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库小说网 > 游戏动漫电子书 > 陌上香锦蔷薇织 >

第4章

陌上香锦蔷薇织-第4章

小说: 陌上香锦蔷薇织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这是林清玄的话。我一直觉得这是一个身上没有尘埃的男人。他仿佛始终都能站在一个洁净通透的空间里顿悟人生里最深刻却也是最朴素的道理,给予我太多启示。于是此时,我想起来这段话。如同李清照和赵明诚的初相见,仿佛带着宿命的意味。
  如果人寿终正寝之时仍旧愿想,怕定是要应了纳兰性德的那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
  愁千缕
  寂寞深闺,柔肠一寸愁千缕。
  惜春春去,几点催花雨。
  倚遍栏干,只是无情绪。
  人何处?连天衰草,望断归来路。
  ——李清照《点绛唇》
  她在这个时刻不得不千缕柔肠断。距离成为魔障,比孤独更加面目狰狞。她觉得这世间风景这一刻不过都只是折损希望的肃杀。女儿的伤婉心思再一次将她覆没。惜春春已去,目前只几点潇潇催花雨,离愁更甚。无可奈何花落去,始共春风容易别。
  独倚阑干黄昏后,只是无情绪。那是一种孤绝境地的自欺欺人,带着更深刻的寂寞与恐慌。独自一个人孤单,思念一个人更加孤单。这是不错的话。她在自欺欺人的假装漠然里一如既往地等候,候着远方的离人。那一种无期无果的望,是一种不知“人何处?连天衰草,望断归来路”的惶然。
  李清照的这首《点绛唇》“简当”清丽,却是感人至深。《续选草堂诗余》里说到:“草满长途,情人不归,空搅寸肠耳。”陈廷焯在《云韶集》里对此词也颇为赞赏,他说:“此词”情词并盛,神韵悠然。“这也正是李清照的《漱玉词》最大的特点,情词并盛。能做到这一点的词人,不过寥寥。
  李清照写作这首《点绛唇》的时候正在经历与赵明诚婚后的第一次变故。因“元祐党人”事件,此时的她很有可能鉴于压力无奈之下回到山东章丘明水镇的老家。因此,她经历了婚后第一次与赵明诚的异地分离。爱别离。这对她来说,对他们来说,都是一回劫。
  关于这一次“元祐党人”事件,《宋史》当中有详细记载。王安石变法集团是典型的改革派,属于新党。而苏轼等人则是反对王安石新政的一派,被称为旧党。元祐末年秋,亲睦旧党的高太后去世之后,宋哲宗亲政之后,新党得到重用。于此,新党开始借机极力打压旧党中人。苏轼、秦观、黄庭坚、张耒一干人等均遭到贬谪。后来,宋哲宗之弟宋徽宗即位之后受到新党领袖蔡京的影响,再次推行新法。对旧党的打压加剧恶化,以达到彻底铲除的目的。蔡京也因此得到重用,被提拔为宰相。
  赵明诚之父赵挺之那时是当朝吏部侍郎,官居三品。赵挺之因政治才能出众,地方为官时便政绩突出,因此官职升迁迅速。而此时,赵挺之因是蔡京的坚定支持者,于是赵挺之青云直上,官居副宰相。
  读《宋史》时,对《赵挺之传》印象深刻。里面便有一段苏轼对他的评价。他说:“挺之聚敛小人,学行无取,岂堪此选?”可见苏轼对赵挺之颇有微词。虽然不无道理,但是因为苏轼与赵挺之本就是从属两个政治集团,所以苏轼对赵挺之的评价并不具备客观性。
  赵挺之属于王安石的变法集团,是典型的改革派,属于新党。李清照的父亲李格非因以文章受知于苏轼,且与诸多苏门弟子有深厚来往,也受到牵连。被定义为“元祐党人”。作为“元祐党人”之女的李清照自然难逃干系。
  宋徽宗崇宁二年(公元1103年)九月,朝廷有昭告要求,“宗室不得与元祐奸党子孙及有服亲为婚姻,内已定未过礼者并改正”。赵家虽非构成皇族血脉的“天水赵氏”,但赵挺之心有攀附之意,常自称“天水郡赵挺之”。而此前,李清照因父亲李格非遭难向赵挺之求救不得,对其上诗曰“炙手可热心可寒”而与赵挺之产生隔阂。所以,此时因这种种微妙的牵连,秉性凛冽的李清照极有可能独自回到了明水老家。
