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西口-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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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莲把身子靠近丈夫:“消消气儿睡吧,明天的事明天再说。赶明儿有什么话你和太春当面锣对面鼓地说个明白,再咋说你们也是磕过头的兄弟。再说太春他也不是不懂四六的人,有话好好说,啊?”
张友和没吭声,翻了个身,甩给给了玉莲一个后背。
钱福常果然是个守信的人,不光在场面上关照着许太春,还在生意上给了他很大的方便。太春的新三义泰自开张以来,生意比老三义泰还红火。黄羊、赫连与路先生都是对脾气的人,经历了一场事情,别看大家表面上不说什么,却是越发把大家的心劲拧在了一起。
这天下午,看见黄羊兴冲冲走进账房,太春站起来问道:“事情办妥了吗?”
黄羊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给太春:“办妥了。哥,你看,这是塞北关开列的税票。这一次免去税款一万八千四百三十二两!真是朝里有人和没有人大不一样啊!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够咱苦做半年六个月的。”
太春兴奋地:“我知道,咱这都是沾了钱道台的光。”
黄羊:“哥,这么大的事都没见钱道台出面。塞北关的货检员一看新三义泰几个字,二话没说就把税给免了。开始我还以为是弄错了呢。”
太春沉吟了一下,对路先生说:“大先生,你给我备两千两银子的银票,我去趟道台衙门!”
道台衙门的后面钱福常的寝室里,太春正与钱福常喝酒。酒过三巡之后,许太春从怀里拿出那张银票推到钱福常跟前,诚恳地说:“钱大哥,这半年多来,承蒙你的关照,三义泰的生意越做越红火,这一点心意大哥可不能嫌少。”
钱福常将那张银票又推到太春面前:“免了吧!若不是你当年的慷慨相助,我钱福常也不会有今天的荣华,这银子我不能收,这半年来对你的关照权当是还了你当年的人情。”
太春为难地:“这…”
钱福常接着说:“你听我说,其实这做官与做买卖是一个道理。当初你把三千两银子交给我,连个磕巴都没打,你没问这银子的用途,也没问这银子能不能还,你对我的那份信任是多少银子都买不来的,你说这银票我能收吗?”
太春说:“钱大哥,你别把事情说得那么繁琐,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要是算起人情账来那咱俩今后就别交往了。这么着,这三千两银票是万裕长的银票,全国四家分号北京、汉口、太原、成都全都能汇兑。如果你暂时用不着不妨寄回老家去接济家乡的亲朋好友、孤寡弱残,也不枉你当了一回归化的道台。你看可好?”
钱福常笑了:“都说你许太春不善辞令,没想到你这大实话更让人感动。好,那我就依你所说,将这银票寄回老家去接济亲朋好友孤寡弱残!”
太春见钱道台收下了银票,说:“钱大哥,今后三义泰全指着你关照呢,我们彼此千万不要见外。你说呢?”
钱福常端起一盅酒,笑道:“你呀,用当地人的话说…愣精愣精的!”
太春笑了,他一边给钱道台斟酒一边说道:“钱大哥,虽然你如今是归化的道台了,可咱兄弟俩从当年交往到现在,做事从来不隔心;你是场面上的人,那点俸禄绝不够你的来往开销,这么着,我想出一个法子,干脆在新三义泰的万金账上给你记六厘干股子,到账期按股分红就是,也省得咱俩推推让让的忒麻烦。”
太春要给钱福常在三义泰的万金账上记六厘干股,这是钱道台没有想到的,他沉吟半晌道:“不急,不急,你让我好好想想…”
3时间过得真快,新三义泰开张已经是第二个年头了。近两年来,许太春的新三义泰和张友和的三义泰都在暗暗地较劲,男人吗,天生骨子里就有一种争强好胜的劲头,他们谁都不想自己输在对方的手里。许太春的心境还算是平和,反正自己老光棍一个什么都没有了,那就一抔心思地做生意吧!加上黄羊、赫连和路先生等人的鼎力相助,新三义泰的生意眼看着一天天兴盛起来。表面上看张友和也在不动声色地做他的生意,可新三义泰就像是扎在他心上的一根刺儿,什么时候想起来心上就是一阵刺痛,这痛除了买卖上的事情再就是玉莲和绥生,他许太春不呆不傻,虽然嘴上不说什么,自己的老婆孩子成了别人的老婆孩子,难道他就甘心?所以张友和的心总是沉甸甸的,他担心许太春总有一天会毁了他的这个家!毁了他的一切!
黄昏时分,绥生牵着莲子的手叽叽嘎嘎地笑着,从外面跑进了院子。绥生已经十四岁了,莲子也已经快四岁了,由于兄妹俩的年龄差着十来岁,所以绥生很是疼爱他的小妹妹,没事的时候就带着她到街口去玩儿。莲子也亲哥哥,小尾巴似的跟在他身后,动不动就赖在那里不走了,非得哥哥背着他不可。
兄妹俩来到门前,忽然听到从屋子里传出的争吵声。绥生站住了,他牵着妹妹注意地听着屋里的动静。
莲子:“哥,我饿了,我要回家!”
