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漾茉莉-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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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家的警官大人有暴力倾向可是不会真打疼她,但是小婴姐百分之百会叫她痛得走路歪一边,大半个月像残障人士。
所以要简单扼要,一听就懂。
不信邪的瞿小婴抖动着脸皮假笑。“你指的是流传在大厦内的一则笑话吧?”
还是拜她所赐广为流传,功不可没。
“绝不是笑话,你要相信我呀!小婴姐,我刚遭逢切身之痛。”现在是心痛,她完全不理会她善意的建言。
钞票呀!飞慢些。
“你的人妖真不是东西,我好心给他钱赚他还不屑呢!”那人注定穷死,一辈子发达不了。见她咬牙切齿,宋怜怜一脸可怜。“小婴姐,你……你不会当他的面叫他人妖吧?”小刑刑最恨人家说他不男不女象人妖,通常说这句的人逢年过节只能吃香烛领冥钞。
“总要有人告诉他这个事实,不然他会太嚣张。”尤其是她貌不如人时。男人长得比女人还漂亮简直没天理,和他站在一起根本是自取其辱,也只有怜怜受得起他的“美貌”,不怕人家指指点点说是两个女人在恋爱。
不,应该说怜怜慑于他的恶势力庞大,不得不屈于淫威与他交往。
整体来说他是社会的败类、警界害虫,不值得一提。
“天……天哪!你怎么还能活到现在,他没宰了你呀!”妈祖有保佑喔?
“他是很想却没机会,仇先生出现了。”那个搅局鬼,害她架吵一半。
“你们怎么都叫他仇先生,醉醉病毒真厉害。”一传染开来,连她家嫉恶如仇的大人都感染了。
“你说完了吧?”瞿小婴没心情听闲话,睡觉最重要,养颜美容。
“人家还没说到重点,你不可以下逐客令啦!”意思是钱没A到。
真他X的罗嗦。“你家人妖不举吗?记得去向素素要一点威而钢。”护士嘛!离药品最近。
“小婴姐,人家是跟你说真的,你的大难不远了。”还取笑我,一定有报应。
“好好好,等你来上香。”死给她看总成了吧!吃着洋芋片的瞿小婴敷衍地说。
我也要吃。宋怜怜伸手捞了好几片。“你知道咱们大厦一向是男宾止步,而进入大厦的男人最后都会成为我们的另一半。”
“送披萨的算不算?”瞿小婴一口牛奶一口洋芋片,满嘴食物含糊的问。
“当然不算,他又不是咱们的真命天子。”如果是打领带的披萨小弟就另当别论。
那个小弟看来身价不凡,而且对恋梅姐颇为着迷。
“小怜,你日子真的很闲哦?”闲到四处打混,散播不实言论。
宋怜怜不察有危机靠近。“是呀!打工机会被剥夺,我的日子好苦闷。”
“墙角的蟑螂去打一打,打死一只是一千,拿尸体领现金。”瞿小婴一脚踹过去,正中她的小屁屁。
“哎!小婴姐你恩将仇报,我……我的屁股开花了。”呜!大厦里哪来的蟑螂,分明拿胡萝卜挂在驴子的鼻前。
看得到却吃不到。
“你拿狗屁倒灶的无聊事来吵我睡觉,没给你一顿‘粗饱’就该偷笑了。”她是为民除害,扫除毒瘤。
“人家是好意嘛!你不觉得那位未来姐夫大有可为?”她开始套出基本情报好去卖情报。
瞿小婴瞪了她一眼。“收起你过度的想象力,我和他八竿子打不着。”
“为什么?”有缘千里来相逢,无缘死也不会给她撞上。
“因为他结过婚。”理由一。
“啊!你破坏人家婚姻……”第三者呢!“没关系啦!凭小婴姐的泼辣一定能当上正室踢掉元配。”
噢呜!干么又踹她,她说的是事实呗!怎么现代人都不爱听实话?
老实人常常会被欺负,譬如她。
“他有个儿子。”理由二。
什么?!那不是很凄惨,她指的是小孩。“呃!反正你也不打算生孩子,有个现成的沙包挺不错,让你尽情发挥后母的存在感。”
阿弥陀佛呀!她在造孽,小孩千万别被打死了,不然她会自责得没打工心情。
“说不定他家还有个唠叨的老太婆。”理由三。
让我死了吧!宋怜怜的表情像是快哭了。“手下留情呀!小婴姐。”
一家三口死两口是刑事案件,她家大人一定会抓小婴姐去关,而且不准上诉。
“你认为我和他还有可能性吗?”除了最后一项是假设,光是前面两个原因他就不及格。
一大群单身且富有的追求者她都看不上眼了,岂会跟个离过婚的男人纠缠不清,更别提他还有个据说很乖的小孩。
一个男人会离婚不会没有理由,也许他有打老婆的习惯,也许他会酗酒、赌博、玩女人,更甚者有难以启齿的隐疾。
搞不好正如她所料是个同性恋,老婆受不了独守空闺之苦,找真正的男人快活去。
她再不挑嘴也不可能挑上这样的男人,又不是想不开自找麻烦,天大地大她的心最大,贪心不用二手货。
“小婴姐,你听过报应吧?”宋怜怜小心翼翼地往后退,打算夺门而出。
“你在诅咒我──”她好大的胆子,以为有个人妖靠山就不怕死了吗?
