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人泪娃儿-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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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高兴,我还有第三点。”他提醒过度兴奋的墨儿。
“第三点,我要乖乖听话,不准吵闹。第四点,我要把夫人和老爷的牌位照顾好,不能使之染尘。第五点,我要跟人好好相处……我全部、全部都能做到。”她说得很快,飞扬的心情、飞扬的快乐全在她脸上展现。
“不对,我的第三点是——不准再说要和我成亲、不准再出言说你喜欢我。”
他从来都认定墨儿想嫁给他,纯粹是因为“听话”,她听娘的话,娘说她是媳妇,她便认分地一口咬定自己想当他的媳妇,她还太小,不理解男女间情爱。
至于喜欢,那是她一种类似依赖的情结,她敬他如兄、爱他如长,就像自己,不也是喜欢她的单纯善良。
“不准说啊……”那么用做的呢?娘说的生米熟饭招呢,可不可以使?抬头,她噘起嘴。“就是真的喜欢也不能说喜欢吗?”
“不能,如果你做不到,我们就在这里分手,我拨两个人送你回石头村。”
“好……吧!”她为难点头。“可不可以再问你一句?”
“说。”
“是不是,你心里有喜欢的人?”所以她的喜欢才会让他觉得厌烦?
果然,男女情事她不懂。连喜欢和爱都分辨不清,她弄不懂想结成夫妻,光喜欢压根不够,唯有爱情才能让婚姻久远横亘。
“没错,我有想成亲的对象。”她脸上的失望揪痛他的心,书阌想就此打住不再往下说,却又怕她不死心,与其长痛不如短痛。“那个对象是我跟你提过的师妹。”
“那个聪明美丽,和我完全不一样的师妹。”墨儿记得,原来她的醋没吃错。
“是,她既美丽又聪明,而且多年来我们朝夕相处,感情有了深厚基础。”
没错,她不美丽,又离聪明太远,光这点她已经输了,何况他们有份朝夕相处情谊,她呢?虽说她没间断过思念,毕竟……那只是她单方面的事儿,与他……无关。
垂头,笑容隐去,她的手指揪扯棉被,想哭,又怕他后悔带上自己。
“真想认识她,看看你口中的美丽女子长什么样子?”瘪瘪嘴,她替自己找来台词。
“你会喜欢她,她很温柔、善解人意。”师妹……半年不见,她还好吗?
“是吧!你喜欢的人肯定特殊。”
“她的鞭法独步武林,有兴趣的话,你可以向她讨教一二,另外她也善于舞剑,有空请她表演,你会叹为观止。”
“耍鞭子……太难,我笨得很,恐怕学不来。”
她开始排斥起和“她”有关的一切,鞭子、剑舞、温柔、善解人意、美丽、聪明……
“她很有耐心,不会欺侮笨徒弟。”
揉揉她的头发,有了兄妹为界,划出安全距离,他觉得安心许多,不再介意、测计,他对她的“好”没有过分。
“你说,是春风吹白梅林,还是新梅催来春天?”侧身,她不爱看他想“她”的眼神。
莫名其妙一句,书阌怔了怔。“为什么问这句?”
“我在夫人坟前植下几株梅花,新树种下,梅花不发,花匠说要等到明年春天,梅树才会开花。今年的春天来得迟了,我想问问,是不是梅树怠工,春天便意兴阑珊。”有了前话,墨儿叮嘱自己不可再喊夫人为娘。
“花的开放有其节气时机,春风不来,哪能赖到梅树身上。”
“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梅树和春天互为因果。”
就像她自以为的感情,因为她喜欢他,她尽心尽力服侍他,久而久之他就会回馈于她。原来……梅树和春天无关,她的爱情和他的心情亦是无关……
“傻气话。”
扯扯棉被,他将她细细密密裹起,怕风透进她的骨子里,瘦伶伶的身体又要受寒。
就算他的心情与她无关,他体贴动作仍旧感动她,翻身再面对,墨儿深吸口气:“谢谢少爷,你待我真好。”
“当然,忘了我们约法中的第二章吗?从此你称我为兄,我护你为妹,待你好是我本分中事。”有个堂而皇之的理由待她好,让书阌很快乐。
“哦!”知道了,他的立场解释得很明白,就算她笨得可以,也很难再屈解他的话中意。
“快睡觉,明天一早启程。”
“嗯!”
