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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朗心如铁-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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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蔷不晓得是他这句话比较伤她,还是他此时此刻所显露的困扰表情比较刺伤她的心?
  “我当然知道你是谁啊……”他现在的表情,是对她的大胆所显露的嫌恶吗?
  突然觉得朗月朔四周其实才是最冷的位置,苍白着脸色的她蓦地退了开来,即便曾经微醺此刻也已经清醒了大半。
  “我、我好像该回去了。”
  “我送你。”
  “不用啊,我没问题的,我可以自己走。”几乎没有看他的勇气,她低着头胡乱抓起自己的小背包,捡起地上散落的啤酒罐,转身走向垃圾桶的方向,背对着朗月朔,没有再回头。“我先回去了。”
  “我跟你一起走。”
  瞅着那抹纤细的身影,朗月朔实在不放心放她独自回去。
  “不需要!”傅蔷低垂着头握拳低喊,像是察觉自己的激动,她赶紧放轻声音。“我的意思是,立冬说这个湖边是整个度假村最漂亮的地方,你……你要不要就顺便在这里逛一逛?”
  她的背影明显地表现出不希望他的同行,朗月朔当然看得懂。“嗯,你回去的时候自己小心。”
  “你也是,不要待太久,越晚这里可能会越冷。”
  往他的反方向跨出了第一步,傅蔷接着踩出第二步、第三步……
  其实她一点也不想走,方向根本错误了!这是离朗月朔越来越远的地方,不是她想走的路,可是……
  能回头吗?好想回头看看他。
  回过头,会不会看见他冷漠嫌恶的表情?她好怕,但是……她终究压抑不住心中想回头望的冲动,停下脚步迟疑了几秒钟,抓着背包侧转身……
  瞬间迎上朗月朔深邃幽怜的眼!
  没来由的,她竟感到鼻头一阵酸涩。她咽了咽喉问涌上的哽咽,也不晓得究竟是哪来的勇气,她突然扔下背包笔直的往他的方向奔去。
  他敞开双臂接住那一抹投入怀里的柔软娇躯。
  “你不要讨厌我。”
  朗心如铁,心硬如他,在拥抱着傅蔷,聆听着她如泣如诉的软哝低语时,他的眼眶也不自觉地湿红了起来。
  “你绝对……不要讨厌我哦!”拜托,绝对不要……
  “阿朗,你刚刚去哪儿啊?到处都找不到你。”
  常拓驹一看见死党从幽暗处走过来,立刻扔掉手中的啤酒罐迎上前。“傅蔷跟立冬十几分钟前已经回去他们的小木屋了。”说这句话的同时,他特意瞥了朗月朔一眼,“小乔跟云芳说她们先回去洗澡,等一下会到我们那里玩扑克牌。”
  朗月朔笔直走着,并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常拓驹以为他是要走回小木屋,也加快脚步跟上他的步伐。“我有问立冬他们要不要来玩牌,可是他说他不想浪费和傅蔷共度的美好夜晚。”睇了睇好友冷峻淡漠的侧脸,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样就好了啦,阿朗,不要再折磨你自己了,晚上兄弟我陪你好好玩一把,要我放水输给你也没关系哦!”
  “谢谢。”
  “别客气啦,三八哦!喂,我们的小木屋在这边……欸,阿朗,走这边,那里是立冬跟傅蔷住的地方,喂、喂……你想干么?朗月朔?!”
  在常拓驹的错愕声中,只见他三两步踩上小木屋的阶梯,对准了那一扇闭阖的门扉,长脚一抬猛地踹下去!
  “你不要啊……我会打架、会拟契约,就是不会补木门啊!”
  第八章
  朗家的大门钥匙孔轻轻地转动了一下,下一秒门扉霍地打开,一家之主朗忌急率先走了进来,跟随在他后面的是年仅十二岁的朗月朔,以及十岁的朗立冬和在他身旁频频给予赞美的童婉真。
  “东西放下,去洗手。”
  朗月朔仰起稚嫩的脸庞望了父亲一眼,点点头,将手中的第一名奖杯放在桌面上转身走了进去。
  “哎呀,我们家的立冬好棒啊!第一次参加运动会就拿了跑步赛的第五名,你真是太棒了,爸爸妈妈都为你感到骄傲哦!”
