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来了-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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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你忘记我的生物科技公司去年名列美国最赚钱的公司?”道琼指数跟那斯达克因为他生物科技股的异军突起而震荡不已,创下单日最高点的纪录,至今没有哪家公司可以刷新。
姜浙东瞠了瞠眼。
好兄弟,不是哥哥我不帮忙,是你自投罗网。
唉,他还是先闪一边去,免得坏了莎沙的大事,她要是生气就不好了。
为枚哀悼过一番之后,他转身去找已经有过切肤之痛,打死也不肯轻易靠过来的阿曼聊天去。
至于伍莎莎的削凯子行为既然得到情人的默许,几头大肥羊纷纷不敌她三寸不烂之舌,有荷包的贡献荷包,没现金的签支票也行,支票没有的也可以用本票替代,再不然金融卡转帐她也收。
一阵哀嚎遍野,只见个个本来轻松如意的帅哥们节节败退。
“老三,你离地狱不远了。”畿扭曲的脸比阎王爷还可怖一百倍。
“妈的,我还以为除了机票钱花自己的以外,可以吃他喝他的,顺便环岛观光一下很久没回来的家乡……”上述那些都还没A到,竟然还被吸血鬼吸干了精血。
这笔帐,他一定要从某个始作俑者身上讨回来。
“嘿嘿,这是阵痛期,大家稍微忍一忍就过去了。”看到兄弟都被削得有气无力,阿曼兴高采烈的跳出来表现友爱。
想当初,他也是这么一路走过来的。
大家节哀顺变。
谁知道两个怒目罗汉一前一后包围住他。
“都是你的错!”
“对。”
两个无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人用捏得劈咱响的指节示意。“开扁!”
“不把你扁得跟猪头一样,绝不回去。”
阿金民宿从来没这么蓬华生辉过。
这个,是段金的感觉啦。
“早知道我为什么不生四个女儿,不然我今天就……”可以大大的捞上一笔,蒙上四只金龟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就怎样,你想卖女求荣吗?”伍莎莎打断她老妈的天马行空。
“想想也犯法喔。”
“你最好连想都别想。”她晃着指头。
一口气住进来四名风格互异、气质斐然的男人,竟然勒令她不得染指肖想……这可是她除了跳土风舞以外的少少乐趣欸。
不肖女!
“为什么我们要住这里?”三人争论不休,走在最后面的阿曼一副天塌下来也老神在在的模样。
想当然,他早就在Wolf饭店下榻粉久,才不像另两个什么准备都没有的死党,来了,只能随人安排。
“我要六星级的饭店。”
“我要鱼子酱,我要按摩美女,我要温水游泳池。”另两个被惯坏的男人抱怨连连。
“我要我的卡第亚床。”
姜浙东受够了。“我也住在这里,你们吵什么吵!”
“对啊,他之前还住上好大半年。”伍莎莎很好心的说明,怕大家不明白,虽然民宿比不上大饭店多采多姿,不过自然原始的生活型态却很珍贵的。
三人的眼神有志一同转过来瞪着姜浙东看,眼神写着怪胎两字。
他们也机伶的发现,在这块地盘上比较能够发号施令的不是他家老三,是老三未来的另一半。
没得选择,两个……不,三个,加上阿曼,各自头上有片天的男人委曲求全的在阿金民宿这小房子里,展开他们在台湾的悲惨生涯。
第九章
十月的桂花犹带香气。
这样的季节,阿金民宿落成了。
鞭炮挂在高高的竹竿上,竹竿的尽头却是握在枚的手上满庭院的跑,让小龙般的鞭炮漫天飞舞,形成绚烂的景观。
“只有你一个人玩太过分了,分一点我玩。”阿曼看了也手痒。
长年住在国外的他们几乎要忘记年节放鞭炮的乐趣了。
“不要,我先拿到是我的。”
“我也要啦……”
“喂喂,少年咧,炮仔不是这样玩的啦,那要敬神明的。”取香回来准备放鞭炮的阿希伯看见本来高不可攀的都市人,竟然把鞭炮拿来舞狮耍宝差点绝倒。