这回她没再说话,握住他的手,眯起眼睛,她要睡了。夜越深越沉,她的心在漆黑中寻不到出口。
第六章
墨儿的天真引来好人缘,府里上上下婢仆都宠极这个憨直单纯的小女生,她没有大小姐架子,得了好东西便要四处找人分享,人人都拿她当自家妹妹疼惜。
这一早,她又捧起满满一篮的栀子花四处分送。
搬进新宅时,她发现有棵栀子花树,便要求书阌让她住进这个院落,在她殷勤照料下,最近花苞结了满树,日日璀璨地张扬盛丽。
她细心折下,选了几朵完整的供在老爷夫人灵前,剩余的便四处分送,让香香甜甜的气息染满了翰林府邸。
“你又起早?”方走进少爷居室,就见他赤裸着上身在庭园里练拳。
“嗯,我给你送花香来啰。”捧上几朵洁白,她把香甜送到他鼻息间。
握住她白皙的小手,深深闻过。很舒服的味道,像她身上的气息,让人想要咬上几口。
见他不语,她以为他没闻到花香。
“我晓得,是你身上的汗水味太臭,盖过花香,你才会闻不到味儿。少爷,我帮你烧水,洗洗澡好不?”
“那不是你的工作,我要洗澡自会有人端水,况且你又忘记,我是你大哥以后不要再喊我少爷。”
她老忘记自己的身份是大小姐。拍拍她的笨脑袋,他恋上这种亲人间的亲昵。
“知道,可是……少爷,我要做什么?我每天都好无聊,端张椅子坐在院里,看大家走来走去忙成一团,就我闲人一个,好废哦!”
又喊他少爷?摇头低笑,要这丫头的习惯改变太难,他不计较了,反正他待她如妹就成。
“废?我不懂。”
他对人的冷漠总在她面前自动融化,因为她是盆炉火,热络的态度常在不经意间温暖人们的心胸。
“就是废物嘛,不能用的东西不就叫废物吗?我觉得我已经不能用了。”
“不,你很好用的,比方你现在就在逗我开心,不是?”
他贪看她的笑,一笑起,栀子花般的香甜四溢,可惜自入京后她笑容变少,至少比在老家时少上很多。
“你在开心?我没看见你笑啊!”踮起脚尖,她在他脸上寻找快乐。
“那是因为爱笑的墨儿变得不爱笑,所以我误会,原来开心不需要用微笑来表达。”第一次,他哄了女孩子,有点怪,却不觉得难受。
“开心当然要笑出来,别人才知道你开心啊!我不笑是因为我不开心嘛!我们又不一样,怎么能相提并论呢?”
“你不开心?和我入京不是你一心想要的,怎么真来了却又不开心?”
她的不开心已经很久,自从那夜深谈,自从知道自己当不了他的媳妇儿,自从知道他心里有个温柔的师妹存在,无论如何她都开心不起来。唯一能给她安慰的就只剩下——他在她身边。
墨儿嘟起嘴。
他一定不知道她真正想要的不是和他入京,而是要他喜欢她,要他当她夫婿,可是这些话她不能说、不能提,一讲就要触犯三章约法,他要生气、要马上送走她的。
“说说,为什么不开心?”他又问。
愁眉不展不适合墨儿,她该无虑无忧,该笑口常开。
摇头。说谎太困难,可是……不能说啊!一说他就会找两个人送她回石头村。
“是不是太无聊?往后我在书房工作时,你可以到里面来找书看。”他猜测。
“不会打扰你吗?”仰脸,她笑了,带了栀子花香甜的笑。
“你会在旁边唱歌闹我吗?”他难得玩笑。
“不会,我会乖乖不闹。”“乖乖”是她努力的目标。
“是啰!你乖乖的,还怕吵到我?”握住她的手,他领她走入自己的房子内。
在许多年前,在他们同寝同居的那段日子里,他们早没了男女之防,她习惯他、他对她自然,男女授受不亲那句词儿在他们中间反倒成了矫情。
“洗洗脸吧!”她拧来毛巾,递到他面前。
顺手接过,他走到钢镜前面,她则绕到柜子边挑选衣裳。
“听说前阵子李大人发帖子,邀你过府餐叙,为什么不去?”他问。自那次李大人到家里来,见到墨儿后,常在不经意间谈到墨儿,可见他对她颇具好感。
“我又不认识李大人,为什么要去他家?”歪歪头,她弄不清楚对方意图。
“他来过我们家里,怎会说不相识?”
“有吗?”又歪过头,她对这个李大人一点印象也无。
书阌莞尔,每次她认真想事儿时,都会歪歪头,好像事情太沉重,重得她的脑袋瓜支撑不起。
“有啊!你忘记他了?他长相斯文俊朗,一派潇洒风流,所有女人都对他印象深刻,你不觉得吗?”他刻意试探起她的“印象”,至于用心为何,他自己没有注意。
“记不起来了,反正他的潇洒风流又不关我的事,我干嘛印象深刻。”低头为他系好衣带,她把那位李大人送出脑海。
好一句不关她的事,书阌笑开,她真懂得逗弄他的好心情,虽然他并不明白,这句话和他的好心情有啥关系。
低头,看见她的小脑袋在他胸前晃,直觉地,有股冲动想拥她入怀,抬起手,她的“非分念头”袭上他的心间。
不好!千万别让暖昧表情带给她错误想像,他喜欢她纯粹是因为……因为……他拿她当亲妹妹疼惜,像她这种女孩子,走到哪都会惹人心怜,不是吗?
