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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回到卡戎-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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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能给我讲讲吗?”
  “今天太晚了。如果你想听,改天给你讲。”
  瑞尼揽住洛盈的肩膀,用力拍了拍。洛盈靠着瑞尼的胳膊,眼泪在安宁博大的夜晚静静地流淌,她很久没有这样流泪了。她在眼泪中像告别舞蹈一样告别困惑,像面对脚伤一样面对从前的死亡。她看到天,看到地,看到遥远的永别了的星球。
  瑞尼一直在洛盈身后站着,搂住她的肩膀,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腰侧,缓缓安抚她的后背,直到最后她平静下来,才轻轻拍拍她手臂说:“回去睡吧。明天,一切就都好了。”
  离开蓝色海洋般的天台,瑞尼推洛盈返回病房。夜深人静,幽长的走廊显得清寂笃深,墙壁上有白色壁灯,但光芒微弱,只为走廊增添些许神秘。轮椅慢慢滑着,滑过白天忙碌的实验室、仪器室、手术室,转过弯道,穿过楼梯,路过沉睡的房间。
  当转过最后一个转角,马上就到病房的时候,两个高高的黑影突然闯进眼帘。
  洛盈惊声叫起来,两个黑影被她的惊叫吓到,也叫了起来。瑞尼迅速打开灯,乳白色的顶灯亮起来,洛盈在不适应的光亮中看出来,面前站着的是安卡和米拉。
  “怎么是你们?”
  “我们来了,看屋里没人,不知道你是不是还没做完手术,就等了一会儿。”米拉笑着解释道。
  “没等多久。”安卡说。
  洛盈心里柔柔地暖起来,轻声问:“你们怎么也不开灯?”
  米拉咧开嘴笑道:“我们互相讲小时候的故事,关着灯有气氛。”
  安卡没说什么,蓝眼睛和洛盈对视了一下,眼睛里盈出笑意。
  “这个还热着,吃了吧。”
  他从身后的地上捧起一个盒子,端给洛盈。
  “是什么?”
  “老莫莉家的布丁。”安卡仿佛不经意地说着什么偶然碰到的小物件,“就在我家不远,演出前就买了。”
  “你不知道刚才找地方加热有多难,”米拉插话道,“我们赶了好几个地方,总是眼看着一家家店在眼前关门。两次都只差这么一段。”他边说着边用手比画着一米的长度,笑得很认真。他皮肤棕黑,圆圆的脸像一只小熊。
  洛盈对米拉笑笑,心里如水荡起涟漪。她看着安卡的眼睛,安卡的头没有转开,也看着她,眼睛还是她熟悉的那般清透。他还是没说什么。但什么话也比不上心里记得。她说了,他记得了,这比什么都重要。
  她伸出手,从盒子里取出小盘子,叉起仍然温热的布丁,咬了一小口,清甜,入口即化。她笑着分给他们一人一块,他们推说不要,说那是女孩子才吃的东西,她说不行,今天一定得听她的,她偏要他们尝尝她的品味,他们这才一人叉起一块,一口吞了下去。夜阑如水,灯光照着忘却时间的笑脸,无人的走廊寂静幽长,话音泛起回声,在空气中回旋着,有了一丝家的味道。
  夜的单人间
