癞蛤蟆日记-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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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做娱乐了行不?我不弹吉他了行不?”这房东是漂亮,但说的话却真的让我感觉不舒服,我左手提起行李,右手就向她伸了出去,“你租个房子给人还这么多规矩,要么你现在把钱还给我,我另找一个地方租算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提醒你一下而已,因为是合租的,另外两个房间住的都是女孩子,我是怕她们有意见。”她看出我也发火了,说话的声音温柔了一点。
我这才知道,这套房子的另外两个住客都是女孩子。
“我是个有女朋友的人,她就住在对面的那栋大楼里,租你的房子,是因为这里可以看得见她家的窗户。”
“看不出你还是个多情种子。”她有点意外的看着我说,“那没什么别的事了,你忙你的吧。”
“砰!”她关房门走了。
一连几天,我都在为布置这房间忙碌。
我喜欢把房间布置得很舒服,地上铺了卡通泡沫地板,买了电脑桌,又在二手市场买了一台旧电脑,厨房里的橱具也都买了回来。有了这些橱具,如烟来看我的时候,就可以吃到我做的饭菜了。
如烟打过电话来,说这两天她妈妈带着她到处去玩。而无论她去哪里,她妈妈都陪着她。这让我觉得她妈妈其实是在监视她。
“我告诉妈妈了,说你也来深圳发展。”如烟在电话里说。
“哦?她什么反应?”我问。
“她说让你有空到家里来吃饭呢。”
“嘿!这老狐狸挺会做戏的,明明心里不喜欢我,还要装出一副通情达理的样子来。”自从如烟告诉我说她家里人不喜欢我之后,我原来仅存着的对她家人的好感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你又说我妈是老狐狸了!挂电话了,不理你!”她向来都是这样,一句话让她不舒服,她就把电话挂了。
但我觉得她妈妈真的是个老狐狸,表面上和我谈笑风生、和蔼可亲,好像很支持我跟如烟在一起,但背后却提醒如烟说我这样的男人信不过。
更可气的是,当如烟问她妈妈我有什么地方信不过的时候,她妈妈居然说:“反正就是觉得他不可信。”
我不知道搞娱乐的人是不是都会给人一种信不过的感觉,但我猜她妈妈之所以说我信不过,可能就这原因了。
圈外的人都觉得娱乐圈的人生活多姿多彩,而从事娱乐工作的人更是感情丰富,喜欢到处留情。但我觉得这个看法用在我身上并不合适,演艺也是一个事业,和人的本质好像没多大关系。捂心自问,我应该算是比较专一的男人,不然的话,同居五年,我不可能还是那么爱如烟的。
其实,说到底,在娱乐圈混确实不是好事,特别是女孩子。像如烟,17岁就出来跳舞了,混了这么多年,又得到了什么?唯一的收获,就是把我的心抓住了罢。
我确实是被她抓住了吗?有时候我在问自己,我爱她什么?容貌?身材?青春?可爱?还是爱她的任性?这些问题,连我自己都回答不出来,我只知道我喜欢跟她在一起,喜欢抱着她,除了她,好像再也没有别的女人让我感兴趣。
我知道这是爱,因为除了如烟,我甚至不愿意多看别的女人一眼。我所做的一切,好像都是为了她,包括我放弃之前的工作来深圳发展。
我真的是放弃了,因为她妈妈不希望她嫁一个在娱乐圈里混的男人,所以我决定不再做吉他手。之前在舞台打滚了这么多年,我确实也累了,就算没弹累,也看累了。灯红酒绿、莺歌燕舞的日子,看起来潇洒,想起来却恶心。装疯卖傻、嬉笑怒骂的人生,有时候会让自己分不清台上台下哪一个才是自己。
幸好,除了弹琴,我还有另一个爱好,就是写作,从小我就喜欢看书,什么五花八门的书我都看,看多了,就有写的欲望,也曾在一些杂志上发表过几篇小文章。看着自己的文字变成铅字,那种满足感甚至比在舞台上得到观众的掌声还要来得舒服。
更重要的是稿费让我挺满意的。既然放弃了吉他,我就打算往写作方面发展了。
所谓来深圳发展,其实就是到深圳租个房子,然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写小说罢了。
我的想法,如烟却不是很赞成,她觉得写小说是件很难的事:“写作当成爱好是可以的,但要靠写作发财,似乎太渺茫了!”
