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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不夜之侯-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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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却犯在自己儿子手里。这些民房的主人都是我们茶楼的老茶客,下次他们回来索命一般寻着我,我怎么去向他们交待。我只有死在他们回来前头了,我只有死在他们回来前头了,我只有死在他们回来前头了……,,
  吴升看来是找不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甚至也找不到一个敢听他的话的人了,所以他是抓到一个是一个,只管自己呢叨着。杭汉看看他的周围,人们就像避瘟神一样地避着他。自打嘉乔进了城,吴有当了汉奸,连带着吴升都成了一个孤家寡人。吴升一向是个人堆里要做大的人,挣扎了一辈子,眼看着就要爬到老对手杭天醉当年在杭州城里的地位,日本佬一来,眼嘟当一声,又跌到了底。虽说他一天到晚给这对不孝儿子擦屁股,无奈活臭倒脓,哪里还擦得干净?包括给绿爱料理后事他都尽心去做了,又有何用!一世的要脸,一张老脸还是成了屁股。他的昌升茶楼,除了吴有和嘉乔的那批狐群狗党,再也没有从前的规规矩矩的老茶客来喝茶了。晚年的绝望和孤寂,使他常常想起他的一生的老对头,死在他前面的杭天醉。
  现在他知道,闹了半天,还是杭天醉赢了,他把他的那个畜生儿子扔给他的对头,要他吴升亲自下地狱去付一笔笔的血债了。
  杭汉不知道这一切,或者说他不能够体验这一切。他和吴升接触最多的就是替奶奶办丧事那回,他感觉他还有点良心,所以,不像他的父亲辈那样地厌恶这位老人。在这样的阴晦沉沉的天气里,他甚至还多少有点同情这个汉奸的父亲,因此他说:“你还是回去吧,别在这里说这些了,小心被人家听见了告密去,抓到宪兵队里,就有苦头好吃了。”
  吴升看看他,突然说:“你父亲还没回来过吗?”
  杭汉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摇摇头就算是作了回答。
  “叫你伯父到我这里来喝茶。”他说。
  杭汉边退边回答:“我记住了,我去跟他说,你快回去吧,我不会忘记的。”
  现在,杭汉不得不走那条迎紫路的路口了。也许他原来以为,违心地向日本人鞠一躬,虽然屈辱,但也没有比死难过,所以一开始他还以为他是能够抗得过去的。谁知他排在队伍后面,人越往前挪,心里就越难受。排在他前前后后的,都是老人和妇女,只有他这么一个大男子汉夹在当中。他看见日本宪兵动不动就去按那些老人的头皮,他们在家中,可都是德高望重的长辈,过年祭祖时,都是长袍马褂前面跪着一群儿孙的。现在他们却唯唯诺诺地不敢怒也不敢言,像叫花子一样地被人推到东推到西。他注意到了他前面的一位老人正在发抖,眼中甚至渗出了泪水,这老人手里还拉着一个孩子。杭汉知道,为了这个孩子,老人决定承受任何屈辱。果然,那老人到了宪兵面前,鞠了一躬,却通不过。那宪兵不由分说地给他一个耳光,老人甚至都不知道他究竟犯了什么天条。后面有一个妇女赶紧说:“你快让孩子鞠躬,你快让孩子鞠躬,上回我也是不知道这条规矩,被打了好几个耳光呢!你快让孩子鞠躬,要不他会把孩子给扣下来的。”
