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红颜-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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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婆婆虽是痛彻心肺,可是因事已至此,祸由自取,虽有满心悲愤,却也无可奈何,只好告罪叩首而去。
自此之后,瞎婆婆几经流离,才来至闽中,她虽空有一部佛门奇书《达摩心经》,奈何双目失明,怎能看书读字?
这才到处访寻,费时达十数年之久,才在长江县境,收得了一个弟子,那弟子即今日之若愚女尼。
瞎婆婆所以收若愚,主要是取她心性敦厚,为人愚实,这样她才敢把至宝心经,令她每日读给自己听,果然多年之后,习会了佛门无上心法。
自此以后,她向佛之心更甚,这才立志皈依佛门,与若愚二人相依为命。
之后南来,访得亲外孙女龙十姑,才合居一起。
她们师徒因皈佛之后,心性大异昔日,尤其是瞎婆婆失目之后,更易收心沉念,六根清静,昔日贪念,至今全无,每思往事,不禁感叹之至。
也因为此,所以她对自己这个外孙女儿,也就格外关怀,她恨恶十姑的是她一个“贪”字,因为瞎婆婆在这一个字上,曾经吃过了这么大一个亏,她决不愿十姑再步自己后尘。
因此她才为十姑起卦卜算,果然卦上对她不吉,瞎婆婆爱孙至深,这才忍痛将十姑摒诸门外,而将这武林秘珍地图赠与万斯同。
主要原因,也是因万斯同心性敦厚,又是十姑心爱之人,瞎婆婆爱屋及乌,这才慷慨赠予,在她以为,既然二人今后可为夫妇,那么夫荣,妻也跟着贵了,至于书归谁有,也就不必去斤斤计较了。
万斯同明白了这翻经过情理之后,禁不住半晌作声不得,这实在是一个惊人感人的故事,他一时愣住了。
那小香囊,他本想打开来看看,可是在得悉内中何物之后,反倒不敢开启了。
他把它们放入袋中,感愧地道:“如此说来,这部书理当为婆婆所有才是,怎么反叫我一个不相干之人去得到呢?”
瞎婆婆闻言连连地摇头,又咧开大嘴笑了笑,若愚在一边道:“我师父因已登佛门大乘心法,对于这些不再有兴趣了,她既然赠与你……就是看得起你,你不要再客气。”
万斯同点了点头,又问:“这张地图,可以给莲姑娘看吗?”
瞎婆婆口中哼了一声,头拼命地摇着,万斯同于是打躬一揖,道:“如此后辈告辞了。”
瞎婆婆忽然抓住了他一只手,口中咕哩咕噜地说了好几句。
若愚心惊道:“师父说,要你千万小心,这些话不许告诉莲姑娘一句!”
万斯同点了点头道:“我知道,谢谢老前辈如此关爱,来日再见吧!”
他说着打了一躬,回身就走,当他足步方踏出庭院,若愚却又追了上来。
万斯同回身道:“前辈还有什么嘱咐么?”
若愚讷讷道:“师父说,你那口宝剑大大的有用,要你好好收藏。”
万斯同哂然一笑道:“这个自然。”
说着就出了门,若愚女尼尚跟在他身后,一直送他出了围墙,才回身而去。
万斯同才一转身,却见龙十姑巧笑嫣然地自一棵大树下姗姗行来,万斯同只得立住脚步。
龙十姑行到他面前,微微一笑道:“恭喜你了!”
万斯同脸色一红,说道:“姑娘取笑了。”
十姑翻了一下妙目道:“我外婆是要你去拿那本《合沙奇书》么?”
万斯同本不擅打诳语,闻言点点头,又尴尬地道:“成功与否,尚不知道。”
十姑立刻显得十分紧张,她脸上还装着微笑道:“啊!这么说,她一定给你一张地图吧?”
