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唐-第3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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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张楚楚很是意外地瞧看了夫君一眼,见柳一条老神在在,不似敷衍,遂轻声询道:“看来夫君心中已是有了人选,不知这四人都是哪个?可有前院中的这三位殿下?”
“蒋王虽然位尊,当也是请人研究过试题,不过他却不在这四人之列。”柳一条轻摇了摇头,一口将蒋王李恽摘出,对于李恽的人品他素来都不看好。
“这般来说,那晋王与晋阳公主两位殿下当在其中了?”从夫君的话中得出答案,张楚楚继续猜道:“若是妾身所料不差,今日狄老爷家的那两位小公子当也是到了吧?”
从晋王与晋阳公主两人的身份与柳一条的关系中,张楚楚很自然地就想到了夫君的另外两个学生,狄仁杰与狄士杰,在长安附近的这些孩子当中,除了小姑之外,也就只有他们四个曾在夫君的门下修习过课业。若是说一定有人能够通过考试的话,除了他们四个,张楚楚实在是再想不出还有何人。
这算不算是徇私舞弊?
想到这个问题,张楚楚不由轻声一笑。夫君择徒,自然是要依着夫君自己的意愿,只要夫君愿意,哪怕是一乞丐,也不是没有可能,若说徇私舞弊,却是有些严重了。
“呵呵,就知道瞒不过娘子。”柳一条闻声朗笑,算是承认了张楚楚的猜想。
就在柳一条夫妇提起狄氏兄弟的时候,前院儿里,狄仁杰与狄士杰两人已以院中相应的桌椅前安坐,神色淡然,神情自若,没有一点紧张忧心之态,看得出,对于今日的考试,两人信心十足。
“皇子皇孙,很了不起么?”听着厢房里的争吵之声,狄仁杰轻撇了撇小嘴儿,满脸地不屑。咋咋乎乎,摆谱骄横,根本不配当先生的学生。
“堂弟慎言!”狄士杰小心地劝说了一句,抬头朝着厢房看了一眼,轻声说道:“皇家的事情,还轮不到我们在此妄加评判,这里是柳先生的府上,一切自有柳先生安排,咱们只要管好自己,做好试题也就是了,莫要惹事生非,给伯父还有先生惹来麻烦。”
“知道了知道了,老实本份,谨小慎微,堂兄用不着说了一遍又一遍。”狄仁杰有些不耐烦地轻摆了摆手,感觉着他这个小堂兄跟他老爹可是越来越像了,一样的胆小怕事,一样的墨守成规,十几岁的人,行事作风跟一个小老头儿一般,以后能有什么大的作为?
“不要只是嘴上说说,要切实记在心里才好,”看到狄仁杰面上的不耐,狄士杰不禁摇头苦笑,对这个鬼灵精怪的小堂弟也是多少有些无奈:“外面不比家里,人多嘴杂,而且今日来的又多是一些权贵之后,能不招惹,还是尽量不要招惹,免得引火烧身,徒增事端。”
“这样,府里的后院儿还有一处空闲的厢房,若是三位殿下不弃,就且在那里安坐考试如何?”厢房里,陈明则不紧不慢地声音传来:“如此的话,三位殿下在里,各位护卫大人在外,既可顺利考试,又可确保三位殿下周全,不知三位殿下以为如何?”
“这样的话,倒是可以考虑,”被稚奴拉着,又听到柳府管事的建议,原就不想在这里闹腾的李恽终是软了下来,说实在的,只要侍卫能在身边护着,李恽并不在乎要在哪里考试,前次发生在东宫里的那场刺杀,着实是把他给吓怕了。
第767章 李承乾,醒了
摆平了李恽这个王爷之后。柳府的考试一如往常地如时开始,半个时辰的时间,眨眼即过,收卷、阅卷、评卷,当陈明则抱着一叠厚厚的试卷回到后院时,柳一条已给小惠还有新收的徒弟讲完了课业,正陪着他们两个在院中玩耍。
“少爷!”急走两步来到柳一条的跟前,陈明则弯身施礼,道:“前面的测试已经结束,今日共来了两百六十六人,这些是他们所作的试卷,请少爷过目。”
“哦?可是已经评出结果?”挥手将两个小家伙打发到一旁去玩耍,柳一条抬头看了陈明则一眼,轻声问道:“这一次有几人通过?”