  老人一听要扣孩子,可吓坏了,赶紧按着惊哭不止的孩子的头皮往地上磕,孩子被按得站不住,一下子就跪倒在了地上。那日本兵禁不住大笑起来,顺手拎起了孩子,还往他嘴里硬塞了一粒糖。孩子被噎得哭不出来,老人吓得赶紧就抱着孩子走,这日本兵这才哈哈大笑地放过了他们。
  看上去日本宪兵情绪很好,杭汉就想,也许他不会在乎后面人的表现了。他往前站了一步,想就此打个滑脱,突然就走了过去。他的企图没有得逞,没走两步,被那日本兵喝住。
  他大声地用日语的脏话骂着抗汉,意思是该死的支那狗,还不给我低头,然后就伸出手去按杭汉的头皮。
  杭汉听懂了这句话的意思。从小,母亲就常常用日语和他对话,母亲总是告诉他说,他们是从遥远的岛国漂过来的,那里还住着她的父亲,他们总有一天要回去看他,用他们自己的语言对话。有一天,他看见母亲在痛哭,因为外祖父死了。在为外公遥祭的时候,杭汉第一次看到母亲穿起了那个岛国女人穿着的宽袍子,母亲说这叫和服。母亲又告诉他说,别忘了那个地方,他们要回去祭拜外公的。杭汉的日语说得非常好,可现在他痛恨自己懂得这样一种语言了,他痛恨那张吐出了这种语言的嘴巴。他回过头来,仇恨地看着这张脸,他为这张脸耻辱,因为他在这张脸上看到了自己熟悉的印记。在目间,在眉梢,他能品味到某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相像,他比任何时候都仇恨这种相像。他的仇恨只有傻瓜才看不出来,排着队伍过关卡的杭人,不由得都捏出了一把冷汗。那日本宪兵自然不明白这种仇恨的更深一层的意思,但他还是被激怒了。这还了得,反了天了,一个支那人竟敢拿眼睛直直地盯他。他挥起手来,不由分说地就给了杭汉一个耳光。
  可是,还没等他放下手来,他的脸上,已经重重地被回挨了两个耳光。
  这两个耳光,简直可以说是把那宪兵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在该宪兵的记忆里,除了那宪兵的上司可以任意地抽打他的耳光之外,还有谁,谁竟敢倒过来回打他的耳光?支那人,支那人,这个支那人神经错乱了吗?他不要命了吗?宪兵因为气傻了,傻得甚至忘了自己手里还有一把上了膛的枪。他捂着自己的脸,目光发直,像是被杭汉的这两耳光打成了白痴。
  而就在这宪兵处于白痴状态的片刻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快跑!
  顿时,那本来排着队的杭人一声哄叫,就作了鸟兽散。其中杭汉跑得像箭一般地快,唤的一下,就笔直向前飞去。他听得身后“砰”的一枪,那被打傻了的日本宪兵终于半清醒了过来,却糊里糊涂朝天开了一枪。说时迟那时快,趁着这救命的空当,杭汉已经跑到了青年路口青年会的那个钟楼下面,鬼使神差似的顺脚一拐,进了青年会的大门,和正要从里面出来的方西冷撞了一个满怀。方西冷见杭汉的这副神色,知道大事不好,便问:“发生了什么?”