绥生拽住莲子不撒手:“你听,爹妈在吵架呢。”
屋里传出大爹和母亲的声音,绥生听明白了,总之和他亲爹有关。
绥生拽着莲子推门走进去,大爹和与母亲立刻停止了吵架。张友和在地上的椅子上坐着,气呼呼的样子,母亲坐在炕上正在抹眼泪。绥生冷冷地看着他们,问道:“你们又吵!烦死了!是不是为那个许太春?”
玉莲:“你不用管,这里没你的事。”
绥生:“我就知道是那个许太春闹的!他没回来时我们好好的,自从他回来你们俩就没断了吵闹,我恨死他了!”
玉莲喝道:“绥生,不许这样说话。”
张友和往烟袋锅里装烟丝,他说:“绥生到底是大孩子了,看事情也知道个三多二少了。好端端的冒出一个许太春,搅得我们家整天不得安宁,这鸡飞狗跳的我们过得这叫啥日子?”
张友和的语气里明显有怂恿绥生的意思。
果然绥生被激恼了,他从墙上取下张友和送他的那把蒙古刀:“我杀了这个许太春!”
玉莲跳下地,拦道:“胡说!那是你爹。”
绥生:“我没有这么个丑八怪爹。”
玉莲一把没抓住,绥生从她的胳膊下钻过去,跑了。
新三义泰的店铺里太春在照料着生意。刚刚送走了一拨客人,太春稍稍松了一口气,赫连给太春端来了沏好的茶,对他说:“许大掌柜,快歇会儿吧,忙了一下午了连口水都没顾得喝。”
太春在八仙桌旁的椅子上坐下来,赫连到后院去了。太春端起茶碗刚喝了一口茶,就见绥生跑了进来。太春看见了绥生很是高兴,还以为是儿子来看望自己。
太春站起来叫道:“绥生!”
太春没有提防,只见绥生冲到跟前,晃眼看见绥生手里好像握着一个什么东西,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觉得胳膊上一阵钻心地疼痛…太春低头一看,胳膊上有血流了出来…
当绥生看见许太春的胳膊上有血流出来时,呆在了那里。
太春捂着胳膊问:“孩子,你这是做什么?”
看见父亲流血绥生自己反倒给吓着了,他看看手上的刀,又看看许太春流血的胳膊,他忽然哭了:“你为什么要回来?你快走吧!就因为你我们家老吵架,你还抢了我大爹的生意,杀了你我们家就安静了。”
说着绥生又举刀向他爹扑去,正这时,赫连从后院回来,他一把抱住绥生喝道:“你这个小疯子,你这是干什么!”
赫连夺过绥生手里的蒙古刀,扔到了地上。绥生被赫连的两条胳膊死死地抱着,大约是把他弄疼了,绥生喊道:“放开我!放开我!”
太春说:“赫连,你放开他。”
赫连松开绥生。
太春从地上拣起刀,然后向绥生走过去:“绥生,这刀是哪儿来的?”
绥生倔强地说:“我大爹给买的!”
太春的心里忽然疼了一下,那年他走驼道之前曾经对孩子说,等回来时给他买把蒙古刀,没想到却出了事…自己没买成,张友和却给他买了,唉,世上的事情就是这么阴差阳错的,一件事没做好,事事赶不上啊!
太春将那刀递过去:“孩子,把你的刀拿回去吧。不然下次你再来刺杀爹的时候手里就没有刀了。”
绥生从他爹手上狠狠地将刀拿过去,转身走出了屋子。太春不放心随后就追了出去,可是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脸色苍白的玉莲出现在太春眼前!毫无思想准备的太春不知道如何是好,他一下子呆在了那里。
玉莲也在呆呆地望着太春…忽然,玉莲看见了太春手臂上的血渍,她颤声说:“这是绥生…把你给伤着了?”
太春:“没事,一点小伤。”
玉莲忽然哭了:“拿刀杀自己的亲老子,老天爷,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太春淡淡地笑着:“绥生这孩子长大了,手上也挺有劲儿的。”
太春望着绥生背影消失的地方,脸上竟然显现出一丝笑容。玉莲看见太春的胳膊上还在往外渗血,她从身上掏出一块手绢,想给太春进行一下包扎。可是当她走到跟前时又犹豫了,她眼里噙满着泪水:“他爹,疼吧?啊?”
