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泪-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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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轻…尘。”
雪无痕看着蝶舞焦急的脸,缓缓吐出这三个字,见她责备看他,心中涩然,竟是笑了起来。
“锦衣卫。”他看着她,冷冷的开口。
“皇上……”
一队穿着黄衫的侍卫冲了进来,刀光剑影,寒气扑面,只是看到屋里对峙的帝妃,有些辨不清状况。
“皇宫里进了刺客,你们竟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当值的。”雪无痕转身对着那些侍卫就是一阵怒吼,见他们低头头不作声,不由怒气更盛,大袖一挥,怒道:“还不给朕追。”
“是。”
领头的从未见过他们的皇上发过这么大的火,虽然对刺客之事一无所知,又不敢怠慢,唯唯诺诺的应了,擦着额头的汗领命马不停蹄的去办。
蝶舞看着那些锦衣卫迈着整齐的步子走开,微微皱了皱眉,却也没再说什么,方才星晨渡到她口中的药丸已经不由自主的吞咽下去,到底给她吃的何物,她并不清楚,伸手按了按唇,蹙眉沉思。
雪无痕回过头就看到她这番动作,以为她是在回味那吻,心中恼怒,一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腕甩开,脸色铁青。
“怎么,不要回味一下不成?”他冷笑看她,袖中拳头握得“咯咯”直响。
闻言,蝶舞的心顿时凉了半截,抬眼看向他愠怒的脸,放弃了解释,昂起头对他冷冷一笑:“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你……”
激愤的情绪使他失去理智,他握紧双拳,受伤而又愤怒的盯着那双与她对视的双眼,忘记了来这里的目的,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角落处,两个残破的木头小人静静躺在那里,他们谁也不曾听到,他在看到他心爱的女子和别的男人相拥的那刻,手中的小人骤然落地,双双撞击到冰冷坚硬的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那声音,像极了心碎的声音……
蝶舞几乎用尽全力支撑着身体看着他消失在视野里,待那身影再也看不见,失了力气般的挪到邻近立着的贵妃椅上,颓然的倚在椅背上,内心泛上深深的疲倦。
暗香和盈袖急急冲进来,见到一动不动窝在贵妃倚上的蝶舞,不由一怔,暗香担忧的走上前去,见她面色苍白,轻唤出声,“谷主,您若要睡便到床上去睡吧。”
蝶舞缓缓睁开眼,见是暗香,疲惫一笑,轻轻点了点头。
盈袖跟在暗香身后看了蝶舞一眼,不经意的扫向四周,目光停到角落里,微微一愣。
暗香将蝶舞扶到床上,为她脱了丝履,拉了被子给她盖上,回过身看到盈袖背对着她,似在观察着什么。
微恼得皱了皱眉,不耐烦地欺上去,压低声音问道:“怎么了?”
盈袖一惊,急忙将胳膊放在身后,转过身见是暗香,略带慌乱的朝大床的方向看了看,不自然的问道:“谷主睡了么?”
