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狼-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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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到楼来,史朗斯基正坐在桌边喝着咖啡。他穿了件军人的派克大衣,套着长靴,一个小的帆布包搁在他脚旁的地板上。当她坐下来时,他只是抬起头来默默地看着她。
不止一次她注意到壁炉上那张照片,那是一对夫妇和三个小孩的合影。那是一个漂亮的金发小女孩和两个男孩,一个黑头发,一个浅色头发。她觉得他们当中一个很象史朗斯基,但当她留意到他正观察着她时,她便忙把目光移到别处。
瓦西里将一份早餐放在她面前,里面有鸡蛋、奶酪和玉米面包。他慈祥地说道,“吃吧,小丫头。”
老人又帮她添了茶然后离开了房间,她看着史朗斯基。“或许你最好告诉我我们今天要做些什么。”
“一开始不会有高强度的运动,只是让你逐渐培养比较像样的体能罢了。”他微笑了一下。“当然你的体态已经很像样了。”
“这算是一种表扬吗?”
“不,只是一种观察罢了。不过充实你内在的体力倒是个真正的问题。在纽约呆几个月,任何人都会变得松懈下来。训练纯粹就是预先演习。从塔林到莫斯科要有六百多哩路程,而这还是最近的道,我们选这降落地点也就是为了这。但要是出了意外,你就得要照顾你自己了,那时你要随机应变,并且要作好最坏的思想准备。”
“我完全可以照顾自己。”
他微笑了一下。“还是到时再看吧。我们今天作一次轻松的林间散步。十哩路开始。等过几天波波夫来了那才是真正的训练。到时,我可以向你保证,要严酷得多。”他站了起来。“还有一件事。”
她抬头望着,看见那双蓝眼睛正定定地俯视着她,有那么一刻她胸中不由得泛起一阵奇怪的悸动。
“什么?”
“一件事麦西将来会跟你讲,不过我觉得你还是现在知道的好。等我们出发时,你会得到一粒药丸。氰化钾。它能迅速致人于死命。当你要被抓住而且又无路可逃的情况下,你就要用这粒药丸。当然希望这种事不要发生。”
安娜愣怔了一下。“你是想吓唬我?”
“不,只是确保你知道我们在这里不是玩什么复杂的游戏。所以你还有时间来得及改变你的主意。”
“我很清楚这不是游戏。而且我也不会改变主意。”
她穿着麦西帮她买的暖身衣服、翻毛的靴子和厚布长裤还有厚棉衫和海军油布雨衣。当他们出门到林子去时天还暗着。等他们走到半哩外的一片开阔地时雪已经停了,安娜看见太阳的第一道曙光已升起在地平线上,将天空染成橙黄色和红色。
她留意到史朗斯基在林子里行走的方式。看起来他对林子的熟悉程度已近乎到对每一方寸都了如指掌,细微到了每一根树枝和每一个杈桠,当然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在一片开阔地停下来,遥指着远处从枝叶稀疏的松林带后面耸起的一座平坦的山峰。
“看见山上那块高平地吗?它叫天国岭。我们就是要爬到那里。十哩路到那里再回来。想必你能做到吧?”
他的脸上浮出一丝微笑,她心想他这是在故意激她,但她没有吱声,只是朝前大步走去。
走过了开始的两哩路以后,她就已经感到体力不支了,那上升的地面使得她的两腿酸软无比,但是史朗斯基行走起来却如履平地,那山坡斜地似乎对他的体力保持毫无影响。有一两次他还侧首观察她,但到了第五哩路,在最后爬山顶时,他已经领先于她一段路了。当她走出松林爬上山岭时,已是精疲力尽,上气不接下气了,此时太阳已升得老高了,身下的湖面和松林溶成一体的景色实在是让人陶醉。远处是一片逶迤的山峦,顶上积盖着白雪。在晨曦的照耀下,那岩石映射出莹莹的蓝色。
史朗斯基坐在一块凌空横生出山壁的峭石上抽着烟。当他看见她时微微一笑。“很高兴你能挺过来。”
“给我一支烟。”她喘着气说道。
他递给她一支并帮她点燃。
当她缓过气后她感叹道,“这风景可真是太迷人了。”
“你看见的那山脉叫阿巴拉契亚山脉。它们要延伸一千多哩。”
她又眺望了山景一眼,然后转过头来对着他。“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史朗斯基?”
“什么?”
“你本来并不希望我参加进来,对不对?并且现在你仍不想要我。”
他冷淡地一笑。“那么是什么会让你产生现在这种想法?”
“从你刚才在屋子里对我说的那番话。除此之外,你给我的感觉是你是那种喜欢独来独往的人。跟我讲讲你自己。”
“为什么?”
