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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乖乖猛男一把罩-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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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骉移眸扫了眼忽上忽下的鬼影,从抽屉里拿出两坨棉花塞住耳朵,重拾安静无污染的工作环境,继续拼装早上被鱼步云爷一掌劈散的可怜闹钟。
  不听不听,“鬼”儿念经。
  是——的!这位白杨小姑娘正是那桩闹鬼事件的始作俑者。
  而她的出现,得从半个月前说起——
  当聂骉兴高采烈地将从大型垃圾集散地捡回的碎纸片拼凑完成,并且上完透明胶,复原整张工笔墨绘出的仕女图,转身准备找个地方挂起时,画里那名执花斜眺的青衫女子像被赋予了生命力一般,却了动,紧接著往他走来,像要离开那幅画似的。
  而她也的确离开了画轴,就是此刻在一旁拉著鸡嗓子鬼吼鬼叫的白杨。
  犹记得刚重获自由时,见到这栋公寓上上下下一致冷静的反应,感到害怕的反而是身为鬼怪的白杨,吓得她连忙跪在地上,哭诉自己遭人设计、误入陷阱封进画中三百余年的苦命,以及后来辗转流离,还被怕鬼的富豪将画轴撕成碎片的悲情遭遇。
  最后在浑身寒气逼人的黎忘恩首允下,她正式成为这栋倾斜旧公寓的新成员。
  刚开始,白杨并不明白为何这栋公寓里的人能视她如常人,过一阵子后才知道
  物以类聚,怪的不单只有鬼怪之属的她。
  “大老远就听到鬼在叫!”甫接爱妻下班返家的鱼步云,人未到声先至。“太阳还没下山,你忙喳呼个什么劲儿?”
  “还不是聂!”白杨鬼影飘飘至门边迎人。“他一看到若玲,一张脸就红得像番茄一样,真是羞死人了。”
  “你已经是死人了还怕羞?”鱼步云说话向来不加修饰。
  “白杨在哪儿?”徐曼曼左张右望。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看见鬼,八字极重的徐曼曼就看不见,只得靠丈夫指引方向,朝那在她眼里空无一物的地方打招呼。
  嫁给鱼步云,窝进这个对她来说几乎可说是异世界的公寓,就算哪天知道这里住的其实全是易容成地球人的外星人,徐曼曼相信自己也不会感到意外,更不会再昏倒。
  耳濡目染之下,她也快被同化了。
  “那我上楼做饭了,晚上的菜单是铁板牛柳、炒山苏、芙蓉豆腐煲、东坡肉、蚝油芥兰。”今天是厨娘上工日,大家都会回来吃饭。“对了,白杨。我也会留一份给你,要记得上来吃哦。”
  “鬼用得著吃东西吗?”啧,他老婆就是这点鸡婆个性让他不爽,照顾小孩、照顾这陈楼大大小小他都认了,现在可好,连鬼都包了!鱼步云满心醋酸味地想。
  “谢谢!”白杨很用力地点头,爱死心地善良的徐曼曼了。
  似乎感觉到对方的谢意,徐曼曼上楼前说了声,“不客气。”
  “喂,小鬼。”鱼步云不耐地唤。
  “别叫我小鬼,我有名有姓,我叫白杨。”严格说来她不算鬼类,只是因为道行耗损,目前只能以鬼影的形态见人。
  鱼步云才不理会她的抗议,长指一勾。“过来。”
  “干嘛?”白杨不明就里地飘移约莫一尺的距离,便教鱼步云扬掌止住。
  “就站在那儿不要动。”
  “为什么?”
  “这样的距离刚好。”
  问号浮上白杨无血气的净秀睑孔。“什么意思?”
  “夏天太热了,冷气机又不够力,借你的阴气用用。”鱼步云扯扯衫口,让大开的领口窜进自她那端飘来的阵阵阴风。
  呼……凉快!
  啊?啊!啊?!“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把我的阴气当冷气用!”