我不觉得是这样,我觉得只要我的作品有读者,有出版社愿意出版,写作甚至比弹吉他赚钱。
如烟还是不赞成:“大部分作家都是在没成名之前就已经饿死的。”
第五章 人是不能走回头路的
我不相信自己写不出好东西来,所以我还是决定写作。我不愿意去给人打工,又辛苦,而且耗时间。
朝九晚五的生活不适合我。
我觉得人是不能走回头路的,原来做吉他手的时候,一个月少说也有五千块,要我回头去做那些只有一千几百的工作,我会很不自在。
电脑是买回来了,过几天把宽带一接上,我就可以正式开始我的写作生涯。我觉得写作比做任何工作都自由,想写的时候就写,有灵感的时候就写多一点,没灵感的时候往后一倒,就可以睡觉。
在本质上,我承认自己是个懒人,或许我选择写作,就是因为这工作可以自由安排时间,而且可以在家里工作吧。
我打算写一本长篇的爱情小说,把我在娱乐圈的一些经历写下来。
坐在电脑前,我刚把小说提纲列好,就听到隔壁的房间传来砸东西的声音,然后隐约传来一阵哭泣声。那哭声不大,却让人觉得很凄凉。
之前漂亮房东告诉我说旁边两个房间的住客都是女孩子,而且还是好女孩子,但这几天我始终没有见过她们。只知道她们几乎都是在晚上11点之后才回来,而白天我起床的时候,她们又都出去了。
我平生最怕听女孩子的哭声,我觉得女孩子的哭声,其实是上帝给她们的武器,专门用来对付男人的。
现在这哭声,虽然不是哭给我听的,但却被我听到了,在半夜里听到这样凄凉的哭声,真的让人感觉很不舒服的,我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虽然我并不习惯在半夜三更去敲陌生女人的门,但我还是走出去,敲响了隔壁的房门。
我一连敲了好几下,里面才发出一个女孩子清脆的声音:“谁啊!”
“我是新搬来,住隔壁的,你没事吧?”我隔着门大声说。
门一下子就开了,一个女孩子出现在我面前,身材不高,却很清秀,脸上挂着泪水,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但她的动作却没有让我觉得她真的那么动人。她一手扶住房门,一手叉在腰间,瞪大了眼睛问:“你是谁?半夜三更敲我的房门,想干什么?”
她脸上虽然还是泪水,却摆出一副“我不是好惹的”姿势和我说话。确实,我也知道这时候敲女孩子的门是不太好,便连忙解释说:“我是新搬来的,住在你隔壁的房间。”
她听了我的话,马上向我的房间里瞄了一下,说:“什么时候搬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房东知道就行了。”我不喜欢她说话的口气,于是便也硬梆梆的回答。
“那你来敲我的房门做什么?半夜三更的,敲什么敲?”说完,她也不等我回话,“砰”的一声就关上了房门。
我碰了一鼻子灰,心里也是相当不爽,我是听到哭声才来敲门想安慰来她一下,没想到被抢白了一顿。
看情况我是自作自受了。她爱哭就哭吧,反正这世界天天有女孩子哭,只要不是为我哭,管她哭到什么时候。
我关上门又坐在电脑前,但却写不下去了,隔壁断断续续的哭声,吵得我心烦。我猜这女孩一定是被男朋友抛弃了,所以才哭得这么伤心的。
如烟不知道睡觉没有,我走出阳台,向如烟家的窗户看去,她家的灯已经关了,估计都睡了吧,没有我在身边,不知道她睡得舒不舒服?有没有做梦?梦里有没有我?
我又想起如烟的睡姿,她睡觉就像一只小绵羊,喜欢整个人曲卷着钻进我的怀里,让我觉得她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更多的时候,是我在她背上轻拍,她才会舒服的闭上眼睛睡去。
我在阳台上发呆,想着和如烟的一切,忽然感觉肩膀上被人轻轻拍了一下。转过身来,却被吓了一跳。是真的吓了一跳,就是那种全身血液往头上冲,头皮发炸的感觉。
我以为我看见鬼了。无意识之下我“哇”的一声惨叫出来。
“大惊小怪做什么?没见过女人啊?”那只“鬼”说。
看清楚,才知道这只“鬼”就是刚才哭泣的那个女孩子。我有点恼火的说:“女人我见多了,就是没见过半夜三更披头散发不声不响的走来拍人家肩膀的女人。而且还穿着白色的睡衣。”
我想不明白一个刚才还哭得那么伤心的女孩子,忽然之间就有心情跑出来吓人,看来这女孩子还真的古怪。
“我可不是故意想吓你的,我没穿鞋子而已。才拍了你一下,干嘛这么大反应?你知不知道你的叫声把我吓着了?”她的声音透着一股不羁的霸道。
“恶人先告状!”我没好气的说,“是不是哭得不过瘾想跑出来跳楼啊?”