“我不想知道你过去的经历。只是能更多地对你有所了解。我们将要扮成一对夫妇,而我对这理解为必要的时候我们得睡在同一张床上。我希望能对那个跟我分享一张床的男人多少有点了解。”
“麦西都告诉你些什么?”
“近乎于没说。你结过婚吗?”
“有一两次脑子里闪过这种念头。不过有哪个女的会动心长住在这种地方?”
她莞尔一笑道。“哦,这我很难说。这可确是块非常美丽的地方啊。”
“对旅游者来说或许是。但是许多当地的姑娘都巴不得早日离开这里奔往纽约。呆在这里的只有伐木工,他们喝着自做的劣酒直到醉倒为止,以此来打发他们的夜晚。我可不喜欢这样。”
“难道就从来没有遇到能让你动心的姑娘吗?”
“有过一两个,但还没到让我想去教堂的程度。”
“屋子里的那张照片,你跟我介绍介绍。”
他的脸突然一阵发白并迅疾站起身来好象要让这深入下去的谈话就此刹车。
“就象人们说的,那都是老皇历了。是些不怎么动听的旧事。我们现在最好回去吧。”
“你还没跟我介绍过有关那个波波夫的情况。他是什么人?”
他俯视着她。“迪米特里;;;波波夫是一个武器运用和自卫搏击的教练员。他可能是最擅长于摆弄刀子枪械和拳脚功夫的人了。”
“他是俄罗斯人吗?”
“不,乌克兰人。也就是说他痛恨俄罗斯人。在战争期间他曾加入乌克兰党卫军跟俄国人拼杀过,然后他加入了俄国流亡组织。他是个让人讨厌的丘八,不过他确实是这方面的佼佼者。这就是为什么麦西的人还起用他。行了,我们回去吧。要不然,你自己也可以一个人在这里坐上一整天欣赏周围的风景。”
她面露愠色地瞪着他。“我不需要你对我有好感,史朗斯基,你也用不着来讨好我。但如果要我来扮做你的妻子那么我也有我的规则。跟我在一起,你得有礼貌些。你得把我当妻子一样对待,或者至少当一个平等的人对待。你觉得这对你来说很困难吗?”
他两眼气生生地看着她,然后他将烟蒂一扔,显得不经意地答道。“你要是对这安排不乐意,你不必勉强自己。现在我们走吧。”
当安娜站起身来时,身子不由得一滑,倒向峭石外面。他一把揽住她的腰,将她往里一拢,也就在此刻她抬眼正迎住他的脸。
那双蓝眼睛直直地凝视着她,出于一种不知名的冲动他想吻她,他的嘴朝她凑过来。有那么片刻工夫她不知所措,但很快她挣开身子。
“别……!”
他微微笑言。“就象你说的,我应该把你当妻子一样对待。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对吗?”
她知道他这话只不过是戏弄她,便怒言道,“你要明白一件事——如果为了这次任务我们必需睡在一起的话,我不许你碰我一根手指头,明白吗?”
史朗斯基朗声长笑。“安娜·克霍列夫,要是我刚才做的就让你觉得不自在的话,那么你要被捕了,就只有让上帝来保佑你了。”
然后他径自转过身,开始走下山岭。
赫尔辛基
2月8日
芬兰的西南海岸线,在冬天从空中望下去就象那拼板游戏散开了的拼块,有绿有白,形状各异。这就好象一把擎天巨锤凌空砸下,将陆地和封冻的海面击成成千上万块碎片。
每当刺骨的冬天在波罗的海肆虐作威时,那些众多的岛屿便和冰海结成一体,而这一年的冬天也跟往常的没什么两样。在西部,是汉哥和特库,是古老的以航海业为生的城镇,曾目击见证过侵略者们的来来去去——俄国人、瑞典人和德国人。在她的整部历史中,芬兰差不多一直在遭受着她的波罗的海邻居的侵占。在东部是赫尔辛基。而在南部,越过五十英里狭窄的、冻成一片的芬兰湾,便是被斯大林军队强占着的波罗的海诸国。
当麦西从巴黎乘早晨的班机飞抵赫尔辛基的时候,时间已将近正午。简尼·萨里宁在抵达大厅接到了他。当他们驾着萨里宁的灰色小volvo沿着海滨朝西驶去时,芬兰人侧首看了眼麦西。
“我还以为我可以休息一阵子不再执行这种秘密飞行任务了呢,结果还是接到了你的电话。这次又是谁,杰克?可别又是象上个月我到慕尼黑空投的那两个党卫军狗屎?”
“这次不是了,简尼。”
萨里宁笑了笑。“感谢上帝发慈悲。你想要空投几个乘客?”