她吶吶的干笑。“不可能的事往往会变成可能,你瞧我就是活生生的见证人。”
“宋怜怜,你巴不得我入土为安吗?”瞿小婴的心里打了个冷颤,生怕她一语成仟。
“我会去上香的,你安心的走吧!”宋怜怜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架。
“你……”
喔!不。
离过婚的男人、小孩……或许还有个老太婆……
天吶!她不要再想了,这绝对是个恶梦,好好的睡一觉就会恶灵尽散,她什么也没听见,她在梦游。
当着宋怜怜错愕的脸,她走回房间,砰地关上房门倒头就睡,立志当一只鸵鸟不问世事,她的未来是一片璀璨,绝不会陷入老八股的恶性循环中。
她,瞿小婴,二十三岁,不可能成为下一个“流言”的受害者。
绝对不行。
日子如以往平静,平静到不起波澜,四周鸦雀无声,让人几乎以为是到了死寂之城,冷气飕飕。
不能说绝对静谧,至少偶尔尚有翻纸张的声响,一张张鬼祟偷窥的脸,心不在焉地做做样子打打文件,不时地往另一间门半开的办公室瞄上两眼。
真的很平静,一如往常呀!
可是这份平静却出奇的叫人好奇,甚至可用反常来形容,天下银币都不一定能勾得人心浮动,想一窥究竟。
只不过呢,没有人有胆子去打听,心痒痒的又搔不着地怪难受。
瞧这些偷懒的家伙像是事务所快倒了,人人无所事事维持静音的最高品质,看在刚入门的斯文男子眼中竟觉刺眼。
“咳!各位今天真闲呀!这个月的薪水想提早发放吗?”意即遣散金。
“张律师,你回来了。”
“张律师,喝茶。”
“张律师,我帮你捶背。”
“张律师,我帮你拿公文包。”
“张律师,呃!你生日快乐。”
一群狗腿职员忙着谄媚,让出差一个礼拜的张克难坐立难安,惊悚地看着一个个表情有所图谋的下属,心跳指数猛地飙高。
平时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恶质员工几时懂礼了,律师事务所里有七位律师三十七名行政人员,可他算是“新进”人员,至少才跳槽来不到一年时间,所以有好事绝轮不到他,这次出差便是一例。
没人要去。
礼多必有诈,当那位找不到字眼奉承的人事小姐突然蹦出生日快乐一句时,张克难心中的惊恐已升到最高点,他生日过了快半年。
“停……停一下,你们是在配合某某综艺节目玩整人游戏吗?”不能怪他小人的问,他们的神情令人不由自主的心惊。
“没有啦!我们怎么敢整张律师,你是天下第一好人吶!”一职员笑容满面的道。
“是呀!张律师一向古道热肠,为善不落人后,我们有如滔滔江河的敬佩。”一人夸张地打躬作揖。
张克难更加不安了,他们铁定有阴谋。“说吧!你们在打什么主意,别再灌米汤了。”
一人压低声音地说悄悄话。“你有没有发觉今天特别平静?”
有,你们这群光领薪水不做事的人。“说清楚点,少故弄玄虚。”
“你瞧瞧于律师在发呆耶!我们都快吓死了。”一女职员捂着嘴说话,怕被抓包。
“真的?!”不会吧!那真是一件可怕的事。
由门缝偷偷一觑,张克难随即和众人一样吓得魂不附体,目瞪口呆,表情是难以置信,仿佛恐龙化石正孵出小恐龙。
不可能的事嘛!
