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变态手册-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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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又叫着:“她爸爸是疯子,她妈妈不要她啦!”
鱼子弶在人群里大吼:“我爸爸不是疯子!我妈妈没有不要我!你们放屁!”
“啧啧……这么粗鲁的话竟然都能说出来……“男孩的爸爸继续嘲弄着她。她咬咬牙,猛地冲上去,咬了男孩爸爸的胳膊一口,撒腿便冲着一个老人跑过去。
那个老人抱起鱼子弶,漠然地离开。
“爷爷,我爸爸真的是疯子吗?”
老人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叹了口气:“你以后少给我惹点麻烦吧!”
鱼伟攥紧拳头,躲在树后,含着泪花:“不是,小鱼儿,你爸爸不是疯子!”
7。
每个人都认为鱼伟是疯子。
正常人是不会捕风捉影认为总是有人跟踪自己;正常人也不会觉得自己身体里藏着什么惊天的秘密;正常人更不会觉得类似美国大片里的秘密刑警在企图迫害自己;正常人自然不会觉得,全世界每个人,都是值得怀疑,都是不可信任的。
但是,鱼伟就这么觉得,所以每个人都觉得他不是正常人,除了他自己。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所听到的,和看到的。他就像全人类唯一个掌握着真理的人,得到了整个世界的排挤和嘲笑。
“他躲在树后面!他想探望自己的女儿!”
“我左你右,分两头包抄……”
他兴庆自己能听到。他悄悄地用眼睛的余光瞄了瞄周围看似行色匆匆的路人,然后疯了一般翻过幼儿园的围墙,向着小操场的尽头奔去。
每个人都用奇怪的眼光看着他,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跑得那么仓皇失措。
“爷爷……那个人好像是爸爸……”鱼子弶扭头看着鱼伟,扯了扯爷爷的胳膊。老人没有回头,因为无论那个人是不是自己的儿子,他都会觉得难过,与其这样,还是不看的好。
鱼伟躲在垃圾堆后面,摸了摸手上的戒指,那是女儿用零用钱送给他的礼物,是他最珍贵的礼物。
突然,他想到了今天在医院遇到的奇怪女孩,摸出那张名片。“非常顾问公司”?他皱起眉头。
其实他也曾怀疑那个女孩是阴谋者派来的奸细,不过看来并不是那样,因为她贪财。她并没有追着赶着要帮他,当他要下车的时候也没有阻拦他。
别的他不敢肯定,但是他确定,只要给她足够的钱或者给她想要的,她绝对是个忠实的伙伴。
他咬咬牙,摘下了那枚戒指。
8。
丁厌再次见到鱼伟的时候,是在非常公寓,她看起来有点得意,就好像猜中了命运的安排一样。
会议桌上放着那枚戒指,指环已经有些生锈了。老邮摆着苦瓜脸看着丁厌,丁厌满意地看着鱼伟,鱼伟则依依不舍地看着那枚戒指。
“这是我最珍贵的东西,是女儿送给我的,我只是抵押在这里,等我有了钱,会赎回来!”鱼伟说。
“那不行!”丁厌霸道地把戒指戴在自己手上,“要想我们帮你,就得拿这个戒指换!我就要这个戒指!”
老邮闻言,脸色更加苍白了。
鱼伟咬咬牙,反复思量。如果自己恢复了正常的生活,连女儿都回到身边了,还在乎什么戒指呢?他说:“好!”
“好吧,那你说,你想我们怎么帮你?”
