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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隋乱-第2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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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给您看病这位郎中,与给陛下看病的是同一个。”他把声音尽量压低,俯在自己的父亲耳边说道。
  他的话音刚落,宇文述眼中的目光即由焦灼变成了欣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目光中明显地带着笑。他明白儿子话中的全部含义,并且为此深感自豪。
  只有宇文家的儿子才能懂得利用一切机会为自己的家族谋求好处,士及已经做到了,把这个家交给他,宇文述完全可以放心。
  第二章 背弃 (三 中)
  在有心人的传播下,不到两天时间,宇文士及请给皇帝陛下治病的同一位御医诊治自己父亲的大不敬举动便传到了杨广耳朵里。令传播者大失所望的是,杨广得到这个消息后,非但没有震怒,反而在立刻召见了御医张良仲,询问宇文述的病情。
  得知自己的肱股老臣已经时日无多,杨广不顾内臣的劝阻,挣扎着跳下病榻,命侍卫摆好车驾,直奔许国公宇文述府邸。没等他踏入宇文家的大门,士及已经带着阖家老小跪迎了出来。
  “陛下如此宏恩,宇文氏一家没齿难忘!”身为临时家主的宇文士及拦住车驾,一边叩头,一边哽咽着叫道。
  “你个逆子,宇文老将军病成了这般模样,为什么不早点儿告诉朕?!”杨广被内臣搀扶着走下马车,气急败坏地质问。
  “陛下,陛下莫怪士及。阿爷,阿爷怕陛下担心,不准我等向外边透漏他的病情!”身穿奴仆服色的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二人跪在宇文士及身后,连连叩首,。
  “唉,这个宇文老将军!难道他不说,朕心里就会好受么!”杨广再顾不得计较化及和智及两人的身份,顿了顿脚,叹息着道。“宇文老将军在哪里,速带我去见他!”
  “谢陛下弘恩!阿爷一直说想再见陛下一面,但他如今已经下不了床。否则,一定会亲自出迎!”宇文士及抹了把泪,非常礼貌地回答。
  “都什么时候了还跟朕扯这个!”杨广甩开搀扶着自己的两个内臣,伸手从地上扯起宇文士及,“你头前带路,不要耽搁。朕,朕亦想念宇文老将军得很!”说到情动处,他眼圈已经发红。
  这番表现绝非做作。他和宇文述之间的交情可以追溯到二十余年前。当时身为晋王的杨广为了讨好先帝先后,在自己家中力行节俭。每餐菜不超过两味,贴身穿的衣服和脚上的鞋袜全是自己的妻子亲手所缝。宫中每有赏赐,他都拿出大半用来购买书籍,小半用来与文人相交,细算下来,真正花在晋王府的开销居然不到太子杨勇府的十分之一。
  如此简朴的行为的确为他赢得了先帝的欣赏和贤德的美名。但私下里收买宫中眼线及与世家子弟交往的花费,杨广却从不节省。他得知杨素喜欢东汉蔡邕的字,居然一次花费了两万余贯铜钱从某江南豪门手中购得,作为寿礼私下送到杨素府上。为了讨好当时的宰相高颖,他派麾下心腹四处搜寻,耗费足足两年时间找到《孙膑兵法》的大部分,亲笔誊写了交到对方之手。其他与史万岁、贺若弼等军中武将交往的开销更是巨大,简直可以用钱如流水四个字来形容。这些支出当然无法从杨广的俸禄里挤,全凭着宇文述暗中经营一些产业和宇文家的倾力支持才能供给。为了凑足杨广结交文武百官的钱财,宇文述甚至不惜自毁前程,冒着被言官弹劾的风险大肆收授贿赂。
  所以,杨广登基后,恨不得以江山与宇文述共享。十几年来,其他曾经有拥立大功的臣子或着被杀,或者失宠,唯独宇文述仕途从无风浪,无论东征战败也好,子孙盗卖军粮也罢,在别人头上抄家灭族的过错,在宇文述这里却变成了小事儿一桩!