斯同吟哦着不能作答,十姑看在眼里,立刻一目了然,一种说不出的妒恨,自她内心涌上来,她恨外婆一切事情瞒着自己,反把这绝世秘密,透露给一个外人,而不让她知道。
虽然她内心对万斯同存着极度的好感,然而外婆这么做,却深深地伤了她的自尊心。
这一口气,她是一定要出的,何况《合沙奇书》她是早已志在必得,她决不甘心把这本书垂手让人。
她是一个极端要强好胜的女孩子,她也曾为自己这一身超人的绝技而自傲,那么,如果一旦有人得到了这一部《合沙奇书》,无疑的,那人武功将会远超过她,这一点她也是绝对无法忍受的。
此时她由万斯同那种情形中,已完全看出了一切,可是她绝不把心内的愤怒表现在脸上。
当时格格一笑道:“你看你,好了,我不问你就是,只是你要什么时候走?”
万斯同尴尬地笑了笑,窘道:“我想现在就走,还要走很多路呢!”
龙十姑笑道:“好!那么我给你备马去。”
万斯同本以为她是绝不会放自己走的,却想不到她竟如此豪爽地一口就答应了,非但如此,却还为自己备马,这倒是真的出乎他意料之外。
当下内心一阵狂喜,目光遂向着她望了过去,竟似不甚相信。
龙十姑望着他甜甜地一笑道:“我刚才也想过了,我不能勉强留你待在这里,我实在很失礼,现在我已决心送你回去……也许这样,你就不会太恨我了。”
万斯同脸色一红道:“谢谢姑娘,其实我内心对你,一直都是很感激的。”
十姑睨了他一眼,冷冷地说:“感激又有何用?”
说着遂又一笑说:“好了!现在我送你走吧!”
斯同虽觉得这句话听来不大是味,但是人家也等于是在下逐客令了,不走还等个什么劲,当下怔怔地道:“我如取书到手,定会再来拜访,因为你外婆还嘱我,要把其中的一卷书,亲自交给你的。”十姑面上现出了一个极为轻微的冷笑,可惜万斯同并没有去留心注意,否则他定会有所警惕,因为唯有心怀叵测的人,才会有这么含蓄的笑容。
04人迷图失穷追力蹑
面对着黄尘漫天的驿道,这匹马昂首摇尾,发出唏呼吁吁一声长嘶,万斯同勒缰扣马,剑眉微轩。
原来他想连夜地赶下去,可是看着那即将下山的太阳和疲惫的马,他就想暂时找一家客栈休息一下,等到明晨再作前行的打算,也好在今天晚上养精蓄锐一番,才好继续赶路。
这是杭州府北的一条必经要道,前行里许有地名“北高”,这里风景优美,居民富裕,一片太平景象,沿路的来往商贩多,载运盐、茶、鱼、米,而本地人惯乘毛驴,老小不分,更是南来少见之一景。
浙省水道频繁,一般客运多系乘船,骑马上道的,并非没有,只是较北方各省,就显得差得太远了。
万斯同一路仆仆风尘,这种急于赶路的情形,在这朴实民风的杭州近郊,倒是很少见的,所以一路上,都引得路人驻足而视。
他脑子里想到了瞎喀婆婆的嘱咐,由于临行匆忙,他还始终没有工夫能够静下来好好地把那张桑皮纸所绘载的地图拿出来研究一番。
老实说,这部《合沙奇书》,现在倒是真的把他的兴头给提了起来。他要得到它,不信自己不能学成罕世的绝技奇功。
想起来也实在可笑,近来自己的邂逅也实在太多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若非是那瞎婆婆慎重其事地再三关照自己,深怕那几名武林高手捷足先登,他倒是想先见了心蕊之后,再作取书的打算,可是现在,他却不得不先取书了。
他的心很乱,既思念着长年未见的心上人,又不得不处理眼前这旷世难逢的奇遇,真可说是左右为难。
这时候,他身后响起了一串清脆的串铃声音,万斯同本能地把马向道旁靠了靠,一骑通身黑毛的小毛驴擦着他身子过去了。
小毛驴上端坐着一个清秀的相公,黑衣黑帽,十分俊秀神采,只见他左手揽辔,右手拿着花穗的马鞭,一闪而过。
可是他那星星也似的一双眸子,却有意无意地在万斯同身上瞟了一眼。
万斯同不禁心中一动,如果他记忆不错的话,他记得方才也曾在路上见过这位相公,当时他也是飞掠而过,只是却又如何落在了后面?
