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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东京大审判-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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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索普开始他有准备地发言:“听说石井四郎在接受预审时大放厥词,公然胡说杜鲁门总统更比他罪大恶极,简直把我的肺都气炸了!如果法律允许,我非两刀把石井砍成三截不可!”
  他一副忍无可忍的神态:“我建议远东国际军事法庭提前开庭,早日将这个罪行累累的战争罪犯处以极刑,以大快人心!”
  迪利比扬格说:“两颗原子弹在广岛、长崎爆炸的特定历史意义不容否定,神圣不可侵犯的伟大抗日胜利成果必须捍卫!本已罪恶昭著的石井四郎,公然在接受预审中大放厥词,更是罪不容诛!我同意索普先生的意见,必须及早处决石井四郎。哪一天开庭审判他为宜,请最高总司令部和国际法庭酌定。”
  勒克莱、商震、赫尔弗里希相继发言,其内容与索普、迪利比扬格所说大抵相似。
  巴特斯克发言了:“毫无疑义,两颗原子弹爆炸的特定历史意义不容否定,抗日胜利成果必须捍卫,石井四郎的确是死有余辜!这是十分简单而明显的道理。但是,简单中又包含着复杂,明显中又包含着深奥,我们必须郑重其事。如果我们把石井四郎处死了,却不追究杜鲁门总统的任何责任,国际舆论将会怎样抨击我们,不言而喻。”
  赫尔弗里希说:“总不能按照石井四郎的无耻谰言,把杜鲁门总统定为战犯处死吧!”
  巴特斯克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发言的立足点是,处理石井问题要慎之又慎。”
  “怎么个慎重法?巴特斯克先生!”商震问。
  巴特斯克搓了搓手:“我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
  戈斯格罗夫说:“不杀石井行不行?比如说,只判处他几年徒刑?”
  艾西特说:“按照石井的强盗逻辑,你判处他几年徒刑,他就会要求判处杜鲁门总统十几年徒刑呢!”
  布莱说:“最好想个折中方案。”
  麦克阿瑟的意见终于由阿基诺说出来:“依愚见,干脆给石井四郎来个无罪释放,或者叫兔罪释放。”
  迪利比扬格胸脯一挺:“苏联代表团表示坚决反对!”
  商震气愤不已:“人们会骂远东国际军事法庭软弱无能!”
  赫尔弗里希马上接腔:“人们也会骂远东国际军事法庭毫无原则是非!”
  一阵沉默过去,基南说:“一个主张坚决处死石井,一个主张免罪释放他,两种截然不同的意见不能老是僵持下去。我看,还是由麦克阿瑟最高总司令裁定好了。”
  麦克阿瑟感到气氛紧张,明显地感觉到有股冷空气在旋转,把房间里的热气包围住了。蚌壳里的珍珠大概就是这个感觉,他想。
  “这可是个大难题。”麦克阿瑟显得很为难,“我的意见,还是付表决好了。”
  他没有征求任何人的意见,马上武断地提出:“主张免罪释放石井四郎的请举手!”
  呼地举起六只手,他们是巴特斯克、戈斯格罗夫、布莱、贾迪、艾西特和阿基诺。
  索普是后一个把手举起来:“我放弃原来的主张!”
  麦克阿瑟宣布:“少数服从多数,明天就免罪释放石井四郎!但暂时不要发消息。”
  麦克阿瑟的专横,把迪利比扬格置于正义的一方。一股愤慨的怒火在他心中燃烧。他厉言说:“这样一个重大的原则是非问题,竟然用简单的举手方式来作出裁决,还有什么真理可言!对此,我同样表示坚决反对!”
  麦克阿瑟赶忙按捺住心中的火气,控制自己的感情,语气平和他说:“阁下有这个权力。”
  三月二十二日,是个奇怪的日子,一个双手沾满中国、俄罗斯、朝鲜人民鲜血的战争罪犯,将被宣布免罪释放。当然,这一天对于石井四郎,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上午九点,基南带领布雷布纳来到巢鸭监狱。接着,他由典狱长阿尼斯少校和布雷布纳陪同,来到关押石井四郎、前日本首相小矾国昭、前外务相东乡茂德和重光葵的第一二五号牢房。基南对他们说:
  “查在押战犯石井四郎,曾惨无人道地用六千多个活人作细菌和毒气试验,又多次在中国战场上使用细菌武器和化学武器,造成几十万人的死亡,殊属罪孽深重,本应定为甲级战犯处以极刑。”
  基南说到这里,斜靠在床头上的石井跳下床来,毕恭毕敬地站在床边。
  基南继续说:“但是,石井在接受两次预审中,对自己的犯罪行为痛心疾首,并作了坦诚的交代,而且一再表示以一死谢罪。我们并非复仇主义者,国际法庭的量刑原则是宽严相济,鉴于石井认罪态度诚恳,决定免罪释放他。”
  他面向仍斜靠在床头上的小矾、东乡和重光说:“你们三人,以及全监狱在押战犯,都应该从石井的免罪释放中悟出点什么,明白点什么。”
  他把目光移向石井:“石井先生,你现在恢复自由了!”