  “你以为你还有什么作用?黎留你下来不是没有道理的。不要怪我没提醒你,你在这儿最多也只能待到十一月,正式入冬之后,你就『无三小路用』了,要有卷铺盖走人的心理准备。”
  “黎才不像你咧,你、你这死鱼男!”什么话啊!“我、我认真算起来好歹也有五百多岁,你、你竟敢把我当成冷气机!”
  “怎么?不爽吗?有种就咬我啊!”
  “我——”她、她怎么咬得到嘛!“可恶可恶可恶!”
  “怎么啦?在门外就听见里头在大呼小叫的。嘿,小白杨,你今天的打扮真可爱。”
  犹记得她刚现身时一身古装,才过没几天就适应了现代生活,开始作时装打扮了。爱美果然是女人天性,佩服。
  “可法哥哥……”电影扑进甫进门的可法·雷怀中,呜呜诉苦:“鱼欺负人……呜呜……”
  可法·雷双手作势抱著她。唉,透明摸不著的鬼影,抱在怀里真是空虚哪。
  “不哭不哭,惜惜哦,要知道鱼分很多种,金鱼可以玩,鲨鱼是玩不得的,小妹妹。”
  “还是可法哥哥对我最好了,呜呜……”
  鱼步云翻白眼,简直受不了这出“兄妹情深”的烂剧码。“我呸!刚刚是谁说自己五百多岁来著?”
  “我——呜呜……他又欺负我了,呜呜哇……”
  “别哭了。”唉,这位鬼妹妹一哭,室内温度立刻下降好几度,可是会冷死人的。可法·雷伤脑筋地想。“乖乖哦。”
  另一端,埋首办公桌浑然忘我的聂骉,丝毫没察觉这一连串风风雨雨,相当自得其乐。
  直到——白杨气呼呼地以超高音量在他塞满棉花的耳边大叫:“你都不关心我!”
  “什么?”办公桌前的男人总算有了反应,一脸如梦初醒的茫然?“发生什么事了?”
  单纯的疑问,逼出白杨两泡泪。
  “天可怜见啊……有人请了道士要收服我,人家若玲听见这消息,也知道要看看我、关心我,就只有你不闻不问的……枉、枉费我将你视作救命恩人看待,发誓要永生永世陪伴、伺候你,呜呜……我白杨命苦啊!所遇非人啊,呜呜……”
  若玲——一提起这名字,脑海中闪过一张俏丽的脸蛋,聂骉的睑莫名红了起来。
  “呜呜……哇坏命啊,哇坏命啊——要不是我,若玲会理你吗?认真说起来,我还是帮你跟她牵线的红娘呢!”
  憨实的双颊烧得更红,无法反驳。
  聂骉很有自如之明,知道自己是个——套句鱼步云常说的——闷葫芦,他的嘴巴没有大脑来得发达,在没遇上白杨之前,他也经常到老吕的面店修理家电抵帐,偶尔也会遇上吕若玲,却始终无法开口,连打声招呼都不敢。
  若不是白杨从中穿针引线,他恐怕连一句话都说不上。
  但之所以有较频繁的交集,也非聂骉这个呆头鹅主动,而是八字只有一两多的吕若玲,某天下班回来,又见著他在自家面店当免费水电工,意外发现他身边多了个鬼影,好奇心起,上前问他知不知道身边有不乾净的东西出没,这才起了开端。
  之后,这一人一鬼出乎意料地投契,身为白杨救命恩人的聂骉,自然也成为“姐妹嗑牙聊天会”的一员,不过,通常也只有列席旁听的份,根本插不上话。
  不能怪他,面对她,除了担心自己的心脏会紧张得从嘴里跳出来之外,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嘿,我们聂老弟脸红了哦。”可法,雷忍不住调侃起纯情同居人!“怎么?是想到谁了吗?”
