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难花痴-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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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你弟弟保护得人不见了,怎么对我交代?”自己弟弟出事,他还一副……她是教出什么样的冷血儿子了?“你难道都不痛心难过吗?”
“我为什么要伤心难过?”
“剑舯天!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妈的话,你就——”声音随着老公剑铭和……儿子剑的出现,销声匿迹,吞进喉咙。“剑,你……没事吧?”
袁素芹一下大悲,瞬间大喜,突然有点颜面失调,说不出话来。
“医生只是想确保没有后遗症,检查一下……纯纯,你醒了,快别哭了。”剑连声安慰,袁素芹也让出位置。
“惨了,我惨了……”于纯纯只是不停哭叫着。
“有这么严重吗?”袁素芹和剑铭看到她左脚上上了厚重石膏,伤势看不见,但也有可能……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的确无法接受……
拜托!“纯纯的脚踝只要一个月好好养伤,不到一个月就能蹦蹦跳跳了。”剑舯天主动说明病情,免得又被母亲大人贴上“麻木不仁”的标签,他们的想家力实在太丰富了。
听到没事,袁素芹当然大松口气,温和地安慰于纯纯:“好了,别哭了,哭坏了身体可不好。而且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剑会负责,我们也会照顾你的,别担心了。嗯?”
“他当然要负责。”于纯纯有点哭累了,娇嗔地斜瞪剑。
“好啦,大家都平安最重要。但纯纯干么哭成这样?”
说到这儿,于纯纯眼睛又红了,“后天就要公演了,我这只哈利大脚怎么参加表演……”
“以后多得是机会。”袁素芹如此说道。但问题是……纯纯难得碰上一次好运气耶!
“白高兴了,我练了这么久……”
剑最了解她的期盼,却不巧发生意外。
“你把我吓死了,以后不准再那样冲出来。”这是第一次剑语气凝重地跟她讲话。
那一刻,袁素芹稀奇地看小儿子难得那么有男子气概,太帅了。
更稀奇的是,于纯纯倒没有生气吵闹,只是回了句话:“你也是一样。”
若非他们两人互相担心对方,跌撞在一起,他们应该可以毫发无伤躲过第二次的追撞。
剑枕向她颈肩,心有余悸抱紧她,喃喃不可辨的字语。
小两口亲热,剑铭和剑舯天父子俩相偕出去谈话。
“罗莎琳、高仪平姐妹抓到了?”
“还没有,刚好发生一起车祸,小秦被拦下。她们车子还继续往南下高速公路开,改由若情
和仲凯支援紧迫在后,跑不掉的。“
“往南?去叫人把车逼到上次害剑坠桥的地点!打主意打到我们剑帮头上来了,真不知死活!”
袁素芹做母亲的,总是不乐意自己儿子永远失忆,趁着于纯纯住院,安排脑科医生替剑做详细的检查。
医院走廊上闪过罗莎琳的身影,剑心头一惊,不顾一切狂奔。
病房门“碰”地被撞开。
“纯纯!”
“干什么叫那么大声,吓死人啊?”
剑谨慎地看罗莎琳一眼,走过去将于纯纯紧紧抱入怀里。
“罗小姐来探病。”嘿嘿,于纯纯当然很高兴啦,剑当着人家面表现得再清楚不过了,这下该死心不会继续跟她抢男友了吧?
“我姓高,罗莎琳只是我在英国念书时的英文名字。”没想到罗莎琳出人意表地说道。
管她姓高姓罗。“你要回英国了吗?”
罗莎琳摇头,幽幽地凝视剑。
“眼睛不许乱瞄。”要是她就表现不出这种楚楚可怜的韵味,于纯纯顿感压力强劲,强迫剑脸对着自己。
剑亲了她一记,但肌肉有些紧绷。
“还有什么事吗?”
“对不起。”许久,罗莎琳低语。
“没关系啦。”只要人赶快飞回英国就好了,否则她现在脚不方便,要追也追不赢人家。于纯纯没神经地应道。
“纯纯需要休息了,请回。”
对咩,他本来就应该这样疏远、有礼地和女人保持距离才对。于纯纯心花怒放,早忘了今天一睁眼想到公演已经开始而愁云惨雾。
“对,我的脚需要多休息,拜拜!”