“嗯。”暗香蹙眉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应了声从她身边擦肩而过。盈袖微微一笑,偷偷将手中物什塞到袖中,也跟着出了屋子。
夜已深,皇城寂静一片,一个灰色的身影敏捷的穿梭于皇宫层层遮蔽物之间,窗扇微晃,那人在殿中飘然而落,立于女子床前,静静看着床上容颜,久久不动。
她面色苍白,修眉微皱,似遇到什么梦魇,粉色的唇紧紧抿着,略带痛苦神色的面容看得让人揪紧了心弦。
乌发长长的松散的披在肩头,薄薄的被子将她玲珑的曲线柔柔的勾勒出来,单薄的身形在诺大的床上越显柔弱,仿佛这浓浓的夜色随时都要将那身影吞噬。
“蝶舞……”
那男子呆呆看着,良久才缓缓地出声呼唤,低低的,沙哑的声音轻轻回荡在诺大的房间里,带着男子苦苦压抑的情绪,也带着几分怅然。
床上的蝶舞沉沉睡去,对那声音未有所觉,微微动了动身体,薄薄的被子顺势滑下,露出纤细的胳膊,雪白的纱衣在那被子上停滞,白嫩纤细的小臂毫无预警的滑落到床榻,吹弹可破的雪白肌肤暴露在眼前,映着那素色订单,越发白嫩诱人。
灰衣人猛地滞住,目光扫到那裸露小臂,急忙别过头,呼吸却不自觉急促了起来。
不一会那男子缓缓回过头,灼热的视线散落到她的臂上,唇上,情不自禁的靠近床榻,缓缓扬起小臂探向蝶舞面容,那灰色宽袖下露出的手竟也是修长白皙,宛如少年。
他颤抖着手靠近女子白皙的脸颊,若有若无的描摹着玲珑轮廓,扫过她略带苍白的粉唇,迟疑停在上方,良久才小心翼翼的抚上去,轻轻触摸。
“蝶舞……”
又是怅然的叹息一声,男子沙哑出声,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女子容颜,仿佛那月旁薄雾轻轻飘过,静静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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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重帘未卷影沉沉
连日来蝶舞干什么都毫无精神,饭量也变得少了许多,有时候热腾腾的饭菜端上来,未动一筷就收了下去,暗香盈袖劝她吃些,她只是笑说吃不下。
算起来,不见那人已有三人。
安喜已来劝过多次,他说他们的皇上拼了命的批奏折,有时候一夜未睡,第二天就去上朝,回来了又是马不停蹄的忙于国事,传上去的膳也是纹丝未动的端出来,柳妃去劝,碰了一鼻子灰,其他的妃子更不用提。
盈袖端了一碗清淡的莲子羹过来,见蝶舞斜倚在贵妃椅上望着窗外默默出神,张了张唇,欲言又止。
蝶舞听到有声音,转头见是盈袖,扫了一眼她手中托盘上冒着热气的镶金瓷碗,恬静的笑起来:“怎么又端来了?”
“谷主,您这样,身子怎么受的住,这是女婢特意让御厨炖的,您多少用点。”盈袖说着走到她跟前,微微放低了托盘,让她看到那羹。
明黄的瓷碗里,浅浅的莲子散发着诱人色泽,苍白的颜色将窗外清冷一并收进碗中,温润的醇香软软的散发到鼻底,竟真的想吃些东西了。
“看起来还不错。”蝶舞笑起来,缓缓地直了直身子。
盈袖一笑,急忙拉了矮桌放到上面,将那瓷勺放进碗中,轻轻推到她面前。
蝶舞拿了瓷勺在碗中轻轻搅动着,看着那柔润色泽随着瓷勺轻轻旋转,有些失神,抬眼看到盈袖乖巧的站在一旁,放下勺子,疲惫笑道:“说吧,什么事。”
盈袖被看破心事微微一窘,飞快地看了蝶舞一眼,迟疑开口:“安总管刚才来过了。”
微蹙眉头,蝶舞微微一笑,并没说话。
“谷主,您又何必这样相互折磨,有一个人低个头认个错,这事也就过去了。”盈袖略带焦急的补充道。
蝶舞听她说完,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目光投向那依然冒着热气的莲子羹,幽幽开口:“也许是吧。”
“盈袖!”
