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拾起了我的舞鞋-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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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里的小孩约有两岁,抱着他的是一对年轻夫妇,那爸爸眉眼间有燕老的影子。但是那张照片显然不是很新,看来起码有几年的历史了。
除了这张照片,所有的信封都是空的。而且,奇怪的是,信封也都泛黄老旧了。
这是我惟一的线索,我取了一叠信封回家。当夜,我写了一封信用那信封寄出去。内容是这样的。
燕常青:
在你接到这封信的时候或许会感到惊讶,我的名字是你所陌生的。
但是,我有一个坏消息必须转告你。你的父亲,燕老,已经在前日过世了。我急需要你与我联络。
可喜的是他去得很安详,医生说他是在睡梦中过去的。
我想,一个人若能这样地走也算令人欣慰了。
白蔷薇
第六章
我寄给燕老的儿子燕长青的信还没有得到回音。两个礼拜过了,我不断将从燕老那儿拿来的信封一个个寄出去,就算有的邮件会遗失,我寄了这么多他总会收到一封吧。
圆圆笑我是多管闲事,不但帮他料理后事还帮他寻找失踪儿童。
被燕老的事一搅,我对白氏集团的春酒晚会顿时失了兴致。
当天我死赖在床上不起床,巩加法打了几次电话表示要来接我,被我婉拒了。要不是我的玫瑰妈妈一把将我从床上拉起来,死活都拖进浴室里梳洗一番,我大概就打算这样地老天荒地睡下去了。
“人家老板都把衣服送上门了,你总该去的。你不是说那曲多年长得一表人才吗?我可不介意收个英俊多金的女婿。”老妈一边嘀咕,一边忙着打理我。
“妈,别傻了。人家曲氏企业是何等的有财有势,曲多年又长得好,排队要当他家媳妇的怕要从这里排到三重去了。”
再说,我算哪根葱?这种高攀的亲事我不敢做梦。
但是,老妈哪是那么好说话的,她硬是将我套进曲多年送的白色小礼服里,又将我的头发盘起,把那朵原本是胸花的白色蔷薇系在我的发上。那串长长的珍珠项链摆在一旁,我把它拿来一圈圈地缠在手腕上。
套上一双老妈的银色低跟细带鞋。我往镜子一看,愣住了。这是谁啊?
只见镜中人一袭白衣,鹅蛋脸,两颊红扑扑、双眼亮晶晶地,不笑也有三分风情。那丝质的柔软衣料像云一样应着风绕在我身上,裙摆那些绣工精致的蔷薇花有若被春风吹动而盛开着。我腕上那串呈浅浅粉红的珍珠串更是温温润润、层层叠叠地握住我的手像个永恒的誓言。
我露在小礼服外的小腿修长均匀,这都要归功于我在市立游泳池里努力不懈的结果。
“看看镜子里这个小美人,当英国王室的王妃都足够了。”老妈十分满意地说。
“呸呸呸!我可不要像她一样。”我说。
老妈拍拍我,“我是说,你这身打扮去准会迷倒全场的男人。”
我笑,“不久前你不是还在帮巩加法说话的吗?怎么一下子又倒向别人啦?”
“女儿啊!女人结婚前最好眼睛睁大,货比三家不吃亏。但是到了婚后就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样才会长长久久。”老妈颇有感触。
“知道了。我会水性杨花一点的。”我啵地一声给了她一个响吻。
不料老妈动作快,她一挥手打了我一屁股。“要你多看看不是要你没事带男人回家,你给我听清楚。”说着,她还不忘朝我身上喷香水。真是服务到家!
