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情复燃那么难-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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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国烈移到她身后,开始轻轻推起荡秋千;小诗高兴的玩着,身后更有这个男人保护她,为她推动秋千,也保护她的安全。
方进与魏平都看傻了眼,这样子好像一对父女,甚至乍看之下,严国烈与小诗还真有点像。
就这样,严国烈莫名交了一位小朋友,他甚至开始想,如果跟李家千金结婚后,可以收养小诗,也是个不错的决定。
或许是吧……
严国烈傍晚就回去了,他跟小诗约定下次约会的时间;小诗也很高兴,她交到一个叔叔当朋友。
可是最重要的是,阿姨要来找她了。
六点半,小诗还不停看向门口,终于等到了盼了一天的人。
“小诗!”
“阿姨!”小诗冲向门口的年轻女人,被来人一把抱起,紧紧拥入怀里,一大一小用力抱住彼此。
汪语茉抱住小诗,终于一解一整天下来的思念之情,她忘情亲吻着孩子,惹得小诗咯咯笑。
“阿姨,小诗好想你喔!”
“阿姨也是啊!你今天乖不乖?”
“乖!”
院长走了过来,看向汪语茉与小诗,这一大一小两人相拥的画面,看得让人鼻头发酸,谁都不知道这两人还有一层更深的关系。
知道,却不能说,所有人都埋在这折磨人的秘密中。
“语茉,小诗等到现在都还没吃饭呢!”
汪语茉板起脸孔,“小诗,我不是要你先吃饭吗?”
“人家要跟阿姨一起吃嘛!”
汪语茉没辙,“不吃饭的小孩长不大喔!”
“可是阿姨不是说,小诗一直长大,都快抱不动小诗了吗?”
原来这孩子一直记得她说的一句玩笑话,“可是小诗不赶快长大,以后要怎么抱阿姨呢?小诗不是说,有一天要抱着阿姨吗?”
“对喔!”
汪语茉抱着孩子,走向饭厅,“所以小诗要赶快吃饭,赶快长大,知不知道?阿姨很期待小诗长大喔!”
“好!”
小诗在汪语茉的喂食下,终于吃饱了饭,接着汪语茉带着小诗去洗澡,坐在旁边,任由小诗玩水将自己身上的衣服弄湿也没关系,她只是紧紧凝视着这个孩子,不愿有丝毫分离。
两人相处的机会,有多么珍贵啊!
“阿姨我告诉你喔!今天有一个很帅的叔叔来跟小诗玩,还帮小诗推荡秋千,好好玩喔!”
“真的啊!那你有没有跟他说谢谢?”
“有,他还说小诗很可爱喔!”
汪语茉拿过大毛巾,将小诗紧紧包住,擦干身上的水,再一件件穿上衣服,然后拿过吹风机,吹干小诗的湿发。
“阿姨,小诗快要上小学了耶!”
“对啊!小诗要用功念书喔!”
“嗯!小诗上小学以后,可不可以交很多朋友啊?”
抱着孩子出了浴室,“可以啊!就怕小诗上小学以后,就不喜欢阿姨了!”
“才不会呢!”
“真的吗?”
“真的,小诗发誓!”
“哈哈哈──你从哪里学会这个词的,还发誓呢!”
“嘻嘻嘻……阿姨……”
小诗不停撒娇,汪语茉也将她爱入心里,对于从小没有母亲的小诗而言,汪语茉就好像她的母亲一样,无微不至的照顾与疼爱,让她几乎以为自己是有妈妈的。
毕竟跟其他院童相较之下,汪语茉确实对小诗多了几分照顾、多了更多疼爱,每天都赶着要来看这个孩子。
两人哈哈大笑,汪语茉抱着孩子回到寝室,拿着故事书讲故事给她听,安抚她睡觉。
过了半个小时,小诗终于睡着了。
孩子的睡颜是最可爱也最纯真的,睡梦中似乎都是美好的事物,没有一丝杂质。
汪语茉发誓,她要用一生的时间捍卫这个纯真无邪的笑容,让这样的笑容永不消失,永远存在小诗的脸上。
汪语茉凝视着她的脸,突然间泪水滑过脸颊,口里再也无法压抑自己喃喃自语,“孩子……我的孩子……”
汪语茉不敢放声痛哭,只能任由自己不停流泪,用手压住嘴,深怕泣声就这么宣泄而出。
自己的孩子就在眼前,可是她不能认,只能听着她一声声喊着,阿姨、阿姨……
她好痛,可是她不能认,不能放纵自己。
她已经发过誓了,愿用一辈子时间保护小诗、照顾小诗,可是就是不能认小诗。
因为她是一个坐过牢的女人、一个有前科的女人,她不能让小诗有这样的母亲,不能让她在未来的日子里必须背负这样的羞辱。
孩子,请你体谅妈妈,不管如何,这份爱永远不会变的。
孩子……
小诗突然多了一个好朋友,就是严国烈,在她生命中从未出现过像叔叔这种朋友,可是两人就像是一拍即合一样,愈熟稔、愈亲近。
“小诗,你给叔叔收养好不好?”