  距离小学运动会的结束已经过了快两个小时了,童婉真还继续不断的赞美自己的儿子,而且鲜少重复同样的夸赞之词,实在让人不得不佩服。
  “是啊,立冬,爸爸看到你冲到终点的时候,还忍不住站起来替你欢呼呢!”朗忌急将小儿子带到自己的面前,骄傲而疼爱的捏了捏他的脸颊。“第一次比赛就拿到第五名,来,你想要什么礼物跟爸爸说,我一定买给你。”
  相较于父母的雀跃和欣喜,小小年纪的朗立冬并没有显露一丝喜悦。
  他反而挣脱了父亲的搂抱跑到桌子旁,摊开掌心看了看自己第五名的奖品,一颗印着学校名字的廉价溜溜球。稚气的脸庞接着抬起,反复对照桌子上朗月朔所获得的第一名奖杯。
  “哎呀,这种奖杯又不值钱,立冬你若是想要的话,明天妈妈去帮你买几个回来摆,你说好不好啊?”
  “不好!”
  一个是老师在他跑回终点的时候随手拿给他的溜溜球,另一个则是哥哥风风光光走上台去接受校长的颁奖,还有学校的乐队帮他伴奏领回来的……
  为什么会差别这么大?!
  “立冬,我们找你哥哥出去玩,好不好?”
  兴高采烈的邻家小女孩傅蔷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看见大家的脸上都没有笑容,她咽了咽口水也跟着安静。
  洗好手的朗月朔在这个时候走了出来,安静而沉默的回到刚才自己摆放书包的沙发旁,对于弟弟忿忿难平的瞪视,他只是默默地回望着。
  “阿朗,你还站在这边干什么?赶快回房间温习功课啊!”童婉真哼了一声,接着转过身以截然不同的慈蔼神情摸了摸朗立冬的头。“你刚刚跑完步一定很饿了吧?我叫陈妈下碗面给你吃好不好?”
  突然地,朗立冬用力推开母亲,举高了手使劲地将那一颗溜溜球扔到朗月朔的脸上。
  下一秒,只见朗月朔蹲了下去,伸手捂住自己的左额头。
  应该很痛,可是他却还是那么的安静。
  “立冬,你干什么?!”
  在朗忌急的喝斥声中,一直站在大门口的傅蔷被这一幕给吓得伸手捂嘴,惊恐的不敢出声。
  朗哥哥有没有怎么样?好像很痛啊!
  “立冬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那颗溜溜球是你的奖品耶!”童婉真走了过去,伸手捡起地上的溜溜球,这才顺势拉起蹲着不动的朗月朔。
  看见他的左额头被砸破了一个洞,鲜血不停的顺着额头流下来,童婉真迅速和丈夫对望一眼,“陈嫂?你在哪儿?过来一下。”
  朗爸爸、朗妈妈都不紧张吗?朗哥哥流血了啊!见不得血的傅蔷几乎发抖到站不住脚,可是在她小小的心灵里更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为什么朗哥哥的父母一点担忧的样子都没有?
  “为什么每次都是你第一?”
  一个丢掷的举动竟让哥哥流血了,朗立冬其实也很害怕不安。可是……自己应该没有做的太过分吧?不然爸爸妈妈一定会骂他的呀!“为什么我老是比不上你?你如果是我哥哥,就应该要让我当第一名啊!”
  朗月朔自始至终只是手捂着额头沉默不语,湿热的血液顺着他的指缝流了下来,但他却好像无动于衷似的,这样超乎年龄的安静与沉着看在别人眼里不但觉得不可思议,更有一丝不舍。
  只是这些“别人”并不包括朗氏夫妻。
  “好了,立冬,我们下次努力一点绝对能够得到第一名的。”童婉真拖着小儿子准备上楼,“你刚刚跑的一身臭汗,妈妈带你上去洗个澡。陈嫂,你拿医药箱替阿朗擦个药。”
  “好的。大少爷,你跟我来……哎,大少爷?”