  伊格站在旅店的房间,面对通透的墙,仰头看外面深黑的天穹。三个月亮能看见两个,星光不像平日那样耀眼。起风了。他听不见声音。他看见沙的颗粒敲在外面的墙上,暴风雨像要来袭了。
  夜已深,然而伊格仍无睡意。他疲倦,却不能安眠。从医院回来,他就在房间徘徊,一个人面对苍黑的夜空,或站或坐,与自己交谈,与天对话。他从未如此全方位地质疑自己。在地球的几年里,他拍片相当顺利。他曾认为自己已经找到了未来的路线,剩下的只是前进和战斗的激情。可是火星的旅程让一切发生了变化。
  伊格反对大商业已经很久了。他继承了许多反主流前辈的对抗精神,对抗内容同质、包装相似、题材老套的“大超市”电影,制造自己的“小超市”电影。他把主流商业电影制作者叫做工人,因为他们每个人只负责一个小小的环节,对整体情节几乎毫无把握,对重复性劳作并无反感。他几乎从不踏入“大超市”的交易场。他嘲笑那些为了卖得好价钱而谄媚讨好的作品,就像嘲笑货架上动物模型刻出的饼干。他鄙薄那些盲目跟风、头脑混乱的买家,就像鄙薄十八世纪浮华空洞、只知攀比的贵族。他为反抗而创作,对千篇一律有本能的抵触,对形式有精确的把握,对极端的与众不同充满好感。他针对赤裸的金钱崇拜,针对空洞的魅惑人心的大话,他认为自己做到了正义,为少数人的苦难讽刺多数人的愚蠢。
  所有这一切都曾是伊格坚定的生活信念,然而此时此刻,他却不得不面对自我根本的质疑,他走过红色荒芜的土壤,这里的一切改变了他的想象。他临走才想起这些,因为只有此刻,他的反躬自省才显出完整的面容和鲜明的意义。
  他第一次如此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所有行为都没有真正反抗商业,而是从另一个方向加强了它。他并没有打破商业带来的买卖逻辑,而只是另外又制造了一套可供买卖的商品。他以孤独的狼做象征,自以为就是自由的狼,却没有发觉,狼是假的,象征才是真的,象征意味着模仿,模仿意味着消费。他讽刺泰恩的话语反击到自己身上,和说出口时一样沉重。他也是一个商品拜物教的创造者,他创造了一套语言,这语言与泰恩的诱惑没有什么区别。他从来没有背离过商业社会的真正模式,他促进了商业,促进了更多符号化的追随,他忠实的跟随者买他的作品,买他的纪念物。他拍摄了很多穷人,用他们的影像让富人更富有。他从云霄的大厦里要钱,拍大厦外孤单的影子,再将生成的钱还给大厦。如此循环,周而复始。他拍摄的人看不到他拍摄的片子。他从未想过将自己的影片分享公开,尽管他在火星觉得这很好,但在地球上,这狂放的念头是不合逻辑的。
  伊格看着自己。玻璃里的黑影瘦长萧瑟。他回想自己的整套语言,想分析它是如何映照出世界的光,结果让他气馁。他从形式上完美地走到大商业的对面,可他没去有想过世界的光。他隔离在自己习惯的语境语言里,没有尝试过语言的沟通。他高兴自己的呈现与大众不同,却没有在乎不同呈现之后是否有更深的景物。他不去看大超市里的作品,不用那里的语言,他和他的追随者们以此为骄傲,作为彼此身份的验证。可他没注意世界的光,始终关注的是镜中的像。他从没有问过自己,如果只是作为一种镜像的对立面,自己的镜像还算不算独立之存在。他以为语言和语言无法兑换,也不需要兑换。
  镜像只在光的意义上才能互通,语言也只为了世界才需要交流。
  伊格将双手撑在玻璃上,看着窗外。此时已经是后半夜,黎明已不远。风一阵大一阵小。一时安宁,一时又似有碎石攻击。静夜包裹在头上,在脚下,像远处波涛暗涌的深海,黑色的山峦勾勒出大地悲怆的线条,质朴,而且深沉。
