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蛆-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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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老头看样子很紧张,直接就坐了起来:“大兄弟,我没事儿,就是肝那儿有点儿疼。”
能不疼嘛!老鹞子下手狠着呐……看他虾米一样地弯着腰,我怀疑他的肋条可能是裂缝了。这我有经验,以前我一个哥们儿跟人打架就出现了这个效果,不过没有什么大事儿,休养几天也就好了。但这是在劳改队,万一追究起来,凶手肯定是要加刑的……我还得吓唬吓唬他,我站起来扶着他走了两步:“老金,我还是得说说你,你说你这么大把年纪了,什么罪没遭过?就算你挨了几下帮助,还至于这么大哭小叫的吗?往小了说你这是资产阶级娇生惯养形成的毛病,往大了说你这就是抗拒改造!你想想,你就这么个改造法,还想出去吗?”
金老头抖动了几下身子,蓦然站住了:“大兄弟,我想通了,是我自己不小心碰的……”
“就是嘛!”林武弯腰给他卷起了铺盖,“黄土埋半截的人了,这个道理应该明白嘛。”
我长吁了一口粗气,拍着他的后背说:“老金,这事儿就算完了,以后咱们就是爷们儿,我会照顾你的。这样,你先到我屋里躺会儿,晚上队长来了,看把你分到哪里再搬家。”
“好,那我就跟大兄弟沾光了。”
扶着金老头回到我和林武屋里的时候,大虎正在殷勤地擦着房间的地板,见我们回来了,大虎呲着满口黄牙,朝我点头哈腰:四哥,赏棵烟抽呗。这小子德行不好,我懒得搭理他,撒开金老头,一把将他推了出去。
安顿好了金老头,我把林武叫出来,满腹心事地问道:“林哥,你觉得这事儿完了吗?”
林武想了一阵,用手在墙上抹了一把,张开手对我说:“老四,看见我手上的白灰了吧?那个老逼就好比是这只手,他要往谁身上抹,谁就背了一巴掌白灰!我估摸着这事儿没那么简单,可能暂时他不敢叨叨什么,等他适应下来……”
“林哥,傻了吧?”我忽然笑了,“哈哈,等他适应了,病也就好了!我怕他个吊?他总不能天天拿石头砸自己的肋巴条子玩儿吧!”
“老四,你还别跟我装那个明白人,你想想,当初寒露身上的伤好了吗?”
一听这个,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对呀……我不敢再往下想了。
“四哥,你来一下,姚哥找你。”大虎站在值班室门口叫我。
我握了林武的手一下:“林哥,不管怎么样,你不要搀和这件事情,我还等着你快点儿出去,好来看看我,给我送点儿好吃的来呢。”说完,转身去了值班室。
老鹞子还在床上打着摆子,我坐在他对面的床上问道:“姚哥好点儿了吗?”
老鹞子战抖着手要来摸索放在桌子上的烟:“老四,抽烟……”一时又够不着,有气无力地吆喝道,“大虎,给你四哥拿烟抽。”
我摸出自己的烟点上两根,给他插在嘴里一根:“姚哥,要不我背你去医务室看看?这么拖下去可不好啊。”
老鹞子抽了一口烟,这口烟抽得力道很大,看来他心里很紧张:“医务室就不用去了,我还能坚持……老四,刚才那是谁在走廊上吆喝呐,是不是又分来新犯人了?”
“没有人吆喝,就是一个刚来的老头想家了,在走廊上唱了两句歌,我把他推我屋里去了,这个老逼挺'燥人'(讨厌)的,听说他把他自己的闺女给收拾了。”
“还有这样的事儿?他妈的!等我好了,我得好好的收拾收拾老逼*养的。”
“是啊,这种事情忒他妈恶心,连我都差点儿揍他一顿呢。”
“不过,打人总是不好的……哦,刚才我还以为你在外面帮助他呢……原来没人帮助他,你说他叫唤什么叫唤?”
“咳,不是我说了嘛,这老逼想家了。”
我不得不佩服俺家姚哥哥,这是一个金牌装逼犯。
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老鹞子聊了一气,聊得我脑干子生疼……妈的,装逼装到他这份儿上也真算是空前绝后了。说来说去就是一个意思,我姚光明从昨天夜里就开始胃疼,一直到现在还躺在床上,这期间发生的一切事情我一概不知……呵呵,只有天知道。
晕头胀脑地回到监舍的时候,金老头已经睡着了,睡相颇似一只死猴子。
大虎吹着口哨在擦走廊的地板,口哨的旋律是《党的阳光普照着我们》。
回到监舍,我把林武叫到窗口,心怀忐忑地说:林哥,这个事情先告一段落,还有一件事儿我得告诉你,你帮我拿拿主意。林武回头看了金老头一眼,匆忙拉着我去了厕所。站在厕所里头冲凉的那边,我简单把大字报的事情跟林武说了一遍。最后,我忿忿地说:“他妈的侯发章倒是直爽得很,他竟敢直接在大字报上填上他的名字!”