  一直安安静静的朗月朔突然大动作的挥开陈嫂的手,反身冲了出去!
  “朗哥哥?”站在门口的傅蔷看着朗月朔冲过自己的身边,她看了朗立冬一眼,旋即追了出去,“朗哥哥!”
  老天,他要跑去哪里啊?
  气喘吁吁的傅蔷都忘了朗月朔可是全区赛跑第一名的跑步好手,她的小脑袋里只是单纯的一直追着那抹孤傲的身影。好几次她差点失去了他的踪迹,只好凭着直觉往左或往右。
  也不知道是她那一天运气特别好,或是她确实跟朗月朔很有缘,就这样七弯八拐的,还真的让她在公园的小树丛里找到了他蹲踞在地的身影。
  他的手仍然捂在额头上,面对着树丛,选择安静的背对所有人。
  “朗哥哥。”跑得快断气的傅蔷慢慢走到他身边,跟着一起蹲下。
  “你来干什么?”朗月朔冷漠地瞥了她一眼。
  “你还在流血耶!”妈妈你在哪里啊?红色的血看得我好怕呀!可是虽然怕归怕,她还是忍不住担心的伸手想要看清楚他的伤口还有没有流血。
  “别碰我!”
  朗月朔粗鲁地挥开了她的手,始终冷淡的表情终于显露一丝烦躁。“我又不是立冬,你跟着我干什么?”
  而她突然站了起来,跑开。
  朗月朔看也不看她,继续蹲着。都走光了最好!反正从小到大,也不曾有哪个人站在他的身边陪伴他。
  长久以来都是这样子的!所有人都在立冬的旁边,就算他国文考试得十分、数学得二十分,大家都还是称赞他很聪明、很努力。
  可是却没有人回头看一看他全科满分的成绩!
  “来,这个给你捂着。”
  一条折迭好的碎花小手帕突然出现在朗月朔的眼前,他愣了一下抬起头,看见傅蔷努力挤笑的僵硬模样。
  “我刚刚把它弄湿了,冰冰凉凉的,贴在伤口上你会不会舒服一点?”
  “……我不是朗立冬哦。”
  “我分得出来啊!喏,手帕,你不要吗?”
  就在傅蔷失望的想要收回手的时候,朗月朔迅速从她的手里拿走了那条湿手帕贴捂在左额上。
  “有没有舒服一点?”
  “不要跟我讲话。”
  “哦!”她赶紧咬着下唇,安安静静的蹲在他身边。
  傅蔷也不知道自己蹲了多久?脚酸死了,她干脆就坐在沙地上。耗久了,她开始打起盹儿来,稚气的小脸一垂一顿的。
  “我不是他们的小孩。”
  朗月朔突然冒出这句话,她睁开惺忪睡眼,抓抓头、撇撇嘴。
  “有一次爸爸妈妈在讲话的时候,我偷听到的。”他的语调没有太大的起伏,“他们说我是领养来的小孩,立冬出生之后他们本来不要我了,是死去的爷爷不准他们丢掉我的。”
  傅蔷完全吓醒了!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因为听到这个消息太过吃惊,还是因为此时此刻朗月朔眼里流下的泪。
  他在哭耶!原来朗哥哥也会哭啊?
  “哎唷你干么啦?干么掐我的脸啊?!”
  “我……”
  傅蔷有些惶恐的缩回那一只闯祸的手,改抓自己的衣领。“对不起啦,我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想知道他的眼泪是不是真的?朗哥哥很厉害耶,在她心目中,他是全世界最棒的好学生哦!每一次她都是跟同学站在台下看着他走上台去领奖,很多很多不同的奖。
  结果原来这么厉害的人也会哭啊?
