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is善良恶魔-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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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全都是你做的?”太令人讶异了!
“是的。”吴恩秀怯怯地回应,
他狐疑的双眼在她身上打量,不由自主地绕着她身边移动兜转。
她哪是人,根本是仙女,只要挥一挥仙女棒,一切都搞定!
他的眼神和举动令她十分惊惶,“请问我哪里做错……”
“你没做错,只是……”他俯下头疑惑地瞅着她,“你是怎么办到的?”
“我做了什么?”她仰起一张不解的小脸望着他。
“这些。”他的手指在半空中画了一圈,最后停在前方不远的餐桌,“还有桌上的早餐?”
“这不是你要求的吗?我全依照你的需要,整理、打扫和做早餐啊。”
这个人是怎么了?
若是不需要管家,又何必急急找人帮他打扫、整理?
“我是非常迫切需要一个管家,可是……”他仍然无法理解,手摸着头,“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我只是按部就班一点一点做,再说做家务本来就是女人最拿手的事。”她不觉得这有啥好奇怪的,反而是他的表情令她错愕。
“做家务是女人最拿手的?”
他顿了一下,忍不住纵声大笑。
她揣不出他的笑意,“我又说错了吗?”
“在我身边没有一个女人是家事高手,我妈我妹妹对家事一窍不通,根本不知要从何下手。”
“是吗?”吴恩秀羞窘地瞥他一眼。
“是真的,我妈的兴趣是跟几个好友逛街、喝咖啡,我妹妹一心想成为顶尖的医生,成天钻进书本里试图挖出能让她扬名世界的医学理论。”
吴恩秀不经意流露出羡慕的神色,“你妹妹好幸福。”
“她好幸福?”柯俊书露出不以为然的目光,“简直就是个书呆子,医学这玩意怎能一味照书行,要不断地累积临床经验,一个好医生不是靠理论才成功的。”
“那你是个好医生吗?”吴恩秀一时心直口快脱口而出。
“我?”他愣了愣,“在同事的眼里,我是个恶名昭彰的医生,至于在病人眼里,有两种极端的评论,所以我给自己下的评语是不好不坏。”
吴恩秀突然觉得好笑,却不敢明目张胆开口大笑,只有掩嘴隐隐偷笑。
“很好笑吗?”他的脸色瞬间一凛。
她的笑意立刻僵凝在脸上,只能怯懦地应声:“我不是有意笑你。”
“哼。”柯俊书嗤了一声,低头瞅了一下时间暗暗吃惊,“九点了?”
“嗯。”
他冰封般的脸色令吴恩秀不敢再贸然触怒。
那双冷冷的眼眸直视着她,“以后不论我多累,都请你七点前叫醒我。”
“噢,是。”吴恩秀不敢多言,唯唯诺诺的答应。
他开始忙碌的准备出门,不再理会身边的小女人。
“嘻!真要命,都已经九点了。”他微愠地转身抓起电话拨号。
“喂?Miss王,昨天送来的重伤病患,现在情况怎样?”
“嗯,那昨天才动完手术的小弟弟呢?肝指数有回复吗?”
趁着他询问病人情况,吴恩秀偷偷地瞄他一眼,悄悄地溜进厨房,继续手边未元成的工作。
负责任的男人永远令女人眼睛为之一亮,他就是这种男人。
尽管他所表现出来的态度是如此张狂,眼里闪烁着两簇桀骛的光彩,浑身上下充盈着的狂狷气息甚为嚣张,却也教人抗拒不得。
吴恩秀待在厨房好一阵子,倏然觉得客厅里异常平静,不由得心生疑惑走出厨房一探,才发现屋里空荡荡,他什么时候出门的?竟没知会一声。
餐桌上,彷佛遭到狂风横扫过境似的一扫而空。
吴恩秀隐隐苦笑,真搞不懂雇用她的是一个怎样的人?
她来到餐桌旁,发现空盘底下压着一迭钞票还有一张留言。
这是让你填满冰箱的费用,你先暂住客房,这里附上我手机电话,也请你将你手机号码传给我,让我可以随时找到你的人。
吴恩秀思不透他的行为模式,他为什么要她的手机号码?
既然他吩咐,她唯有听命行事。
吴恩秀以传简讯的方式将手机号码传给他。
回头将压在空盘底下的钱塞进口袋里,扫视桌上的狼藉,她不禁淡然浅笑,看来他还满意她的厨艺。
柯俊书刚踏进医院就接到简讯,他打开讯息,瞥见吴恩秀传来的手机号码,不禁微笑。
她真听话,应该颁一张乖宝宝奖状给她。
“俊书。”
一道娇俏呼喊伴着快速的脚步声向他而来。
他回头瞥一眼即继续往前走,“你今天怎么没在你的医院里跑来这里?”