放下手,大大的掌心在她肩膀带出一片温暖,他为自己的行为找到合理借口。
“有空出去走走,别老闷在家里。”
那是关心,很浓的那种关心,墨儿听出来了,她知道他将自己当成亲人。
“我想啊!可是没人陪我,我担心会迷路。”她忘记自己曾对他信誓言旦旦,保证起自己的认路本领。
“有没有想去哪里逛逛?”
退后两步,她从锦囊中倒出大姐给的断玉和一块葫芦形圆石,锦囊是他给的,在很多年前。
锦囊已经褪色老旧,她舍不得换新,只因为那是他亲手相赠。“我想去把大姐给我的玉镯镶成链子戴起来。”
看见躺在她掌心的石头,猛地想起自己锦袋中也有块瓜形石,多年来,他的锦织袋子一样没更换过,因为那是娘亲手绣成,虽然他没用锦袋装银子,却也没让它离过身,至于为什么没将那块不值钱的石头丢掉,大概是……疏懒吧!
“好啊!我带你去。”牵起她的手往外,书阌没让她多置一词。
墨儿紧紧跟住他,望住他疾走的脚步,微笑在心中悄悄攀升。
喜欢他,偷偷的,不教他知;爱他,偷偷的,不教他知;想当他媳妇,也是偷偷的,不教他知。高兴,只要自己知道就足够。
街上人很多,卖香花的、卖饰品的、耍把戏的,还有迎神赛会的队伍,来来往往的人潮差点儿挤散他们,墨儿的身形太小,书阌不得不将她收纳在自己怀中,免得几个推挤,她就让人潮吞噬。
墨儿看不到他眼里的谨慎,两个乌溜大眼直直瞧着人群,逮着机会就想往摊子前站定。这里的人很多,样样事物在她眼里都是新鲜。
“糖葫芦呢!好多好多哦!上面满满插了一大把耶!”墨儿在他怀里踮起脚尖,手直指前方,放喉咙大喊。
低头,见她眼睛露出光芒,他无奈一笑,揽紧她腰际,钻进人潮里。
好不容易,他们终于置身在如意堂楼上,从窗边往下眺望,长长的迎神队伍在脚边缓缓前进。
“好热闹哦!我从来没看见过那么多人同时在一条街上走路,哇……真壮观!”散发披在额间,她的眼睛闪闪发亮,标准的乡下姑娘进城。
拂去盖在脸庞的头发,她的额头冒出细碎汗珠,墨儿毫不在意,自顾自舔着手中的糖葫芦。
“原来糖葫芦就是这种滋味啊……跟我想像的不太一样。”
想过几百次,念过几百次,每回上街买菜都想买一串来解解馋,可是,他答应少爷要当个好仆人,好仆人是不能贪嘴的,于是忍住馋意,只敢偷偷在心里想像,这会儿真尝上;没想像中的好滋味。
仔细体会,很多事情留着想像会比真正落实还好。
比方糖葫芦是一例,比方……比方真当上他的媳妇,一定没想像当他媳妇有意思。
他们目前这样很好哇,他待她好,她也被容许待他好,这种“好”让她很快乐!何必非要成亲呢?能愉快守着彼此就够了。
她再次说服自己。
酒菜上来,鱼翅、银耳、广肚、鱼唇,一道道收拾得精致清楚,斟上茶水,书阌为她布上筷子。“肚子饿不饿?逛了一下午了。”
“你才会饿吧!我吃了一路糖,心里嘴里都是甜滋味。”
“那就吃些咸的,别把肠胃弄坏。”
取走她手上的糖葫芦,他夹起一筷子鲜鱼送到她碗中。
“谢谢你请我吃饭,等你生日时,我也做一桌子菜请你吃。”受人点滴,爹爹说过,不能忘恩、要倾全能回报。
“好啊!我期待。”看她清瘦的脸颊渐增丰腴,养她让他很有成就。
“你也吃,别光看我。”回夹一筷子菜到他碗里,盈盈的甜蜜笑容染出他的好心情。
眼光转过,他看见赫连喧烨自楼梯走上来。“我看见朋友,先过去和他打声招呼。”
书阌走到他身边,一声赫连将军打开两人的话匣。
赫连喧烨是当今皇上最倚重的镇远将军,近日皇帝赐婚,将端康王府的明珠格格许给他,这阵子府里府外都为大婚的事情忙碌。赫连喧烨识得书阌,知道他才华卓越,文才武功都是上上之选,官拜丞相是迟早的事情。
环顾四周,已经没有空桌椅。“要不要一起坐?”书阌相邀。
赫连喧烨从不主动和人打交道,但他欣赏书阌不趋炎附势的为官风格,欣赏他锋芒深藏、淡漠平和的态度。
偶尔,他会让他想起青儿,如果青儿脱去柔弱外衣、身为男儿,大概就是他这副模样。