“让大家相信我不是精神病,我是个正常人。”鱼伟激动地说。
“那要首先搞清楚,你到底是不是精神病。”老邮漠然地说。
“你什么意思?!”鱼伟拍案而起,这显然是他最不愿意提起的。
“别激动。”老邮的语气似乎永远都是半死不活的,“如果你确实有问题,我们就要掩盖你的问题让大家相信你,如果你没有问题,那么,我们就要查出事情的真相。”
“我没有精神问题!”鱼伟坚定地说。
“那你觉得我有吗?”老邮突然问。
鱼伟一下子愣住了,从他走进这个屋子,就看出他不寻常,明明是个人类,却总是以鬼自居,“你……你精神确实有点……”
“这就对了。”老邮继续说,“你们都觉得我有精神问题,但我自己并不觉得,我坚持自己的信念。你……也是一样。”老邮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鱼伟有些不情愿的点点头,同意配合丁厌他们的行动计划,所谓“行动计划”,其实就是让鱼伟呆在公寓里不行动而已。
鱼伟离开后,老邮压抑了很久的不悦终于爆发了。
“你怎么搞的,就为那个2块钱的戒指,接受这么麻烦的委托!”
丁厌见老邮有点真生气了,就使出撒娇耍赖的本事,“哎呀!最近总是接自杀顾问的案子,头都大了!你不知道自杀情绪会传染啊!再不给我找点乐子,我也自杀算了,到时候也变成鬼,和你做伴?”
老邮苦笑着摇摇头,丁厌就是这么个随性而不计较成本的人。如果她那么计较的话,又怎么会像对待家人一样,收容自己和大米以及美姨和那四个傻兄弟呢?
9。
王晓峰虽然已经从实习医生升为正式医师,但是工资并不高。所以,业余时间,他依旧帮助老爸卖猪肉。最主要的是,他喜欢切猪肉的感觉。
锋利的刀划过鲜血淋漓的肉,以及刀锋触碰到骨头那种“咯噔咯噔”的美妙声音,总能让他的心情变得格外好。
“这些猪,真是好命啊!”一个女孩清脆的声音把王晓峰从切肉的快感中拉回纷杂的菜市场,他抬起头,随即,眼睛里闪起晶莹的光芒。
“这个世界上,能有几只猪有这样的福气,让大医生给自己分尸?”丁厌笑着。
王晓峰有些不好意思地擦擦手,因为被在意的人看到自己不堪的一面而羞赧,“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去医院问到你家,然后又从你邻居那里问到这里喽!”丁厌一边说着一边钻到案台后面。
“你……你找我有事吗?”丁厌身上那股特殊的类似生命的气息,让他觉得心旷神怡。
“没事啊……老乡嘛!叙叙旧,顺便为上次不辞而别道个歉,那次我确实有急事儿。”丁厌抚摸着猪肉,那些肉的手感很好,湿润而光滑,软绵绵、油乎乎的,让你坚信你随时都能欺负它们。
“哦……我马上收摊,我、我请你喝咖啡!”王晓峰紧张地搓搓手。
“喝什么咖啡啊!让人家知道卖猪肉的还喝咖啡,岂不是笑死啊!”丁厌大笑着,看到王晓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马上又想起自己此次的目的,于是她笑着继续说:“卖猪肉挺好的,跟医生一样哦!”
“呃?!”王晓峰的脸,也红得跟布满血丝的猪肉一样。
丁厌拍拍他的肩膀,继续说:“本来就一样嘛!医生跟屠夫,都鬼斧神工,知道内脏跟脊骨的区别,肉就是肉嘛!人肉也是肉,猪肉也是肉。是肉就有它的价值,心脏比肝贵,医院和肉店一样,都是生意嘛!喂喂,你不要告诉我你学医是为了救死扶伤啊!”