可是继之一想,他也就不再多疑了,因为自己胯下是千里良驹,对方只不过乘的一头毛驴,在脚程快慢上来说,那是不可比拟的。
再想那乘驴的小相公,细皮嫩内,分明是个雏儿,自己首次南来,与江湖素无恩怨,不可能是暗中有人跟踪自己的,这位相公定是本地的富家子弟,无事出来跑着玩的。
想着他就策马继续慢慢地前行,这时候暮色已经浓了,远处的客店都上了灯,那些赶来做夜市生意的人,也都推着车子来了。
万斯同一路行来,但觉这“北高”虽不如杭州市上那么繁华,然而紧逼闹市,又是盐商士客会集之处,入夜以后,看来也是游人如鲫。
行马街上,但闻弦歌不辍,呼卢喝雉之声,不绝于耳,道左有酒楼名“聚香园”,甚是宽敞,售卖饭食包饺,看来食客不少。
万斯同早就饿了,见状就把马牵到聚香园前,店小二接过了马缰,忽听到一声:
“慢着!”
二人一并回头看时,但见一个骑驴的相公疾驰而来,万斯同心中一怔,暗忖道:
“真巧,又遇见了他!”
来人正是那个黑衣黑帽的俊秀少年,他匆匆策驴赶到,目光有意无意地在万斯同的身上转了一下,面色微微发红地道:“你们这里卖饭么?”
店小二连连笑道:“卖!卖!吃什么都有。”
黑衣少年目光瞟了万斯同一眼,才翻身下驴,店小二接过了驴,向二人道:“二位是一路来的吗?”
万斯同尚未说话,那黑衣少年已摇头道:“不是!不是!谁和他一路!”
万斯同不禁心中一动,剑眉一轩,可是转念一想,反倒哂然一笑。
再看对方少年,不过是十八九岁的年纪,白面细腰,尤其是他那双手,看来真像是个大姑娘似的,在他那偶一顾盼之下,总似乎觉得他像一个人,可是再看他左唇角下那颗黑痣,又令他觉得,自己并不认识此人。
万斯同拱了拱手,微笑道:“幸会!幸会!兄台请。”
那黑衣少年,大眼睛翻了翻,有点忍笑地低下头,也不客气地就昂然而入。
万斯同只觉得对方稚气甚重,当下也进了店内,他本想和那少年坐在一起,可是却见他似乎有些避着自己的意思,因为他选了一个靠窗的位子独坐下来,却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万斯同。
万斯同坐下之后,对他笑了笑,那少年却忙把目光扫向一边去了。
堂馆跑来招呼,万斯同随便点了一笼烫面饺,两样小菜,匆匆吃完,却见那黑衣少年,又在用眼睛看自己。
万斯同擦了擦嘴,呼来小二算了饭钱,在他离座的时候,似见那黑衣少年,正自仰首饮酒,也许是不擅饮酒的缘故,只喝了一口,却连声地咳了起来。
万斯同看着想笑,因为这少年远避着自己,自己也不便讨他无趣,就径自付账自去。
这时天已大黑了,晚秋的天气,风吹到身上,觉得凉飕飕的,天空中有几颗寒星在眨着眼睛,闪闪烁烁,甚是好看。
大街上行人不少,万斯同拉着马向前走,他见不远的地方有一家客栈,挂着“安乐老栈”的招牌,门前立着一串灯笼,黑墙面有好几处都剥落了。
万斯同胸有成竹地就把马拉在了店口,彼时客栈多为来往的小贩而设,设备都很朴素,像万斯同如此讲究的人物,却是并不多见,小二自然尽心地招待着,把这位贵客让了进去。
万斯同要了一间上房,店小二送上了一盏灯,一壶茶,万斯同挥手令去。
他把门关上,灯光拨得亮亮的,然后由身上把瞎婆婆赠给自己的那张桑皮纸卷掏出来,在灯光之下慢慢展开,然后全神贯注其上。
褐黄色的纸面上,布满了叠印皱纹,却是不见任何笔墨字迹。
万斯同不禁大吃一惊,只疑是自己拿错了,匆匆又在身上摸了一遍,并没有遗忘身上,这么一来,他的一腔热望,算是完全凉了。
一个人看着桌上这张发皱的桑皮纸发呆,心说这么看来,这位瞎婆婆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了。
可是自己与她素昧平生,她又何苦跟自己开这个玩笑,这不是无聊吗?