“你!”我的话好像让她有点气愤,“没素质的男人,小气。”
“哦?我怎么没素质了?”
“跟女人斗嘴的男人都没素质。”
我觉得自从有了《我的野蛮女友》这部韩国电影之后,很多女孩子的作风都在向里面的野蛮女主角靠拢。这年头,电影演什么观众就看什么,明星们做什么,影迷们就学什么。我眼前这个就是最明显的例子。
好男不跟女斗,我不想理她,我还是回房间睡觉实在。
“喂!”她很没礼貌的叫道,“有烟吗?我的烟抽完了。”
烟我是有的,我本来就是个烟鬼,我拿出烟来递给她。她却整包拿了去,挥挥手说:“都给我吧,明天还你。”
我不反对女人抽烟,女人也是人,男人能抽烟,女人当然也能抽。但她把烟都拿了去,一会儿我抽什么?我伸出手来:“给我两根。”
她还算听话,从烟盒里抖了两根给我,说:“谢了。”
我接过烟,好奇的问道:“你刚才装鬼吓我,就是为了问我要烟?”
她眼睛一瞪,手又叉在腰上:“你很罗嗦啊!我没见过这么罗嗦的男人!回你的房间睡觉去吧!”
这女人完全不讲道理,好像她是女人我就该处处让着她似的,不过,我确实也不想跟她计较什么。我走回自己的房间,关门前,我对她说:“美女,以后再问我要烟的时候,拜托你不要再穿白睡衣,不要披头散发,不要赤脚走路,就算赤脚走路也带点脚步声好吗?这年头,吓死人照样要赔命的。”
第六章 找个有钱的好男人
如烟第一次来我新租的小窝,是在来深圳一个星期之后的某天下午。
我们先通了电话,然后在楼下的超市碰头。我本来打算就在超市买些菜回去做给她吃的,但她却阻止了:“我时间不多的,一会儿就要回去。”
她这话,让我很郁闷:“那是你的家,不是监狱,出来还要计算时间?”
“我在深圳没别的朋友啊!我出来时间如果太久,我妈就肯定知道我跑到你这里来了。”如烟说。
“知道又怎么样?你长这么大了,难道连交男朋友的权利也没有?你难道不能直接告诉你妈说你来我这里?”我忿忿不平的说。
但我也不想她太为难,只好带她回我的小窝再说了。
“你不会明白的,我妈宁愿你来我家,也不愿意我到你这里来。”
“我当然明白,到你家去,你还是她的女儿,到我这里来,你就是我老婆。我总不能到你家去跟你谈情说爱吧!”
我带如烟参观我的阳台,指着她家的窗户说:“我租这房子,就是为了可以看见你家的窗户和阳台。”
如烟在我的脸上亲了一下,有点感动:“你真好。”
“我觉得我比你妈更爱你。”我搂着她,“我爱你,所以希望你开心,所以我能忍受寂寞在这里守望着你。”
“我妈也爱我疼我的,她是希望我幸福,希望我找个有钱的好男人,以后不用吃苦。”
“少来这套,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之外,再也没有别的男人能给你幸福了!你妈不让你跟我一起,其实就是在剥夺你的幸福。”
如烟对我的话似乎不怎么赞同。她厥着嘴说:“有本事你现在就娶我啊!”
说到娶她,我的底气马上就不足了:“如果结婚只是领一张结婚证,我马上就娶你。”
结婚当然不只是领一张结婚证那么简单,领个结婚证容易,但结婚要房子,而且跟如烟结婚,还要先过她妈妈那关。
如烟抱着我,柔声说:“老公,你也知道结婚不是那么简单的。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得到的,是吗?”
我点头道:“这世界没有什么东西是绝对的,我只知道一天没有自己的房子,你妈都不会让你跟我在一起。但我却保证不了我真的能赚够买房子的钱。”
我现在全部身家都不到3万元,在深圳,还买不到一个车位。
“我们现在还是不要讨论这个问题了。”如烟在我脸上亲了一下,深情地说:“我一会就要回去了。”
跟如烟在一起,我很少觉得时间像现在这么宝贵的。
我把她带进房间,热烈的拥吻着她,把这一个星期的思念全部爆发出来。她也吻着我,在我耳边呢喃着说:“老公,我这套裙子漂亮吗?”