刚才的尴尬一扫而光,王晓峰爽朗地笑着:“当然不是,其实我最喜欢的是雕塑,不过我爸说,医生比艺术家可靠。唉……”
“那你可以把医学当作一种艺术嘛!你不觉得,人的身体是全世界最艺术的雕塑品吗?设计精巧、一丝不苟、匠心独运……”丁厌一边帮着王晓峰招呼生意,一边说。
王晓峰一下子愣住了,这个女子,竟然知道他读医的真正原因,他喜欢人类的身体。确切说,是喜欢解剖人类的身体。那些身体,颜色鲜艳,纤维充满了质感,就好像瞬间停止的生命。或者说,就好像,把生命永远停在了那美好的一瞬间。
“哈哈,”王晓峰笑着,“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特别……”
10。
晚餐是在王晓峰家里吃的。王老头第一次没有喝得醉醺醺,他忙里忙外地一边做菜一边嘘寒问暖,就像招待自己未来的儿媳妇一样。
这也难怪,这是二十几年来,自己这个孤僻的儿子,第一次带女孩儿回家,看来这个女孩和儿子的关系非同一般。
餐桌很丰富,炖排骨,炒心尖儿,还有压的猪头肉。丁厌觉得从小吃猪长大的王晓峰没有长成一头猪,也算是世界第八奇迹了,或者第九?管他呢,反正是世界奇迹。
王老头做好了饭,识趣地借故走开,家里只剩两个年轻人。丁厌身上的死亡芬芳,更加沁人心脾了,王晓峰不由有点坐立不安。
“对了!”王晓峰站起来,打开冰箱,拿出一袋血,说:“上次你去医院,一定是去找这个吧?”
“这个啊,我早戒了呢!”丁厌可不想喝这种不新鲜的血,她夹起一块猪头肉,故意岔开话题,“猪头肉真好吃,你知道吧,动物的脸颊最美味了。”
“是吗?”王晓峰把血袋放在餐桌上,尴尬地笑。
“恩~恩~”丁厌“恩”的时候很卡通,“不知道人的脸颊好吃不好吃!”
“你想吃?”王晓峰也吃了一块猪头肉。
“呵呵,也就想想罢了,还能真吃啊?”丁厌抬起头,和王晓峰的目光相遇,又马上错开,她觉得王晓峰的目光怪怪的,决定马上切入正题,好早点离开,“对了,你们医院有没有一种叫做氯氮平的药啊?”
“氯氮平?好像是一种非典型抗精神病药,你问这个干嘛?”
“哦,我想买点。”丁厌若无其事地说,好像她要买的不是药,而是猪尾巴似的。
“那可是非处方药,不能随便卖,你买这个干嘛?”
“哦……没什么啦!”丁厌讪笑着,“我有个朋友精神有点问题,又很害怕去医院,你知道,精神病院多数都跟魔窟似的,他特别害怕被关起来,所以拜托我买点。”
“这样啊……”王晓峰沉思着。
“没关系!你买不到就算了!我再找别人!”丁厌急忙说。
“放心吧,你要的东西,我无论如何都会帮你找到的!”
“你真够哥们!”丁厌的手越过桌子拍拍他的肩膀,顺便把一手的猪油蹭到他的衣服上。
11。
鱼伟说,即便是在丁厌家里,他还是经常听到那些追杀者的对话,他们在找他,却找不到,这让鱼伟觉得他呆在这里是安全的。虽然他觉得安全,但是他依旧每天全副武装,穿着外套,带着帽子,保持着随时都可以离开的站姿,用心观察和聆听着他认为的一切可疑的事物。大米觉得,他的听觉甚至比甲乙丙丁还要灵敏。
略通一些精神科知识的美姨认为,鱼伟很可能患有被害型妄想症和幻听,但是在内部讨论的会议上,老邮却坚持鱼伟可能确实有什么秘密,或者确实听到了什么,比如说鬼语。老邮坚信这个世界上确实有鬼的存在,他自己就是明证。
虽乎此,丁厌还是托王晓峰搞来了氯氮平,让美姨放在专门给鱼伟吃的饭菜里,如果他的症状有所好转,那起码证明他确实有精神病。
这天,鱼伟突然说,他们因为找不到他,而决定绑架他的女儿,他必须去幼儿园探望他的女儿,不去不行。
“你出去不就中计了么?”丁厌喝着新鲜的血液,淡淡地说:“他们就是想让你出去,不如我替你去看看女儿吧?”