  “我、我,没、没有……”聂骉心虚气弱的反驳。
  “是吗?我还以为是想到了老吕的掌上明珠,不好意思了哩。”斜目一眺,瞧见他一脸心虚相。“聂,你不是说谎的科,想说谎得先拜我为师才行。”
  鱼步云也凑上前。“你看上老吕的女儿?”
  “不、不要胡、胡说!”怦怦、怦怦!心音急促。“我、没有。”
  “哇哈!脸红都红到耳根了还说没有。”鱼步云粗糙大掌拍上他单薄的后背,引来一阵咳嗽声。“老实说又不会少你一块肉。”啪啪又是两拍。
  聂骉只觉得自己五脏六腑快搅成一团。
  “啊!你、你怎么可以打他!”白杨紧张地直拍抚聂骉的后背,可惜——
  她忘了自己是虚无实体的鬼,拍抚得再怎么用力也是枉然。
  “我说聂小弟——”可法·雷大手一伸,搭上憨实友人的肩膀。“若玲妹妹人长得很漂亮对吧?”
  点头如捣蒜,他说得一点也不假。
  “虽然比不上黎和雨朵,但是很有个性美,对人又大方是不是?”
  再一次用力点头。
  “也很孝顺老吕,下班回家还会帮忙照顾面店生意对不对?”
  很用力地点头、对对对,下班之后明明很累了,但她依然会帮忙下面、招呼生意,是个孝顺的好女儿。
  “所以——”俊目邪气一扬。“你忍不住喜欢她、爱上她对不对?”
  再对也不过了!非常用力点头——
  “啊!”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聂骉连忙摇头否认。
  可惜来不及了,旁人早叫喝成一团。
  “呴!还说你没有!”鱼步云大叫。“被抓包了呴!喜欢人家就说啊,不是有句俗话说『爱了就上』?”
  此话一出,惊吓在场三人——不,是两人一鬼。
  “我的鱼先生、鱼老哥啊,”可法·雷觉得头痛。“应该是『喝了再上』吧?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是某家提神药剂的广告词。”
  “管它是什么,总归一句话,喜欢人家就说啊,不说谁知道啊。”大剌剌的鱼步云从来不知婉转为何物。
  白杨苍白的鬼脸无法显现血气红云,只能咬唇恼道:“聂才不像你那么低级。”
  什么“爱了就上”,普天之下,大概只有徐曼曼有办法忍受这尾莽撞大鱼了。
  “就是,鬼小妹说得有理。”可法·雷赞同道:“老吕的女儿不像曼曼那么好骗,随便两三下就可以吃乾抹净。”
  就算是,依聂骉的个性,也没那个胆量放手去做。
  这家伙是个认真的老实人,可惜这个年代不流行老实的男人了。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在这速食年代,女人欣赏的男人类型不再是忠实至上,而是敢玩敢冲敢搞怪。
  看来,老实口拙的聂骉要觅得真爱,恐怕要花上很长一段时间了。
  只是,他很好奇——
  “聂,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凡心大动、暗恋人家的?”
  红火烧上耳根,聂骉双唇嗫嚅了几下,终究没有说话。
  什么时候动的心?他想著,左掌下意识地抚著右下臂,想起许多事——
  关于他,也关于她……
  第二章
  马达……他需要一颗传统双槽洗衣机的马达。
  某社区巷弄内,政府规画的一处大型垃圾集散地,聂骉弯腰屈背,趁著夕阳余晖照映,在堆积如山的集散处内找寻自己所要的零件。
  在别人眼里,这里也许是垃圾的集散地,对他来说,却是宝山一座。在这里,他可以找齐所有需要的零件,进行他的拼装大业。
  原本洁白的手套,在一个下午的翻翻找找后变得脏污不堪,但聂骉不以为意,反而自得其乐地哼著只有自己听得懂的小调,沉溺在寻宝游戏中不可自拔。
  废弃物静静躺在原地,待他寻擭所需,这种静默,总是令他感到安心。
  比起人,他更喜欢这些安静的机械零件,它们不会思考、没有想法,可以任他予取予求,从而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举个例来说,一颗掌心大小的马达,可以利用电来发动旋转,加上扇叶就是一台最简单的小型电风扇;如果换成锐利的刀叶,可以做出一台果汁机……举凡种种,都可以在他脑海里规画出蓝图,只要过程无误,结果都会如己所料。
  不像人,一句话、一件事,在不同人眼里就有不同的反应,有人喜、有人怒、有人悲、有人恨——他看得见对方的反应,却完全搞不懂为什么。
  这问题比要他做出一架同比例缩小的阿波罗十三模型还难!
