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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可爱薄情郎-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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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尿。
  巴罗又解释道:“在海里游一游,把脏泥洗掉,这样好些了。”
  “我想……你把上衣脱去会舒服些。”悄悄咽了口津唾,她尽量持平嗓音。“南洋岛上的男人,很多都习惯打赤膊,当然,连环十二岛上的汉子们亦是如此。我在那儿生活好些年,也都瞧惯了,你如果想脱衣,无须顾虑到我……”
  唉,她绝非有意绕着“脱衣不脱衣”的事打转,但他湿淋淋杵在面前,日阳虽暖,海风却强,瞧得她一颗心都揪紧,不是单单对他,若换作其它人,她都会在意的。
  那双瞧不见底的黝瞳又一次深深凝望她,好半晌,他才挤出一句话。
  “我不习惯打赤膊。”
  “为什么?”似乎不该追问,却控制不住。
  耸耸肩。“怕羞吧。”
  “什、什么?”
  “就是……”略顿,他神情严肃,很努力地斟酌字句。“会不好意思。”
  沙岸上一片静穆,除了浪声、风声和海鸟叫声,再无声响。
  半晌过去——
  “你……你……”陆丹华全然怔住,懵了。
  眼前男人还当真脸泛潮红,英俊面皮浓蜜里透暖!
  他他他……真在害羞啊!
  这男人竟懂得害羞?!
  第三章  来寄浓檀香一钵
  姑娘无话,他亦不语。
  这两两静默的情状并未给巴罗带来困扰,事实上,他还莫名自在,仿佛她喜欢发怔多久就多久,没谁会相扰,他仅是随着日阳挪移身躯,投落一片阴影罩住她,顺道晒晒一身湿衫。
  几只海鸟在不远处海面上鸣叫、抢食小鱼,他昂首瞥了眼,忽地思及什么,低缓的男音若闲来无聊般,淡淡与身旁人话起家常。
  “我见你走过佛陀大街,你停在街心捻香浴佛,然后走进鱼市里,脚步不疾不徐,偶尔,你会敛裙蹲在一笼笼鱼货前,边瞧边和鱼贩们说话,我原以为你跟当地人打探咱们一群人的事,之后我问过那些鱼贩,才知不是。”棱角分明的面庞调转回来,见姑娘不懵了,只是杏眸有些儿圆瞠,瞪他。
  他由着她瞪,淡到发懒的沈嗓又道:“他们说,你就东聊西扯,想什么问什么,问的都是捕鱼、渔获和一些再寻常不过的小事,而且对多岛海域这儿才有的贝类很感兴趣,没见过新玩意似的,还蹲在人家满满一大桶海贝前,观看许久。”
  陆丹华对他一口气说出这么多大感惊奇,后又听到他话中所提之事,心想那些天的行径原来全落入他眼里,脸又热烫起来。
  “我是辽东渔村长大的孩子,在我们那个海边小村,我爹可是个了不起的渔夫,小时候,我很常缠着他,要他多说说海上的事,他教了我不少东西。”
  “所以见到打渔、卖鱼的,就格外亲切吗?”
  他嘴角微勾,真像一抹笑,很轻淡的那种。
  陆丹华螓首略偏,瞧得舍不得眨眼,惊奇在内心渐渐漫泛。
  他话变多了,竟又问:“你那日对头儿说,你十五岁上连环岛,在岛上过活,你爹娘呢?”
  她神情先是一凝,而后淡淡扬唇。“倭寇半夜打来了,烧杀掳掠,逃都来不及逃,我爹娘都被杀了。那时村里许多女孩儿都被掳上贼船,我也在其中,船出海不久,遇上连环岛的人马,双方海战,连环岛大胜,我们十几个小姑娘自然就跟着他们去了。”
  被他看得有些腼眺,她清眸也瞥向海面上争食的鸟群,天光落瞳底,她再道:“后来,同村的女孩们陆续被送回,就我一个留着不走。我想……爹和娘都不在了,回不回去都一样,到哪儿都成,所以就在连环岛过活了。”她眉眼间温婉隐有一丝怅惘,此时勾唇笑了,那怅惘彻底掩去。“大姑娘待我很好的,我跟在她身边习字读书,还跟许多退隐岛上的能人异士学本事,对管帐务和南洋一带的方言最拿手了,不过……”说着,竟抬起指,不好意思地挠挠额角。“就武艺学得很糟。大姑娘说,我全然不是习武的料,所以就别再费力气……”
  真安静呢。
  她一道完,他也无语,异样的静谧感让她忍不住回眸。
  甫迎向他深沉的眼,陆丹华方寸陡悸,忽地觉得自己是否说得太多?