  “你先别问,后面有日本人追我,快把我藏起来。”杭汉二话不说,只管往里面跑。方西冷一时也来不及想更多的,急急跑到大门口,一看日本兵一排排地追了过来,也不知突然哪里来的勇气力气,拉了大铁门就关上,在里面就上了拳头般大的锁。那些日本兵的刺刀,刚刚赶到,只来得及把刺刀尖顶在了大铁门上,把大门刺得随随随地直响,可就是进不去。青年会是基督教组织,日本人还没想好,究竟拿它该怎么办,故而,它还有一点小小的独立。大门一旦关上了,日本人也不敢随便开枪,只好就回去请示,这里,一阵骚乱之后,局面就暂时地平静了下来。
  这一会儿的工夫,早已有牧师苏达里等人出来打探消息。方西冷也不知道杭汉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得把杭汉带到四楼,杭汉靠墙站着,墙上还挂着一些标语——非为役人,乃役于人;尔识真理,真理识尔……牧师们相继问了他一些问题,他—一回答着,牧师们就不断地划着十字。
  方西冷喜欢这个小伙子,也许因为她生来喜欢这些非同凡响的人物;也许仅仅因为他是杭嘉平的儿子;也许什么也不为,就因为这个中国小伙子光天化日之下打了日本鬼子两耳光。
  她不断地央求着牧师:“牧师,是上帝让你们救这位中国小伙子的,况且他还是我的侄儿。
  牧师,我们的在天之父会看到这一切的,决不能让他落入撒旦的手中,你们已经知道他们是多么地惨无人道了。“
  牧师们商量了一下,他们愿意尽一切可能保护杭汉。杭汉并没有旁人的那种恐惧,他生性务实,现在想得最多的,还是怎么让家里的人知道这件事情。他让方西冷赶快去通知他的母亲和大伯。青年会后墙有一道边门,此时虽已被日本人封锁起来,但教会中人还可以从中出出进进,方西冷就从这里出来,在街上绕来绕去走了几圈,见无人跟踪,就径直向杭家大院走去。
  叶子和方西岸虽然居住在一座城市里,但她们几乎很少照面,偶然见面,也是尽量避开。但是,他们两家的情况,彼此却都心里明白。尤其是李飞黄自灵隐大火以后,就和叶子套上了关系。昨日他又愁眉苦脸地来了,他是奉了小掘的命令来的,还是为了日语学校的老师问题,叶子觉得这个男人很奇怪,一方面,他非常害怕和日本人交往,他也打心眼里不想到那个日语学校去工作;另一方面,他又日日在为这件事情奔波,一副当仁不让的样子,脸冒黄汗地说:“叶子嫂,你还是给日本人一个交待吧。”
  叶子摇摇头,她不想告诉李飞黄,多年前,当小掘还是她父亲羽田的学生时,她认识他,那时,他还是一个专心于茶道的美少年呢。
  正在篱笆下用细绳子修补缺口的叶子,想着心事,突然看见方西冷出现在缺口那一头,着实地吓了一跳。还没有问个究竟,方西冷已经从缺口钻了进来,两个女人也顾不得从前的那么些恩恩怨怨,在细雨露集中你一句我一句地交流着刚刚发生的危急情况。叶子生性内向,又加上出事的是她的儿子,一下子就被憋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了,摇摇晃晃地就有些站不住。
  倒还是方西冷头脑清醒一些,说:“我看你要不要去找找人。我知道你不会同意我的这个建议,你觉得找嘉乔会有什么用处吗?不不不,我真该死,我不该提这个畜生的名字,但是除此之外,我们还能找谁?想一想,你不要着急,你想一想,你还可以找谁?哦,我想起来了,你是日本人。不不,你不要打断我,我知道你已经入了中国籍,而且是在七七事变之后入的中国籍。对不起,请原谅,你们家的事情我知道得很多,我毕竟还有一个亲生的儿子在这个院子里长大,我自己也是在这里度过年轻时光的……天哪,我扯哪里去了……我是说,不管怎么,你是有全部日本血统的人,汉儿也有一半日本血统。哦,我想起来了,那个小掘,真可怕,他常到我家来,给盼儿送药,听说你父亲曾经是他的茶道老师……怎么,你打算到哪里去?”
  叶子已经稍微清醒了一点,她一边用毛巾擦着自己的湿头发,一边说:“谢谢你,嫂子,谢谢你救了我的儿子。你问我到哪里去,当然,到我儿子那里去,他活我也活,他死我也死。
  对不起,我还要为难你一件事情,麻烦你到孔庙门口去一趟,你晓得我要让你找谁——“
  “哪里说得上是为难,我本来就想去找他的。只是我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听飞黄说,他好像有点,有点——”
  “你怎么也会相信人家说的话?你想一想,日本人打进来之后我们家的遭遇,要是换了别的男人,十个也活不了了。你想一想,他现在在干什么,他为什么要到孔庙门口去摆茶摊?