盈袖还要说话,就被一个声音打断,回头却是暗香冷着脸站在门口,她手里也端了一个托盘,上面是同样冒着热气的镶金瓷碗。
蝶舞见状不由笑起来,“不会也是莲子羹吧。”
暗香微微一窘,将那托盘端过来放到桌上,低头一看,果然是莲子羹。
盈袖瞟了暗香一眼,嘟着嘴不说话。
暗香略带窘迫的看了蝶舞一眼,还是开口劝道:“谷主,您就吃些吧。”
“我吃就是。”蝶舞好笑的直起身来,看了看面前两碗同样的食物,不由为难的看向两人:“我吃哪一碗才好。”
盈袖“扑哧”笑出声来,抿嘴笑道:“您都吃了吧。”
暗香眉毛一弯,难得的没有出声反驳。她从袖中拿了银针依次试过毒,这才说道:“谷主,可以吃了。”
蝶舞看了她半响,叹了口气,没有说话,拿了瓷勺一口口吃起来。
窗外树叶沙沙,两人静静看着优雅吃食的蝶舞,带着凉意的风吹了进来,洒下一片寂静。
漠然,这片宁静被外面骚乱打破,蝶舞放下瓷勺,看了看暗香。
暗香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再进来时,身后多了一人,白衣乌发,风尘仆仆,意气风发。
“无涯?”蝶舞惊讶看他,不明白他为何不顾礼数的闯进来,若是传到那人耳里,又会误会了。意识到自己想什么,缓缓地摇了摇头。
“你……你还好么?”花无涯缓了脚步,站在几步之外,遥遥看着躺卧在贵妃椅上的蝶舞,沙哑出声。
蝶舞缓缓坐直身体,朝盈袖摆了摆手,盈袖将那碗端了下去。
“我能怎么不好。”蝶舞笑道,指了指被盈袖端走的莲子羹,“这不是好好的?”
“我听说你好几日未动筷子,所以……来看看你。”花无涯依然站在远处,俊秀的脸庞上略显疲惫。
蝶舞低头不语,良久却又抬头看他,别过眼看向别处,无奈笑道:“无涯,你到底想做什么,上一次,你明明知道无痕就在附近还抱住我让他误会,这次又明目张胆的闯进宫里来,你……”叹了口气,缓缓摇了摇头,苦笑道:“你是气我们故意瞒你,那这样你可满意了?”说完直直看向花无涯,难掩眼中失望。
“我……”花无涯一滞,不敢直视她的双眼,不敢直视她的双眼,半响却低头笑道:“被你看穿了!”
蝶舞一阵气闷,瞪了瞪双眼,泄气的跌进贵妃椅里,看向一旁的暗香,蹙眉叹气:“给花将军搬个椅子来坐吧。”
花无涯接过暗香递来的矮凳,拖到她身旁坐下,看了她半响,才缓缓道:“你瘦了很多。”
蝶舞白了他一眼。
“风轻尘来过皇宫是不是?”花无涯突然抬头看她,俊秀的脸上闪过一丝黯然,随即风轻云淡的笑道:“皇上猜到是他,派人去使馆查,竟被他瞒过去了。”
“无涯,你到底要说什么?”蝶舞双手一摊,纳闷的看着他。
花无涯突然收了笑脸,黑亮眼眸波涛汹涌,良久 ,他才道:“我只是想告诉你,风轻尘这个人不简单。假以时日,他必定能够成为与皇上并肩的对手,你对他还是要小心些的好,不要意气用事。”
蝶舞一怔,低下眼帘看着矮凳盘旋而上的精致雕花,喃喃笑道:“这些事,与我有什么关系!”
花无涯没有回答,看着她低垂的苍白脸颊,纤弱的肩膀,心中隐隐扯出一阵疼痛来,回来看向暗香,皱眉道:“娘娘用过膳了么?”
暗香一怔,似乎不习惯他称她娘娘,但是很快的做出回应,“用过一些。”
“就刚才那点?”花无涯眉头皱得更深,联系的看向蝶舞:“怎么不多吃些?”
“我只是没有胃口罢了,吃什么都觉得腻。”蝶舞缓缓摇了摇头,看他一副逼她吃饭的架势,急忙声明。
“即使没有胃口还是要吃些的。”花无涯握了握紧,突然笑道:“改天我做给你吃,保证你吃了第一次还要吃第二次。”
“你会做饭?”蝶舞睨着眼看他,一脸的不可置信。
花无涯立即摆出一副受伤表情,闷闷出声:“我为什么不能会?”