  她没想跟他提及这些的,但不知为何,他的沉静不语像是无言的一种鼓动,诱她愈说愈多。
  巴罗对她所说的事没表示什么,除目光波动,几可说是面无表情。
  好一会儿,那淡也懒、沈也懒的声音从他似掀未掀的薄唇缝里逸出——
  “我爹娘死于西漠盗匪刀下,他们抢牲口也抢女人。后来,当时身为狼主的头儿率大伙儿追踪那批人,在北方沙漠将那群盗匪尽数杀光,近百条尸身全拖去喂狼、喂鹰。从此,我就跟着头儿和弟兄们一块儿过活,他们在哪儿,哪儿就是家。”稍顿,似乎想起得再交代什么,又道:“头儿说,我天生是习武的料,许多招式一瞧便会,我跟他学,后来大伙儿曾在江南住下,那几年,有一位退隐江湖的老师傅点拨过我几路功夫。我什么都会一点,连吕宋方言也学得还可以,只要别叫我理帐。”
  他又说好多话了!
  而且这会儿还“礼尚往来”,他听了她的事,把自个儿的也道出。
  她错看他了吗?因为刚开始互有误解,他视她为敌,下手狠厉,再加上他寡言少笑,自然就觉难以亲近,但就这短短一天,她瞧见了极不同的他——
  亦步亦趋,沉默为她遮阳。关怀她身上未退的瘀痕。
  他深入纵穴。他救了人,也救活小鹿。
  他不愿居功,应付不来热情岛民们的盛情,怕被团团围困,干脆就偷溜了。
  他还说,他会害羞。
  深吸了口气,她清清喉咙,徐吐,道:“这么说的话,你与我年少时候的遭遇颇有雷同之处,咱俩都是孤儿,都离开自小生长的所在,如今因缘际会碰在一块儿,理该同病相怜呢!”害羞是吗?唔……瞧仔细了,那偏俊的眉目确实有些闪烁,面肤也暗暗深浓。唉,来真的呀……
  “嗯。”巴罗淡应。
  意欲遮掩什么似的,他抬手揭掉沾在眉睫上的水珠,揉揉眼。
  “你手背弄伤了!”陆丹华轻呼,想也没想便拉下他的大掌。
  伤?
  ……有吗?
  巴罗不记得哪里伤着了,随着她的关注,他看向那只落在姑娘柔荑里的大手。他定定看着,眼神太平淡,仿佛那只手不是自己的。
  “穴里很暗,伸手不见五指,那头鹿受到惊吓,我听声辨位去抓,不小心被它咬中……口子很浅,不碍事。”鹿齿方且大,没有食肉野兽尖利的牙,他又极快就摆脱了,仅被两排齿擦划过去。
  丝毫不在乎那算不上伤的红痕,他目光静移,盯着姑娘白里透红的额,和荡在那白额前的柔软青丝。
  喉结微动,他低声又道:“穴底气味相当不好,你给的青丸很好,一人二畜三张口,我把小瓶里仅剩的三粒青丸全用了,塞进入和鹿只嘴里。”
  他以为她会怪他吗?
  陆丹华心里轻叹,瞄他一眼,边从袖底取出手巾,道:“那些青丸能派上用场,我很欢喜的。大姑娘曾给过我配制的方子,几味药材要取得并不难,待诸事定下,得了空,我再多配制一些。”
  此一时分,对这男人所生的怨念和不满全都消散。
  她不怪他了。
  在渐渐接触到他的本心后,已很能释怀他那时抓扣着她、凶狠又无礼的对待。
  同病相怜……她深深觉得,她与他很有可能成为极知心的挚友呢!