  不是因为赵先生被小掘关到孔庙里去了,他会到那里去吗?就是在这样的时候,他心里面还有别人。这样的人会是疯子吗?你说,这样的人会是疯子吗?“
  两个女人突然在雨中愣住了。现在,她们各自都已洞悉了各自的内心世界的那一层最后的隐秘,然后她们各自又以最快的速度清醒过来,来不及再道一声别,就分头匆匆地尽自己的那份心去了。
  到孔庙去,是要路过自己家门口的,方西岸想到女儿盼儿一个人在家中,不知今天的病有没有起色。自从那个小掘不断地差人送来盘尼西林给盼儿治疗肺病之后,不管盼儿自己怎么不愿意,她的病还是在渐渐地好转之中。李飞黄一家,对这件事情所抱的恐惧和欣慰,分量几乎可以说是一样重的。特别是李飞黄,方西冷感到非常奇怪,他完全变了,战争使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变得神经非常活跃,只要出去一趟,回来他就一会儿上天,一会儿入地,一会儿以为自己是天生我材必有用了,一会儿又以为日本人乃蛮夷,哪里领会得了中国五千年古国文明,跟他们相处,无疑是和吃人生番相处。不管李飞黄怎么样地上天入地,。方西传已经彻底看清楚了,她的这个第二任丈夫的天花乱坠的学问,都遮蔽不了一个最简单的事实——好死不如赖活。方西冷明白这些老话,她自己活到今天,也几乎成了这样一个赖活着的人。
  但她毕竟对这种活法深恶痛绝,她时时地都在寻找摆脱这种活法的机会。不像这个李飞黄,不但苟且偷生,还为这种苟且寻找种种原因。
  在雨中,方西岸想起刚才叶子脱口对她说的关于嘉和的话。方西岸承认,叶子对嘉和的评价是正确的。她曾经不止一次地路过孔庙,看到过嘉和坐在雨中的荣骛不驯的神情。她也曾经为他的神情流下过眼泪。以往她从未想到,杭嘉和竟然亲手点火烧了他们杭家的大院,她本来以为,这样的事情,是只可能发生在嘉平身上的。她现在才知道他们毕竟是一脉相连的兄弟,他们骨子里还是有很一样的胆气,只是表现的方式很不一样罢了。然而,知道这一切毕竟已经太晚了——她为什么要离开他?为什么对这个男人的透彻的认识,不是从她的口中说出——她毕竟曾经是他的妻子——而却从另一个不是他妻子的女人口中说出呢……
  这么想着,她就进了自己的家门,她想看一看盼儿,顺便给嘉和带一把伞去。可是她刚关上大门,还没来得及叫一声盼儿,她的脸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个耳光。这一耳光打得她目瞪口呆。如果说早上杭汉挨的耳光还是有足够的思想准备的话,那么方西岸挨的这一掌实在是晴天霹雳。她抚着脸,半张着嘴,摇晃了半天,直到女儿冲出来一把把她给扶住。她定睛看去,才明白,扇了她一掌的,的确是她的丈夫李飞黄。然后,她也才开始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痛。
  来不及细想什么,方西冷那贵族小姐的架子也顾不上拿了,就一头撞了上去,一下把李飞黄撞得一个仰八叉。李飞黄也不站起来,抱住那八仙桌就声泪俱下地骂道:“方西冷,你把我的儿子给赔出来,你把李越给我还回来。方西冷,你伤天害理啊,你只顾自己的女儿,你就不顾我的儿子啊——”
  方西冷头皮一阵阵发麻,儿子——她一想到儿子有什么意外时,自己也站不住了。还是盼儿扶着她,边哭边说:“奶妈家的人带信来说,奶妈根本没回家,在路上就给日本飞机炸死了。妈,妈,你别急,弟弟没死,人家打听到了,弟弟让一个老和尚抱走了,听说后来还一起进了贫儿院,就是寄草姑妈在的那个贫儿院。妈,你别急,你别急,弟弟不会有事的——”
  “——放屁!不会有事,不会有事,不是一个爹生的,你只管站着说话不腰痛好了——”
  “李飞黄,你疯了!李越是你的儿子,难道就不是我的儿子?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还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亏你还是一个堂堂教授,你这副吃相,和裹脚的骂街泼妇还有什么区别
  “——是啊是啊,我这副吃相难看,你去吃回头草啊!杭嘉和日日孔庙门口坐着,你去寻他,你们两人重新做夫妻啊——”
  “——啊呀,你还不给我闭嘴,差点把大事情都给你搅了!”