  有一些人容不得内心有一丝的杂质。他们需要将自己的生命质量维持在一定的清洁度,以此才能带来长久的生。这是他们即便遭遇坎坷、波折、灾难也不能摒弃的原则。李清照便是这样的人。她甚至因这羁绊,愿意为之付出生命不能承受之重。她与赵明诚面对第一次分离,是她内心使然,又或者是唯一的选择。
  读李清照的相关传记读到这一段故事时,内心总有一处松动的柔软。仿佛那是与我有关的情事。让我清清楚楚地看见一个刚烈又柔软的女子独自踏上归乡旅程的背影,清清冷冷却又意志坚决。女人总是擅于做自欺欺人的人,而聪明的女子往往更是容易沉沦在自己酿造的幻觉里。她让自己离开,然后再让自己惆怅。
  人的本性里似乎潜存自虐的倾向。这是让我十分惶恐的事。只是李清照明了自己内心的选择倾向。这是她面对灾难必须作出的辗转,是以退为攻的“谋生”之道。也正是因为她性情狷介秉性好强,这一些事发生的意义仿佛都具备理所当然的充满力量的意义。
  两个人的爱情总在艰难险阻之中生出光辉。而李清照与赵明诚这一回的分离,似乎正是迎合了一些冥冥之中的宿命里的路数。是考验,也是酝酿。他们终要迎来新的盛大。“人何处?连天衰草,望断归来路”。它充满了生命里神奇的寓意。
  偏有意
  雪里已知春信至,寒梅点缀琼枝腻。
  香脸半开娇旖旎,当庭际,玉人浴出新妆洗。
  造化可能偏有意,故教明月玲珑地。
  共赏金尊沈绿蚁,莫辞醉,此花不与群花比。
  ——李清照《渔家傲》
  世间处处凌寒冰霜,如同她沾满尘埃的情绪里深不见底的幽寂。她站在暗影重重的那一处,观望着这一世风月。她默默地感知到了那春信已至,纵使这世界白雪皑皑浩浩汤汤。爱上一件物与爱上一个人本没有区别,可以是经年酝酿的情意,也可以只是一瞬间的相遇。她无法对独占春首的梅熟视无睹。那梅,如同娇羞的少女,香脸半开,娇媚旖旎,却又仿佛暗藏不可思议的力量。清清静静地立在琼枝的端处,那是只有美人出浴才能拥有的美,新然清旷。她不得不去爱它。
  而此时此地,月朗星稀,夜色玲珑,仿佛一切的景致都在与之映照,为之衬托。她恍然间觉得这花非花。就是那么不经意的一瞬,她觉得它有了精魂。这一夜,它在她的眼里,是如此的非比寻常。她赏花,也赏读着此时此刻自己心底的情心情意。她知道她会从它的身上看出来一些什么,那是生命趋向里的孤标傲世。她知道它是不一样的。她也知道自己是不一样的。
  共赏金尊沈绿蚁,莫辞醉,此花不与群花比。饮一杯酒,赏一夜花,叹一生将要寻索的路途。这是一个命路驿动的女子在这冷夜可以做的最好的事。
  李清照非是寻常女子。她把自己的甚至别人的生命路数都把握得清清楚楚。知道自己应当需要的,知道自己可以拥有的,知道自己必须坚持的。
  何逊的《扬州早梅》里写:“兔园标物序,惊时最是梅。衔霜当露发,映雪凝寒开。”梅花开于冬春之交,它总是最能惊醒人的时间意识。在这流转人世时刻清醒的守望,不偏不倚地提醒着人世来往。梅花在中国人的意念里早已被赋予了太多的生命意向:孤独,傲世,殊胜。于是,李清照在自己的喜好里选择了它,以此来匹配自己的意志。
  这首词大约是李清照南渡之前所作。虽是咏梅,却又让人读来觉着那一些花姿形容之下藏起的是她自己本身的意念。外意写梅,内意写人,亦花亦人,形神宛肖,浑然一体。李清照总是如此擅长将情意杂糅进她眼目之下的一草一木,深情流转却又不动声色。如此稳妥。