  “走开啦!你想要嘲笑我是爱哭鬼对不对?”
  “我没有啊!”
  “你不要让我看到你的牙齿,不然的话……”
  “我没有!”傅蔷急忙伸手捂嘴,“我没有牙齿了。”
  朗月朔睇了睇她那一张单纯傻气的脸,“你跟着我干么?你平常不是都跟在立冬旁边的吗?”
  傅蔷想对他微笑表示友善,可是……
  “牙齿。”
  她又赶快捂起来。“我想找你一起玩。”
  这句话说得含含糊糊的,可是听在朗月朔的耳里却没来由的感到心情一阵好转。“你为什么想要跟我玩?大家都说我闷闷的,不讲话。”
  “不会啊,我觉得你好厉害哦!读书棒、体育也棒。”
  他倒想看看她能捂嘴捂多久?怀着这种恶作剧的心思,他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聊了起来。“我很棒又怎么样?爸爸妈妈也只会称赞立冬的二十分。”
  傅蔷瞪大了眼,“很棒当然了不起啊!老师看到你都会笑,不像我跟立冬,老师看到我们都摇头。”
  “对哦,你跟我弟一样,成绩都烂得不得了。”
  她瑟缩了一下,“我也不想这样啊……”
  “难怪你跟立冬是一挂的。”
  咦,朗哥哥笑了耶!她难掩惊喜,“我考试差让你觉得很开心吗?”
  “还好,满好笑的。”明明是很简单的题目,不懂他们为什么能考那么差?
  “那如果我的成绩一直很差,你就会一直很开心吗?”
  朗月朔愣了一下,没想到会有人这么问。应该说,从来没有人关心过他开不开心的事情。“如果我说会呢?”
  “那我就一直考这么差啊!”她虽然捂着嘴,可是露在手掌以外的那一双眼睛却写满了笑,“所以朗哥哥你要一直高高兴兴的笑哦!”
  “你是认真的?”
  “对啊!”她还真是很认真的改用左手捂着嘴,伸出了右手拿走他贴在额头上的手帕。“我再去帮你冲一下,你等我哦!”
  蹲在地上的朗月朔看着那个跑开的瘦小身影,再看了看她身上那一套虽然干净却已经有些旧、有些褪色的衣服……不知道为什么,他小小的心灵里第一次有了想保护人的冲动。
  是因为她是生平第一个关心他开不开心的人吗?
  因为傅蔷愿意接受并遵守他任性的恶作剧,更因为她就算觉得无趣想睡也没有离开他的身边。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这样对待他。
  就是她,傅蔷。
  可是……她该不会是认真的吧?他叫她成绩考差一点,只是在开玩笑耶!这个丫头不会当真了吧?
  “喂,你们干什么?!”
  看见不远处有两个小男孩在抢傅蔷手中的手帕,朗月朔跳了起来冲过去!
  在奔跑的同时,他只想到一点——自己必须总是这么强、这么棒才行,否则怎么保护又呆又差劲的她?
  “你说什么?!”
  尖锐的惊叫声在豪宅里响起,童婉真和朗忌急着实掩饰不住自己的震惊和突然生起的愤怒。
  “妈,你好吵,我的耳朵被你的叫声吵得好痛。”
  朗立冬伸出小指挖了挖右耳,一副不胜其扰的模样。
  这种态度如果换别人来做,朗忌急和童婉真绝对二话不说重炮轰击,但因为今天讲这句话的人是朗立冬,所以他们的反应截然不同。
  “老婆,你收敛一点。”
  “我是太震惊了嘛!”童婉真委屈的嘀咕了下,接着火辣辣地转头怒瞪一旁的朗月朔。“立冬说的是实话吗?你真的要跟傅蔷在一起?!”
  “是。”
  小手被朗月朔扣握在掌心里的傅蔷缓缓仰起头,凝视着身旁这个傲气伟岸的男人,他简短语气中的笃定几乎要催出她的泪。
  “阿朗,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朗忌急的低吼声还不如妻子的连珠炮来得歇斯底里,“我就知道会这样,我早就料到一定会这样!”
