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情复燃那么难-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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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底怎么了?
还弄不懂自己到底怎么了?胃部又是一连串的天翻地覆,搅得自己七荤八素、晕头转向。
这时,严国烈在门外大喊,“语茉,你没事吧?”
“我没事……”
可是他听见她语气里的虚弱,立刻担忧的说着,“不对!语茉,你声音很虚弱,你到底怎么了?”
“我真的没事……呕……”
这一声呕吐声,让严国烈更是吓到了,整个人几乎要破门而入,但碍于这是女厕,只能继续焦急等着。“语茉,你出来,让我看看你。你要是不出来……我就进去了。”
“不要啦!这里是女厕所……呕……”
她没再回话,而严国烈也不让她说话了,立刻推开大门冲了进去,一进去立刻看见她几乎瘫在洗手枱前,他完全吓到了。
严国烈立刻冲上前去,蹲在她身前,焦急的看着她,“语茉,你到底怎么了?你的脸色好苍白……”
汪语茉不敢再掩饰自己不舒服,因为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浓浓的焦急,感受到他的关心与害怕。“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今天……呕……今天从早上开始就好难过……”
她边说边喘,似乎很是疲累。
严国烈伸手摸摸她的脸,发现她的身体冰冰冷冷的,脸上布满冷汗,模样非常吓人。
严国烈当机立断,立刻将人抱起。他不是医生,根本判断不出来她的状况,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立刻将她送往医院。
于是他抱着人冲出女厕,呼喊着方进他们,要求他们安排车子,接着就在自己的父母与小诗面前,将人抱着离开公司。
半个小时后,到了医院,严国烈焦急等候医生察看状况,汪语茉则躺在病床上休息,虽已停止呕吐,但脸色仍然相当惨白。
“医生,到底怎么了?”
“我想,她应该是怀孕了吧!算一算应该有三个多月了。”
严国烈一惊,汪语茉也不知该如何回应。
想来还真惭愧,两次怀孕自己都没有发现,还亏她已经做了母亲,真是令人感到不好意思。
医生、护士都离开后,病房内只剩下严国烈与汪语茉两个人。
他终于逐渐展现出喜悦的心情,坐在床边,表情、眼神中还有着一丝不敢置信,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
握起她的手,疼爱不已的看着她;语茉也满是幸福的回看着他,这一瞬间,彷佛这个世界只有彼此了。
“原来我还挺强的,说不定第一天跟你相逢,就让你怀孕了。”
男人的虚荣……汪语茉快要翻白眼。“你还敢说,都是你害的,害我这么惨……”
坐上病床,将她抱进怀里,“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不要生气了,这样对宝宝不好喔!”
说到宝宝!这是严国烈第一次有机会迎接自己的孩子到来。小诗一直是他最大的遗憾,现在他终于有机会弥补这个遗憾。
汪语茉满足的叹息,今非昔比,想当初怀小诗时,日子哪能过得这么好?在牢里不比外面,况且又有自己深爱的男人,她已经很满足了。
“在想什么?”
“我在想当初怀小诗时的状况……”
严国烈有兴趣,一直没听她说过这件事情,无法在这么重要的时刻参与其中,这是他的遗憾啊!“说说看,我想听。”
汪语茉悠悠想着过去,“那个时候,我也是到了三个多月,才知道自己怀孕了,我还真的满钝的。”
“然后呢?”
“……我是进到牢里的医护室,检查以后才发现我怀孕了,是在进牢里之前怀孕的……”
这无可避免的谈到了她坐牢的那段往事,严国烈默默听着,没有再跟以前一样,要她不要再去回想。
或许偶尔想起,反而可以帮助她疗伤……
“你知道吗?我在牢里的时候常常被欺负、被打,可是我怀孕了以后,有一次那些人还想欺负我,我就很生气的大叫,说我肚子里已经有孩子了,只要有人伤到我的孩子,我一定会跟她们拚命的!”
严国烈很愤怒,“为什么那些人要欺负你呢?如果让我找到她们,我一定帮你报仇!”
“算了啦!她们也是可怜人,进到牢里的人,不是可怜,就是可恨……哎呀!我要说的是小诗,我要生她那一天,根本来不及送医院,也是牢里那些有生过孩子的囚犯帮我接生的……”
不敢相信这段过往,严国烈只能静静听着、静静心通着。
“小诗好会哭喔!生下来以后,哭到所有女囚都哭了,那个时候,小诗真的是整个监牢的希望,在那种地方,怎么会有新生命的诞生呢?