鱼伟颤抖着,点点头,郑重其事地说:“你一定要把我的女儿救回来!他们可能会杀了她!”他搓着手,像一头被关在笼子里的狮子,不安地来回走来走去,“我总觉得,我的女儿……要被害死了……”
“放心吧!”丁厌说这三个字的时候也特别郑重其事,只有这样,才能取得鱼伟的信任。
丁厌见到鱼子弶的时候,她正坐在一个小男孩的身上打他耳光,边打边恶狠狠地说:“以后还敢不敢说?以后还敢不敢说?”
小男孩嘴里一直叫着“不敢了”“不敢了”,可是那丫头下手却越来越重。周围的小朋友们吓得抱作一团,有几个则悄悄跑到教学楼去找老师告密。
不一会儿,几个老师跑出来,扯着鱼子弶的耳朵把她拉起来:“你怎么又打人?”
“他骂我爸爸是疯子!”鱼子弶理直气壮地说。
“你爸爸是疯子,你也是疯子吗?”老师怒道。
小男孩从地上爬起来,站在老师身后,冲鱼子弶做了个鬼脸:“看吧,老师都说你爸爸是疯子。”
“我爸爸不是疯子!”鱼子弶挺起小胸脯,有点像宁死不屈的烈士。
丁厌叹口气,这么多年了,咱们国家幼儿园老师的水平一点儿长进也没有,看着倔强的鱼子弶,她不由想起了童年的自己。
孤独,没有安全感,渴望力量,渴望被保护,被认同。
12。
老师和小朋友们都回到了教室,只有鱼子弶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滑梯旁边,眼角依旧挂着泪痕。她答应过自己,如果实在要哭,也要偷偷地哭。
丁厌站在幼儿园门口叮嘱甲乙丙丁四兄弟:“你们给我听好了!一会儿到了里面,都给我有点人样!”
四个兄弟马上缩回伸在外面的舌头,挺了挺胸脯,点点头。
鱼子弶哭着哭着,突然发现自己笼罩在巨大的阴影里,抬头,就看到一个阿姨和四个叔叔。
“你们是什么人?”小丫头警惕地站了起来,做了随时逃跑的准备。
丁厌笑笑,伸出手,手上带着鱼伟的戒指。
“爸爸的戒指?我爸爸呢?”
“你爸爸现在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拜托我来看你哦!”说着,她把一个巨大的毛绒玩具递给鱼子弶,然后指了指甲乙丙丁手里的大包小包们,“还给你的同学和老师带了礼物哦!”
“他们老欺负我,为什么爸爸还要送礼物给他们?”鱼子弶抱着毛绒玩具,不解地问。
丁厌蹲下来,抱起她,说:“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的心啊,都是有价钱的,都是可以收买的。”
鱼子弶更加疑惑了,她不懂丁厌的意思。但是当她看到老师和小朋友们收到自己爸爸的礼物时,破涕为笑了。
这个孩子,从大家的眼里,看到了认同。
丁厌临走的时候叮嘱她:“除了爸爸、爷爷和我这三个人,不要跟任何人走哦!”
鱼子弶乖巧地点点头:“嗯!把这个带给我爸爸!”她递给丁厌一张纸。
那是一副全家人的野餐图,里面有爸爸、妈妈、鱼子弶和爷爷。一家人乐融融地坐在野外,幸福得让人嫉妒。
丁厌不觉鼻头酸酸的,这也是她小时候所渴望的幸福。
她蹲下来,很严肃地对鱼子弶说:“姐姐告诉你哦,虽然这个世界上多数人的心是有价钱的,都是可以收买的。但是,父母和爱着的人的心,是无价的,懂吗?”