  人的反应就连伽利略、爱因斯坦等天才都搞不清楚了,何况是平凡人等的他,所以,只要不想、不看、不与人有所交集,就不会面对那些问题不是吗?
  就任他这么想的当头,一阵狗吠夹卷慌张尖叫声,往这个方向直冲而来。
  聂骉慢半拍地抬头,立刻被所见景象惊呆。
  一名女子和她身后三头面目狰狞的杜宾犬,正疾速冲了过来。
  “那、那、那……”一紧张,笨拙的嘴就更不听使唤,聂骉指著女子身后三头恶犬。“有、有有有狗……”
  身陷狗难的女子看见呆在原地的聂骉,更是加快步伐,想也不想就躲在他身后,视他为救星。
  “帮帮我!”
  “我……我我——”
  一句话还没说完,三头恶犬就已经来到他面前狂嚎。
  “汪!汪汪!嗷——汪!”
  恶犬夹带嚣张气势,鼻孔喷气地盯住眼前两名人类,龇牙咧嘴的,仿佛在看要从哪边下手。
  聂骉见状,下意识想退一步,偏偏身后女子将他往前顶,教他落入前无生路、后退无门的窘境。
  他、他只是来捡零件,为什么……
  “嗷——汪汪!”
  “赫啊!”突来的狗吠吓得他一惊,手上刚从垃圾堆找到的喇叭锁,在惊吓中脱手飞向前。
  两人四目,就这么呆看著喇叭锁依重力加速度及自由落体运动,呈抛物曲线腾空直落——
  “ㄍㄞ、ㄍㄞ、ㄍㄞ……”犬类哀嚎声立起,为首的恶犬被喇叭锁砸趴在地上哀叫。
  聂骉见状,脸部白了。
  仅有的两头恶犬四目恨恨瞪他,露出一排森白的锐牙,蓄势待发。
  “我、我不是、不是故、故——”
  “嗷——呜,汪!汪!”拒绝受理人类的抗辩,两头恶犬狂吠。
  “我……我……”身后的女子不知何时已爬上废弃物堆成的小山,留他一个人在原地承受两头恶犬的威胁。
  退一步,两条狗八只脚跟进?
  再退一步,两头恶犬似不愿放过他,这回更靠近了。
  只有——跑了!
  聂骉突地转身,没命似的狂奔起来。
  “汪!汪汪!汪汪汪……”两头杜宾犬扯开獠口直吠,紧追在后。
  不久,方才被砸到嗷呜直叫的恶犬重振狗威,也追了上去。
  容量不大的狗脑袋,浑然忘却它们一开始的目标。
  被遗忘的女子确认安全无虞后,狼狈地从垃圾小山爬下,朝一人三犬消失的方向双手合十。
  替死之情、救命之恩,感激不尽!
