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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待遇-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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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政协还有些家底。冯国富便开玩笑道:“政协还挺民主嘛,经费开支还搞集体决策。”黄主席也笑道:“政协这么多民主党派,不搞民主行吗?”
  不久的办公会议上,黄主席就将冯国富小车油料开支的事提了出来。谁知大家意见还不怎么好统一。政协不比市委和政府,除了一把手黄主席外,其他几个专职副主席一直没配上专车,有什么事要坐车,得由办公室临时安排。这种秩序一直这么维持着,大家也没什么可说的。不想冯国富从组织部过来时竟带了部小车,其他没有专车的副主席顿觉矮了一截,心里难免失衡。只是冯国富的车没用政协的钱,大家也就不好说什么,只在背后悄悄嘀咕:政协有了两个一把手。现在要从政协小金库里拿钱出来,给冯国富安排小车油料费,大家哪里肯干?说这是机关职工袋子里的钱,政协又没有特权可换银子,拿走一个就少一个,职工那里怎么好交待?
  冯国富想不到事情会如此复杂,当即说:“算了算了,不就两千多元吗?我自己来掏。以后我不坐车好了,车子给组织部退回去。”
  黄主席是政协最高首长,说过的话不兑现,岂不显得没有威信?最后他还是力排众议,要给冯国富报销这笔钱。一把手主意已定,大家也就不好再坚持。
  偏偏冯国富倔强,从小曹那里要走票据,如数给了现金,说是政协报销的,然后将票据往办公室抽屉里一扔,再不理会。害得黄主席回头来催冯国富,要他快去报帐,说已跟办公室和财务室打好招呼。
  这事被周英杰知道了,他走进冯国富办公室,说:“冯主席不是有一把小车油料发票么?交给我吧,我去想办法。”
  两千多元不是什么大数,冯国富还出得起,虽然出得有些窝囊,这几天心里一直堵着。不过再怎么的,也犯不着让周英杰拿去想办法。究竟跟周英杰交往不深,冯国富不想因这两千多元钱,欠下人家一份情。
  见冯国富不愿拿发票出来,周英杰干脆挑明说:“这次楹联征集活动,除佛教协会出一部分垫底资金外,我们还将对入围作品适当收些费,以填补活动经费之不足。冯主席是活动的最高领导人,不仅为活动的开展出谋划策,还到处跑动,负责您的油料费开支,完全是天经地义的。”
  这个理由倒还说得过去,冯国富不再犹豫,拿出抽屉里的发票。周英杰调出手机里的计算器,合计好发票总额,如数将现金递到冯国富手上。冯国富说:“看来这个领导小组组长还有些实际意义。早知如此,我找刘秘书长和黄主席他们干嘛呢?”
  周英杰不便说刘秘书长和黄主席他们的长短,只说:“冯主席这个组长的实际意义大着呢,不是拉您这个主席的大旗做虎皮,我们这个活动怎么搞得起来?”
  送走周英杰,冯国富心里又是一番感慨。过去别说几个小车油料费,就是一座高级别墅,自己如若有这个想法,都会有人竞相奉送,惟恐你不肯笑纳。怪不得古人说,君子不可一日无权,手里有权,比有什么都强啊。不免对周英杰暗暗感激起来。给有权有势的人跑腿,谁都乐意,给无权无势的人办事,谁还有这样的美德?何况周英杰找的借口,听起来那么生动,让冯国富容易接受。
  给你解决两千多元的油料费,也会感激不已,看来自己确实已没多少份量。冯国富的情绪又低落下去。
  第五章
  市委那边很快传来消息,组织部金部长即将调离楚南,到另一个市里去做副书记。怪不得当时小曹找最会听领导话的龚主任报销油料费时,他借故不肯签字。如今的人一个个都是现实主义,知道领导要走,领导许过愿的事办得再好,也白好了。
  冯国富意识到,小车和小曹留得一时只是一时,不可能老留着。何况这对小曹也没有好处。在政协这边开车的大半年时间里,小曹已经是吃了亏的,冯国富不忍心让他老为自己做牺牲,打算在组织部新部长上任前,另外弄台车子,然后将小车和小曹还给组织部。
  冯国富想起分管财税的副市长张柏松来。