  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见自家图谋得逞,立刻连滚带爬地冲向家门,提前替杨广掀帘引路。作为家主的宇文士及远比哥哥弟弟稳重,再度带领阖家老幼谢了恩,才以驸马身份搀扶起杨广,翁婿二人相互宽慰着入内。
  得知杨广来看自己,宇文述死灰颜色的脸上登时泛起了一丝潮红。“呜呜,噜噜,呃呃……”他努力挣扎,试图翻下床来给杨广叩头。却终究无法起身,直憋泣泗交流,口水顺着胡须拉出老长一条白线。
  “宇文爱卿,宇文将军,伯通,你不要动了,朕不要你动!”杨广见此,赶紧快步冲上前,一把按住宇文述。因为走得太快,他感觉到一阵晕眩,差点没一头栽倒在宇文述身畔。
  “呃、呃、呃……!”宇文述用仅能动的一支手臂轻轻敲打自己的额头,算是给杨广行了礼。
  “阿爷想说,陛下对宇文家如此厚恩,来世他结草衔环也难报答!”擅长拍马屁的宇文智及扑在床榻边,对着杨广连连叩头。
  “呃、呃、呃……!”宇文述晃动着手臂,用无法并拢和屈伸的手指头指了指宇文化及,宇文士及、又指了指杨广脚下,不断示意。化及和士及两兄弟听从父亲召唤,也走到智及身边,双双跪倒,口称:“宇文家受陛下如此大恩,定粉身碎骨相报。老父无法起床,我兄弟二人代父向陛下叩谢!”
  看到几个儿子替自己完成了心愿,宇文述长出了一口气。他用僵直的五根手指点点自己,又颤抖着碰了碰杨广,然后将干枯的大手按在胸口,做了各君臣交心的示意。目光不再有焦急,反而露出几分欣慰之色。
  “朕知道你心里有朕。朕知道你不会辜负朕!朕最近心情不佳,所以没顾得上出宫看你,伯通,你别失望。好好养病,待痊愈了,朕还等着你领军出征,替朕扫平天下恶贼!”杨广用衣袖抹了把泪,叫着宇文述的字安慰。
  宇文述见杨广落泪,在病榻上用力摇头,“呃、呃、呃……”他低声嚷嚷,试图安慰杨广不要难过,自己眼中却有豆大的泪珠成串向外滚。二人相交数十年,如今一个行将就木,另一个缠绵难起,这情形,要多令人伤心有多令人伤心。
  跪在床边的宇文化及三兄弟早就哭成了泪人。“阿爷说他平生最遗憾之事就是没能替陛下扫平高句丽。后来成了一个半废人,纵使有心领兵,也不敢辱没大隋军威了!”宇文士及一边抹泪,一边禀告。
  “朕知道,等宇文老将军病愈,朕立刻起倾国之兵,交给宇文老将军洗雪前耻!”杨广红着眼睛,大声保证。
  “呃、呃、呃……”宇文述听到了杨广的承诺,半边还能动的手足不停屈伸。他脸上表达不出任何情感,但眼中全是笑意。杨广知道是自己的承诺令好友开心,用力抹去了全部泪痕,微笑着说道,“伯通不要心急,朕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你还有什么心愿,今天一并说来,朕能做到的,决不推脱!”