想着又气又悔地把这张纸顺手一丢,正想再看看那个小香囊中究竟放有何物,谁知纸丢出去,无意间,却在灯光之下,纸面上映衬着无数透明的细洞。
万斯同不禁心中一动,慌忙又把这张纸拾了来,对着灯光一照,一时不禁大喜。
原来这张纸上,满是细小的针孔,密密麻麻,因针孔极少,如不对光而视,万难看出。
万斯同仔细研究了半天,才看出了那是一条指示路径的指标,因路道过于复杂,一时不易弄清楚。
他就把它放好身上,然后开门,问店家索了一张纸和一支笔,在他回身的时候,无意间,却见一边槽头内,拴着一头黑光锃亮的小毛驴,正在昂首凝视地看着自己。
万斯同不由怔了一下.心说这可是真巧,想不到他又来了。
想了想,终于以为是一个巧合,也就没有再费心思去细想,当下一个人进入房内,把门关好,辅开白纸,在灯光下,用毛笔细心地把这张针扎的线图,慢慢地画在纸上,而且,自己更把已知的地名都加上去,如此看起来,就显得一目了然,很顺眼了。
他费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才把这张线图绘好了约有四分之三,还剩下极少的一小部分,他就端详着看如何简易地下笔。
正在这里,就听到门口有人敲门道:“相公睡觉了么?”
万斯同皱了下眉,忙把绘好的图和那张桑皮纸图一并收了起来,走过去把门开了。
门口站着的是一个含笑的茶房,他双手拿着一封信,弯腰笑道:“相公你老的信!”
斯同吃了一惊,一面接过了信,只见信皮上写的是:
“送呈二十六号客房
万相公察收内详”
斯同皱了一下眉,奇怪地问:“这是谁叫你送来的?”
那茶房龇了一下牙笑道:“是一位住店的小少爷叫我送来的,还说这封信请你背人再看。”
万斯同本来正想拆视,因听到了这句背人再看的话,他就临时止住了。
当时想了想又问:“是那位骑驴来的小相公么?”
茶房连连点头笑道:“不错!不错!就是那位少爷,他就在十二号房里,相公要去看他么?”
斯同笑了笑,说:“不必了,等会儿再说。”
说完就回身入室,走到床边坐下,心想奇怪呀,他怎会知道我住在这里呢?莫非他是有意跟着我的吗?