才踏出我家大门,横在我面前的是一辆雪白的加长型轿车。我正要绕过去搭计程车呢,站在车旁一位身穿黑色燕尾服的绅士已经帮我把车门打开。
“白蔷薇小姐?请进。我是曲少爷派来接您的。”这位长相端正的翩翩君子笑容可掬,而且还礼貌周到。
我受宠若惊,做梦般地轻轻坐进车里。车内宽敞舒适,我在车里显得娇小。我环顾四周的摆设,冰柜、美酒、水晶酒杯、果汁……一应俱全,还有小电视及环绕音响。
难道这位曲多年先生都是这样讨女伴开心的吗?原来有钱人过的是这样的生活,这也未免太奢侈了。唉!我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已经是入夜时分了。车子驶向阳明山,离市区越来越远,山脚下的景色由大变小,渐趋模糊难辨。由车窗向外望,顺着弯曲的山路往上开,万家灯火辉煌,像一片着火的海洋。
像梦一样,车子最终驶进两扇半开的镂空雕花大铁门;铁门应声而开有如开启生命;门一开欢乐的音乐便流泻而出一亏银铃般的音乐和笑声。然后,一栋童话中城堡模样的白色别墅出现眼前。
我所乘坐的那台加长型轿车在街头备受人瞩目,但是一到会场变得平凡不已。因为城堡外停满的都是这样的豪华轿车。
我像被魔棒点中似的无法言语。别墅显然经过精心的装饰,为了今天的盛会。院子里的每一棵树都缀满一闪一闪的小灯和红、白气球,甚至城堡四周、墙柱都挂满了灯;大门两侧各有一棵两个人高的树,树上挂满了银铃和琳琅满目的装饰品,还有最引我注目的,那一个个长了翅膀的天使,在屋檐墙角及树梢上飞翔着。在树下有成堆包装精美的礼物,不断拥进的服务生又将更多的礼物倾倒在树下。
那该是要会后抽奖的奖品吧!那种阔气和大器已经让参加盛会的人觉得与有荣焉。
院子里一个厨师模样的人正在为大家烤一只全羊,香味和着浓浓的烟飘满整个院子。长长的桌子铺着红白的格子桌巾,摆满了各式的点心、一瓶瓶冰镇在冰桶里的红葡萄酒和一大缸鸡尾酒,不断地有人自房子里送新的点心出来。
司机将我放下后只友善地说了一句:“这就是曲氏山庄。请您尽兴。”
这么大的场面真教我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当然,我早已迟到了,但是这个酒会显然不是我想象中的一般酒会,它不会等待任何一个人,也没有既定的形式;不是一群人排排坐待上菜,吃饱了就好走人的那一种。
我在院子里逛来逛去,摸着每一棵树上的装饰品,确定一下它们的真实。
院子里、房子里都是人,衣着光鲜、交谈说笑;川流不息地穿梭在我四周。寂寞又如影随行地向我包围。在这个美丽的城堡,我,只是个陌生人。我是多么地渴望自己有一双银色舞鞋,穿上它便可以像公主一样出色,向平凡的我告别。
但是,在这里,每一个在我身边出现的人都比我更像王子、公主。我不过是向曲多年借来一件舞衣,假扮成一个不是我的我。明日,脱下身上的一身舞衣,我又会是那个为五斗米折腰,为生活拼命的我。
多么不像平日不知天高地厚的我,成长是否象征着无形中对某部分自我的放弃?我竟在不知不觉中开始有了心事,只可能对自己灵魂坦诚的心事。
我究竟在做什么?我已经忘了自己是谁了吗?一袭白色的舞衣已经足以收买我的灵魂了?我和我平日看不起的那些汲汲营营的嘴脸又有什么不同?
我只觉自己的邪恶念头与罪恶感相互指责、抗拒,终至两败俱伤。
我抬头看着这栋美丽的城堡,想象自己是那个等待王子救援的灰姑娘。但,故事情节未免太简单,我凭什么当一个公主呢?那将会让我快乐吗?
我无聊地在点心桌旁尝尽每一道点心,看着厨师翻来覆去地烤那只令人垂涎欲滴的小羊,直到呈金黄色并透出浓郁的香味。他熟练地将烤熟的小羊摆在桌上卸成等量的肉片,人群开始往长桌集中并动手取用。看着它太久,我反而不忍心去吃它;我拿了满满一杯葡萄酒,然后退开人群。
我走上阶梯步入房子大厅,阶梯上冰冷的露水让我的脚有点冷。走进客厅,只有很简单的家具,深色的桃心木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靠里面的墙上有一座圣诞老人专用的壁炉,却真实地架着四平八稳的木头生起温暖的火。我一眼就看见圆圆,她也是今晚的客人之一。坦白说,她真是个出色的女孩,今晚她一身的火红低胸短洋装,美得像团火。淡黄的灯光衬得她的脸油光水滑像瓷器一样,她微仰着头用一种很甜的声音和一位高大的男生说话。
我穿过长廊走到后院。后院寂静空无一人,和前院的热闹大不相同。
后院是个小小的森林,面向一整座山陵。在明亮清冷的月光下可以分辨得出远山重重叠叠的轮廓。在矮矮的围墙边有一个圆形的游泳池,蓄满水,有一些落花和落叶孤孤单单地漂在水上。
我的寂寞、忧伤毫无理由地澎湃、涨潮以至淹没了我。
我多么地想念燕老。不知道一个活生生的人,也会这样消失在世上,我再看不见他、不能与他共饮一杯茶。第一次,我是如此地排斥当一个成人。如果成长只是带给生命痛苦与分离。
我的思想过于专注,以至于一点也没有发现有人走到我身后。有一双温暖的手从背后遮住我的眼睛。
“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一个多么温柔的声音,是曲多年,只是此时此刻他的温柔让人想哭。
我转过身,果然是他。一双带笑的眼睛。
我无法控制地看着他,一眨也不眨地,说不出话来,只是一直看着他。这个漂亮的男生,像极了曾出现在每个女孩梦中的情人;我仔细地看着他,他的棕色眼睛有一种孩子气的单纯;鼻子很挺,笑起来的时候连眼睛都装满了笑意。我想象着自己靠在他肩上的温暖,心里是止不住的悲伤。多么亲近又遥远的距离,像银河系的两颗星。
千百个念头在我心里如快转的画面不断闪过,而曲多年仍一句一句地说着说着。我幻想着自己流泪、拥抱他,但是事实上,我什么也没做。我只是微笑地看着他,直到我那个笑再也撑不住。
“你今晚很美。很不一样。”曲多年带着笑说。
“那当然,今天穿的衣服是不必花钱的。”我说。
曲多年笑了出来,“你还是这么有趣!”