  亦有学者以为,李清照的这首词里流露的情意里藏匿着她对自己婚姻感情生活的礼赞。李清照与赵明诚的情爱佳话千古流传自是有它的风流之处。赌书泼茶,鹣鲽情深。这是旧时女子难能企及的感情归宿。李清照无疑对它是贪恋与自喜的。她的爱与被爱在她的精神领域里始终都有一个高度,并且在她看来是牢不可破的。人花无异,情爱亦如此。于是,她对梅有非比寻常的痴爱。
  写梅的诗词繁多,李清照的咏梅词自是个中翘楚。王安石那一首广为流传的咏梅诗也是不可多得的佳作。他用最简单的文字写出了最深盛的景致。寥寥二十字,梅便被王安石写得暗香盈袖,隔着千百年的光阴飘然而至,如同涉水而来的旧时女子。
  墙脚数枝梅,凌寒独自开。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日照之下,荧荧白光。无一处粉末的生迹,这是被他看进心底的苍荒。只是盛年之下不应有伤,他到底是看见了它们一如暗夜里萤火之光的盛放。它们确是光,是这清旷时令里最炫目的希望。独自开,独自香,独自缠绵,独自纷扬。这不是他的幻觉,这是他眼目之下最真实的绽放,是一片来自那早春之梅的暗香里盈盈晃动的流光。
  南朝陈诗人谢燮写《早梅》曰“迎春故早发,独自不疑寒。畏落众花后,无人别意看”,唐代诗人张谓书《早梅》诗有“不知近水花先发,疑是经冬雪未消”之句,此处王安石的“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仿佛与他们有异曲同工之好。于这两句吟诵中仿佛真的可以穿越到那个香色满园的境遇里。
  这是王安石“看似寻常最奇崛”的诗句里氲染出的泼墨画。素净里有不经意间撼人心肠的华丽。王安石的一生似乎也有与之相融会的映照。历史上著名的“王安石变法”仿佛正是他一生当中经历的最为香满的光阴,纵使那里孤绝、僻冷、无人问津。也正是因为王安石担任宰相期间推行“新法”这一举措,才有了后来的“元祐党人”的事件。王安石与后世的李清照冥冥之中才有了千丝百缕的关联。
  政治上的事与词章有关,却不甚关联。那是他们理想意志里的差别,不是人性情怀里的距离。王安石与李清照不需要为历史负责,他们始终只是两个独立的需要为自己的内心所趋所不遗余力地奔赴的日常人。而关于他们本身的兀傲,则是各自有美好。
  风休住
  天接云涛连晓雾,星河欲转千帆舞。
  仿佛梦魂归帝所,闻天语,殷勤问我归何处。
  我报路长嗟日暮,学诗谩有惊人句。
  九万里风鹏正举,风休住,蓬舟吹取三山去。
  ——李清照《渔家傲·记梦》
  青空,浮云,岚雾。烟锁重楼,水天相接。曙光微露银河渐转的时辰里漫出的是一片千帆如梭的虚渺场景。她看到自己的身体变得轻盈并且透明。她心里有一道光,来自神祇的降临带来的升度。她慢慢将心里的宽广世界置放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梦魂仿佛回天庭,天帝传话善相邀。她得到生命里最盛大的眷顾。帝问:归宿何处。
  日暮路长,求索无成。路途漫长却尚不知归宿。学做诗,亦是枉有妙句为人称道。她心里不是没有卑微之惑的,因那生之空洞,因那冀望阙如。望那磅礴九天里鲲鹏翾翀,灵魂里理想之灯被烽火燃起,她突然觉得生命的质地需要被赋予更多的意义。大风莫止,待她乘那一叶扁舟去往蓬莱三山处。唯愿如此。
  这不是她的世界。这是光里的乾坤,这是某一个梦境,承载着李清照几乎全部的愿景。关于理想,关于未来,关于神祇遥遥无期的降临。
  在黄升的《花庵词选》中这首《渔家傲》题作“记梦”。这首词宋约作于徽宗大观二年(公元1108年),此时正值赵明诚被罢官后偕清照避居青州(今山东益都)故乡。于是,它所表达出的意味里始终都带着现时里的一些徒然心意之下的幻念。学者们认为李清照在这首词里吸取了《离骚》当中“上下求索”和李白“梦游天姥”的浪漫主义精神,体现李清照这个不凡女子心中的不凡理想不凡愿景。