小诗想了想,立刻摇头,“不要。”
严国烈不敢相信,这些院童不都希望能被正常的家庭收养?“为什么?”
“因为我要跟阿姨在一起。”
阿姨?又是阿姨,严国烈不解,她说的阿姨到底是谁?
然而,严国烈终于在之后的一次偶然机会,见到了小诗口中这位阿姨。
那一天对他而言,也是如同青天霹雳!
那天,小诗也陷入一生中最大的风暴,因为她从院长口中得知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
院长是哭着告诉她的,因为院长要小诗知道,一辈子都要感恩汪语茉为她的牺牲,而这样的牺牲都是出自于本能。
小诗年纪还太小,不能理解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心里只是喃喃念着,或许其实小诗没有这么震惊,从阿姨平常对她的疼爱与照顾,心里早就有数了。
那天下午,汪语茉接到院长电话,匆匆忙忙赶回院内,院长示意要语茉带着孩子到角落谈一谈。
一大一小离去后,严国烈竟然也来了,四处想寻找他刚交到的小朋友。
带着孩子来到小角落,汪语茉蹲在地上,“小诗怎么了?”院长就站在身后,一双眼睛也是泪眼婆娑。
小诗突然泪水不断掉落,鼻子红通通,掩不住的伤心,连带也让汪语茉心里又急又痛。
“小诗,身体不舒服吗?告诉阿姨好不好?”
小诗看着汪语茉,终于慢慢开口,“阿姨,你是小诗的妈妈吗?”
汪语茉很是震惊,顿时不知该怎么反应,左顾右盼似是掩饰、又似惊慌,总之她整个人都震住了。
“……谁……谁告诉你的呢?”
看向院长,院长很是抱歉,眼眶里不断流出泪水,为这对“母女”感到伤心。“我没有办法,小诗在问……而且你明明这么疼爱她,每天下了班都赶来照顾她,这些不都是一个母亲才会做的吗?”
汪语茉无言,只能咬着颤抖的唇,现在连她也不知如何回应。
“妈妈……”小诗哭了出来,“你为什么不要小诗……”
汪语茉泪水也跟着决堤,“小诗……”
“你为什么要把小诗丢在这里?”
“小诗……小诗……”
“妈妈,小诗要跟妈妈在一起,小诗好喜欢妈妈,妈妈不要丢下小诗好不好?”
汪语茉痛哭失声,紧紧抱住她,“小诗,妈妈的小诗……”
还是曝光了,这该怎么办?小诗现在还小,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长大了以后又该怎么办?
汪语茉轻轻放开孩子,抹去她的泪水,“小诗,妈妈不是故意要把你丢在这里,只是因为妈妈不是好妈妈,不能让小诗过快乐的日子,所以小诗不能跟着妈妈……”
“我不管,小诗要跟着妈妈……妈妈……”
“小诗乖,你长大就懂了,听话……”
“我不管……我要跟妈妈走……”小诗放声嚎哭,往回奔走。
汪语茉心一惊,害怕她跌倒,更心痛于自己的无能。
这时小诗回过头,竟正面撞进了来人的怀里,宽阔的胸膛意外的抱住了小诗冲撞而来的小身子。
“小诗,怎么了?”
小诗抬头,看见严国烈的脸,“叔叔,妈妈不要小诗了……”
严国烈抬起头,看向眼前的女人,心里更是一震;而汪语茉看见来人,也是震惊到无以复加。
怎么会是他!怎么会是这个她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也不想再见到的男人呢?
“语茉?”
是她?她怎么在这里?小诗?小诗是她的孩子,那父亲是谁?
严国烈脑袋突然画过一道闪光,瞬间想通许多事情。
他放开孩子,走上前去;汪语茉却不停退后,甚至转身打算逃跑,孰料严国烈脚更长,一把就抓住了她。
“放开我!”
“语茉,小诗是你的孩子,那孩子的父亲是谁?”
“……”她撇开头,泪水直落。
“是我吗?”是当年那同居的半年所怀下的孩子吗?
汪语茉突然痛苦大吼,“你走开!我不要见到你,你走开──”声音化作痛苦吼叫。
都是他,是他把她害得这么惨,都是他!如果可以选择,她宁可当初不认识他,也好过现在落到这个下场。
她爱他,深深爱过他,恐怕到现在也是;可是他给她的是什么?她在牢里受到欺负,度过昏暗无光的年岁,甚至在牢里生下孩子,还被迫骨肉分离,这些都是因为他!