  石井老泪纵横,哽咽着说:“谢谢,谢谢!”向基南深深一鞠躬。
  一个半小时之后,石井随同基南和布雷布纳,第二次来到明治生命大楼的基南办公室。基南微笑着对石井说:“几天前,我在这里对你说过,保护知识,是人类的共同愿望和职责。我们之所以免罪释放你,就是希望你把藏在脑海里的细菌、毒气两项科研成果,毫无保留地写出来。我们在这里为你安排一间房子,由布雷布纳先生陪同你。争取在两个月之内全部写出来,时间够不够?”
  石井说:“能够让我回家写吗?”
  “不行,只能在这里写。”基南回答。
  石井迟疑了片刻,讷讷他说:“我,我愿意继续交代,恳求你们不要再把我关进监狱。”
  基南惊疑地问:“什么意思?”
  石井说:“其实,两项科研资料有副本。副本,就是拍摄两项科研资料的一批胶卷。这批胶卷由我妻子秋子保管。我曾经叮嘱过她,就是让你去死,也不能将这些胶卷交出来。你们派人随我回家去取。”
  基南紧紧地握着石井的右手,深情地叫一声:“石井先生!”
  第二天上午九点,莫诺怀着激愤的心情去见麦克阿瑟。因为过于激动和愤怒,竟忘记了正常的礼节,劈头就质问麦克阿瑟:“免罪释放石井四郎,是你批准的?”
  “是的!”麦克阿瑟也没好气,“你是美国人,应该维护美国的利益,应该维护杜鲁门大总统的尊严!”
  “我是美国人,更是个正直的法律工作者。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如果从法律角度考虑,认定杜鲁门大总统比石井更加罪大恶极,就应该定他为战犯!”他站在那里,像法律本身一样刚直。
  莫诺虽然这么说,但他明白法律敌不过枪杆子和权势,就像严密的罗马宪法无法阻止斯巴达克斯的起义,德国的魏玛宪法无法阻止希特勒上台一样,法理不能从法律本身去求索,而应从社会的经济基础去探求。严格他说,真正的法律社会是没有的。
  麦克阿瑟愤然起身:“仅凭你这一句活,我宣布开除你出远东国际军事法庭!”
  “我感到无比荣幸!因为在一个由一人操纵、不依法办事的国际法庭工作,我感到羞耻!”莫诺豁出去了,“尽管你们守口如瓶,但我还是识破了你们免罪释放石井四郎的秘密。我回到美国之后,就写文章揭发这一阴谋,将这一不可告人的可耻行为公诸于世!”
  他说罢,气冲冲地走了。他走了两步,从后面传来了麦克阿瑟的话:“你有写文章的自由!”
  莫诺于第二天回到美国。但是,当天晚上十点,他在回家途中却被警察秘密逮捕了。
  五天后,苏联、法国、荷兰三国政府,先后就免罪释放石井四郎一事发表声明,措词严厉地谴责了这一毫无原则是非的错误行为,要求驻日同盟军最高总司令部重新逮捕石井四郎。
  只有中国的蒋介石政府不吭声。
  但是,这时候,日本同盟通讯社发表了一则消息,说石井四郎患有严重的高血压病和心脏病,因被免罪释放兴奋过度,喝酒过多而猝然死于芝山町家中。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那批胶卷已运抵美国细菌化学武器研究基地特托利克研究所。
  不过,狡猾的石井四郎留有一手,五铁皮箱胶卷只交出三箱。所以,美国的这两项试验,至今没有赶上日本的水平。
  9。法庭在争吵中开庭
  整个国际法庭像一架不断循环的机器,法官们在循环中斗争着。经过一个月又十三天对一批主要战犯的预审,时间已进行到五月二日,进行到决定谁是甲级战犯的关键时刻,自然,这种斗争也就更加激烈了。
  这天上午,各国驻国际法庭的法律代表团团长拿着经过自己预审,认为可以定为甲级战犯的名单,不约而同地来到半月楼,向各自国驻日军事代表团请示报告。
  现在又上午九点二十分,商震和喻哲行正在听取梅汝璈的汇报。梅汝璈说:
  “一个多月来,我国法律代表团单独预审了四十四名战犯,与苏联法律代表团联合预审了八名战犯,与菲律宾、澳大利亚、新西兰、印度法律代表团联合预审了十二名战犯。预审对象中的东条英机,好像一盘众味可调的菜肴,大家都感兴趣,十一国法律代表团都分别预审了他。但审问的内容各不相同,可见他的犯罪事实之多。其中的木户幸一也大抵相似,除荷兰法律代表团以外,也争相预审了他,而且每个团至少预审他二次,最多的预审他五次,中国团预审他三次。对他的预审,苏联、澳大利亚、新西兰、英国、法国五个团着重审问他与裕仁天皇的密切关系,其他团着重审问他与东条英机的密切关系。”
  “中国团一共预审多少名战犯?”喻哲行问。
  梅汝璈说:“一共预审了六十四名战犯。我们认为可以定为甲级战犯,由远东国际军事法庭直接审判的是三十九名。”
  接着,他将三十九名战犯的姓名和主要犯罪事实一一说了一遍,商震和喻哲行都表示同意。
  商震戴上老花镜,将三十九名战犯名单看了一遍,沉思片刻,说道:“还应该补充一个人,就是从一九二六年起任日本东亚研究所所长、积极鼓吹对外侵略。日本种族主义理论的主要倡导者的大川周明。”
  梅汝璈说:“此人还没有被捕呢!”