“景大人好兴致,也来观赏今年的迎神赛会。”他没推辞,随着书阌走向桌边,墨儿起身万福,三人坐定。
“舍妹爱热闹,今日带她出门走走逛逛,免得她老闷在府里。”书阌说。
“很可爱的妹妹,羡慕你。”
“你好,我叫墨儿,你呢?”不懂得羞涩,水灵灵的大眼睛直冲着喧烨瞧,她原就扮不来大家闺秀。
默儿?墨儿?他记得青儿也有个叫墨儿的小妹,不过她既是景书阌的妹子,自然和青儿不会有关连。
“我叫赫连喧烨,府邸离你家不远,有时间你可以过府来玩。”她来,能逗逗青儿开心也是好的。
“你们家好玩吗?下次有时间,我一定去。”她喜欢这个大将军,无缘由地。“对了,我们家的栀子花开好多,一走进门闻到香喷喷的花香,精神就会好得不得了,你想不想来来?”她的天真活泼让人喜欢。
“最近赫连将军恐怕会很忙碌,他要准备大婚事情。”书阌说。
“你要娶新娘子了?她漂不漂亮?温不温柔?她很聪明能干?你很喜欢她吗?”墨儿连珠炮弹问个没完。
想起为自己复活的“玉歆”,温暖在胸中窜过,微微一哂,他点头回答:“不管她温不温柔、漂不漂亮,就算她不聪明不能干我也要娶她,因为我喜欢她,非常非常喜欢。”
“真好,喜欢一个人就能和他成亲……好幸福……不过没关系,喜欢一个人就算不能和他成亲,只要能留在他身边也会很快乐,真的哦,我没骗你。”她说的认真,诚挚的脸孔有着不容怀疑。
她的话听在喧烨耳里自然是莫名,但书阌心下雪亮,他知道墨儿在为他们的三章约法努力,她不僭越、不妄想,甚至企图改变自己的幻想,努力让自己打从心底成为他真真正正的“妹子”。
“你有喜欢的人?告诉我,我让你大哥替你做主。”喧烨笑说,豆寇少女总有满脑子想像。
“不用,现在这样就很好。”她摆手,摆开他的好意。
“是吗?若不成为夫妻,将来终有一日男婚女嫁,各分东西,你不可能一直留在他身边,幻想你自认为的幸福。”喧烨的话提起她的心惊。
“是这样吗?”她转头望向书阑,可怜兮兮的表情让人怜惜。
“小孩子别胡思乱想,乖乖吃你的菜。你想怎么留,谁都不会管你。”他一口气否决喧烨口中的“各分东西”,并痛恨起那个“有朝一日”。
这句话是保证也是承诺,墨儿眉飞色舞地对着喧烨说:“你弄错了,将来就算他成亲,我还是要一直一直守在他身边,我们不会各分东西,不会道再见,我是他的贵人,我承诺要保他一世平泰安康。”
书阌笑开,这丫头还是坚持遵从娘的话,硬要“保”他一生。虽然无稽,但他乐意听她这样子说,至少,这代表了他们不会分离。
“不说这个,墨儿,你不是最喜欢讲故事,说个故事给赫连将军听,好吗?”换过话题,他的口气俨然是个极度宠溺妹妹的兄长。
“好哇!既然赫连将军要成亲,我就来说个跟成亲有关的故事——齐国里有个人,女儿已到适婚年龄,同时有两个青年上门求亲,东家青年貌丑但富裕,西家青年虽贫却长相俊秀,齐国人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就说:”女儿,你不好意思明讲,不如露出手臂表示意见,想嫁东家青年露左手,想嫁西家青年露右手,我就晓得你的意思。‘这时,女儿同时露出两手,齐国人觉得奇怪便问她为什么,女儿回答:“我想在东家吃饭西家住。’”
故事说完,喧烨和书阌同时捧腹大笑。
“好个贪心的齐国女子,墨儿,如果是你,你会露出哪只手臂?”喧烨问。
“我不知道。”墨儿摇头,诚实说。
“你也觉得难以抉择是不是?才与财,放手哪边都很困难。”暄烨嘲笑她。
“不是的,我说不知道是因为我不晓得我喜欢的是哪一个,只要是我专心喜欢的人,不管他贫或丑,我都要嫁。”她说得理直气壮,仿佛这是她不容更改的意志。
她拐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