  “虽是小伤,仍得处理才行啊!”她扬睫道,神色坚定不容拒绝,边取出手巾轻柔地压在他手背上。“等会儿再跟这里的岛民讨些清水,把伤处清洗一下再上药。”
  巴罗动也没动,由着姑娘摆布。
  胸中,那种无以为名的波荡又起,既是来得莫名其妙,依他性情,干脆就放任着不多想,只是对于女子净秀的素巾折作四方、平贴在自己古铜泛金手背的画面感到稀奇,看得有些目不转睛。
  唔,有人来了!
  来者的脚步声未经掩藏,大大方方迈开。
  他举目望去,几是站在他怀里的陆丹华稍怔了怔,亦循着他的视线侧转过身。
  “原来你们两个躲在这儿!”雷萨朗爽朗笑了声。
  跟着雷萨朗身后而来的两名西漠兄弟,也冲着他们俩咧开宽嘴嘿嘿笑,黝脸发亮,亮得真灼目,像从没见过自家寡言到百拳都揍不出半个闷屁的兄弟,会和人家姑娘站得如此靠近。
  雷萨朗笑道:“我适才听到消息了,说你跳进深穴内救人又救鹿,还说丹华给的青丸灵得很,保大伙儿性命。老岛主明达海一知晓这事,咱们所需的鹿茸和麝迷液价钱立马对砍,瞧你们俩干的‘好事’,这笔生意得给你们二位分花红了。”
  巴罗依旧看不出什么表情,倒是陆丹华回过神后,小脸略现腼眺,尤其当她意会到雷萨朗和其它二位汉子的眼珠子都溜啊溜,朝她握住男人单掌的小手上溜转时,热气陡地染遍她绣面。
  她避嫌般匆匆放开巴罗的手,动作太急,巾子都掉到沙地上了。
  “我们没有……我、我和他没干什么好事……”讷声辩着。
  脸红。结巴。急欲撇清。
  唔,原来这姑娘在意起头儿的看法吗?
  突然遭到“抛弃”的大手略略收拢,巴罗微惑地看看从他身旁退开一大步的姑娘,发觉她眸光正湛湛地放在头儿身上,仍有些心慌意乱的模样。
  有什么把他的心重重往下压,沉闷沉闷的,让他莫名想使劲儿往左胸揉搓,将那团无形的纠结揉开。
  然,莫名其妙的事,无须多想。
  多思无益。这是他生存之道。
  他深深地呼息、吐气,弯身把那方沾了沙的素巾拾起……
  两年后
  南洋大岛的月夜,风如摇篮曲调,椰树与棕榈在晚风中沙沙轻响。
  岛上居民入夜都会点上神檀香祈福,那香气深浓,檀味随风纷扬到天云外,每晚都虔诚且无声地向上天祈安。
  入境随俗地,她也在夜中燃起一钵浓香。
  捧着烟丝袅袅的香钵,陆丹华走过东大宅的回廊。
  这座朴实无华的宅第甚是宽敞,是雷萨朗底下那票兄弟居民的所在,宅子建于大岛地势较高之处,外头接连着一大片起伏有致的草坡,另一边则是陡峻崖壁,能眺望碧海远天。
  她熟门熟路地在回廊里绕啊绕,宅中格局她早了然于心,即便闭着眼,她也能自在行走。
  片刻不到,她经过那群西漠汉子们每日用来比试武艺和练习摔角的几处小武场和大武场,再经过汉子们常聚在一块儿斗酒痛饮、论事斗嘴的青石园,月光落发不落腮,看不清她脸容,只见那足尖踩得轻且快,一下子人已来到门口。
  敛裙单膝跪落,她按礼俗把香钵摆在宅门前,秀指再捻捻里边的粉末,通常钵中的檀味燃尽时,天也快亮了。
  她双手合十默祷,发丝垂在两边柔颊,密睫在眼下投落两弯丽致阴影,睁开眸时,夜归的马蹄声已近。
  回来了呢!