  说起这张柏松,还多少跟冯国富有些瓜葛。那时冯国富做上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不久,张柏松还在农机局任副局长。楚南的农机局是过去的农机公司转制转过来的,也就管着农民手里的几台拖拉机,没有多少实权。没有实权的单位不可能给市里领导办什么事,在领导心目中也就无足轻重,做这样的单位的头头自然难得有太大出息。张柏松也就早有去意,想换个地方,只是苦于跟市委领导没有交往,无从着手。
  也是应了那句旧话,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张柏松竟转弯抹角跟冯国富攀上了,找到他门下,说是他的同学。冯国富感到奇怪,几时又冒出一个这样的同学来了?是大学同学?还是中小学同学?冯国富摸着脑袋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只能肯定,至少不是幼儿园的同学,因为自己生在乡下,从没上过一天幼儿园。张柏松于是招供,说是曾跟冯国富在党校短训班上一起同过学。冯国富这才想起,在楚宁做组织部长时,自己确实参加过一期市委党校的处级干部短训班。说是班,其实有两百多号人,也就每天一起在礼堂里上几节大课,课后县里的学员在党校吃住,市里的同学早脚踩西瓜皮,溜之大吉,两个月下来连面都难得见上一回,冯国富因此对张柏松一点印象也没有。何况一起在这种短训班上呆过,算不算是同学,冯国富一直心存疑虑。
  张柏松却没有任何疑虑,理直气壮得很,咬定两人是同学,紧紧粘上冯国家,从送农副产品到请吃请喝请玩,关系日见密切。冯国富是个明白人,自己身为组织部副部长,人家表面上认你同学,实际上是认你手里那点配送官帽的权力。也不用张柏松开口,背后替他张罗起来,打算将他安排到哪个县里做个副县长。市里的副局长跟下面的副县长虽都是副处级,但位置有别,今后的前途也自然不同。若是张柏松这种要死不活的农机局里的副局长,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可同日而语。正因如此,副县长那样的位置便不容易腾出来,偶尔碰上一个空缺,市里主要领导早有意思,根本轮不到冯国富做小动作。
  偏偏张柏松有官运,没有副县长的空子可钻,竟有人给他让出一个县委副书记的位置来。原来下面县里有一个黑社会团伙出了命案,省公安厅办案组越过楚南市,直接插到县里,牵出这个黑社会后面的县委副书记,将他一并归案。这事来得非常突然,又恰逢市委换届在即,市委主要领导都在考虑自己的去向,没谁来得及安排自己的人去接替那个县委副书记。冯国富正好见缝插针,找到杨家山,向他推荐了张柏松。杨家山也就顺水推舟,将张柏松安排到该县做了副书记。
  县委副书记比副县长的位置自然更加重要。好多人在县里做上多年副县长,连县委常委都进不去,就别提做副书记了。副书记显然是个很关键的台阶,只有做了副书记,才有可能做上县长和书记,甚至进步到更高的层面上。张柏松正是上了这个台阶,才有了以后的机会。三年不到,那个县里又出了腐败窝案,原来的班子一锅端,书记县长无一幸免,张柏松又拣了一个落地桃子,做上县委书记。几年后市里班子调整,得依据年龄学历和资历,选择条件合适的人才进班子。就像给张柏松量身定做的衣服,这些条件他刚好吻合,又有冯国富和杨家山在后面照应,也就顺理成章到市政府做了副市长。
  有这么一层关系,去找张柏松解决一辆小车,他又在政府分管财税,应该不在话下。冯国富便拿出几大家内部电话号码本,去拨张柏松的手机。却怎么也拨不通,只好打到市政府秘书科询问。原来张柏松出国考察去了,还得一个星期才回得来。
  一个多星期后,冯国富再拨张柏松的手机,开始老占线,后来终于拨通,接电话的却是张柏松的秘书。冯国富说:“是小丁吧,让柏松接个电话。”
  张柏松是年初上任副市长的,当时冯国富还没离开组织部,他特意去看望过冯国富,此后因忙碌,便很少接触,小丁也就不熟悉冯国富的声音,只是听他口气不同,不称张市长,而直呼柏松,才不敢怠慢,说:“您是谁?”
  副市长是实权派,实权派的门槛就是高,打个电话,都有秘书挡驾,哪像自己这个所谓的副主席,连小车和司机都是人家的,更别说秘书了。冯国富心里灰着,嘴上说:“我是政协冯国富,柏松在旁边吗?”
  小丁不熟悉冯国富的声音,对他人却并不陌生。领导秘书都是人精,又时刻不离领导左右,对官场当然颇有研究,谁背后靠山硬,谁是作搭头搭进班子的,谁正处于上升趋势,谁已开始走下坡路,自是烂熟于心。尤其是几大家班子成员,每个人的来龙去脉,更是如数家珍。小丁的口气也就柔和多了,说:“哦,您是冯主席。张市长正在向省政府领导汇报工作哩,暂时接不了电话。是有话我转告,还是他汇报完工作后,给您打电话?”
