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心如魅-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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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到了二十岁,亲爹才公开承认了她,而且是在这种非常时刻,她会高兴?
才怪。
只剩下心寒如冰而已。
“轻轻?”狮面男子低头问怀中的丫头,“要放过他们吗?”
聂轻轻再次吃惊,她抬起头,“你问我意见?”
在聂府,聂轻轻一直是个被忽视的存在,地位连那两名正室所生的女儿的丫鬟也不如,现在忽然有人征询她的意见,让她很是惊讶。
“是。”他点点头,“如果你恨他们,我就替你把他们统统扔下山谷喂野兽,如何?”
说着这样狠毒的话,他却一副优雅的模样。
这男子也当真古怪,前一刻还对聂轻轻百般挑剔,现在一旦确定了她是他的人,就立刻对她百般维护了。
聂轻轻回头看了看聂全忠和聂夫人。
“呃,轻轻……轻轻,我的好闺女,虽然这些年亏待了你,可你毕竟是聂家的人啊!我是你爹啊,你不能……”聂全忠绝对想不到自己的生命有朝一日会由这个最不受喜爱的女儿来决定。
“如果还不解恨,你就亲自一刀一刀把他们杀死。”狮面男子再次提议,“剥皮剔骨、抽筋喝血,要怎样全随你。”
光是听他说出这样狠毒的话,聂家人就已经吓得屁滚尿流了。
聂全忠俊秀的脸因为恐惧而变得扭曲,如果身体能动,他铁定会给自己的女儿下跪了,“轻轻……”
聂轻轻别过脸,“算了,放他们走吧。”
聂全忠也不是丧尽天良的人,他也会偷偷背着聂夫人塞给她一些吃的喝的和金银首饰什么的,只是他太爱做官,所以不敢得罪聂夫人。
就因为他这点恩情,所以自己才能活下来,也才愿意用自己来报答他。
其实聂轻轻并不确定狮面男子会不会放了聂家人,但她隐隐觉得,抱着她的男人其实不如嘴巴上那么狠毒。
“也好。”狮面男子淡笑一声,“不过,你既然离开了聂家,也算是出阁的闺女,毕竟是要些嫁妆的。来人哪,把那些金银珠宝统统带走,就当是七夫人的嫁妆。”
“是!”几个黑衣人立即把第三辆马车,连车带珠宝一起带走。
聂全忠欲哭无泪,那是他孝敬皇帝和朝中大臣们的珍宝,呜……可是天大地大保命最大,金好银好有命最好,所以他也只有乖乖任凭贼人抢劫。
如同来时一样,狮面男子抱着聂轻轻迅速消失在蓊郁山林之中。
来时无影,去时无踪,真的宛如山林鬼魅一般,直到四周安静下来,那些昏倒的护卫清醒过来,聂全忠还处于震惊之中无法回魂。
他居然保住了一条命?
真的?假的?
他伸手摸摸自己的脖子,不由得长长吐出一口气。还好,脑袋还在脖子上呢。
“老爷,我早就看那个死丫头一点也不懂得矜持,瞧,遇见了盗贼,居然就恬不知耻地投怀送抱,这样的女儿不要也罢,否则搁在家里早晚也会闹出丑闻,谁晓得她会不会和哪个下人弄大了肚子。”一见危机解除,聂夫人立即恢复了端庄的模样,只是嘴巴里吐出来的话就不怎么端庄了。
“就是!就是!她跟随她舅舅出外游荡了几年,谁晓得在外面都学了些什么?搞不好是勾搭男人的本事。”聂夫人的随身丫鬟立即帮腔。
“够了!”聂全忠怒吼一声。
聂夫人悻悻地瞪了丈夫一眼,虽然不甘愿,却也只好闭上嘴巴。虽然她也知道自己的命全亏了聂轻轻才得以保住,但就是无法对那个阴阳怪气、不知感恩的死丫头生出好感。
有谁家的姑娘会主动勾搭强盗啊?说不定她以前就和这些强盗山贼是一伙的,这次是特意来抢劫聂家的财产呢!
啊啊啊……聂夫人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忍不住又开始怒骂起来。
“老刘,走吧。”聂全忠叹了口气,决定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既然两个女儿没事,他就能够向皇上交差,不怕以后爬不上高位。
至于轻轻,那就随她的造化好了。
能够牺牲一人救得全家,也不算白养她二十年。
第二章
感到肩膀上热热湿湿的,狮面男子停下了脚步,在悬崖边一块平滑的大石上坐下来。
“你哭了?”他低头看看怀中的小女人。
“不要你猫哭耗子假慈悲。”聂轻轻迅速从他的怀中逃脱,跑到距离他三尺开外的地方瞪着他。
“喂喂,你这是什么态度?”狮面男子看着她像小猫一样竖起全身的毛,无奈的苦笑,“你再向后就要掉下去了。”
原来她刚才的从容不迫都是假装的。
不过想想也对,没有哪个女孩被山贼掳走之后还欢天喜地的,现在小东西的反应倒显得正常了一些。
“我警告你,不要再试图靠近我,否则要你好看!”她伸手在怀里摸索半天,才掏出一只小小的油纸包。“这是‘七步断肠粉'喔,如果你敢靠近我半步,我就全洒在你身上!”
