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唐-第3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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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呢,”眼睛依然闭着,听到芭蕉的呼唤,苏晨曦轻声应了一声,淡声说道:“这柳府的新宅,虽不是第一次来,但是每次,也不知怎么的,都会让我有些难以安眠。”
自幼随着爷爷走南闯北,几是逛遍了大唐大半个国域,苏晨曦早就已经适应了那种易地而居的生活,也养成了在任何地方都能安然入睡的习惯,只是不知为何,每次只要一到这柳府,她的心里都会生起那么一丝的烦燥。
“嗯,芭蕉也是呢,方才在榻前站着的时候,困乏得连眼睛都难以睁开,但是一到这榻上,反倒是没有了一丝的睡意。”点着头,随着她们家小姐的话语附声说了两句,芭蕉有些八卦地窃笑着凑到她们家小姐的耳边,轻声说道:“小姐,方才芭蕉想到,既然这衾被盖着这般舒适,日后小姐出阁时,咱们不妨就从这柳府订上几床以备家用,以后天天都能盖着这般舒适的被和入睡,新姑爷也定会欢喜。”
“你这死丫头,无端的,怎么就想起了这些?”听芭蕉这小丫头一提,苏晨曦的小脸儿不由便变得通红了起来,犹如火炭一般,烧得厉害,若不是方才已经让芭蕉熄灭了屋内的灯火,苏晨曦定会羞得把头缩到衾被之内,以免被人看了去。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小姐现在,已是到了婚嫁的年纪,是该做些准备了,老太爷他还等着要抱曾孙呢。”听出她们家小姐言语之中的羞意,芭蕉轻笑着说道:“长安城中的年青才俊比比皆是,想要迎娶小姐之人,更是不在少数,只要小姐愿意,哪还能找不到一个如意郎君?”
“年青才俊虽多,不过亦多是浮泛之士,贪家世,贪才貌者居多,重情义,重真心者寥寥,你若是看上了哪个,回头我会去跟爷爷提上一提,将你许了过去,但是于我这里,以后勿要再提。”听芭蕉又提起了这般事端,苏晨曦心下多有不喜,脸上的红意渐退,对芭蕉说起话来,也严厉了许多。
“知道了小姐,芭蕉日后再也不提便是,但求小姐莫要驱赶芭蕉离去,芭蕉愿终生侍奉小姐与身前。”见小姐似动了真气,芭蕉心下一紧,忙着应了一声,低声向她们家小姐乞求起来。
“嗯,你记下便好,”说完,苏晨曦轻翻了个身,背对于芭蕉,轻声说道:“夜深了,莫要再胡思乱想,早些睡吧。”
与此同时,大唐对外驿倌,高昌使者所住的厢房处,一队唐军巡防过后,一道黑影乍然闪过,眨眼的功夫,便由窗而入,钻到了楚弈所在的卧榻之处。
“谁?!”
一声低喝,楚弈抱剑从榻上跃起,握剑于手,双目紧盯着屋内不问而入的黑色身影。
“小人赵渡,见过楚弈将军!”抬手将面上的黑布扯下,赵渡驱身报拳与楚弈见礼。
“是你?”见是混迹于长安的高昌密探,楚弈收剑于匣,报拳与其还了一礼,之后复坐于榻上,低头看着下方的赵渡开声问道:“深夜至此,所为何事?”
“回楚将军话,奉上命,特来为楚将军送来书信一封,”伸手入怀,掏出一支竹筒,双手上递于楚弈的手中,赵渡轻声提醒了一句:“听说信是由高昌而来,是为陛下亲笔圣谕。”
“哦?有劳渡兄了!”深看了赵渡一眼,楚弈伸手将竹筒接过,掏出信笺,信手打开,借着屋内不甚明亮的烛光低头观瞧。
公主被人劫持,边境骚动不安,一个公孙贺兰搅得整个高昌都不得安宁,端是好大的本事,不过,这里面总也少不了柳一条的影子,若不是为了他们柳府一个小小的管事,高昌如何会无端蒙受此祸?