“回少爷,一共有六份试卷达到了要求,少爷请看。”说着,陈明则将放在最上面的六份试卷取出递了过来,交到他们家少爷的手里。
“竟有六个之多?”柳一条着实惊讶了一下,没想到除了他的那四个小徒弟之外,竟还有其他两人通过了考验,这可谓是意外之喜。
“李治。李明达,狄士杰,狄仁杰,”看着前面四个人的名字,柳一条没有丝毫意外地轻点了点头,跟他先前料想的一样,他们四个并没有让人失望。
“柳闻知,李甫臣,一个一十五岁,一个一十二岁,”轻声地将最后两个名字念出,细看起他们的试卷,发现两人皆是以算术通关,至于脑筋急转弯,柳闻知答出了两个,而李甫臣却是答出了三个,比之李治他们四人,仅是空了一题,可以说是两套试题都达到了应试的要求。
难得啊,柳一条轻声一叹,仅是三日的功夫,就得了这脑筋急转弯的决窍,不管他们背后是不是有人教导,但就今日这些新出的试题,就足以证明两人皆是聪慧之人,尤其是这个李甫臣,年仅十二就能答对三题。更是难得,想着,柳一条饶有兴趣地开声向陈明则询问:“可知这两个人是什么身份,家势如何?”
李治他们四个已是知根知底,相较而言,柳一条对这两个新冒出来的学生兴趣更大一些。
“回少爷话,过来之前明则就已着人探寻了个明白,”知道他们家少爷必有此一问,所以陈明则不慌不忙地轻声回道:“柳闻知与孙阅少爷一般,出身寒门,不过家境却是不错,颇有些家财,老家也在三原,据说,”
说着,陈明则小心地抬头看了柳一条一眼,道:“据说,他们家祖上与少爷还是同宗,只是后来不知为何老爷从宗里分了出来,之后就再少有联系。”
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陈明则也很是奇怪。既然是同宗,怎么他来柳府近有两年的时间却从来都没有听人提起过?逢年过节地也都从没有过分毫的来往?难不成这里面还有什么隐秘不成?
“同宗?莫不成也是出身三原?”柳一条的目光从试卷上移开,抬头看了陈明则一眼,见其点头应是,遂略有所悟地轻声自语道:“若是如此的话,也就只有三吾舅叔公那一脉了,不想我柳氏一族竟又出了一个人才。”
除了老柳的情敌柳三吾外,柳一条实是想不出三原还有何人与他们老柳家同宗,想想初来这个时代不久所见到的那个肥胖老头儿,柳一条不禁摇头轻笑,因为与老柳还有柳贺氏之间的难缠关系,在他们老柳家贫困难挨时他不曾帮衬,在他们老柳家发迹飞腾后他也未曾前来攀附,对于这个柳三吾,柳一条的印象并不算坏。
“另一个呢?”弄明白了柳闻知的身份后,柳一条心中有了计较,遂轻声开口向陈明则问起了另外一人的情况。
“关于这个李甫臣,却是有些来头了,”未作犹豫,陈明则弯身回道:“他是太史局将仕郎李淳风之子。”
“李淳风?”柳一条了然地轻点了点头,原来是那个神棍的儿子,这就难怪了,李淳风虽是神棍,精通占卜之术,可同时也称得上是古代有名的天文学家与数学家,家学渊源,教出来的儿子对算术自然也不会陌生,能够顺利地通过考试自然也就不奇怪了。
“嗯,行了。”将手中的试卷交还到陈明则手里,柳一条轻声开言:“让府里的先生再审核一遍,若是无误的话,就把这些卷子返送回各户吧,记得把答案附上,让他们各人都看个明白,免得日后会有人说咱们柳府有失公允。”
“是,少爷!如此,明则就先告退了!”应了一声,见他们家少爷点头应承,陈明这才缓退了两步,转身离了后院儿。
“醒了?”
东宫之中,长孙皇后面色复杂地看着自己躺在榻上的儿子,见他睁开了双眼,神智已恢复了往日的清明,遂淡声轻语地向他问了一句。
“儿臣不孝,让母后挂心了!”挣扎了两下,想从榻上坐起身来向母后见礼,不过胸前所传来的阵阵刺痛让他不得不放弃这个举动,只得满面歉意地看着面前的母后,以口代述。
“小德子,这里用不着你们侍候着了,都且先下去吧。”说话之前。长孙皇后挥手将在卧室服侍的宫女内侍都给屏退了出去,一时间,卧室内只剩下他们母子二人。
“母后!”见长孙皇后将闲杂人等尽数屏退,又看她望向自己的眼神之中除了往日的慈爱与宽容之外竟还夹杂了一丝的冰冷,李承乾心中隐现些许不安,不自觉地轻声叫了一声。
“你做的好事!”看着太子仍显虚弱的身子,长孙皇后虽心有不忍,不过还是狠着心将话说讲了出来:“柳先生跟你有多大的仇恨,你为何要这般心狠,设局谋害与他?!”
“一救性命,得以再生。二医脚患,解你心结,柳先生对你可谓是恩同再造,你不思量着该如何报答于他也就算了,可你,”长孙皇后眉头微竖,稍带些火气地抬手指着李承乾,愤慨地开声向其质问:“可你为何还要恩将仇报,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取了柳先生的命去?!”