  闻此言,宇文述眼中的笑意更浓。他用僵直的手掌盖住自己的脸,然后闭上眼睛,以示此生已经无所遗憾。片刻后又把眼睛张开,恋恋不舍地看看杨广,又看看跪在床头的三个儿子,轻轻地叹了口气。
  “朕知道,朕知道!”杨广不愧为宇文述的知交好友,立刻从眼神中猜到了对方的心思。三个儿子中,宇文述最中意的是长子化及,并且一直作为家主来培养。但去年雁门之围中此子所犯过错实在太大,所以气头上的杨广才将他从宇文家继承人的位置上贬为一名家奴。如今事情已经过去了近一年,杨广的气早就平了。不再觉得宇文化及和智及兄弟面目可憎,对老友的临终心愿,当然也找不到不满足的道理。
  听到杨广的话,宇文述眼中露出一片炙热,仿佛所有生命又回到体内一般,他的手臂突然变得灵活了许多,快速伸过去,指向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示意他二人向杨广拜谢。“呃、呃、呃……”他一边挥动手臂,一边大声嚷嚷。身体扭来扭去,差一点便从床上滚落于地。
  “你别动,别动!”杨广知道宇文述身上这种状态是回光返照,用力按住了他的肩膀,然后转身对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二人喝道:“你们两个蠢材,朕今天看在伯通面子上且恕了你们的罪。宇文化及从明天起继续回朝效力,任右屯卫将军,朕给你一年时间,你必须替朕重新整训出一支精兵来。智及为将作少监,协助裴矩掌管江都辎重。至于你们宇文氏将来谁继承家业,还是按照伯通的心愿安排吧,朕不插手便是!”
  “谢陛下隆恩!”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二人喜出望外,哭涕着叩头。鼻涕、眼泪和尘土裹在一起,弄得满脸肮脏。
  “你两个不争气的东西!唉!”杨广叹息着摇头。仿佛二人就是自己的侄儿背,纵然有过,做叔叔的亦不忍苛责。
  回过去,他再度看向宇文述。发现老朋友多年没有表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目光已经僵直。
  大业十二年秋十月,许国公宇文述卒。杨广为之守灵半日,并追赠其为大司徒、尚书令、十郡太守。赐班剑四十人,辒京车,前后部鼓吹。谥曰恭,令黄门侍郎裴矩祭以太牢,秘书监学士封德彝护丧事。
  同月, 鄱阳贼帅操师乞自称元兴王,建元始兴,攻陷豫章郡。
  第二章 背弃 (三 下)
  眼看着宇文家的实力不降反升,很多文臣武将都非常郁闷。可这事儿偏偏谁也阻止不了,杨广因为伤痛张须陀的和宇文述二人的死,几乎已经不问政务。眼下众文武想见皇帝陛下一面都难,更甭说当面向他谏言不应因私情而妄国法了。裴、虞两位参掌朝政倒也明白把江都的一半兵力放在宇文家之手不是什么妙局,可他们两个收宇文化及的贿赂收得手都软了,实在不好意思再给对方下蛆。况且当初宇文化及在雁门郡那一手玩得实在是干净漂亮,裴、虞等数家豪门都欠了宇文家的人情,大伙如今不能不还。
  既然不能阻止宇文化及重掌兵权,为了朝廷和自家安危,裴矩和虞世基只好想方设法壮大其他兵马的实力。独孤林因为和权臣们政见不合,他所统领的御林军自然不在裴矩和虞世基的选择范围内。而下辖三万江淮劲卒的江都通守王世充却是个值得培养的好苗子。一则此子以往的战绩颇佳,让裴、虞两人能找到壮大其麾下队伍的由头。二来此子甚会做人,一年四季对几个当朝重臣“尊敬”不断。给他些许好处,不愁他将来不投桃报李。
  “依我之见,李将军那里咱们也要照看一二。他也是个知道感恩,从当年对待唐公的态度上就能看得出来”大力提拔了王世充后,参掌朝政虞世基还是觉得心里不踏实,私下里跟裴矩、裴蕴几个商量。
  “他的确知道感恩,就是不懂得变通,怕将来像独孤小子一样,处处跟咱们对着干!”参掌朝政裴矩想了想,犹豫着回应。最近一年多来,他对李旭的“好感”也是与时俱增。虽然依旧瞧不起对方的出身,但对河北六郡的出手却满意得很。唯独担心的是将来李旭的力量强大到超出自己的掌控的地步,那个年青人是个有名的犟种,一旦他认定某个死理儿,可是谁的面子都不肯给。
  “不懂得变通有不懂变通的好处。不像某些人,连老爹的死都能拿来做花样!”御史大夫裴蕴叹了口气,幽幽地道。
  最近朝内一连串权力交替看得他齿冷,虽然裴蕴自问也是个勇敢果决的大丈夫,但和宇文家的人比起来,却显得比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女人还优柔寡断。大伙事后看得清楚,宇文士及请张良仲给其父诊治的举动,根本就是刻意而为之。当时皇帝陛下卧病在床,宇文士及如果直接入宫报告自己的父亲频危,肯定不能引发陛下的太多的同情心。所以其故意为僭越之事,通过朝臣的弹劾间接地把其父宇文述不久于人世的情况送到陛下的病榻前。而陛下心软念旧的特点也恰在宇文士及算计范围内,他到宇文府上探视,刚好看到宇文述临终前的凄凉景象。借此良机,为化及和智及两兄弟顺利复起,令宇文家族的实力非但没有因为宇文述的死而下降,而且陡然上升了好大一截!