想起前些时与柳一条在此会面之时,柳一条的所言所举,还有其临走时所留下的那册名为‘厚黑’的书薄,楚弈不由轻攥紧了拳头。
都是候君集那个老儿惹来的事端,若不是他公报私仇,无端污蔑柳府管事,也不会平白惹来这般多的事端。
还有,因一己之私,惹来柳一条这个大财主的积怒怨恨,一夜之间撤走了包括酒楼,茶叶之类的全部生意产业,白叠子之事更是不用再提,平白断了我高昌数万甚至是数十万百姓唯一的一条财路,也阻了我高昌由贫变富,由弱变强的一个机缘,罪大恶极!
面无表情地将信上的内容看完,楚弈伸手便将手中的信纸放于烛火之上烧燃,而后又将装信的竹筒还递至赵渡的手中,淡声说道:“替我回复陛下,公孙贺兰之事,等弈得时能够见到大唐皇帝时,自是会禀于大唐皇帝知晓。”
“至于与柳府通商之事,”稍顿了一下,楚弈接声说道:“就说之前因柳府管事被拘事事,柳家家主柳一条,就已来此与弈谋过面容,对于通商之事虽然有些难度,不过弈会尽力去与之沟通,若是柳府管事确是已然平安返回,想来还是有些希望。”
“是,楚将军,楚将军之言,小人已尽数记下,若再无他事,小人这便告退了。”听楚弈回复完毕,赵渡拱手辞行,见楚弈点头摆手示意,又弯身行了一礼之后,再次蒙布于面,趁着夜色,轻身离开。
“柳先生之前所言,当真是……,唉!”见赵渡跃窗而去,楚弈心下已是再无睡意,起身走到桌前,添茶独饮,想起前些天柳一条来时的断言,再想想方才他们家王上与自己的密信,楚弈的心,寒得厉害。
此次自己来唐朝贡,本就是生死各半,危险重重,被人称做为弃子,但总有一半生机,自己也就忍了,认了,但是现在,在这种时候,在自己最不遭大唐皇帝待见,坐了数日冷板凳而仍无人理会的时候,陛下竟还要让自己去上禀大唐皇帝,为高昌讨回一个公道,这不是明摆着,想要绝了自己另一半的生机吗?
难道自己真就这么遭陛下,遭满朝文武厌烦,厌烦到非要置自己于死地才甘心的地步吗?
为什么大皇子没有出来为自己求情?自己可是他的麾下的幕僚干吏,这几年来,自己明里暗里,为他解决的麻烦,处理的事端还少吗?为什么他会不念一点旧情,就这样眼看着陛下,眼看着朝中那些宵小将自己推上绝路?
“脸厚,心黑,脸厚,心黑,呵呵,好一个脸厚而心黑啊,”想起‘厚黑册’前篇所出现得最多的那四个字,楚弈不由寒着心苦笑起来,小饮了一口茶水,看了一眼地上刚燃的那一堆灰烬,楚弈沉声自语:“这就是官场,这就是政治,什么国家,什么报负,什么忠心,什么承诺,在自己的利益与前程面前,都是一个不值一提,随时都可以放弃的玩笑。”
自己是个例子,王上对待柳府的态度又何尝不是?
王上放弃自己,是为了自己的帝位可以做得更久一些,大皇上放弃自己是为了在王上的面前保得一些脸面,日后好顺利地登上帝位,群臣放弃自己,是为了可以减少一个竟争对手,提前祛除一个未来可能的威胁,没有谁不是为了自己。
王上交好柳府,交好柳一条,巴不得能够马上就与柳府开通商业往来,名义上说是为国为民,实际上呢,高昌百姓真个得来的好处又有多少?说白了,还不是为了能够从柳一条这里搏得更多的钱财利益,更好的丰富自己更为奢侈的后宫生活?
既然大家都是如此,既然连陛下连大皇子都已将我放弃,那我又何必在再守着心里的那点坚持?