  “是的。”商震说,“请梅先生以中国法律代表团的名义,向最高总司令部写报告,要求立即逮捕他。”
  “好,我等会儿就写。”梅汝璈想了想说,“我想,还应该补充逮捕一个人,就是冈村宁茨。他是第三任侵华日军总司令,是屠杀中国人民的刽子手,不能让他逍遥法外。”
  商震的脸色阴郁而沉重,眉头皱得紧紧的:“报告上不要写他。”
  “为什么?”梅汝璈愣怔着望着商震。
  “唉!”商震深深叹口气,“格伦斯基先生率领十八个调查小组赴中国调查时,不是已发现问题了吗!几天前,蒋先生为冈村宁茨的事,特地从重庆与我通了无线电话,说他对冈村宁茨,要以德报怨呢!”
  梅汝璈一脸茫然,始而大吃一惊,继而无比愤慨:“蒋先生身为党国领袖,居然丧失民族气节,庇护血债累累的冈村宁茨!”
  他显示出一种天之将倾,其谁与补?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绝决之心:“不惩办冈村宁茨,我们对不起死在他屠刀下的千百万同胞!我豁出去了,要求最高总司令部逮捕他!天命尚不足畏,又何况人乎!”
  他说完,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自己的声音遥远而空洞。
  “其实,我和商先生何尝不想豁出去!但是,在当今这个社会,难啊!”喻哲行劝说道,“在冈村宁茨问题上的是与非,只好让历史去评说了!”
  商震进一步说:“逃避现实,放弃真理,让是非曲直由历史去评说,是最可悲的,也是最痛苦的!我们,只好做痛苦的可悲人物了!”
  梅汝璈心中的气消了许多:“让历史评说,就涉及到如何看待历史的观点和方法问题。历史,说到底就是解释。从广泛意义上说,历史是笔糊涂帐,只要中国由蒋先生主政,在对待冈村宁茨的问题上,就不会有真正的历史事实,也不会有正确的历史观点。”
  “真正的历史事实和正确的历史观点,属于正直的后人。”商震说,“好,不说这些了。请梅先生写报告,要求最高总司令部立即逮捕大川周明。”
  他面向喻哲行:“请喻先生去档案室一趟,把有关大川周明的罪证材料取来。”
  梅汝璈看了大川的罪证材料之后,在报告上写道:
  “大川周明系日本种族主义理论的主要倡导者,近二十年来,他写了一批对外侵略的文章,诸如《论独立后之满洲国应成为日本之附属国》、《调论日本国土之扩张对象是中国》、《论西伯利亚应属于日本版图》、《论东南亚地区是日本势力范围》、《论英美在太平洋地区之主权应由日本取而代之》、《试论日本是亚洲之主宰者》等。由他主编的《大和民族是世界上最优秀之民族》、《日本有能力主宰亚洲》二书,分别由日本文部省列为日本中学生和大学生的必读教科书。”
  梅汝璈写到这里放下笔,对商震和喻哲行说:“为了引起麦克阿瑟先生的兴趣和重视,我想根据我们所掌握的情况,在报告上写上这样一段话:一九四一年十二月一日至三日,进攻东南亚地区的日军官兵,反复学习了大川周明的《论东南亚地区是日本势力范围》和《论英美在太平洋地区之主权应由日本取而代之》两篇文章,才发生了十二月八日致使美国造成惨重损失的日军偷袭珍珠港事件。”
  “这段话加得好!”商震和喻哲行齐声说。
  梅汝璈的报告最后说:“实践证明,大川周明的理论成了日本对外侵略的思想武器和行动指南,他同样是罪大恶极。因此,我们恳求最高总司令部立即逮捕大川周明,并定为甲级战犯由国际法庭直接审判。”
  三个小时之后,报告递交到麦克阿瑟手里。他看了报告,对助手菲勒士说:“没有想到,日本还有这么一个臭理论家,日军南侵和偷袭珍珠港竟然与他密切相关!中国法律代表团掌握战犯的罪证很全面,这一点令人钦佩!”