  方西岸一下子跳了起来,要去寻雨伞。李飞黄一看妻子连架也顾不上吵了,知道肯定是有大事,这才从地上站了起来,说:“什么大事情?我刚才听说了李越的事情,心里头发急,到处寻你不到,想想你可能又是在你的上帝那里,杭州城里的教堂寻了一个遍,也没寻到你,这才发了那么大的火。回来的路上,经过青年会,看见日本佬里三层外三层的,不晓得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我又担心你会不会也犯到那里面去了。你自己犯进去,还要连带我们。盼儿刚好一点,李越又找不到了,日本人要我办学校,我连个教师都凑不齐,真正是干愁万愁愁到了一起。好不容易你回了家,现在又要生出什么新花样来?”
  方西岸因为急着要去找嘉和,也就顾不得刚才的那一巴掌,三言两语地把杭汉的事情说了一遍,拎起雨伞要走,还说:“我不跟你多华佩,还是救人要紧。等我回来,你要离婚你要杀人放火,都随你的便好了。”
  李飞黄倒是一个会算计的人,这时候哪里还会再跟方西岸胡搅蛮缠,拦住了西冷就说:“有你那么笨的人吗?要找人,也不是我杭嘉和这种疯子。你还不去找杭嘉乔!他好歹是日本人的大红人啊!不管怎么说,和杭汉一个姓,他出面讲几句好话,不是都在了吗?”
  “你有没有吃错药,”方西岸就嚷了起来,“是哪一个弄死了绿爱,杭汉又是绿爱的什么人?你走开,我不管告诉嘉和有没有用,我得立刻就会通知他。”
  “你想干什么,你还嫌我们家里的麻烦事情不够多啊?这个小掘,一天到晚盯住盼儿,叫我日日提心吊胆。我在为谁提心吊胆?为他们杭家人啊。盼儿是谁的种,要我那么操心干什么?今日里你还要给我生出这些是非来。”
  这么说着,李飞黄一把就把西冷推进了卧室,反手一把大锁就把西冷锁在了里面,自己在客堂间里,一头困兽似地转了几圈,指着盼儿说:“你也不准出去!你要迈出这大门一步,别看你不是我生的,别看你现在生着病,我照样敢打断你的腿。我倒不相信,这个日本佬小掘敢把我怎么样!”这么狂吼乱叫了一阵,他就一把开了大门,又不知哪里钻营去了。
  李飞黄这头刚走,盼儿就扑在卧室门口说:“妈,你别着急,我这就给你找钥匙。”
  方西岸就在屋里哭着说:“李飞黄这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平时那几把钥匙,藏得和命根子似的,就怕我会发现他的什么宝贝。他今日是怎么啦?怎么下贱到这种地步!盼儿,妈是肚肠都悔青了,怎么会搭着这样的人过日子……”
  盼儿见她妈又要哭,连忙止住她说:“妈,现在也不是哭的时候啊!你既出不来,就让我去跑一趟吧。”
  方西冷又惦记着女儿的身体,说:“这么一个倒春寒,你往外面跑,我实在是不放心啊。你这身体刚刚见一点好,最不能够受风寒的,万一回来又病倒了怎么办?再说你刚才也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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