脸厚心黑,脸厚心黑,既然所有的仁义都只是面上的做作,既然为了利益什么都可以舍弃,那我楚弈,还在那里坚持着什么?这个世上还有什么值得自己去坚持?
喝着碗中的冷茶,品着陛下还有大皇子带给他的阵阵寒意,再想着柳一条之前留下的那本‘厚黑’书册,仅是一瞬的功夫,楚弈的两只眼睛猛的一亮,先前的迷茫被满脸的坚毅所取代,这一刻,楚弈这个粗鲁直耿的家伙,悟了。
第720章 请师
“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千年修行千年孤独,夜深人静时可有人听见我在哭,灯火阑珊处可有人看见我跳舞……”馨芳阁内,方月儿抚琴轻唱,余音渺渺,绕梁而飞。
方月儿的对面,长孙涣盘膝而坐,随着方月儿所奏出的调子,眯着眼睛,微晃着肩膀与脑袋,一手扶膝,一手在桌面上轻轻敲打,虽然不是第一次听闻这首曲子,虽然所有的腔调与歌词早已是熟烂与胸间,但是每一次再听到这首曲子之时,长孙涣还是免不了会再一次的沉迷于其中,百听而不厌。
“长孙公子,《白狐》已然奏毕,不知公子还想再听些什么?”一曲终了,方月儿双手抚琴静音,神色有些憔悴地抬头向长孙涣看来,并开口轻声的询问。
“不必了,今日闻此一曲,足矣!”轻冲着方月儿摆了摆手,长孙涣的眼睛仍是没有睁开,好似还在回味方才月儿姑娘落音之后的余韵。
“这首曲子虽然上佳,更是柳先生所有词曲之中难得佳作,不过一连听了三日,长孙公子却仍是没有一点厌烦之感,月儿佩服。”抬手示意清竹将长琴撤下,方月儿轻步移至长孙涣的酒桌之前,提壶为之斟满酒水,轻声赞叹了一声。
原本以为,像是这种情爱之曲,只有女儿家才能深切体会,才会为之痴迷不寐,不想,便是长孙涣这位偏偏公子,也能做到如此地步。
“如若长孙某人有幸,此生能遇到曲中这般痴情之人,便是真由千年白狐所化,隶属异类,涣也定不会辜负于她!”端起桌上的酒杯,长孙涣仰天长叹:“为了这曲白狐,为了这份守候了千年的爱恋,当浮一大白!”
“酒鬼,哼!”不屑地轻撇了撇嘴,放琴复回的清竹听了长孙涣的话语之后,小声地在一旁轻啐了一句,连着三天,每次都是这么一句,小丫头听得都有些厌烦了。
“清竹!慎言!”见长孙涣似并无听到,仍在那里饮酒自得,方月儿暗中回身轻斥了清竹一句,这里不是奉节,眼前的这位长孙公子亦不是奉节本地的那些权贵,齐国公长孙无忌家的二公子,岂是她们这些花伎贱籍所能妄评指责?