  一股复仇的烈火在麦克阿瑟的胸中燃烧,他在报告上批示:“大川周明罪大恶极,完全同意中国法律代表团的意见。”
  他放下笔,吩咐菲勒士:“请你打电话给对敌情报部,马上派宪兵逮捕大川周明。”
  稍停,他又说:“已经逮捕的甲、乙、丙三级战犯不少了,加上大川周明,已是九千五百六十八人,不要再逮捕了。逮捕多了,对治理日本不利。”
  第二天上午,最高总司令部召集十一国军事代表团团长和法律代表团团长在小会议室开会,研究决定甲级战犯名单。麦克阿瑟很守时,八点差三分,他由萨塞兰、基南、韦伯、菲勒士和两位女秘书特曼娜、良秀子陪同,与与会者同时进入会场。
  会场里,洋溢着一种特殊的庄严和豪迈气氛。
  八点正,萨塞兰宣布开会之后,麦克阿瑟说:
  “先向诸位先生通报一个情况。对了,先念两首歌词给大家听。第一首歌词是:战后日本苦思索,最难办是寡妇多。寡妇思君又想汉,泪湿枕头没干过。眼睛盯着中国兵,同文同种天作合。可是他们纪律严,没有理睬无奈何。”
  他起身向商震行军礼:“向商震将军致敬!”
  商震又惊又喜,赶忙起身答礼:“谢谢!”
  每个人的脑神经都被高度调动起来,都被高度集中起来了。大家面若止水,却心跳如鹿。
  “第二首歌词的前两句与刚才念的一样。”麦克阿瑟坐下去,“后两句却不一样了,而且换了韵:感谢最高总司令,带来这多外国兵。共枕相爱一世恩,得为寡妇分忧心。”
  他说:“这两首歌词,是二十天前一位好心的日本朋友抄送给我的。他告诉我,这两首歌词用日本和歌体在许多小学生中流传,后来一些成年人也唱起来,造成极坏的影响。先生们,人言可畏啊!”
  他神色庄重:“我面对第二首歌词思索了很久,尤其是‘得为寡妇分忧心’一句,向我们敲起警钟。我责成国际间谍局负责进行调查。下面,请国际间谍局局长塞利留斯先生报告他们的侦察情况。”
  顿时,除了商震和没有直属军队的索普以外,其他军事代表团团长都变得紧张起来。
  年约四十的塞利留斯,有着一对与职业相关、电光火石般的眼睛。他起身说:
  “遵照麦克阿瑟最高总司令的叮嘱,我率领一批特工人员,化装在东京各条小巷弄里进行十八天侦察和调查。结果,发现除中国军事代表团以外的九国军事代表团和驻日同盟军,都有官兵与日本寡妇有性行为。其中荷兰团最少,为八人;同盟军最多,为四十五人,总共为三百二十四人。这些官兵中,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只被寡妇缠住,被迫下水一次,有四人每间两天或三天,就与固定的寡妇鬼混一次,经请示最高总司令部批准,我们将四名寡妇拘留审查。审查的重点,是被她们拉下水的官兵为她们分了哪些忧心。”
  他介绍说,美军少校基德尔被寡妇静子拉下水之后,从静子的姐姐菊子手中接过两根金条和一条二十克的金项链,买通巢鸭监狱第十五号狱室监护员、美国宪兵沃尔特,让菊子的丈夫,原日军第四十九师团长竹元三郎于一天深夜回家四个小时,将一批犯罪证据烧毁。英国少校奥利弗、法国上尉查尔斯分别与寡妇秋子、映子多次发生性行为之后,先后用金钱买通沃尔特和第二十号狱室监护、美国宪兵埃德温,让在押的原日军第八十四旅团长中尾小禄、原日军第九旅团长的野先三郎于深夜回家一次,同样都烧毁了一批罪证。
  塞利留斯说到这里,麦克阿瑟说:“请诸位记住竹元三郎、中尾小禄、的野先三郎这三个名字,这三个人不管由哪国引渡审判,都必须罪加一等!”
  塞利留斯说:“菲律宾中尉保罗廷成了寡妇美佳子的情人之后,美佳子给他五根金条,要他送给巢鸭监狱典狱长阿尼斯,让她在押的父亲、原日军第十五军司令官片村四八深夜逃跑,但被阿尼斯拒绝了。”
  萨塞兰插言:“事情发生之后两个小时,阿尼斯将情况报告给我。我马上报告给最高总司令。这是五天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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