我不悦,赞美我也就算了,说我有趣?这是哪门子赞美?
“有趣?你当我猴子啊!”我老实不客气地说。
我这头气呼呼地,曲多年却好像毫不在意,这种态度让我更是火上加油。
“猴子?这倒是个好形容词。”他撑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
“你!你气死我了!”我握着拳,气得满脸通红。
突然,曲多年一把将我抱起来,我的心也悬在空中。一张脸更是胀得通红。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我小声地说。这是长大以来第一次被人像个婴儿一样抱在怀里。这种感觉让我很不舒服。但是又不好意思大声嚷嚷。
“贵公司的两位美女,一位爱穿红,一位擅长脸红。真是好搭档。”曲多年说着将我抱离泳池畔,放在旁边的草地上。“我当然是会放你下来的,别担心。只是你最好离游泳池远一点,我想你这一身打扮大概不适合下水吧。”说完,他坏坏地一笑。
“谢谢你的鸡婆。如果没事的话我要走了。”我很没礼貌地将他一把从我面前扫开,准备离他远一点。
不料,曲多年一把将我拉住,“哎!才说你一两句你就不高兴。开开玩笑嘛!”
“知道了。我不会在意的,不过我真的要走了。”我敷衍他,使劲想抽回被拉住的手,没想到他的力气 之大,让我不能抽动分毫。
“开不起玩笑的,是不是?嗯?”曲多年说,一双带笑的眼坏得让我心惊。
我一边与他拉扯,一边说,“开得起,开得起,哈哈哈,很好笑……”
语未毕,他拉住我的那只手将我圈在怀里,他的唇堵住我的,在我有意识的时候,他已经热辣辣地吻了我。
在他怀里我失魂了几秒钟,但是更快地,我一把推开他,右手不由自主地挥了他一巴掌。
啪!那巴掌之响,让我自己也吓了一跳。曲多年更是不置信地看着我,他大概压根儿没想到我会有这种反应。
他轻轻抚着脸颊,上面有我清晰的五个指印。
“你这个不老实的孩子。这也是你想要的,不是吗?为什么要欺骗自己?”他盯着我看,眼底的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沉沉的眼神,是我不认识的。
我愣住了。心虚将我攫住,我好像一个被人识破的骗子,难堪又尴尬。
就在我们面对面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个长发及腰的美丽女子向他飞奔而来。
那是一个身材一姣好的女子,穿着单肩的合身黑色长礼服,一道高叉直达大腿,在高叉下若隐若现一双模特儿般的长腿。
那女子约是看见我们争执,但是幸好她并没有看见我打了曲多年一巴掌,否则我就是死罪一条。
她奔到曲多年身边,亲密地挽着他的腰。一双大眼睛充满敌意地看着我,她用一种很不客气的口气说,“原来你买衣服是送给了她?也不过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有什么特别的?”
我此时大概是已经恼羞成怒了。横竖是死罪一条,什么了不起!你曲多年有几个钱就可以这样羞辱我吗?
我一挑眉,“我两个眼睛一个鼻子当然没有什么了不起,哪像你长得三个眼睛四个鼻子,美得不得了!”
这女人显然不知道我是这样麻辣的,她一愣,脸上的优雅全失,也开始和我对骂起来,“你找死!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谁我当然不知道,但至少我知道你不是蒋宋美龄!”哼!我哪里有这种闲情逸致听她自我介绍?她还以为自己是哪个夫人不成?
我转身就走,不管她在背后如何骂我要我站住,我就是充耳不闻。哼!她要我站住我就站住吗?我哪里是这样听话的人!