“Aries,我希望你知道,如果不是不得已,我绝不会有任何一丝丝想要伤害你的念头。”
“如果没有其它事,麻烦你出去。”剑紧皱着眉,脸色不大好。
“不,你没有谅解……”
“请你马上离开,我不想劳动其他人强制你出医院。”
于纯纯总算听出端倪,左右来回看他们两个。剑应该是早就知道什么了吧?那么贼不告诉她。
“剑,是她……”
“出去。”剑勃然生怒赶人。
罗莎琳从没看过大家心目中温文儒雅的白马王子提高声调怒斥人,更不可能对人恶脸相向,她震惊地摇着头,拒绝接受。
“Artes,请你相信我,不要生气,听我解释……”罗莎琳一靠近病床,他昂然站起挡在于纯纯前面,一步步让她退往门口。
“没必要,你自己好自为之。”
罗莎琳心都碎了,掩面低声啜泣。
“仪平说得对,你心里只有她一个人,我是痴心妄想了……”但梦想破灭的同时,让人也有愤世嫉俗的自毁倾向。
剑打开门,没有想到罗莎琳竟快速移向于纯纯,目光闪耀疯狂之色……
“站住,你们都站住!”陆续几个人瞧见剑的手势,赶了过来。
罗莎琳掐着于纯纯的脖子,拽她跌下床。
“你抓我干什么?我行动不方便,只会拖延你逃走的速度呀!”于纯纯单脚跳着走路,还有心情跟挟持自己的人讲道理。
“闭嘴!都是你害的,要是你不存在,这一切都不会这样悲剧发展的。”
“那老天下不下雨是不是也要怪我?”说这什么疯话?
剑急喝:“纯纯,不要乱说话。”旁人都教她捏出一把冷汗了,惹怒一个失去理智的人,最是危险了。
罗莎琳毛骨悚然的笑声高亢而刺耳:“对,你就是太多话了,连Artes都看不过去。”
真是难听,于纯纯搔搔耳,这也被他们大小声斥止。
“放开纯纯,我就原谅你了。”
“真的吗?”罗莎琳高兴的表情一下子又消失,多疑地狂扯于纯纯后退。“我不想再听人摆布了,总是为了要维护家人、担心爸爸公司、不能让妹妹坐牢吃官司……一大堆的责任枷锁绑在身上,那我自己呢?怎么都没有人问问我要什么?”
于纯纯呛声咳了又咳,喉咙被掐得好痛,这女人真的疯了。不过好在瞄到窗户外面一闪而逝的光影……
眼看种种劝说都无法打动罗莎琳,剑凛然走向她们……
“不要过来!”
罗莎琳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那一下耳光快得没有人看清楚,但是脸颊火热烧麻的灼痛却不是做梦。
“你打我……”
“剑,你不要这样,我没事的……”只要这疯女人不要再掐她。
罗莎琳狂笑后是诡异的沉静。
“我刚到伦敦时,就听到许多人在谈论来自东方风靡校区的英伦王子,只要一眼就无可自拔地欣赏,再多加相处则会迷恋得坠入爱河,每个女孩子都这么传颂着,那时我就像是只丑小鸭,根本不敢妄想能吸引你的注目。没想到家里突然发生遽变,我被仪平急电回来,却再度遇上你……这算不算是我们之间有缘呢!你被仪平害得失去记忆,我还以为我有机会能补偿,从此再无所求地和你在一起,所以我才会和妹妹闹翻,半途下车……”
罗莎琳失神地自言自语,语气一转。
“我要让你永远都记得我……”
她猛然将窗户一开,身体往后掉,还连带于纯纯也被紧抓着一起……
状况在电光石火间发生,大家应变不及——
“纯纯!”剑大喊。
同时伸手握住于纯纯的手,整个半身横出建筑物外……
第十章
所有人紧急待命,两个男人准备撑住剑他们的重量。但是他动也不动趴在窗棂,医院护士紧张得以为人没来得救到……精灵般的爱笑容颜仰望着剑。快跳出胸口的急剧心跳缓缓归位,剑好久僵着不能动弹。“嗨。”她嘻笑如常。“想不到站在外面的风景这么好。”“你喔。”怜惜又无奈轻叹。所有人全挤到另一扇窗往外看,方才看到外面另有三人悬挂倒吊在十六层楼高的钢索上。
一人稳稳抓着于纯纯的腰站在突出来的造型水泥地上,罗莎琳也有惊无险地被救起。
难怪她们跌出去时,于大小姐连尖叫都不曾。
“谢谢二哥。”
搂住于纯纯的人就是剑舯天。“她都看见我了,还玩得那么开心,你以后有得累了。”
剑接过于纯纯,将她抱进来。
“难得这么刺激嘛。”于纯纯很糗地陪小心。
剑没说话,只是将她搂进怀里,久久不放。
“对不起啦。”她感受到他微颤的身体,内疚极了。
袁素芹进来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没多久就有护士来提醒剑预约的断层扫描时间到了。
“纯纯啊,剑脸色为什么这么白,会不会旧伤更严重了?”