  交流。交易。一组被主次颠倒的事物。最初的交易是为了交流,现在的交流是为了交易。当交易不需要时,交流也就被忘记。语言的隔绝是合谋的创造,带来利润,带来仇恨,带来假想的身份认同,带来由此产生的种种购物的欲望。交流损失了,交易却生长了。
  只有关心世界的人才关心交流。伊格想起了洛盈,想起她说的人的相同。这个柔弱的女孩身上充满迷惘,她的寻觅中有相互冲突的东西,可她在冲突的时候忘掉言语,在面对编织成网的矛盾时,高高扬起下巴,坚强得像个公主。他惹她哭了,可她救了他。
  伊格看着窗外的星空,群星如神明光芒闪耀。在地球上,他从未见过如此明亮的夜空。地球厚重的大气遮挡了视线,夜晚的霓虹又太过夺目。他几乎不了解星空。他只按想象勾勒出样子。
  远远近近的斜屋顶像巨鸟的翅膀,在天幕中留下黑色剪影。远处的幽蓝隧道交错纵横,如画布上随手画出的线条,莹亮、纤长。风沙似乎越发强烈了,他仿佛看到它们在风暴的裹挟下轻轻颤抖。
  伊格打开屏幕画面,调出这几天收到的地球新闻。新闻无声无息,画面中却有千百人挥舞旗帜拥挤呐喊。这是地球上这一个月以来的经济危机。他早就有所耳闻,但今天才理解它的意义。这是话语经济的危机。地球的智慧股在几天内崩盘,原因无他,只是话语的代理商一层层变得太过复杂,一句话可以被包装多层出售,一个想法也可以注册成庞大而空虚的商品。人们不再为智慧本身而购买,人们买了却不拆开,转手再出售。智慧在这一次次转手中升值,却也贬值,价格升了,被人关心的价值却降了。这是无本的买卖,无水之源,许多次交易打造金光灿烂的包装气球,直到某一天,一根针突然捅破它,一句话的泄露就带来所有包装的崩盘。世界震动,人们走上街头,奔跑呼告,抗议示威,汇集成洪流,情绪激昂。
  伊格作了决定,决定将数据库继续向地球推行,将自己的创造公开,至少在自己身上,让老师的努力前行一步。他想要建立一个公共话语空间,每个人对自己的思考负责,没有人用自己的语言赢利。巴别。这是多么大的梦想和野心。当人们开始在语言中统一,塔就接近了天堂的高度。地球的媒体已经彻底商业化了,甚至不再有任何对买卖的质疑。权力和文化资本达到了最大的默契,前者铺路,后者鼓吹,一同收获利润,相互保卫。质疑被摆上货架,讨论和谄媚靠包装竞争。伊格决定要有所行动。他还从未作出过类似的决定。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他想找的答案,但他知道,老师曾有他没有的沉默的勇气,从梦想者到行动者,尽管步履维艰。
  他回到床边,躺倒在床上,手臂和双腿伸开,轻触墙上火焰边框里的风景。风景消失了,薇拉出现。她仍然像他第一天见到时一样,穿一件花裙子,眼睛忽闪,笑得甜美又单纯。他说出账号和密码,期待她笑着点头,伸出手开门,可是她没有,她迷惑地摇着头,摇着头,仍然摇着头。伊格明白,他的账号被注销了。自从他的行迹引起了注意,他就没有可能再一次进入系统。他最后和巴别说了再见,永远没有机会再去浏览工作室的内容。
  他躺在床上,眼睛向上瞟,看着视野里倒转过来的薇拉,试图和她说话。她不变的甜美笑脸和悲伤的夜晚无法契合。他从屏幕想象画面背后的空间,从空间的门外向门里沉默凝视。九大系统,无数的空间。阳光系统、空气系统、水系统、生物系统、土地系统、星空系统、审视系统、艺术系统、飞行系统。多么简单而原始的名字,就像九条粗壮的藤蔓,带着田园牧歌式的怅惘,在虚拟的世界里交缠生长。在这个世界里,每一种语言都能被阅读,就像是图书馆。曾经是谁说过的,如果有天堂,那么天堂一定是图书馆的模样。他抬手旋转镜框边的小球。房间墙壁玻璃从无色变成淡绿色、淡黄色、淡红色、淡紫色。再转,回到透明。他重新看到天边密布的星河,星光灿烂,如神明在头顶照耀。