  两匹马一前一后、由远而近来到宅门前,马背上的男人见到她,轮廓深明的俊脸微愣,随即又回复寻常的平淡。
  “今晚比昨夜早归半个时辰呢,督伦还好吗?还是喝太多了?”陆丹华盈盈立起,率先打破沉静,她幽声笑问着,那抹柔笑荡在夜风里也若叹息,为着藉酒浇愁愁更愁的督伦叹息。
  “昨晚八坛才醉,今晚五坛,所以就早点把他带回来。”巴罗淡淡解释。
  他翻身下马,走到后头一路拉回来的那匹骏马边,把横挂在马背上、醉得不醒人事的一名年轻汉子扛上肩。
  此时,负责看顾几十匹骏马的长工从打盹儿中醒来,赶紧出来帮忙,长工瞧见巴罗肩上扛人,连瞧三天也瞧惯了,问也没问,仅对他和丹华打了声招呼,便将两匹马儿拉进建在宅子左翼的马厩里照料。
  “进来吧。”丹华为他大开门扉。“小心别踢倒那钵神檀香。”
  “嗯。”扛着人,他绕过那钵郁香,跨入门内。
  合上大门,她追上他沉稳的步伐,两抹一纤秀、一高大的修长影子沉静相随。
  片刻,在绕过大半圈回廊后,巴罗伫足在某扇门前。他以脚踢开房门,走进,把肩上醉死的家伙丢上榻。
  此时分,仅有月光洒落的房中突然一明。
  他侧首,瞥见跟着他后头进房的管事姑娘已燃起油灯。
  他尚不及说些什么,姑娘已走近,弯身试着要拔掉督伦脚上的草鞋。
  不知怎地,巴罗只觉喉头泛堵。
  他抢身过去,抢得不动声色,霸住督伦的双脚,“啪、啪”两响,干净利落,把那两只草鞋从人家的大脚丫上拔掉,随即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把人摆得如同躺棺材般直条条的,开始动手解开督伦的腰绑。
  陆丹华没察觉他怪异的行径。
  反正,这男人所做的怪事,在她眼中已一律称作寻常。
  “你去睡。”他语带命令,头抬也没抬。
  身后没有传来回应,却听到轻盈步出房门的脚步声,巴罗这时才回头瞥了眼,发现那姑娘果然离开了。
  难得。
  他意味深长地挑挑眉。
  在这座东大宅里,她是总管事,谁都得听她安排、任她调度,难得她今晚这般听话,没继续跟他“抢”着照料为情伤心、为爱买醉的家伙。
  重新将思绪抓回来,他动作利落地替醉成烂泥的督伦脱外衣、松裤头,跟着在墙边脸盆架那儿打湿巾子,替满身酒气的兄弟擦脸、擦胸,最后顺手扯来薄被盖督伦肚皮,防他伤心过度还得伤风着凉。
  兄弟当到这般地步,也算仁至义尽。
  督伦那张醉红的脸突然皱得像梅干,嘴里模糊嘟囔喊着姑娘的名字,巴罗不理会了,将油灯吹熄后,跨出门,走往自己位在回廊另一头的寝房。
  有谁为他燃起灯火了。
  夜中,他寝房的窗子正透出晕淡的光。
  他知道是那管事的姑娘,心中不感讶然,嘴角却不自觉悄扬。
  早知她不会乖乖听话。
  别瞧她外表温温顺顺,与谁都相处融洽,藏在那温婉下的脾性却倔得很,吃软不吃硬,而唯一教她乖乖顺从的人,八成……也只有头儿一个吧。
  步伐稍顿了顿,巴罗感到内息微窒,胸臆避无可避地刺痛了下。近来,他常有这种谬感,幸得毫无来由之事,荒诞不经,他向来不往心里去。
  甩甩头,他重新拾步,推开房门。
  甫跨入房中,便见面外的那一扇方窗正大刺刺敞开,一抹秀影亭亭玉立。
  “我煮了醒酒茶,一直搁在灶房炭炉上保温,给你端来了。”窗前的秀气影子露出温润润的笑,指指桌上一碗乌墨墨的茶,她话音徐慢自在,像是姑娘家深夜哪儿不去、偏生窝在男人寝房里,是件再自然不过之事。
  “我说过别等门。”他眉峰似有若无地蹙了蹙。
  “没等门啊,只是……我又不困。”陆丹华模样有些无辜。