“不是啦。”于纯纯可不好意思重述因为刚才自己的玩心,才是造成他脸色难看的主因。
“赶快检查好,大家才会真正放心,你也不用担心剑会哪天又失踪,忘记大家了。”
自从知道剑是车祸受创才脑袋部分短路,而非天生体质特异因不知名原因莫名其妙丧失过去记忆,于纯纯就放心了。
不过应该说在那更早之前,她便认清自己爱他的事实了无论在他身上发生什么事情,也改变不了这样的事实。
她会牢牢拴住他的。
袁素芹和于纯纯两人聊着天,等着早该做完检查回来的剑,两个多钟头过去,仍然没看到人影,两人开始紧张起来。
“那对姐妹都被抓起来了,剑还会有什么事情耽搁?”
于纯纯起初还没那么担心,可是找来护士小姐详问,确定他早已做完检查,不得不胡思乱想起来。
“该不会有其他人也觊觎什么香精油制作配方吧?”
“还是检查结果出来,发现异常?”
“剑会不会想不开?”
“可能那个高仪平又逃跑出来,她心肠这么狠毒,不甘愿想找他报复,跟她姐姐一样找到医
院来了?“
一人一句胡乱猜测,每个假设都很吓人,袁素芹赶紧电call老公、儿子;于纯纯早单脚跳着,跳着到处找人。
剑铭和剑舯天把高家姐妹送交地检署,又听到剑失踪,忙赶回医院帮忙寻找。
“我看把仲凯、小秦他们都召回来,大家分区地毯式搜索,或许有人会看见剑在哪里。”
医院整个人仰马翻了,病人不见,所有医生、护士、助理工作人全被动员找人。
过了一个多小时,于纯纯边哭边喊,脚累了,眼睛也红通通;袁素芹强押着她休息等消息。
“唉,你们这一对真是多灾多难。”
随即传来线索,有人看到剑坐上一部颜色奇怪的豪华轿车。
“这些人老爱找剑麻烦是怎么回事?”剑铭大发雷霆。
“车号还在查,路人记得不清楚,好像是DF147什么的……”
“DF14……”这号码好熟?于纯纯专心回想:“啊——我知道了,你们大家不用担心。”
袁素芹慌忙问:“你知道剑上谁的车了?快点说呀。”
“剑没事啦。”
“那到底他去哪里了?”
“我猜是我曾奶奶……”又来搅和了。她没登上舞台,反住进医院,想必曾奶奶是催她回花之想履行约定……
花之想分公司度假中心。
“我亲爱的祖奶奶,你要来为什么不先通知一声呢?”
于纯纯口中的祖奶奶,红光满面,一头银发,眼睛炯炯有神,在一袭清爽宜人的轻柔丝质洋装衬托下,整个人丝毫不显老态。
“哼,要等到你想到我的时候,说不定人都改姓了。”
剑铭、袁素芹纷纷落座,剑舯天也站在门口旁靠着。
让人担心半天的剑正好端端地、舒服地喝着茶、吃蛋糕。
“不如我自己找人,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你们有意见?”
“是我们做长辈的疏忽了,本来我和外子就应该先去拜访的,谈谈剑和纯纯的婚事……”袁素芹热络地聊起来了。
“你真过分。”于纯纯嘟唇对剑抱怨着。曾奶奶是不清楚他们刚经过惊吓,但是他应该知道大家会担心啊。
其实剑也不是完全没脾气,尤其事关于纯纯的安危,接连两次,他已经心脏无力,十分懊恼又没办法对她生气。
曾奶奶找他,他才故意没有知会任何人,主要是想趁机提醒纯纯不要随便开这种玩笑。
可一看到她满脸泪痕,满腹委屈偎在他身边抽抽搭搭的,他反而有愧,聪明地不认为该说出原委。
“祖奶奶约我谈话,我不敢有所犹豫。”他有些心虚地把责任全推向长辈,迭声安抚于纯纯。
“你要发誓,以后绝对绝对不准让我找不到人。”
“好,我发誓。”
于纯纯终于破涕为笑,两人和好如初。
“我也不觉得我有这么倒霉,我都还没逼你对我负责任呢。”稍加扳回一点颜面,不然形象全没了。
“不用你逼,我求之不得……”来不及告诉她,曾奶奶已经安排他们的婚事了,就见她不舒服地在位置上扭来扭去。“脚又痛了?”
“我要坐在你腿上,刚刚走太急了,脚踝好像又裂开了。”
“那赶快叫医生……”
“没有这么严重,你帮我揉揉就好,很酸的。”
他的手力适中,小心按摩她跳舞常痛的穴道。
“嗯……好舒服喔……”
讨论到正兴高采烈的时候,他们全听到这种暧昧的呻吟声。
“再下面一点,用力……快一点……”
“纯纯,你现在人在做什么?”