“知道了,小姐!”见她们家小姐似动了火气,清竹告罪似地轻吐了吐舌头,闭着嘴巴不再多言。
“月儿看得出,长孙公子亦是一多情之人,为了这个情字,月儿陪长孙公子走上一杯!”轻白了清竹一眼,方月儿再次起身将酒水为长孙涣满上,接过长孙涣方才的话头儿,举杯与其共饮。
经过这半个月以来的相处,对于长孙涣这个贵家公子,方月儿心里多少也堆起了一些好感,比起那些外表斯文正派,实际上却是一肚子的男盗女娼的文人墨客,这位被人称之为‘小色鬼’的长孙涣倒是显得更为君子一些。
在别的歌女那里方月儿不知,不过在这馨芳阁,虽整日都与长孙涣相处于一室,但这位长孙公子却是从未有过一丝逾越之举,至始至终,皆都恪守着君子之道,看向自己的目光神色之中,也始终守着一份难得的清明,这,是方月儿在这花房之中,从未遇到过的。
“呵呵,月儿姑娘说得好,为了这个情字,咱们当再饮一杯!”没有一点推迟,长孙涣举杯与方月儿轻碰。
“说起这曲《白狐》,本少爷不得不再对那柳亦凡,哦不,应该说是柳一条才对,不得不再对他说出一个服字,”将酒壶从方月儿的手中接过,长孙涣自斟自饮,道:“能以一男子之身,写出这般感人至深的缠绵之曲,涣所不及也。”
“术业有专攻,涉及的方面领域不同,长孙公子也莫要妄自菲薄,岂不知在这长安城里,羡慕钦佩长孙公子的富家公子,也是不知凡几。”轻声地宽慰了长孙涣两句,方月儿的目光不由转向窗外,看着窗外仍然青翠的松柏,想着长孙涣方才所说叹服柳先生的话语,两只大眼开始有些迷离,柔声说道:“不过,若说起这服字,在这大唐境内,钦佩叹服柳先生的,又岂止长孙公子一人?”
“是啊是啊,听说那个柳一条,除了曲子写得好之外,医术也是神奇得紧,便是宫里那些太医都束手无策的病症,他都能够轻易治好,”听长孙涣与她们家小姐提起柳一条,清竹顿时便来了精神,再加上长孙涣与她们家小姐一向都颇为随和,所以便也没有什么顾忌,很是八卦地开声插言:“这些天在下面,清竹老是会听起一些客人提及,说是前段时间,经柳一条之手,一下救治了好些朝中重臣呢。”
“清竹!”嗔怪地白看了这个小丫头一眼,方月儿出声叫了一声,止住清竹还待再讲的话语,这些日子没有说教于她,这小丫头真是越来越没有轻重,没有规矩了,若是长孙公子真的怪罪下来,她一个小丫头可怎么兜得下来?
“呵呵,无妨,无妨,本少爷就是喜欢清竹丫头的这份直爽的劲头儿,有什么,说什么,这里又不是什么官老爷的公堂,哪里需要那般多的顾忌?”知道方月儿心中所忧,长孙涣轻笑着摆手劝说,道:“再说,清竹方才所言,也确是不错,柳一条的医术,确是要胜过那宫中太医甚多。”
“若不是有柳一条这个乡下的神医在侧,家父前些时所得的那些怪病,说不定到现在都还没有什么起色呢,”想起前些天他们家老头儿长睡不醒的那个架式,长孙涣直到现在都还有些后怕,若不是柳一条及早找到了病根儿,将他们家老头儿唤醒过来,说不得他们长孙府现在,都已高设起了灵堂之物,而他们整个长孙一族,离家道中落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所以,从某些方面来说讲,柳一条对我们长孙氏一族,也有着一份不小的恩德,”说着,长孙涣伸手在方月儿的小手上轻摸了一下,贼笑着说道:“所以,过些天,本少爷便会专程地到柳一条的府上去拜会道谢一番,不知道月儿小姐有没有兴趣,随本少爷一同前去?之前对月儿小姐许下的承诺,本少爷可是都还记得,虽然换了地点与会面的方式,但是总归能让月儿小姐得见柳先生当面,本少爷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一时的玩笑之言,不想长孙公子还记挂在心上,月儿在此多谢长孙公子了,”慌忙地撤下自己的小手,方月儿的小脸微红,抬头偷看了长孙涣一眼之后,又颇有些心动地轻声说道:“若是长孙公子府下方便,月儿自是不会拒绝。”