柯芷轩加快脚步跟上,偷偷地斜睨他,“是爸爸要我过来找你。”
“爸爸?”他讶异地止步,“有事吗?”
“爸爸要我劝你回自家的医院。”
他早该想到她是爸爸派来的说客,柯俊书旋身继续走,“我不想回去。”
“俊书!”柯芷轩无奈的望着他的背影呼唤。
柯俊书紧绷下颚转身注视着妹妹,“我在这里做得很好。”
“可是……”她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他面前,“这毕竟是别人的医院,哪有人放着自家的医院不管,跑来替别人工作。”
“理念不同,无法胜任。”他冷若冰霜的撂话。
“真固执。”柯芷轩微愠地嘟起嘴。
“不是我固执,我认为医生要以救人为根本,不是以谋利为出发点,再说爸爸的医院有你就行了。”柯俊书坦言。
“别忘了,我只是内科医生。”她虚弱地抗议。
柯俊书淡然讪笑,“我还得巡视病房。”
他刻意转移话题,径自往前走。
柯芷轩不放弃地跟上去,“午餐时间就到了,不如我们一起吃饭。”
“不了,今天我来晚了,还有许多事等着我去处理,没空跟你一起用餐。”柯俊书一口回绝柯芷轩的提议。
“那晚餐呢?总有空了吧?”柯芷轩主动退一步。
柯俊书强挤着笑,“你也知道,外科的状况连连,哪能算准下一秒是否有空,再说我不想再吃外食了。”
“为什么?你交了女朋友?”柯芷轩的眼睛瞬间一亮,闪着淘气的光芒。
“我哪有时间交女朋友。”柯俊书微笑自嘲。
“你没交女朋友,又不想到外面用餐,难不成你想减肥?”柯芷轩诡谲的窥探他脸上表情。
“你认为我肥吗?”
柯芷轩抿着嘴摇头,“不会啊。”
“这不就得了。”他一语带过。
她不满他刻意模糊焦点,“那到底是怎样?”
他抿着嘴神秘微笑,“因为我找到一个很棒的管家。”
“管家?你找了管家!”柯芷轩大感意外。
他抗议柯芷轩的大惊小怪,“一个单身汉找管家帮他打理家务,不妥吗?”
“没有不妥,只是觉得好奇怪,你不是一直不喜欢外人介入你的生活吗?”柯芷轩不解的问。
“我是不喜欢外人干扰我的生活,但不表示我不会请管家,小姐!”他没好气地回答。
“这话也是,一个大男人若没有人帮忙打理,住的地方与猪舍相差无几。”
什么?猪舍!她居然将他比喻成猪!
“柯芷轩!”他的肺快炸裂,鸱目瞪着柯芷轩。
她视而不见、皮皮一笑,“只是说说,你干嘛那么在意。”
无缘无故被她比喻做猪,他还能若无其事?
不!他不是圣人,没那种气量。
“柯芷轩,我慎重警告你,从现在起,最好离我远一点。”愤怒沉重的呼吸声清楚可闻。
她撄怒他。
柯芷轩若无其事地耸肩微笑,“世上最没度量就属你柯俊书。”
说完,她随即转身,以最快的速度从他眼前消失。
他一语不发,但紧抿着双唇瞪着柯芷轩的背影,这丫头,久欠教训皮痒了。
吴恩秀忙完了家务,接着又前往超级市场大采买。
现在这个雇主算不错,会体贴地留下钱方便她做事,有些雇主根本忘了买东西要用钱似的,只会吩咐她买这、买那,到了发薪时以发票为凭来个总清算。
她要是有这么多钱,就不会出来看人家的脸色赚口饭吃。
走出超级市场,她彷佛是一棵会呼吸的圣诞树,双手挂满采购的食品、物品,上气不接下气的回家。
前脚才跨进门即听见如催命符般的电话铃声,她赶紧放下手上的所有东西,冲至电话旁,气喘如牛地抓起电话。
“喂,你好,这里是柯医生家。”
对方莫名其妙停顿片刻,似乎瞬间回神。
(我没装答录机吧?)
“柯医生?”她试着探问。
(恩秀,以后别报这么清楚,只要问清楚对方是谁就行了。)
吴恩秀畏怯猛点头,“是。”
他打电话回来就是为了教训她?
(今天你会做晚饭吧?)
“噢,会的,你有特别想吃什么吗?”吴恩秀小心翼翼地询问。
(没有,只是确定你会不会做晚饭。)这话好似在告诉她,他不想回家没饭吃。
“放心,我一定会做的。”吴恩秀再次重申。
(那就好。)
说完电话就挂断。
吴恩秀不解地看着话筒,“打电话回来,只是想确定我要不要做饭吗?”