“呵呵,老四,这叫有什么无恐啊……”
“有恃无恐!你说,他仗着谁呢?”
林武若有所思:“是老鹞子在背后捣鬼!妈的,我就觉得老鹞子不会就这么算完嘛,小人就是小人!为口吃的就这么翻脸不认人。我跟你说,昨天晚上我去上厕所,看见老鹞子跟侯发章蹲在这里,好一顿嘀咕呢,肯定是老鹞子戳弄的事儿!”
“不能吧,”我说,“老鹞子难道就这么个小心眼儿?”
“操你真缺脑子还是跟我点憨?老鹞子是个什么东西你不知道?”
我知道那是一个什么玩意儿,可这也太快了嘛!年前我们还在一起吃龙肉,一起说笑呢……说话不迭这就翻脸了?从认识老鹞子开始的那一幕幕,在我眼前过电影一样的忽闪起来,看不分明,只有他那双鹰一样凶狠深邃的眼睛,直卤卤地戳在我的眼前。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应该没有什么很大的理由,我估计无非是因为排骨的问题。
“这样吧,”林武用肩膀抗了我一下,“呆会儿他们收工回来,我就去问问侯发章……”
“算了把你,”我打断林武,“你膘了?你又不是队长,姓侯的会那么轻易的就告诉你?”
林武捅了我肚子一下,笑道:哈哈,我有办法让他说,这叫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我不再言语,心道:管你用什么办法呢,只要问出来是谁指使的他,我就可以防备着谁了。我有点担心,害怕情急之下林武会动手打人,那样的话麻烦就又来了……林武可能是看出了我的担心,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老四,这个世道你不操他娘,他是不会叫你爹的。”
我拉着他往回走:“哈哈,我不管,反正不是我让你去问他的。”
晚上,我站在走廊头上吆喝开饭的时候,有几位朋友很纳闷地看着我,目光中透露着这样的意思:咦?四逼怎么还打饭呢?不是已经把他撤职了吗?操!肯定家里有门子!我故意在分饭的时候把手上的动作加大,见了谁也关心地招呼一声:多吃点儿啊,不够言语一声!宫小雷一直站在我的旁边帮腔:“伙计们都放开肚子'造'啊,老四干不了几天了!”
几位平常跟我关系不错的伙计也不时地来上一句:“反对老四辞职!老四辞职我自杀!”
“就是,再上来一个膘子打饭,能打回来那么多嘛!”
更有甚者直接就骂上了:“他妈的,把那个叫'侯勃起'的傻逼杀了祭灶!”
我听了很满足,嘿嘿,瞧咱这人缘儿。
吃完了饭,林武跟我挤了一下眼睛就出去了,肯定是找侯发章去了。金老头看样子好了许多,战战兢兢地朝我递过饭碗来:大兄弟,再来点儿稀饭。我边给他添着稀饭边说:老金,以后不管你分在哪个组里,饿了就来找我,有你兄弟吃的一口,我就不能让我大哥饿着。说完这话,我心里一阵难受:我完了,跟一个乱伦的畜生称兄道弟起来了……唉,还不是老鹞子给闹腾的?如果不出这事儿,我他妈的饿死他!老金稀里呼噜地又喝了一大碗稀饭,这才摸着肚子躺在了铺上。我刚要再跟他联络联络感情,宫小雷推门进来了:“四哥,刚才董启祥让人给捎了个信来,那个伙计在门口找你,我看见了,就直接把信拿来让他走了。”
我连忙打开那张皱皱巴巴的纸条,那上面写着:本来他四月份就应该分下来了,但由于教育科的队长挺赏识他的,就把他留在了教育科值班,问我有没有什么事情,有事儿可以直接去教育科找他……看完了,我怅然若失,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正在闷闷不乐,大虎站在门口,指着宫小雷,尖声嚷道:“哪个组的?谁让你串号了?”
宫小雷回身笑了笑:“伙计,你找死是吧?”
“好好,你等着!”大虎慢慢往后退着,“四哥,杨队让那个新来的伙计去办公室!”
我推了宫小雷一把:“别找事儿,赶紧回去!”
宫小雷摇着头走了。
我站在当地,用力捶了发木的脖颈几下,定定神过去拉起了金老头:“老金,杨队长来了。看样子今晚要给你分组呢……老金,我还是那句话,见了谁也不能提上午的那件事儿,要知道胡说八道是要吃官司的!你刚来,可能有些事情不大明白……总之,少说话你!”