“而且小诗很厉害,每个人都喜欢她,每个人看到她都是眉开眼笑的,我当然也是啦!”她一开口谈到孩子,就有聊不完的妈妈经。
她真的是一个很好的母亲,谈到孩子,她可以完全不畏缩、完全不懦弱,勇往直前。
“到了九个月的时候……我就把孩子送出去了,托给我从小住到大的孤儿院,那天晚上,我哭得好惨……心里一直想着小诗,不希望跟她分开,可是又不得不将她送出去……
“后来我出狱了!我立刻赶到孤儿院去看小诗,你知道!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真的好开心,她长大了耶!好漂亮的小女孩,我抱着她一直哭,心里想,我再也不要跟我的孩子分开了……”
严国烈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都过去了!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让我们一家人分开的,知道吗?”
“我知道……”
为她心痛,但也更坚定决心要带她走出过往。现在他们又有孩子了,他们可以一起弥补当年的遗憾。
严国烈改变话题,“我想要再生一个女儿。”
“啊?可是我们已经有小诗了……”
“女儿贴心嘛!永远不嫌多。”
“你真是的……”
这时,门口响起敲门声,病床上相依偎的两人稍稍分开,不过这才发现进来的人,正是他们一直在谈论的小诗。
小诗奔向病床,“爸爸、妈妈。”
汪语茉高兴的坐起身,看着女儿。
这个女儿一直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在她哀伤绝望时陪着她,在她高兴喜悦时陪着她。
人是方进与魏平带来的,方进说:“老大,老爷跟夫人已经先回去了,我想你们这里应该还欠一个小孩吧!就把小诗带来了。我们先走了,你们一家团聚吧!”
严国烈笑了笑,关上门,回过头却看见语茉已经抱着小诗,像是在说悄悄话。这彷佛仙境一般的画面,就出现在他眼前,真的好美。
小诗突然看向严国烈,“爸爸,我要妹妹喔!”
汪语茉笑着,严国烈也笑着,看来小诗已经知道自己要当姐姐了。
严国烈拉过椅子,坐在病床旁,“那如果生出来的是弟弟怎么办?”
看着妈妈,又看着爸爸,小诗想了想。“那你跟妈妈再生一个!”
严国烈与汪语茉哈哈大笑,小诗也笑着。幸福突然这么靠近他们,就在身边了。
汪语茉再度怀孕,让严国烈更慎重的考虑赶快将她娶进门的问题,这已经是很确定的事,甚至早在多年前就该做的事情。
最近他真的是满面春风,不但准备再度当爸爸,公司营运状况也不错,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发现似乎还是有人在窥探着他与语茉的生活。
不知道是谁,在还没确定的情况下,将他们可能结婚的消息传出去。
董事会那些老头又想关切他,问他是不是真的打算这么做。
“总经理,你要三思啊!”
“就算你真的喜欢她,但不一定要娶进门,因为娶了她,后患无穷啊!”
“我听老爷说,那个女孩是个好女孩,那就让她委屈一点,不要真的办理结婚。”
“是啊!不结婚,至少还有模糊空间。”
“这段日子以来,严老太爷一直挡着,不让媒体报导这件事,但不代表能挡一辈子……真要结婚了,那恐怕任何流言蜚语,甚至恶意中伤,都抵挡不了了……”
“总经理,你真的要多想一想……”
那是那一天董事会的会议内容,很温和,严国烈是这样想的。甚至也可以马上推断出,这些董事说不定就是在爷爷的授意下,来向他劝说。
更可以推断,这些话也就是爷爷的话,他松动了,可以接受语茉,但在严国烈看来,这还不够。
严国烈的语气很平和,不再对这些人发飙,“我说过,这是我的私事,我不希望在公司里谈论。既然是私事,媒体也没有立场评论,大家不用杞人忧天。”
他是这样想的,只要他跟语茉信心够坚定,没有人可动摇他们,他真的是这样想的……
只要他们坚定信心,任何风暴都撼动不了他们。
只是他一直忽略了,汪语茉始终身处在这场风暴中,没有离开过,她受到的伤害是他很难想象的。
那天,小诗跟着爷爷、奶奶出去玩,说是增进祖孙感情。严父、严母带着小孙女,住到山上的别墅去享受祖孙之情。
严国烈与汪语茉两人则是决定趁着汪语茉怀孕才四个多月,肚子还没有大起来,一同出游。
严国烈开着车,载着汪语茉,离开喧哗烦扰的北台湾,来到了东部,行驶在海岸公路上,看着宽阔的海洋。
他们准备前往花莲,在那里度假,这是他们自认识以来,第一次有机会出游,彼此都很兴奋期待。
车外阳光洒落满地,有着难得的冬阳;车内气氛平静,音乐不停流泄,汪语茉舒服到快要睡着了。
“先睡一下,再一个小时就到了,到了我再叫你。”
“不用啦!我想陪你,你开车需要人陪,不然你睡着怎么办?”