太奇怪!当初他不是指明一定要做饭的吗?何必特地打电话再提醒她。
总而言之一句话,单身汉的日子绝没有外表的光鲜亮丽,原来他常常饿肚子。
柯俊书挂上了电话,唇边不自觉露出满足的笑意。
自从独立在外生活,他请了不下十位管家帮他打理家务,没有一个像吴恩秀这般优秀、尽心尽力。
昨天第一眼看到她,直觉她是一个既蠢又纯的女孩,哪有人为了等雇主从早等到入夜?
早上醒来,让他讶异的是她迅速的动作,不仅将积聚灰尘的屋子打扫干净,还准备了早餐,让他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
“柯医生。”护士长面有急色地探头看着他。
“什么事?”
“急诊室郦送来一名车祸伤患,情况紧急他们束手无策,想请你过去一趟,不知道你有没有空?”护士长解释。
“通知他们我马上到。”柯俊书立刻夺门而出。
护士长松了一口气露出笑容,“我马上通知他们准备。”
他虽有恶魔医生之称,却是一位面冷心善的好医生。
晚上八点。
柯俊书频频扭动僵硬的脖颈,只要能救回一条命,再累也值得!
走近家门,望着光亮通明的屋子,他内心泛起一抹温馨,以前推开家门迎面而来的总是黑暗、冷清,现在却完全不一样了。
钥匙插进钥匙孔还没扭动,门已应声开启。
“你回来了。”
吴恩秀亲切温柔的招呼迎面而来,顿时一扫全身的倦意。
“嗯。”
纵使这惊喜令他感到意外,但他冷硬的外表却不露一丝喜色。
走进屋里,他直接往沙发上一坐,扯开勒在脖颈上的领带。
“你要先洗个澡再吃饭呢?还是先吃饭后洗澡。”
她递上一杯香醇浓郁的茶水搁在他面前。
柯俊书斜睨她一眼,“你在绕口令?”
又说错话了?她只是一番好意。
吴恩秀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你看起来好疲倦。”
“我又没责怪你,瞧你吓成这样子,我真的有这么恐怖吗?”醇厚的嗓音里藏有一丝笑意。
“没有,你看起很和蔼可亲。”她急急辩解。
柯俊书抿着嘴莞尔一笑,起身凝视着她,“说谎至少要打个草稿,免得拍马屁拍到马腿上。”
“我……”挫折和恐惧在她心底交织,令她打了一个寒颤。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他加重语气强调。
闻到阵阵饭菜香,他饶富兴味地移步来到餐桌旁,“三菜一汤。”
“会不会太少?”她胆战心惊望着他。
“不少,刚刚好,看起来很好吃。”他点头称赞。
那就好,她偷偷地松口气,她一直担心他会嫌她做的菜不够吃,菜色不好,他这句话让她放下心中大石。
娇颜上一闪而逝的惧色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不禁令他感到好奇,“你一直在担心自己做不好?”
她太缺乏自信。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吓得她方寸大乱,双手不安地扭绞着,反驳的声音像风在叹息。
“我、我没有。”
“没有最好。”柯俊书尽可能地微笑,“你吃了吗?”
“还没有。”她实话实说。
“还没有?”他扬高音调,错愕地看着她,“为什么不先吃?”
“你还没回来,我怎么可以先吃。”她一脸惊惧粉颊低垂。
柯俊书尖锐地抽着气,“要是我今天无法回来呢?你就不打算吃饭?”
“我、我……”她偷偷地瞄一眼对方的盛怒恶状。
“都已经是什么年代了,我找的是管家不是奴婢!”他连咆带吼。
“你说会回来吃饭,我岂能不等你自行先吃。”她怯怯地据理力争。
纵使又恼又怒,可是面对她,所有恶毒的话硬是吞回肚子里,“拜托你,以后请先吃饭不必等我回来,我不希望哪天回到家里,见到活生生饿死的你。”
吴恩秀纯净如初生婴孩的双瞳惶然睁大。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是说真的。”他克制勃发怒气,丢下一句忠告。
“噢,我懂,我会记住。”呆怔地望着他。
“别再说你懂、你知道,一起坐下吃饭。”他像一位尊贵威严的国王般下令。
吴恩秀连忙拉开椅子坐下,静候他开动。
他拿起筷子夹了面前的菜送进嘴里,眼底闪现惊讶的光芒。
吴恩秀睁大眼睛注视他脸上表情变化。
“现在的女孩会有这种厨艺?”