至于已经从鞭炮班结役的姜浙东跟畿,对着横挂门口表示喜气的八仙彩指指点点,要不是煎饼伯端了椅子在一旁守着,八仙彩可能早就惨遭不明人物A回家去当纪念品了。
伍莎莎庆幸她妈没有一时兴起请花车女郎来跳钢管舞,要不然场面恐怕很难收拾了。
她记得日前看了电视的枚疑惑的跑来找她,说他想去看路边脱光光的槟榔西施,他想比较一下意大利的玻璃窗阻街女郎跟槟榔西施的差别在哪里。
他说得理直气壮,他移民出国的时候,台湾还没有槟榔西施这玩意。
要不是刚巧他的手机响,她恐怕就会被拖着去参观了。
“莎莎……”
伍莎莎忙着招呼来吃酒席的客人,猛然听到有人喊她,自然的转过头。
“程……学长。”他来做什么?一个头梳得油腻腻的,像等下要上桌的卤猪脚。
刻意穿上名牌服饰的程城乍看之下的确一表人才,从他走进阿金民宿的院子就有不少客人指指点点,幸好骄傲如孔雀开屏的他没听清楚那些阿公阿嬷还有隔壁邻居的总结论——
那就是他还比不上最近跟众人混熟的四人帮。
老人家是直接又可爱的。
当他们知道姜浙东、畿、枚跟阿曼都捐了庞大的金额给食堂,几乎每个人都跑去跟四人握手致谢,有的还打电话叫儿子女儿也一并来感恩,失控的情况弄得大家好不尴尬。
幸好阿金娘以万夫莫敌的姿态劝退大家,才避免了新家门槛被踩坏的可能。
“恭喜!我听说民宿落成,这是红包,一点小意思。”自从上次在七星潭见过伍莎莎以后,刚好他跟现任女友的感情也走到瓶颈,食之无味又弃之可惜,一段时间过去找不到好下手的猎物,于是想到已经颇有女人味的她。
他想想,先来一夜情也无所谓,要是可口,就当成备胎来用。
反正她当年也对他颇有好感,现在要征服她应该简易上手。
于是,他就来了。
他根本不记得当年的自己是连甩也不甩她的。
“谢谢。”
“你不用跟我客气的。”她疏离的态度跟程城想像中的有点不同,但是不要紧,这样的女人追起来才够味。
“我请人带你到处去参观,等一下就可以入席了。”她还有一大堆人要招呼,没空只应付他一人。
可是程城大费周章跑来的目标就是她,他可是对那些行将就木的老头子、老太婆没兴趣。
“你别走。”他伸出色爪子抓住了她的手。
“你有话用说的就可以了,不要动手动脚。”她不想把事情闹大,今天可是喜庆的好日子,她不想因为自己的问题闹得大家不愉快。
呵呵,她果然是欲拒还迎的。精虫冲脑的人只想得到那回事。
“程先生,你也来送礼?”姜浙东摸壁鬼般无声无息的出现,就杵在伍莎莎跟程城的中央,眼睛瞪着那只毛毛手,瞳孔中有簇快要隐藏不住的雷霆。
“是。”冒出来个程咬金,色魔老大不爽。
“不知道程先生包了多少?”不客气的抽过程城一直捏在手里的红包袋子,姜大掌柜的当众抖出里面的什物。
程城要阻止已经迟了。
当当当当……“物流公司的程小老板包来面额五百元的礼券。”他把礼券晃来晃去,丢光了程氏物流公司的脸。
五百块。亏他拿得出来!席开十几桌都快要坐满的人们,纷纷回过头来鄙视的瞪着他瞧。
“啊,我今天出门太匆忙拿错了,这才是我要送的礼。”丢人事小,要是丢了公司的面子他老头会宰了他的。
可恶!这王八蛋害他破财!
他拿出一叠现钞才要数。
谁知道姜浙东一个箭步过去,瞬间抽走了他手上全部的大钞。“各位爷爷奶奶乡亲朋友们,程氏物流公司的程小老板除了红包之外,爱心捐献……我数数看——总共是四万零三千元整,大家拍拍手谢谢程小老板的慷慨解囊!”
立刻的,如雷的掌声响起。
虽然心疼那叠现金,可是被耍得团团转的人头脑简单,一时间想得还不够深入,呆呆的咧开嘴向大家致意。
“你是地方上的杰出青年,这抛砖引玉的善举是最佳的典范,程先生,我强烈建议你成为老人食堂的长期捐赠者,我想,以你的能力绝对没问题的吧?”一步步设下陷阱给人跳,姜浙东可恨他咧。
都是这家伙害他跟莎莎吵架,现在还敢出现,要是不教他别人妻不可戏的正确观念,以后才不会横尸街头找不到凶手。
瞧,他够善良了吧!
程城摇头也不对,点头也不对,正骑虎难下,姜浙东已经拉高他的手。
“程先生没有表示就是同意当阿金民宿还有老人食堂的长期赞助者,大家再给他拍拍手!”