太春平静地说:“没事。”
玉莲:“这事怪我,是我这个当娘的管教得不好。”
太春:“我不怪他,绥生他毕竟是我的骨血,我咋会怪他呢。”
这时,绥生返回来拽着玉莲的手,要拉她走:“娘,咱走,别理他!都是因为他,害得我们全家不安宁。”
玉莲:“儿子,可他是你的亲爹呀!跪下,给你爹赔不是。”
绥生倔强地扭着身子,不给他爹下跪。玉莲急了,“啪!”地打了绥生一记耳光!这情形被赶来的张友和全都看在了眼里。
4绥生竟然拿刀子去杀他亲爹,这事传出去可丢死人了!玉莲生儿子的气,也心疼太春,也不知道那一刀伤的重不重,亲亲的儿子做出这种事,他那心里还不疼得滴血?
那天晚上玉莲回来后,一口气窝在心上,心口疼了大半夜。这事要搁在往常,张友和嘘寒问暖地少不得要在身旁精心地伺候着,可是那天夜里张友和却整夜没有回家。天快亮的时候回来了,却喝得酩酊大醉,还是柜上的伙计给送回来的。
玉莲一肚子的话没处说,一大早她就独自来到太春的坟上。
远远地望着那坟,玉莲便由不住地悲从心来,到了跟前她扑倒在坟上放声大哭:“老天爷呀,你说句话,我到底该咋办?一边是张友和,一边是死而复生的太春,还有那个搅不清事由的糊涂儿子…我还活个什么劲儿啊,倒不如死了的干脆。哥呀,是你把我带出口外的,如今你不管我了…我眼看着你没人照顾心痛啊,我的好人,你可让我咋活呀…我上辈子造下了什么孽,老天爷让我受这个罪啊,太春哥,我难呀,你说,你说我该咋办呢…”
玉莲凄婉的哭声在荒草连天的野地里回荡着,让人听了煞是恓惶。
家里,张友和一直睡到太阳快压山尖儿了才醒了过来。他坐起来一看,老婆不知到哪儿去了,屋子里乱糟糟的。大约是饿了,绥生带着妹妹在吃炒面,俩人脸上鼻子上沾着炒面,看着让人心酸。张友和在心里感叹道:唉,就好像是俩没娘的孩子!
莲子看见爹醒了,爬过去,手上端个炒面碗:“爹,你吃炒面不?”
张友和感叹着,把莲子抱在怀里,又把绥生拽到自己身边:“绥生,你娘呢?”
绥生依旧在吃他的炒面:“不知道。”
张友和:“唉,你看看,咱这过的叫什么日子!”
“还不是那个许太春给闹的!”绥生忿忿地说:“原先咱家里多好,自从他回来,啥都变样了!”
张友和看看天都快晌午了,还不见玉莲回来,他有些坐不住了:“绥生,你娘咋还不回来。不行,咱得找找去!莲子,乖乖在家呆着,哪儿都别去,我和哥哥找你娘去,啊?”
张友和拽着绥生找了几条大街没有玉莲的影子,他们后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了新三义泰的铺面前。不过张友和没进去,正犹豫间恰好赫连从里面出来,张友和忙过去打听:“赫连兄弟,绥生他娘…在里面吗?”
赫连说:“张大掌柜!我要说没在你准不信,要不你进去看看,许大掌柜在里面呢!”
张友和碰了个软钉子,只好转身到别处去找。他拽着绥生又跑了几条巷子仍然找不到玉莲,张友和心里不禁一阵慌乱,她平时不出门呀,能去哪儿呢?忽然,张友和心里突突地跳了几下,玉莲是个要强的女人,莫不是想不开寻了短见…想到这儿张友和有点害怕了…这时,他想到了一个地方,于是拽着锁生忙向郊外跑去。
在太春墓前,张友和终于找到了玉莲。
玉莲坐在坟头,看上去已经平静下来了。张友和长长地松了口气,一颗心总算落进肚子里。他和绥生站在玉莲的身旁,平时能言善辩的他竟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张友和给绥生使个眼色,意思是让他跟母亲赔个不是。
绥生望着母亲呆滞而麻木的样子,心里不禁有些害怕,他低声对母亲说:“娘,是我不好,惹您生气了。”
玉莲:“都是我造的孽。我谁都不怪,我只怪我自个儿。”
绥生:“求求您了,娘…您别生气了,妹妹一个人还在家里呢。”
听绥生说到女儿,玉莲的心里泛起一阵隐隐的痛:“莲子,可怜的莲子…”
张友和说:“走吧,天都快黑了,回家吧。”
玉莲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淡然道:“走吧。”
已经是后半夜了,赫连起来解手,当他路过许大掌柜的寝室发现里面还亮着灯。赫连是个心细的人,他担心大掌柜受伤的胳膊有什么问题,于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烟雾腾腾的。大掌柜果然没睡,坐在炕上捧个烟袋在抽旱烟。
太春:“赫连?半夜三更的不睡觉,你来干啥?”