  童婉真激动的频频拍打丈夫的腿,“从他小的时候对傅蔷特别照顾,我就看出来了。你是没有女人可以找了吗?她是你弟弟的未婚妻,你谁不找偏偏要跟你弟弟抢女人?!”
  “喂,傅蔷你听到没有?”沙发上跷着腿的朗立冬一边咬着苹果一边朝她努努嘴,“我没说错吧?连我妈都很久以前就看出来了。”就只有她这个当事人看不出来啦!跟她说了她又不信,真的是蚂蚁脑袋——
  小得可以!
  牵握着朗月朔的手,傅蔷不好意思地刮了刮酡红的脸颊。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谜语?”朗月朔居高临下的睇着她。
  只见她仰头对他露出一抹神秘甜美的娇羞粲笑,“晚一点再告诉你。”
  “你们两个给我够了!居然还好意思在我们跟立冬的面前打情骂俏的,还有没有羞耻心啊你们?傅蔷,你真是让我失望透了!当初要不是因为立冬喜欢你,从小到大老是跟你玩在一块,否则像你这种又笨、家世背景又差的女孩子哪有资格做我们朗家的媳妇!”
  童婉真像只被激怒的青蛙自沙发上跳起来,本来想冲到傅蔷的面前伸手戳顶她的额头出气,却被高大的朗月朔给隔挡住,她马上回头示意老公过来助阵。
  “爸妈,你们不要通通站起来行不行?挡着我看电视了。”
  全然置身事外的朗立冬此话一出,立刻引来一旁插花围观的常拓驹噗哧窃笑。
  这让朗氏夫妻又有了新的炮轰对象,“你这个没礼貌的太保马上给我滚出去,这里不欢迎阿朗的朋友!”
  朗立冬懒懒的开口,“可是阿驹也是我的朋友啊。”
  “那……你给我安静的坐在那里,我们在处理家务事外人不要出声。”
  常拓驹摇摇头,觉得这一家子真的是没救了!亏得阿朗还能在这种环境下待了三十几年,他是不是有被虐狂啊?不肯搬出这种鬼地方,是因为担心离开这里就没人虐待他了吗?
  有病!
  “立冬,你怎么说?”朗月朔谁也不看,就只是专注地望着不远处的弟弟。
  朗氏夫妻立刻抢答,“还要怎么说?不准你跟你弟弟抢女人!还有,你再也不是我们朗家的儿子,马上给我滚出去!”
  “可是每个月该给的生活费还是要给。”朗忌急不忘补上最重要的一句。
  事不关己的常拓驹几乎想要为这一对夫妻拍拍手,实在是太寡廉鲜耻了,真是不简单。
  朗立冬像是看穿常拓驹的想法,无奈苦笑。“没办法,仍然是我爸妈嘛。”
  “立冬,说话!”
  “好啦、好啦。”朗立冬跳起来,回应哥哥的催促。“我想我还是先说明一下,为什么我会在订婚的当天跑去爱琴海。”
  “一定是因为你发现傅蔷跟阿朗之间有奸情!”
  “儿子啊,你好可怜……”
  “不是啦,爸妈,你们别再耍宝了,听我讲完行不行?”厚,有这种疼爱过度的爸妈也挺累的。“其实,我是追着一个人过去的。”
  除了傅蔷之外,其他人都震惊不已。
  朗氏夫妻几乎高兴得想要鼓鼓掌,“儿子,你另外有喜欢的对象?对嘛,这样才对嘛!像傅蔷这种一无是处的女孩哪里配得上你啊?对方是什么人?条件好不好?家里是做什么的?”
  “他是个男人。”朗立冬歉意的望着父母,“我是为了追一个男人才飞到爱琴海的。”
  朗忌急和童婉真当场有如被五雷轰顶,双双跌坐在沙发上震惊失魂!
  朗月朔当然也很惊讶,但是他马上回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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