“两个。一男一女。”
“这次又是什么,杰克?是什么特别要事吗?你们的人一般不在冬天从这里空投的。天气通常太恶劣了。”
“这事是你知我知,简尼,这是一次不留记录的空投。你会得到好报酬的,但这事不得泄漏半点风声。”
萨里宁咧嘴笑了。一个不留记录的空投就意味着高度的机密和非官方公开化,通常也就是高度的危险刺激。
“直感告诉我事情有点冒险。没事,我可以接这个活。不用多说了,钱的事可以等完事后再讲。”
路面结了冰很滑。但这辆坚实的小volvo装了防滑雪链。二十分钟后,他们来到了一个小渔村。这里仅有为数不多的几座色泽鲜艳的木屋子环卫着一个封冻了的渔港。
在一个尽头,有一家小酒馆。萨里宁将车停在它外面,对麦西说道,“这里会很方便,是我的一个表弟开的。后面有一间房可以谈话,不会被打扰的。我们到里面暖和暖和吧,杰克。”
芬兰人将他的假腿伸出车外,然后他们走入小酒馆。里面倒是出乎意料地宽敞,都是用松木架撑起来的,一堆火在呼呼地旺烧着,同时还另开着一只陶瓷炉。从窗户望出去,只见那封冻的渔港都凝固成一片坚冰了。吧台后面有一个男的,是个高个子,长着一头金发,穿著一件干净的酒吧间白色工作罩衫,他正阅读着一份报纸。
萨里宁用芬兰语对他说道,“来两个客人了,尼罗。其他人呢?”
那人张嘴笑了笑,朝空荡荡的店堂里瞧了一眼。“只有上帝知道,表兄——可能都冬眠了。”他看着麦西冲他一笑。“冬天在这块地方你只能这样了。”
“说英语,我的这个朋友不说芬兰语的。”萨里宁答言道。“然后给我们两人弄点酒暖暖身,尼罗,我们都快要冻成冰了。要是你不介意的话,我们要用一下后面的房间。我有点生意要谈。”
那吧台后的人将一瓶伏特加和两个玻璃酒杯放在桌台上并交给萨里宁一串钥匙。
萨里宁引路来到酒馆一边的一间房并打开门锁。房间里是一片冰冷,他一边关门一边咧嘴笑着。
“不懂尼罗为什么还要硬撑半个冬天开着店。许多当地人都是呆在家里消遣的。我想他的脑袋瓜里肯定有几根筋搭错了。在夏天,这块地方全是从赫尔辛基来的小家伙们,来这里狂欢痛饮,可到了冬天,这里就跟坟墓一样的静。”
“我觉得挺不错。”
萨里宁给他们每人倒了一杯伏特加。“你要讲一讲具体细节吗?”
“我来就是为了这。”
“那么告诉我你的打算。”
“我刚才讲的那两个人,我想把他们空投到塔林附近。”
萨里宁眉毛一扬。“为什么要塔林?这是个重兵驻守的地方。周围布满了苏联军队。”
“有两个原因要空投在这个地区。”麦西解释道。“第一,这是穿过芬兰湾到爱沙尼亚的唯一近道,而且苏联人永远不会想到在冬天会有人空降在这个地区。第二,那里到时会有爱沙尼亚抵抗组织的人马接应,帮助我的人再继续赶路。”
“我明白了。他们要去哪?”
“对不起,简尼。这个我不能告诉你。”
“这没什么。只要你知道危险就好。你计划从哪里起飞?”
“我倒是想到你的那块地方更靠近海边,只要它不太靠近鲍库拉基地就行?”
“巴埃兰蒂特岛?有什么不行?冬天我的飞机就放在那儿,这地方正合适。不用担心鲍库拉的苏军基地。”
鲍库拉半岛,离赫尔辛基三十公里,被一支苏联陆军和海军占据着。这种楔子式的占据犹如芬兰人背上的一根芒刺。但是因为大战时跟德国人站在一边,所以芬兰被迫拱让出它的一小块地方充作俄国人的基地,一直要到赫尔辛基全部还清它对莫斯科的战争赔款。
“在地理上,这半岛离巴埃兰蒂特岛只有十公里。”萨里宁解释道。“但这个苏联人基地对我来说从来不是个问题。——芬兰将界线划得很分明,俄国人一直严守在他们的界限内。要是我们从巴埃兰蒂特岛出发,这飞越应该不会超过三十分钟。要是顶风的话,最多四十分钟了。”
“你觉得天气会是个问题吗?”
萨里宁笑了,是一种全然无所谓的笑。“天气嘛在这里一直是个问题。但如果它是很糟的话,碰到干这种事反而是给我们带来好处。一路上许多时候我们可以利用云层作掩护。紧守在里面一直到空投处。”
“这样不是要冒很大风险?”