金老头哆里哆嗦地穿好了衣服,哈着腰应道:“大兄弟,我有数。”
我三两下帮他整理好了被褥:“分好了就回来拿铺盖,还需要什么就言语一声。”
金老头佝偻着身子往外挪去,像一条站立的蚯蚓。
我百无聊赖地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起身走到窗前。暖暖的夜风穿过铁窗徐徐扑面,令我的脖子痒痒的,我使劲把脑袋往铁窗外拱了拱,心想:如果我的脑袋能钻出去,那身子也应该能出去,那样我就可以趁着天黑,出溜一声钻到窗外,然后贴着墙角直接就钻到冬青里面去,在里面观察好了就瞅个空子往大门那边跑,恰好站岗的大兵正在打瞌睡,我嗖地就窜出了门外,门外站着一个当年红嫂那样的美女,美女一见我长得面目清秀,顿时就有了一点儿想法,连忙对我说:大兄弟,快跟我来!我躲在她的身后,三两步就奔上了宽阔的马路,然后红嫂就把我领到了她的家里,安顿我躺在她温暖的泛着暧昧香气的床上,羞羞答答地去厨房给我熬上了鸡汤。一般,她会边忙活边唱沂蒙小调:“炉中火,放红光,我为亲人熬鸡汤,填一把蒙山柴炉火更旺,添一瓢沂河水情深意长,愿亲人早日养好伤,为人民得解放重返前方,里格楞哎,重返前方……”
“大兄弟,我回来了。”金老头的一声招呼,打断了我的遐想。
我慌忙转过身来,把他拉到床上坐好,急急地问道:“老金,杨队问你什么了?”
“没问什么,就是让我认罪服法,不要不服判决这些事儿。”
“你没说上午我们跟你谈话的事儿?”
“说了,我说有两个当官儿的犯人'熊'了我一顿,他光笑,没说什么就走了。”
我放下心来,递给他一支烟,金老头连连摆手:“我不会抽烟。”
我把烟给自己点上,猛吸了两口,稳定了一下情绪,接着问他:“把你分哪儿去了?”
金老头说:“杨干部说,让我先去磨床组呆着,还没给我安排跟着谁干活呢。”
“好吧,”我扔了烟头,抱起他的铺盖塞在他的怀里,“你去吧,有什么困难就来找我。”
看着金老头的背影,我很高兴,嘿嘿,看样子这一关暂时算是过去了……我这声嘿嘿还没发出声来,就听见走廊上响起了一阵嘈杂的声音,好象是林武的大嗓门在冲谁嚷嚷着什么。坏了!这家伙是不是跟侯发章动上手了?我疾步抢出门去。走廊头上吵吵嚷嚷围了一大群人,林武正指着围观的人群大声吆喝:“看什么看?都给我滚回去!”高高的个子站在人群里,显得有点儿鹤立鸡群。围观的人还在嗡嗡的往前拥挤,大虎象一个电影里驱赶村民的汉奸,用力往外推着那些看热闹的人:“都回去,都回去,有什么好看的?再不回去我一个个扣你们的分!”
我连忙跑过去拉林武:“林哥,你这是跟谁呐……”
老辛涨红着脸把我拽到了一边:“老四,你劝劝他!这家伙犯神经了!”
林武上来拉了老辛一个趔趄:“你别他妈的装好人!没人相信你!老四,你先回去,今天我不把这事儿弄清楚了不算完!”转过身来冲老辛嚷道,“老膘子,来吧,爷爷我不怕你!”
怎么回事儿?!我有点儿发蒙,用身子隔开老辛和林武,对老辛说:“辛哥,怎么了?”
老辛的脸涨得像猪肝,一甩头往我的屋里走去:“你跟我来!”
刚坐下,林武扎煞着膀子就进来了:“老四,没你的事儿,你先出去,我跟辛哥谈谈。”
我坐着不动弹,征询地瞅了老辛一眼,老辛冲我摆摆手:“你出去吧。”
走到门口,我瞪了林武一眼:“别冲动!”
站在门口四下打量了一下,走廊上已经什么没有人了,只有大虎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满腹心事的往我这边看。我冲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一下,大虎颠颠的跑了过来,点头哈腰地站在我的身边,我问:“刚才是怎么回事儿?”
大虎说:“咳,还能有什么事儿?林武发膘了呗!不过我也纳闷,你说林武发那么大的火干什么呢?都是要走的人了……刚刚他在厕所里把侯勃起好一顿臭揍,揍得直叫娘,也不知道侯勃起跟他叨叨了些什么,然后林武就气冲冲的上老辛屋里去,把老辛拖出来就骂上了。”
这事儿有点蹊跷,我推了大虎一把:“回去老实呆着去,别探头探脑的乱看!”