“坐在剑上面啊,这样我比较舒服。”
“上……面?”曾奶奶差点高血压中风。
“对啊,当然是我在上面……剑,你手指头不要伸进……”
抽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嗯……好棒!好好……这裤子太碍事了,你撩开……”
“纯纯,你们也收敛点。”曾奶奶为自己曾孙女儿的开放行径赧颜,连脸都不敢全转过去看。
剑铭、袁素芹也是,年轻人亲热的场合是不太适合有长辈在的。
“我们换个地方好了,到隔壁房间。”
“也好,这晚辈的事情由我们作主就成。”曾奶奶扶着拐杖站起,扬声交代于纯纯:“你赶快把脚伤养好,不然到时候在婚礼上还一拐一拐的,别怪我没有事先警告。至于以后,你爱跳什么芭蕾就去跳吧,我也懒得再管了。”
“曾奶奶,你不强迫我回公司学习啦?”
“我要想仰仗你大概有得等了,反正给你瞎打误撞找到一个天才老公,剑又喜欢花又会制作天然花香精,比起你有用太多了。”
说这样!“可是他的个性一点也不适合从商啊。”于纯纯忍不住漏气道。
“我们家多的是MBA人才,只有懂研究花卉品种、开发周边产品的,才是可遇不可求。”
“想不到我们家剑这么被亲家您看重。”袁素芹有意无意地向老爱嫌小儿子的剑铭别苗头。
“不要说我了,剑插花得奖大出风头,现在外面多的是想拉拢他的生意人。不过我也不会因为他是自家曾孙女婿就占便宜,有关研发香精油的子公司部分,股份他占了百分之五十了……”
剑舯天背对门口,所以每个人的动作都看得一目了然,听他们鸡同鸭讲闹的笑话,不禁大笑。
正欲转移阵地的三位长辈,到门口才想到剑舯天站在这里,而他又笑得夸张……
“你们到底……”那纯纯、剑应该不可能做出什么……
三人一齐转头,就见——
于纯纯坐在剑盼身上,让他捏着脚,搔发痒的石膏脚里……
“天啊!”太丢脸了,他们是在想什么?曾奶奶、袁素芹、剑铭最后也忍不住纵声笑出来。
“他们在笑什么?这么好笑?”于纯纯不解。
“我也不知道。”
“不行,二哥一定知道。喂!剑舯天,你们在笑什么?”
剑舯天打哑谜:“你自己想想你们刚刚说了什么?”
从头回想一遍,没有啊……“啊!不是啦,你们误会了。”
可是没人回过头来,径自笑着。
“纯纯,算了。”
“不解释怎么可以,这样见面很尴尬耶。”说罢,又提高嗓门:“曾奶奶、伯母,我平常是喜欢在上面没错啦,可是这不一样啊……你们有没有在听我说?”
真是愈描愈黑,剑一脸尴尬。
“啊哟,他们好色喔,怎么满脑子黄色废料呢?根本想歪了嘛,我们怎么可能……你脸为什么也发红了?喔……剑,你也在想入非非?”剑只是红着脸笑看着她。“不过我小小声告诉你喔,我真的觉得在上面位置比较舒服耶……”于纯纯坏坏地咬耳朵,把他逗弄得野性大发,伸舌狂吻……忘了拿皮包的袁素芹,折返看见实况直播,掩嘴仍遮不住笑声。
尾声
一场世纪婚礼盛大举行。
婚礼当天,剑乐得在屋子里跑来跑去,弹了大半天钢琴。
因为宗教信仰不同,剑先依结婚习俗送订纳聘,然后再到教堂在天主的见证下结为不离不弃的终身夫妻。
结婚进行曲还是他自己深情伴奏的呢,并且别出心裁地偿还心爱的妻子一个跳主角机会的舞台。
在他们的婚礼上——
“爱情的喜悦”西洋浪漫情歌,在新郎灵动的手指弹奏下,优美的旋律、款款动人的琴声飘扬满室,一袭白纱的新娘轻盈舞动着,在观礼的亲朋好友眼中写下最美的诗篇……
“老弟?”剑铭遇见熟面孔。“你可真是神机妙算啊,那小子还真的大出风头了!”
大家话叙前尘往事,才知道于纯纯就是剑小时候心心念念的胖丫头。
据说,干纯纯也是那次被芒草割伤后,突然执拗地更热爱芭蕾,或许她小小心灵里面也记得曾有个大哥哥赞美她跳得好看吧……
缘分,有时奥妙得让人难以预料,不是吗?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