萨里宁大笑道。“再大也大不过在空中让最先进的米格战斗机打下来。列宁格勒的南面一个空军机场有一个配备最先进的全天候机种的飞行中队在波罗的海的沿海区域巡逻。那些飞机真是太好了——是现在最快速的飞机,要比你们美国的最新式战斗机还快。俄国人还在飞机上装了雷达,要是斯大林在上次大战就有了这些玩意儿,他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德国空军打败。”
“那要是他们的雷达探到了你怎么办?”
“据消息说这种新式装备苏联飞行员还不是很熟悉上手,所以当他们在这种高速巡航时他们不会在云层里呆太久。他们宁愿用肉眼看清他们飞行方向。而要是天气真的很坏的话,象暴风雪,他们会求安全地呆在陆地上喝个大醉。一个喷气式引擎吸进太多的雪花,那引擎就会报销的。这可不是令人愉快的经历。”
“你的飞机能承受得住这种雪暴吗,要是天气极其恶劣的话?”
萨里宁咧嘴一笑。“我的那架小瑙斯曼,不管什么鸟样的暴风雪都可以没事地穿过。”
当萨里宁将麦西送到赫尔辛基的皇宫大酒店时,差不多已是晚上八点了。
他们在酒店的小吧里一起喝了一杯,然后芬兰人便跟他道别。当麦西上楼回到他的房间时,已经有留言给他了。亨利·利贝尔从巴黎打过电话来。麦西马上回电,等了二十分钟,赫尔辛基的接线员才帮他连上一条通巴黎的嘈杂不清的线路。
“杰克?后天我准备到赫尔辛基,我想我们可以进一步讨论一下我们的生意安排。”
麦西知道利贝尔所指的是在他去莫斯科作短访之前,给自己看一下他租用的私人货列里的暗格层。
“我要的另一条消息呢?”
“我正在打听。但这不大容易,老朋友。这得上点油才能叼出点东西来。不过我估计不久就能给你回音。”
“谢谢,亨利。等你到这了,打电话给我。”
麦西放下话机,随即走到窗边,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港口。如果利贝尔打探到了他要的消息,他心里清楚他接下来该做什么,不管布兰尼冈怎么对他重申告诫。
冬季的夜空黑色笼罩,月华下的波罗的海,目及之处全是一片凝冻的白色世界。当他站在那里眺望着这片景色时,麦西禁不住又思念起安娜·克霍列夫来了。再过两个星期她就要跟史朗斯基一起飞行出发越过这个凝冻的海湾,去经历一场她有生以来最大的风险。
第十九章
新汉姆斯薛
2月11日
安娜站在窗口,她看见一辆旧的黑色福特牌轿车停在屋外面。
从车里钻出的那个人长得虎背熊腰、孔武有力。他那黑喳喳的浓密胡子和油腻腻的黑头发使得他看上去就象一个野气十足的山里汉子。他和史朗斯基一起走上木廊道并跨进屋子,这个彪形大汉看见她便咧开嘴巴笑了起来,露出他胡子后面那缺损了的牙齿。
“那么就是这个女人了,”他对史朗斯基说道。
史朗斯基介绍道,“波波夫,这是安娜。”
波波夫的嘴巴咧得更开了。“哈罗。埃历克斯可从来没讲起你长得这么漂亮。”
这人伸出一只象熊掌一样的大手。安娜没去握那只手,只是对史朗斯基说道,“你们要叫我的话,我在外面,”然后从这乌克兰人跟前昂然走过,迈下木廊道的阶梯。
波波夫看着她的身影轻盈地离远,朝林子里走去。
他张着嘴笑着,捋摸着他的胡子。“这个尤物在冬天夜里躺在你被窝里一定不错。我的评价就是这个。不过刚才我说错什么了吗?”
“我想一个前乌克兰党卫军的人应该不属于她喜欢的范围内,迪米特里。”
波波夫撇了下嘴。“麦西说她是俄罗斯人。俄罗斯人和乌克兰人天生就象一对猫和狗一样打个不停。那些俄罗斯家伙几个世纪来一直费尽心机想把我们碾成粉末。”一阵微笑闪过他的脸。“不过,我还是希望大家心平气和地讲和。喂,我说,她的屁股蛋真不错。”
“你来这里是干正经事的,迪米特里。要是对她有什么不规矩的话,我可对你不客气。”
波波夫皱起了眉头,史朗斯基则瞪着他。波波夫那络腮胡子脸泛起怒气,张嘴想要发作,但是然后他似乎又克制了自己,改而张嘴笑了开来。
“你是知道我的,埃历克斯,为了相处愉快总是息事宁人的。”
“我们到湖那边去,我有话要谈。”
波波夫将他东西留在车子里,然后他们走到水边,史朗斯基问道,“你认为十天里你可以教完所有的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