  伊格看完了老师最后一部片子。老师旁白说,那是一个古代东方寓言的翻拍。那个寓言讲一个人到另外一座城市,看到那里的人走路美妙,便想学习,学了很久都没学会,想回家,却发现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走路方式。老师说,这是所有寓言中最最悲伤的一个。之所以悲伤,是因为真实。
  伊格静静地躺在床上。窗外的风停了。他想起火星没有雨,更没有暴风雨。没人会想到风暴,风暴只是他的幻觉。他仰面无声地躺着。遥远的地方传过来第一缕阳光,清晨快到了。他不知不觉睡着了。
  作为开始的结束
  伊格最后一次见到洛盈是代表团离开的前一天。此时距离演出已过去了三天。洛盈仍然住在医院里,由瑞尼看护她的起居作息。代表团即将结束全部行程,展台有条不紊地撤除,人员收拾妥当,整装待发。伊格抽出上午短暂的时间,独自一人赶到洛盈的病房。
  这一天,作为对地球人的送行,火星的大部分地方显得温情十足。街上挂起了两个星球模样的小气球,会展中心挂上了色调柔和的丝带。空旷的展厅布置成了宴会大堂,为了最后一晚的公告会和酒会,火星拿出了隆重的礼仪陈设。街上的屏幕播放起双方首脑友好的微笑。没有人知道,这温情背后,曾有怎样的危机四伏。洛盈的病房远离尘嚣,感受不到这种微妙的忙碌,只像每一个平常的日子,一如既往的安闲,一如既往的阳光灿烂。百合花的边缘亮起金边,舒缓的音乐弥散在空中,时间凝止,空气温柔。
  伊格在洛盈的床边坐下,两个人都没有太多表达。伊格向洛盈郑重地表示感谢,洛盈说不必,她也没做什么,他曾两次在倒下的时候撑住她的身体,这已是感激不尽的帮助。伊格对他之前的莽撞表示歉意,洛盈笑笑说,没关系。伊格说他有一点东西要给她,洛盈抬起眼睛,好奇地问是什么,伊格从包里拿出一颗芯片,插入随身带着的立体眼镜中。
  洛盈坐在床上,戴上眼镜,走进一个熟悉的空间。熟悉,却宛如异域。那是时间的彼岸。她看到大剧院,看到参观的人们,看到她自己。她在影像中走入奇妙的、与自己相遇的旅程。这许多年,她从来没有这样看到过自己的舞蹈。乐曲是熟悉的乐曲,舞步是熟悉的舞步,连周围的气息都带着熟悉的潮腻的味道。她的身影在舞池中心,全然投入,成为视线的焦点。她真正的自己成了旁观者,慢慢地,一步一步,走近舞动着的另一个的她。近在咫尺,几乎能触到皮肤。她很想伸出手,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她知道没有人能看见她。她进入了真正的戏剧,在这出戏中,观众才是主角。尽管身边的所有人都看着舞动的那个她,但她清楚,旁观的自己才是舞台真正的核心。她看着另一个她。她没见过自己,而她见过。她觉得她的舞动似乎就是为了让她见到。她就像一个透明的魂魄,和其他人一同站在舞池边上,驻足观赏,直到曲终人散。她心安了。演出终于完整了一次。
  洛盈摘下眼镜。伊格坐在她的床边,平静坦然地看着她。她呆呆地坐了好一会儿,慢慢适应屋里太过明朗的阳光。
  “感觉还可以吗?”