  这种冷静狠辣的角色为裴蕴平生为见。所以他和虞世基都报了同样的心思,希望通过扶植宇文家的一个敌人来减轻自己头上的威胁。
  “依我之见还是等一等,待李将军替陛下荡平了瓦岗,咱们运作他入朝也有个更好的由头!”裴矩还是有些犹豫,压低了声音和其他人商量。
  “问题是李将军什么时候能收到陛下的圣旨和金刀!”虞世基笑了笑,感慨。侍卫统领宇文皛已经离开江都近一个月了,可有消息说他至今还在黄河南岸的荥阳一带徘徊。道路被秋汛所阻、河北南部流寇猖獗,身体不堪劳累,如是等等,一干借口花样百出。反正就是不肯将朝廷的任命及时送到李旭之手。
  “道路不通畅,宇文将军也没办法!”裴矩用眼角挑了虞世基一下,苦笑着回答。
  “裴大人还是费神催一下吧,兵部的事情归你管理。早日灭了瓦岗,咱们几个也省了一份心!”虞世基的笑容有些冷,说话的语气也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裴矩的心思有多玲珑,岂会听不出虞世基话外之意思。摇了摇头,冷笑连声:“虞大人是怀疑裴某故意给自家人创造机会了!呵呵,那虞大人何不尽一下职,派人彻底查一查到底谁在使坏,也省得裴某白担了这个虚名!”
  “我只是提醒裴大一下而已。反正李仲坚赴任越晚,对谁越有好处,大伙都能看得清!”虞世基见自己的好心被对方完全当作了驴肝肺,耸耸肩膀,转身便走。
  眼看着两位参掌朝政就要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生分了,御史大夫裴蕴赶紧上前拉住虞世基的胳膊,“虞兄不要急,我来写信催宇文将军还不成么?虞兄应该明白,那裴仁基虽然也姓裴,其家却在北方,与你我这些南渡遗族根本不能算做一路!”