  清人黄蓼园在《蓼园词选》评道这首词曰:“此似不甚经意之作,却浑成大雅,无一毫钗粉气,自是北宋风格。”整首词意境壮阔优美,典雅大气,毫不娇柔,充满力道,是不可多得的豪放词杰作。
  一句“蓬舟吹取三山去”让我于恍惚之间仿佛看见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绮丽画面。这是我自儿时便十分喜欢的神话故事,并且这一种喜欢要大过诸多的喜欢,甚至有一种爱。因为它不同于别的,它表达的重点在于仙的度化,在于表达这一个度化的过程。它不是要告诉你神祇的灵与力以及背后盛大的恩慈,它表达的是仙与凡人不过一念之别,以及我们应当拥有的善念以及应当的善行。
  至于蓬莱,这本就是一个充满灵仙意味的地方,而我对他的痴迷从童年里听到的八仙过海的传说开始从未消减。《史记·封禅书》里这样记载道蓬莱:“自威、宣、燕昭使人入海求蓬莱、方丈、瀛洲,此三神山者,其传在勃海中。”借李商隐的诗句叹:“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它离我有多远,仿佛隔到人间天上相望无言。有些地方,总是要去的,只是一个迟早的事情。比如,蓬莱。
  仙阁凌空,神山现市,渔梁歌钓,日出扶桑,晚潮新月,万里澄波,万斛珠玑,铜井金波,狮洞烟云,漏天滴润。这是蓬莱的十大盛景。李清照在这样的一个地方做了一个如此壮丽的梦。仿佛只有蓬莱才能与李清照辽阔清旷的心智与理想相匹配。梦于此地,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晓梦随疏钟,飘然蹑云霞。因缘安期生,邂逅萼绿华。
  秋风正无赖,吹尽玉井花。共看藕如船,同食枣如瓜。
  翩翩坐上客,意妙语亦佳。嘲辞斗诡辩,活火分新茶。
  虽非助帝功,其乐莫可涯。人生能如此,何必归故家。
  起来敛衣坐,掩耳厌喧哗。心知不可见,念念犹咨嗟。
  安期生、萼绿华都是蓬莱仙境里的神仙。李清照的这首《晓梦》因“因缘安期生,邂逅萼绿华”泄露了她心里所有的愿念。共看藕如船,同食枣如瓜。她仿佛于茫茫人世间一眼便识得了与他们之间的因缘,只有故知之心,没有仙凡之异。仿佛臆想里这种与仙同乐的虚妄与无涯才是她如今唯一所能获取的欢悦。
  青州十年之后,赵明诚再度重返仕途。几度辗转,李清照夫妇二人历尽波折,终于重新得到一回安定。只是今非昔比,旧时社会,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李清照因多年没有生育,没有为赵家诞下子嗣,赵明诚也在无奈之下蓄养歌姬,再纳侍妾,对李清照的爱情做出了违逆之举。赵明诚没有错,是光阴有错。
  李清照对爱情始终都是苛刻的。在这样的背景下,李清照对这份爱有了不满,并且猛烈汹涌。因为她知道这不是她要的。尽管她在赵明诚离开青州赴任莱州之后不忍思念之苦独自寻来,但他已不是他,而她也有了不一样的念挂。
  她只是女子,在优柔与决然之间,脆弱与坚硬之间,短暂与永恒之间,她只能拾起少女之心真诚地重新憧憬。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于是,一梦千寻。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李清照说:“九万里风鹏正举,风休住,蓬舟吹取三山去。”我看见,人间道里美丽重生。
  继芳尘
  禁幄低张,彤栏巧护,就中独占残春。
  容华淡伫,绰约俱见天真。
  待得群花过后,一番风露晓妆新。
  妖娆艳态,妒风笑月,长殢东君。
  东城边,南陌上,正日烘池馆,竞走香轮。
  绮筵散日,谁人可继芳尘?