看着他,再看着孩子,一家人竟然这样团聚了!命运真的在捉弄她,无从选择、无从逃脱,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第二章
他们一直以为彼此是很亲近的人,至少在十八、九岁的年纪中,他们最接近彼此,也以为彼此最了解彼此。
在年少的岁月里,严国烈与汪语茉确实曾经忘记彼此之间的差距,甚至努力拉近彼此之间的差距,只是他们一直分不清楚,是他让自己坠落来屈就她,还是她高攀了他。
但这个问题在那个年代并不重要,爱情已经为彼此找到了答案。
汪语茉算是个很可怜的女孩,自小跟弟弟住在孤儿院,十八岁高中毕业就没再升学,带着弟弟离开孤儿院,在外赁屋而居。
她一心只想拉拔小自己三岁的弟弟长大,不能飞黄腾达,至少也摆脱贫穷的命运。
可是这个弟弟不争气,国中时代就结交不好的朋友,四处为非作歹,跟着狐群狗党兴风作浪,在学校的奖惩纪录已是惨不忍睹。
汪语茉不知如何是好,她忙着生活,努力维持生计,实在已经无力再教育这个弟弟,这个弟弟一直是她生命中最大的无力感来源。
而会认识严国烈就是因为她弟弟!一开始以为他与她弟弟是同一类,是她弟弟那群狐群狗党中的一员,因此努力跟他保持距离。
老实说,她一直很怕她弟弟的那些朋友,每个人都是凶神恶煞,似乎这种在外头混迹的人,邪恶的表情自然浮现在脸上,每个人看到她时,甚至很自然会有那种暧昧的表情。
她很怕,她真的很怕。
所以真的可以想见,当汪语茉在这群人当中,见到英俊挺拔、气宇轩昂的严国烈时,会有多讶异,那好似他根本不属于这群人,像是天使混入恶魔中。
汪语茉其实猜对了一半,严国烈真的是故意跟这群人混在一起的,出身豪门的他,自小就被送往美国读书,按照长辈的期望一步一步的培育,希望总有一天能成为家族企业接班人。
这种期望、这种压力,让年少时期的严国烈几乎快要被压垮,骨子里那种反叛的个性几乎无法压抑,于是他做出了惊天动地的举动──
他逃离美国、逃回台湾,最后甚至逃家!
他想要过自己的生活,证明自己可以一个人,摆脱严家子孙的身分,他可以活得很好。
然而跟这群人混在一起,真的也是意外,或许是这些小混混正想组成帮派,刚好吸收身强体壮的严国烈加入。
那一天,一群兄弟在外头鬼混过后,十几个人结伴回到家中,一进门汪语茉的弟弟就大声叫嚣。“汪语茉,赶快拿酒来!我的兄弟来了。”
“……”
“汪语茉你死了啊!还不赶快拿酒来,然后拿点吃的,妈的!都快饿死了。”一群人坐在客厅里。
众人开启电视看,边看边笑,甚至有人开始讲起淫秽的笑话。
严国烈坐在角落,看了看这个小房间,又看看那昏暗的走廊,似乎通往厨房,刚刚汪语茉的弟弟就是朝着这个方向大喊。
过了约五分钟,只见到一个年轻女孩端着东西走了出来,将啤酒放在桌上,看着众人立刻开瓶畅饮,眼神里似乎有话要说。
她没注意到严国烈,但严国烈一直看着她。
“汪语茉,你在看什么啊?还不赶快去拿些吃的。”
“不要喝太多酒……”
“啰唆啊!你真以为你是我妈?快去做吃的,妈的!吵死了。”
汪语茉无奈,只能回过头,走过走廊,走回厨房;严国烈不能自已的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不断猜想这两个人的关系。
看着众人大声吵闹咆哮,心里突然一阵烦躁,这时真的可以看出出身教育的差别,他虽然选择放纵自己,却无法看着一群男生坐着,吆喝一个女孩做东做西。这不是绅士的作为。
所有人又吵又闹,严国烈再也坐不住,他站起身,决定去认识这个女孩;没有人发现他离开。
走进厨房,只看见一个女孩站在炉火前煮菜,不时移动身子站到流理台前切菜。
这个女孩留着一头短发,眼神里难脱稚气,身形却展现疲累,她的肩上似乎扛着莫名的重担,沉重到让她的青春年少似乎不再。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严国烈真的充满好奇。
认识这群朋友……如果说得上是朋友的话……认识他们不过才一个多月,这段时间以来,严国烈跟着他们到处鬼混,认识一个自己以前从未想过的世界,甚至跟着他们一起飚车过;他们也都接纳了他,可是他从未从他们口中听过有关这个女孩的存在。
“需要帮忙吗?”