蝶舞眼前立即浮现出一副花无涯带着围裙在厨房忙来忙去的情景,又看了看眼前人一脸的郁闷表情,不由轻笑出声。
花无涯也笑起来,看着她如花的灿烂笑脸,心中又叹又喜,脸上表情竟是复杂难辨。
“怎么了?”蝶舞看到他的样子笑起来。
“我该回去了。”花无涯站起身来,依依不舍的看了她一眼,见她起身急忙将她按住,换了个笑脸,说道:“改天去我那,我做饭给你吃。”
蝶舞也着实想看看他下厨的样子,忙不矢的点了点头。
“那我回去了,你……”扫到她苍白的脸颊,微微一皱眉:“注意身体。”
“我知道了……”蝶舞抵了抵额头,纳闷花无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罗嗦。
花无涯站着看她半响,动了动嘴唇,最终没有说出要说的话。
他转身出了那朱红的雕花大门,宽袖扫过那门边缘,他抬头看向天际,叹了口气。
他没有告诉她,是雪无痕叫他来看她,他没有告诉她,听到她吃不下饭,雪无痕是何等的慌乱无措,以致陪着她一起滴水未进……
他总是自私些,将那渺小的希望藏在最深处,蝶舞,在你心中,可有我花无涯的小小角落?
蝶舞看着那里去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慵懒的靠近椅背,眯了一会,竟有了几丝困意。暗香见状急忙拿了薄毯盖在她身上,蝶舞抬起头,有几丝恍惚,看了一眼暗香,笑道:“我没事,你去休息会吧。”
暗香没有做声。
“放心吧。”蝶舞懒懒的眯起眼,听到耳旁脚步声响起,对着暗香离去的背影感叹道:“暗香,真的谢谢你。”
暗香身形一滞,抿了抿唇,出去了。
“谷主的丫头倒是忠心的很哪。”
粗嘎的声音随着暗香消失的脚步声缓缓回荡在殿中,清风吹来,灰袍闪动。
蝶舞倒也不吃惊,对于他的无孔不入几乎习惯,也懒得睁眼,懒懒问道:“又有什么事?”
“这次真的需要谷主帮忙了。”那人笑起来,低沉粗哑的笑声略显刺耳。
蝶舞没有说话,他似乎也没想听蝶舞回答,径自说道:“我希望谷主能够劝雪无痕答应两国和亲。”
“和亲?”蝶舞倏地睁开眼,看向窗外隐隐约约露出的灰色衣袍,嗤笑道:“发生了昨夜的事,他会答应和亲?”
“这才需要谷主帮主。”那人又笑起来:“这世上,出了谷主能改变雪无痕决定的只怕没有旁人了。”
蝶舞冷冷看向窗外,淡淡开口:“雪无痕不是昏君。”
“谷主对他颇有信心啊。”那人低低说着,似在感慨,又似讽刺。不等蝶舞回答,又说道:“我等着谷主的好消息。”话刚说完,灰袍一闪,却是转眼不见了踪影。
和亲……么……
第一百三十三章 云鬓花颜金步摇
“安喜又来过了?”傍晚时分,暖意浓浓,蝶舞看着缓缓进殿的盈袖,懒懒开口。
盈袖一滞,略带窘迫的点了点头。
窗外,缓缓下落的夕阳染红了半天,金黄的余晖掺杂其中,鲜艳而耀眼。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真的要做么?她笑,若是做了只怕就不能后悔了……
“盈袖,现在厨房可有人么?”蝶舞懒懒的直起身来,淡淡发问。
“谷主要用膳么?”盈袖一喜。
“不。”蝶舞摇了摇头,缓缓吩咐道:“你带我去,我亲自下厨。”
“是。”盈袖狐疑看她一眼,乖巧的带路。
雪融宫因为是皇帝御用,配备了自己的小厨房,平常皇帝兴致来了,要吃个什么东西,也是这小厨房来做的。
里面倒干净清爽,各种食物井井有条,穿着宫装的男女厨子垂手站在一边,态度恭敬。
蝶舞径自走了进来,淡淡一扫,微笑开口:“管事的出来。”
“娘娘,您有什么吩咐?”一个半百的男子站出来,咧嘴笑着上前,满脸笑意。
“糯米二两、桂圆、红枣、莲子、核桃仁、芡实、薏仁各半两。”蝶舞扫了他一眼,开口说出所需材料,见他发怔,微微皱眉:“怎么,没有?”