屋里,林武大声地跟老辛嚷嚷着什么。
宫小雷站在他们组门口朝我招手,我站着没有动弹,歪歪头示意他过来说话。
宫小雷刚要挪步,大虎就冲他嚷嚷上了:“回去回去,不准随便出门!”
宫小雷看也没看他,弯腰拣起一只拖鞋,嗖地向他砸过去,大虎往旁边一跳,瞪着眼睛朝我喊道:“四哥,他打人!这可是你的伙计啊!”
“我他妈砸死你这个半膘子!”宫小雷赤着脚要去撵他,我一把将他拉了回来:“你干什么?跟一个孩子至于嘛。”
大虎躲在厕所门框的后面,恶狠狠地盯着宫小雷,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来。宫小雷过去拿他的拖鞋,大虎以为要去收拾他,尖叫一声,撒腿窜进了厕所里头,我害怕再出什么事情,连忙上前把宫小雷拉了回来。宫小雷笑了笑:“没事儿,四哥,我还不至于膘到那个份儿上!他不就是一个臭迷汉嘛。”
站在值班室对门,我问他:刚才你找我干什么?宫小雷趴在我的耳边小声说:“老四你可得注意老辛,刚才你没出来,林武跟老辛吵架,我一直在旁边听着,林武说是老辛鼓弄侯勃起贴的大字报!”
果然是这样,刚才我就有了预感,要不林武跟老辛翻得什么脸?我侧耳听了听值班室里的动静,里面林武还在大声嚷嚷着什么,好象老辛没怎么说话,门缝里冒出了一阵阵的烟雾。我回头对宫小雷说:“这事儿你别搀和,等弄明白了再说。”
“明白个老吊?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儿?我打听过了,老辛是个肚子里有牙的主儿,他为了早点儿回家,连他爹他都不认呢……听说,去年有个伙计跟他一块儿喝酒,后来让人家戳了,这鸡*巴一看不好,直接就找队长承认了,把那个伙计给栽进去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打断还在喋喋不休的宫小雷,抱着头蹲在了地下,脑袋阵阵发晕。
宫小雷在我的旁边站了一会儿,从我上衣口袋里摸了半包烟,转身走了。
值班室里好象安静了许多,不多一会儿,林武开门出来对我点了点头:“老四,你进来。”
老辛盘腿坐在我的床上,冷冷地扫了我一眼:“老四,你跟林子说什么了?”
我很纳闷,我跟林武可从来没说过你什么呀,我站在他的对面问:“辛哥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就想问问,林武为什么突然跟我发这么大的脾气。”
“我怎么知道呢?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也不想打听。”
“老四,你可得有点儿数,哥哥劝你一句,祸从口出啊。”
“老辛,这里没人家胡四什么事儿!”林武一把将我按在床上,余怒未消地对老辛说,“别叨叨别的,你就跟人家老四说说,是不是你让侯发章写的大字报?现在首先应该整明白的就是这个事儿,干了就说干了,没干就说没干,别在这儿装他妈的小纯纯!”
老辛好象对林武很无奈,用手在自己的眼前拂了一把,讪笑道:“林子,你是差几天就走的人了,我希望你不要再搀和什么事儿……呵呵,老四,话既然说到这个份上,我也就不瞒你了,所谓怨有头债有主,我承认我跟侯发章说过一些关于你的牢骚话,可是为什么呢?因为你在背后'砸巴'我!”
这话我听得如坠云雾!哥哥,你这是说了些什么?我胡四什么时候说过你的坏话了?!我有点儿激动,腾地站了起来:“辛哥,你把话说明白点儿!我在背后说你什么了?”
老辛很从容地下床穿起了鞋,边穿边说:没有证据我是不会冤枉你的,林武我就不跟他叨叨了,他要走了,我不想再跟他打太极拳了,至于你,我还准备好好的跟你练练呢。看着若无其事的老辛,我百思不得其解,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他怎么突然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说实话,在这以前我一直是很尊重他的,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我拉住了正要往外走的老辛:“辛哥,你先别急着走,咱无论如何得先把这事儿弄清楚了再说。”
老辛转回头来,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苦笑道:“有什么意思呢?这样做。”
我操!听他这意思还是我错了!我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呆呆地站在当地发懵。
林武往外推了老辛一把:“你回去吧,这事儿我也不算完。”
门咣当一声关死了,随后传来老辛的一声咋呼:“公鸡精,你他妈看什么看?滚回去!”
外面鸦雀无声,老辛似乎是踮着脚尖回去的。此时,大虎摇晃钥匙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清晰而尖利,好象要钻透我的耳膜。我呆立在门后不知所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听着墙上钟表吧嗒吧嗒的走动声,我欲哭无泪。间或有一两只越冬的蚊子从我眼前掠过,发出刀剑破空的声音,很恐怖。阵阵厕所的臊气不时地飘过来,空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