  冯国富说:“他忙,别给我打电话了。也没什么要紧事,主要向他问声好。你只告诉他,我给他去过电话。”
  不要人家打电话,又让丁秘书转告去过电话,这不是矛盾么?原来潜意识里,冯国富还是盼着张柏松打这个电话来,这样才显得自己有面子。想当初,张柏松挖空心思套你近乎,将你当做大树来攀爬,现在他发达了,给你打个电话,也是应该的嘛。
  可左等右等,等了好几天,也没等来张柏松的电话。冯国富心里恨恨的,暗想就是再忙碌,打个电话要得你多少时间?这个张柏松,怕是把过去的发迹史忘了个干净。转而又想,张柏松也许不是这种人,大概是小丁忘了转告。不知者无罪,如果是这样,还不好责怪人家。转而想领导秘书都心细如丝,小丁不会忘记转告的,肯定是张柏松应酬多,一来二去,记不起来了。人的位置不同,记性的好坏自然也会随之发生变化。过去自己呆在常务副部长位置上,不也经常被人埋怨记性不好么?何况是你求人家,不是人家求你,你凭什么要求人家有那么好的记性?
  冯国富想通了,心里好受了些,又拨了张柏松一次电话。算他有运气,立即就通了。冯国富心里不禁一喜,这个开头不错。自然又是小丁接的电话,一听是冯国富,说:“省里领导刚刚离开楚南,张市长正准备抽空给冯主席去电话哩,不想冯主席先打了过来。我马上去请张市长。”
  这话冯国富听着舒服。不管小丁所说是真是假,他是给了您面子。真话如果仅仅是真话,还不如假话管用,假话至少有一个好处,不闹心。
  张柏松的声音出现在电话那头:“国富兄好!前次你来电话,我没及时回复,真是对不起。你是清楚的,政府工作不好搞啊。”
  冯国富心里又不自在了。过去张柏松总是把他当做伯乐,口口声声呼他冯部长,显得恭敬而又谦卑。现在自己不再是冯部长了,你叫声冯主席,也亏不到哪里去呀。以兄相称,听上去随便,却抹去了冯国富伯乐的身份,将历史一笔勾销。
  好在冯国富还算想得开。此一时彼一时,如今的张柏松早不是当年的张柏松,不仅级别跟你一样,而且位置比你重要得多,你怎么能老以伯乐自居呢?如果说当年他下去做县委副书记是你玉成,此后做县委书记,你的作用已经微乎其微,到了升任副市长,已经完全与你无关。设身处地替张柏松想想,他都那么显赫了,你还要求他用过去那种口气称呼你,跟你说话,他做得到吗?就是他做得到,你又心安吗?
  想开了,冯国富也就心平气和了,说:“政府工作好搞,随便叫个人搞就是了。正是不好搞,才请你这样的能人担当大任,让你尽展才华。”张柏松打着哈哈道:“我什么能人?国富兄这是表扬我了,我是被逼上梁山,退无后路,硬着头皮也得死撑着。”
  张柏松话说得这么无奈,换了别人,还以为这个副市长是有人拿着枪顶着他后背,迫使他就范的。其实他是在炫耀自己的重要,仿佛离了他,太阳都会失色。冯国富在组织部呆得长,太了解现在的官员,说是组织上栽培出来的,其实组织上并没真正栽培过谁,几乎都是他们自己拳打脚踢,上下求索,才如愿加冕的。包括张柏松头上副市长的帽子,虽是他运气不错,然而运气还得靠力气促成,没有力气,运气也会稍纵即逝。因此他那种听去有些无奈的口气里,更多的是一种自鸣得意。人都是这样,得意的时候才会用这种口气说话,那些倒霉蛋,还没资格这么说话呢,即使故作洒脱说这种话,也显得没有底气。
  随便聊了几句,张柏松问道:“国富兄有什么事吗?”冯国富还是那次跟小丁说过的话:“没什么要紧事,主要是向你问声好。”
  “谢谢国富兄的问候!”张柏松朗声道。他是个明白人,冯国富两次打去电话,绝不仅仅为了问他人好。到得这个位置上,就会有这方面的体会。在张柏松的印象里,没有哪天没人以各种方式向他问好的。其实醉翁之意不在酒,这些人并非真心问他人好,而是在问他手里的权好。张柏松于是又问冯国富道:“那次要呢?说说看,也许我能帮得上忙。”
  冯国富说:“电话里不说了,还是下次到政府去向你当面汇报吧。”
  “到政府来就免了,我难得在政府呆,你来了也不容易碰上。我看这样吧,下周有一个政府领导与政协委员见面会要在你那边召开,到时我去你办公室看你。”张柏松说,“当然别的问题我没能力解决,如果是票子的事,多少还想得点办法来。”
  地方上的问题看上去千头万绪,说穿了也就是两个问题,一个是帽子问题,一个是票子问题,谁有本事解决这两个问题,别的问题也就不再是问题。比如各级政府,这工作那工程,这事业那中心,其实没哪一样离得开票子两个字。正是基于这个道理,冯国富才觉得这两个字有些沉重,不容易出口,想另择良机,当面向张柏松提要求。不想张柏松轻轻巧巧就将这两个字吐了出来。冯国富暗想,张柏松之所以能举重若轻,原来是他本人有份量。相比之下,自己觉得那两个字沉重,正是因为自身份量不够。
  冯国富正在浮想,张柏松又开了腔:“我是国富兄扶上马,才走到今天的,却苦于一直未曾给你办过什么事,你能给我机会,我自当尽力而为。”
  这话不妄,听上去也挺生动,冯国富心里却有些不好受。过去投桃,是等着今天人家报李,也显得太没格调了。
  然而事到如今,冯国富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张柏松能送票子上门,自己再弱智,也不能弱智到跟票子过不去。放下电话后,他就出门,走进黄主席办公室,说了找政府要钱购置新车,然后退掉组织部的小车和司机的想法。黄主席说:“财政那么困难,干部基本工资都不能按时发放,拿得出钱给你购车吗?”