“他这样一下子傻笑,一下子皱眉头,一下子又拿起电话不拨地望着嘟嘟嘟的话筒,实在诡异得叫人无法安心工作。”有人说出大家的心声。
“今天才这样吗?”换了是他也安不了心,真超乎寻常的不寻常现象。
统称“着猴”。
“好几天了,今天比较严重。”开始有焦虑神情。
“你们没叫他去看医生吗?搞不好他感染了什么奇怪病毒。”希望不会传染。
“谁敢呀!”大家异口同声的一答,随即担心被里面的人听见,连忙装忙碌。
一堆人同时开口的音量十分宏亮,可是那头备受关心的男子仍无动于衷,连关心的看一眼都嫌麻烦。
“我懂了,所以你们没事献殷勤是推我去送死呀!”好个同事情。
“呃!你和于律师是好朋友,交情够嘛!”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感谢你们的爱戴,你们怎么不找郑律师、车律师或是马律师去问呢?”尤其是马玉芬对于律师的痴心日月可表。
“郑律师和车律师叫我们少管闲事,马律师进去了老半天也不见他理人,因此……”你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下文虽然没说出口,光看大家的表情不难推测。
“好呀!尽会算计我,等我问出原因绝不告诉你们。”吊坏你们胃口。
“不要啦!我们帮你拿报纸。”
“哇!这太狠了,你喝口茶消消气。”
“大杯的蓝莓冰沙请你,你最爱的口味。”
“我帮你订排骨便当……”
丢下身后叽叽喳喳的下属,小心推开半阖的门的张克难谨慎万分,一进入马上把门关死,不露一丝缝还落锁,叫门外想偷听的人徒呼负负。
谁叫他们平时不巴结他呢?这会尝到闭门羹了吧!
他得意地往好友的办公桌走去,可是不到三分钟后就像战败的公鸡垂下双肩,两眼似怨似哀的使出绝招,用力的往前一推──
“天亮了,快回魂,于靖霆的三魂七魄快归位,魂归来兮……啊──”
砰!
嘴角微勾的于靖霆很想用脚踢踢底下的“尸体”,朝拜用不着五体投地,办公室内既无神来亦无佛,行此大礼叫人承受不起。
打他鬼鬼祟祟的闪进门,惯用的刺鼻古龙水死人闻了都会复活,若要神不知鬼不觉,最好的办法是戒用古龙水或换一种气味温和的品牌。
故意不理会是看他在搞什么鬼,左手直在自己眼前晃动像是试探瞎眼的程度,他不晓得他的举止有多可笑吗?
最后居然还耍起贱招,作势想推他,为了不让他做白工只好配合,在他的掌风扫来先行一步起身,用力无着处的他只有去亲吻地板了。
“味道如何?清洁工刚打完蜡,太咸下回叫他调淡些。”装死吗?还不起来。
张克难一听见头顶上方的揶揄声,眼珠子快掉了。“你……你是于靖霆本人吗?”
“不,我是外星人,打算来侵略你们地球。”他看起来没长角吧?
“拉我一把,我的胸压平了。”他自我讽刺地伸出一手。
于靖霆力一使拉他起身。“恭喜你恢复正常,三十六E很辛苦吧!”
“先生,你让我感到陌生。”张克难用古怪的眼光斜睨着他,不太敢相信面前同他打趣的男人是他认识多年的好友。
至少他所认识的于靖霆向来不苟言笑,个性严谨得像他高中教官,一板一眼不准人讨价还价,更别提有半刻的风趣。
可今天是怎么一回事?太阳打西边出来不成,打伞的反而笑光脚的踩泥巴,溅了一身湿。
反常、反常,太反常了,难怪外头那些怕死的家伙不敢踩进来一步,谁晓得他还会做出什么惊心动魄的反常事,想自保是人之常情。
“别一副见鬼的模样,我没事。”大家都太大惊小怪了,他不过想事情想得太认真而已。
“你自己照过镜子没?一副中邪的模样活像个呆子。”说呆子还是抬举了,他根本神游在外忘了回家。
“少夸大其词了,这回的案子还顺手吧?案主的涉入程度有转圜的余地。”于靖霆故意岔开话题专注在工作上。
“我说蜻蜓呀!顾左右而言他的招式用在我身上没用,你老老实实的招供,我会恳请庭上予以酌量减刑。”他可是抱着必死决心一探究竟。
蜻蜓是于靖霆的绰号,只有少数几人知晓,可见两人的交情有多深厚。
“法庭上的申辩由你主控,我们会尽量协助你进入情况,判决书大概下个月五号会下来。”他翻看着文件。
对于尚未确定的私事他不愿多提,那全是他一相情愿的想法,说了只怕惹人笑话。
“于靖霆,你当不当我是朋友?”张克难双手压在桌子两端,准备逼供。
“你不打算出庭了吗?”以四两拨千斤的手法,他轻松地打着太极拳。
过份,死蚌壳。“出庭的内容我已拟好,待会叫秘书打好字就能开会讨论,你到底讲是不讲?”
他又摆回该死的死人脸,存心摆道嘛!
“这几天我会比较忙,那件强暴杀人案件就由你代表出庭。”暂时他有要事待办。
睁大眼的张克难冒出火气地拍了下桌子。“你在搞什么鬼?!这件案子人家找的是常胜军你,你以为王立委会卖我的面子吗?”