“你可知道,”不待李承乾有任何的反驳之言,长孙皇后看着儿子身上的伤处接声说道:“这一次,若不是有柳先生在场,并且肯不计前嫌地尽心为你医治,你以为你还会再有醒过来的机会吗?”
“为什么?告诉本宫你这般做究竟是为了什么?!”紧握着拳头,长孙皇后恨铁不成钢般地看着榻上的太子,自从皇上的口中得知了所有事情的缘由与始末,长孙皇后忽然觉得这个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儿子很陌生,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这个一向都表现得宽厚仁爱,平素里心善得连一只蚂蚁都不忍伤害的儿子竟会变得这般地狠厉?
这几日,长孙皇后一直都衣不解带地呆坐在这里,守在李承乾的榻边,一是担心儿子的生命安危,怕出什么意外,二就是想在太子醒时亲口向他质问,问问他的良心到底被放到了什么地方,为何他能狠心到不止一次地去谋害自己的救命恩人?
“母后,您,您都知道了?”长孙皇后的话让李承乾身上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心里也是一片冰凉,没想到自己保守得这般严密的事情还是让母后知道了,没想到自己拼得一身伤痛,险些就去了性命,竟还不能洗脱自己在行刺这件事情上的嫌疑。
“阴春!一定是这个阉人!”李承乾在心里恨恨地咒骂了一句,一定是阴春这个背信弃义的东西把所有的事情都给招了出来。
想想当日阴春刺来的那一剑,李承乾仍是觉得心头一寒。那绝不是他们事前所商定好的假刺,从阴春的眼神和那一剑刺来的力道,李承乾切切实实地感觉到,阴春是想一剑要了他和母后的性命,而且,这个阉人,仅差一点就成功了。
忘恩负义,这算是报应吗?
李承乾自嘲地苦笑了一下,自己救了阴春,而阴春却反手一剑想要取了自己的性命,柳一条救过自己,而自己却也不止一次地想要对他除之而后快,果然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如此说来,父皇也都知道了吧?”李承乾面色灰暗地轻声问了一句,不用长孙皇后回答,他自己已然猜到了答案,既然连母后都知道了,那父皇那边更是没有理由还蒙在鼓里。
“不止是你父皇,便是柳先生,从始至终也都知道到底是谁想要害他。”失望地看了李承乾一眼,长孙皇后淡然说道:“可是既便如此,前几日你遭阴春行刺时,他还是选择了出手救你。不然的话,你怕是早在当时就已经命毙在了当场。”
以德报怨,若是之前长孙皇后因为救命之恩而对柳一条怀有无限感激的话,那么现在,对于柳一条,长孙皇后所怀有的,尽是无尽的愧疚。
“他一直都知道?”有些意外,随即又是一阵恍然,李承乾躺在那里低声自语道:“他一向都是能人之所不能,他能猜到是我,一点也不奇怪。是我一直都在自作聪明,还以为所有的一切都做得十分隐密,任谁也都看不出分毫。”
“呵呵,我说怎么每次见面,都会感到他对我有些生分,”安静地平躺在榻上,两眼无神地直视着榻顶洁白的帏帐,李承乾自嘲地轻笑了两下:“原来他那是一直都在提防着我。”
第768章 杀柳一条的理由
“为什么?”没有理会李承乾的自言自语。长孙皇后又一次地开声问道,她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竟能让自己这个一向宽仁良善的儿子狠下心去向自己的恩人伸出毒手。
“为什么?母后你问儿臣是为什么?呵呵呵呵……”李承乾闻言,扭过头来看着自己的母后,有些疯癫地呵笑起来:“为什么?母后,若是你为太子,你能容忍一个旷世之才屡次拒绝自己的好意与招揽,甚至还去跟自己的对头交好吗?”
“是,他是曾救过儿臣的性命,也医好了儿臣的脚患,对儿臣有再造之恩,”李承乾道:“可是,母后你不要忘了,儿臣是太子,是皇储,而他则是我大唐的子民,是臣民,是个医者,正如他自己所说,救死扶伤本就是他身为一个医者所应有的本份,而且我是君。他是臣,救我亦是他身为一个臣民所当有的职责,”
“再者,自打他救过儿臣的性命,医好了母后的病症之后,儿臣已赐给他了足够的报酬,金银财宝,良田府宅,不止是他,还有那柳二条,张楚闻,若是没有儿臣在中打点,就凭他们两个小小的寒门书生,焉能顺利通过科举,得到父皇的看重?”
