六岁及往后的时光里，都会有你的痕迹，圆满的，没有任何的残缺。”
　　看了她许久许久，笑容慢慢的在秦南生脸上展开，他拉起她的手拍了拍：“何时你竟然变成了一知性且理性的女性了？不过，他马上又皱着眉头跟我说：”你要答应我，从今天开始，不要跟简纯见面了。“
　　晋爱女猛锋点头：“嗯，我一定答应你。”南生比自己更了解她和她身边的人。
　　夜风的街上，南生走在我她边挡住了那些来来往往的车辆，她把自己的手放进了他的手肘里。耳边有歌声传来：
　　风吹过来了
　　雨打过来了
　　天也开始黑了
　　谁家的姑娘
　　在独自哭泣
　　她说：
　　我住在漂亮的城堡
　　如今我迷了路
　　好心人，你带我回家。
　　风停了
　　雨住了
　　乌云散了，世界明媚了
　　城堡里的姑娘啊
　　你要记着自己回家
　　因为你是勇敢的公主
　　晋爱女和秦南生，终能像老朋友那样坦荡的走在江城春末还有些寒意的阳光底下。
　　第五十七章
　　晋爱女从江城安康大道湖心草咖啡店申请调动到邻市的分店，简纯什么也没说，大笔一挥意即同意了她的调动申请。晋爱女换了手机号码，简纯应该清楚一切，有打过电话至分公司的办公室，不过她挂断了。
　　因为她答应秦南生，这个夏天起，她不再见那个叫简纯的男人。两个月后，她不得不因业务上的关系回到了总部。
　　在简氏风景二楼联合会议室每月一次的例会上，他一如既往的坐在最中间的位置听取各部门的报告，沉着，稳定，淡定，从容，当他的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她的眼泪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简纯，他总是那个让她哭、让她笑，让我担心、让她难过，也让她自卑的人。
　　“那么，接下来的工作就是湖南省十三座城市图书馆的筹划展开，晋爱女你直接调回湖南全权负责，时间为一年。”
　　“好的。”她点头。
　　“那么，此次会议到此结束！单丹你先下去和梅总监安排一下人事上的调动。”他有条不紊的安排着。
　　“好的，总经理。”每经理和单丹匆匆下去安排。
　　“晋爱女你留下来！”他仍然头也不抬的吩咐着。
　　不到一分钟时间，会议室的人全部消失不见。
　　人走完后，他冲上去一把拉住她的手，就这样死死的握住。其他人识趣的关上了门。顾不上太多，早被思念折磨得不像样的简纯紧紧的抱着她，似乎要把她揉碎到骨头里去，他紧贴着她的耳朵呢喃：“爱女，你欠我一个解释整整两个月，这个春天都已经过完了，你还要逃吗？沾染了我的气息，你以为还能逃得掉吗？”
　　晋爱女见状，不禁悲喜交加，有那么一刹那，她真的就打算放弃，但紧紧只是一刹那而已，那几秒钟过去后，她挣扎着怒吼：“你干什么？”
　　简纯大急，再次将她拉回，他不顾一切的抱起她，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在沙发上，刚松手，晋爱女就往外跑去，简纯又一把拉住她，拿起遥控器迅速的锁了门。
　　晋爱女挣扎了半天见自己再见无法挣脱他的怀抱，她的一对小拳头顿时如雨点般的落在他的胸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