鱼子弶摇摇头,随即又点点头。
13。
鱼伟最近总是昏昏欲睡,每次吃完饭,就哈欠连连,甚至有一次,竟然说着说着话就睡着了。美姨说这是氯氮平的副作用,但是老邮却十分担心。老邮说,正常人服用氯氮平,肯定会嗜睡的。
老邮越来越觉得,鱼伟根本就不是精神病,或许真的有人在追杀他。
老邮好几次都在非常公寓发现了形迹可疑的人,比如对门的租户好几天没有露面了,楼下经常看到带着墨镜的人走过,还有就是最近家里的电话总有杂音,好像被人监听了。
美姨笑话他传染了鱼伟的妄想症,原来精神病不但可以遗传,还可以传染。
当然,老邮本来就有妄想症。
就在这个时候,鱼子弶真的出事儿了,她失踪了。
那天鱼伟刚刚吃完饭,正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美姨边涂面膜边打开电视。电视里正在播放一条当地新闻。
新闻上,鱼子弶的表情看起来很倔强,她留下一个纸条,就离家出走了。
鱼子弶纸条里说:“我知道了爸爸所忘记的那个秘密,我必须找到爸爸,把这个秘密告诉他。”
鱼伟看到这条新闻后,马上困意全无,他像弹簧一样从沙发上跳起来,大吼:“鱼子弶!”
美姨不明所以:“家里没有鱼子酱了,要吃等明天吧!”
可是鱼伟瞪着眼睛,指着电视,半张着嘴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美姨继续笑着:“哦,这孩子叫鱼子酱啊?真是个怪名字。”突然,她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居然跟你一个姓啊,不会是亲戚吧?”
鱼伟一字一句地说:“那就是我女儿!”
这下问题严重了。
若不是甲乙丙丁四兄弟拦着,鱼伟肯定就冲出去了。美姨立刻打电话通知在自杀现场的丁厌、老邮和大米三人回来。
事情有点失控了。
14。
然而,真正的失控,是在丁厌和大米找到鱼子弶的时候。
他们找到鱼子弶的时候,已经是几天以后,她正在河边,全身已经浮肿得不像样子,早已失去了生命。
杨信说,她很可能在爷爷发出寻人启事的当天,就死了。
死因是溺死,但她依然保持着生前倔强的样子。翘着嘴唇,嘴里有像泡沫一样的混合物,小手里,则紧紧抓着一张照片。
现场的法医说,这张照片已经无法取出来,因为她抓得太紧,也因为被泡得太久。只能隐约看出,那张照片中的男人,是鱼伟。
鱼子弶的爷爷跪在尸体边儿,似乎已经失去了哭泣的能力,他想抱起她,可是又觉得无从下手。他颤抖着枯瘦的双手,隔着空气,慢慢抚摸着她的脸庞。
丁厌很久没有哭过了,她现在的心情有点复杂,不管你信不信,在极度的悲痛中,竟然有那么一丝欣喜。她欣喜自己还有哭的能力,她原本以为,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让自己哭泣了。
“你认识她?”杨信问。
“恩,只见过一面,是我一个朋友的孩子。”丁厌接过大米递过来的纸巾,擦擦眼泪。
杨信看了大米一眼,很显然,他不喜欢他。
尸体被抬走了,可老人依然跪在那里,手悬在半空,仿佛自己挚爱的孙女依然躺在那里一样。
法医说,这孩子很可能是失足落水溺死。
丁厌坚定地摇摇头:“不!一定是有人把她扔下去的!”
“为什么?”杨信不解。
“因为……”丁厌看着杨信,不知道该不该信任他:“她可能知道了什么阴谋……”
鱼子弶的爷爷闻言,坚定地站起来,脸色因为愤怒而显得红润:“不!她根本不知道什么阴谋!更没有人会谋害她!她就是意外溺死的!她不是精神病!你是不是想说,我的孙女儿是精神病?!”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丁厌摇摇头。
老头不再看丁厌,他的目光透过人群,似乎在寻找什么人,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