  愿主保佑,阿门。
  “我说聂小子啊……”老吕又是摇头又是叹气。
  坐在圆凳上的瘦高男人,缩了下微颓的肩膀,牵动到右臂的伤处,又瑟缩了下,等著老人家下一波训示。
  “你好歹也是个人吧?人斗不过狗,这话说出去是会笑掉人家大牙的!啧,我还当你是什么都能修的天才,结果竟然被三只狗追了两条街、三条巷子,还躲到我这儿来。唉……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狗……很凶,有、有三只。”而且不小,成年的杜宾狗是很吓人的。
  “就算是三只也还是狗,脑袋加起来没一个人大;再说,狗都怕人踹,就你愣头愣脑的,宁愿被狗咬也不踹上几脚。”
  “踹狗不太好。”聂骉看看自己的伤,还好,不是很严重。“狗是人类最忠实的朋友。”
  老吕看看这一身狼狈的年轻人,又是一阵摇头。
  他把急救箱放在桌上,“哪,自己擦药,我还要招呼客人,没时间照顾你。”
  “谢、谢谢。”
  “傻小子。”想了想,老吕又忍不住出声提醒,“擦完药最好到医院打个针,万一染上狂犬病就不好了。”
  聂骉点头,烦恼要怎么跟冰山大老板说明一切,向她要钱上医院打针。
  就任他—边烦恼,一边笨拙地替自己上药时,老吕面店自动门上的风铃响了几声。
  随之而起的是一阵悦耳的声音。
  “爸,你一定要跟巷口的陈妈妈抗议,要养狗可以,但也要把狗栓好啊!尤其她养的又是凶得吓人的杜宾狗,你知不知道我下班回来经过巷口时,被那三只狗追,还差点被咬,要不是有人帮我,当了替死鬼,你今天就看不到你的宝贝女儿我——咦?你怎么在这儿?”
  低著头的聂骉,直觉地抬起脸。
  “啊?”是刚才那位小姐。
  意外的再度相逢,两人都很惊讶,四目相对瞧了许久。
  女方似乎是想到什么,突然噗哧一笑,双唇逸出风吹银铃般清脆的笑声。
  聂骉望著、瞧著,自然而然的,在脑海中将眼前女子的笑声和仅认识的两名女性同胞作了比较。
  黎很少笑,几乎是不笑的;雨朵也只是唇角带著优雅的微笑;而她——
  笑得很灿烂、很亮眼、很像……绽放的太阳花。
  他看著,久久收不回眼。
  这是他第一次,近乎贪恋地瞧著一个女人。
  “你不是说这台车是新买的吗?既然是新车,为什么说坏就坏?”
  大街上,一名打扮入时的女子,纤指猛戳著一脸莫可奈何的男人,娇声抱怨!
  “什么新车嘛!我看是骗人的吧,你该不会是买二手车来充场面吧。”
  “才不是!”那俨然是车主的男人慌了。“这辆车真的是才刚买的,绝对是新车,谁知道说故障就故障,回头我去代那个卖车的——”
  “别骗我了!二手车就是二手车,我——”
  同行的第三个人看不过去,终于挺身而出。“田蜜,小吴也不是故意的,新车故障,他比谁都著急,你何必这么说呢。”
  “如果不是他装凯,我们也不会耗在这里丢人,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吕若玲觉得好笑。“田蜜,我们还在台北市区,而且还是热闹的东区,大不了搭公车或坐计程车去,只是对小吴有点抱歉。小吴,谢谢你好心载我们赴会,可是再不去的话,怕赶不及餐会,所以——”
  “可是,我已经跟他们说会坐宾士车过去,这样子很丢人欸!”田蜜跺脚。“我不管!小吴,你一定要用宾士车载我们去会场!”
  吕若玲开始后悔,为何要答应陪她参加这场名为交谊、实为相亲的餐会,难怪行前同事何芳芳会祝她好运,原来是有过惨痛经验。
  暗恋田蜜的小吴陪著笑脸直道歉,“对不起,我已经打电话叫拖车,可能是塞车……”
  “塞什么车!我的餐会、我的面子……天啊,我怎么会相信你这个大草包?”田蜜后悔死了。
  “田蜜,小吴也是好心载我们,你怎么能这样说?”
  “我这样说有错吗?没那本事就别开这种车!我——”
  “吕、吕小姐……”
  正要开口的吕若玲,被嗫嚅的说话声引开注意力,螓首左偏。“聂?”
  前几天替她挡上犬咬,后来才知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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