“开玩笑!我现在可是载着我老婆跟未出生的儿子,怎么可能睡着?我非得专心开车不可。”
她笑了笑,依旧张开眼睛看着前方,有时候会看向他,开口跟他说话,提振他的精神。
可就在这时,严国烈突然紧张起来,这可以从他突然加重踩下油门可见端倪。
这样的他,让汪语茉也紧张了起来。“怎么了吗?”
严国烈抿紧唇,过了约十秒才开口,“好像有人在跟着我们……”
汪语茉心一惊,立刻回头看向车后,不看还好,一看就发现紧跟在他们身后的那辆车,甚至看见车上一闪而过的闪光灯。
汪语茉吓得赶紧坐正,声音颤抖说着,“好……好像是记者……”
“混帐!”严国烈大骂,并且再加速向前驶去。
汪语茉很紧张,一直紧抓着抓杆,一手下意识的抱着自己的肚子,这已经是她的习惯,遇到危险,她都会先保护自己的孩子,即便这个孩子与她连成一体,她受伤孩子也逃不过,但仍决心保护孩子。
“语茉,抓紧!我会开很快,这样才能甩掉他们。”
“哦……”
严国烈眼神冷酷,心里又气,这些记者,他以为他们早就对自己没有兴趣,没想到这次出游竟然被跟。
但就在此时,后头那辆厢型车竟然也加速,行驶到逆向车道与严国烈的车并排,他们拉下窗户,大声对外叫喊──
“严总经理,请停下来让我们采访,请问您隔壁坐的是汪语茉小姐吗?你们打算要结婚吗?娶这样的女人严老先生会答应吗……严总经理……”
严国烈开着的是跑车,当然不可能允许其他车子在他面前狂妄嚣张,他再度踩下油门,车子向前奔去;可是对方仍不死心,继续往前紧跟。
“怎么办……”为什么会这样……早知道就不要出门了……为什么这些人都不肯放过她?难道她不配拥有幸福吗?
“别担心,我会想办法。”严国烈说是这样说,心里却恨极,回到台北后,这些人一个都别想全身而退。
然而,紧跟的车子竟然使出撒手锏,车子一段加速之后,竟然直接转动方向盘,超车到严国烈的车子面前,然后车子一打横,直接停在他面前。
这一下可不得了,严国烈与汪语茉都吓了一大跳,严国烈的车子时速高达一百,根本煞不住,他也转动方向盘,完全来不及反应,直接朝山壁撞去。
“啊──”
“语茉──”
车子迅速撞上山壁,因为冲击力道过大,甚至翻转,严国烈想都没想的抱住一旁的女人,紧紧将她抱在怀里;而汪语茉依旧抱住自己的肚子。
最后车子三百六十度倒了过来,就这么翻躺在道路上,现场一阵烟硝弥漫,同时一种恐惧的氛围悄悄蔓延。
车内的汪语茉完全倒在严国烈怀里,手还依旧护着自己的肚子;严国烈全身撞击,相当疼痛。
但最让他感到痛楚的,是他看见在自己怀里的女人,那不断从额际与嘴角流出的鲜血,几乎沾满了自己的衣服。
汪语茉逐渐失去意识,嘴里只是喃喃念着,“阿烈,对不起……”
“语茉──语茉──”他有气无力的喊着,却唤不醒已经昏迷的她。
最后,严国烈无法再撑下去,也陷入了昏迷……
第八章
汪语茉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全身几乎都要散了,从四周延伸而来的痛楚……其实要说是痛楚,不如说是疲累。
她好累、好累,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自己想醒,但是醒不过来,只能用力爬着,想要爬出这噩梦。
不行!她有孩子,她肚子里有孩子,她不能醒不过来,这样子孩子会醒不过来……
“唔……”汪语茉用力睁开沉重的眼睛,发现光亮刺眼,但是她不怕,她必须醒过来,不能再闭上眼睛……
终于昏迷了整整四天的汪语茉清醒了,身上带有大小伤的她,终于保住一条命。
只是她一醒过来,发现自己身处病床上,她心一惊,立刻抱着肚子,不停呼喊,甚至哭泣起来。“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老天!我的孩子没有了吗?我为什么在这里……”她哭泣着,让她的身体更是疲弱。
这时,身旁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将汪语茉从无意义的恐惧中拉回。
“孩子还在,医生跟我保证了,孩子绝对没事。”
这个声音安抚了汪语茉的恐惧,也让她冷静下来,但是当她看向声音的来源时,心里不禁一沉。
是他!阿烈的爷爷……
这个场景就好像是当年,他在警局里一样。只是随着时光流逝,她长大了,他则变老了。
严志雄拄着拐杖,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看着病床上的女人。