“他的案子我不接,你自己看着办。”整整文件,他的动作像是要提早下班。
“喂!靖蜓,你不能这么害我,听说王大维有黑道背景,你不想我身首分家吧?”人家儿子不长进却害他老妈没儿子,道义上说不过去。
“能接你就接,接不下就找理由搪塞,我不介意你拿我当挡箭牌。”明知有罪的案子他绝不接,王立委的儿子犯下的罪行不计其数。
上一次蓄意杀人的案子就是由他接手,在一番激烈的申辩后虽打了胜仗,改判酒醉意外杀人,赔钱了事,但事后他儿子竟毫无悔改之心的说他就是存心要对方死,反正他老子有钱有势,不怕摆不平。
为此他反省了一天,决定不再接王大维的委托,他只能救一次绝无第二次,若他儿子不知悔改就到牢里腐烂吧!
所以他订下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同一人的案子不接第二次,没有例外。
张克难不高兴的瞅着他。“你当我是不讲道义的人吗?”
“我是为你着想……”话说到一半,内线电话忽地响起,他按下按键一问:“有事?”
“于律师,门口有位……呃!小姐要见你。”秘书迟疑了一下。
有人要见他?“请她进来。”
推门而入的人儿说是小姐,不如说是打扮稚气的小女孩。
“我先自我介绍我叫宋怜怜,楚楚可怜的怜,我是一人公司两人服务,标榜电话一通服务就到……”
“等等,我们不买推销品。”
她眼睛一眨,笑得很甜。“你是于靖霆吧?”
“我是。”
“有关于瞿小婴小姐的小道消息你买不买?”钱呀!钱呀!快滚向我的怀抱。
于靖霆不假思索的回答,“我要。”
“好,服务费一万,订金先取,不满意不可以退钱只能自认倒霉,我有瞿小婴的作息表和出没地点图,她的车号是……”
第五章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带着这小鬼要干什么?我警告你离我远一点,不然……不然我把你们变成猪。”
呻吟声在话落之后响起,真想把舌头咬掉的瞿小婴气急败坏的拢拢浴袍,打死也不相信这是巧合,准是有人通风报信。
不遑多想,专门出卖大厦住户秘密好牟利的,只有一心向钱的宋怜怜。
明明是企业家之女,金山银山好几座等着她去挖,可是那小妮子志气自称有撒哈拉沙漠那么大,宁可四处A钱也不愿回家当“孝女”,享受着打工的乐趣。
其实说穿了还不是家里事业大,她怕被钱压死了没人同情,或继承恐怖祖业——捡骨,所以她当然要溜了。
现在那张乌鸦嘴把祸害引到她面前,一大一小的男性生物,穿著整齐像要去吃喜酒,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怕她跑掉似。
拜托喔!以她的窘况能跑到哪去,穿著浴袍往街上跑,大喊救命吗?
一个礼拜她也只放纵自己一次泡泡温泉,北投的空气新鲜又有免费清酒招待,爱贪便宜的她自然不放过,挑个周末来泡个过瘾。
可是她是招谁惹谁了?凶神恶煞……呃,好吧!勉强算是大小帅哥,拦在浴池前当摆饰品吗?他们不晓得害羞是女人的天性。
唉!怎么看怎么好笑,她的头发还是湿的呢,反观两人一身清爽让人恨呀!国民礼节八成没学会,一家鲁人。
“姓于的,你不觉得太过份了一点点吗?探人隐私非君子所为。”冒着蒸气的温泉近在眼前却过不去。
“我不做君子已经很久了。”不可否认,此刻的她更添一股慵懒的风情。
只是同样的泼辣,爪子未剪。
我……,这人是土匪呀?“麻烦你让一下,我要去泡温泉。”
“欢迎我们加入吗?”这里男汤女汤分得很清楚,还有一处男女共浴。
不过瞿小婴绝对不会选最后一项。
“好呀!”她冷笑地做出抓空气一把的动作。
“真的?”
“你泡你的,我泡我的,男汤请走左边,我往右边。”他想到死吧!
就知道她不可能妥协。“这是我儿子小峰,小峰,叫瞿阿姨。”
“瞿阿……”于青峰口一张,一块肥皂马上飞过他头顶。
“不准叫我瞿阿姨,否则我剁了你喂狗。”下回要带把菜刀出门。
于靖霆眉头微敛。“别威胁小孩子,他还小,不懂人情世故。”
“有胆你再说一遍他还小,你瞧他哪里吓到了?分明在取笑我。”可恶的小鬼,她最讨厌小孩子。
天哪!快来救她脱离苦难吧!
“小峰在笑?”无法置信的微瞠目,于靖霆怀疑地望向那张开心的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