“是好还是不好?”她的一颗心紧张的狂跳。
“当然好,你的厨艺足以令外面的厨师黯然失色,以后我会每天回来吃饭,一餐都不会错过。”柯俊书赞不绝口,捧起饭碗,埋头扒饭。
看着他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她终于宽心,她可以安然保有这份工作了。
用过晚餐,他手捧著书静静地坐在客厅一隅,伴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
吴恩秀不敢打搅他休憩,收拾厨房、洗完碗,悄悄地走进她的房间。
她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幻想着他的一天。
在医院,他一定是个和蔼可亲的医生,要不他为什么总是无法准时回家呢?
以前听长辈笑谈,嫁给做什么的都比不上做医生娘辛苦,因为摸不清丈夫何时会回家,回家后又不能担保他一定会睡在身边,只要病人上门求诊,再晚都必须起床。
现在想想,长辈的话不无道理。
倏然响起一道门铃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吴恩秀急急从床上跳起冲出去开门,却撞上矗立面前的一堵高墙——柯俊书的背,她惊慌得连忙往后跳开。
“对不起、对不起。”
柯俊书沉默地瞥她一眼,无奈地摇头,伸手扭开门。
“柯医生。”
门外站着一位男人,瘦削的脸庞有一双深凹的眼眶,最令人难忘的是那忧郁且感激的眼神。
“请问你是……”柯俊书记不起这号人物。
男人羞涩地猛点头,“前两天我有一位同事不小心从平台摔下来,是你救了他一命。”
“喔,我记起来了,你是那位工头!你的同事应该醒了吧?”柯俊书犀利的目光流露出一丝欣慰。
“醒了,谢谢你。”工头局促地低头注视着自己鞋子。
吴恩秀越过柯俊书瞄了此人一眼,在柯俊书身边压低声音说:“柯医生,是不是应该请人家进屋里?站在门口讲话很不礼貌。”
柯俊书瞥她一眼。
吴恩秀自知不该越权多嘴,连忙往后退了一步。
柯俊书将目光移回工头身上,“你特地跑来找我,一定有事吧?”
“这、这……是有点事。”工头吞吞吐吐的。
“进来吧。”柯俊书拉开门让出路。
工头低着头跨进屋里,无意问瞥见站在一旁的吴恩秀,“你好,柯太太。”
吴恩秀心口猛地一收,一片红云火速晕满整张脸,“你误会了,我不是柯太太,我只是柯医生的管家。”
“很抱歉,对不起。”工头连声歉意。
“有什么话进屋里说。”柯俊书领着工头走进屋里。
环视四处一尘不染光可鉴人,让他第一次敢放心大胆请客人进屋。
“坐吧。”柯俊书殷勤招呼工头。
吴恩秀礼貌地为工头递上一杯茶,“请慢用。”
送完茶她即转身溜回自己房间,关门之际捺不住好奇心驱使,特地留了一条细缝,她知道偷窥是不好的行为,但她忍不住……
“你找我有什么事?”
柯俊书率先开口,打破尴尬不安的气氛。
“我……”工头面有难色的用力吞口水,颤抖地从身上拿出一包红纸袋,“这是我们全体同事的一点心意。”
“你这是……”柯俊书脸上的神情出现细微的变化。
工头羞愧低垂着头,“我们是一群生活拮据靠劳力赚钱的工人,我们知道这一点钱不够,可是我们的能力只能凑到这么多,请你收下。”
柯俊书的脸色逐渐平静,“我记得你说那位受伤的同事家境不是很理想,妻子是位智障,儿子是个弱智。”
“没错,他住院的这段期间,我们大家会尽全力帮助他,直到他康复。”工头困窘地低着头。
“很好。”柯俊书微笑,收起面前的红包,“我收下了。”
工头神情激动看着他,“你真的不嫌少?”
“这怎能嫌少,这是你们全体的心意,我收下。”
“太好了,谢谢你,医生。”工头泛着激动的泪光。
“好了,回去好好照顾你的同事。”柯俊书诚心交代。
“我们会的,一定会!”工头连忙起身,朝柯俊书做个九十度的鞠躬,“非常谢谢你,打搅了。”
柯俊书面露微笑起身,送客至大门口,“你慢走。”
在房间里的吴恩秀被眼前目睹的一幕惊得怒火陡升,此时才顿悟,原来稍早前的想象是幻觉和假象,医生的高收入除了医院的薪俸之外,还另有财源。
最令她气愤的是那位工头看起来已被沉重生活压力逼得喘不过气,况且他口中那位受伤的工人,有个智障妻子和一个弱智儿子,生活更是堪虑。
送走工头,柯俊书转身即见一张气得扭曲的娇颜迎视着他。
“瞧你的表情——好像在生气?”
“我是在生气。”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