没想过会再见到她,这个女孩,当初与她只能算是一面之缘,而且当年的自己根本急着想解决掉这个女孩,不让她阻碍到自己孙子的前途……
但现在再看着她,发现她似乎没这么讨人厌,尤其她刚刚一醒过来,想到的不是自己身体的状况,而是肚子里的孩子。
这一段时间,严志雄一直拿不定主意,究竟该怎么处理她?或许心里真的对她有愧疚。
想起她竟然一个人在牢里生下孩子,严志雄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撑过来的?或许就连像他这样的男人都做不到吧!“我们又见面了。”
汪语茉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的头上包着纱布,身上也有许多的伤痕,但精神确实已经恢复。
看着他,她知道自己应该恨他,若不是他,她不会被陷害下狱,不会被迫与阿烈分离,许多的哀伤、悲痛,统统不会发生。
可是此刻的自己,看见眼前这个老人,竟然一点也恨不了。撇开他是阿烈的亲人不说,她慢慢了解,他只是一个疼爱孙儿的老人。
“为什么不说话呢?”
汪语茉突然抬起头,想起自己昏迷前发生过的事情,怀疑起严志雄为何会在这里。
是阿烈怎么了吗?难道他……“阿烈没事吧?”
“他没事,虽然还没醒过来,但医生说他已经度过危险期了。他为了保护你,左手骨折,肋骨也断裂,不过安全气囊发挥了作用。”
汪语茉噙着泪水,为他受这么重的伤而伤心,那些伤势彷佛是在她身上,而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她。“我要去看他。”
汪语茉才想下床,但严志雄并未阻止她,他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你们现在……各自住在不同的医院。”
汪语茉全身一抖,看着他,良久不语。
过了将近一分多钟后,这才慢慢的开口,“你又想……重复一次当年的事吗?”
严志雄垂下眼睛,“老实说,我很想,不过事实上,我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理你们的事情。”
汪语茉发抖,“你怎么可以……难道我被关了五年,还不够吗?”
严志雄看着她,这次他的眼神里没有轻视,也没有看不起,他甚至开了口,“我没有办法!你看看这一次,你们会被狗仔队跟这么紧,甚至发生车祸,就是因为那些人对你们……甚至是对你有兴趣。”
“……”他不用说,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已经针对那家媒体施压,不用一个礼拜他们就会关闭。可是这种事情,难以预防,因为他们确实是针对你来的,你有前科……”
她放声大吼,语气夹带着哭泣声,“我有前科是谁害的……是谁……还不是因为……”
她不停哭泣,完全不能自已的陷入伤心,只是她更清楚,她的伤心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自己。
也就在这一刻,她更深切的体认到,她跟阿烈是不可能的!
没有人会放过她,除非她彻底消失,否则彼此永无安宁,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在乎她是否能够重生。
严志雄叹气,“我知道当初的事是我的错,我不应该陷害你,我跟你道歉,对不起……”
听着老人说出抱歉,汪语茉反而不知如何是好,她是个容易心软的人,或许这样她才会一再受到伤害。
不知如何反应,汪语茉只能不断哭泣,心也渐渐冰冷。
想想那个她爱的男人,还躺在另一个不知名地点的病床上奋斗着,拚命想醒过来。
如果不是因为她,他会遭到这样的伤害吗?
“当初我已经无路可走了,我就这么一个孙子,他却选择逃家,甚至还涉及那起强盗案,我只有这样,才能让他跟这起事件完全无关,请你体谅我的心情。”
汪语茉没有回应,脑袋里的思绪只是不断的责备自己。
她问着,如果没有她,如果从一开始就没有她,阿烈会不会比较好一点?
他会不会比较快乐一点?不用面对这些情况,而自己,会不会也有着不一样的人生?
“我承认我很自私,我很担心国烈的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