汪语茉吓了一跳,转过身,拿起手中的杓子当武器,挡在胸前,惊恐的表情难以言喻,好像他是什么牛鬼蛇神、是什么地痞恶煞,让人恐惧到了极点。“你……你要做什么?”
严国烈不解,他有这么恐怖吗?他轻轻举起双手,“我没有恶意,只是想问你是不是需要帮忙而已。”
看着这个高大的男孩,年龄应该跟自己差不多,汪语茉吓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她真的很怕她弟弟的那些明友。
对于她的弟弟,还有他的那些朋友,汪语茉是又怕又恨,怕的是,自己的生活似乎已经因为这些人受到改变,所有邻居都知道她是小流氓的姐姐;恨的是,这些人自甘堕落,她却无力挽救。
“……”那种深层的恐惧,竟在严国烈这句关怀般的问候中迅速引爆,她的泪水不停流出。
严国烈吓了一跳,“我真的没有做什么啦!你不用哭成这样吧!”
老天,让人看到了还以为他欺负她呢!
怎么会这样呢?严国烈从未想过,自己跟这些人混在一起,会让旁人看他的眼神也开始出现恐惧。
甚至这个女孩对他的恐惧,让他更是不悦,这种感觉难以形容。
这时,汪语茉的弟弟走了进来。“叫你煮个东西也这么不甘颐,妈的!你以为你是千金大小姐啊?”
汪语茉赶紧抹去眼泪,继续转过身注意锅子里的食物,她没再回头,怕看见自己的弟弟张牙舞爪的模样,那让她心痛。
汪语茉的弟弟搭着严国烈的肩膀,没注意到他沉了下去的眼神。“阿烈,别理这个女人,她根本就是个白痴。”
“……”
“一起到客厅来喝酒吧!”瞪向汪语茉,“赶快把吃的送上来,你想把我们饿死啊!”
说完就打算将严国烈带走,可是严国烈不为所动,他还想在这里多看这个女孩几眼。
那种感觉难以诉说,看着汪语茉的背影,他真的不想离开,只想继续待在这里看着她。“我等一下再过去。”
“随便你。”
人又离开了,狭小的厨房内恢复到只剩两个人,气氛依旧沉闷僵窒,偶尔可听到汪语茉的啜泣声。
莫名的,严国烈竟然觉得自己听得懂汪语茉哭泣中的情绪,夹杂着一种深层的无奈与悲哀,一种无力抵抗与认命。
霎时间,他竟然开不了口,一句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过了许久,才挤出这样一句话。“我真的没有什么恶意,请你不要害怕。”
汪语茉回过头,眼眶里果然满是泪水,但她似乎也为严国烈这诚恳的一句话而打动,渐渐恢复冷静。“你先回客厅去,等一下就有东西吃了。”
“我帮你。”
她摇头,“不用,我自己就好。”
现在的她,只想要一点冷静。
严国烈点点头,决定尊重她,他就这么一句话也没再说,转身离开厨房,照她所愿,将她的清静暂时还给她。
听见沉稳的脚步声走远,汪语茉这才彻底松懈心房,泪水不断滑落,无力感不断涌上心头。
这种日子,到底还要过多久……
那是两人第一次见面,没有不欢而散,不过也没什么好结果,但是这个女孩已经在严国烈心中留下很深的印象。
从此以后,他常常故意来找她,有时甚至只有他一个人;而她,也从一开始的害怕,到后来慢慢接受。
他显然很在乎她害怕他这件事情,甚至一度非常不能理解,以为像自己这种诚恳的有为青年样,为什么要怕他?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别人惧怕自己,他纵使选择鬼混,也不喜欢被害怕。
可是他后来慢慢了解,身为姐姐的汪语茉,夹杂在弟弟与一大堆陌生人之间那种恐惧与无力感,这些人甚至还是社区公认的小混混,而自己就混在这群人中,也难怪她会怕他。
这算是他自找的吗?惩罚他好好的严家少爷不当,却选择跷家在外鬼混,现在终于踢到铁板了。
可是严国烈决心扭转情势,他常常来看她,认识她,展现他诚恳的一面,久而久之,汪语茉认识了他,知道他是个好人,见到他时,也开始有了微笑。
“语茉,我来了。”严国烈一进门立刻大叫,手里还提着大包小包。
汪语茉立刻从厨房赶了出来,见到他,嘴里不禁惊呼。“你怎么又买这么多东西?只有你一个人吗?”
严国烈将大包小包放在椅子上,“只有我一个人来,你弟弟他们跑去台中了,还有我看到这些东西好像很好吃,所以就买了回来。”
汪语茉叹气,心里对自己的弟弟很没辙,“又乱跑,我实在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