愈想愈觉奇怪,再看那茶房送来的信,是一个贴得甚为严密的牛皮纸信封,信封上那几个字,写得挺秀气的,看起来真像是出自女人手笔。
想着就用手把信皮撕开,并且探指入封内取信。
他手指方一探入封内,似摸到了一根极为细软的丝线,不禁心中突然一动,慌不迭把手向回一收。
谁知就如此,也是嫌得太晚了,只听见“哧”的一声,由信封内,就像泉水似地喷出了一大片白雾。
万斯同见状大惊,慌忙把信封向内一合,可是鼻中已闻到了一股怪香的异味,他及时地屏住了呼吸,可是犹嫌得晚了一步。
顿时只见他剑眉连耸,全身瑟瑟地抖了一阵,随着,竟咕噜一声,倒在地上。
可是他脑子里还多少有些明白,知道自己是中了人家的道儿了。
奈何他此时全身竟是一些力气也提不上来,空自肚内急怒难当,却连口也张不开来。
昏暗灯光里,忽见窗门大开,那白日数现的黑衣少年飘身而入。
他望着地上的万斯同笑了一声,然后款摆着腰肢,把窗子又微微关上,万斯同窥见他这动作,真是五内如焚,只恨得全身一阵疾抖。
黑衣少年见状,似吃了一惊,他猛然低下头来,去注视万斯同的脸。
万斯同很机警地忙把眸子闭上,因为他不明白这少年要对自己作何企图,如果他发现自己神智尚清醒,很可能会下毒手,所以佯作昏迷地闭上了眸子,口中并胡乱地发着呓语。
少年嫣然一笑,笑得很美。
然后他就动双手,在万斯同身上摸索着,先摸到了万斯同那口剑,在手中把玩了一刻,似乎是有些爱不释手,可是最后,他又依原来样子,把这口剑重新围在了万斯同的腰上。
万斯同紧张焦急地出了一身冷汗,他本以为对方绝不会放过自己这口剑的,谁知他却又还给了自己,这倒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
放好了宝剑之后,这黑衣少年的手,又在他的身上继续摸着,并且摸到了他的怀中。
他手指柔若无骨,在身上游移之时,令人忍俊不禁,可是,这可不是发笑的时候。
最后,那张桑皮纸,为他摸到了,黑衣少年就如同是获到了至宝一样的高兴。
他匆匆把它展开,在灯光下照了照,立刻面带喜色匆匆地把它揣入怀中,却对万斯同自己已绘就的那张图和那个放有眼睛珠子的小香囊,看也不看一下,就赶忙地站起身来。
万斯同心中暗暗地叫了声苦也,心想好个聪明的贼子,他怎么把我摸得如此清楚?
这张线图一失,自己还得个屁书呀!真是前功尽弃,想着急得想掉泪。
可是那黑衣小伙子倒是没顾虑这个,他把那张桑皮纸图收好之后,又回过头来,用手在万斯同脸上摸了几把,笑着说:“傻瓜!这部书怎能给你呢!我想了十年了,对不起啊!”
万斯同肺都要气炸了,可是却为他意外地发觉出了一点,那就是对方是一个女人。
因为她说话的声音,是那么的娇嫩,宛若黄莺出谷,男人绝不会有那么细柔的喉咙,而令他奇怪的是,那声音极为熟悉,只是一时却未能悟出,有了这一层发现,万斯同更觉得脸上无光,他想大叫一声,可是却连嘴也张不开来。
这个黑衣服,唇角有个黑痣的小伙子,在搜到了这张桑皮纸图以后,显然是目的已达到了。
他就手由几上拿起了茶杯,见杯中还有大半杯凉茶,就全数地泼在了万斯同脸上。
同时之间,他整个的身子,就像是一只大鸟似地,忽然腾了起来。
随着他伸出的掌势,那两扇窗户应势而开,他的人也就一闪而逝。
之后,又过了一个相当的时候,万斯同才觉得全身的酸痛感觉,慢慢消失了,同时微微的风,正由窗口徐徐地贯进来,吹在了他的身上,令他慢慢地复苏过来,他勉强地坐起身来,仍然觉得全身发软,匆匆检视了一下身上,除了那张桑皮纸图以外,并没有遗失任何东西。
令他感到不幸中大幸的是,那张自己描绘的线图,和那个神秘的小香囊并没有遗失,那张地图虽然还有一小部分没有完成,可是相差有限,自己仍可凭残余的记忆之力把它完成,可是其中当然难免有些错误,但这已经是很难得了。
他收起了那张图,一个人坐在床上,闭目调息了一阵,渐渐觉得体力全部恢复了。
这时候天已近四鼓,秋夜深长,看来真像是为浓墨所染的一般。
客栈内始终没有断过人声,尤其是这个时候,一般小贩都打点着上路了,呼茶唤水忙成一气,万斯同也推门而出。
他满面怒容地直向十二号房间寻去,却见室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