狮面男子呵呵笑了两声,站直身体,山风吹动他的衣裳,长衫飘飘,一副仙人模样,聂轻轻看得有些发呆。
“看清楚了没有?风是从我这边朝你那边吹,如果你要抛洒毒粉,你想想毒粉会被吹到哪里去?”他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调侃。
“咦?”聂轻轻这才注意到风向,不由得大窘,她又伸手到怀里摸索半天,这回则是摸出一把银针。“我、我……我还有这个!”
“你是为了救自己的家人,才乖乖被掳的吧?”不理她那一看就很弱的威胁,狮面男子甚至怀疑她到底懂不懂得银针怎么使用,他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问出自己心底已经有答案的问题。
“家人?”聂轻轻冷笑一声,“他们也配叫家人?我巴不得他们被强盗掳走,巴不得他们一贫如洗,让他们也尝尝落魄,被人歧视虐待的滋味,我为什么要傻傻的救他们?别说这种让人听了笑掉大牙的笑话了。”
狮面男子并没有忽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忧伤,不禁暗自叹息,这个口是心非的傻丫头!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派人把聂家的人统统杀掉好了。”他耸耸肩,无所谓般地说。
“你──”聂轻轻皱紧秀气的眉,这才想起自己面对的是个强盗,是这世上最不讲理的一类人。
“你不是恨他们,巴不得他们下地狱吗?”狮面男子故意问道。
这个可恶的臭男人!
聂轻轻紧绷的身体慢慢瘫软下来,撇了撇嘴角,“你到底要怎样?”
“做我的押寨夫人啰,我不是早说了吗?”狮面男子回答,“而且是你自己主动提出来的啊。”
聂轻轻哼了两声,觉得心烦意乱。
虽然刚才确实是她主动提出要做什么见鬼的押寨夫人没错,可是现在聂家人不在身边,只有她和这个高大得吓人的狮面男子在一起,她终于惶恐不安起来。
真的要就这样把自己的人生白白葬送掉了吗?
她的心很乱,就像平静的湖面被丢下了一堆的小石子。
“你心里并不喜欢我,也不想委身于我,对吧?”狮面男子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低沉沉的,很优美动听。
聂轻轻诧异地抬头,与一双深沉如海的眼眸相遇,她的心一颤,这双眼睛……好熟悉!
可是……怎么可能?“他”已经死了啊!
不!不是“他”!这个男人的声音虽然低沉,身材也和“他”很相似,但感觉要年轻许多,这双眼睛也桀骜不驯许多。
不是“他”……
聂轻轻的心一阵针扎似的疼,这么多年了,那时候的她虽然还很小,可是感情却像深深植入血肉之中一样,只要想起那个战袍在风中飞扬的白衣男人,她就会心疼如绞。
那个男人是她心目中的神,如神一般高贵,却远比神可爱可亲的男人,是她此生的初恋和绝恋。
“在想谁?”狮面男子有些动怒了,大手箝制住她小巧的下巴。
“没有。”她摇了摇头。
“既然你不愿意,我就不会强迫你。”他忽然逼近她说。
微微的汗味和强烈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聂轻轻赫然一惊,急忙往后退,却忘记后面是悬崖,一脚陡然悬空,她尖叫一声,然后她整个人便落入一双有力的臂膀里。
她的身体已经悬空,却被男人拦腰抱在怀里。
虽然这种姿势很暧昧,聂轻轻却不敢挣扎,害怕他一个不高兴就把她扔到悬崖下。
“想自尽以保全清白吗?”狮面男子似乎对她的笨拙感到好笑,声音轻扬,带了几许笑谑。
“傻瓜才会想着自杀呢。”聂轻轻小声嘟囔了一句。虽然她爱的人已死,她也觉得活着了无生趣,但从来没想过自尽,也许人就是这样吧,嘴里说着厌世无趣等等,真要面对死亡时,还是比谁都害怕。
她知道自己就是那种很可耻的胆小鬼,觉得好死不如赖活着的小无赖。
狮面男子沉笑两声,在她额头前吹了口气,“强盗也是有强盗的骄傲的,我说过,如果你不愿意,我就不会强迫你,所以在我面前,你大可不必这么紧张兮兮的。”
“我哪里有紧张兮兮?”聂轻轻嘴硬地反驳一句,但随后就发现自己几乎蜷缩成一小团,连双手都紧紧握着拳头。
她讪讪一笑,慢慢地放松下来,同时努力把头向上抬,尽量不碰触到他宽厚的胸膛。
拜托!这种姿势让她怎么不紧张嘛?