  “谢谢。真的谢谢。”
  他笑了:“不用客气。喜欢就好。”
  “我从来没看见过这样的自己。”
  “我也没有。”他说。
  两个人都静静地坐着,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伊格心里想的是泰恩的暗示。那是他在玛厄斯上对火星公主的猜测。按照泰恩的原意,伊格无论如何都应当制造一些与洛盈有关的罗曼史,不管是模糊暧昧还是电光石火。可以想象,最后的隔离整个夜空的生离死别,配上她的身份,她漂亮的脸庞充满哀愁,她轻盈的身体裹在半透明的长裙里,将会成为诱惑力十足的经典画面,足以在网络畅销。他没有付诸实践。他确实制造了一些暧昧画面,让她说喜欢他,可是那一切却与此大相径庭。他想着这一切,觉得非常讽刺。他不想告诉她这些,只是将真实的画面送给她自己收藏。
  洛盈心里旋转的是对记忆的思量。她这几天的脆弱在这一刻重新找到了一点点坚强。她开始重新估量记忆的意义。曾经常常有人和她说,有了自己的影像,就有了过去的时光,可以常常拿出来温习、怀念,生活在其中。她曾经也是这样觉得,觉得记忆是为了打开过去。然而今天,当她在影像中见到立体真实的自己,她忽然发现,记忆的意义是关闭过去。她的记忆化作一种实体性居所,因此她便可以放心地变成另外一个样子了。她不必再怕改变,不必担心弄丢了过去,否定了昨天。她曾经的自己已经获得了生存。因此她可以安心上路了。
  伊格和洛盈安静地交换了目光,各自带着各自的心事,不知如何开口,于是便不开口。
  伊格最后笑笑说:“你放心,你的所有镜头都在这儿了,我一点都不带走。”
  洛盈不懂他让她放心什么,但她看到他诚恳的面容,点点头笑了。
  两个人又匆匆交换了一些对展览会的看法,带着明显友善而浮光掠影的态度,没说很多。洛盈的脸庞白皙,睫毛长而黑,伊格的脸孔瘦削,卷曲的头发遮住额头,让原本深陷的眼眶更显得幽暗。
  洛盈想了想问:“明天一早你就走了吧?”
  “对。”他点点头,“清早的飞机。今天下午的新闻发布会和晚上的宴会我都必须到场,所以,走以前可能没有机会再过来了。”
  “嗯。一路平安。”
  “回去以后还能联系吗?”
  “不知道,”洛盈说,“爷爷说星球间的通信正在商谈,但不知有没有结果。”
  “我想,我之前可能对很多事都有误解,不知道还能不能有机会向你们询问。”
  “希望可以。我不懂的地方也太多了。”
  然后,他们平静地互道再见,谁都没有提恐怕永远不会再见这个事实。上午的阳光和暖,他们不约而同地感觉到,打破这和暖并不令人舒服。他们和气谈话,友好告别。伊格起身告辞,在病房门口回身点点头。洛盈看着伊格的背影,脚步决绝,像看着一只小帆船驶入茫茫的大海深处。
  第二天清晨,洛盈在天台上目送代表团离开。路迪陪着她,一起坐在清早的阳光里。
  一望无际的红色土壤上,阳光投下泾渭分明的影子。土地被齐整地切割成一半暗褐、一半金黄。笔直的线一寸一寸滑过粗粝的砂石,如同为雕塑掀开丝绸的帘幕。远处峭壁嶙峋,边缘处锐利得刺目。
  清早的恬静让人忘记言语。洛盈和哥哥坐在难得的闲适中,良久无言。
  洛盈过了很久才想起真正的大事:“最后的决议是怎么样的呀?我还不知道呢?”
  路迪轻快地笑了:“对我们很有利就是了。”
  “怎么说?”
  “首先是两个水利专家留下了,教我们必要的合闸技术。其次……我们的代价不多。”
  “他们没要聚变发动机?”
  “没有。他们放弃了。”
  “为什么?”
  路迪露出狡黠的笑容,说:“因为我们的聚变技术要求发达的核裂变废料处理技术和海水处理技术。地球上核电最强的是欧洲,但海水处理掌握在美国人手里。他们不愿意技术相互公开,都怕未来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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