中年男子听得有些双眼发直,听她声音变冷,急忙点头:“有,有。”他面带难色的偷偷瞧了蝶舞一眼,急忙低下头,笑着问道:“不知娘娘要这些材料做什么?”
“你去预备就是了,问这么多做什么?”见蝶舞皱眉,一旁盈袖喝出声。
“是,是……”中年男子讪笑着应着,心道这娘娘长得这么美,却不怎么好伺候。
皇帝的御用厨房就是不一样,不一会,各种食材齐全的摆在蝶舞面前。蝶舞看着各色材料有些发怔。
她记得以前最喜欢喝母亲做的八宝粥,母亲做的八宝粥温淳朴素,一家人围在饭桌旁说着趣事,不时笑意生生,暖意浓浓。
母亲说,做饭最重要的不是食物,而是你的心情,怀着爱意做饭,你的心自然是暖的,尝到你做的食物的家人感受到你的爱意,被你心中情感感染,吃到嘴里便是最香的。
母亲,女儿现在有了爱的人,可是女儿该怀着怎样的情感为他做这顿饭呢?
洗材,入锅,慢火煨煮。
不一会浓郁醇香散漫屋中,蝶舞看着火候欻不多了,灭了火,盛到碗中,叫盈袖拿食盒装了,出了厨房,这才回到雪融宫。
“谷主,这是……”暗香看了一眼盈袖手中的食盒,有些不明所以。
“谷主要去看望皇上呢,这不还给皇上做了粥。”盈袖笑起来,提了提手中的食盒。
暗香看向蝶舞,没有做声。
“暗香,贵妃应该有自己的宫装吧,你去取了来吧。”
“前些日子就送来了,放在橱柜里搁着呢。”暗香还未说话,盈袖首先接话,将食盒塞到暗香手中,盈盈笑道:“奴婢这就去取。”暗香看着盈袖扭身出去,不安的看向蝶舞,迟疑开口:“谷主不是不喜欢那种衣服么,怎么……”
“人总是会变的。”蝶舞打断她的话,缓缓开口,碰触暗香疑惑的眼神,苦涩一笑:“我总不能一直做特殊的那个,他既要我做他的妃,我就顺了他的意,又有何不可,我只是不甘心和这么多女子分享他一人罢了,都说多情总被无情恼,有时候我会想,若是无情便不会有这么多烦恼了吧,我只是努力试着做个无情人罢了。”抬眼看到暗香不解的神情,亲昵地抓住她的手笑道:“暗香,以后若是有了所爱之人千万不要像我一样,你只要他一颗完整的心,只要他一人,千万不要让别的人分了去。”
暗香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腕上那手突然松开了,这时盈袖捧着繁琐宫装进来,一脸喜气。
“奴婢伺候谷主更衣吧。”盈袖赞叹的看着手中华贵衣衫,极力掩饰眼中羡慕神采。
蝶舞不语,由着她在自己身边忙活,暗香偶尔也过来帮帮忙,只是有些心不在焉,也许被她莫名其妙的话吓到了吧,蝶舞苦涩笑起来。
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风鬟雾鬓;瑰姿艳逸绀黛羞春华。开裳锦袄,云色海棠百褶裙,云鬓层层,金玉倾向,芙蓉面,素齿朱唇,回神举步,恰似柳摇花笑润初妍,白衣褪去,华贵不可逼视。
“谷主好美。”盈袖满眼赞叹,暗香却微微皱了皱眉。
蝶舞笑若春花,看向暗香,问道:“我不美么,为何皱眉?”
暗香一怔,定定看向蝶舞,嗫嚅道:“美……可是……”看了她一眼,别过了头。她穿了白衣,美若仙子,穿了宫装,华贵如那园中牡丹,只是,雪无痕是爱那仙子,还是那牡丹呢?
“走吧。”蝶舞叹息一声,举步出了雪融宫,盈袖急忙从暗香手里抢过食盒,暗香一怔,却也跟了上来。
安喜远远的就看到一个宫装美人缓步过来,一时回不过神,待看清了竟吃了一惊,喜不自禁,急忙迎了上去,甩了甩衣袖,跪地磕头:“奴才安喜叩见贵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