“漂亮,很漂亮,真的很漂亮。”我一边拥抱着她,一边回应着。
“这是前两天跟妈妈逛街的时候买的,我知道你喜欢白色。”
是的,我喜欢白色,简单而纯洁。同居五年,我的喜好如烟已经了解得很清楚了。我甚至没有耐心再去说她的裙子,就和她亲热起来。
“我就知道你是这样的!”如烟不满地说。
“谁让你是我最爱的女人?谁让我们一星期没有见面?谁让你穿白裙子来诱惑我!”
如烟吻着我,忽然在我的舌头上用力地咬了一下,不高兴地说:“以后我再来你这里,穿盔甲来!”
她咬我的时候很用力,我的舌头一阵酸痛,再也说不出话来。
第七章 全世界的人都猜不到结局
极尽疯狂过后,一切都归于平静。
如烟整理着衣服,嘟哝着说:“为什么每次完事之后你都要抽烟?”
抽烟只是我的习惯而已,我看着她,开玩笑道:“难道你希望我在那不适当的时候抽烟?”
虽然我的话是用玩笑的语气说出来,但如烟却很明显的不高兴:“我是希望你在任何时候都不要抽烟!”
有时候我觉得她微怒的样子很可爱,皱着秀眉厥着小嘴说话的神态,让我心神皆醉。我发现她的一切对我都有着无比的吸引力,一笑一颦都是迷人的。
我用手指点了一下她的鼻子:“生气了!生气了!我就喜欢看你这生气又不服气的样子!”
我嬉皮笑脸的时候,如烟总是拿我没办法的。这么多年,大家都已经很清楚彼此的性格。
“你真的打算靠写小说为生?”她转移了话题。
“是的,这几天我已经写了不少。你看一下,顺便提点意见。”我一边说,一边打开电脑。
这几天除了睡觉、吃饭,我都趴在电脑前写小说。以前写的都是一些随笔之类的作品,现在写的这本长篇小说,算是我的处女作。
“文笔不错。”如烟看着我的文字说,“但我不喜欢你写的情节。”
“我知道你不会喜欢这书的情节。”如烟的反应在我的意料之中,我坐在她身边安慰着说,“我是第一次写长篇小说,还不怎么会编故事,所以只好从我最熟悉的环境和故事开始写了。”
“这么多年了,你对李欣还是念念不忘!”如烟看起来是真的有点生气了,连说话都带着醋劲。
“你能不能以一个普通读者的角度来看这小说?”我手搭着她的双肩,柔声地说,“那段日子毕竟已经过去了。”
“不看了。”如烟关了电脑站起来说,“这故事我看了开头,就已经知道结尾了,没什么好看的。”
确实,我写的这本书,可能会让全世界的人都猜不到结局,唯独如烟是一定知道结局的,因为她本身也是这个故事的女主角。
“《爱到深处是心痛》,看这书的名字就知道你还是对她念念不忘。”如烟很不高兴地说着,一边往门外走,“你慢慢地心痛吧!我回家了,出来这么久,我妈会怀疑的!”
她是说走就走的那种人,但我可不能让她就这样生气的回家,我一把将她拉过来搂在怀里:“老婆,你讲一点道理好不好?我答应你,我们一定是‘爱到深处要结婚’的!”
“我没生气,我是真的要回家了。”她在我怀里挣扎着说。女孩子真是奇怪,明明是生气了,嘴巴却不承认。
我抱着她,把唇印在她的额头上:“我发现你有时候很笨的,你要跟一个死了五年的人生气?有必要么?”
“有些人虽然活着,但已经死了,有些人死了,却永远活着!”
女孩子生气时说出来的话,经常会超乎男人的想像范围。她翻出这样的一句名言来对付我,显然很不合适。
吃醋仿佛是女孩子的天性,她们可以因为你接触异性而吃醋,可以因为你说起任何异性而吃醋,甚至可以因为一个已经辞世五年的异性吃醋。
如烟的醋意来得有点莫名其妙,我只好亲着她说:“我到深圳来,就是为了某个活着的人。”
听了我的话,如烟的火气似乎消了一点,但马上又用一种带着忧郁的声音问:“如果她现在还活着,你会选谁?”
我不怕如烟生气,她生气的时候,哄一下就没事了。我最怕她用这种忧郁的语气和我说话,她的问题,偏偏又是我没法回答的。真的没法回答,这世界哪来这么多如果啊?假设永远都是假设,一朝没变为事实之前,都只存在于思想。
“你让我怎么回答你?怎么回答都是错的。”我说。
“我不管!我就要你回答!”
“我感觉你是存心在找茬!我说选你,你就会说我骗你,我说选她,那是自打嘴巴。你想找个借口发脾气骂我,就直接骂好了。”我拉着她走出阳台,指着她家的窗户说,“再不行你回家拿支猎枪在上面瞄准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