狮面男子抱着她朝山上走,气氛有点奇怪的静默。
“那个……呃……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吗?”她小声追问。
“什么话?”他故意装傻。
“就是……那个……如果我不愿意你就不会强迫我。”
“当然。”狮面男子很爽快地回道。
聂轻轻好奇地看着他的面具,水汪汪的大眼睛转了几转,才小心翼翼地再次确认,“是……真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强盗也算君子?”她对他的话嗤之以鼻。
狮面男子呵呵一笑,也没有反驳。
“那在我愿意之前,你不能碰我?”她再一次追问。
“是。”
“也要保障我不能被别人碰,要保障我的清白。”聂轻轻不是傻瓜,知道自己这一去将要步入一个狼群贼窝,如果没有人保护她,即使狮面男子不碰她,也难免不被别人骚扰侵犯。
“好。”
聂轻轻又看了他好一会儿,这才把手里的药粉和银针都收起来。
看来她真的遇到了一个讲道理的好强盗?
呃……这个男人说强盗也是有强盗的骄傲的,他的骄傲就是要她主动臣服于他吧?
真是该死的狂妄自大!
哼,咱们就走着瞧!聂轻轻在心里发誓。
“那个……呃……你可不可以放我下来?”又静默了一会儿,在男人的怀里百般不自在的聂轻轻小声询问。
“为什么?”
“我自己有脚。”
狮面男子依言把她放下,聂轻轻立刻像只受惊的兔子从他身边窜过,奋力地向山上爬。
“喂,你走错方向了。”他在后面笑谑着说。
“咦?”她尴尬地顿住脚步,回头看着他。那如火的红色长衫在风中飘扬,宛如一抹燃烧的火焰,让她不禁有些迷乱。
为什么一个男人可以把红衣服穿得这么好看?
“还有,山寨离这里还很远,如果你要用走的,大概需要花费两个时辰,那时候不仅天全黑了,野兽也会跑出来,嗯,听说以前有不少行人被猛兽伤害了呢。”
聂轻轻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小手捏紧了袖口。
“怎么样?还要不要自己走?”狮面男子笑笑地问。
识时务者为俊杰。
聂轻轻两相权衡之下,终于再次投入了男人张开的怀抱之中。
可恶!他一定是故意的,想看她这种投怀送抱的糗样子!这个奸诈的小人!
狮面男子沉笑一声,颇有诡计得逞的奸诈,他低头在聂轻轻的青丝间嗅了一下,摇摇头,“不好,不好,有汗味,女人不应该都是香香软软的吗?”
“啰唆!”聂轻轻的脸一红,“连赶两天两夜的路程,连脸都难得洗一回,你也试试看有没有汗味?”
“回去洗洗吧,我可不想娶一个臭臭的婆娘。”狮面男子的声音压低了,小声嘟囔一句。
“什么?”她没有听清楚。
狮面男子把她放了下来,在她面前蹲下,示意她跳到自己背上,“抱着不太好走路,还是背你比较方便。”
聂轻轻咬了咬嘴唇,又抬头看看越来越昏暗的天空,最后还是乖乖爬上了男人宽阔的背。
“这一带有个风俗,一旦新婚嫁娶,不管山路有多远,新郎都要把新娘子背到家哟。”虽然背着一个人,狮面男子的脚步还是轻快如风。
“喔。”聂轻轻淡淡应了一声,聪明地不接他的这个话题,她才不会笨得主动让他调侃。
想占她的便宜?等下辈子吧!
“沈一醉。”
“嗯?”
“我的名字。”
“喔。”聂轻轻依然不是太感兴趣的样子。
沈一醉见她不理会他,也只好沉默地背着她快速前行。
翻过两座不算太高的山峰,又越过一座山谷之后,沈一醉背着聂轻轻来到一座山势高耸入云霄的山前。
沿着一条浓荫蔽日的狭窄山道往上走,不久聂轻轻就看到一座石门耸立在前方。
说是门,其实并没有门扉,那座石门只是在山道两旁各摆了巨大的石头,上面则是一块长条石组成,并没有什么雕刻装饰,相当简陋,但是门楣上“白玉京”三个大字却格外苍劲有力。
借着如水的月色,聂轻轻看得出那三个字深深嵌在石头之中,应该是凹雕出来的。
“那是苍轩用手指在上面写出来的。”察觉她一直回头看那座石门,沈一醉忽然开口道。
“啊?”用手指写出来的?那要怎样的力度?
“苍轩是‘白玉京'的老大。”
“喔。”
“不过他出去了,大约一个月之后才会回来,现在这里由二爷苏凤南总管。”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沉默了一会儿,聂轻轻好奇问道。
大爷、二爷的名字应该不能随便透露给别人知道的吧?