  虞世基挣了几下,没有挣脱,只得悻悻地转过身来,冷冷地回复“也好,有劳裴大人尽快修书,以免大伙耳根子都不清净!”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早日剿灭了瓦岗,圣驾也早日回东都去。这江都虽好,毕竟不如洛阳繁华!”御史大夫裴蕴连声不叠地答应。
  凭心而论,他认为虞世基的提醒不无道理。明眼人谁都能看得出来,李旭只要回到荥阳,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便是接掌齐郡郡兵的指挥权。这支队伍是他和张须陀、秦叔宝等人一手训练出来的,用时如心使臂,没理由中间再假手他人。而侍卫统领宇文皛捧着圣旨和金刀迟迟不肯渡过黄河,给人的感觉便是裴家在陛下面前没有争到权,所以故意在执行过程中大做文章。总之圣旨在路上拖延的时间越长,裴矩越有机会控制齐郡子弟。待他将兵权抓牢了,李旭即便捧着两代帝王所用的金刀,也不好意思为了万余溃卒的归属跟一个名义上的下属扯破面皮。
  但事实的情况却远非虞世基所臆测。据御史大夫裴蕴所知,如今河北南部,特别是靠近黄河北岸一带的确乱成了一团糟。李旭和杨义臣二人联手跟赵万海在河间府打得痛快,高士达、窦建德、王薄、杨公卿、格谦、高开道等贼发觉事态不妙,不得不在杨、李二人引兵南下前,抓紧一切机会发展壮大自己。而河北大使韦霁和清河郡丞杨善会两人也不是好惹的主儿,引领各郡青壮奋起迎战,与群贼杀得难解难分。如今河北南部一带官兵和盗匪的势力犬牙交错,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侍卫统领宇文皛不过黄河还好说,过了黄河,那柄御赐金刀还说不定落在谁的手上。
  跟虞世基这只懂得争权的佞贼描述不清楚外面到底有多危险,裴矩和裴蕴两个只好自己想办法替胆小鬼宇文皛解决困难。他二人各自写了几封信,一面敦请河南大使王辩看在昔日的交情上抽调几千兵马来,想办法护送宇文皛北上传旨。另一方面干脆派了几伙心腹将朝廷任李旭为河南讨捕大使并赐予金刀的消息分不同路线送往博陵。如此,即便路上大部分信使被盗贼截杀,也终归有人能抵达目的地。接到参掌朝政和御史大夫的亲笔信后,李旭如果想给张须陀报仇,自然会尽一切手段拿到圣旨。
  两位裴大人计划得巧妙,却压根没料到眼下河北的形势比他们二人所知道的还乱上十倍不止。秋收后,赵万海被杨义臣采用步步为营的手段,硬生生从狐狸淀给撵了出来。此贼没地方藏身,只好顺着滹沱水南下,寇掠州县沿途以充补给。消息传到博陵后,刚刚治下六郡安定下来的李旭当然不肯让流寇窜到自己家门口为祸,干脆领兵杀出了博陵,在河间郡的博野县附近将赵万海部迎头堵住。
  李旭以王须拔和郭绚各领一部兵马为两翼,自领中军,与赵万海麾下十万流寇接战。刚刚投靠过来的王须拔和郭绚两个急于立功,打起仗来比汾阳军本部的将领还勇猛。在二人的带领下,士卒们从左右两翼向敌军展开了一波接一波的冲杀。赵万海所部都是些平素吃不饱饭的流民,哪里经受得住这种打击。战斗才开始了不到半个时辰,阵型便开始崩溃。张江、吕钦、周大牛等人借机率领骑兵在正面强行突破,直杀得流寇鬼哭狼嚎,溃不成军。
  赵万海见自己不能依靠人多为胜,只好收拾残部且战且逃。李旭意在震慑群寇莫打自己治下六郡的主意,所以每战绝不留情。双方从博野县附近一直打回了高阳县,连战二十余场,流寇每战必败。就在此刻,杨义臣率领另一支官军也从背后杀了上来。赵万海无奈,只好带领仅剩的万余残部上了白马坡,企图利用那里的复杂山势逃过必死之劫。
  李旭和杨义臣见了面,双方商量了一下,干脆把整个白马坡围了起来。一面勒令赵万海在十天之内下山投降,另一面派遣士卒,分头剿灭掉队的残匪,恢复被流寇破坏的地方秩序。
  他二人怀了一战而安定河间的心思,因此在剿匪之事上合作得分外顺利。便吓得盘踞在渤海、平原等地的绿林豪杰们冷汗淋漓。光从麾下喽啰数量上看,张金称、王须拔、赵万海的实力都不算小,可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内三路豪杰都灰飞烟灭了,有道是唇亡齿寒,其他绿林豪杰怎肯再束手待毙。
  几乎是与大隋朝廷不约而同,无数道目光落到了河间府。与大隋朝廷举动相异的是,杨广只向李旭手中送了一把金刀,高士达、王薄、杨公卿等人却纠结了近四十万大军分三路北上。
  第二章 背弃 (四 上)
  在官军的强大压力下,彼此之间互相看着从没顺过眼的河北群豪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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