  巴罗没再多说,总归多说无益。
  事实上,他也弄不明白事情是如何发生,好像从她首次随头儿和他上过鹿草岛后,她对他就无端端地亲近起来。
  然后某日午后,他和难得悠闲的兄弟们在宅外连绵的草坡上纵马快蹄,见她一脸钦羡,又见到几名年轻汉子跃跃欲试想邀她上马共游,他反应有些出乎自己预料,直到都把坐骑策奔了一大段,稍稍远离环伺的众人,才意识到他抢在所有人之前开口——呃……不是,他没问,他是直接策马踱到她面前,居高临下望住她,跟着,对她伸出手。
  那是一个邀请之举,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坦然接受。
  他拉她上马,挟着她就跑,把一干挑眉瞠目的兄弟们甩得远远。
  那次跑马,她似乎玩得很乐,笑得面颊生晕。
  在旁人面前,她是温和沉定的管事姑娘,但来到他身边,和他的沉闷性子一相较,她显得活泼多了。两人处在一块儿时,总是她说着、问着,他静静听、静静回答她的问话。
  然后又隔了几天的某日夜里,她捧着厚厚册子来敲他的门,瞥见那本疑似帐册的东西,他厉目瞬间瞠大,她却笑弯了腰,只说她这位“主内的”得跟他这位“主外的”好好查一下帐务,因为在她未接手前,东大宅和码头总仓两边的帐全作在一起,瞧起来好教人眼花撩乱,而她出自奇人异士群聚的连环十二岛门下,绝不能容忍此等混乱之状再继续。
  她一个大姑娘家在男人寝房里赖至夜半还不走,毫不避讳。
  那是奇特的一夜,神檀香气隐隐四伏。
  她燃起几盏油灯,让照明充足,几是强押着他端坐在那堆帐务面前。
  好惨。对帐对得他头昏眼花,他还宁可在码头区、顶着南洋烈日连续工作十二个时辰,怎么都好过瞧着厚册上那些不入眼的数与字。
  八成见他快撑持不住,眼皮直往底下掉,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姑娘终于好心喊停。她没离去,却在收拾册子和笔墨后,在深夜煮起茶汤。
  煮茶……
  唉,就煮吧,他毫无异议,怎么都比对帐强。
  他沉默地看着她在自个儿的地盘“撒野”,沉默地看着她搬来那些煮茶用具,最后,沉默地喝着她细心煮出的香茗。
  她说,饮茶这事儿,一人独品叫“神”,两人共饮曰“趣”。
  于是,在这种他还体会不太出来精髓的“趣”里,他静默啜饮着,心平静,神安宁,听她说起在辽东小渔村和连环十二岛的生活琐事,听啊听,听到兴味之处,他嘴角会不自觉地勾起。
  不单单只说着自己,她还问起他西漠故乡的种种,他说了些,她又问,他再答,她还要问,他只得再答,答到她不再追问、又或者另启新话题为止。
  那晚,他头一回知道自己原来也能和人天南地北闲聊。
  一切就如此开始。
  自那次以后,他的寝房从“偶有”姑娘出没,渐渐变成“时有”姑娘来来去去,而他也从开始的困惑、讶然、摸不着头绪,到如今的随意。
  随意、随意,尽随姑娘之意,这夜访之举已变得再随意不过。
  这一方,见男人抿起唇,陆丹华微微一笑,淡语:“你要是困了,那就睡吧。”
  她刚过去要把醒酒茶端走,巴罗却两个跨步走近,取起黑呼呼的茶,咕噜咕噜一口气灌完,浑不感到烫舌似的。
  “喝慢点啊……”丹华叹气,然话音未止,醒酒茶早见底了。
  “头儿不在岛上,我晚些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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