“儿臣给了他荣华富贵,给了他柳氏一族可以光宗耀祖的机会,这些,足以抵得上他对儿臣的救命之恩,”说完这些,李承乾神色坦然地与长孙皇后对视:“所以说,从这方面来讲,儿臣自觉得已不再欠他些什么。”
“乾儿,你……”长孙皇后很是失望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来,轻摇了摇头,长吸了口气。待心绪稍平一些后这才出声说道:“好,便是你真的不再欠柳先生些什么,可是这些,也并不足以让他成为你要去谋害柳先生的理由。”
“柳先生是大才,别说是你,便是你父皇也不止一次地动过想要让他入仕为官的念头,你想把他招揽到东宫,并不奇怪,本宫也能理解,”长孙皇后道:“可是,你也不能因为他不同意就想着要将他除去啊,这与草菅人命有什么区别?”
“你说柳先生拒绝了你的招揽,与你的对头交好,这更是无稽之谈!”长孙皇后道:“整个朝堂上下,有谁不知柳先生素来淡泊名利,一直无心入仕,自其从三原出山以来,一直奉行中庸之道,一不为官,二不结党,对长安城中的各种势力也都是若即若离。不远不近,没有丝毫逾越之举,说到底,他只是一个稍有些本事的商贾而已,平日里种花养草,顺便再赚些银钱贴补家用,何曾跟你结过仇怨?”
“母后,你方才也说了,柳先生是大才,家有余钱,腹有经纶,这样的人,若是为我所用,无疑是一大助力,但是若不能为我所用,谁能保证他不会成为一个天大的祸害?”李承乾抬头直视着长孙皇后,满是无奈与不甘地说道:“母后,儿臣是太子,平日里坐守东宫,看似地位尊高,风光无限,可是你知道儿臣心里有多苦吗?”
“父皇不喜,兄弟相争,你知道仅是这个小小的长安城里,有多少人盼着儿臣被赶出东宫,有多少人看着儿臣的太子之位想要取而代之吗?”李承乾的表情显得有些癫狂:“你当儿臣不知道吗?以前儿臣表现平庸,又不慎跌跛了腿脚,父皇曾不止一次起过废立之心。”
“老三,老四。还有那个远在燕地的老五,他们这些做兄弟的,当时可曾想过要帮扶我这个大哥一把?没有!!”李承乾几是吼声喝道:“没有!他们不止没有为儿臣说上一句好话,反而处处落井下石,明里、暗里,想要看儿臣笑话的陷阱一个接着一个,尤其是老四,他与儿臣可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啊,他做了什么?他竟然能狠下心来,不止一次地去派刺客暗杀于我!”
“同胞兄弟尚且如此,老三与老五他们这些异母弟兄更是不用去想,”李承乾道:“结党营私,儿臣是皇储,说句大不敬的话,父皇百年之后,整个大唐都是儿臣的,儿臣为何还要冒着为父皇不喜的风险去结党营私?”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咳咳咳!!”心情激荡之下,李承乾胸前的伤口再度撕裂,殷红的鲜血染红了缠绕在伤口处的白色丝布,刺骨纠心的疼痛之下,李承乾不得不再次平躺下身,努力地喘息以平稳胸前的伤势。
“还不是因为儿臣的这几个好兄弟?!!”伸手止住长孙皇后起身查看的举动,李承乾长吸了口气。继而坚持着将方才未说完的话语续上:“老四经编纂《括地志》为由,拉拢了朝中近半文臣为其效力,老三仗着他前朝遗孤的身份,更是得到了军中诸多将帅及一些前朝遗臣的支持,面对着这两个爪牙渐锋的兄弟,你说儿臣该如何去应对?”
“父皇正值春秋鼎盛,没有二十三十年的时间当还轮不到儿臣主持国事,”李承乾道:“二三十年的时间,若是儿臣不学着他们去积累一些属于自己的势力自保,母后觉得儿臣能在太子这个位置上安稳地呆上这么长时间吗?”
“乾儿说的这些,母后心里明白。乾儿心中的苦楚,母后心中也能理解,所以母后并不怪你,对你以往的作为也从未多说过什么,甚至还不止一次地在你父皇面前为你推脱,”长孙皇后可怜地看了自己的大儿子一眼,伸手轻柔地抚了抚李承乾的额头,语气也放得轻缓了许多:“只是这些,跟柳先生又有什么关联?他曾救了你一命不说,李泰那个逆子之所以会被提前纠出,也是多亏了他的功劳,可你怎么会……?”
“是啊,老四意外伏法,柳一条确是功不可没,可是从这件事上受益的却并不止儿臣一个,”李承乾苦笑了一声,道:“老四死了,可是他麾下之前所聚拢的那些势力与人脉却不可能全都归至儿臣的帐下,全让老三给捡了个现成的便宜。”
“所以,在老四这件事情上,受益最大的当是老三才是,对于柳一条的此番作为,儿臣虽心中感激,但是说起人情,儿臣却也不欠他多少。”一句话,把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