赫连笑着说:“看到许大掌柜屋里的灯亮着,我进来看看大掌柜有啥吩咐,是不是伤口疼睡不着觉?”
太春淡然地说:“我这里没事,早不疼了。快去睡吧,这些日子黄羊不在,够你忙的。”
赫连接茬问道:“云掌柜快回来了吧?”
太春说:“我估算着就这两日了。赫连,明天一早叫伙计们把库房整理一下,腾出地方准备着放货呢。好了,你快去睡吧。”
赫连答应着走了。太春躺下后还是睡不着,睡不着就免不了想心事,这心事一旦抻出个头来,就一路想了下去,就像是捯线团儿,越捯越多,越捯越没完…想当初走西口是因为没钱娶媳妇,当时的想法很简单…到归化城挣钱,挣了钱回家成亲,然后像所有的庄户人那样过日子,生儿子,还有就是孝敬老娘;所以刚到归化城的那段日子他许太春卖豆芽、挖河泥、还当了几天桥牙子,虽然苦虽然累虽然还挨过打,可是他仍旧过得很愉快,为啥呢,心里有盼头呗!可是等他的生意做大之后,亲成了,儿子有了,却整天忙着照料生意上的事,怕赔、怕不赚钱、怕砸锅,日子宽裕了心却不清净了。经历了鹰嘴崖那场祸患后他终于明白,人生最惬意的不是有大把的银子花,不是成天下馆子吃烧卖,不是做生意赚钱后的满足和自得,而是老婆孩子围坐在热乎乎的大炕上,有说有笑地就着咸菜呼噜呼噜地喝粥吃面条,是一家人赶庙会时肩扛着儿子手牵着老婆的喜兴…可如今,老婆嫁人了,儿子不认自己不说甚至还那样仇视自己,细想想,自己纵然是挣一座金山回来也还是失败的人生!
自己最终还是留下了,尽管他不愿意承认,可问问自己的心,他还是为了玉莲,当初把他从老家带出来,就这么扔下她自己走了?与心不忍啊,虽说他如今是张友和的老婆了,可是在他心里,还是他的玉莲妹妹…
想起儿子来太春的心里就是一阵刺痛,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能让他这样拿刀子去杀他的爹,可见自己这个父亲也是不成功的父亲…孩子还小,自己并不怪他,问题是这样的仇结一旦在他心里系上,什么时候才能打开呢?太春想到这里,长长地一声叹息:唉,早知这西口如此难走,哪如当时就不走呢…
太春想着,直到天快亮时他才睡着。刚睡着,就被赫连给叫醒了,赫连兴奋的声音:“大掌柜!大掌柜,驼队回来了!云掌柜回来了!”
太春一骨碌爬起来:“回来了?人呢?”
太春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间屋响起黄羊那豁朗朗的声音:“哥,人在这儿呢!”说着,人已经进来了。
太春上前一把抓住黄羊的胳膊上下打量着:“咱的人都回来了?”
黄羊说:“回来了,一个都不少!”
太春又问:“货呢?”
黄羊笑道:“货也回来了,该办的都办了,一样都不少!”
太春拍着黄羊的手臂,一迭声地说:“好,好,你比哥哥有能耐…说吧兄弟,想吃什么,哥哥给你张罗!”
黄羊不假思索地:“手扒肉、烧卖、刀削面、饺子…”
太春大笑道:“哎呀,一趟驼道走得可把我兄弟的肚子委屈坏了!这样,手扒肉你回家去吃,我兄弟媳妇的手扒肉做的最地道,其余的今天让你吃个够!赫连,你先打发个伙计到沙格德尔王爷的大观园去订座儿,一会儿我们为云掌柜接风洗尘!”
且不说在新三义泰的掌柜子伙计们如何高兴地为云黄羊洗尘,他们吃完饭,黄羊将新办回来的货一样样交割入库打点停当后,已经是黄昏时分了。黄羊和太春又说了一会儿买卖上的事。
太春说:“黄羊,你走这些日子我考察过了,下回我们不做砖茶了,该做细茶。”
黄羊:“细茶怎么做?”
太春:“砖茶是西伯利亚人喝的,细茶是欧洲人士饮用的,欧洲人生活讲究,近些年对细茶越来越上瘾。咱组织好茶货派驼队直接发往欧洲和圣彼得堡,准赚。”
黄羊:“哦…哥哥你接着说。”
太春:“过去归化商人都不做细茶生意。嫌莫斯科路途遥远,本大利薄,那咱就专做别人不愿做和别人不敢做的生意。”
黄羊笑了:“噢,我明白了。细茶乍看起来本大利薄,实际做起来也有便利之处。同样一峰骆驼载的货就能抵得上运砖茶的十峰骆驼,这省的也是钱呀!”
太春:“这正是我们施展本事的天地…水无定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