  冯国富没说张柏松已做出承诺,只说:“我去想想办法吧。”
  “那我让刘秘书长拟个报告,交你手上。”黄主席表态道,“你想法弄到的票子,以后购回新车,归你专用。”
  冯国富说:“那黄主席说话算话哟。”心里想,我不为自己专用,给你操这份闲心,我吃饱了撑得发慌?
  第六章
  张柏松所言不虚,过了一周,果然有一个政府领导和政协委员见面会在政协召开,他代表政府出席会议。会议内容跟冯国富分管工作无关,他没有参加。但冯国富知道张柏松到了会上,自己便什么地方也不去,拿着刘秘书长拟好的经费报告,在办公室守株待兔,静候张柏松。
  等到快十一点,会议还没散,冯国富有些坐不住了,准备去探听探听。快到门边,听得走廊上响起脚步声,冯国富心里一喜,该是张柏松无疑了。
  谁知却是周英杰和朱崖,后面还跟了一个胖子。冯国富不免大失所望,只好转身,回到座位上,一边请三人落座。
  屁股没放稳,周英杰就介绍胖子,说:“这是花花公司的李总,是这次楹联征集活动的最大赞助商,今天特意来拜访冯主席。”
  周英杰话没落音,李总早奔到冯国富桌前,朝他伸出双手来。冯国富只得抬抬屁股,欠身跟他握了握。心下想,如今的人观念真是超前,连花花两个字都不肯放过,敢拿来冠到自己公司头上。嘴上则问道:“花花公司是经营什么的?我只知道有什么花花公子牌服装,贵公司是不是与此有关?”
  李总笑着摇摇头,说:“跟服装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公司是生产经营肥料的。”
  见冯国富一脸讶然,李总解释道:“在下李姓,李便是花。公司生产经营肥料,肥料是肥庄稼的,庄稼人有句话,叫做庄稼一枝花,全靠肥当家。李花加庄稼花便是花花,用做公司名字,既体现公司的权属,又表明了公司的生产经营性质。另外这个名字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容易让客户记住,有利于产品销售。”
  冯国富觉得有些意思,说:“如此道来,贵公司的名字不仅有文化品位,而且还非常实在。看来商人的头脑就是独特。”
  见冯国富肯定李总,周英杰一旁道:“李总确实是个人才,比一般商人有眼光。比如我们这次活动,就是他主动提出要给我们赞助的,不然活动也不可能这么顺利。”
  出钱赞助你的活动,就是有眼光,没赞助你活动的商人,岂不是鼠目寸光?冯国富觉得这话的逻辑漏洞也太明显了点。不过他没吱声,任周英杰继续往下说道:“李总因为自己是儒商,也就喜欢跟有文化的人打交道,见冯主席是这次活动领导小组组长,便多次提出要来拜识。今天正好我们要来向冯主席汇报楹联征集活动情况,便给李总打了电话,他当即就开车赶了过来。”
  冯国富不知李总为什么会对自己感兴趣。商人的唯一目的就是追求商业利润,莫非你这个有职无权的二线人物身上也有利可图?于是敷衍道:“李总有这个意思,我当然乐意跟你做朋友。过去在组织部任职,主要做些党务工作,最多跟国有企业厂长书记打打交道,无缘得识李总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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