就像是后世的追星族一般,一直都希望着能有机会可以在柳先生的当面请教,奏唱,乞及着能够有幸得上一幅柳先生的黑宝与曲词,现在难得有了那么一丝希望,方月儿自是不会轻易放过。
虽然柳先生已经从之前的柳亦凡,变成了另外一个身份,但是柳先生,终还是那个柳先生,不管他的身份如何变迁,在方月儿的眼中,他始终都是那个写出了《白狐》,写出了《水调歌头》,写出了《狼爱上羊》的那个柳先生。
“如此,那是再好不过,呵呵,明天一早,我便着人过来接月儿姑娘过去。”见方月儿出声应下,长孙涣的嘴角露出了丝笑意,仰脖将杯中的酒水饮下,眯着眼睛细看着方月儿,心中寻思道:“机会,本少爷已经给你创造了出来,不过能不能把握得住,就要看你明天的手段如何了,若是能够入了柳一条那小子的法眼的话,也不枉本少爷在这馨芳阁内当了这么些天的和尚。”
柳亦凡,乍然之间就换了另外一个身份,虽然让人意外,不过却也不能阻挡了本少爷与之亲近拉拢的步伐,比起之前的无根书生,其现在柳一条的这个身份,份量似更重了几分,皇后太子及朝中数位重臣的救命恩人,闻名天下的‘神医’‘神匠’,独创‘柳氏书法’的一代宗师,再加上其近年来所闯出的才子名号,若是能够将其控制在自己的手里,未偿不是一大助力。
“多谢长孙公子!”再次弯身向长孙涣道谢,方月儿举杯相敬,不管长孙涣如此帮助自己是出于何种目的,暗地里安的是什么心思,只要能够正大光明地会见柳先生于当面,对于她来说,也就够了。
“小姐,明日去柳府,清竹也要同去!”见长孙涣又鼓动着她们家小姐出去与人会见,清竹小丫头气鼓鼓地瞪了长孙涣一眼,很是警惕地站在了她人家小姐的身侧。
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这个长孙涣肯定是在利用她们家小姐,还有那个柳一条,虽然有着一些名头,但终归已是有了妻室之人,怎么配得上她们家小姐,若是他借着她们家小姐对他的仰慕之情而心怀不轨地做出些什么逾越之事,她们家小姐岂不是会吃了大亏?
所以,无论如何,我也要跟在我们家小姐身侧,若是那些男人真的不怀好心的话,看本姑娘怎么收拾他们,哼!
清竹绷着小脸儿,一脸的坚决之色,大有不同意就誓不罢休之意。
“长孙公子,你看这……”知晓清竹的心思,知道她多是在为自己着想,方月儿这次倒是没有出口斥责,将手中的酒杯放下,缓声抬头向长孙涣看来。
“月儿姑娘的身侧,怎么能少了清竹的侍候,便是你们不提,我也会让清竹一同前去。”抬头瞄了方月儿与清竹一眼,长孙涣轻声说了一句,算是安下了两个丫头的心思。
“干姑爷,外面有一个叫做李贞的青年学子求见,说是您的学生,正在前院偏房候着。”刚把公孙武德送出府外,还没有消停一会儿,正当柳一条在院子里与小妹一起逗弄柳无痕的空当,罗府负责守看门户的小门房迈着步子急赶了过来,弯身轻声禀报。
“李贞?他怎么来了?”提起李贞,柳一条的脑袋里面不由便浮现出了一个瘦小但却倔强的身影,自自己恢复原来的身份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寻自己,停下手中的动作,示意柳无痕带着柳小惠在院中继续转跑,柳一条起步随着门房一起前去迎接。
人再怎么说,也是皇上的儿子,虽然不怎么得宠,但那身份地位在那放着,这礼数却是不能有失,免得日后被人挑了理去。
“小民柳一条,拜见越王殿下!下人不识殿下身份,失了礼数,还望越王殿下恕罪!”到了候客的偏房,柳一条挥手将门房还有在屋里侍候的下人打发下去,之后轻上前拱手向李贞见礼。
“学生李贞,见过先生!”见柳一条进得屋来,李贞也随之起身,拱手弯身便欲要行那师徒之礼。
“越王殿下这是作甚?小民只是一商贾之身,这先生之说,可怎番生受得起?越王殿下快快起来!”忙着偏身让过一旁,柳一条低头轻看了李贞一眼,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