都是曲多年那个冒失的东西!但是,光看他与那女子亲密的模样就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定非比寻常。这个想法更让我深觉自己是对的。曲多年,不过也是一个一般的富家子弟,仗着有钱到处拈花惹草。
既然他是这种人,我又何必巴巴地去点缀人家的生命呢!
走了几步,我顿时觉得委屈起来。这是什么世界?在有钱人家的屋檐下难道别人都不能有尊严的吗?我这下子反正是完了,完了!得罪了曲氏,我在公司的职位恐怕不保了。彭祥一定第一个不饶我。
别说我完了,失去曲氏这个大客户,这下子公司可能也完蛋了!
都是我,都是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我朝着门口狂奔起来,也不管厅里的人、前院的人用多么诧异的眼光看着我……我只管往前跑着,跑着。
快要穿过前院的时候,我撞到了巩加法,他一把抱住我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一脸的委屈与泪吓住了他。但是,我开不了口,我只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美丽但是不属于我的地方。我将巩加法推开,什么话也没说地继续往外跑。
我跑得那么急,以至于将一只鞋子跑掉了都无暇注意。
穿过大门时我仿佛听见午夜钟响的声音,我又变成了原来的灰姑娘。
我,不是一个公主。从来都不是。
第七章
自从我一时冲动掴了曲多年一巴掌之后,我就是这样每天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我先在家里赖了几天,打电话进公司请病假,一方面又等着曲多年向公司揭发我的罪行,彭祥一怒之下将我解雇,我可没有勇气亲自面对彭祥那张想当然气得铁青的脸。我还不想被人乱棍打死呢!
不过,在业界,若是得罪了曲氏集团也无异于将自己送上断头台了,只是死法不同而已。哎!
在那几天如龟息般躲着不敢见人的日子里,我每天提着溜冰鞋到华江桥下溜冰,连市立游泳池也不敢去了。
台北市区大约像我这样的无业游民并不多,华江桥下总是空空荡荡地只有我一人。我直着溜,倒着溜,转弯,侧身溜,痛痛快快地把我几乎忘得一干二净的花招都练习得滚瓜烂熟。
每天,我总要游荡到傍晚才肯回家,回到家就帮老妈煮饭。这种日子倒也过得安逸舒适。
这种日子过到我自己都懒了,公司方面令我惊讶地毫无风吹草动。直到有一天,圆圆奉彭祥之命打电话给我。
“蔷薇你在搞什么鬼啊!公司都快乱成一团了你还在家过你的太平日子。”圆圆在电话里的声音还是那么甜美。
“我,嗯,不舒服。”我支支吾吾地说。
“彭祥说你要是再这样装病跑去玩的话,他会派人追杀你的。”圆圆说。
我故意将声音装得很虚弱:“我都快病死了,哪还能玩啊!咳咳咳……”说着,为了逼真起见我还咳了几声。
“得了,别装了。”圆圆笑出声,“谁不知道你每天都在华江桥下溜冰溜得不亦乐乎!不知有多少人看见了,一个生重病的人还有力气玩花式溜冰玩得这样不像话吗?你就别装了。”
啊!原来我自以为自己行踪隐秘呢,哪知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在哪!
“圆圆,你这儿天有没有看见曲多年在公司出现?或是听见什么风吹草动?”我旁敲侧击。
不料圆圆却大大地误会了,“哎呀!我当你小姐生什么病呢,原来是相思病。”圆圆叹口气,“不料你这人也有这一天。你别做梦了,像曲多年那样的老板级角色怎会驾临我们这小公司呢!顶多派上次那个小胡子来。况且最近曲氏的案子都送进建管处了,我们的差事一早结束了。要等新案子还得好一阵子呢!”
我松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告诉彭祥我明天会去上班。”
“这还差不多!可别放我一个人累死啊!”圆圆满意地挂了电话。
第二天,我像个小偷般蹑手蹑脚地踏进办公室。才在座位上落座,圆圆已经迫不及待地将约有半个人高的档案夹倒在我桌上。
“死没良心的,亏你还在家心安理得地玩,我都快累垮了。”圆圆这位声称自己快累垮的美人,把一堆案子像垃圾一样倒到我家以后就忙着打开抽屉拿出工具开始修指甲。
这个班才上不到几个小时已经有电话进来了。“蔷薇,一线电话。”总机小姐将电话转到我的分机。
“你好,我是白蔷薇。”这句话几天没讲还真有点不习惯呢。
“白小姐你好,我是张律师。”电话里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我一惊。这曲多年不会因为我打了他一巴掌要将我关进牢里吧?!
“啊!律师?有何贵干?我不记得我最近做了什么坏事。”
“喔,白小姐别紧张,我是燕老先生的律师。燕先生的遗嘱上提到您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