群众哗然,呵呵……阿希伯终于抢到鞭炮,同时间劈哩啪啦的鞭炮声响彻云霄,在蔚蓝的天空划出五颜六色的序幕。
“我三哥这招借刀杀人不错吧?”枚不知道什么时候挤到伍莎莎旁边,低眉菩萨般的脸说起这些话行云流水极了。
“他的本事可多了,只是通常藏在深山不肯拿出来娱乐大家而已。”阿曼一脸扼腕。
老三这次为了小嫂子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呵呵,爱情的力量真可怕!
伍莎莎只有点头的份,这种高潮迭起的“杀人”方式,简直酷到不行!
被吃干抹尽、剥掉好几层皮的程城大概从今以后,连要经过她家门口前的马路都要绕道而行了。
“浙东,”她朝着心爱的人招手,“过来一下。”
温驯的羊儿听到呼唤,立刻抛下失去利用价值的程城。
“你叫我?”速度之快可以破金氏纪录了。
三个大男人实在看不下去这对深海鱼的恩爱,相偕走开。
“都上菜了,我们也赶快去抢位子。”
“好。”
“莎莎,你觉得我有没有青出于蓝,把你花莲名胜的威力发挥一半?”刚刚意气风发的男人现在像个讨赏的小孩。
“你太厉害了。”
“那嘉奖呢?”啾啾啾的亲亲啊。
“好,看在你表现优良的份上,记小功一支。”
声音越来越远。
人都走光了,就剩下被洗劫得干干净净,人财两空的某某人……
顶着大太阳抚花弄草绝对不是什么风雅的事情。
花花草草又不能搁,这种天气一放就枯萎。
为什么不能请专业的人来种?阿金娘说她就要嫁人了,不多指使她工作以后就没机会了。
&*%#这是人话吗?
嫁人又不是罪大恶极的坏事。
但是,她一旦走了,本来人丁就不旺的家不是更寂寥了?
“你怎么了?看起来无精打采的?”从造船厂回来的姜浙东一进门,就发现伍莎莎蹲在民宿外,一堆花花草草多用枯稻草包着,显然她对种花的兴趣并不高。
“你下班了?今天好早。”她丢掉铲子站起来,露出笑靥。
“晚上我要陪你去选婚纱、看戒指你忘了?”
她咬了咬嘴唇。“我想把婚礼往后延。”
“为什么?”几天前,应该说到早上为止她都还兴致勃勃的,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在想我要是这么早嫁人,家里就剩下妈跟阿弟,我不放心。”她知道姜浙东是可以放心商量的人,很坦白把自己心中想的说出来。
“不早了,你这年纪嫁我最合适了。”他绝对不要什么往后延的婚礼,说好的拍照、戒指、订婚的大饼通通不能等。
“对不起,你让我多想想吧。”对于婚后的状况他们似乎不曾讨论过。
她想,这时候反悔要比婚礼举行了,新娘却落跑来得好对不对?
简直是一相情愿的想法!姜浙东大概知道她心里头这时候的念头了,但是,他不会允许自己的婚礼泡汤的,绝对!
“你不用担心阿金姐没人可以照顾,我们结婚不代表你就不能回来了啊。”他极力想说服这即将要嫁给他又担心东担心西的女人。
偏偏他就爱极了她!
“不一样的!”
他不明白哪里不同。
结不结婚的问题还没理出个结果,民宿的门口来了客人。
那是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看不出年纪,一顶灰扑扑的帽子遮住他大半的脸。
“啊,你好,欢迎光临。”伍莎莎露出真诚的笑脸。
“你——”嘶哑的声音,老人木然的表情在看清她的脸以后有了剧烈的改变。
“你有行李吗?我来帮你,不知道要住宿还是休息?”
老人摇头,这一摇竟然摇下一串泪来。
他的眼泪让伍莎莎顿时慌张,只好把眼光投向姜浙东求救。
“对不起,我失态了。”老人连忙把眼泪擦干,红红的眼圈还是叫人有点介意。
“没关系。”她连忙挥手表示不在意。
“你长这么大了。”老人用手比了比她的高度,像是非常缅怀什么。
“呃……我二十好几了。”
“嗯,我们过几天就要结婚。”姜浙东跳出来伸张他的主权。
“啊!”老人张嘴。
“你不要在客人面前胡说,进去洗手,妈说等你回来就开饭。”她又甜蜜又腼腆推了他一把。
“那几个家伙呢?”