  更好明光宫殿,几枝先近日边匀。
  金尊倒,拼了尽烛,不管黄昏。
  ——李清照《庆清朝慢》
  阳令三月,春暖花开,群芳百卉。她走在汴京的宽阔大道上流连忘返。她于明光宫苑之处见着了它,然后意识动荡出明灭的错觉,她一下子就跌落进去。不忍自醒。她需要它带给自己一点斑斓的笼罩。
  它是被宠爱庇护的。宫禁中,护花帷幕低张蔽阳,红色栏干缭绕围护。它被目光簇拥,如同一场温情检阅,带着红尘气味里的浊重。它成了这春日里最为夺目的一抹深艳,独占残春。只见它悄然挺立的姿态里柔雅雍容,细微之绝伦精巧的美尽显天公造化的高妙。它已不是它,它成了天真绰约的象征,它成了晓妆初成盼倩生辉的美人。妖娆艳态,妒风笑月,染尽芳尘。生生地将那司春之神引逗了去。
  东城边,南陌上,亭台池馆人来人往。日光之下,游人把酒,醉赏流连,倍觉匆忙。那溢出来的香仿佛要将游春踏花的车轮染个尽透。绮筵离散之日,正是人心潦倒之时。它的艳美有深意,是这春光里最温暖的嚣张,充满着无以言细的希望。谁人可继芳尘?无人。
  她端视着这一处芳华,心里蜿蜒不绝的是另一番情意。她明白,日照有延,它的芳美不会轻易决断在琅琅乾坤之下。待它此处消沉,那头便已昌盛。她知道,她也将迎来自己的昌盛之年。举杯对花饮,直到灯烛燃尽。她唯知道:春光尚在,不管黄昏,不忘旧香,不负良时。
  它是华贵的。它是跌宕的。它是浮嚣耀目的。它是充满希望的。它不是她的,却又只是她的——牡丹。在李清照这首词里,吟咏之物不露一言,却是光彩更甚。这牡丹在李清照的词里如同含苞待放的娉婷少女,一点笑意,一点熏染,一点漫不经意,都成了娇怯羞赧的欲念。不怕被人目睹,只怕不留丁点隐秘。而也正因如此,她让它的美艳愈加被人觉得惊喜。正所谓,不着一字尽得风流。这是李清照的功劳,是这几句婉妙的词句的功劳,是李清照在这首《庆清朝慢》里蓄谋的“勾引”。
  写牡丹的诗词很多。李白有诗:“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栏杆。”白居易有诗:“惆怅阶前红牡丹,晚来唯有两枝残。明朝风起应吹尽,夜惜衰红把火看。”王维有诗:“绿艳闲且静,红衣浅复深。花心愁欲断,春色岂知心。”
  但,唯独李清照用拟人化的手法将牡丹藏在一个“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蛊惑当中。她用词精准,不拖沓、不夸张、不虚妄。淡伫,绰约,天真,晓妆,艳态。尽数了牡丹的天香国色,又丝毫没有陈陈相因人云亦云的庸常慨叹。她将文人笔下千篇一律的牡丹写得出跳,写得袅袅引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