“因为我想说。”
这个嚣张的强盗!
山路蜿蜒崎岖,向下俯瞰是层峦迭嶂的山峰,直耸云霄,争雄竞秀,在月色下更增添一份朦胧神秘之感。
路上不时可以看到一些建在悬崖峭壁上的小屋,屋上有很多窗口,想来应是用来做了望台的。
又行了大约半个时辰,终于看到了石头砌成的围墙,一座大型山寨终于显现在聂轻轻眼前。
墙高三丈,上覆荆棘,朱漆大门敞开着,门口站着一列年轻男子,一律黑色衣衫,远远看到沈一醉的身影,那些人便开始鼓噪欢呼。
“七爷回来了!”
“还背着一个娘儿们呢!”
“那就是未来的七夫人吗?”
“咱们山寨总算有个女人了。”
“别吵别吵!七爷就要到了,兄弟们,唢吶吹起来,锣鼓敲起来啊!”
随着一声震天怒吼,那些喧哗的男人立即安静下来,唢吶声和锣鼓声欢天喜地响起来。
聂轻轻吓得小脸苍白,手指死死地抓住沈一醉的肩膀,“他、他们在做什么?”
“迎新娘。”
“哪里来的新娘?”乌云罩顶,聂轻轻只觉眼前一排排的乌鸦呱呱叫着飞过。“谁是新娘?”
“我和你谁比较像新娘?”
“沈、一、醉!”聂轻轻尖叫一声,指甲用力在他的面具上画了一道,“你这个口蜜腹剑、阴险狡诈的伪君子、下三滥,你骗我!”
“我哪里有?”沈一醉委屈地抽一口冷气,他的面具一定多了一道痕迹了,小丫头的指甲真厉害。
“还说没有?你刚才说过什么?只要我不愿意你就不强迫我,现在呢?居然要硬赶鸭子上架?”
“兄弟们很久没热闹过,难得办一次喜事,让他们高兴一下怕什么?只是拜拜堂做个样子而已。”
“做个样子而已?”聂轻轻已经气得头顶冒烟,如果可能,她真想立即把身下的男人推落万丈悬崖,以消满肚子怒气。“我是未出阁的女子,与你拜堂之后,我还有什么清白可言?”
“如果不拜堂,恐怕你会更快没有清白可言。”沈一醉沉声道。
呃?
聂轻轻怔住。
难道……他的意思是……和她拜堂,就等于给了她一个身分,名花有主的女人别人自然就不能再触碰,是这样吗?
“你会这么好心?”她的心口发暖,却还是嘴硬,“根本就是自己心存不轨吧?说好话把我骗上来,然后不管我愿不愿意就来个霸王硬上弓,等生米煮成熟饭,就算我要死要活也没有用了,对不对?”
“我就这么卑鄙?”沈一醉苦笑。
“难道不是?”
“你说是就是好了。”
吵闹间,他们已经来到了山寨大门口,两队人把迎亲唢吶吹得呜哩哇啦,群山颤动。
“新娘子来啰!”那些精力旺盛无力发泄的精壮小伙子纷纷围上来,将沈一醉两人纷纷围住。
看着那些明亮如火的眼眸,聂轻轻再次确定自己真的陷入了一个猛兽窝,她不禁更加贴紧沈一醉的背,小手下意识地勒紧男人的脖子。
“都散开!”感觉到她的惶恐,沈一醉怒喝一声。
小伙子们嘻笑着散开,并不怎么在意沈一醉的威严赫赫,因为二爷说了,今天山寨里头一次办喜事,大家要尽情尽兴地玩闹,没有尊卑上下之分。
大家都知道,二爷说的话最算数,其他几位爷就算想反驳,最后还是会听二爷的。
也是因为二爷,所以他们这些强盗头头才不用大当家、二当家这样的称呼,而是换成了大爷、二爷、三爷等比较世俗的称谓。
一顶大红花轿从大门内被抬出来,停在沈一醉的面前,其中一名抬轿壮丁开口道:“七爷,二爷吩咐,新娘子要用花轿抬进门。”
“不要,我才不要坐花轿。”眼看大势已去,自己又绝对无力反抗,聂轻轻只好抱紧沈一醉,反正现在她能依靠的只有沈一醉而已。
沈一醉看看花轿,背上的小女人死死扒紧他,害怕得像个被抛弃的孩子。
“算了,我亲自把她背进去就是了。”
四名抬轿的壮丁面面相觑。
“七爷,二爷说──”
“我亲自去给他解释。”沈一醉打断了他们的哀求。
“是。”
嘀嘀答答,唢吶再次欢快地响起,聂轻轻把头埋在沈一醉的颈项间,只想大哭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