“通通跑出去,一整天都没看到人,大概晚上也不回来吃了。”放牛吃草大概也就是这副德行了。
“那最好,一群电灯泡。”
“你快进去啦,老先生都在笑了。”真是油条得要命,拿他没办法欸。
“你要结婚了?”老人眼睛发出亮光。
伍莎莎还没回应,段金却从房子里面走出来,边走边擦手。“人不回来了,杵在门口当门神呐,你们两个快给我进来吃饭……浙东啊,我煮了你爱吃的红烧狮子头……”她还没说完,声音戛然而止。
就像突然被魔法定住的人,她跟老人面面相觑,风停语静的……可怕。
“呜……哇,我好命苦!”本来看女婿越看越有趣的丈母娘突然放声大哭,一根指头指着面色遽变的老人抖啊抖地。
老人转身想走。
“你敢走?”段金一边哭一边吼。
两个摸不着头绪的人顿时沦为配角。
他们很乐意,这样的阿金娘是他们从来没见过的。
老人被她一吼,竟然一脚就伸在那,不敢轻举妄动。
“你走,走了二十几年还有脸回来!”
伍莎莎错愕的差点软脚。“妈……”
“我没脸回来。”老人低下头,有了年岁的他看起来非常落魄。
“没脸,你这次又算什么?!”段金得理不饶人,看见二十几年前的冤家决定追杀到底。
“我……想你,也想孩子。”
“放你的狗臭屁,九年前你回来的时候也是这样说,结果留一个种在我肚子里又一去不回头。”
“我们除了莎莎还有一个孩子?”老人差点站不住。
“哼,告诉你还是个带把的!”段金完全忘记女儿在身边,把埋藏了多年的秘密全抖了出来。
“你扶着我。”伍莎莎只能对姜浙东这么说。
真相大白,她就知道阿弟跟她是出自同处血缘,不过……这个阿公,真的是她老爸?
看段金的反应,是九九点九的纯金。
也难怪她没印象,她从来没见过自己的父亲。
他就站在她面前,她却不认得。
“让他们去谈,我想他们许多年不见有很多话要说。”姜浙东决定要把亲亲莎莎带开。
“我也有话要问他。”她不想走,她有一肚子的话想问、想知道。
“我想,来日方长。”他的话意味深长。
“你是说?”老妈跟他又打又捶的,会不会出人命?
“我没说什么,反正你等着看,阿金姐会处理的。”人老了,无处可去了,想要的就是一个愿意收留他的家。
“你说处理?他是我爸耶。”她不喜欢这种用词。
“你肯承认那就不会有事了。”就算阿金姐肯重新接纳这个浪子般的“尪”,她也需要两个孩子的认同吧。
莎莎是成人了,要是她能敞开心接受,那年龄更小的阿弟就不成问题。
她细想,带着古怪的脸色,“你确定?”
“不确定我哪来的资格娶你当老婆?”
“你又臭屁了!”
两人打打闹闹进去。
那一夜,民宿里大厅的灯一直是亮着的。
段金跟伍长志有了一番长谈。
结果伍莎莎并不知道。
她唯一晓得的是从那天开始伍长志留了下来,刮掉乱糟糟胡子的他恢复了原来面貌,包办起民宿里里外外的工作,不嫌累不喊苦,他的洗心革面让春夏秋冬四人都很感动,只有段金还是不给好脸色。
感情要修复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伍莎莎也没有主动去亲近伍长志。
“你觉得我会不会太无情了?”面对这样的情况,她也有旁徨的时候。
“我要是你我会做得更绝。”姜浙东给了她自个心中一直以来的想法。
她抱住他,用甜美的声音抚慰他的心灵。“不会了,我会给你我所能给的幸福,我不会让我们各自家庭曾经发生的故事在你我的身上重演。”
他紧紧抱住她,在心中同样的发誓。
执子之手,承诺相守;与子偕老,共效白头!
又几天后——
一辆黑晶乌亮加长型的凯迪拉克开到民宿前面。
司机下来开门。
好一会儿,人优雅的下了车。
“应该就是这里了吧?”他出声,声音清雅如天籁。
“是。”
“我迫不及待想见新娘子呢。”
“少爷,你慢慢来。”
“我已经够迟了,怕来不及参加他的婚礼。”除了身体清简些,他给人如沐春风的好感,就是跟司机讲话也没有一点不耐烦。
“你马不停蹄,我才怕。”司机从后车箱提出好几大箱的礼物。
“我看见他了。”天使的脸漾起蒙胧的笑,他举步,跟从里面冲出来的姜浙东碰了个正着。
“先别骂我。”他太清楚老朋友的脾性了。
“我还没说。”
“我的身体好得很。”
“你没有一次不这么说。”姜浙东很不满。大家为他操心得要死,他却搭着飞机到处跑,他刚接到这家伙打过来的电话,说他已经快到民宿了,害他当场冒出一身冷汗来,一刚冲出来就看见他皮皮的笑意。
“你要结婚了,我能不来吗?”
“妈的,你这家伙真的来了!”西装笔挺的畿口袋中插着花,嘴巴却没好话。
一串粽子的男傧相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